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礼服公司准时送来衣服、鞋子和所有的配件。
打开盒子,妹疮立刻被那件澄金色的长礼服给吓到了。
她小心翼翼拎起这件价值不菲的衣服,这才想起这是今年GUCCI时装展上压轴的那件礼服。
望着这近百万、光灿夺目的礼服,妹疮实在猜不透这男人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炫耀,还是想收买她。
换上礼服,她站在镜子前细细打量自己。那性感的低胸设计,匀贴着她浑圆的胸脯,背部的V字剪裁,使那美丽的曲线引人遐思。一双镶着水晶的银色复古鞋,典雅细跟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一双丝质的白手套和钻石项链,使她的粉颈更加白皙女敕透。
她不敢相信,镜中那如月神黛安娜般美丽动人的女子会是自己。
不过才见过两次面,这男人精准的眼光似乎已经将她看透。
“唉呀,糟了。”
发呆了一会儿,她突然瞥见床头的钟,只剩下一个小时,而自己却连妆都还没开始化。
她赶紧加快动作,赶在倪靖到来之前将一切打点妥当。
六点,妹疮准时出现在饭店大厅。
已经等候在那的倪靖,一望见她穿着他所选的礼服翩然而至,而且吸引无数人的注视时,他那男人的骄傲立刻得到满足。
“妳真美。”他走近她。
妹疮身体僵直,将手交给他。
“妳很紧张。”倪靖握着她微颤的手道。
“我很少参加这种宴会,真怕会丢你的脸。”
倪靖在她耳边温柔的说:“我不怕,只要妳放松,紧紧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嗯。”
他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妹疮安心不少。
倪靖微笑的将她勾上自己的手臂,朝大门走去,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今晚──绝不让她逃出自己的视线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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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二十分钟的车程,车子驶进一扇两层楼高的黑色雕花大门。绕过圆形喷水池,司机将车停在一幢宫殿似的古典白色建筑前。
倪靖揽着妹疮踏上铺着深红地毯的大理石阶。
在他的紧拥下,妹疮慢慢褪去刚开始的惴惴不安,展现大方的姿态。
她含笑回应所有注视的目光,加上流利的义大利语,很快就使她成为场中最闪亮的一颗星。
“这根本是个正式的宴会,你干嘛骗我?”妹疮接过一杯酒,望着满屋子身穿华服的绅士淑女,低声抗议。
“是什么场合不重要,因为无论到哪……妳都是最美的女人。”
“我不是跟你说这个……”
妹疮转过头去想反驳,不料倪靖却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大方地亲吻她的唇。
妹疮本来想张口抗议,却刚好给他更进一步的机会,他的舌尖像是沾了蜜,带给她前所未有的甜蜜感受。
一瞬间,妹疮只感觉头晕,险些站不稳。她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衫,羞红着脸不敢抬头。
倪靖用胜利者的目光盯着她,嘴角微笑。
“你……别在这时候开玩笑,我不想引起误会。”
“我就是要让全场的人都知道妳是我的女人。”
“你胡说什么?我跟你……不可能的。”她使劲的推开他,往墙角的座位走去。
两人这一分开,给了旁人接近的机会。倪靖被几个朋友给拦下,大家不但对刚刚那惊世的一吻感到好奇,更纷纷询问妹疮的来历。
倪靖本来想敷衍两句就走人,没想到最后却欲罢不能,一说就说了将近半个小时,等他回神过来,才发现妹疮已经不在位子上。
他毫不迟疑的结束话题,转身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身影,最后终于在厅外的长廊将她寻获。
“对不起。”他走上前,开始解释:“刚刚跟朋友多聊两句,所以……”
“没关系,反正我只是陪你来。”
她转过身来,用那被酒精浸润,透着红赧的双颊望着他。
“妳醉了。”倪靖说。
“我没醉。”她凑近他,顽皮的皱着鼻子说:“只是饿了。”
“那我去拿点东西给妳吃。”
“不用了。”妹疮拉住他,视线远望大厅里穿梭的宾客。
那华服、佳肴、美酒,还有满屋子鲜艳的花朵……这情景就像允聪和京霏订婚那晚一样热闹。
“妳怎么啦?”
