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浣青終于察覺到不對勁。符彥麟看她的眼神似乎不太一樣了,他會有意無意的與她同處在一間屋子里,並開始討好她,甚至送她布料和珠寶首飾。听說她的手下烏剛在養病,欠缺珍貴難尋的藥材,他便讓人回府,將皇帝賞賜的宮廷治傷藥材送來給她。
听說今年冬天她想做些保暖的皮衣,隔天他便去打獵,將獵到的兔子和狼剝了皮,處理好後親自送給她。
她若是不收,他便說︰「你不要,就給咱們的女兒。」一句話就堵住她的拒絕。
牧浣青裝傻,只因她不想接受他。當初離開侯府時她就發過誓,從此侯府的一切與她無關,也包括他。
她讓他來莊子是看在女兒的分上,豆豆喜歡他,也需要爹,而他也待女兒好,這就夠了,想再進一步是不可能的,因為她沒那個心。
符彥麟想要她,還得看她同不同意,她不願,他就別想越雷池一步。
不過她不能阻止他的討好,也不能打他的臉,畢竟身分擺在那兒,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無動于衷,相信日子久了,他便會自討沒趣。
牧浣青想得開,但是莊園上下的人卻沒她想得這麼開。侯爺想要夫人的心思,全莊園的人都看出來了,其中尤以紀嬤嬤最高興。
她雖然忠于夫人,但是仍保有一般婦人嫁雞隨雞的觀念。當初侯爺不喜夫人,所以夫人才不得不出府,可現在侯爺肯放下架子來討好夫人,這是天大的好事哪!夫人再強,也是個女人,年紀輕輕就這樣守活寡多可憐?況且孩子都生了,夫妻之間哪有什麼不愉快的?
這個世道里,男人畢竟是天,女人還是別捅破天的好,因此她特意找了個機會在矢人式邊勸說。
牧浣青卻是淡漠的回她一句︰「紀嬤嬤,你若是想換主子,我可以理解,我不會介意的。」
這話當場把紀嬤嬤嚇得一愣,接著便哭著跪下。
這幾年來,夫人從沒對她生氣過,這還是頭一回,紀嬤嬤當場便知道自己錯了。
牧浣青任由她哭,最後終于嘆了口氣。「我沒生你的氣,只是失望罷了。你既然決心跟著我,便該一心向著我,而不是別人稍微討好,你就動搖了,還幫著別人勸我,以為這樣是為我好。我若是這麼容易被打動的人,豈能護你們到今日?我能走到今「並不容易,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事後紀嬤嬤哭著離開,後來這事傳進符彥麟耳中,他只是沉默著。
她對紀嬤嬤說的一番話,怕也是故意說給他听的吧?
他確實是把她當成一般女人,以為只要自己討好她、給她甜頭,她就會既往不咎,重新接納他,可他卻忘了她並不是普通的女人,她做的事也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她看清了他想挽回的企圖,卻還能不動聲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依然每日言笑晏晏,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拿捏得剛剛好。
她這樣,反而讓他更喜歡她了。
不過她想維持現狀,他卻不能放任她停留在原地。既然不能用一般女人的方式對待她,他便用丈夫對妻子的方式吧!
棒天,當他把莊子的房契親手交給她時,果然讓她大為驚訝。
「這莊子以後就屬于你的了。」他說。
他給得太大方,反倒讓她不敢置信,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她才不會上當。
「你這麼做,有什麼條件?」
「丈夫給妻子東西,哪需要什麼條件?」他說得太直白,讓她一時傻了眼,沒料到他也會這麼單刀直入的剖白。
他倆的情況,他又不是不知道,他居然也開始學她裝傻了?
「這可不行。」她忙道。
「你不要莊子?」他挑眉。
她一時語塞,根本開不了口拒絕。她太想要這莊子了,何況她在這里花了四年的心血,哪舍得不要?可她知道他的企圖,她若是要了,豈不是遂了他的意?
