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啦,別再愁眉苦臉的污染我這雙漂亮的靈魂之窗了。」一進門,陸小戎硬是纏上何以靜的手,不讓她繼續打包行李,「難過了一個晚上也夠了吧,都要畢業了,你那張要死不活的臉色好歹也快樂一點嘛。」
「我又沒什麼事。」快樂?她也很想快樂呀,可是她快樂不起來。
「少來了,我又不是沒眼楮可以看,你的眼楮從昨天晚上腫到現在,還沒什麼事。」還好她在課程結束時就搬回家住了,要不然,昨天鐵定被以靜的淚水給淹死,「來,笑一個,人家我可是來報佳音的哦。」
「報什麼佳音?你又要提早過聖誕節了?」何以靜已經沒有听任何快樂消息的力氣了。
「你干麼三天兩頭的過聖誕節呀,想禮物想瘋了不成?」納悶的瞪了她一眼,陸小戎旋即又興奮的揮起雙手,「跟你說,我已經查出那個女人的身份了。」
嘿嘿嘿,這可是她花了一整個晚上的工夫纏著錢立封問出來的消息。她就知道那家伙鐵定有封鎖線索,還好她明察秋亳的眼楮瞄到了線頭。可是錢立封也真是惡毒,明明知道內幕消息也不肯吭氣,要不是她氣呼呼的沖出他家,打算直接將簡雍找出來問個清楚,他還不會這麼容易就松口。
唉,世界上怎麼有像他這類人種呢?沒長到舌頭的方型男人!
何以靜驀然間僵住了身子。「她是誰?他……太太?」
「非也,非也。那個女的叫葉紅鶴,以前是簡雍手底下的助理秘書,現在則是畢天裘的老婆。而畢天裘是簡雍的合伙人兼好同學兼好朋友,所以,你的誤會純屬巧合罷了。」
「她不是他的……誰?!」
「她不是!听說人家畢天裘夫妻是青梅竹馬的老相好,感情不知道有多好耶,是你自己誤會了啦。」
听說葉紅鶴被公司大老板給拐走的同時,簡雍的機要秘書也結婚、深造去了,一下子被剁掉左右手的簡雍深深的引以為戒。而自此之後,他的「守門員」全都是男的。這是錢立封有意無意間奉送的八卦消息。
一察覺錢氏雙杰似乎對簡雍知之甚詳,陸小戎眉開眼笑的勾住了錢立封的手臂,眼楮燃著熱呼呼的期盼望著錢立岩,臉上全擺足了哥倆好的親熱笑容。
「太棒了,太棒了,天助我也,天助以靜也。大錢哥、小錢哥,你們知道嗎?我從小最崇拜的人就是你們兩個人唷。所以,我這個好妹妹的要求你們應該不會等閑視之吧?」陸小戎劈哩呱拉的溜口就是一長串的阿諛諂媚,「既然我們都是自己人,而你們又像是跟他挺熟的,老天爺,想想,這簡直就是天賜良機嘛,這下子我們只要給他來個甕中捉鱉,輕輕松松的就……」
「不。」
「少扯上我們。」
誰知道那兩個痞子,不但不約而同的拿話來砸碎她的希望與快樂,還拿那種你休想得逞的眼神輕蔑她,像是串通好了似的腦袋也同時搖晃了起來。
錢立岩的拒絕她還算能接受,反正他那個無情無義的大變態總是一副要笑不笑的死樣子,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是錢立封眼底的恥笑,恥笑耶!卻讓她足足嘔了好幾個小時的冤氣。
有話就直說嘛,敢用那種輕蔑表情恥笑她,她跟他沒完沒了,哼。
「這個葉小姐是別人的太太了?!」對于葉紅鶴,何以靜也頗為訝異自己為何仍惦著她的一切。
她就好像陸小戎,全身充滿了耀目的青春活力,是那種親和力十足的漂亮妹妹型的女人。
「對呀,還是好朋友的老婆呢,朋友妻不可戲耶,這可是千古名言唷。而且,你不知道,錢家那兩個痞子對他似乎評價頗高唷。」那兩兄弟的帳她改天再翻,現在先平緩以靜的傷心。
「真的?」
「我騙你干麼,這又不是什麼好康的事情,我干麼要……以靜,你怎麼啦?」看著何以靜臉上重燃的生氣,更恐怖的是她竟然站了起來,陸小戎氣急敗壞的嚷了起來,「我的媽呀,你不會是打算立刻就去找他吧?」
「我……」何以靜雖然重新坐回椅子上,但對她的質問卻是沉默以對。
