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是一間采會員制的俱樂部,想要加入會員,就得先付龐大的會費。
說白一點,它就像是一間高級應召站,專供上流社會的男人尋歡作樂,在這里每位男客都可以宛如阿拉伯國王般左擁右抱,享受每個妃子最貼心的伺候,更可以在隱密性高的包廂內為所欲為。
打扮得像阿拉伯舞娘的總管笑盈盈的出來迎接貴客。「袁二少,好久不見了,還以為你最近公事繁忙,要好長一段時間才會來。」
袁懷智邪笑,「再忙也要來看看妳。」
「你真會說話。」年近半百的女人笑得花枝亂顫,眼兒已經不只一次瞟向他身邊的年輕男人。「這位是?」
袁懷智搭上身材略高自己半顆頭的袁懷景的肩膀。「我最小的弟弟,今晚我可是特地帶他來妳這兒見見世面,待會兒記得給他一張貴賓卡,好好的幫我伺候一下。」
總管見獵心喜,腦中已經開始想著該怎麼讓袁懷景「賓至如歸」了,一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原來是袁三少,難怪跟你長得一樣俊。」見人說人話,見鬼當然也要說鬼話,這是她們這一行的經驗法則,其實他們兄弟倆根本不像,當弟弟的可比當哥哥的好看太多了,不過這些話可萬萬不能說。
被那麼露骨的眼神望著,好象在剝自己的衣服,又來到這種地方,讓袁懷景有些不自在。
「呵呵……你看他在害羞了,果然臉皮還很女敕,多來幾次就不會了。唉!如果我再年輕個二十歲,今晚就由我來伺候三少爺了。」她格格嬌笑的吃他的豆腐。
「三少爺喜歡什麼類型的?」
「我這ど弟偏愛……」袁懷智在胸前比了比,意有所指的說。
總管一臉會意,「我懂了,袁二少放心,我們後宮的美女絕對包君滿意,請跟我來。」
袁懷景打量著這座彌漫著異國神秘情調的建築,紫色的紗幔後的身影若隱若現,各個臉上蒙著面紗,眼皮上繪著紫色眼影,不時的朝他眉目傳情,如靈蛇般的妖嬈身段似在向他招手,讓他有點頭皮發麻。
「二哥,這里就是你說的好玩地方?」他有一點後悔來到這里了。
早就性致勃勃的袁懷智,兩眼直盯著那些頻送秋波的美女道︰「這里的女人對伺候男人很有一套,保證讓你通體舒暢、流連忘返。不要去管老頭子說什麼,年紀大的人就是喜歡嘮叨。」
「二哥常來這兒?」
袁懷智眸光一閃,笑得浪蕩輕浮,「只要是男人,都喜歡來這里,今晚好好享受;還有,下個月是你的生日,二哥已經跟國外廠商訂了你最想要的F1模型車,造價就要二十萬,不過既然是你要的,二哥當然也舍得花,不要認為只有大哥疼你,只要你開口,二哥都會想辦法幫你弄到手。」
「我知道大哥和二哥都很疼我。」袁懷景真心的說。
雖然他是情婦生的兒子,死去的母親在袁家根本沒有名分,不過兩位兄長都沒有因此排擠他,不但接納他的存在,而且還在老頭子面前幫他說話,所以他始終心存感激。
袁懷智听了很受用。「你能這麼想就好。」
這時,一陣喧鬧和尖叫聲響起,就見一間包廂的門打開,從里頭沖出一個女人,頭發被男人緊緊揪住,痛得她哀聲求饒,眼淚直流,臉頰也腫得像面龜,顯然挨了不只一個巴掌。
「我不敢了……我下次真的下敢了……」
男人戴著墨鏡,一副凶神惡煞,就像道上的兄弟。「賤女人!妳不想活了是不是?居然敢設計我們老大的朋友!」
「很抱歉,我過去處理一下,我先找人帶你們到包廂。」後宮的總管跟袁家兄弟告罪一聲,趕緊過去制止,免得影響到其它客人的興致。
「我不知道他是你們老大的朋友……我下次真的不敢了……」女人跪在地上求饒。「總管,妳要救救我……」
雖然不悅,總管還是笑臉相待地對那男人道︰「大家有話慢慢說,不要動粗……」
一旁的袁懷智看了沒興趣,今晚來是要享樂的,可不是來看這種鬧劇的,他推了推身旁的弟弟。「懷景,我們走了……懷景?」
可是,袁懷景卻一直盯著哭得呼天搶地的女人。盡避五官有點走樣,而且哭得花容失色,不過他還是覺得她很眼熟,好象在什麼地方看過……
他想起來了!
這個女人就是前天晚上在酒吧釣到的女人,兩人一拍即合,到了飯店開房間,後來他顧著逃命,放了她鴿子,想不到她居然在這里工作!
袁懷智不耐煩的催促,「別看了!」
「二哥,你先進去,我待會兒再去找你。」
「不要太久了。」不想再等的袁懷智先跟著另一個小姐到包廂去。
看總管和那個女人仍在跟那名男客糾纏,袁懷景隨便抓了一個圍觀的小姐問道︰「發生什麼事?」
「呃……這……」她有些猶豫,畢竟家丑不可外揚。
袁懷景直接掏出一張千元大鈔塞給她,登時讓她眉開眼笑。
「你可不能跟我們總管說是我說出來的喔!其實,我們早就听說過瑪娜……就是那個被打的女人,常常在外面跟她男友聯手玩仙人跳,說來說去,都要怪她交了個貪得無厭的男朋友--」
「仙人跳?」袁懷景訝異地打斷她。
她壓低了嗓音,「就是利用自己的美色釣男人,等到飯店開房間之後,她男朋友就會突然沖進來拍幾張不堪入目的照,再拿那些照片勒索……已經有好幾個男人受害了,好死不死,其中一個的朋友是黑道老大,人家不甘被耍,所以今天才找上門來教訓她,這樣你懂了吧?」
袁懷景的俊臉一沉。
這麼說……
原來自己差點也變成仙人跳的受害者之一。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女禍?
