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詫異地看著他,卻險些被他的眼神電到。見鬼!這男人顯然是搞不清楚狀況,她真想告訴他,雖然長得帥也千萬不要亂放電,否則很容易引起誤會的。再說,他們才剛認識而已,不用這麼體貼吧?
「你對每一個剛認識的人都這麼關心嗎?」她問道。
「你不一樣,你是安逸的朋友,也是我回來後認識的第一個新朋友。」
朋友?她在心里輕嗤一聲,這人還真自以為是呢!「你不用幫安逸招呼客人嗎?」
「我正在這麼做啊!」他微笑著說,「我們聊得很愉快!」
慕容忍不住翻個白眼,這人分明是把他的快樂建築在她的痛苦之上嘛!如此的不識相,偏又一副溫文有禮很紳士的樣子,遇到這種人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這不太淑女的小動作安適看來覺得很有趣,唇邊的笑意不禁加深了。他看了下時間,說︰「不早了,你明天應該還要上班,送你回家好嗎?」
他的態度溫和而堅定,慕容不禁懷疑他是否真會接受拒絕。好吧!既然他這麼堅持,又有免費便車可以搭,她何樂而不為?她將空杯放回去,一擺頭,「走吧!」
「你確定?」他笑問。
「你改變主意了?」她倒求之不得,說實話她很不想和這人多接觸。
「不!」他拉起她的手挽在自己手臂上,微笑著說︰「那就走吧!」
慕容狠狠地瞪著他,不敢相信他這麼放肆,卻身不由己地隨他向外走;安適知道她正對自己怒目而視,笑得更無辜,心中十分明白這次他完全是故意的。
罷出酒店,一陣夜風吹來,她不禁打了個冷顫。小禮服外披著的羊毛披肩對于十月中旬的晚風起不了什麼作用。
安適將自己的長外套風衣披在她身上,一邊讓服務生叫車。
慕容看著他,問︰「你沒開車?」
「我剛才喝酒了。」
「拜托,幾杯香檳而已!」她受不了地叫道。
他笑著說︰「香檳也是酒。我是酒後不開車的忠實奉行者。」
「交通部該給你頒獎的!」她不無譏諷地說。
車來了,服務生殷勤地打開車門。她先上了車,安適從皮夾里抽出張鈔票遞給服務生,換來一聲「謝謝」。她瞄了一眼,是張十元的美鈔,不禁嘀咕一句︰「凱子!」
安適裝作沒听見,問她︰「你住在哪里?」
「東華長寧校區。」
他訝然一挑眉,「你不是畢業了嗎?」
「我讀研二。」她說完拍了拍前座,「來點音樂,好嗎?」
司機打開了車上的音響,放的是首英文歌,電影《獅子王》的插曲《Canyoufeelthelovetonight?》(《今夜你是否感受到愛情?》)。
車內的氣氛有些尷尬,她轉過頭看著車窗外美麗的夜景,安適則注視著霓虹燈映襯的她的側影。沒有人開口,只有美妙的音樂在車內回旋。
車停在東華校門外,安適對司機說︰「請稍等。」先下了車為她開了車門,「要送你進去嗎?」
「不用,謝謝。」
她要把風衣還給他,他卻微笑著說︰「早些休息,晚安。」
慕容根本來不及拒絕,他已上車離去。她看著遠去的汽車尾燈,氣得重重一跺腳,她知道這男人已經為下次見面找好了理由。
清晨,安適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他拿過話筒,「我是安適。」
「如果我是女人,一定會被你低沉的嗓音電到!」那邊傳來安逸的笑聲,「昨晚過得愉快嗎?」
「你的酒會辦得很成功。」
「少來!你知道我問什麼,我看到你們一起離開。」
「不要把別人想得和你一樣。」他靠在床頭輕輕揉著額角,「一大早擾人清夢就為說這些廢話?」
「別告訴我你對她沒意思!慕容是個不錯的女孩,試著交往一下,開始你的第二春吧!我把她的手機號碼、工作地址、住址等一切相關信息整理好發到你信箱里了,好好把握!」
「沒有要緊事我要收線了。」
「最後最要緊的一句!」安逸很鄭重地說,「你若真對她有意思,暫時別告訴她你是外科醫生。」
幣斷電話,安適看了下鬧鐘,離設定時間還有十分鐘,關掉了鈴聲,起床後簡單梳洗,開車到中山公園慢跑。
結束晨練在回家的途中順道去超市采購當天的新鮮蔬果。
回到家先做早餐,做好後放到微波爐里保溫,回房洗個澡,然後把早餐和報紙都拿到陽台上,看報的同時一邊享用美味的早餐,一邊享受溫和的陽光。
報紙看完,再收拾好早餐的杯盤,已將近十點。煮好一壺香醇濃郁的曼特寧端到書房。打開電腦,信箱里果然有封安逸發來的郵件,主題是「給你‘春’的消息」。不愧是學藝術的人,連一封郵件的主題也頗具浪漫氣息。這樣想著,他卻先打開了另外兩封來自美國的郵件。先將杰瑞發送來的資料解密解壓,整理好備份、存檔。在打印資料的同時,回復前妻杰西卡和她女兒簡的例行問候,之後將打印好的資料譯成中文,翻譯好的資料還需輸入電腦保存、備份、再打印出來。這樣做雖然麻煩卻比使用翻譯軟件更加精確,醫學資料可容不得絲毫誤差。
這次發送的資料相當多,全部翻譯完已經兩點多了。安適看壺里還有小半壺咖啡,就做了兩個三明治拿到書房里一邊吃一邊翻閱剛才譯好的資料。
簡單的午餐過後繼續進行剛才未完成的工作。
全部處理完畢恰好五點整,他打開mediaplayer听著音樂,摘掉眼鏡,先做幾分鐘眼部按摩,再滴幾滴眼藥水閉目養神。
如果公事很快就能處理完或者沒有公事,他一般會在處理好私人郵件之後做做家務;一點鐘左右吃午飯,然後去圖書館看書或逛逛書店;四點鐘左右到健身房打網球或者游泳,有時兄弟三人一起吃頓晚飯,但大多數時間都是他一個人;晚飯後出去散散步,回來後上網看看電影,看完就休息,偶爾出去喝杯小酒,享受一下夜生活。第二天開始新一輪的循環。
杰西卡曾說過,他每天的生活如同運行良好的程序,有規律得令人難以忍受。他們之所以分手這也是部分原因。也許與職業有關吧,他還稍有些潔癖,這對杰西卡來說同樣難以忍受。不知道是否所有的外科醫生都會有與他相似的生活習慣,安逸的話倒激發了他本來不太旺盛的好奇心,她為什麼討厭外科醫生呢?安適心中畫了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