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稿子送到出版社,暗忖幾秒,靳珞掉轉車頭,尋宋江桀那個大嘴巴去了。
天灰灰,雨蒙蒙,台北的天空近些天來全都是一個樣,罩著一大片霧雲,偶爾飄陣細細的雨,淋不死人,卻更討人厭的將衣服給淋濕了。
要不是一心想趕在老爸的情報網截獲消息前了結這事,這種天氣,她寧願窩在屋子里再趕他幾篇稿子。
「真浪費時間!」將車鎖在巷口的電線桿邊,靳珞嘀咕著。
幸好宋江桀他們公司旁邊還有這條小巷子,更幸好巷子前端就有根電線桿,要不然,她還得在蒙蒙細雨中四處尋著可以鎖上車子的好地方。
結果,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她的幸運日,才剛跨進辦公大樓宏偉的大廳,就瞧見了今兒個打算尋找的家伙。
倚在桌邊,宋江桀正跟兩三個大廈管理員聊得正起勁。
襯衫濕答答的貼著身,顯出幾塊清晰的肌肉,尤其那薄軟的褲管,讓水一沾,更是完完全全將他的腿型給展露無遺,那雙腿有夠長。迅速的收回眼,靳珞不讓自己多瞄幾眼,怕傷眼,可那短促的瞥視里,她可以清楚的看見那雙長腿給人感覺相當的充滿勁道。
勁道?!愣了一秒,思及自己所用的形容詞,靳珞不自覺的又糾起了眉心。她一直以為在那套衣服下的身子該是瘦削、該是乏力才對呀。
幸好,那時沒妄想用暴力將他制伏,這個念頭掠過她腦海。
「宋江桀。」還有段距離,靳珞就已經捺不住性子的開口。
「唷,你怎麼來了?」
「你的車呢?」宋江桀那張回過頭來瞧她的臉上濕漉漉的,發梢還卷著水珠,鐵定是不知道跑哪兒風騷,這會兒才冒雨回來辦正事。
「昨天送修。」意外之色後,是掩不住的喜悅。「你今天怎麼突然跑來找我?想我了哦?」
送了他一打大白眼,靳珞連話都懶得回。
幾天沒見,臉皮一樣厚,也還是那個自戀狂,一點長進都沒有。
「進來吧!」領著身上微濕的她,宋江桀朝那些管理員打了聲招呼,也不管身上滴著水,悠然自在跨進電梯,走進自家公司的服務台,一路招搖而過。沿途,所有女人的笑容全都是燦爛如陽光。
「你真的很受歡迎耶!」就像座活動電廠,他一走過,留下雄厚無比的電力,臨去秋波的陽性魅力久久不散。
「懷疑呀?」隔著門口觀望的漂亮女秘書,他朝她勾勾指頭,「進來呀,杵在那里做什麼?」
環視周遭,幾淨窗明,而他的辦公室雖也是密閉式的,但皆用透明玻璃為隔間,聲音是听不到,可是,他若想意圖不軌,外頭倒還是瞧得一清二楚。
「我辦公室里沒養恐龍,也不是龍潭虎穴,要不要進來還得考慮這麼久。」宋江桀的語氣帶著促狹。
「里頭還是有你在呀!」不服氣的頂了回去,靳珞走向他。
哼,大庭廣眾,諒他也不敢對她動手動腳。
「小痹,你怕我哦!不會吧?」長臂伸向她身後將門帶上,他示意她隨意撿位子坐,徑自走進另一扇門。
「誰怕你呀!」躲在里頭唏唏嗦嗦,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
「你呀。」聲音自門後傳了出來,人卻不見個影,「放心啦,依我上回听到的評語來論,我該得到個品行優良的獎章。」
「男人心如狼,哪個女人不該防著點?」靳珞沒好氣的嘀咕。
「講話嘟嘟噥噥,鐵定不是什麼好話。」滿臉嘲弄,宋江桀走了出來,身上換了條干淨筆挺的粗絨休閑褲,手上拿了一件米白色的襯衫,還有一條毛巾,「要我幫你擦頭發嗎?」他將毛巾遞給她。
「敬謝不敏!」橫了他一眼,靳珞接過那條厚軟的毛巾。
防範歸防範,頭發濕淋淋的也是事實,什麼氣都可以賭,就是不能跟身體健康賭氣,別一個不小心感冒了,健康受損事小,又得花錢繳醫生庫房,那多劃不來呀!