她转过头去,却分不清眼前男子究竟是谁,但那熟悉的声音却将她推进回忆里。
她彷佛回到允聪和京霏订婚那一晚,人前强颜欢笑的自己,却在宴会接近结束时忍不住躲在外廊哭泣。她望着大厅,一直希望允聪能发现她失踪而来寻找,她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要将暗恋的心意对他坦白,但整晚……允聪的眼里只有京霏。
这是她早就知道的结果,但真正面临时却无法承受。
回想起那时的情景,妹疮鼻头一酸,眼眶不自觉的泛起泪水。
“妳到底怎么了?”倪靖不解她的悲伤,担心的轻抚她的脸颊问:“是不是空月复喝酒,胃不舒服了?”
妹疮摇摇头,二话不说地张臂抱住他。
“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
“今晚……你一定很快乐。”
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忧伤。倪靖忍不住心疼的抚模她的发,轻哄着:“嗯,妳不快乐吗?”
“你快乐……我就快乐了。”
她突然收紧手臂,柔软身躯开始释放诱惑,倪靖将脸埋进她的发,嗅着花朵般的清香。他的唇在她颈后游移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搜寻到她的唇,延续刚刚的吻。
倪靖轻咬她柔软的唇瓣,舌尖制造的神奇感受连他自己都觉得惊讶。他忍不住想一窥她身体里那极待开发的野性,是多么令人疯狂。
而向来矜持的妹疮,在酒精的催化下只能依循本能回应。这种热情狂野的表现,是清醒的她绝对无法想象的。
炽热的吻点燃倪靖沉寂许久的,当感觉自己下月复开始有了反应,他立刻结柬长吻,先扶妹疮坐下,然后站在一旁整理混乱的情绪。
半晌,他低头看她,承认那个吻确实令他心动,也承认自己低估她潜藏的魅力。
他要她!无法抑止的想立刻拥有她!
倪靖坐回她身边,再次捧起她的脸,一股男人最原始的欲求涌上心头,但妹疮依然沉浸在酒精的晕眩中,用那毫无防备的眼眸望着他。
“我……我头好晕。”
妹疮抚着额头,不但对刚才的激情演出全无记忆,甚至没察觉自己已经成为猎物了。
“那我们走吧!”他揽上她的腰,准备扶她站起。
“现在?”她皱眉,仰着脸茫茫然问:“那你朋友怎么办?”
“别管他们了。”
他轻捏她的鼻子,忍着拂过心头那股强占的悸动,搀着她,从侧门低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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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觉得怎么样?”
当车子抵达,双腿无力的妹疮几乎是倪靖抱下车的。
进了电梯,妹疮虚软的依偎在他身上。当电梯门打开,倪靖不再浪费时间,直接弯身将她一把抱起,大步的走向房间。
妹疮乖乖的像只玩累的猫咪,安静的蜷在他怀里。
走进房间,倪靖直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
妹疮突然紧抓他的衣领不放,“你要走了?”
“不,我哪都不去。”
倪靖坐上床边,手从额头滑到了脸颊。“头还晕吗?”
妹疮摇摇头,却畏惧的始终不肯松手。
“我倒杯水给妳。”
他轻拍她的手,妹疮却摇头拒绝。
“那……妳想吃东西吗?我去……”
“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留下来别走!”
她似乎用尽最后的力气撑起身体,将双臂揽上他的脖子。
倪靖一方面高兴,一方面却忍不住想:她是故意的吗?难道她真纯洁到浑然不知一个喝醉的女人躺在床上,对男人说这样的话有多危险?
还是她根本是在考验他呢?
