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这么难 第十一章 联合起来对付她(1)
作者:寄秋

“什么,全没了!”章皇后暴怒,气到两眼发红。

“……一个也不剩,连尸体也瞧不见一具,满山满谷是血染红的颜色。”花了多少心血才养成气候的兵士,一夜之间成了血腥战场,到处断壁残垣,血迹斑斑。

“确定是死了吗?”也许只是受伤,还能找得回来。太子神色阴郁,“母后,那是儿子亲眼所见。”

因为不相信,他特地去了练兵的山谷,结果……他吐了。

虽然没看到一丁半点的尸块,光是冲鼻而来的铁锈味,他当下腿软得站不住,心里大感不好,因为要死多少人才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渗入地里呈暗红,往下一挖尺深全是血,还有未干的血渍往下渗透?

放眼一看,树上、草间、花丛里,无处不是鲜血,覆盖大半的鲜绿,宛若血色山林,如果不晓得这是士兵被屠杀殆尽所造成的景象,他也白活了。

太子阴沉沉地说:“而且,儿子昨天晚上收到了这个。”

“什么东西……啊!血!”章皇后命人打开面前一口红木箱子,她探头一看,当场吓得倒退三步。

“舌头。”太子脸色阴沉。

“舌……舌头?”为什么要让人送来这恶心的玩意儿,快吓死她了,她的心还怦怦跳。

“儿子让人数过了,不多不少一万根舌头。”

闻言,章皇后的脸沉到快滴墨,“刚好是我们养在城外的私兵数目,倒是没漏掉。”

“母后,不只是城外一万私兵。”太子面上的愤怒转为恐惧,他有种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感觉。

章皇后手指一颤,“什么意思?”

她不想问,却又不得不问,隐约中她有不好的预感,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右边的眼皮子跳个不停。

“因为一早收到血淋淋的整口箱子舌头,因此儿子不放心连放了三十几只信鸽,可是一只也没回来,也就是说,不是没机会飞出京城,要不……”他不敢说出心中的怀疑,那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太子,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应该……”章皇后忽然哑了音,没法说下去,她自个儿也清楚,八成不乐观。

“母后,要怎么办,若手上的兵力真没了,我这太子之位还坐不坐得住?手上筹码不够如何去争。”太子慌了,困兽一般的走来走去,不时喃喃自语,几乎陷入疯狂了。

章皇后一喝,让太子清醒,“急什么!也许是对方故弄玄虚想让我们自乱阵脚,你一急不正中其下怀,中了他们的圈套,当务之急是确定眼下状况,不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嘴上虽然说得镇定,可心里急得上火,她急迫的想知道太子另外的藏兵是否安好,还是如城外的私兵被人一锅端了。

人死了不打紧,但是后续的发展才是关键,一下子死那么多人,皇上会毫不知情?

她怕的便是消息走漏,上达天听,即使她贵为皇后也难逃一死,私自囤兵视为谋反,死罪一条。

“母后,您觉得会是何人所为,司贵妃吗?”为了八皇子,她肯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想尽办法赶尽杀绝。

章皇后冷笑,“她没那个本事,为了一个男人我们明争暗斗二十余年,她有多少能耐我一清二楚。”

要不是司相爷暗地里给她支招,她本身又有几分手腕,不然早被她弄下去了,哪还有和她争宠的司贵妃。

“那还有谁敢和我们过不去,我是太子,日后的皇帝,动了我的根我就让他满门抄斩。”岂有此理,堂堂太子也敢招惹,不怕诛九族吗?

皇后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脑海中浮出三个字。

“靖王府。”

“靖王府?”靖王都是没牙的老虎了,他还啃得动人肉?

“本宫指的是他唯一有勇有谋的二子,璃郡王。”

唯有璃郡王有带兵打仗的能力,而且手中有兵,至于老三雍郡王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他能带着士兵在操练,却不是将领的人物。

如果司徒风华的腿没废,她第一个猜的人是他,可惜老天不容他,将他马上跨鞍的长腿给废了。

一听有可能是璃郡王,吃了大亏的太子两眼一眯,“他真是无视天家的刺头,专挑咱们家的人来下手,明摆的好处送到面前不激涕零也就罢了,还直接打脸……”

一想到那天在如意酒楼的事,他浑身都要颤抖,气的!

还有一身铜臭味的郡王妃,自以为有钱便能凌驾一切,用着软刀子往他身上割肉,他们都给他等着,早晚有一天他会一一讨回来。

“你说的好处是宜安?”