用力的擦拭著濕發,隔著毛巾的隙縫,她忽地瞧到了他的動作。
就像是在自家更衣室,宋江桀一顆一顆的解開襯衫的扣子,大咧咧的將它月兌下來,隨意在光果上身擦拭幾下,再將它扔到桌上……整個換衣過程,他似乎沒有該將百葉簾拉上,外頭的人可以透過光潔的玻璃窗將他的身材一覽無遺。
盯望著他的理所當然,靳珞真的是打心底興起了佩服。
「就算是有人在看,你還月兌得這麼習慣?」
「小痹,工作是件挺辛苦的事,我這個做老板的總得偶爾給點福利嘛!」宋江桀說的相當不以為意。
這叫做福利?靳珞瞪大眼,況且……「你月兌衣服的速度也挺快的,訓練有素?」
「錯了。」他何必自己動手,那些女人月兌他衣服的速度比他更快,可是,宋江桀才沒那麼蠢的告訴她這一項。「怎麼這種天氣還跑出來?又想吃炸雞?」早在心底模清了她出現的原因,可是他偏要明知故問。
「外面的傳聞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呃,一半是,一半不是。」她挑明講,宋江桀也沒有裝听不懂。想也知道以訛傳訛的效果有多驚人,會讓她直沖到他面前質問的話,絕不會好听到哪里去,但,他也很無奈呀。
誰教他向來就是流言人物,只要稍微多看哪個女人一眼,外頭就有話說了。
也懶得問哪一半是,哪一半不是,靳珞不感興趣的眯著眼,睨視著他。
「你很享受沉浸在流言里的滋味?」
「能怎麼辦呢?」攤了攤手,他頗覺無奈。「生命太短暫,哪有這麼多閑工夫去一一闢謠呀,也只得由人去說嘍!」
認識他以來,就只這幾句話最合她的耳了,點點頭,靳珞大力的決定放他一馬。
「這次的事就算了,不過,請你在面對涉及我的流言時,言行舉止稍稍收斂一些好嗎?」她的話相當客氣。
本來嘛,隨他愛怎麼顛覆那些八卦新聞,她管不著,也沒那份閑工夫听,可是,一旦牽扯到她,事情就不能等閑視之了。
「你今天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真令人失望,他原先還以為多多少少會有些意外的喜悅,結果看來,她還是一樣的對他不感興趣。
可是……怎麼辦呢?他發覺自己對她的興趣依然是濃厚有加耶!
「對。」盯著他,靳珞的表情嚴肅得很。「或許,你不在乎自己在外的名聲,可是,請你別拉著我的名聲玩。」雖然她是不怎麼在乎自己的名聲啦,可是,為了自己的耳根子能夠享有清靜的空間,她得早早就將事情給挑明了講,否則,別說老二不會放過她,恐怕連老爸都會跳出來攪和。
「我的名聲真有那麼糟?」他很好奇,別人塞在她腦子里的東西究竟有哪些?
既然目標已然設定是她無誤,那就得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對她,他誓在必得。
「不予置評。」聳聳肩,她將毛巾丟到桌上的濕襯衫上頭。「謝謝你的毛巾,話,我已經說得很明了,不打擾你辦公了。」事情辦妥,走人嘍!
