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唯一人選 第三章
作者︰梓綠

三點,禮服公司準時送來衣服、鞋子和所有的配件。

打開盒子,妹瘡立刻被那件澄金色的長禮服給嚇到了。

她小心翼翼拎起這件價值不菲的衣服,這才想起這是今年GUCCI時裝展上壓軸的那件禮服。

望著這近百萬、光燦奪目的禮服,妹瘡實在猜不透這男人這麼大費周章,究竟是為了炫耀,還是想收買她。

換上禮服,她站在鏡子前細細打量自己。那性感的低胸設計,勻貼著她渾圓的胸脯,背部的V字剪裁,使那美麗的曲線引人遐思。一雙瓖著水晶的銀色復古鞋,典雅細跟走起路來搖曳生姿,一雙絲質的白手套和鑽石項鏈,使她的粉頸更加白皙女敕透。

她不敢相信,鏡中那如月神黛安娜般美麗動人的女子會是自己。

不過才見過兩次面,這男人精準的眼光似乎已經將她看透。

「唉呀,糟了。」

發呆了一會兒,她突然瞥見床頭的鐘,只剩下一個小時,而自己卻連妝都還沒開始化。

她趕緊加快動作,趕在倪靖到來之前將一切打點妥當。

六點,妹瘡準時出現在飯店大廳。

已經等候在那的倪靖,一望見她穿著他所選的禮服翩然而至,而且吸引無數人的注視時,他那男人的驕傲立刻得到滿足。

「妳真美。」他走近她。

妹瘡身體僵直,將手交給他。

「妳很緊張。」倪靖握著她微顫的手道。

「我很少參加這種宴會,真怕會丟你的臉。」

倪靖在她耳邊溫柔的說︰「我不怕,只要妳放松,緊緊跟在我身邊就行了。」

「嗯。」

他的話像是一劑強心針,讓妹瘡安心不少。

倪靖微笑的將她勾上自己的手臂,朝大門走去,心里已經打定主意,今晚──絕不讓她逃出自己的視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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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二十分鐘的車程,車子駛進一扇兩層樓高的黑色雕花大門。繞過圓形噴水池,司機將車停在一幢宮殿似的古典白色建築前。

倪靖攬著妹瘡踏上鋪著深紅地毯的大理石階。

在他的緊擁下,妹瘡慢慢褪去剛開始的惴惴不安,展現大方的姿態。

她含笑回應所有注視的目光,加上流利的義大利語,很快就使她成為場中最閃亮的一顆星。

「這根本是個正式的宴會,你干嘛騙我?」妹瘡接過一杯酒,望著滿屋子身穿華服的紳士淑女,低聲抗議。

「是什麼場合不重要,因為無論到哪……妳都是最美的女人。」

「我不是跟你說這個……」

妹瘡轉過頭去想反駁,不料倪靖卻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大方地親吻她的唇。

妹瘡本來想張口抗議,卻剛好給他更進一步的機會,他的舌尖像是沾了蜜,帶給她前所未有的甜蜜感受。

一瞬間,妹瘡只感覺頭暈,險些站不穩。她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衫,羞紅著臉不敢抬頭。