他突然压上她,那巨大的力量连他自己都惊讶──他从不知道“渴望”可以使一个人如此疯狂且失去理性。
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始终坚信原始是可以被控制、管束的,所谓“失去控制”根本只是不负责任的推托之词。但现在抱着她、尝过她甜美的吻之后,他唯一在乎的只是何时能再进一步完全拥有她。
“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为什么不可能?”倪靖将唇从她的唇间移到耳际,然后霸道的说:“我就是要妳。”
妹疮一听到这话,泪水突然决堤似的涌出。
她望着那张令她心动的脸,终于在眼眸深处展现完全属于她的热情。
倪靖不知她为何流泪,他心疼的一一吻去,慢慢体认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联系着。
倪靖温柔的吻持续没多久,高涨的欲求便让他无法再继续扮演绅士。
他拉下她背后的拉炼,褪下衣衫,用温暖的唇慢慢软化她僵硬的身体。
在晕黄的灯光下,近乎赤果的她全身散发珍珠般的柔美光辉。
他的唇滑过她颈部丝绒般光滑柔女敕的肌肤,直达她的浑圆,当他含住那敏感的蓓蕾,妹疮忍不住发出叹息声。
倪靖吻过,也拥有过无数的女人,却从没一个让他感觉如此神奇,他甚至愿意抛却一切,只要能跟她缠绵一夜。
原始的肆无忌惮的蔓延到下月复,他无法阻止狂妄的渴求直扑而来。而妹疮在一波波快感的侵袭下,扭动着身躯,更让他失去所有理智。
当倪靖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将自己置于其中,等着进入她的同时,却听到恍惚中的妹疮,耳语似的轻喊着:
“允聪……”
倪靖像是触电一样,立刻停止动作。他知道那一定是那个跟他长得很像的男人,一股被羞辱的恼怒顿时侵蚀他的自尊。
原来从她喝醉那一刻起,他已经是别人的替身!
他穿好衣服,然后站起,回头瞥了一眼蜷缩在被褥之间,已经发出微弱鼾声的妹疮。为何眼中的她还是如此美丽?为何自己不能像对待其他女人一样,跟她玩一场游戏?为何……
倪靖不想再为难自己,至少此时此刻他不要再想了。
他转回头,在离开之前拉起被单,遮住那令人心动的胴体,然后踏着沉重的步子,退出房间。
妹疮继续不断地喃喃自语:“允聪……祝福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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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威尼斯郊区的国家公墓有着一种奇异的静谧。
倪靖捧着百合,踩着石头铺成的路径,朝母亲的墓走去。
没多久,舅舅倪容也手捧白玫瑰来到。
倪靖惊讶的问:“舅舅,你这趟到澳洲出差,不是少说也得半个月才回来?”
他点点头,放下玫瑰,在墓前的草地坐下。“今天是你妈妈的忌日,说什么我也得回来一趟。”
“谢谢你。”倪靖跟着坐下,“妈知道一定很高兴。”
倪容看他一脸容光焕发,神情愉悦,顺口说道:“我在澳洲也看了新闻,你这次的展览很成功,恭喜你了。”
“谢谢。”
舅舅伸出手,紧握了好一会才放开说:“事业已小有成就,接下来该为将来打算打算了。”
“将来?”
“中国人说成家立业,你已经立了业,也是成家的时候了。”他看着姊姊的墓碑,感慨的说:“这也是你妈妈的心愿。”
“结婚这件事我从没想过。”
“是没有适合的对象,还是你眼光太高了?”
“哪有什么眼光,只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缘分这种事说来就来,计画和准备永远是不够的。”
倪容本来想反驳他的论点,但在他的眉宇之间发现一种微妙的幸福光彩,于是追问:“怎么……你不是这么宿命的人啊,怎么短短几天你的说法完全变了?”
“也不是变,我只是觉得感情不像工作这么容易掌握,需要花更多时间去应对而已。”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人了?”
倪靖抿着唇微微一笑,发觉自己怎么都逃不过舅舅的眼睛。
“前天展览酒会遇到一个女孩,不知是不是因为是东方人的关系,她给我很特别的感觉。”
“东方人?”
“她是台湾来的。说起来挺好笑,她真正吸引我的并不是长相,而是第一次见面时说的话。”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倪容摇头,掩不住好奇。
“她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不但说不出话来,之后还哭了呢!”
