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不從夫 第8章(1)
作者︰莫顏

符彥麟回到京城,隔日便立即進宮覆命,將這次剿匪所找回的馬匹重新造冊,登記數量,被抹去尾印記號的官馬再重新烙上,當作識別,並呈報給皇上。

鎮遠侯這次剿匪並找回官馬,可謂立下大功。戰馬代表一個國家的軍事力量,亦是皇位穩定的保證,因此歷代皇帝登基後,都極為注重馬政,不遺余力的培植戰馬,廣設馬坊。

當朝年輕的睿武帝亦不例外,皇帝繼位的這五年來,在朝堂上始終受制于以老臣為首的宰相派,許多新政推行受阻,只因宰相一派多加阻撓,甚至用老皇帝的遺召來壓制新帝,致使睿武帝不得不忍氣吞聲,努力加速培植自己的勢力。

他拔擢新秀,采用平民,但每回在官制的任用上,不管是文官的派任、武官的采用,總是受到宰相派的大臣諸多阻撓,不免掀起朝堂上的戰火,兩派彼此攻訐,互相指責,今日你敲我的樁,明日我就挖你的牆腳。

由于鎮遠侯府是屬于宰相一派,總兵大人這次剿匪有功,便是宰相派的勝利,化朝堂上說話就大聲起來了。

睿武帝有意整頓官馬設置以來的弊病,有監于馬市的萎縮,推行新馬政便能擴大市場,像這回官馬被盜,便是因為私馬令限制太多,造成馬匹不增反減,致使肖小盜匪打上官馬的主意,鋌而走險。