「既然想要就收著,這莊子就當是我的賠禮,畢竟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明知你受了冤枉,卻還是讓你出府,這是我的歉意。」他說完後便轉身離開,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留下她一臉的意外和茫然。
她目送著符彥麟的背影,再看回手中的契書。原來他當真知道她是冤枉的,不但放段向她坦白認錯,還向她道歉。
這世道以男人為天,男人就算做錯了,女人也得給他們台階下,像認錯和道歉這麼掉面子的事,要一個大男人做出來很不容易,但符彥麟卻做了,他這是把挽回的心思明明白白地擺在她眼前。
全莊上下都知道侯爺向夫人認錯了,還送上莊子的契書做為道歉的賠禮,紀嬤嬤這回學乖了,什麼都不說,但她含笑的眼神卻清清楚楚的在為夫人開心。
牧浣青依然淡定如常,好似一座莊子和土地絲毫收買不了她的心,卻只有她自己知道,拿到契書的這一夜,她失眠了。
喔不,不只有她一人,梁上的蝴蝶也知道她失眠了。
何關修長的身子橫陳在梁上,妖魅的桃花眼盯著牧浣青手腕上飄動的紅線,終于有了些許動靜。
鎮遠侯這一招倒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千金萬金皆難以打動牧浣青的心,但是懂得放段認錯,則正中牧浣青的弱點。
看了這麼久的戲,何關也終于看出門道來了。牧浣青要的其實不多,就是「尊重」二字罷了,偏偏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男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尊重女人,對男人來說,女人就是他們的財產,給她們名分,養她們、寵她們,就當是回報了。何關似有所悟。莫怪女人要爭寵啊!
百年來,他自認為了解女人,也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像牧浣青這樣能力強大的女子也不少,但能像她這樣不因為男人示好就擺架子的女子,他卻沒見過。
何關似乎有些明白這次任務的重點了。這對冤家雖然寫了和離書,但只要沒有公開,女子未從夫家除籍,便不算和離,如今男人也有心,但是紅線怎麼始終都沒什麼太大的進展?
雖說符彥麟開口向她認錯,並表達歉意,那紅線的顏色才終于起了變化,但也只有一些些……難道問題出在牧浣青無心?
如此說來,便是要想辦法讓牧浣青動心了,心動,姻緣線才動,不是結成夫妻就算數的。
這一夜,何關也陷入深思,跟著豆豆她娘一起失眠了。
***
符彥麟在莊上住了幾日後便回京城。
離開時,他瞧見牧浣青雖然面色平靜,看似平常,可目光卻有些閃躲,他知道自己的方法奏效了。
在朝堂上浸婬多年,他看人的眼色還是有的,目光閃躲表示她在意,總好過淡定,太過冷靜的她會讓他無處下手。
他可以慢慢來,把卡在他們之間的那根刺拔掉,用他的誠意來修補,何況他已經對她坦白了心意,如此她便不能再裝傻了吧?