倪靖用勝利者的目光盯著她,嘴角微笑。

「你……別在這時候開玩笑,我不想引起誤會。」

「我就是要讓全場的人都知道妳是我的女人。」

「你胡說什麼?我跟你……不可能的。」她使勁的推開他,往牆角的座位走去。

兩人這一分開,給了旁人接近的機會。倪靖被幾個朋友給攔下,大家不但對剛剛那驚世的一吻感到好奇,更紛紛詢問妹瘡的來歷。

倪靖本來想敷衍兩句就走人,沒想到最後卻欲罷不能,一說就說了將近半個小時,等他回神過來,才發現妹瘡已經不在位子上。

他毫不遲疑的結束話題,轉身在人群中尋找她的身影,最後終于在廳外的長廊將她尋獲。

「對不起。」他走上前,開始解釋︰「剛剛跟朋友多聊兩句,所以……」

「沒關系,反正我只是陪你來。」

她轉過身來,用那被酒精浸潤,透著紅赧的雙頰望著他。

「妳醉了。」倪靖說。

「我沒醉。」她湊近他,頑皮的皺著鼻子說︰「只是餓了。」

「那我去拿點東西給妳吃。」

「不用了。」妹瘡拉住他,視線遠望大廳里穿梭的賓客。

那華服、佳肴、美酒,還有滿屋子鮮艷的花朵……這情景就像允聰和京霏訂婚那晚一樣熱鬧。

「妳怎麼啦?」

她轉過頭去,卻分不清眼前男子究竟是誰,但那熟悉的聲音卻將她推進回憶里。

她彷佛回到允聰和京霏訂婚那一晚,人前強顏歡笑的自己,卻在宴會接近結束時忍不住躲在外廊哭泣。她望著大廳,一直希望允聰能發現她失蹤而來尋找,她好不容易下了決心,要將暗戀的心意對他坦白,但整晚……允聰的眼里只有京霏。

這是她早就知道的結果,但真正面臨時卻無法承受。

回想起那時的情景,妹瘡鼻頭一酸,眼眶不自覺的泛起淚水。

「妳到底怎麼了?」倪靖不解她的悲傷,擔心的輕撫她的臉頰問︰「是不是空月復喝酒,胃不舒服了?」

妹瘡搖搖頭,二話不說地張臂抱住他。

「恭喜你。」

「恭喜我什麼?」

「今晚……你一定很快樂。」

她的聲音听起來好憂傷。倪靖忍不住心疼的撫模她的發,輕哄著︰「嗯,妳不快樂嗎?」

「你快樂……我就快樂了。」

她突然收緊手臂,柔軟身軀開始釋放誘惑,倪靖將臉埋進她的發,嗅著花朵般的清香。他的唇在她頸後游移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搜尋到她的唇,延續剛剛的吻。

倪靖輕咬她柔軟的唇瓣,舌尖制造的神奇感受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他忍不住想一窺她身體里那極待開發的野性,是多麼令人瘋狂。

而向來矜持的妹瘡,在酒精的催化下只能依循本能回應。這種熱情狂野的表現,是清醒的她絕對無法想象的。

熾熱的吻點燃倪靖沉寂許久的,當感覺自己下月復開始有了反應,他立刻結柬長吻,先扶妹瘡坐下,然後站在一旁整理混亂的情緒。

半晌,他低頭看她,承認那個吻確實令他心動,也承認自己低估她潛藏的魅力。

他要她!無法抑止的想立刻擁有她!

倪靖坐回她身邊,再次捧起她的臉,一股男人最原始的欲求涌上心頭,但妹瘡依然沉浸在酒精的暈眩中,用那毫無防備的眼眸望著他。

「我……我頭好暈。」

妹瘡撫著額頭,不但對剛才的激情演出全無記憶,甚至沒察覺自己已經成為獵物了。

「那我們走吧!」他攬上她的腰,準備扶她站起。

「現在?」她皺眉,仰著臉茫茫然問︰「那你朋友怎麼辦?」

「別管他們了。」

他輕捏她的鼻子,忍著拂過心頭那股強佔的悸動,攙著她,從側門低調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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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覺得怎麼樣?」

當車子抵達,雙腿無力的妹瘡幾乎是倪靖抱下車的。

進了電梯,妹瘡虛軟的依偎在他身上。當電梯門打開,倪靖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彎身將她一把抱起,大步的走向房間。

妹瘡乖乖的像只玩累的貓咪,安靜的蜷在他懷里。

走進房間,倪靖直接走到床邊,將她放在床上。

妹瘡突然緊抓他的衣領不放,「你要走了?」

「不,我哪都不去。」

倪靖坐上床邊,手從額頭滑到了臉頰。「頭還暈嗎?」

妹瘡搖搖頭,卻畏懼的始終不肯松手。

「我倒杯水給妳。」

他輕拍她的手,妹瘡卻搖頭拒絕。

「那……妳想吃東西嗎?我去……」

「不要!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留下來別走!」

她似乎用盡最後的力氣撐起身體,將雙臂攬上他的脖子。

倪靖一方面高興,一方面卻忍不住想︰她是故意的嗎?難道她真純潔到渾然不知一個喝醉的女人躺在床上,對男人說這樣的話有多危險?

還是她根本是在考驗他呢?

