翻身做主母 第四章 錢途黯淡遇綁匪(1)
作者︰千尋

所有事情,都是從遇見向禹侗開始後發生。

第二天,淺淺收到一對珠花。

第三天,她收到一匣子釵環。

第四天,幾塊從江南送來的布料放在她桌上……

她轉動腦筋,她對著水盆里的倒影冥想,她有這麼大的吸引力?能讓五品官對自己一見鐘情?

她明明不夠大家閨秀,明明言行舉止不符合時代標準,明明就沒身分、沒人脈……為什麼向禹侗會突然對自己一往情深,他是哪根筋需要矯正?

不過那不是淺淺的關注重點,現在她全部心思都在醬和醬油。

她是典型的現代人,需要醬油,走一趟全聯,從低鹽到高鹽,老抽、純釀……有各種品牌可供挑選,她廚藝再好也不會想去釀醬油。

但是在這里,要食材?對不起,請你自己上山下海努力找。

于是普普通通的醬油成了珍品佳釀。

幾天後林老板送來曲菌,周嬤嬤泡了上百斤黃豆,待黃豆泡好揀掉壞豆後,周嬤嬤把它們分成兩個部分。

一部分蒸熟後,連同炒香、磨成粉的小麥,以及紅曲米、曲菌\起加入黃豆中,充分攪拌,用細棉布蓋起來,待它升溫後,打開布揉散,再蓋、再揉散,不斷重復這個動作,直到黃豆不再升溫後蓋上布,靜待三天。

三天後黃豆表面會結上一層草綠色的菌,就可以放進甕里,加入煮開的溫鹽水攪拌後靜置。

罷開始得每天用木棍翻攪一回,一個月後,三天攪拌一次,兩個月後,每月攪拌,九到十二個月間,就可以釀出又醇又香的醬油。

另一部分的黃豆濾干後撒上面粉,用布包起來,放在陰暗潮濕的地方,等它長出黃霉後,加入冷鹽水,曬過、放涼、攪拌,半個月就成了可以入菜的黃豆醬,倒入香油,可以存放兩年左右。

今天剛好是制作醬的第三夫,看著周嬤嬤小心翼翼地打開棉被一角,發現黃豆已經長出草綠色霉菌時,笑彎眼角。

周嬤嬤並不漂亮,可是淺淺的、恬然的笑容,溫暖了人心。

這是中國傳統女子的美,沉靜、恬淡、安然,枯燥的光陰沒有磨干她們靈動的心,她們把所有的心思用來照顧身邊的親人,用廚藝、用女紅、用笑容,像春風似的撫慰受傷的心靈、遠行的游子……

拉開棉被,她像對待孩子似的小心翼翼地捧起黃豆,翻攪、拍散,隨著她的動作,青綠色的孢子在空中散開。

時空彷佛在她身上凝結,那樣地安靜、那樣地柔美。

這是過去忙碌的淺淺不曾領略過的滋味。

「不是想學嗎?過來試試。」周嬤嬤回眸,對她一笑。

淺淺也笑彎眉毛。不知道在光陰催得她老去時,她會不會像周嬤嬤這樣,也美得讓人轉不開眼。

「來了。」淺淺走到她身邊,學著她的動作,抓起結塊的黃豆,輕輕地細細拍開,在她的掌心中,新的生命,新的滋味將漸漸醒釀。

淺淺做得很認真,她的廚藝相當好,但此時此刻,她彷佛第一次窺見廚藝入門,原來飲食不只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是雋刻在人們心底的薪傳文化。

斜斜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她們沒有交談,但靜謐的時空,凝結出淡淡的幸福芬芳。

站在月亮門前,楚默淵不自覺地停下腳步,目光落在淺淺身上。

恍惚間,他回到童稚時期,院子里飄著熟悉的氣味,娘和周嬤嬤彎著身,把篩子里的黃豆拍散,一顆顆精心侍弄。

發現他下學,娘跑上前,抱起他。

迎面春風拂過,帶起娘的發絲,癢了他女敕白的臉龐。

娘說︰「我給了黃豆很多養分,現在它得在甕里沉潛、醞釀,經歷光陰洗練,才能釀出好滋味。淵兒也一樣,讀書、練武都是養分,你要努力學習,別害怕冒險改變,經過光陰淬煉,淵兒也會為自己釀出美好人生。」

娘有他,人生應該更美、更好的,只是……

他的目光變得冷冽,緊繃的牙關硬了他的下巴,他站直身子,準備離開時淺淺發現他。她笑著朝楚默淵跑去,哈巴狗似的,現在的她也養出幾分奴性,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唄。