同時,睿武帝想實行新馬政,也是因為養官馬的群牧司正是油水非常大的官職,不論是養馬、買馬或馴馬,都能讓群牧司撈出不少油水,而掌握群牧司的正是宰相一派的人馬。

皇上想改變他們壟斷多年的油水,他們當然要群起反對了。

為了馬政之事,今日朝堂又吵得不可開交,宰相甚至當庭跪下,向老皇帝哭說他無用,不能將老皇帝的德政延續下去,氣得年輕皇帝鐵青著臉,立即退朝。

這回交手,宰相一派獲得暫時的勝利。

符彥麟退出大殿,在出宮的路上突然被叫住,他回過頭,擰起眉,喊他的人是牧滄英,亦是他的岳父。

符家與牧家就算結成親家,卻因為黨派不同,極少往來,而牧滄英在朝堂上,也甚少與符彥麟有過交談。

這回叫住他,挺讓符彥麟感到意外。

「牧大人。」符彥麟拱手,算是打過招呼,但他疏冷的態度看得出他不待見牧家的人。

牧滄英很明白這一點,但他依然保持微笑,就算鎮遠侯從不喊他一聲岳父,他也不以為意,臉上的笑容從不因對方的惡言相向而有分毫動搖。

不知怎麼著,望著牧槍英,符彥麟竟想起了牧浣青,她在應付他時,就和她爹一樣,老是笑咪咪的。

「賢婿這回立了大功,岳父我特來恭喜一聲。」

「不敢,責任所在罷了。」

「賢婿莫謙虛了,能找回那些損失的戰馬,可相比咱們十年的軍力。」

符彥麟知道牧滄英這話不假。好馬難求,那些戰馬都是彌足珍貴的種馬,能培養出更多的戰馬,何況有些品種不是用銀子就能買到的。

符彥麟不置一詞,他走在宮道上,牧滄英便與他同行,他不說話,牧滄英也不在意,繼續與他言笑晏晏。

「賢婿對于皇上想推行的馬政,可有什麼想法?」

符彥麟頓住腳步,嘴角勾了勾,繼續往前行。

「牧大人若想勸我靠攏您那一派,可是白費功夫。」

牧治英听了也不惱,微笑道︰「賢婿還是老樣子,跟老侯爺一樣的脾氣,我也只是好奇問問,賢婿沒興趣談,咱們便換個話題吧,我那大女兒近來可好?」

符彥麟心中警戒心起,但面上依然淡漠疏離,面不改色地開口。「老樣子。」

「我那個大女兒就像一匹千里駒,在草原上馳騁慣了,不喜京城的拘束,這點還請賢婿多體諒。」

符彥麟只是嗯了一聲。听這話,牧滄英似是仍不知他女兒住在莊子上,便放下了警戒。

「一匹千里好馬也需要伯樂,了解它的需求,知道什麼環境對它是最好的,否則就算日行千里,遇上惡劣的天氣,任其雷打雨淋,不知如何顧養,也是會生病的。但是照顧這千里馬,卻又不能關起來嬌養,得保持它一半的野性,半野半養,不但顧及了馬兒的需求,也能保有它保持日行千里的特性,這樣的拿捏全得靠伯樂為它著想,您說是嗎?」

符彥麟看向牧滄英含笑的臉,亦是勾唇淺笑。「牧大人對養馬似是非常有心得。」

「內人生長在大草原,十分憧憬草原的生活,而我的大女兒亦是十分喜愛馬,所以我這做爹的便也研究了一些。」

符彥麟一听,便知他口中的內人指的是麗姨娘,而非正妻。牧大人寵愛麗姨娘的事眾所周知,而那麗姨娘便是牧浣青的親娘。

「然而千里馬難以馴服,我那大女兒就似千里馬的脾性,就算嫁人了,有侯府不住,偏要住在莊子上,一住就是四年。」

符彥麟怔住,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牧滄英。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符彥麟瞬間沉下臉色,眼中的警戒大增。這話繞了半天,原來目的是來威脅他的。

「牧大人這是何意?莫非是想以此要脅我?若是如此,您可要失望了,您既知她住在莊子上,便也該知道她到莊子上的原因,若是想在皇上面前告本侯一狀,本侯是不怕的。」

牧滄英見女婿陰沉的臉色,眼中隱隱有怒火,搖頭一笑。

「賢婿莫擔心,我不但不會告訴皇上,還決定不管這事,說出來不過是要告訴你,當初我把青兒嫁給你,並非為了拉攏你們符家,而是青兒是我最疼愛的女兒,我想為她尋一良配。」說到這里,牧滄英忽地正色,一臉肅容地看著他。「你因對我的成見而無法善待青兒,我可以理解,不過若是你們真不適合,就當老夫看走眼,到時你們若真想和離,我不但不會阻止,還會幫忙去向皇上求情,從此放她回大草原,讓她在草原上繼續做一匹千里駒。」

這一席話讓符彥麟大感意外,他看著牧大人嚴肅的表情一點也不像開玩笑,而是認真的。

「彥麟,你覺得宰相大人反對皇上的馬政,是為了一己之利而反對,還是真的認為此政對國家無利而反對?當今皇上正值盛年,一心為百姓,想要有一番作為,卻受制于元老一派的掣肘,大志難伸,這是百姓之福,還是他們的劫難呢?」

牧滄英說到這里,不再言語,把答案留給符彥麟自己去深思,他則是瀟灑一笑,撩袍上了馬車回牧府。

符彥麟目送他的馬車駛離,自己也爬上馬背,策馬回府。

牧滄英說的一席話,的確讓符彥麟陷入一番深思。

由于他出外領兵剿匪,為了辦盜馬案,在外頭忙活了幾個月,著實辛苦,皇上為了獎賞他,除了賜下金銀,特允他有半個月的休沐,可在家中好好休養。

然而,符彥麟得了半個月的假,卻在府中不得安寧,才第一日,便有姨娘為了爭奪他晚上宿在自己屋里,紛紛打起了主意。

他在書房里看兵書,不是這個派人來請,便是那個為了什麼事情來請,符彥麟早就厭煩這種事情。過去為了這些事,姨娘鬧得不可開交,去誰屋里都不對,于是他便吩咐下去,說他今晚宿在書房,好讓她們歇了心思。

雖說不用上朝,但是有那心思活絡的便遞了帖子來邀,要不就是上門送禮,希望拉攏他。

符彥麟身為鎮遠侯,有些推不掉的,自是得交際應付一番。他忙了一整日,回到府里,茶還沒喝幾口、椅子還沒坐熱,便有僕人趕來通報,跟他說哪個姨娘出事了,他便去那姨娘的屋里探望。