对此,章皇后不以为然。

若是贪慕富贵,想攀高枝的寒门子弟也许会欣喜不已,当是天上掉馅饼,可是对于靖王府而言,已经位极人臣了,他们没必要给自己找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一开始章皇后也是乐见其成,希望能撮合女儿和司徒风绝成一对儿,她也想给女儿找个好婆家,靖王府是再好不过的好去处,门风端正的人家定不会让女儿受委屈,何乐而不为?

后来她发现一生正直的靖王生的司徒风绝却是小狐狸,他看来作风严谨却生性狡猾,每回天衣无缝的算计都能顺利逃月兑,反过来将人一军,弄臭女儿名声,她便知道这是一头不能驾驭的野兽。

于是她放手不管,由着女儿去胡闹,若有一天成了呢,那就皆大欢喜,儿子也得到强而有力的靠山;反之,凭女儿的蛮横性子就算得不到想要的男人,最起码也会闹得靖王府鸡犬不宁,让人永无宁日。

谁知她错估了司徒风绝的狼性,那是个狠人,真的敢拿命来拼,而他们是玉瓶,多有顾忌,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们面对司徒风绝是节节败退。

“要是他肯娶了皇妹就没有今日的事,可是他不知好歹,整天像摇头摆尾的狗跟在郡王妃身边,无微不至的宠上了天。”太子说得不屑,他承认郡王妃姿容上乘,是不可多得的极品美人儿,不过男儿当志在四方,岂可沉溺在儿女情长?

太子不懂简单的情爱是多么难能可贵,身在皇家的他永远碰不得,也体会不出个中滋味,他要的是权力,是万里江山,是高高在上的位置,唯我独尊的称霸天下。

“就是他没娶,才会逼得我们快成丧家之犬,回头把手边的人都派出去,査清楚其他据点是否还在,而且要把自己拉出来,不能让人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查到你身上。”他们要撇清,置身事外,免得引火自焚。

“我晓得了,母后,下晌我把东宫的幕僚全召集起来商讨对策,绝不让人踩在我们头上。”他是太子,他还没输,就算私兵全都没了他还能东山再起,再用三年培植得力手下。

“好,你先回东宫,本宫有事会再找你……”

章皇后打发儿子回宫,她好向父亲承恩公府求助,他们私底下有不少害人的阴招,正好可以为她所用……

“皇上驾到——”

这四个字不断的回响,刚得知私兵被剿的章皇后心中发虚,一反平日的骄傲矜持,亲自下榻迎接圣驾,少见地垂目躬身。

夜梓一到,乍见妻子的隆重礼节也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是以皇后的骄傲不可能向人低头,除非有事相求。

来不及走的太子心虚,下意识地躲到了柱子后头。

“平身。”他手一挥让人起身。

“谢皇上。”章皇后表面镇定应答,心里想着并非初一、十五,皇上怎么平白无故在白日来到皇后寝宫,莫非他知晓什么了?

夜梓好似没有察觉异样,直接坐到榻上,又让章皇后也坐。

“呵呵……朕今天有件大喜事要与皇后说,让你也为朕高兴高兴。”好事要与最亲近的人分享,让他们与君同乐。

“皇上什么事这么高兴,瞧您乐呵呵的,让臣妾也想知道。”口不对心的章皇后强装出笑脸,但内心忐忑不安,时不时的打量夜梓,看他可有异样神色。

“这事真该大加赏赐,可璃郡王说靖王府的库房已经满得装不下,郡王府那边也东西太多腾不出地方,他请朕直接派人到皇觉寺门口施粥七天,以彰显天恩。”

真是好孩子呀!

事事为朝廷设想而不居功,把功劳推到他头上,实在欣慰。

“璃郡王做了什么?”章皇后眼神一闪,皇上笑得越开心,她眼底的郁气越深浓。

自从那女人的女儿进京后,皇上日日笑口常开,不时召见“侄女”,连带着对靖王府的猜忌一扫而空,荣宠更胜于以往。

“是呀!那孩子就是直性子,看不惯不平事,闲时带着朕的小侄女到城外游玩,遇见一恶霸欺负良民,他出手教训后,那人居然自称是军中校尉,以他耿直的性子便一路往下查……”

璃郡王耿直?这话皇上说来不脸红吗?慈不掌兵,能接下靖王兵符的人岂是池中之鱼,只有皇上老眼昏花把猛虎当成家猫,温驯的任他模模头。

章皇后的心越跳越快,手心的汗湿了半条丝绢,她心分两半,一边想着皇上老了,才会看不清楚司徒风绝的本性,拿他当晚辈看待;一边是暗自惶恐皇上说出令人心惊胆颤的话,她不仅要保下自己,还要把太子拉上岸,半点污水不沾身。

“哼!在朕的脚底下竟然有匪徒为乱,以士兵身分混淆视听,以假乱真危害百姓,坏我天朝威名,风绝那孩子一转身回营带了一队先锋军前去围剿,杀得片甲不留……”果然虎父无犬子,都是好的,把潜藏的隐患一举歼灭。

“真是他!”