她一面跑一面喚,「爺、爺、爺……等等啊。」

楚默淵站在原地等她靠近。

她笑彎兩道月眉,一雙沾著黃黃綠綠菌種的手還搓個不停著。「爺,明天我可不可以出去一趟?」

又出去?她大概是全大燕最自由的奴婢了。他眉頭皺緊,不說好也不答不好。

淺淺不死心,再度笑得花枝亂顫。「爺,我同林老板約好明天去取辣椒苗,辣椒可是好東西呢,我打算帶回來後立馬給爺做剁椒魚頭、麻辣豆腐,保證爺會吮指回味樂無窮。」

她終于嘗到廚藝給自己帶來的方便了,還以為楚默淵連大便都可以吞,但悉心喂養幾天之後,發現只要給他兩口好吃的,他點頭的頻率就會大幅增加。

丙然,半刻後,他低聲道︰「知道了。」

炳!淺淺輕笑不止。

因為「知道了」等于「同意了」,這會兒她低頭低得心甘情願,和屋檐沒有半毛錢關系。

她必須出門,前幾天她托駱平買回一些中藥材,試著做出幾盒美肌面膜和面霜,明天她打算和胭脂鋪子的老板談談,如果能夠談攏……人是英雄錢是膽,有了銀子做支柱,再軟弱的人都會變得堅韌頑強。

需要這麼高興?楚默淵冷眼瞄去。

淺淺發現主子不高興,忙把笑臉往他跟前湊,問︰「爺餓不餓?我做了南棗核桃糕,要不要試試?」

「可以,沖一玫瑰茶。」

倒抽氣,她臉上出現糾結與焦慮。「爺……別啊,玫瑰醬還沒有好,得再腌上一個月,您這樣一天喝一點,到時就沒啦。您忍忍,我給您沖蜂蜜水,等開甕後,我給您做玫瑰酥餅,怎樣?」

他沒回答,只是靜靜地看她。

她又干巴巴笑開,每回尷尬的時候,她的笑聲就跟久咳不止的病人一樣,難听死了。「要不……我曬了點玫瑰花瓣,用小火和府里送來的龍井茶烘干,拿來沖泡也不錯,既有茶香又有花香,試試如何?」她想盡辦法轉移他對玫瑰醬的注意力。

他沒回答,只是冷冷道︰「明天,把書房的書全拿出去曬曬。」丟下話,他轉身就走。

意思是……曬書,別出門?

這人講不講道理啊?!

淺淺氣得握拳,朝著空中猛揮,眼看他就要走遠,連忙追上前,一面跑一面喊,「行行行,不就是玫瑰醬嘛,爺喜歡,我立刻弄,玫瑰茶配南棗核桃膏,再合適不過,要不,再給爺烙兩張蔥油餅,院里的小蔥長得可好啦……」

周嬤嬤看著兩人遠去背影,忍不住笑了。

淺淺承認自己很生氣,所以昨晚做糖醋魚、糖醋排骨、糖醋里肌、冰糖肘子。

她很惡毒地想讓他三十歲就得糖尿病,三十五歲中風,然後全身動彈不得,推他出去_太陽時再溜回來,把他的銀票偷偷納為己有,心情不好,就拿木桶蓋在他頭上,拿球棒猛K……

她想了很多欺負他的好點子,可三十歲是很久以後的事,而昨晚的楚默淵非常愉快地吃完滿滿一桌都是糖的菜,飯後又要了一杯讓她心髒滴血的玫瑰茶。

她咬牙說︰「爺這長相,不太像喜歡吃糖的。」

他問︰「不然爺的長相,像喜歡吃什麼的?」

「涼拌苦瓜、清炖苦瓜、炒芥菜、苦薔面、蓮心茶。」一口氣說完,她皮笑肉不笑問︰「爺要不要試試,吃苦就是吃補,對身子可好著呢。」

听完,他不怒反笑。「有道理,你做吧。」

他居然應了?淺淺還在震驚與不解當中時,他又補上一句——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不必費心弄麻婆豆腐、剁椒魚頭了。」

言下之意是……辣椒苗就留在林老板家里吧!

翻臉像翻書不稀奇,但可以在眨眼間翻得完美、翻得極致,就不是普通人能完成的。

淺淺完成了,她瞬間換上笑容可掏,連連揮手道︰「說笑的,只是增加主僕之間的愉快氣氛,爺別上心,千萬別上心。」

「只是說笑?爺當真了呢。」

「當然是說笑,我旁的不會,最會說笑了。」

輕哼一聲,他道︰「說一個來听听。」

臨時起意,她說得出來嗎?但……事關能否出府,想不出來也得硬擠,于是鬼使神差地,干話王又出現在她的腦海里。「爺,我又想改名字了耶。」

「改什麼名字?」繼梅雨珊之後,現在嫌棄余淺淺了?