總兵大人要回京,三名心月復也得跟著走,不過柳雲和柳暮姊弟卻被大人留下了。
牧浣青立即拒絕。當初在侯府時,他們就是這樣在她院子里安插眼線,她可不想他離開後還留了手下來監視她。
符彥麟見她拒絕,也沒生氣,把柳氏姊弟兩人的身契交給牧浣青。
「以後這兩人就是你的人,你若嫌他們不好用,把他們發賣了也行。」
說完這話,他上馬便走了,也不管她要不要,被留下來的柳氏姊弟則淚眼汪汪的盯著她,一副可憐兮兮怕被遺棄的模樣。
牧浣青這下一個頭兩個大。說起來她與柳氏姊弟並無恩怨,當初在侯府時,他們也沒對她做出任何不敬的事,如果就這樣把他們發賣了,她也不忍心。
可惡,符彥麟分明就是故意的。
既如此,就讓姊弟兩人頂替莊康三人的活吧!罷好那三人走了,姊弟倆可以替補人手,她便能讓那些老婆生孩子以及長輩生病需要照顧的僕人們,繼續安心待在家鄉,不用急著趕回來。
柳氏姊弟與莊康三人一樣勤快,叫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但他們比莊康三人更細心。莊康三人只能干粗活,但柳雲和柳暮卻是細活也能做,例如染布、編草結籃、照顧小小姐,可謂雙手萬能,十分靈巧。
柳氏姊弟比任何人都貪黑起早的來上工,還比任何人都晚下工,深怕沒活干就要被攆走,有活干就笑呵呵。
不過他們當然要干活了,因為侯爺在離開的前一晚把他們姊弟倆召去屋里,交付他們一項非常重要的任務,若是沒達成這個任務,他們就真的等著被發賣吧。
好歹他們住侯府也伺候過夫人,雖然日子不長,但多少略知夫人的脾性,既然夫人看上心語和力淵的忠心和老實,那他們就想盡辦法把這些長處表現出來。
除了干活,還是干活!
起得比別人早,睡得比別人晚,不求吃好,只求有得吃;不求有地方睡,只求別趕他們走就行。
牧浣青不是笨蛋,一看也知道他們肯定是受了符彥麟的命令想要賴在她這兒。她明白為人奴才的辛苦,主子有令,他們也是身不由己,但她不想放兩個眼線在自己的地盤上,成天受人監視。
她原本打算把他們發落到外頭去住,但尚未開口,這兩人就自己滾到莊子外去了,天黑起早的來上工,下工後又自動滾得遠遠的。
好啊,跟她玩苦肉計?她決定不理會,就讓他們待在莊子外吧!
偏偏這幾日雨打雷鳴的,老天下了一場磅礡大雨,隔日放晴後,一大早他們出現在莊子大門口,一個臉色發青、身子打抖,另一個打了個大噴嚏,還掛著兩條鼻涕,樣子著實狼狽。而他們自己還會主動躲得遠遠的,自願去馬房挑馬糞,因為那兒沒人,不會把病氣傳染給別人。
牧浣青終究是服了他們,嘆了口氣。「罷了,叫管事去安排房位,給那姊弟倆住下吧!」
心語福了福,轉身退下要去找管事。
「等等。」她叫住心語,想了想,改口道︰「直接讓那兩人來見我。」
柳雲和柳暮得了通傳,知道夫人要見他們,急急來拜見。他們本以為夫人叫他們來是為了兩人去留一事,姊弟倆正商量著等見到夫人時,無論下跪磕頭也要求夫人收留他們,但他們卻猜錯了夫人的心思。
「說吧,侯爺交付你們什麼任務?」
兩人俱是一怔,柳雲立刻跪在地上,抬起頭小聲道︰「侯爺命令,要咱們留下幫夫人好好干活。」
牧浣青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看來你們也不打算把我當主子,連個實話也不說,表示咱們沒有主僕的緣分。既然你們家大人隨我處置你們,那我就把你們發賣了吧!」
姊弟倆一听,立即嚇得頭叩地。「夫人饒命!」
「我再問一次,侯爺要你們留下來做什麼?想清楚再好好回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她神色淡然,雖無疾言厲色,卻透著冰冷迫人的氣勢。
姊弟倆對看一眼,知道再不說實話,恐怕真的沒機會了。
柳暮抬頭道︰「稟夫人,侯爺留咱們下來,是怕有人跟他搶夫人。」
牧浣青呆住,繼而擰眉。「有人搶我?」
「夫人,您可別怪小的老實跟您說。侯爺住在這莊子里的期間,發現夫人的可親之處,便心生喜愛,卻也發現這莊子里有不少人愛慕著夫人,侯爺心里便有些不舒快,但他知道自己虧欠夫人,所以這話又說不得,而侯爺身有軍務,無法時常陪伴在夫人身邊,又知道夫人心里沒有侯爺,因此侯爺心中不安,遂將咱們兩個留在莊子里。」
柳雲又忙補充道︰「夫人別誤會,侯爺留咱們下來不是監視夫人的,而是想著萬一……萬一……」
牧浣青擰眉。「萬一什麼?說。」
柳雲把牙一咬,豁出去了。「稟夫人,侯爺是想萬一真的有那麼一個人出現,正好對了夫人的眼,起碼咱們還能及時知會侯爺一聲,讓他立刻趕過來,別讓人把您搶走了。」
任牧浣青臉皮再厚,听了這話也不免臉紅,斥聲道︰「什麼搶不搶的,說這話害不害矂?」
「早知說了您一定會不高興,所以侯爺當然不敢說,既然不敢說,只好留咱們下來了。」柳雲小聲的回答。
柳暮道︰「夫人,侯爺這也是沒辦法,他無法時常見到夫人,又心生掛念,只好出此下策。」
他居然是這個意思?牧浣青听完,都不知道該責問還是該假裝不知道?