忽地一声惊呼,说得正在兴头的夜梓一扭头,龙目微眯,“太子,你也在呀,朕方才怎么没瞧见你?”

真是叫人瞧不上眼,毫无当年他浴血而战,横扫千军的气势,身为太子却像见不得光的老鼠躲在铜柱后,探头探脑更像鼠辈。

可是矮个子当中拔高个儿的,他不指望太子开疆辟土,只要能守成就不错了,把锦绣江山给下一代,他也算圆满了。

唉,再看看吧!好歹是夜家的种。

“父……父皇,儿臣来向母后请安。”

夜梓进殿时,太子一时慌了手脚,以为父皇是来拿他治罪,便匆忙的往柱子后头一躲,如今才发觉失策。

他是怎么想的,虎毒不食子,父皇就算对他不满意也不会立刻让人把他拖下去、治他死罪,是他做贼心虚先漏了馅。

十分懊恼的太子苦着脸从铜柱后走出,向皇上行了个臣礼,然后站到皇后身后,寻求庇护。

“请安就请安,你躲什么躲,朕又不会吃了你。”夜梓恨铁不成钢地说,瞧他没出息的样子,怎么别人家的孩子就比他出色?

太子很勉强的才压住各种情绪,干笑着说:“父皇,儿臣怕惊扰您才想着回避,没想到听您说璃郡王的英勇事蹟听到太入迷,一不小心发出惊呼。”

母后说得没错,是璃郡王所为,只为报复他四下让人散播璃郡王怒打金枝的假消息,逼迫他加入太子阵营。

对于太子的解释,夜梓不予置评,只摆摆手道:“不过这还是小事,别太吹捧他,小孩子一捧容易骄傲。”

小孩子?他都二十出头了!

若是司徒风绝亲耳听见,可真哭笑不得,若他再努力些,很快就能当爹了。

“这还是小事?”什么叫大事?章皇后不安的看着镂空花梨木花几上用玉石做的盆栽,她心一抽,一抽地抽紧。

“你们一定不晓得朕今儿早朝见了谁?”夜梓边说边露出欣慰的浅笑。

“是谁?”能让皇上如此看重,绝非寻常人物。

“司徒风华。”

“什么!”章皇后惊得从凤榻站起来,目露惊色,那个废人……他上朝了?

夜梓说得既感慨又激动,“他一身银白色盔甲,红缨长枪负于身后,气宇轩昂走进金鉴殿,声音浑厚的对朕说:『臣,回来了,带上十万匪徒首级上缴,望吾皇千秋万代,永世太平!』”

当时他一听眼眶就红了,靖王长子出生的那一天他还抱过他,“风华”的名字便是他赐下的,愿那孩子风华卓然,清逸无双,做个不负天地不负君的好儿郎。

因此司徒风华战场大败,不良于行,灰心丧志,他也是难过的,不仅仅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爱护,还有惋惜朝廷失去一名良将。

“他……他不是残废了吗?”章皇后耳朵嗡嗡作响,不敢相信腿废了,还有能治好的一天。

夜梓意味深长的看了妻子一眼,“朕的小侄女治好了他,这个淘气的小丫头深藏不露,她的医术不比她娘差,当年朕的命就是她救的,还不止一次……”

又是温颜!

一提到那个女人,章皇后便感觉到一阵恨意,恨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置身在什么情境之中,脑子空白一片,就剩下一个“恨”字。

这一辈子她就陷在名为“温颜”的魔咒中,因她而怒,因她而恨,因她失去自己,不断地想去超越她,取代她在夜梓心里的地位。

可是她用了美好的年华去努力,得到的却是一句:画虎不成反类犬。

她悲哀地发现,在夜梓的心里,没人比得上几乎无所不能的温颜,她是神坛上的唯一,供人膜拜,她和司贵妃不过是卑微的可怜虫,乞求夜梓的施舍垂怜。

章皇后的思绪飘得好远好远,等她再回过神时,夜梓早走了,就连她的儿子也毫不关切她,匆匆地跑了。

她失魂落魄的苦笑,笑自己的愚蠢与天真,事到如今,竟然还在奢望夜梓对她的感情。

那显然是永远都得不到的。

不知呆坐了多久,蓦地,章皇后站直身子,往司贵妃的馨华宫走去。

她们该联手了。

争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水火不容,可是她们得到什么,再也离不开的牢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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