「改成『愛你一輩子』。」撩人的話出口,她笑得花枝亂顫。

不過,他似乎悄悄升級了,雖然耳垂發紅,眼楮卻依然盯著她看。

他的害羞,害羞得很含蓄,而她回望他,仍然覺得含蓄害羞的他很可愛、很親切,很……討喜……

「這是笑話還是流氓話?」楚默淵壓著嗓子問。

「這話流氓?拜托,你沒見識過真正的流氓吧。」

「來一個真正的流氓。」

吭?他的心髒變大顆了?不過,應觀眾要求,她湊近他,笑問︰「爺猜猜,十二生肖中,我屬什麼?」

他屬龍,她屬……「老鼠?」

「錯,我屬于你。」

話撂下,升級版的他紅了臉,望著他不敢直視自己的雙眼,哈、哈、哈……她得意非凡,樂得引吭高歌。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在你面前撒個嬌,唉喲喵喵喵喵喵,我的心髒怦怦跳,迷戀上你的壞笑,你不說愛我我就喵喵喵……」

不只唱,連動作都比上了,她在他身上撒嬌,听著他的心髒怦怦跳,她的壞笑啊非要讓他給迷戀上。

楚默淵嘆氣,她果然……異常的流氓,怎麼這樣的流氓,就讓他給攤上了?

他的無奈導致了她的喜悅,這是場角力,她贏一點點,主子爺就退後一點點、妥協一點點,然後她的人權就爭取到一點點。

她想,也許東一點點、西一點點,久而久之,就匯聚成一大點。

只不過,她的快樂在第二天出門前,徹底結束。

看著站在門前的楚默淵,她一雙大眼填滿疑惑。「爺這姿態……莫非您要說話不算話,不讓我出門?」

不行,她已經牲兩盞玫瑰茶,好話說盡,連自己都不曉得的溫柔全數用上,怎能徒勞無功?

「你說呢?」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身為君子,爺不能食言而肥。」

「爺從沒說自己是君子。」

「身為將軍更不能食言,只听過軍令如山,沒听過軍令如水的,不能改來改去。」

話也能這樣說?楚默淵的沉穩冷靜幾乎被流氓婢女給破壞殆盡。瞪她一眼,他轉身走出門。

咦?不攔了?快樂重返,淺淺小跳步,跟著他的背影離開將軍府,她跟著他的腳步走上大街,然後在東大街時,他向右,她向左,趁著他不注意,她飛快往胭脂鋪跑去。

「小泵娘來了。」掌櫃看見她,立刻迎上前。

「請問老板貴姓?」淺淺清脆響亮的聲音,讓人听著就心情好。

「我姓趙。」

「趙老板好,我姓余,叫余淺淺。這是我做的幾盒雪肌精,您瞧瞧喜不喜歡?」淺淺打開小米幫她縫的包包,從里頭把瓶瓶罐罐拿出來。

趙老板打開,一股香氣襲來,他挖一點涂在手臂上。

淺淺解釋。「遼州和京城氣候不同,皮膚更容易干燥,听說最近京城官戶紛紛遷到遼州,她們帶來的白玉霜肯定不好用,如果老板能盡快把雪肌精做出來,肯定能賣到好價錢。

「我在里頭加了好幾味中藥,有美白護膚的效果,當然,雪肌精不能立刻看到效果,如果要馬上看到成效的話,得用這個,這叫做面膜,趙老板要不要找個人,我可以試給您看看。」

她大力推銷,趙老板做了二十幾年生意,能沒有半分眼色,這東西一看就比京城里以白玉霜起家的「白玉齋」更好,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錯過?

他喚來妻子,讓她當場敷上,一刻鐘後洗淨,臉上果然女敕白不少。

「趙大嫂,如果您天天敷臉的話,不出一個月,我保證您回變成趙大姊。」

看到老婆臉上呈現的效果,銀票已經在趙老板腦袋里飛過好幾圈,他忙問︰「不知淺淺姑娘想怎麼合作?」

「老實說,我沒有本錢,也不會賣東西,頂多懂幾個方子。與其合作,不如我把方子賣給趙老板吧,如果趙老板有能耐,這單生意不只能在遼州做,也可賣回京城,與白玉齋一較高下。若是能搭到人脈,成為供奉,當上皇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她竭盡全力給趙老板畫大餅,使得趙老板心心癢、腦子更癢,深吸氣,他決定拼了!