「我送你回去。」宋江桀跟著她的腳步走。
「不敢耽擱你的時間。」煩,他難道不知道,她沒什麼興致跟他一起曝光在大庭廣眾之下?靳珞加快步伐。
「沒關系,反正今天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壓根就不理會她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宋江桀跟得很起勁。「你要回家了?」
「不是,我要趕到立法院去參加抗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我要去哪兒關你什麼事啊宋先生?」
「叫我阿桀!」
「宋阿桀。」她從善如流。
實在是很想笑,而宋江桀也真的是笑出來。「阿桀就行了。」宋阿桀?!從她嘴巴里說出這三個字,還真不是普通的讓人發笑。
宋阿桀?真是「聳擱有力」的名字,但他真的很慶幸,父母親給他的名字中間不是那個阿字。
「小痹,你怎麼來的?」
「趴在地上爬著過來的。」見他不死心的跟出大廈,靳珞真的快敗給他了,真是有毅力的男人!
笑容一直沒有離開宋江桀的臉,瞧她一心離去,他忽然有點舍不得。好想再多跟她聊聊,見到她的感覺嚇死人的好極了。
拿他的死皮賴臉沒法度,靳珞無動于衷的跨進巷子,自行車仍安全無虞的鎖在電線桿旁。總算,可以擺月兌這塊牛皮糖了,心里吁了聲,但她仍忍不住拿輕視的眼色睨視了他幾秒,這才俯身開了鎖,跨上自行車。
「小痹,你騎腳踏車?」顰著眉峰,看得出來,對于她的交通工具,宋江桀相當的不以為然。
吧麼,看不起騎腳踏車的人?他以為每個人都像他那麼有錢哪?
「抱歉,我什麼都有,唯一缺的就是銀子。」沒好氣的哼著氣,她瞪著他擋在車頭的身子。「干麼,給我滾遠一點,你想找死的話,我的愛車恐怕無法榮膺此項重責大任。」
「你喜歡什麼車?」騎自行車在台北市區穿梭?天哪,多危險,他突然覺得胸口不太舒服。
就他所了解,靳家就算不是富可敵國,但買輛車給女兒開也絕不是問題,可是他的小痹竟然就著這麼簡陋的交通工具行走在這個處處充滿危機的城市里?也不知打哪兒來的氣憤,宋江桀的臉沉得相當迅速。
「問我喜歡什麼……」忽地听出他話中的含意,靳珞臉一黑,他該不會是想她送一部車吧?「你當我什麼?」
「我的小痹呀!」宋江桀一臉的理所當然。
嗯!「拜托你正經點行嗎?」這家伙再繼續纏她,她遲早會被自身上抖落的雞皮疙瘩給活埋。
「我很正經呀!」委屈的塌著臉,宋江桀朝她邁了一步。微傾著上身,敏銳的鼻端驚異的嗅著自她身上散出的清香。
淡淡淺淺,帶著柔柔的少女馨香,向來,他聞慣了各類名牌香水,卻不知原來還有更勝一籌的女性幽香。他實在是想極了就這麼將臉埋進她的頸項,徹底的教那股誘人的味道沉浸全身。
「喂,我警告你,少靠我這麼近。」她沉聲警告道。動不動就想湊過來亂嗅亂嗅的,誰知道這個花心大蘿卜身上有沒有什麼傳染病?
「怎麼辦,我愈來愈想靠你好近耶!」
「管你去死。」真受不了,滿口都是沒個正經的甜言蜜語,听多了,胃還真是不舒服。出其不意的伸手在他胸口推了一把,趁他踉蹌後退之際,靳珞飛快的踩著踏板沖出巷口。「拜托你,以後少在我面前晃,我就感激你透頂。」
「好難。」望著她像躲瘟疫似的離去背影,他滿臉的遺憾。「真的是好難。」
手里棒著一束花遞過去,靳珞面不改色的接過老板娘手中的那幾張鈔票。
花,是宋江桀那塊牛皮糖囑人送的,一天一大束,惱得她無可奈何卻又覺得不可浪費資源之下,快快樂樂的將花給轉賣給以前打工過的那家花店,而變賣的錢,當然是給收進自己的荷包里嘍!