「唉、唉、唉。」迭聲的連嘆了幾聲大氣,陸小戎忽地忿忿地跺起腳來,「拜托你也稍微端一下架子好不好?告訴你,這男人就是不能對他太百依百順的,否則他會騎到你頭頂上來的。」
「這是誰教你的?」睜大了眼,何以靜好奇的望著她。
「我老媽呀。」陸小戎的鼻子翹得高高的,「你看,我老爸不是被我老媽整治得服服帖帖的?現在想想,我老媽說得話還真是沒錯耶。以靜,你鐵定就是因為平時太柔順了,所以人家才不把你看在眼里、捧在手里疼著。」直來直往的她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的話挺尖銳的。
「我知道自己很一廂情願。」怔了幾秒,何以靜失聲苦笑,有氣無力的擠出這麼一句,不請自來的眼淚細細緩緩的滾落頰邊。
「以靜?以靜你怎麼啦?」老天,怎麼又在灑水了!「老天爺,以靜,你干麼好端端的又在哭了?」手忙腳亂的掏著面紙,陸小戎小聲的咕噥著,「該死,我又說錯話了。」
「沒有,你沒有說錯。」何以靜沒有伸手去接陸小戎遞過來的面紙,被淚水盈霧的眼眸黯褪了晶亮的色彩,「小戎,如果感情的事是可以選擇的話,我但願從來不曾認識他。可是,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如今已由不得她說不要就可以不要了。
愛上了,又如何能瀟灑的揮手說重來一遍!
***
他還是沒來!
昨天晚上她揣著緊張的心情特地去邀請他的,希望他能參加她的畢業典禮…………望著他若有所思的眼神,她幾乎可以確定他會出席。結果……
頹然的垂下肩膀,懷中捧著幾束漂亮的花束,何以靜悶悶的走過校園中最清幽的一角。
她特意等到典禮結束後,人潮散得差不多時才出現。簡雍仍是沒來,她的情緒很紊亂,也沒心思去跟旁人多說些什麼。
「以靜,你都躲到哪里去了?害我找得腿都快斷掉了。」像個雷達似的陸小戎眼尖的逮到了她,興匆匆的沖過來,「你不會是要回去了吧?不要啦,這麼早回去做什麼,反正你的行李不是準備得差不多了?」
淡淡的笑了笑,何以靜輕輕的替她拂去因為奔跑而散落在頰邊的發絲,「你的小錢哥呢?」陸小戎的畢業典禮沒見到錢立封?真令人驚訝。
「才不要給他跟呢,只要他一出現,我所有的快樂都會被破壞了。」她之前已經三申五令的命令威嚇他,不準他出現在她的畢業典禮上,「他那個方型人最無趣了,這個不行,那個不準的處處干涉我的自由,好像我是他女兒似的管著我。喂,阿忠他們待會要聚餐,然後去唱歌,去不去?」
「我……」
「去啦,去啦。」她還沒說出口,陸小戎就已經猜得出答案了,「這可能是大伙最後一次湊在一起吃飯耶。」
「什麼最後一次在一起吃飯,說得這麼絕望,又不是以後都老死不相往來。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勉強的笑了笑,何以靜還是擠不出心情吃飯。
「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大伙兒鳥獸散去後,想再湊在一起吃飯、磕牙什麼的,那可真是難上加難了。」其實她也不是很想跟他們一票人去吃吃喝喝什麼的。
因為,朋友啦、同學啦,他們的確是很重要,可是,家里的老爸跟老媽他們的怒火更令人膽戰心驚哪。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飯,是要冒生命危險的耶。
老媽從昨天就已經開始準備今天中午的大餐了,整個人完全駐扎進廚房去了。老爸更是一大早就笑得合不攏嘴的踩著那輛千年不換的破腳踏車出去,說要去跟陸家的列祖列宗報告這個好消息。
好消息!現在只要一听到他們口口聲聲嚷出這三個宇,陸小戎心里頭就有氣泡冒出來。
以前哥哥們大學畢業,甚至辛辛苦苦的拿到博士時都沒見他們高興成這樣,這回輪到她,他們就高興得只差沒有放鞭炮向全世界公告,好像她能混騙到一張畢業證書是多麼不容易的奇跡似的。