“这是为什么?”
“她说……我长得像她一个朋友。”
倪容脸色顿时刷白。
倪靖早料到舅舅会有如此异常的反应,继续说道:“我问过了,她说的应该是秦家……”
“不管是不是都与你无关,不要再去追问了。”倪容盯着墓碑上的照片,脸色凝重的说,“从你跟着母亲姓倪那天起,秦家的一切就与你无关了。”
“我只是好奇。”他解释。
“阿靖,我不能阻止你去探寻,但你要记住当年秦家是怎么对待你们母子。他们仗着财大势大,将你母亲赶出家门,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的无情。”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提起这件往事,倪容还是义愤填膺。
“舅舅,你别生气,我之所以想知道,纯粹只是好奇,我并不想改变目前的生活方式。”倪靖安抚的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成为秦家的人。”
倪容听了这番宣示似的解释,脸上愤怒的线条渐渐缓和下来。他叹了口气说:“你从小就是个懂事又早熟的孩子,你最了解你母亲受的委屈,不会让她伤心的,对吧?”
“舅……”倪靖笑着轻拍舅舅的肩说:“我现在对那女孩的好奇远远超过了秦家。”
“你这小子,真是的……”倪容松了口气,摇摇头。
“舅,你这次难得回来,要不中午一起吃个饭,我介绍她给你认识。”
倪容看看表,婉转回绝说:“这次回来时间紧凑,一会儿我要回公司,然后搭中午的飞机回澳洲,吃饭可能……下次吧!”
“嗯。”倪靖没有坚持。
甥舅俩后来坐在墓园的草地上聊了一会儿才分手。
离开前,倪靖望着母亲的照片发呆许久。母亲当年远走他乡,刻意躲开背叛的丈夫,只为了能将他留在身边。
但逃避终究不能解决问题,上一代纠缠未解的恩怨,到了这一代还是得由他来面对。
他收起思绪,走向停车处,驱车直奔兰花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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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妹疮翻了身,被规律的敲门声吵醒。
“哎哟,我的头好痛。”
按着太阳穴,歪歪斜斜的撑起身子坐起来,宿醉的头疼让她快连眼睛都睁不开,可门外那个人却仍持续敲着门。
她拨拨头发,准备下床开门。掀开被,突来的一阵凉意让皮肤一缩,她这才发现自己果着上身,只穿内裤。
她立刻缩回被子里,双颊涨红。她环抱自己,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脑袋瓜却像是被按了删除键一样,什么记忆都没有。
莫非昨晚是跟倪靖……她用力摇头,想甩掉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幻想。
叩!叩!叩!
催命似的敲门声让妹疮无法专心思考,她忿忿的抓起椅背上的睡袍,边走边穿的问:
“谁啊?”
“是我。”倪靖应。
“你……是你!你来干嘛?”
一听是他的声音,妹疮先退了两步,然后就像被点穴一样僵在原地不动。
“妳先起来穿好衣服再开门。”
“啊?你怎知道……”她拉紧睡袍,慌张的在原地小踏步。
倪靖昨晚离开时妹疮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叫她起来关门根本不可能,所以门并没有锁。
今天,他大可推开门直接进入,但为了不吓到她,所以他选择礼貌的敲门。
“妳穿好衣服我就要进去了。”他说。
“什么!?”妹疮踌躇了几秒,最后还是冲到门前,“我来了……”
门一开,就见到身穿海绿色线衫、米色长裤的倪靖,脸上散发着愉悦的神情。
“头还疼吗?”倪靖进门时伸手模了模她的脸,双眼直直望进她眼眸里。
妹疮撇开脸,转身走进房里。
“嗯,还好……谢谢你的关心。”
她用力拉着衣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干脆躲进浴室梳洗。
“我带了解宿醉的茶,一会儿服务生会送上来,妳趁热喝,会舒服点。”他隔着门,对着浴室里的妹疮说。
“谢谢你,我睡一觉就好多了。”妹疮边刷牙边说,“我没事了啦,你去忙你的吧,别耽误了工作。”
“我已经请了两天假,有的是时间陪妳到处逛逛。”
“陪……我?为什么?”她紧贴着门问,“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耶!”