他突然壓上她,那巨大的力量連他自己都驚訝──他從不知道「渴望」可以使一個人如此瘋狂且失去理性。

他不是一個沖動的人,他始終堅信原始是可以被控制、管束的,所謂「失去控制」根本只是不負責任的推托之詞。但現在抱著她、嘗過她甜美的吻之後,他唯一在乎的只是何時能再進一步完全擁有她。

「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但……我是真的喜歡你。」

「為什麼不可能?」倪靖將唇從她的唇間移到耳際,然後霸道的說︰「我就是要妳。」

妹瘡一听到這話,淚水突然決堤似的涌出。

她望著那張令她心動的臉,終于在眼眸深處展現完全屬于她的熱情。

倪靖不知她為何流淚,他心疼的一一吻去,慢慢體認到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聯系著。

倪靖溫柔的吻持續沒多久,高漲的欲求便讓他無法再繼續扮演紳士。

他拉下她背後的拉煉,褪下衣衫,用溫暖的唇慢慢軟化她僵硬的身體。

在暈黃的燈光下,近乎赤果的她全身散發珍珠般的柔美光輝。

他的唇滑過她頸部絲絨般光滑柔女敕的肌膚,直達她的渾圓,當他含住那敏感的蓓蕾,妹瘡忍不住發出嘆息聲。

倪靖吻過,也擁有過無數的女人,卻從沒一個讓他感覺如此神奇,他甚至願意拋卻一切,只要能跟她纏綿一夜。

原始的肆無忌憚的蔓延到下月復,他無法阻止狂妄的渴求直撲而來。而妹瘡在一波波快感的侵襲下,扭動著身軀,更讓他失去所有理智。

當倪靖用膝蓋分開她的雙腿,將自己置于其中,等著進入她的同時,卻听到恍惚中的妹瘡,耳語似的輕喊著︰

「允聰……」

倪靖像是觸電一樣,立刻停止動作。他知道那一定是那個跟他長得很像的男人,一股被羞辱的惱怒頓時侵蝕他的自尊。

原來從她喝醉那一刻起,他已經是別人的替身!

他穿好衣服,然後站起,回頭瞥了一眼蜷縮在被褥之間,已經發出微弱鼾聲的妹瘡。為何眼中的她還是如此美麗?為何自己不能像對待其他女人一樣,跟她玩一場游戲?為何……

倪靖不想再為難自己,至少此時此刻他不要再想了。

他轉回頭,在離開之前拉起被單,遮住那令人心動的胴體,然後踏著沉重的步子,退出房間。

妹瘡繼續不斷地喃喃自語︰「允聰……祝福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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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威尼斯郊區的國家公墓有著一種奇異的靜謐。

倪靖捧著百合,踩著石頭鋪成的路徑,朝母親的墓走去。

沒多久,舅舅倪容也手捧白玫瑰來到。

倪靖驚訝的問︰「舅舅,你這趟到澳洲出差,不是少說也得半個月才回來?」

他點點頭,放下玫瑰,在墓前的草地坐下。「今天是你媽媽的忌日,說什麼我也得回來一趟。」

「謝謝你。」倪靖跟著坐下,「媽知道一定很高興。」

倪容看他一臉容光煥發,神情愉悅,順口說道︰「我在澳洲也看了新聞,你這次的展覽很成功,恭喜你了。」

「謝謝。」

舅舅伸出手,緊握了好一會才放開說︰「事業已小有成就,接下來該為將來打算打算了。」

「將來?」

「中國人說成家立業,你已經立了業,也是成家的時候了。」他看著姊姊的墓碑,感慨的說︰「這也是你媽媽的心願。」

「結婚這件事我從沒想過。」

「是沒有適合的對象,還是你眼光太高了?」

「哪有什麼眼光,只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而且緣分這種事說來就來,計畫和準備永遠是不夠的。」

倪容本來想反駁他的論點,但在他的眉宇之間發現一種微妙的幸福光彩,于是追問︰「怎麼……你不是這麼宿命的人啊,怎麼短短幾天你的說法完全變了?」

「也不是變,我只是覺得感情不像工作這麼容易掌握,需要花更多時間去應對而已。」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人了?」