「小戎,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就這麼一次?」在這個時候還要她去打哈哈、「賣笑」,她做不太到。
「不去吃飯、唱歌是可以啦,可是,我家你總不會也不想來吧?我老媽可是拼了老命的獻出拿手絕活,還千叮萬囑的要我把你帶回家吃飯唷。」像是她的反應早在意料之中,陸小戎好整以暇的自口中掏出第二個方案。
「不好吧,這是你們家庭聚會,我……」
「我什麼我,這是我老媽的指令,你敢違抗?有膽子自己去跟她說去。況且,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外姓人,還有錢家那兩個家伙。」一想到他們,陸小戎臉上的笑容連花朵兒看了都會自慚形穢,「嘿嘿嘿,以靜,你不來會後悔的喲。」不知道錢立封那家伙究竟有沒有听出她的暗示?她想要一輛摩托車都快想爆了頭了。
「你又敲他們的竹杠了?!」何以靜看到了她眼底的賊笑。
「什麼敲?那麼難听。人家我好不容易終于撐過了這四年,他們當然得好好的聊表心意啊。」哼哼,諒他們也不敢不來上貢。
「在你的威脅下?」
「什麼威脅?!嘖,以靜,你愈來愈不懂得什麼叫作說話的藝術了。我不暗示他們的話,萬一他們又送我那些什麼項鏈、首飾,那種我不喜歡的東西怎麼辦?」要不是骨子里還暗存著那麼一丁點殘余的良心,她還真想暗示那兩兄弟,她其實最想要的是吉普車。
哇 ,想想看,坐在吉普車上馳騁在馬路上的畫面,要多帥就有多帥!可是,唉真可惜,她為什麼要這麼有良心呢?
「項鏈……首飾……」一股悲哀漾上了何以靜的臉。
簡雍送的那份禮物她至今仍沒有拆封,完好的收進了紙箱子里。怕的是每看一回,心緒又會不由自主地低蕩一回。
「干麼,我又講了什麼讓你觸景傷情的話了不成?」陸小戎不想說話這麼苛刻,可是看到以靜那一臉掩飾不住的失望與傷感她就有氣。以靜擺明了就是因為那家伙沒來而心情不佳嘛。
不來就不來嘛,真是的,沒見過像以靜這麼死心眼的女人,只見了人家簡雍一眼,就徹徹底底的只認定他一個人了。嗤,真是的,男人嘛,天底下多的是。又不是身處在諾亞方舟那一個籮卜一個坑的環境里。
「小戎,我今天真的是完完全全沒有半點心情,改天好不好?你回家跟陸媽媽講一下,我實在是……」
「不干,你自己去跟她說去。我老媽那張臉一板起來,有誰敢喘氣呀?」
「唉!」淡淡的嘆了聲,何以靜無可奈何的被她拖著走,「我自己會走啦,你不用這樣扯著我。」
「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逃開,不拉著你怎麼……咦,那是誰?」瞪著校門一側的那一車一人瞧,陸小戎突兀的停了下來。
「怎麼啦?」走在她身後的何以靜沒有防備的撞了上去。
「你沒看見哪?」那個酷哥……嘖嘖,簡雍耶。
「看見什麼?」納悶的循著陸小戎的視線瞧去,何以靜整個人震住了,「他終于來了。」她低喃自語的微啟著唇。
簡雍手里什麼都沒有,雙手松松的盤在胸口,面無表情的倚靠在他那輛黑色的BMW車門,炯亮的眼神卻是牢牢的逮著何以靜驀然怔忡的臉龐。
「簡先生!」不顧周遭還有多少雙探索的好奇眼神,何以靜忘我的沖向他,「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攬緊她的腰,再輕輕的撥開她貼覆在額上的松絲,簡雍讓人大吃一驚的俯,迅速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恭喜你畢業了。」帶著淡淡煙絲的清爽氣息緩緩的拂過她的鼻端,薰得她飄然了起來。
剎那間,她快樂的臉上涂滿了憨然欲醉的酡紅,「謝謝。」他真的來了。不是她在作夢吧?