“等一下就打个电话多请几天假吧!妳难得来,不走走看看实在可惜。”
妹疮一听他已经为自己做了计画,赶紧用毛巾抹干脸上的水,急急忙忙冲出浴室。
“你凭什么帮我决定?这样擅自做主实在太过分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休几天假公司不会有意见,还是妳需要我帮妳打电话?”
“不必!我说的不是这个。”妹疮走到他面前,“我们根本不熟,你怎么可以任意要求……不,是任意安排我的行程,而完全不考虑我的难处?”
坐在床头的倪靖露出暧昧的笑,他的视线从她的脸移到胸口,那半掩半露的美丽胸脯,让人看了心跳加速。几秒后,他才伸手将她睡袍的领口拉好。
妹疮真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她紧抓衣服,缩坐在墙角那张单人沙发上生闷气。
倪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望着她笑说:“我在餐厅订了位,吃完午饭我们就到附近逛逛,下午再介绍妳认识我几个搞前卫艺术的朋友。”
“你不要自作主张安排这些莫名其妙的行程,我没有义务配合你。”她想要装出强硬的语气,但气势上差了那么一点。
“难道妳有更好的安排吗?”
“我有工作。”
“妳是醉糊涂了吗?参加宴会前我就答应要帮妳……”
“不必了。”妹疮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
“但我觉得啊!你虽然答应要帮我,但经过昨晚……我想我还是自己来好了。”妹疮觉得自己真是说得婉转有礼。
但倪靖也坚持,丝毫不让步的说:“我这个人很重承诺,答应的事绝对要做到。”
“你的原则与我无关,你大可将你的霸道施展在你下属身上,要求他们配合。再说,帮忙这件事,也要被帮的人心甘情愿才行吧?”
他不理她的抗议,起身,走至她对面的床角坐了下来。
“我有吗?我有让妳觉得被摆布、操控吗?”
“嗯,不但有,而且非常严重。”
倪靖突然沉默,但视线却一刻不移的望着她。
“我喜欢妳观察细微而且敢言。”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这样的妳。”
倪靖轻松月兑口而出,虽然态度洒月兑,却不会让人质疑他的真诚。
妹疮意识到他的认真,连忙起身说:“请你注意自己的身分,不要随便开玩笑。”
“谁说我开玩笑?”他也起身挡住去路,她刚好撞进他怀里。
妹疮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为了掩饰慌乱,她只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不能……”
“为什么不能?昨晚妳可不是这么说。”他故意逗她。
“昨晚?昨晚是我喝醉了,要是说了什么冒犯了你,我道歉……”
“那不算是冒犯。”
倪靖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这让人意犹未尽的小女人。
妹疮不习惯被人注视,更何况他有张跟允聪一模一样的脸,于是她撇头想闪躲这炽热的眼光,谁知下一秒整个人已经被倪靖紧紧掠住。
妹疮本能的扭动身躯,但随即而来的甜蜜漂浮靶却让她失去力气。
她本来用最后一丝理智警告自己,要是再不挣月兑一定完了,可是几秒后,当倪靖的舌尖开始轻柔的抚弄时,她却已经完全深陷,只能任他予取予求了。
她从未对一个男人如此着迷,这陌生而充满迷醉的感觉令她恐惧,而真正让她害怕的,则是自己无法控制,急欲想靠近她的心……
忽然,脑中闪过京霏的影像和台湾的一切,她顿时从渴望的迷雾中苏醒,使力推开他。
“求你……别这样……”她转头环顾房间,却发现自己无处可逃。
“妳在逃避什么?”