「夫人,侯爺若知道咱們把實話都招了,讓他掉了面子,肯定會罰咱們,請夫人饒命,別趕咱們走,夫人若不想看到咱們,咱們就不出現在您面前,不礙您的眼就是,只求夫人別把咱倆發賣了。」
牧浣青揉著眉心,有些頭疼。「行了,這事我明白了,不趕你們走了。」
「謝夫人!」姊弟一欣喜,又趕緊磕頭。
牧浣青臉色一沉。「但是我警告你們,若是讓我知道你們任意打探,或是私底下瞞著我做了什麼,到時連話都不用說,直接發賣了。」
「夫人放心,咱們姊弟一定規矩本分,忠心服侍您。」
「忠不忠心以後再說。罷了,退下吧!」
「是。」柳雲和柳暮再度向她磕了幾個頭。
她揮揮手。「起來,別磕了,我這里沒這麼多規矩,我看的是人心,你們若真忠心,我自不會虧待你們。」
「是,小的知曉,小的定不會讓夫人失望的。」姊弟倆起身,歡喜地退了出去。
等到出了院子,遠離所有人的視線後,姊弟倆才互看一眼,心照不宣地松了口氣。
其實他們真正的任務不是留在莊子里,而是找個適當的時機把剛才那些肉麻的話說給夫人听,能不能留在莊子上反倒是其次。
他們跟了侯爺那麼多年,從沒想到那位不苟言笑的侯爺一旦追起女人,竟是如此費盡心思,就算不在莊子里,也要藉由他倆之口把這肉麻的心意傳達給夫人知道,好讓她知曉他是在乎她的,就算不在身邊,他的心也是念著她,企圖在她的心口上,一點一滴烙下他的影子。
現在他們不但達成任務,還能順利留下來,不枉費這幾日來的臥薪嘗膽。姊弟倆退下後,牧浣青一人在屋里坐著。符彥麟這番吃醋的話吃得恰到好處,不會給她招煩,又藉由別人之口讓她明白。
她听了確實不會不高興,反倒覺得好笑。
既然他想挽回她,就讓她看看他的誠意吧,她也不會裝腔作勢的閃躲,若有心能打動她是他的本事,若打不動她,她還是照樣過自己的日子,總歸是不吃虧的。想通後,她便又豁達不少。
餅了三日,符彥麟派蒙懷送來口信。牧浣青以為符彥麟有什麼重要的事,誰知是派蒙懷來告訴她,他接了軍務,會出去幾個月,若順利的話,會盡量提早趕回來。
「就這樣?」牧浣青听了一愣。她還以為他特地派人來傳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還有,這是大人給豆豆小姐的禮物。」蒙懷拿出一個玉雕的馬,恭敬地遞上。
坐在娘親懷里的豆豆听了,高興地伸手去拿。「馬兒好漂亮,娘,你看這匹馬。」
「小心拿,別摔碎了。」
牧浣青忙伸手幫女兒拿著,見她喜歡,只得收下,又問蒙懷。「可還有其他重要的事?」
蒙懷笑道︰「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侯爺就是想他出去這麼久,沒個音訊,怕您擔心,所以特地派屬下來告知夫人一聲。」
牧浣青听了,心想她能擔心什麼?不過又想到他既是找人來知會,便也不好說什麼。
「知道了。」
