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女茶师 第五章 迟来的及笄礼(1)
作者:阳光晴子

穆城商界很快得知姜岱阳回来的消息,他趁海贸发达飞黄腾达,正是风光无限,还是不少人家眼中的乘龙快婿,因而送来拜帖及邀帖的人就多,晨光茶行前车水马龙,挤得水泄不通。

姜岱阳目前旗下的船行、车行及寻宝坊都设在穆城外的几大城市,因此也有其他相关商行带着第二代或第三代来取经,毕竟到外地做生意风险多,又知他交友满天下,其中不乏有权势背景的达官贵人,若能交好,还怕没机会扩展生意?

于是,店铺内外都是黑压压的人潮。

姜岱阳经历一世后,更知人情重要,因而有些人,得空他便见了,某些人,例如胡彬彬则可以无视。

翻看邀请函,多数都是商家,他没端架子,一一安排时间赴约,再加上寻宝坊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因此甫回来的一个多月,他忙忙碌碌,频繁交际,外面也传出好声名,说他今非昔比,年少有为,待人接物极好相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日一早,吕芝莹一如过往打扮好,便往沧水院去向养父母请安。

粉色绸帘外站着两个大丫头,一见她过来便屈膝一福,随即打了帘子。

吕芝莹提裙跨过门槛,进入屋子与养父母道安。

黄花梨木圆桌上已备好早膳碗筷,小笼包、馒头、豆浆、稀饭及几样小菜。

一家三口净手上桌,正吃着,就有丫鬟进来屈膝说:“二少爷过来了。”

闻言,吕芝莹抓着筷子的手一紧,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茶园那日过后,姜岱阳受邀的聚会极多,两人的院落隔了一大段距离,已多日未见。

姜岱阳走进来,还没打完招呼,方辰堂就示意他先用膳。

他坐下来,丫鬟立即上前摆上碗筷,一看他们已吃了大半,他主动加快用餐速度,但动作仍是优雅。

方辰堂边打量边点头,小子衣着不至于华丽,不过布料及绣功都好,属于低调的奢华,如今气质收敛,更见大气。

见他放下碗筷,才开口问他近日的事。

姜岱阳直言该见的人都见了,再来的日子总算可以稍微清闲些。

“怎么娘亲听说还有一大叠邀帖。”孙嘉欣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么说的。

“母亲,那些我没打算过去,那些大多都是——”他表情有些无奈,不想多言。

方辰堂这阵子因为这出色的养子,应酬也变多,当下了然,直言,“你这儿子,外界对他的评价极高,被不少人惦记着呢。”

“我也听说了,常来闲聊的几个夫人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这小子跟人谈生意时,面对几个商场笑面虎,大有初生之犊的气势,丝毫不落下风,因而几个商界大老都有意结亲,但这小子很有主意,说要立业再成家。”孙嘉欣柳眉一挑,“不过,你出去三年,真没半个看上眼的姑娘?那些夫人也想见见你呢。”

吕芝莹一直静静聆听,此时好奇心也被勾起来。

姜岱阳捎回的信中可从未有过男欢女爱的风花雪月,可就算是形象严谨的养父,在外也有无法推却的应酬,且地方就在满是莺莺燕燕的烟花之地。

姜岱阳回答问题前先看了一眼吕芝莹,见她翦水瞳眸中明显的好奇,他嘴角一勾,“当真没看上半个。”

多少回,他面对一屋子娇色,一双凤眼却没在谁的身上停驻过,如此作为自是心里早已有一抹白月光,却不承想,此举反而为他赢来更多的好感。

在那些宴会中,多少嫡女言谈有度、温婉典雅,有的娇俏可人,但他一个也没看上,还被好友开口便损究竟是想找什么国色天香?

“你有貌有才,在外三年,一些特殊场合总得应酬,就算你没拈花惹草,也肯定能招蜂引蝶,你一个都没看上,那些人若是见自家的掌上娇花也被你拒了,难道没有人为此与你结怨或发火?”孙嘉欣不愧是人精,这问题可是一针见血。

他笑得坦然,“母亲说得没错,拒绝自然会引来一些麻烦,不过这几年在外,我在应对进退上更趋圆融,多少浅交的友人也想引我为知己,在生意上更成了一大助力。其实只要利人利己,有些怨慰或火气就没那么重要了。”

谁都没看上,不会是想为某人守身吧?孙嘉欣这么想,若有若无的笑看吕芝莹一眼。吕芝莹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心虚。