「一起吃飯?」望進她眼底的喜悅,簡雍情不自禁的又俯下臉。
「好。」一連兩個吻,吻走了她的七魂六魄。何以靜眼中只余他一個人。
一個開口邀約,一個答應得這麼爽快,真是的,一點人情事故都不懂,那她呢?他們眼中還真是沒有她的存在呀!嘟起了嘴,看著以靜像只乖巧靈秀的金絲雀般的倚進人家懷里,興奮的連翅膀都不想展開。陸小戎雙手叉在腰際,不甘不願的認了命。
「好吧,看在有人特地趕過來的份上,今天就放你一馬。」哼,幸好簡雍還算上道的伸臂反摟住以靜,要不然的話,她一定將以靜給拉回來。
坦白說,讓她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以靜自動送上門實在是很難受,可是,她又無法可施。誰教以靜不長眼楮的迷戀上了人家!
「小戎!」何以靜才想到陸小戎,就听到她的話傳了過來,赧紅不禁自雙頰泛到耳根子里去了。
「別叫了,我會很識趣的閃人。」她望向簡雍帶笑的眼神中帶有一絲的警告,「簡先生,我將她交給你了,你可要好自為之。」陸小戎口氣很沖的月兌口就說。
反正畢業證書已經拿在手上了,對師長無禮就無禮吧。況且在陸小戎眼中,這無關師道。
不自覺地擰緊了眉峰,簡雍卻反常的半句話都沒說。
好自為之?!
***
盡避是全身已盡入過他的眼,坐起身時,何以靜仍是怯怯的將被單披上身。
「送我的?」接過他遞過來的小盒子,何以靜低聲的問。
他又送她禮物了,上次,是因為……她將自己給了他。這回,他為的又是那一端?
去,都已經將東西塞進她手里了,不是送她,難不成是送給鬼啊?!簡雍不語的點點頭,心中有些不敢面對自己的行為。
送東西給女人,他不是第一遭。可這回卻是大大的不一樣。因為那鬼東西是他親自上門挑的!
左撐右托的,簡雍在心里不屑著自己的行徑,不論他怎麼安頓自己已然舒緩了的身子,就是覺得很不對勁。
他究竟是著了什麼魔?他根本就不打算到學校見她的,但他去了。不但人去了,還當著那些閑雜人等擁緊了她沖過來的身軀,完完全全的陷入了想擁抱她的情濤里,就像是演電影似的那般濃情蜜意。
濃情蜜意?天哪,這到底是哪里出錯了?還有今天中午陸小戎的話,「好自為之」!
他足足琢磨了這句話好幾分鐘。但是,他還是悟不出她對他說出這話是什麼意思?給他來個下馬威?
「簡雍?怎麼啦?」他又在發愣了。為什麼?何以靜望著他,眼底又染上了困惑與?霧。
「沒事。」看出了她眼中的傷感,他伸手想掏出口袋的煙。怎料手臂很有自主性的伸到她的肩上,而且將她攬進自己的胸窩,「干麼露出那種表情?」該死,這麼惡心兮兮的溫柔竟然是從他口中吐出來的。
可何以靜卻是感動萬分的將他的溫柔悉數給嵌進了心窩。將女敕紅的臉頰偎進他光果的胸懷,情不自禁的微闔上了滲著水意的眼眸。
「什麼表情?」她不解,卻也被他出乎意料的柔情給震懾住了。
「那種好像很難過的表情。」垂下視線,簡雍望著那顆倚在胸口的腦袋。熟悉的腦袋,「一只稚女敕青澀的小鴨子。」喃喃自語的嘀咕著,他任由自己的手臂游撫在她光滑的肩頸之際,「教人吃下口後,就怎麼也忘不掉。」
他的話她不懂,可他的語調與動作卻讓她盈眶的感動滑落下粉艷的隻果臉龐。呵,今天是不是老天爺送給她的畢業禮物?如果是的話,她感謝他!