倪靖抿著唇微微一笑,發覺自己怎麼都逃不過舅舅的眼楮。

「前天展覽酒會遇到一個女孩,不知是不是因為是東方人的關系,她給我很特別的感覺。」

「東方人?」

「她是台灣來的。說起來挺好笑,她真正吸引我的並不是長相,而是第一次見面時說的話。」

「你越說我越糊涂了。」倪容搖頭,掩不住好奇。

「她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不但說不出話來,之後還哭了呢!」

「這是為什麼?」

「她說……我長得像她一個朋友。」

倪容臉色頓時刷白。

倪靖早料到舅舅會有如此異常的反應,繼續說道︰「我問過了,她說的應該是秦家……」

「不管是不是都與你無關,不要再去追問了。」倪容盯著墓碑上的照片,臉色凝重的說,「從你跟著母親姓倪那天起,秦家的一切就與你無關了。」

「我只是好奇。」他解釋。

「阿靖,我不能阻止你去探尋,但你要記住當年秦家是怎麼對待你們母子。他們仗著財大勢大,將你母親趕出家門,我永遠不會原諒他們的無情。」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提起這件往事,倪容還是義憤填膺。

「舅舅,你別生氣,我之所以想知道,純粹只是好奇,我並不想改變目前的生活方式。」倪靖安撫的說,「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成為秦家的人。」

倪容听了這番宣示似的解釋,臉上憤怒的線條漸漸緩和下來。他嘆了口氣說︰「你從小就是個懂事又早熟的孩子,你最了解你母親受的委屈,不會讓她傷心的,對吧?」

「舅……」倪靖笑著輕拍舅舅的肩說︰「我現在對那女孩的好奇遠遠超過了秦家。」

「你這小子,真是的……」倪容松了口氣,搖搖頭。

「舅,你這次難得回來,要不中午一起吃個飯,我介紹她給你認識。」

倪容看看表,婉轉回絕說︰「這次回來時間緊湊,一會兒我要回公司,然後搭中午的飛機回澳洲,吃飯可能……下次吧!」

「嗯。」倪靖沒有堅持。

甥舅倆後來坐在墓園的草地上聊了一會兒才分手。

離開前,倪靖望著母親的照片發呆許久。母親當年遠走他鄉,刻意躲開背叛的丈夫,只為了能將他留在身邊。

但逃避終究不能解決問題,上一代糾纏未解的恩怨,到了這一代還是得由他來面對。

他收起思緒,走向停車處,驅車直奔蘭花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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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妹瘡翻了身,被規律的敲門聲吵醒。

「哎喲,我的頭好痛。」

按著太陽穴,歪歪斜斜的撐起身子坐起來,宿醉的頭疼讓她快連眼楮都睜不開,可門外那個人卻仍持續敲著門。

她撥撥頭發,準備下床開門。掀開被,突來的一陣涼意讓皮膚一縮,她這才發現自己果著上身,只穿內褲。

她立刻縮回被子里,雙頰漲紅。她環抱自己,努力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腦袋瓜卻像是被按了刪除鍵一樣,什麼記憶都沒有。

莫非昨晚是跟倪靖……她用力搖頭,想甩掉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幻想。

叩!叩!叩!

催命似的敲門聲讓妹瘡無法專心思考,她忿忿的抓起椅背上的睡袍,邊走邊穿的問︰

「誰啊?」

「是我。」倪靖應。

「你……是你!你來干嘛?」

一听是他的聲音,妹瘡先退了兩步,然後就像被點穴一樣僵在原地不動。

「妳先起來穿好衣服再開門。」

「啊?你怎知道……」她拉緊睡袍,慌張的在原地小踏步。

倪靖昨晚離開時妹瘡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叫她起來關門根本不可能,所以門並沒有鎖。

今天,他大可推開門直接進入,但為了不嚇到她,所以他選擇禮貌的敲門。

「妳穿好衣服我就要進去了。」他說。

「什麼!?」妹瘡躊躇了幾秒,最後還是沖到門前,「我來了……」

門一開,就見到身穿海綠色線衫、米色長褲的倪靖,臉上散發著愉悅的神情。

「頭還疼嗎?」倪靖進門時伸手模了模她的臉,雙眼直直望進她眼眸里。

妹瘡撇開臉,轉身走進房里。

「嗯,還好……謝謝你的關心。」

她用力拉著衣領,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後干脆躲進浴室梳洗。

「我帶了解宿醉的茶,一會兒服務生會送上來,妳趁熱喝,會舒服點。」他隔著門,對著浴室里的妹瘡說。

「謝謝你,我睡一覺就好多了。」妹瘡邊刷牙邊說,「我沒事了啦,你去忙你的吧,別耽誤了工作。」

「我已經請了兩天假,有的是時間陪妳到處逛逛。」

「陪……我?為什麼?」她緊貼著門問,「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耶!」

「等一下就打個電話多請幾天假吧!妳難得來,不走走看看實在可惜。」

妹瘡一听他已經為自己做了計畫,趕緊用毛巾抹干臉上的水,急急忙忙沖出浴室。

「你憑什麼幫我決定?這樣擅自做主實在太過分了!」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休幾天假公司不會有意見,還是妳需要我幫妳打電話?」

