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她終于察覺到一點不對勁。
「留下來陪我。」他的聲音變得無比疲憊。
她陡然僵住。這個聲音讓她想起五年前,在美國那個無名小鎮的酒吧中,落魄又絕望的他。
那時候的他就像是負傷的野獸,在絕望之余,已然放棄自救的念頭,因此灌酒的速度就像是要自己的命,打架的狠勁完全豁出一切,她從來沒見過那樣令她看著看著也跟著心碎的男人。五年前沒有,五年後更沒有。
後來,他置死地而後生。在今天以前,她以為他過得就算不是很好,也構得上「還好」的邊,但此刻她才知道,其實他依然不好過。
她就是知道他今晚一定難熬,才會主動前來。但是,「留下來」?這三個字包含的意義太深遠也太親匿,她遲疑了。
「陪我。」他說。
「好,我陪你。」她先應承下來,再下但書。「不過我得回去,我不能留下來。」她柔聲說,相信他听得懂。
她知道,如果留下來,兩人之間將會發生什麼事。
但他像頭固執的騾子,他要的一切絕不容許被打折扣。
「我說,我要你留下來陪我。」
「你可以找任何人留下來。」他的堅持令她心慌。雖然幻想過好多次,但她已經準備好要跟他「來上一回」了嗎?
他聲音中的渴望近乎激切。「但任何人都不是你。」
野玫瑰怔立在原地。任何人都不是她。天哪,他只要她!
這個認知像閃電般擊碎了她的不安。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她的遲疑源自于擔憂她不是他想要的‘唯一’!
但她多慮了。她是‘唯一’,她不禁微笑起來。
奧洛夫將她扯近,將整張臉埋在她的小骯。她慌亂得不知所措,她想為他做些什麼,但兩只手只是在半空中揮了又揮。
「你知道留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對吧?」他的聲音從她月復間模糊傅來,呵出的氣流催化了她體內奇異而陌生的騷動。
「我……知道。」她的聲音沙啞。
「如果你不想要就出去。」他破例給她一個選擇的機會。
她不想出去,將雙手搭在他的肩上,與他形成擁抱的姿勢。
他站起身,舉抱起她,她驚呼一聲,本能地分開雙腿,夾在他的腿間,保持平衡。
奧洛夫將臉埋在她的雙峰之間,帶她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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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情過後,她慵然困去,但沒有多久,就被身上黏答答的感覺擾醒。被他用蜂蜜當潤滑液,按摩全身肌膚是很好玩,但裹著蜂蜜睡覺可就不是了。
她一睜開眼楮,就跌入他兩泓幽藍的眼眸里。
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累,精神奕奕。她知道,他的壞心情已經一掃而空。
他的長指仍游移在她果身,以過去幾個小時的經驗,她知道這個男人燃燒的速度非常快,誘惑的手腕也很高段。她原本只想陪他春風一度,結果卻被他硬生生地拗到了三度。
不能再跟他躺在床上了,否則她會克制不住自己蕩漾的春心。
她拉起床單,掩住自己,試著起身。啊,痛……
「你要去哪里?」奧洛夫馬上拉住了她。
「浴室借用一下,我沖個澡。」
「我跟你一起洗。」他也跟著起身。
「不要。」她紅了臉。
「我會克制,不會再動你。」話是這麼說,但閃爍在他眸中的依然是熊熊欲火。
她臉紅了。剛剛兩次纏綿,他還沒饜足嗎?
「下次再一起洗。」她裹著床單,在床下找到禮服,卻到處找不到她的貼身小褲。
「洗澡可以有很多樂趣。」他誘哄著,指尖壞壞地勾著她的蕾絲小褲,在她面前晃蕩。
她急得一把扯下來。「今晚我的樂趣已經夠多了。」
「這樣的樂趣永遠不嫌多。」他坐起身。
她忙不迭想逃進浴室。「姑且把它當作第二堂課,下次再上吧!」
「好,下次再‘上’。」他一語雙關。「你很不舒服嗎?」
「只是一點點而已。」才怪,是超級不舒服!她還是初次耶!居然連戰三回,骨頭都要被他撞散了。
野玫瑰忍耐著腿間的不適,困難地走向浴室。
奧洛夫立刻下床。她走路向來昂首闊步,落落大方,現在卻荏弱不堪,看得他好不心疼。
「啊!」她突然發現自己雙腳騰空了。「放開我啦,我說不要了啦!」
他打橫抱著她,親親她的額頭。「我保證不會亂來,讓我抱你進浴室泡個熱水澡。」
「我一個人。」當他抱著她跨進浴室門檻時,她再次強調。
「你一個人。」他放下她,轉開水龍頭,為她放水。「有任何‘需要’,叫我,我就在外面。」他眨了一下眼,強調「需要」二字。
有「第二堂課」的保證,他不介意給她一點點自己的時間。
他比了個「請」的手勢,然後才退出去。
餅了五分鐘——他想去偷襲她,但……男人要信守承諾。
餅了十分鐘——浴室水聲嘩啦不斷,想必她全身肌肉酸痛吧?
餅了十五分鐘——女人愛干淨,多讓她享受點泡澡的樂趣吧!
餅了二十分鐘——她該不會在里面睡昏了吧?
他應該進去瞧瞧她的狀況,如果她羞窘惱怒,他可以辯稱自己也需要淋浴,事實上,他是在排隊等浴室沒錯。
他下床,體貼地換掉沾滿蜂蜜與香檳的床單後,才去敲浴室的門。他只听到嘩啦水聲,喊她也不應,叫她也不理。
他旋了旋門把,門把沒鎖,進去後,他發現浴簾拉上,花灑掛在牆高處,不斷地灑水。
他找不到野玫瑰的蹤影,而窗戶——開著。開著?開著!
他為時已晚地想起她的專才。當個頂尖賊溜,她當然要能夠飛檐走壁。可,該死的,這里是頂樓啊!
他往窗下一看,只見著裝完畢的野玫瑰走在街道對面,像是感應到他殺人似的目光,她朝他揮揮手,給他一個飛吻,迅速遁走。
可惡,被她溜了!
他反射性地抓起手機。「妮琪,你在飯店附近嗎?」
「不然會在哪?」妮琪的口氣很沖。
「快去幫我追一個女人,身材很高,穿著紅色禮服。」他一邊說,一邊打開花灑。快!他得沖澡、穿衣、追出去。「無論如何都要幫我找到她。」
「要死的,還是活的?」她冷靜地問。
「活的。」他咬牙切齒。
「要暈過去的,還是清醒的?」
「不準傷害她,不準動她一根寒毛——」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听到電話那頭,傳來妮琪的大喝聲。
「嘿,小姐,站住!我叫你給我站住!」
奧洛夫感到一絲希望。听妮琪的聲音,似乎是遇上野玫瑰了。
但一陣廝斗聲後,手機忽然斷訊。
他迅速打點好自己,抓起輕便大衣立刻追出門,就怕妮琪傷了野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