「那麼夫人可有話要小的轉告侯爺?」
牧浣青本想回答沒有,但看到蒙懷一臉的乞求,突然想到符彥麟八成是希望能听到她說些什麼,如果順了他的意,做下屬的回去覆命時也能得個好臉色,只好隨意應付道︰「那麼就幫我轉達侯爺,我祝他一切順利。」
「是,這……還有呢?」
牧想了想,看向手中的玉馬,又補了一句。「下次他給女兒買東西別買這種易碎的,孩子小,怕摔了。」
「大人這也是疼愛小姐,總想著買最好的給小姐,便沒想到這麼多,不過既是夫人的吩咐,小的一定轉達給侯爺。」
蒙懷心想,送這玉馬還不是他們家大人故意的,若說送給夫人,就怕夫人不收,若說是送給小姐,夫人便沒意見了。而玉做的摔不得,夫人怕小姐摔壞,自會幫小姐收起來,這玉馬就等于送到夫人手上了。
他們家大人真有心,連這拐彎抹角的方法都能想得出來。
蒙懷能待的時間不多,牧浣青知道他有要務在身,還得上路,便讓人包了管飽的干果和糕點給他在路上吃。
蒙懷連忙謝過夫人。夫人這兒的東西好吃,他們幾人跟著侯爺吃了幾日,嘴都饞了,便高興得拿了上路,趕回去覆命。
蒙懷離開後又過了十日,這回換元繼來了,又帶來侯爺的口信。
侯爺說事情雖然有些棘手,但還算順利,同時送上給小姐的禮物,是琥珀刻的馬。這匹馬和上次的馬的動作不同,雕工配上琥珀的顏色,十分傳神,連牧浣青都多看了幾眼。
「侯爺說這匹琥珀馬十分難得,務必要收好,侯爺還說夫人給的點心很好吃,他吃了甚是欣慰。」
牧浣青听了一怔。她何時送點心給他了?但接著一想便恍然大悟,肯定是上次她給蒙懷的點心被蒙懷拿去孝敬他們家大人了。
牧浣青搖搖頭,把琥珀馬拿給女兒玩,照例說了些祝侯爺一切順心的話,但這回給元繼準備的是兩份吃食。
「一份給你,一份給侯爺,別餓著,路上吃。」
元繼高興地謝過夫人,帶著東西上馬,出發時還心想他比蒙懷聰明多了,不但幫他們家大人要到點心,討好了大人,還不用奉獻自己的,路上有的吃,真是一舉兩得。
每隔五到十日,符彥麟便會派人送口信過來,若是距離太遠,無法派手下來,就讓信使送來書信,每回照例都會準備一個馬雕的小禮物。除了玉雕、琥珀雕,還有水晶雕、銅雕、黑石雕,或是各種她沒見過的材質。
每一匹馬的動作都不同,而他送來的信件中,還會寫上雕刻的材質以及有什麼特色。
日子久了,牧浣青也生出幾分趣味。這從各地搜括來的馬兒擺在一塊就成了一大群馬兒,有黑駒、白駒、棕駒和其他各色的馬,他每收集到新的,便會在下次送信時一起給她。
送的次數多了,牧浣青也會意過來。這哪是給女兒的,根本是拐個彎送她的, 畢竟女兒還小,哪懂這些?
想到他人在外頭還費心找這些馬雕,她不禁莞爾。不可否認的,這樣的小心意的確取悅了她。
牧浣青將這些馬兒一一擺放到架子上,隨時可以欣賞、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