「不必!我說的不是這個。」妹瘡走到他面前,「我們根本不熟,你怎麼可以任意要求……不,是任意安排我的行程,而完全不考慮我的難處?」

坐在床頭的倪靖露出曖昧的笑,他的視線從她的臉移到胸口,那半掩半露的美麗胸脯,讓人看了心跳加速。幾秒後,他才伸手將她睡袍的領口拉好。

妹瘡真恨不得鑽進地洞里。她緊抓衣服,縮坐在牆角那張單人沙發上生悶氣。

倪靖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望著她笑說︰「我在餐廳訂了位,吃完午飯我們就到附近逛逛,下午再介紹妳認識我幾個搞前衛藝術的朋友。」

「你不要自作主張安排這些莫名其妙的行程,我沒有義務配合你。」她想要裝出強硬的語氣,但氣勢上差了那麼一點。

「難道妳有更好的安排嗎?」

「我有工作。」

「妳是醉糊涂了嗎?參加宴會前我就答應要幫妳……」

「不必了。」妹瘡打斷他的話,「我不想再麻煩你了。」

「我一點也不覺得麻煩。」

「但我覺得啊!你雖然答應要幫我,但經過昨晚……我想我還是自己來好了。」妹瘡覺得自己真是說得婉轉有禮。

但倪靖也堅持,絲毫不讓步的說︰「我這個人很重承諾,答應的事絕對要做到。」

「你的原則與我無關,你大可將你的霸道施展在你下屬身上,要求他們配合。再說,幫忙這件事,也要被幫的人心甘情願才行吧?」

他不理她的抗議,起身,走至她對面的床角坐了下來。

「我有嗎?我有讓妳覺得被擺布、操控嗎?」

「嗯,不但有,而且非常嚴重。」

倪靖突然沉默,但視線卻一刻不移的望著她。

「我喜歡妳觀察細微而且敢言。」

「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這樣的妳。」

倪靖輕松月兌口而出,雖然態度灑月兌,卻不會讓人質疑他的真誠。

妹瘡意識到他的認真,連忙起身說︰「請你注意自己的身分,不要隨便開玩笑。」

「誰說我開玩笑?」他也起身擋住去路,她剛好撞進他懷里。

妹瘡頓時感到天旋地轉,為了掩飾慌亂,她只好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你不能……」

「為什麼不能?昨晚妳可不是這麼說。」他故意逗她。

「昨晚?昨晚是我喝醉了,要是說了什麼冒犯了你,我道歉……」

「那不算是冒犯。」

倪靖抬起她的下巴,細細端詳這讓人意猶未盡的小女人。

妹瘡不習慣被人注視,更何況他有張跟允聰一模一樣的臉,于是她撇頭想閃躲這熾熱的眼光,誰知下一秒整個人已經被倪靖緊緊掠住。

妹瘡本能的扭動身軀,但隨即而來的甜蜜漂浮靶卻讓她失去力氣。

她本來用最後一絲理智警告自己,要是再不掙月兌一定完了,可是幾秒後,當倪靖的舌尖開始輕柔的撫弄時,她卻已經完全深陷,只能任他予取予求了。

她從未對一個男人如此著迷,這陌生而充滿迷醉的感覺令她恐懼,而真正讓她害怕的,則是自己無法控制,急欲想靠近她的心……

忽然,腦中閃過京霏的影像和台灣的一切,她頓時從渴望的迷霧中蘇醒,使力推開他。

「求你……別這樣……」她轉頭環顧房間,卻發現自己無處可逃。

「妳在逃避什麼?」

「沒有,我只是用冷靜的態度面對現實。」

倪靖不理會她的說辭,執意走近。

從沒一個女人能讓他如此渴望,更沒人敢在他主動釋出善意後,不留情面的拒絕。

他一向很有耐性,即使工作上面臨再艱難的案子,他都能靜下心來部署、計畫,但面對妹瘡,僅僅兩天他卻耐性全失,開始亂了陣腳。

情勢發展至此,他無法一笑置之,裝著沒事繼續跟她周旋,他要確定這究竟是兩人對心動的感覺認知差距太大,還是自己壓根表錯情。他更要知道吻她時,她那溫馴嬌羞的姿態,究竟是發自內心還是偽裝。