奇怪的是,依那種纏勁,他也該會出現在她面前討人嫌才對呀,可是,收了好幾天的花了,偏就是沒瞧到那家伙的鬼影子,但電話倒是一天一通,從不間斷。
不是她想念他,而是……太奇怪了!
「小珞,怎麼最近常有人送花給你?」老板娘好奇的眼直瞄著她。
「不是送我的,是送給靳冬的。」笑容絲毫不減,幾句話,雲淡風也清,一切都不關她的事。
「送你二姊的?」老板娘的腦子也轉得挺快的。「既然是送你二姊的,怎麼會送到你手上?」
「靳冬轉送給我的。」眼不眨,靳珞笑咪咪的說。
「這花挺漂亮的,為什麼不留下來?」
「陳姊,我們家又不開花店,一天一束,你教我們擱哪兒呀?」朝她露了絲狡詐的微笑,靳珞揚了揚手中的鈔票,「還不如麻煩你銷掉,互蒙其利嘛!」
「你二姊不喜歡這個男人?」
「對。」話,愈簡短愈好,否則解釋一多,謊也會愈扯愈多。
「唉,雖然你們家幾個姊妹年紀還不大,談結婚是太早了些,可是如果有不錯的對象,也是可以交著來的。」一天一大束花也是所費不貲,若是流水有意、落花無心,這打秋風的成本也著實驚人。
「踫到不錯的當然不能放過啦!」靳珞附和的相當真誠。
她真的也是這麼認為,只可惜,這世上構得上不錯這兩個字的男人少之又少,不是死了,就是還沒出生,哈!
「這男人在哪兒上班?」老板娘鍥而不舍的挖著八卦消息。
「我不知道。」靳珞事不關己的聳聳肩。
「怎麼會不知道呢?每天都可以收到一束花,總是知道他的工作……」
「他又不是追我。」一句話,堵得老板娘當場頓住了口。
「這倒也是。」無可奈何之下,老板娘認分的止住了好奇。以前,小珞就是個不話人長短的直性子,又怎能奢望她離開花店後驀然變成八卦專家。「阿姬最近還好吧?」腦門兒一溜,老板娘立即想到了她大姊。
也好久沒看到這個憨厚的漂亮小姐了,以前小珞在店里打工時,她常常來,還興致勃勃的幫這做那的,買一送一,真的是劃算。
「去百貨公司代班。」常常,她搞不懂自家這個大姊究竟腦子里在想些什麼,大學畢業後,從沒見她找過半項朝九晚五的工作,專門喜歡做一些累得半死所得卻不高的雜工。
她不是瞧不起從事那些瑣碎的工作人員,而是……如果她家老大能夠找項朝九晚五的工作做到老死,那真的是功德一件!她的身邊就不會三不五時的冒出了個拖油瓶,走到哪拖到哪,煩死人了!
「她還沒找到正職?」
「對呀!」不是還沒找,是根本就沒去找,靳珞懶得更正這一點。
先前阿姬還興致勃勃的跟李淑堇合作擺起面攤子,被纏的對象由小堇繼任,那段時間,多少也讓她耳根子稍微清閑了。但好景不常,小堇的真命天子陸榷千辛萬苦的終于找到了她,這下子可好啦,別說是眼看著心上人天天被熱湯燙手,光是小堇肚子里懷有兩人愛情結晶這一項,陸榷就不肯放任她繼續賺這種辛苦錢,當下便不由分說的硬逼著兩個女人分伙。
第二天,滿臉愁容兼帶了副可憐兮兮神色的大姊又重新出現在她面前,晃得她頭都痛了。
「幫我問看看她有沒有興趣到我這兒兼職?」
「我再問問看她。」嘴里是這麼說著,但打死她,靳珞也不可能真跑去問。
她又不是白痴,都已經嫌阿姬夠入侵她的生活圈了,再幫她拉起這條兼職的線,那個粗神經的女人一感激涕流之下,鐵定纏她纏得更勤快!