充滿甜蜜快樂的午宴,薰陽灑泄的午後,他興致勃勃的拖著她坐上了那艘潔白的游艇,教她享受著駕御凌風的快感。還有浪漫燭光晚餐下的款款對視……對她來說,這一切無疑是夢想成真的寫照。
而最讓她心情激蕩的是,他這次沒有在事後背向著她。
「為什麼哭?」自掌下傳來細微的聳動,簡雍不自覺地聳起了兩道濃眉,眯起了眼,心里頭透著擔憂,「我剛剛是不是太粗魯了?」他知道自己要她的動作太急切了,可是,瞧著她綻出喜悅芬芳的臉龐,那該死的偏就是涌得這麼凶、這麼猛!
輕吸了口氣,何以靜搖搖頭,「沒有。」她知道他講話向來直率,可就這麼大剌剌的說出口……咳、咳、咳,她知道自己又開始臉紅了。
「沒有就沒有,干麼身子又像煮熟的蝦子一樣紅了起來。」玩興一起,簡雍索性扯開她環在身上的被單,好奇的眼神采進去,「哇,有沒有搞錯,真的全身都紅透了。」愈探愈下,她身上的遮蔽物也愈來愈少。
驚抽了聲,何以靜弓起身子,紅撲撲的臉蛋正視著他。
「別抽掉人家的被單,人家會……」接觸到他那雙寫上頑性的黑眸,何以靜忽地噤聲。
「人家會怎麼樣?」逗她像是會上癮,看著她的臉色紅得像顆鮮艷欲滴的小番茄,羞得不敢正視他,卻又傻呼呼的試圖閃躲他的逼視,一時之間,他幾乎痴迷在她的純真無邪中。
「人家會……冷啦。」一股作氣的將他手中的被單全都搶過來,何以靜只花了一秒的工夫,便將自己裹得像個特大號的蠶繭。只留一雙天真的星眸眨呀眨的,警戒十足的瞪視著他。
瞧她這模樣,簡雍忍俊不住的狂笑了起來。
「有什麼好笑的?」嬌嗔的斥了他一句,何以靜稍微推開了覆裹在臉上的被單。剛剛纏得太緊了,差一點悶死了自己!
猛烈的搖晃著腦袋,簡雍沒再在這個話題上糾住她的注意力。倒是他自己的注意力移到了被甩在床角的那一只方盒。
「你不好奇里頭是什麼東西?」通常女人不都是急呼呼的撕開包裝紙,好一窺其中的價值高低?
「那是什麼?」一看到那禮物,何以靜眼中的亮彩不禁褪了幾分。
「你自己不會拆開來看。」怪女人,沒見過哪個女人對禮物這麼沒好奇心的。
簡雍心里咕噥著,心里卻莫名的泛起了忐忑的期待。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這鬼玩意兒?
一想到自己腦子里在轉的念頭,他又開始不齒起自己的表里不一了。明明可以順代秘書去辦的事,他偏偏要自己來,在店里時還傷了好一會兒的腦子,誰知道這年頭的小女人都喜歡什麼玩意兒。
幫女人挑禮物對他而言還是頭一遭,感覺好像是在……討好她似的。去!
「你……也不知道里頭是什麼?」小小聲的問出口,何以靜揣著心的端詳起那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
听小戎說,像錢立岩送給他舊愛與新歡的禮物全都是經由秘書打點的,里頭是什麼金銀珠寶,他還得經由那些舊愛、新歡的口中得知。
「廢話,我自己挑的,我怎麼會不知道里頭是什麼?」被她這麼一問,簡雍心頭對自己的不屑全浮于表面。
而何以靜卻是被他的話給屏住了氣息。這是他自己挑的禮物?為了要送她?想到他處在那金碧輝煌的珠寶店里買飾物,腦海中卻只想著她……
微抖著手,她秀秀氣氣的撕開包裝紙,露出其中的紅色玫瑰的絨布盒子。怔怔的望著盒子,腦海中突然浮上那個被自己擱在紙箱里的小禮物。
「怎麼停了下來?」忍不住的開口催促著她,簡雍為自己的急切給嚇了一跳。
吧麼,她拆不拆禮物關他什麼事?