這消息傳到其他屋子里,立即有樣學樣,到了晚上,他才剛要就寢,後院的某個姨娘又莫名其妙的出事了,擾得他日不得閑,還夜不成眠。

最後他下了命令,哪個姨娘到了晚上再敢有事,就趕去郊外的莊子住,並發賣屋子里服侍的丫鬟,姨娘們這才歇了心思。

不過,這爭寵的戲碼才歇了三日,又有僕人來通報說趙姨娘落水了,還是被人推的。

符彥麟當時正在書房批公文,听了這話,卻是淡淡嘆了口氣,懶懶地問︰「這事報給老夫人知道了嗎?」

避事忙回道︰「尚未。」

符彥麟听了,當場把硯台砸向這名管事,怒道︰「老夫人主持中饋,後院的事你不先向老夫人稟報,卻跑來這兒給我添煩,我若有空管,還要你這個管事做啥!」

「侯……侯爺……」管事嚇得跪下。

「你倒是躲得快,連本侯的硯台都砸不到你。來人,把他拖下去打二十個板子,革職發賣!」

「侯爺饒命,小的錯了,侯爺——」管事哭喊著,卻是後悔也來不及,被兩名侍衛給拖了出去。

其實這名管事也是活該,私下收了姨娘的好處,殊不知這事早有人通報到符彥麟耳里。他揉了揉眉心,覺得一陣心煩。每回後院出事,哪一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說穿了,就是變著把戲要他去關心、去安慰。

這些女人嫁進府來,不讓他好好安心,卻喜歡趁他休沐時搞花樣,盡傍他添亂,弄得後宅雞犬不寧。

他突然想起了在莊園的日子,想起了豆豆,還想起了那個女人。他倏地站起身,走出書房,立即命人備馬,帶著心月復和伺候的柳雲、柳暮姊弟,騎著快馬出城,朝莊園奔去。

當夜,他再度出現在莊子上時,牧浣青呆住了,連裝個笑臉都來不及,雖然她極力掩飾表情,但他看得出來,她很不願意見到他。

他瞪了她一眼,橫了一句。「這是本侯的莊子。」意思就是,他來住自己的莊子,有什麼不對?

牧浣青頓時啞口無言。這男人活似誰惹了他,躁火正盛,連說話都帶了流氓味兒,一副「你敢趕我走試試」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符彥麟見她識相的沒說話惹他,便直接進了院子,熟門熟路地往屋里去,躺上床呼呼大睡。

在他進屋後,牧浣青回頭朝柳雲和柳暮兩人奇怪地說道︰「我又沒要搶他的莊子,他這麼緊張做啥?」

柳雲和柳暮一陣無語。他們能說什麼?說侯爺這是怕自己討她的嫌,一來就被她趕出去,所以才先強調這莊子是他的。

這麼掉面子的事,他們哪敢說?萬一到時傳入侯爺耳里,他們吃不完兜著走,到時被趕走的就是他們姊弟了。

牧浣青搖搖頭。她不能趕符彥麟走,只能往好處想,起碼他自己帶了伺候的人,不用她另外安排,比上回省事,頂多再多準備幾副碗筷和幾床被子罷了。

這夜,符彥麟一覺睡到天亮,而且睡得分外香甜,沒有後院的姨娘煩他,還能見到他可愛的女兒。

豆豆一早就奔來找他,撲進他懷里,帶著孩子天真無邪的笑容,嬌喊一聲「爹」,讓符彥麟頓時覺得整個天地都神清氣爽,倦意消失無蹤。

「乖女兒,想不想爹?」

「想!」豆豆說完,便主動在她爹臉上香一個,樂得符彥麟心花怒放。

總兵大人一高興,莊康這群手下的日子就好過了,用過了早膳,他們便把袖子一卷,到莊園里去干活。

牧浣青原本不讓他們做事,但他們卻說這是侯爺交代的,請求主母盡量使喚他們,不管是提水、劈柴還是搬重物,他們都會做。

牧浣青心想,她的確正缺人手,有幾名僕人的老婆生孩子,或是長輩生病需要照顧,向她請了假回鄉一趟,她便讓莊康三人先頂著用,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牧浣青也有自己的正事要做,不過書房被符彥麟佔去了,她只好用待客廳的大桌子來看帳冊,這時屋外有人進門,她抬頭一看,見到符彥麟抱著豆豆進來。