「那……」
「陳姊,我今天還有事,不跟你多聊。」待會兒還得繞到銀行去辦些事呢!
「這樣呀,那你先去忙吧,明天還有花嗎?」
「不知道耶。」靳珞真的是搞不懂男人的心思到底怎麼轉的?那塊牛皮糖已經鮮花、電話的攻了她一個多星期,見計策無效,也該倦了吧?
雖然他只要一天不斷了送花的行動,她的荷包就每天都有進帳,可是,這種錢她賺得實在是不怎麼高興。真希望明天開始,宋江桀那家伙能徹底死心,少再繼續花那些冤枉錢了。
靳珞的希望果然成真!
一整個上午,她都窩在客廳里趕著前兩天才剛接到手的稿子,稿子翻得相當的順暢,因為,沒有任何人、事、物來打擾她!
「唔……」擱下甫完成的稿子,站起身,她使盡全力的伸展因為坐太久而有些僵化的腰背,不自覺的,她睨望向寂靜無人的院子。
依這些天來的心得,那束花該早早就送到她手上的,可如今,沒個閑雜人等來吵她,這只證明了一件事,那塊牛皮糖轉性嘍!
早知道專心一點的願望那麼容易成真,她早八百年就說了,哪還由得人家浪費那麼多天的錢呢,就算錢不是自她的荷包掏出去,還是會讓人心疼的。
轉動酸累的脖子,靳珞渾然不覺自己的眸光久久未自院里收回,也不知眉峰已然微顰成紋,在客廳晃東晃西了好半晌,直到漫不經心的瞄到了牆上的鐘,還有開始拉警報的肚皮。
「嘖,時間過得真快。」才一篇稿子就費了她一個上午,快十二點,肚子也餓了,該找點東西填飽肚皮了。
正打算到廚房去搜刮糧食,靳珞就听到車子駛近、停頓的聲音,然後是電動門開啟的聲音。
唉,听那車聲,該是阿姬回來了!
小穗是公車族,不會騎車,也不會開車,而老二則是車駛近,遠遠的就已經遙控開啟電動門了,只有阿姬才會在門口大玩緊踩煞車的把戲。
才開始享受寧靜呢,輕嘆一聲,靳珞走進廚房替自己倒了杯鮮女乃,邊喝邊走回客廳,果然進來的是滿臉陽光笑意的靳姬。
「你又買了什麼東西回來?」瞧見她手中捧著的大箱子,靳珞開始搖起頭來了。
苞全天下的女人一樣,只要家里不缺的東西,阿姬一定會買回來,而家里著實需要的必需品,幾百年也沒見她記得買過。
「不是我買的。」
稀奇,但晃了晃腦袋,靳珞不作聲的徑自坐進沙發,反正事不關己,己不操心。
「阿珞,你不想看里頭是什麼?」
「唷,你不知道里頭是什麼?」她不知道自己打外頭撿了什麼東西回來?這未免太扯了吧!
「不知道。」掂了掂手中捧著的偌大箱子的重量,靳姬很好奇的睨視著她,「要不要拆開來看?」
「奇怪,你要拆就拆呀!」反正又不是她的,問她干麼?望著快樂盈臉地抽著緞帶的大姊,靳珞難得好奇的問了句。「你打哪兒弄來的?」
「人家送你的呀!哇,阿珞,你看,是個好可愛的女圭女圭耶!」打開箱子,靳姬將有半個人高的受氣女圭女圭雙手奉上,臉上滿是羨慕得半死的表情。
她的?眉頭一緊。「誰送的?」老天,別又來了!