方辰堂对养子的回答倒给予高度肯定,但也不忘叮嘱立业成家的重要。

孙嘉欣看时间差不多,让父子俩聊,她处理中馈,还得去看看长子。

吕芝莹先行告辞。

方辰堂的话题已被姜岱阳转到海贸的部分,这一块他经商多年从未碰触,因为朝禁海贸,养子倒也幸运,赶上了第一波。

吕芝莹离开前看到二哥含笑的眼,她心跳加快,转往前院店铺的路上慢慢调适呼息。

她身后的晓春脑子里还想着稍早的谈话,突然贼兮兮的走到主子身边问:“二少爷的眼光肯定很高,去了那么多地方,一定看过很多美人,居然没一个看上眼,这肯定是心里上有人啊,对不对,姑娘?”

“怎么那么多话。”晓彤将她拉了一下。

吕芝莹一愣,心上人吗?她突然想起几年前姜岱阳的告白,又想起当初离开前,他要她等他。

难道……不不不,她觉得不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跟二哥在一起时,她肯定会不自在,放不开。

何况那么多的书信里可没有一句男女情感,她别想岔了。

正当吕芝莹因为晓春那一句话而胡乱纠结时,前面的店铺来了一个老客人,还起了争执。

这一早来客就不少,更甭提茶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燕掌柜好声好气的想将文老爷请到雅室,但文老爷就是个粗人,觉得拉进小房间是想私了,他就要在大庭广众下说清楚。

文老爷嗓门大,一个甫来茶行干活的年轻茶师忍不住怒了,“文老爷,我们家的茶绝对没问题,若有问题,肯定是泡茶的人的问题。”

他刚刚听另一名茶师说了,这是几年前搬来穆城的暴发户,只知道越贵的茶越好,可他真喝得出什么吗?真是浪费好茶了。

“刚泡好的茶不适合入口,到了大概可以大口喝时的温度,方是最佳的品尝时间,这我学会了,莹姑娘特别教我了,此时茶韵与回甘是最饱满的。她还说配茶考验茶师的功夫,混掺的茶若不好,第一泡还能喝,第二泡就难喝了。”文老爷越说越激动,“外面也说,要买品质优良的好茶就来晨光茶行买,因为这里以诚信为本,童叟无欺,可我买的茶就是有问题。”

他十分生气,他知道有的茶商做生意不老实,偷斤减两不说,还会好茶混充劣茶高价售出,他来穆城五年,前几年茶叶都还好,但最近一年来买,茶叶的品质直直落。他想着吕芝莹一个小姑娘那么认真的教自己品茶,对于茶叶品质差一点点就不计较了,没想到一次比一次差,这次更离谱,根本难以入口,他就想了,一定是有人在搞鬼,以为他不懂茶就想混水模鱼,也许也骗了吕芝莹,他自然要来替她抓出这条害虫。“这装茶的密封罐的确是方家所出,不过内容物绝对不是。”年轻茶师又说。

这指控可直白了,茶被调包,这是说他来诈骗,文老爷火冒三丈的咆哮,“去打听打听,我这个人从不占人便宜,更不欺诈——”这是污辱他的人品,他怎么能忍受,“告官,一定要告官!”

吵吵闹闹间,一个清丽嗓音陡起,“这是怎么回事?”

“莹姑娘来了!”

吕芝莹从后堂走进店面,看到店内外挤满人,文老爷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

“来找碛的,说我们的茶叶混了劣质茶,那是姑娘亲手配的茶品,销售极好,从没听过出什么问题。”年轻茶师气呼呼的道。

文老爷看到吕芝莹也不生气了,直接将那罐茶交到她手上。

她一打开便是一愣,自家茶行所配的茶品皆以春茶跟冬茶为基底,春茶是三月中至四月底采收,味浓醇厚,喉韵足;冬茶约在十月底至十一月底采收,产量是一年中最少的,但清香滑顺不涩。

两者相比,冬茶的茶菁不若春茶肥厚,因而制程上走水太快,滋味便淡薄了,是喝不到细腻香气的。

但这两款各有拥戴者,而以此基准配出的茶销路就更好了,每一回都能泡到三泡以上,算是极耐泡的茶品。

这罐劣质茶根本不是晨光茶行的茶,茶叶碎裂,梗多,还有虫咬的痕迹,只是她与文老爷这些年也成了忘年之交,他不可能拿劣茶来找碴。

“二少爷来了。”

燕掌柜松了口气,文老爷过来闹,他连忙唤人去找东家,二少爷来了也好。

姜岱阳一来,四周显得更吵了,店外也聚集更多人了。

“二哥,你怎么——”吕芝莹以为他还在跟父亲说话。

“茶行有事,爹叫我过来帮忙处理。”