豆豆一見到她娘,便說爹爹適才帶她去跑馬,還用蘆葦編了一只蝴蝶給她,說時便把蝴蝶拿給她瞧。

牧浣青抬眼看了符彥麟一眼,心想這男人雖然過去對她不好,卻的確疼惜豆豆,看在這一點上,讓他住蚌幾日倒也無妨,便微笑模模女兒的頭,說道︰「好漂亮,既然喜歡,就好好留著。娘有事要忙,你陪爹爹玩,可好?」

豆豆乖巧地點頭,牧浣青便抬眼想跟符彥麟說請他把豆豆抱出去玩,他卻先截了話。「我陪她玩,你忙吧,不用理我們。」

他抱起豆豆坐到一旁的榻上,打算就待在這兒。

牧浣青想開口說什麼,但隨即打消念頭,心想他們玩他們的,只要不吵她就行,便又繼續看她的帳冊,不再理會。

豆豆坐在符彥麟腿上,拿著編織的蝴蝶,偷偷一笑。

符彥麟之所以坐在這里是因為豆豆要求的。女兒說想和爹在一塊,但也想見到娘,符彥麟便答應抱她過來,坐在廳里,就陪著母女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輕易答應,或許是因為他也想看看這女人平日在忙什麼吧!

他抬起眼,靜靜地看著她。雖然同處一間屋子,她卻絲毫不因為他的出現而有任何害羞之色,反倒全神專注在帳冊上。

他沒想到她竟是這樣一個女人。符家與牧家不屬于同一個派系,他對她無心,也無法留她,讓她住到這個莊子上,確是他虧待她了,她對他冷淡也在情理之中。

後院那麼多女人,或許豆豆的存在的確讓他多看了她幾眼,其實看久了,才發現她也挺耐看的,尤其是她笑起來時,總是能感染周遭的人,因她而開心。

他突然發現,待在這莊子越久,便越喜歡這里營造的一切。

符彥麟住了十二日便走了,牧浣青把他送走後,總算覺得松一口氣,誰知不到三日,他居然又回來,這次她連錯愕的表情都來不及掩飾,直接瞪著他。

符彥麟假裝沒看到,對蒙懷吩咐。「把冊子給夫人看。」說完便很自然地坐到椅子上,端起茶杯來喝。

冊子?牧浣青一臉疑惑,心想這些人怎麼突然客氣地喊她夫人了?

蒙懷上前,恭敬地把冊子遞上。牧浣青疑惑地接過,打開一看,不禁驚訝得抬頭朝符彥麟看去。

蒙懷拱手道︰「這是馬匹買賣的契書,夫人看看,是不是您遺失的那份?」

牧浣青立即點頭。「沒錯,就是這份,你們在哪里找到的?」

「大人這幾日便是忙著審理那批馬犯,又到刑部查探,便從證物中找到這份契書,要了回來,有了這份契書,便能證明馬匹是夫人的。」

牧浣青再次驚訝的朝符彥麟看去,他也抬眼向她看來,淡道︰「撥個空,我帶你去領馬。」

「我現在就有空,現在去可行?」

他放下茶杯,給了一個字。「行。」

「你等等,我這就去準備。」她把契書一收,立即行動,符彥麟坐在屋里還能听到她在屋外的聲音。「心語,你和力淵跟我出門去領馬,快去準備。」

符彥麟站起身,來到房門口看著她忙碌準備的身影,心想她果然愛馬,一听到能找回馬匹,那眼楮都閃著光芒,連跟他說話的表情都不同了,不像先前那般只是表面對他客氣,實際上連笑意都不及眼里。