「我哪知道。」
哦!挫敗的大扔白眼,靳珞沒好氣的低哼著,「你在哪里拿到的?」
「門口呀!」有些瞧出妹妹的不耐煩,靳姬好聲好氣的解釋著,「剛剛我的車才停下來,正等著電動門打開,就有輛小貨車開到我的車邊,有個男人探出身子問我是不是你,我說我是你姊姊,他就很高興的將東西交給我,請我轉交給你。」她聳了聳肩。「不過,他沒告訴我是誰送的。」而她也忘了問。
不過,這麼愚蠢的行徑,她是絕不會主動向妹妹提出來反省的。阿珞已經將她定義在沒腦子的那類人堆里,可不能再教阿珞將自己看得更扁了。
「你豬呀你,連問聲是誰送的,你都不會?」
「我……」忘了嘛,但靳姬怎麼也無法將這個理由月兌出口,尤其是在妹妹滿臉鄙夷的睨視下。「我想,你應該知道是誰送的呀!」
她的確知道,可是,她為什麼要用猜想的呢,她要的是正正確碓的答案!
但靳姬沒有白痴到留下來繼續任她炮轟,傻兮兮的朝她丟了個「你別再罵我嘛」的微笑,人就機靈的鑽進廚房覓食去了。
杵在沙發里頭愣了好幾秒,霍然揚神,她猛地就瞧見了正臉向她的女圭女圭。
那個可能、十足、絕對、鐵定是他叫人送來給她的女圭女圭,不假思索的,靳珞猛的揚腳一踢,前幾分鐘才被靳姬擱在她身旁的女圭女圭就可憐兮兮的飛身撞牆去了,淒慘的滑落在地,跌得四平八穩。
「阿珞,我要煮些面,你要不要……哎呀,你好殘忍哦!」迅速的沖到受氣女圭女圭身邊,靳姬的眼底滿是指控。
「反正它又不會痛。」
「你怎麼知道?」雙手提著受氣女圭女圭招搖在妹妹跟前,靳姬重新將受氣女圭女圭給擱回她身旁,但走了幾步又晃回來。「還是別放你身邊比較好,免得危險。」她將它安安穩穩的放在牆角。
但靳珞差點沒被她最後那句話給氣得腦充血!它放在她身邊會危險?有沒有搞錯?一個沒有生命的女圭女圭,阿姬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惱著火,靳珞這下子給氣得飽足了肚子,想做些什麼來消消火,電話鈴聲恰巧在這個時候揚聲宣告——有個倒霉蛋送上門來了。
「喂。」這聲招呼里的火藥味成分十足十的滿。
「想我嗎?」
就像這幾天一樣,透過電話線傳進她耳朵里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但仍是一樣的惹她厭煩,尤其是經過剛剛大姊的暗示與指控。
「想。」
「真的?」听得出來,電話另一端的宋江桀相當的驚喜。
「想你去死啦!」忿忿的將話筒扔回去,依以往的經驗,靳珞立即又將話筒給拿起來擱在一旁。
那死人一定又會馬上再撥電話進來的,鐵定的!
這世界上就有這種死不要臉的人,死都不肯接受別人的拒絕,而且還意猶未盡的一番接一番的擾人平靜的生活!
哦,老天,她到底是招了什麼妖魔鬼怪的怨怒啊,為什麼讓她惹上了這麼一號難纏的人物?
憤慨的眼在瞧見靳姬好心的幫她拿走擱在牆角的受氣女圭女圭,想也不想的,她走上前,狠狠的一腳給踩上了受氣女圭女圭無辜的臉。
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拼了老命般的使盡力氣,一腳一腳的透過腳底毫不留情的將郁卒的悶氣發泄在可憐的受氣女圭女圭身上。
向來,靳珞就不是個會藉著破壞物品來抒發情緒的人,可是,這回宋江桀的纏人功夫實在是讓她氣不過了,在忍無可忍、卻又無計可施之下,她只好想些別的方法來消消胸口的火氣。
而會這麼用力的踩女圭女圭的臉,不單只是因為它是宋江桀送的,也因為她在腦子為受氣女圭女圭所重新繪制的五官,完完全全是宋江桀那纏人家伙的翻版。
沒辦法欺負本人,修理一下他送的東西也不為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