那名来通知的茶师将事情大概跟他提了,他直接拿过她手里的茶罐,一看,眉头一皱。

这几年他虽不钻营茶的生意,但也知道配茶得懂每一样茶,而茶业依产地、采摘季节、制茶方法的不同皆有不同风味,要配好茶,功夫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茶行竞争多,崭露头角的新茶也不少,在配茶上更是得依季节推陈出新,搭配不同的花或药材。

吕芝莹总要求自己比他人更早一步推出独特茶品,这中间的心力与时间耗费难以对外人言,但他与她青梅竹马,她有多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竟然有人拿劣品来污蔑她的努力,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是贵茶行卖给我的茶,姑娘,我真没骗人。”文老爷看他鄙夷的表情,心里的火又燃烧起来,大声嚷嚷,“报官,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姜岱阳远在他乡,日日习惯喝吕芝莹亲手调配的茶品,每一款茶水皆清香持久,留有余韵,他既为她感到骄傲,也为她感到心疼,这一听,他也赞同,“好,报官。”

陪同文老爷来的文家总管脸上却发青发白,“老、老爷……”本以为晨光茶行会顾及商誉,息事宁人,可能赔茶叶又赔银两,也是帮老爷赚上一笔,可如今怎么要闹大?这情况不对啊,“不能报官。”

“为什么不——杜总管,你怎么额冒冷汗啊?”文老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姜岱阳看着杜总管闪烁不安的眼神,蹙眉开口问:“文家派人来这里买茶,是直接交到文老爷手中,还是中间又转了几手?”

闻言,杜总管脸上血色尽褪,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是我的错,老爷,是夫人,是夫人啊!”他觉得不对,又转个方向,跪着文老爷。

“夫人怎么了?”文老爷都懵了。

杜总管浑身哆哆嗦嗦,冷汗直流的将事情说出来。

原来文夫人觉得丈夫是莽夫,喝茶这种风雅事他哪里懂,偏偏又要砸钱买贵的,于是杜总管前脚买回来茶叶,后脚她就让人卖了,另外买了三等茶叶了事,她的私房钱还借此赚饱饱。

她哪知道丈夫这泥腿子这几年出外交际,好茶喝了不少,慢慢也养刁了舌头,这一罐贵得令人咋舌的上好茶品变得苦涩难以入喉,他岂会喝不出来,这不抓狂来闹上一场?

文老爷被闹了个没脸,拼命的向吕芝莹、姜岱阳道歉,为了表示最大的歉意,他又买了好多斤茶叶,才脸上无光的离开。

事情结束,群众看了场好戏,也不得不散场离去。

姜岱阳、吕芝莹回到她的专属茶室,泡了壶茶,“其实我可以应付的。”

姜岱阳微笑,“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做得很好,二哥只是想出手,让大家知道我这养子虽然有自己的商行,但仍然是方家人。”

他当然想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保护,为她遮风挡雨,可他更清楚,她并不需要,所以他不会自以为是的要她不用在茶行主事,反之,他要支持她想做的事。

他那双黑眸看她看得太专注,她脸红起来,“呃,也是,对了,二哥怎么一看就知道问题出在杜总管身上?”

“见多了人,一些细微表现就能看出问题,何况茶行这里父亲几乎都放给你主事,你做事最是尽责,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大的娄子?”

“怎么办,二哥对我这么有信心,我都感动了。”

“你是感动,不是害怕?”姜岱阳轻声的说。

竟然被看穿了!她连忙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也掩饰发烫烧红的脸颊。

“你担心自己处理不好,会影响到茶行的商誉。”他声音比刚刚更轻了。

吕芝莹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微酸的心。

突然,她的头被他轻轻的揉了揉,“你做得很好了,饶过自己,乖。”

她点点头。

“我回爹那里,还有些事没说完。”

吕芝莹又点点头,直到门开了又被轻轻关上,她才抬起头来,模模自己狂跳的心。有生以来,她似乎不曾如此脆弱过,父母离世时她还太小,来到方家,一年年过去,她也知道自己的责任,曾经对二哥动心又止步,如今又小小动心了吗?