“没有,我只是用冷静的态度面对现实。”
倪靖不理会她的说辞,执意走近。
从没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渴望,更没人敢在他主动释出善意后,不留情面的拒绝。
他一向很有耐性,即使工作上面临再艰难的案子,他都能静下心来部署、计画,但面对妹疮,仅仅两天他却耐性全失,开始乱了阵脚。
情势发展至此,他无法一笑置之,装着没事继续跟她周旋,他要确定这究竟是两人对心动的感觉认知差距太大,还是自己压根表错情。他更要知道吻她时,她那温驯娇羞的姿态,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伪装。
“我想妳所谓的现实,是暗示我俩需要更多相处的时间。”
“你猜错了,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你不要再说那些不可能的话。”
“对我而言,世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他托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明眸里,“如果我决定要一个女人,任何阻碍我都会一一铲除。”
“即使我有婚约?”
“当然。”
“你这个人实在太……”
“霸道是吗?我承认。”他看看表,用手指轻触她的唇表示结束话题。接着提醒她说:“妳快换衣服准备一下,我到楼下大厅等妳。”
他说完还不忘给她一个深吻,将霸道的性格发挥到极限。
转身前,他轻捏她鼻子说:“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慢慢谈。”
妹疮望着他的背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愣了两分钟,她还是换了衣服、化了淡妆,乖乖的下楼来。
倪靖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微笑,搂着她往门口走。服务生早把他的车子驶到大门前等着。
“我们上哪去?”
“威尼斯。”
倪靖低声在她耳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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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水都威尼斯,妹疮这才有了出国度假的感觉。
吃完午饭,两人就坐在街头咖啡座闲聊。
下午的阳光明亮,把妹疮的脸照的红咚咚的,那美丽的模样好几次让倪靖看的入神。
“你住在这吗?”
“不,公司在巴黎,所以我大都待在那。不过我在这有房子,出差或是放假都会在这小住几天。”他转过头看向前方,说:“妳要住多久都没问题。”
妹疮知道他是故意将话题围绕在这上头,因此也毫不客气扯开。“其实,知道你在NOIR的身分时,我真的吓了一跳。”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要在欧洲经营一个主导时尚的宣传公司,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妹疮这才承认自己确实很佩服他。
“一开始我确实受到不少质疑和嘲笑,但我从小在这长大,很清楚这些人是怎么看待亚裔族群,光用嘴皮是争不到什么,所以我只有先充实自己,然后把握机会,尽力表现。”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简单。”
倪靖点点头,用一种欣慰的眼神望着她说:“或许就是妳说的霸气吧,越艰难的环境越能激发我的斗志。当时为了赌一口气,我同时接下世界三大品牌的服装展和新品发表会,这惊世骇俗的举动不仅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傻眼,更震惊了时尚界。”
“你说的……不会是99年的风华联展吧?”妹疮怀疑的问。
“没错。妳也知道那个展览?”
“当然知道。”她不可置信,露出惊讶又兴奋的表情说:“那场秀以舞台剧的概念出发,推翻传统时装展的演出方式,可以说是时尚界重要的里程碑。只要稍稍跟流行圈有接触的人都知道。”
倪靖边点头边听着,对她的赞美欣然接受。
“但你是怎么取得设计师的信任的?”
“早在展出的前一年,我就拟定一套完整的计画,然后带着几个信任下属就这么做了。当然一开始并不顺利,光是说服设计师就花了半年的时间,还好结果令人满意。”
妹疮望着他的眼神又开始有了些微变化。她眼中闪着崇拜的光彩,像是对着渴慕已久的明星说话:“我压根没想到这案子是你做的。你已经完成这么大的梦想,那下一步……”
“目前NOIR刚步入稳定期,现在心里虽然有些初步构想,但还没成型。大概……再五年的时间吧,我要在时尚界创造出另一番荣景。”
妹疮看着这个因梦想而闪耀着钻石般光芒的男人,不由得心动。
“这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不谈这个了。”他放下杯子,将话题转移到她身上。“别说我,谈谈妳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
只要焦点一投射在她身上,她就开始局促不安。
“每个人都有过去,随便说什么都好。”
“我的过去既贫乏又无趣,还是不要扫兴了。”她赶蚊子似的挥挥手说。
“但我就是想知道,关于妳的一切,就算是无聊我也要知道。”
“为什么呢?”妹疮终于问了,“这么貌不惊人、平凡无奇的我,究竟是什么吸引你?”