符彥麟彎起唇角。這麼一來,她總能記得他的好處,對他多少真心笑一下吧?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們便上路了,因為都是擅騎之人,騎的自然是快馬。符彥麟帶她來到官府的馬坊,原本他想挑幾匹讓她領去,畢竟這麼多馬混在一起,那烙印又被盜匪抹去了,很難辨認出來,卻沒想到她看也不看,只是吩咐心語和力淵去把自家馬匹找出來。

心語和力淵繞著馬坊,心語指向哪匹馬,力淵便去把馬牽來,那馬兒也神奇,被力淵一牽,便乖乖地過來。

待挑出十四匹馬,心語便對主子比手畫腳,牧浣青這才轉頭很肯定地對符彥麟說︰「被搶的馬就是這十四匹。」

一旁的元繼好奇地問力淵。「你們是怎麼認出來的?」

「心語妹子記得每匹馬的特征。」力淵老實回答。

蒙懷也好奇了,指著其中兩匹棕色的馬。「這匹跟那匹長得像,你如何辨識?」

心語比手畫腳了一番,力淵代她回答。「心語妹子說,這匹的肚子有七個白點,鬃毛也較多,那匹的馬耳內側有兩個黑痣,馬尾的毛色比較暗,兩匹的眼楮顏色深淺下同,很好辨認。」

元繼他們三人仔細去看,果然如心語說的一樣,不過當莊康要彎身去看馬肚子上是否有七個白點時,卻被力淵阻止了。

「心語說,這匹馬不喜歡被不熟悉的人看肚子,會踢人的。」

莊康愣住,一旁的元繼卻更好奇了,他有些不信,偏要試試,結果他的頭才彎下去,那馬兒便突然揚起前蹄,在空中揮動,幸虧元繼躲得快,否則還真會被踢到。

力淵跳上前,單手抓住馬脖子,將它給按下來,制住了它,那力量之大,令人瞠目。

連符彥麟也很意外,他們看向這兩人,目光都不一樣了。想不到當初在侯府不受待見,甚至連一眼都不會去注意的兩人竟有如此奇才,而當時只有牧浣青待兩人不同,特地將這兩人調到院子里,做她的貼身丫鬟和內院小廝,這事還被侯府的人暗中恥笑過,只當她是心軟,卻原來她是看出他們的才華。

符彥麟看向牧浣青,目光里有了深思,就連莊康三人對這位夫人的識人眼光也多了佩眼。

將失馬全數領回後,牧浣青這幾日臉上都在笑,還特地命人給他們加菜,面對符彥麟時,態度上更多了幾分誠意。

符彥麟心想,原來要討好她也不是那麼困難,給她幾分尊重,她便回幾分善意,不拿喬,不矯情,直率得很。

「大草原的女兒嗎……」他喃喃低語,想到牧滄英對她的形容——千里駒也需要伯樂。

由于牧浣青的笑容比平日多了些,符彥麟偷看她的次數便也多了些。

他發現這女人一且心血來潮,會拉人來下棋,在棋盤上廝殺一場,整個莊園的、部被她殺得片甲不留,她還樂得拍手大笑,就連他三個心月復和柳氏姊弟也都輸給她,還願賭服輸的要幫她干活。

偏偏她找所有人下棋,就是不找他,這事讓他很介懷,因此他讓蒙懷去打听她為何不找他下棋,難道她真的就這麼討厭他?

牧浣青听了蒙懷的探問,也不隱瞞。「找你家侯爺?我才不傻呢,他棋藝那麼強,我哪敢跟他下?明知會輸還上趕著讓人宰殺,這事我才不干。」

蒙懷將此話一字不漏地轉述給他家大人听,本以為他家大人會不高興,卻沒想到大人居然彎起笑。

「原來她也知道我的棋藝很好,看來我的事,她也並非全不在意……」

蒙懷這下明白了。他家大人平日面無表情,看似冷情冷性,原來心里真是在意夫人的,難怪三天兩頭找了理由往這莊子跑,不只是在意女兒,主要還是想看女兒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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