他的聲音拉回了何以靜的失神,悵然的勾起了唇角,她長長的吸了口氣,然後迅猛的打開盒子。
銀亮的緞質布面上,一條樣式別致的K金鏈子盤在上頭。緞質亮眼,鏈子上頭的物品更是刺眼。
這鏈子是瓖鑽的。不只是墜飾,整條鏈上都鑽滿了光采奪目的鑽石!
再怎麼不識貨,何以靜也知道這刺眼的物品價值不斐,緊緊的閉上雙眸,她忽然有種想狠狠的大哭一場的。
「你不喜歡?」她的表情讓簡雍歡欣的心情陡然下降。
不過是一條鑽石鏈子,一份畢業禮物罷了。她有必要……這麼悲涼的紅了眼眶嗎?
「沒有。」俯下臉,卻眨不回速度過快的淚水。心酸的看著它在被單上滲出了單薄的圓漬,然後慢慢的向外綻開……「這項鏈好像太長了點。」她啞著嗓子輕聲的說。
坦白說,這條項鏈的款式高雅,一點都不因它的價值而沾了半絲的俗。如果是在其他場合,她會打從心底喜歡上它。
「它不是項鏈。」簡雍連口氣都變了。
她的表情,在在的都透露了一個訊息,她不怎麼喜歡他為她挑的這條鑽鏈!
「不是項鏈?」怎麼可能呢?它足足纏繞在她脖子上兩三圈都還有剩呢。可竟不是項鏈?那是什麼?不知不覺的顰起了眉兒,何以靜抿起了唇瓣,「可是,這條鏈子這麼長。」她嘆了聲。他會不會是送錯禮、給錯人了?!
「你白痴呀,這是腰鏈,腰鏈。」氣呼呼的往她腦袋上敲了一記,簡雍還為她那顆滴在被單上的淚水所惱,「你總知道什麼是腰鏈吧?就是掛在腰際的鏈子,懂了嗎?小笨蛋。」不由分說自她手中搶過那條嵌著無數細鑽的鏈子,他粗手粗腳的將它系上她的腰。大手順勢攀上她赤果光潔的腰際肌膚,忽地便僵滯在其中。
咦,這小呆鴨好像瘦了?搜尋的大手迅速的在她腰部、月復部,甚至在她猛地驚喘起伏的胸口來來回回的移動,眼底逐漸涌上郁沉的憂憤。她真的是瘦了。為什麼?還有,她為什麼無緣無故的掉起淚來?為什麼?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盤旋在他的腦子里,而所有的疑惑全都指向了同一個答案。不會是因為錢立封吧?
「最近還好嗎?」簡雍忘了前天還跟她踫面,昨天也有通過電話,一發覺她變瘦了,腦子馬上便自動自發的馳向了為情消瘦那方面去。而這個念頭讓他的心情沉沉重重的。
「好,還好。」輕吁了聲,她吶吶的道,「為什麼這樣問?」他剛剛那樣子撫模她的身子,讓她……全身泛起了虛軟的無力感。
「你瘦了。」耿直的他壓根就沒去理會自己那雙大手在人家身上模來模去有什麼後遺癥,不但沒見好就收,反而很鴨霸的干脆用雙手攏住她縴弱的腰,以茲證明,「瞧,上次我的手剛好能圈住你的腰,這次一下子空了這麼多。」
听著他毫不修飾的評論,紅潮又自何以靜的身上擴了開來。
「我……我……我沒有比較……瘦。」剛剛被他觸模的地方,鼓起了一陣陣的酥癢。
「還說沒有,你自己看看,肚子這兒缺了這麼多肉,怎麼可能沒瘦呢?」簡雍的話聲漸弱。
原先只是單純的比劃著她身上增減的體態,怎知大手撫來模去的,這…………就不請自來的又泛了滿身。
「你不會是……」望著他熾熱起來的黑眸,何以靜連呼吸都忘了。
他的確是又要了。
不讓她有喘氣的時間,覆滿心的簡雍直向她俯下臉,以最直接的行動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