「我想妳所謂的現實,是暗示我倆需要更多相處的時間。」

「你猜錯了,我過兩天就要走了,你不要再說那些不可能的話。」

「對我而言,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事。」他托起她的下巴,望進她的明眸里,「如果我決定要一個女人,任何阻礙我都會一一鏟除。」

「即使我有婚約?」

「當然。」

「你這個人實在太……」

「霸道是嗎?我承認。」他看看表,用手指輕觸她的唇表示結束話題。接著提醒她說︰「妳快換衣服準備一下,我到樓下大廳等妳。」

他說完還不忘給她一個深吻,將霸道的性格發揮到極限。

轉身前,他輕捏她鼻子說︰「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可以慢慢談。」

妹瘡望著他的背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愣了兩分鐘,她還是換了衣服、化了淡妝,乖乖的下樓來。

倪靖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微笑,摟著她往門口走。服務生早把他的車子駛到大門前等著。

「我們上哪去?」

「威尼斯。」

倪靖低聲在她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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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水都威尼斯,妹瘡這才有了出國度假的感覺。

吃完午飯,兩人就坐在街頭咖啡座閑聊。

下午的陽光明亮,把妹瘡的臉照的紅咚咚的,那美麗的模樣好幾次讓倪靖看的入神。

「你住在這嗎?」

「不,公司在巴黎,所以我大都待在那。不過我在這有房子,出差或是放假都會在這小住幾天。」他轉過頭看向前方,說︰「妳要住多久都沒問題。」

妹瘡知道他是故意將話題圍繞在這上頭,因此也毫不客氣扯開。「其實,知道你在NOIR的身分時,我真的嚇了一跳。」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要在歐洲經營一個主導時尚的宣傳公司,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妹瘡這才承認自己確實很佩服他。

「一開始我確實受到不少質疑和嘲笑,但我從小在這長大,很清楚這些人是怎麼看待亞裔族群,光用嘴皮是爭不到什麼,所以我只有先充實自己,然後把握機會,盡力表現。」

「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不簡單。」

倪靖點點頭,用一種欣慰的眼神望著她說︰「或許就是妳說的霸氣吧,越艱難的環境越能激發我的斗志。當時為了賭一口氣,我同時接下世界三大品牌的服裝展和新品發表會,這驚世駭俗的舉動不僅讓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傻眼,更震驚了時尚界。」

「你說的……不會是99年的風華聯展吧?」妹瘡懷疑的問。

「沒錯。妳也知道那個展覽?」

「當然知道。」她不可置信,露出驚訝又興奮的表情說︰「那場秀以舞台劇的概念出發,推翻傳統時裝展的演出方式,可以說是時尚界重要的里程碑。只要稍稍跟流行圈有接觸的人都知道。」

倪靖邊點頭邊听著,對她的贊美欣然接受。

「但你是怎麼取得設計師的信任的?」

「早在展出的前一年,我就擬定一套完整的計畫,然後帶著幾個信任下屬就這麼做了。當然一開始並不順利,光是說服設計師就花了半年的時間,還好結果令人滿意。」

妹瘡望著他的眼神又開始有了些微變化。她眼中閃著崇拜的光彩,像是對著渴慕已久的明星說話︰「我壓根沒想到這案子是你做的。你已經完成這麼大的夢想,那下一步……」

「目前NOIR剛步入穩定期,現在心里雖然有些初步構想,但還沒成型。大概……再五年的時間吧,我要在時尚界創造出另一番榮景。」

妹瘡看著這個因夢想而閃耀著鑽石般光芒的男人,不由得心動。

「這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不談這個了。」他放下杯子,將話題轉移到她身上。「別說我,談談妳吧。」

