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還要走多少天?」麻子公主走向元靖。
「再三天。」剛用過午飯,隊伍停在參天古樹下暫歇。
麻子公主四處張望,放眼所及一片翠綠。「附近有沒有客棧?」
「沒有。」元靖懶得看她一眼,彷佛斑駁的古樹樹干都比她好看百倍。
「那有沒有河流?」麻子公主對著他的後腦勺,扮鬼臉吐舌。
「你要投河自盡,是不是?」元靖剛好回首逮到她。
來不及把鮮紅的雀舌收回唇里,麻子公主頓覺臉上辣辣地灼燒著。
一路上,她不但要忍受他的冷嘲熱諷,還要忍受趕路之苦、蟲蚊侵襲,整整二十天,沒有一天讓她不覺得受盡折磨。
但是那些苦難都比不上他所說的這句話──他的話猶如突來的晴天霹靂,打得她恨意如密密麻麻的發絲冒生。
原來他費盡心思,為的就是要她自行了結?!哼!她偏不讓他如願以償。
她挑釁地甜甜一笑。「你大可放心,我會活得比你長命的。」
「那你問河流要干什麼?」元靖臉上並沒有失望的表情,仍舊維持一貫的冷漠。
「再不洗澡,我身上會長蟲子。」麻子公主渾身不舒服。
「再走半個時辰,就有一處水瀑。」元靖說。
一想到總算可以洗澡了,麻子公主不經意地露出孩子氣般的笑容。
雖然她現在的模樣,蓬發垢面,眼圈暈黑,容貌憔悴,但這股笑容如久早逢甘霖的枯田,使她整個人顯得清新亮麗。
元靖看了,有點心動、有點陶醉、有點入迷……他突然從石上一躍而起,下令隊伍快速前進。
穿過密密層層的綠樹翠竹,映入眼廉的是如刀削的峭壁,壁上飛瀑如練,有如擲下一條銀白色的絲帶,形成一方好大的天然池塘;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讓人感到所有的煩惱、郁悶,皆可暫拋到腦後。
「你看好你的手下。」麻子公主捧著乾淨的衣服,不忘警告他。
「沒人有興趣偷看你洗澡。」他意興闌珊似地掉頭離去。
「珠兒、香兒,走吧!」麻子公主高呼一聲。
三個女孩喜不自勝,紛紛褪去上衣,撲通三下,魚貫躍入碧綠的水塘里。
透心徹骨的涼爽,使她們又叫又笑,看起來像三只水鴨子在水面載浮載沈。
不過,若是只看背影,不難發現其中一只膚白如雪,相形之下,另外兩只則像黃毛鴨子;公主畢竟養尊處優,皮膚保養得細白柔女敕。
「駙馬若是看到公主的身材,一定會對公主愛不釋手!」香兒羨慕道。
「少惡心了,我才不會讓他踫我一下。」麻子公主白了眼香兒。
「公主若想駙馬對你好,一定要讓駙馬嘗到甜頭。」珠兒大膽地建議。
麻子公主不屑地嘟著嘴。「我才不稀罕他。」
香兒抱屈地問︰「難道公主甘心一輩子受他的氣?」
「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喝他的血!」她咬牙切齒。
「唯有讓駙馬拜倒在公主的石榴裙下,公主才能報仇雪恥。」珠兒說。
「一想到他那雙髒手在我身上游走,我就想吐。」麻子公主做出欲嘔的表情。
雖然麻子公主嘴巴這麼說,但心里卻完全不是這麼想。
她刻意潛入水底,冷卻沒來由發燙的臉,但胸口仍像有一團大火燃燒起來,連冰冷的池水都無法澆熄那把火,她只好偷偷喝幾口冷水,讓冷水灌入胸口……
啊出水面之後,她的臉色已回復平靜,但隱隱約約感覺到胸口仍熱呼呼的。
香兒不知羞地說︰「女人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就是身體。」
「香兒,你怎麼知道?你有經驗嗎?」麻子公主逼問。
「香兒是听出嫁的姊姊說的。」香兒不打自招地羞紅了臉。
「難怪你在宮中消息靈通,原來你跟侍衛要好!」珠兒取笑道。
「好嘛!我承認就是了,你別再笑我了。」香兒顯得洋洋得意。
珠兒好奇地問︰「快告訴我們,交歡是什麼樣的感覺?」
「有些很棒,有些不怎麼樣,要看對方的技巧。」香兒講得頭頭是道。
「我敢說,駙馬的技巧一定很棒。」珠兒自以為是地說。
麻子公主難掩酸溜溜地問︰「你怎麼知道?你跟他睡過?」
「奴婢哪有這麼好的福氣!」珠兒對公主吃醋感到驚訝。
香兒沒心機地說︰「光憑駙馬的體格,就不難知道駙馬本領高強。」
「別再提他了,亂掃興的。」麻子公主轉身游向岸邊。
嘩地一聲,麻子公主赤果著上身,離開水塘,來到放乾淨衣服的樹蔭下。
她選了一顆大石頭坐下,面對著池塘,拿起乾布拭頭,神情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珠兒和香兒的話,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雖然已經洗去了身上的塵埃,但心里頭卻像染滿了塵埃,不禁偷偷癢了起來。