「行,姑娘的方子打算賣多少錢?」

「趙老板開價吧。」

「兩個方子五百兩,如何?」

她不懂這是不是行情價,但身為奸詐的二十一世紀人民,演演戲、裝裝莫測高深,這種小事還是會的。

她把東西收拾起來,微笑道︰「買賣不成仁義在,往後小女子的胭脂鋪開張後,趙老板有空過來坐坐,我一定給您上最好的茶。」

「姑娘、別……有話好說,要不……姑娘開價吧。」

「至少得三千兩,要不不劃算。」

趙老板面露為難,回答︰「不是我不肯,實在是我和你一樣,初到遼州,買屋買房、新鋪子開張,哪有余錢?一千五百兩吧,再多的我也拿不出來。」

「大家各退」步,兩張方子兩千兩,您先給我一千兩,三個月後,等生意做起來,再給我一千兩,趙老板覺得如何?」

見她願意退讓,趙老板松口氣,點頭如搗蒜。「就這樣辦,我們立契約吧。」

「立契約就是走個過場,實話說,我也不怕老板昧下一千兩,我手中還有好幾個方子呢,倘若合作愉快,日後定會再找趙老板,若是不行,也就吃虧這麼一回,就當花錢買經驗。」

「不會不會,我怎能讓姑娘吃虧,今天的方子咱們先立下契約,往後姑娘再有好東西,千萬別忘記我。」

「一定!」

接著,兩人愉快地簽下契約,接著,她愉快地一張一張數著銀票,接著,她的愉快蒸發……

轉頭,某位大胡子將軍從身後抽走她的銀票,一雙黑黝黝的大眼楮盯著她瞧,她很難過、很傷心,因為想起他的規則——奴婢無權擁有私產,奴婢所有物全歸主子。

最後,想哭的泛濫……

楚默淵胸口起伏不定,目光像火山爆發前夕。

不是要到林老板那邊拿辣椒苗?怎地一轉身人就消失?

一路追蹤,跟到此地,他行事光明磊落,卻為了流氓婢女,偷偷在人家店門口張望。

不錯,很厲害,他搶走她的錢,她還能想辦法生銀子,這麼積極的目的是啥?想回京城,想和四皇子再續前緣?要不要告訴她,皇上已經下旨,賜婚冉莘和四皇子,好讓她死了這條心?

那是今早收到的信,信里提到四皇子的婚事,也提到耶律信安已死。

後面那件讓他再不必擔心北遼余孽翻雲覆雨,接下來,他只要按部就班將遼州建設起來就行。

前面那件,讓他覺得余淺淺很可憐,婚事不成、發配邊關,四皇子對她的安排,絕對算不上好。

他同情她,卻說不出同情的話,只能撥出時間陪她出門,沒想到一個不注意,她溜得不見人影。

對上她的眼楮,紅絲逐漸散開,黑白分明的眼瞳對他做出無言的控訴。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但第二次當強盜,他還是有罪惡感……別開頭,一不作二不休,他連契約一起收進懷里,對趙老板說︰「三個月後,把銀票送到將軍府。」

楚將軍欸,目前遼州最大號的人物,趙老板敢說不?他同情地看淺淺一眼,回答︰「是,楚將軍。」

「走了。」楚默淵丟下話,轉身往外。

淺淺沒有力氣移動,垂著頭,心酸席卷。

再多的努力都沒用嗎?她永遠無法改變現況,永遠無法擺月兌身分,她再有本事,也只能做小伏低,當一輩子的賤民?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過,死死咬住唇,她用力憋住眼淚。

楚默淵走出鋪門三、五步,發現淺淺沒跟上來,回身發現她還坐在鋪子里。

嘆氣,他往回走,一把拉起她,她的手很柔、很軟,不像做粗活的。

靶受著掌間的軟女敕,明明是觸覺不是味覺,明明舌尖沒有擺進糖塊,他卻硬是嘗到甜味,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聯結,心跟著她的掌心肉變得柔軟。

但是被他一踫,淺淺再也憋不住,眼淚答答順著臉頰往下落,她沒有哭得驚天動地,但肩膀一抽一抽的,更教人憐惜。

楚默淵不懂得安慰人,只能拉著她離開。

淺淺沒甩開他,她乖乖地跟著他的腳步前行,但頭始終低垂,眠淚始終墜跌個不停,因為再明白不過,她向往的人身自由,離她越來越遠。

如果她耍脾氣,如果她大吵大鬧,如果她咬他吼他踹他……真的,他心里會好過一點。但她啥話都沒說,光是默默垂淚,這讓他非常非常難受。

走三步,回頭一望,再走三步,再回頭一望,她的肩膀抖得越凶,她的頭垂得越低,她哭到不能自已……于是,他的心被搗成爛泥。

不知道怎麼辦了,他想起她好吃,楚默淵牽著她進「有朋自遠方來」。

主子爺帶著哭泣的小女子?哇,好大的想象空間……莫不是爺一個沖動,把人家煮成熟飯?會不會珠胎暗結,爺這才手足無措?

袁立融心髒亂跳一通,呆立三秒鐘後,連忙反應過來,開了間廂房,把兩人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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