每年时序一入夏,茶行生意稍淡,方辰堂总会趁此出远门,去外地绕绕,挖掘新茶品或采买茶苗,这一去大约一个月,今年就算姜岱阳回来,他也还是要出去一趟,但最多一个月就得赶回来与参加斗茶的吕芝莹交接,他得留在茶行为之后的中秋礼品开始接单备货,也是忙忙碌碌。

姜岱阳的洋行“寻宝坊”则在筹备月余后盛大开张,店址位于宝庆三街主干道的街角,门庭宽阔,是得天独厚的好位置,与闻名的茶街只有两条街之隔,这条街上多是酒楼、客栈、金银首饰坊、织衣布坊、古董店及文墨纸笔店铺,相当热闹。

上一世因姜岱阳有心结,行商脚步不曾踏进穆城,也是经历一世,他更懂得落叶归根四字的意涵,他在乎的、珍惜的人都在穆城,他更想在这里扎根。

寻宝坊的当家是穆城的传奇,因此一开新店,姜岱阳的事又被老百姓拿来当成茶余饭后嚼舌根的题材,说他如何被亲父转手抵债,又说方老板仁善,把他当养子栽培,不然哪能如此风光的一日云云。

寻宝坊里头的摆设布置自是奢华,且充满洋气,玻璃镜、水晶吊灯、洋女圭女圭、西洋瓷器、壁炉等等,贩售的是从远洋运回来的奇珍异宝,一个比一个新鲜、特别,分布在一至三楼,楼层越高的货品就越是矜贵。

新开幕当天,方辰堂远行未归,孙嘉欣、吕芝莹自然是座上宾。

她们在前一天就逛了寻宝坊,在姜岱阳的坚持下,两人都收获不少免费的洋玩意儿。

姜岱阳应景的聘人来舞龙舞狮,开幕吉时一到便点燃震耳的鞭炮,熟识的、不熟识的来客进进出出,几乎售出近半货品,掌柜当天忙着结帐,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却是笑眼眯眯。

一连半个月过去,这热度才稍微减退些。

由于先前姜岱阳大半心思都在筹备新店上,其他地方的生意都交由各地管事坐镇,再排好时间让他们依规定过来穆城报帐,因而一连几日有好几名掌柜来送帐本。

寻宝坊后方的议事厅中,姜岱阳正要接见最后两名掌柜。

见他坐在长桌后态度从容的翻开帐本,刘管事神情有些慌,悄悄抬袖擦拭额上渗出的冷汗,“成州的晨光镖局接了门生意,还没上工就有人打上来,刀剑无眼,几个镖师受了伤,事情虽和解处理,但从下个月接的单看来,成州的人力不足。”

姜岱阳放下帐册,略微思索,“受伤的镖师让他们好好休息,养好伤再上工,另外,直接从魏州的镖局调些人给你,往东北那条运河近月有水匪作乱,不少客户改成陆运,有多的人手可用。”

他下了简单指示,没有一句苛责便让刘管事退下去。

一身蓝衣的刘掌柜暗暗松了口气,退了出去。接着,走进厅堂的是要见的最后一名船行潘管事。

晨光船行行驶海外,也走国内大小运河,船队不少,又有自家镖局,安全性算高,不少商行有货要托运都找他们。

虽然姜岱阳这几年才崭露头角,但交际圈广,结交的人三教九流皆有,心思缜密,武艺不凡,最主要的是他挑的人,尤其负责各店的管事对他心悦诚服,相当效忠,有不少人想挖墙角都动不了。

在他手下做事并不难,只要尽力,他就给予最大的尊重及权力,就是再繁杂的事务困难,向他询问,他总能轻易解决。

潘管事报告完这季营收后,见东家正随意翻看帐册,他低头又报告起另一件事,“上一次姜爷吩咐要小的评量三个副管事,挑一个到穆城来帮姜爷,人选出来了,是冯国胜。”

果然是他!姜岱阳食指轻敲桌面,还是那只老狐狸,他亲生父亲养的一只狗!

上一世的帐,这一世总算可以算算,也不枉他先前的布局。

他点点头,“这一趟你回去就吩咐他过来穆城。”

潘管事离开后,姜岱阳捏捏鼻梁,终于忙完了,他吐了口长气,看向一直在旁侍候的梁汉、梁风,“第几天了?”

“十八天。”两人异口同声,主子天天问,他们天天数呢。

“收拾收拾,我回方家去。”

两人相视一笑,主子远行回来穆城后,可尚未这么多日没回方家,虽然两个地方只隔了两条长街,但主子要处理的事跟要见的人实在太多,再加上夏家茶山那边的事,他又要亲自去盯着,那可是最耗时间的。

忙虽忙,夏家茶山总算一切顺利,那可是主子准备了近一年给大小姐的及笄礼,算一算已经迟了一年,也难怪主子要自己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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