“妳太小看自己了。”
“我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所以我很清楚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妹疮看了他一眼后,才又继续说:“你只是想从我这里打探一些事。”
“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这么想,但现在妳却比那些事情重要多了。”
倪靖握住妹疮放在桌上的手,一股暖流穿透皮肤,传遍她全身。
她怕被那强烈的感觉侵占,于是急忙抽回手,起身说:“走吧,你不是说要带我到处逛逛,怎么老坐在这?”
倪靖没多说,跟着起身继续这天的访游。
他们沿着街道走,倪靖不时的指着身旁的古老建筑为她解说历史缘由。
妹疮听着、看着,但许多时候,她的视线不是投注在古建筑,而是倪靖那张俊美的脸庞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那句“现在妳却比那些事情重要多了”,像魔咒一样禁锢了她的理智。只要他一凝视,她就渴盼他的吻;一根手指轻触,她就希望他能张臂拥抱。
倪靖从头到尾都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在看她。在他的注视下,她不但感觉到自己的改变,连身体也越来越敏感。
现在,每看他一次,允聪的影像就越模糊,当这天结束时,允聪似乎已经成为记忆中的过往,不再牵动她的思绪了。
夜幕来临时,两人坐在河边的一家餐厅,品尝道地的义大利美食。妹疮吃的尽兴,但却很谨慎的提醒自己不能喝酒。
饭后,倪靖牵着她的手,在夜色浪漫的街道上散步。
当远处教堂敲起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妹疮终于开口说:“十二点了,我该回去了。”
“妳好像灰姑娘赶着在午夜前搭南瓜车离开。”
“灰姑娘怕自己变回原来模样,但我是要回去收拾行李,赶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家。”
“还不是一样。”倪靖望着星空说,“妳们都是要离开王子。”
“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只有灰姑娘,但现实中的你却有无数个公主,少了我……你也不会寂寞的。”
“但现在我只要妳。”
“我有点累了。”妹疮低头避开他征服的目光,快步走向前去。
倪靖追上她的脚步,一起走上一座石头砌成的拱桥。当两人走到桥中央,倪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抱她。
“留下来。”他不是用问句,而是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表达。
即使被他抱着,妹疮还是坚决的摇头。“我没有理由留下来……”
“我知道我们的感觉是一样的。要是妳没被我吸引,怎么会一整天都盯着我看?”
“那是……”
“别再编那些欺骗自己的借口,留下来……”
妹疮试着推开他,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那只是错觉。等我离开,你会发现一切都不存在。”
“妳以为……我真的会让妳离开吗?”
倪靖耳语似的说完,立刻收紧手臂,用自己的方式驯服她。
开始时,妹疮还试图推开,但终究还是屈服在一波接一波的热情之下。
几秒后,她就像被施了魔咒般,自动将手揽上他的颈,热情回应着。
两人舌尖相互交缠,妹疮起伏的胸口紧贴他胸膛,紊乱的心跳借着肌肤传到他身上。
当倪靖感觉到下月复紧绷时,他突然收回唇,捧着她的脸问:“妳敢说这只是错觉?”
“我……”妹疮羞赧的转开头,却逃不出他的掌心。
“承认心动让妳这么害怕吗?”
“我不害怕,我只是……”
“只是什么?”倪靖将她压在桥头的方柱上,温柔的威胁说:“如果妳仍坚持这是错觉,只要轻轻推开我就行了。”
妹疮可以闭上眼不看他,但却无法否认身体和灵魂的渴望。
“你非要这样羞辱我才甘心吗?”
“妳既然这么嘴硬,那我只好用最激烈的手段让妳屈服了。”
“你……”妹疮羞红脸,咬着唇,却掩不住那期待他激烈手段的眼神。
“我承认你让我心动,我承认……喜欢你,但这又代表什么?你要我留下来,然后呢?”妹疮声音颤抖的说。
倪靖凝视她几秒,然后拉着她,朝自己停车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