那種事,是儒學的禁忌,她無法從書本上得知二一,但她偷听過出嫁的皇姊們,聚在一起談論過……
香兒雖是斗雞眼,但眼力極好,她驀然看到公主的頭上,有條吐信的蛇環在枝條上蠢蠢欲動。「公主小心!樹上有條蛇!」
一看到蛇頭呈三角形,珠兒急聲大喊。「公主你別亂動!是條毒蛇!」
「怎麼辦?」香兒亂了手腳,腳一滑,整個人跌進池里。
「我去叫駙馬來。」還是珠兒冷靜,急中生智。
鮑主趕緊壓低聲音命令。「不準去!我沒穿上衣!」
「公主你別傻了,活命比較重要。」珠兒急急忙忙沖上岸。
「我寧可被毒蛇咬死,也不願讓他看到我的身體。」麻子公主還在鬧別扭。
「公主和駙馬遲早要圓房,沒有非禮勿視的問題存在。」珠兒一溜煙地跑開。
很快地,一陣風從麻子公主背後吹來,只听見咻咻咻幾聲,一截截的蛇身從她眼前落到水池里,嚇得她一動也不敢動,就連手上唯一的那塊布,也不知該放在胸前,還是放在濕到近乎透明的褻褲上,遮住哪個部位比較好?
想了一下,她把布蓋在雙腿之間,雙手緊緊交叉環在胸前。
明知他是個粗人,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他懂得非禮勿視。
可是當他出現在她面前,她分不出來此刻的心情,是失望還是希望多一點?
看著他又黑又亮的深邃眼眸,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在她微微抖顫的身上流連往返,彷佛在觀察一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她的心里頓時產生一股被冒犯的憤怒感,然後怒火中燒似地憤恨下令。「把頭轉過去!」
元靖挑釁地挑了挑眉。「看你,是為夫的權利。」
「無恥之徒!」除了逞口舌之快,她無計可施。
「你罵我,要接受懲罰。」他的嘴角勾出一抹薄薄的冷笑。
「把你的臭腳拿開!」她想撿起衣服,但是卻大失所望。
他退開一步,手中的長劍順勢一揚,精準地將幾件質料比較差的衣服,扔向珠兒和香兒的腳邊。「你們兩個,到別處去。」
兩女不敢違抗,也沒有必要違抗;駙馬叫她們走,她們當然要乖乖地走開。
人家小倆口要獨處,會發生哪椿事?不就是那樁事嘛!珠兒和香兒連忙撿起衣服,捧在身前,相視而笑。
見情形不對勁,麻子公主急聲懇求。「不許拋下我一個人!」
「元大嫂,對不起。」珠兒和香兒低著頭,快速地消失在樹叢中。
「你們……」麻子公主咬著下唇,人都不見了,罵也只能罵給鬼听到。
四下無人,元靖更加肆無忌憚地打量她。「你身材不賴!」
「關你屁事!」麻子公主表情雖然很生氣,但卻暗喜在心里。
「來吧!」他輕而易舉地抱起她。
「你要干什麼?」麻子公主強抑著顫抖的心。
「你說呢?」輕輕地將她放到衣服堆上,然後身體壓下去。
擋在胸前的雙手,硬生生地被分開,雙峰高聳而挺立。「你瘋了不成!」
「真柔軟!」握在手中的感覺,使他眼中出現再也無法隱藏的光采。
「不要!」她一驚,微啟的雙唇立刻被緊密地封住。
他的舌舌忝吮著她的舌,含糊不清地說︰「我會很溫柔的。」
麻子公主認命地合眼,周遭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抖動,但很快地就被她的心跳聲掩蓋住。
不只她心跳急促,他也一樣……
她好高興,她能勾起他的yu\火!香兒和珠兒講得沒錯,女人的身體,果然是降伏男人最好的武器!
這一刻,她已經不去想什麼報仇啦、什麼雪恥啦!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現下最重要的是──兩情相悅。
是的,她希望他愛他,能像她愛他一樣深。
纏綿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自她身上離開;她悵然若失地睜開眼,以為他後悔了,以為他不要她了,但,幸好不是。
他迅速地褪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愛慕的眼神未曾離開過她身體。
現在的她好快樂,有如世界上最快樂的女人!
她原本以為他的身體是削瘦的,沒想到他的手臂和胸膛都有雄壯的肌肉。
直到現在,她好後悔,沒跟父皇好好地道謝……謝謝父皇賜給她這麼棒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