「我有什麼好說的?」

只要焦點一投射在她身上,她就開始局促不安。

「每個人都有過去,隨便說什麼都好。」

「我的過去既貧乏又無趣,還是不要掃興了。」她趕蚊子似的揮揮手說。

「但我就是想知道,關于妳的一切,就算是無聊我也要知道。」

「為什麼呢?」妹瘡終于問了,「這麼貌不驚人、平凡無奇的我,究竟是什麼吸引你?」

「妳太小看自己了。」

「我知道自己有什麼優點,所以我很清楚你並不是真的喜歡我,你只是……」妹瘡看了他一眼後,才又繼續說︰「你只是想從我這里打探一些事。」

「我承認,一開始我確實是這麼想,但現在妳卻比那些事情重要多了。」

倪靖握住妹瘡放在桌上的手,一股暖流穿透皮膚,傳遍她全身。

她怕被那強烈的感覺侵佔,于是急忙抽回手,起身說︰「走吧,你不是說要帶我到處逛逛,怎麼老坐在這?」

倪靖沒多說,跟著起身繼續這天的訪游。

他們沿著街道走,倪靖不時的指著身旁的古老建築為她解說歷史緣由。

妹瘡听著、看著,但許多時候,她的視線不是投注在古建築,而是倪靖那張俊美的臉龐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那句「現在妳卻比那些事情重要多了」,像魔咒一樣禁錮了她的理智。只要他一凝視,她就渴盼他的吻;一根手指輕觸,她就希望他能張臂擁抱。

倪靖從頭到尾都是以一個男人的眼光在看她。在他的注視下,她不但感覺到自己的改變,連身體也越來越敏感。

現在,每看他一次,允聰的影像就越模糊,當這天結束時,允聰似乎已經成為記憶中的過往,不再牽動她的思緒了。

夜幕來臨時,兩人坐在河邊的一家餐廳,品嘗道地的義大利美食。妹瘡吃的盡興,但卻很謹慎的提醒自己不能喝酒。

飯後,倪靖牽著她的手,在夜色浪漫的街道上散步。

當遠處教堂敲起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妹瘡終于開口說︰「十二點了,我該回去了。」

「妳好像灰姑娘趕著在午夜前搭南瓜車離開。」

「灰姑娘怕自己變回原來模樣,但我是要回去收拾行李,趕明天一早的飛機回家。」

「還不是一樣。」倪靖望著星空說,「妳們都是要離開王子。」

「童話故事里的王子只有灰姑娘,但現實中的你卻有無數個公主,少了我……你也不會寂寞的。」

「但現在我只要妳。」

「我有點累了。」妹瘡低頭避開他征服的目光,快步走向前去。

倪靖追上她的腳步,一起走上一座石頭砌成的拱橋。當兩人走到橋中央,倪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抱她。

「留下來。」他不是用問句,而是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表達。

即使被他抱著,妹瘡還是堅決的搖頭。「我沒有理由留下來……」

「我知道我們的感覺是一樣的。要是妳沒被我吸引,怎麼會一整天都盯著我看?」

「那是……」

「別再編那些欺騙自己的借口,留下來……」

妹瘡試著推開他,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那只是錯覺。等我離開,你會發現一切都不存在。」

「妳以為……我真的會讓妳離開嗎?」

倪靖耳語似的說完,立刻收緊手臂,用自己的方式馴服她。

開始時,妹瘡還試圖推開,但終究還是屈服在一波接一波的熱情之下。

幾秒後,她就像被施了魔咒般,自動將手攬上他的頸,熱情回應著。

兩人舌尖相互交纏,妹瘡起伏的胸口緊貼他胸膛,紊亂的心跳借著肌膚傳到他身上。

當倪靖感覺到下月復緊繃時,他突然收回唇,捧著她的臉問︰「妳敢說這只是錯覺?」

「我……」妹瘡羞赧的轉開頭,卻逃不出他的掌心。

「承認心動讓妳這麼害怕嗎?」

「我不害怕,我只是……」

「只是什麼?」倪靖將她壓在橋頭的方柱上,溫柔的威脅說︰「如果妳仍堅持這是錯覺,只要輕輕推開我就行了。」

妹瘡可以閉上眼不看他,但卻無法否認身體和靈魂的渴望。

「你非要這樣羞辱我才甘心嗎?」

「妳既然這麼嘴硬,那我只好用最激烈的手段讓妳屈服了。」

「你……」妹瘡羞紅臉,咬著唇,卻掩不住那期待他激烈手段的眼神。

「我承認你讓我心動,我承認……喜歡你,但這又代表什麼?你要我留下來,然後呢?」妹瘡聲音顫抖的說。

倪靖凝視她幾秒,然後拉著她,朝自己停車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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