巫巧靈說的都是真的?
可惡!真是氣死人了!
有錢了不起?居然這樣侮辱她的人格,他們家的神壇就算沒有信眾上門,她也不希罕他的錢!簡直是狗眼看人低!
雖然事情都過了好幾天,但巧靈每次想到袁懷景鄙夷的嘴臉就火冒三丈。可是也難怪他會這麼以為,畢竟一般人怎麼會相信她听得到神明說話,自然會當她是為了拉生意而無所不用其極。
「天清清、地靈靈,焚香拜請張天師……手持寶劍斬妖精……若有凶神不伏者……腳踏惡鬼鬼滅亡……弟子一心專拜請,天師教王降臨來,神兵火急如律令……」巫天福正在一旁賣力地念著請神咒,替一對信眾夫妻的兒子除煞。
他胸掛錦繡肚兜、頭上纏著紅布、手持三炷香上下搖著,已經進行了半個小時,臉上都是大粒汗、小粒汗了。
擔任請乩助手的巧靈,移回注意力,看了他一眼。阿爸的樣子有點奇怪說……
她借故靠近他的耳畔。「阿爸,你在干嘛?怎麼還沒有起乩?」
「……干星發起毫光現,萬星制法鬼神驚……神明沒有降駕,我怎麼起乩?」巫天福故作鎮定,其實心里緊張個半死,念得更急了。「天師教主降臨來,神兵火急如律令……」
幾條黑線滑下巧靈的額頭,「怎麼會這樣咧?」
她這個阿爸別的不會,當乩童可是相當稱職,從來沒有失誤過……巧靈的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中壇元帥的神像上,總覺得祂在跟她扮鬼臉。
不會吧?難道是祂在搞鬼?
「你到底想怎樣?」她無聲的問著雕得活靈活現的神像。「……明明是他不領情,又不能怪我……好、好,我都听你的就是了,下次他有危險,我一定拚死也要去救他,這樣總可以了吧?」
才這麼說完,就見巫天福已經起乩了。
接下來的驅煞儀式進行得比想象中的還要順利,很快的,那對信眾夫妻涕泗縱橫的拿了幾張護身符,攙著臉色逐漸恢復人氣的兒子離去。
「阿爸,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神明生氣了?」巧靈乘機挖苦道。
「怎麼可能?我可是很守規矩的……啊!」巫天福驟然往大腿上一拍。「昨天是初一厚∼∼應該要吃素才對,我居然給它忘記了,還在外面偷吃一粒燒肉粽,這下慘了!」
「厚!原來是這樣!」她一臉笑謔,「阿爸,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能做壞事,不然神明都知道。」
巫天福面子掛不住的低斥,「我肚子餓了,吃飯、吃飯。」
「做錯還不肯承認……哼!要不是我,你就要當場漏氣了。」巧靈撇了撇嘴角,想到答應神明的事,就一個頭兩個大。
修長精瘦的身軀如水中蛟龍般,在私人泳池里來回游了幾趟,才拂開黏在俊頰上的濕發,從水里爬了起來。
岸上已經有人等在那兒了。
「三少爺,有你的客人。」在袁家幫佣十多年的黃媽將手上的大毛巾遞給他。「趕快擦干,免得感冒了。」
袁懷景擦了幾體,一臉狐疑,「什麼客人?」
「是一位姓巫的年輕小姐,她說是三少爺的朋友。」
「巫?」他怔了一下,「難道是她?」
好啊!她的本事還真高,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哼!這叫自投羅網!
不過,他內心深處卻沒來由的涌起一股小小的雀躍,一掃今天悶悶不樂的心情。
「叫她等一下,我去沖個澡就來。」說完,袁懷景便匆匆的回房備戰。
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完了水,換了套衣服下樓,很快的在中西合璧的大廳一隅找到那抹嬌小的身影。
咖啡色的針織上衣搭牛仔褲,一雙路邊攤買的球鞋,和周遭的奢華裝潢有些格格不入,只見她好奇的在那兒東模模、西模模,宛如劉姥姥進大觀園,對每樣骨董都很新鮮。
「妳知不知道妳現在這個樣子像什麼?」他不乘機挖苦她幾句,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幸好這里沒有別人在,不然我都替妳感到丟臉了。」
巧靈縮回到處探索的小手,橫他一眼,「什麼鄉巴佬?好歹我也住在最靠近台北市的中和,你這麼說會有很多人抗議的;不過你家還真像一問博物館,比那些五星級飯店還要高貴豪華,住在這種地方的感覺很棒吧?」
「棒什麼?冷冷清清的像座鬼屋!」袁懷景嗤之以鼻。
她挑了下眉,「能住這麼棒的鬼屋,我相信很多人想跟你交換。不要不知足,像我家雖然小,而且已經老舊了,下雨時濕氣很重,不過我還是覺得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好。」
黃媽端了兩杯茶出來。「巫小姐,請用。」
「謝謝,我正好口渴了。」巧靈不等主人開口,先自己坐下來享用了。「嗯∼∼好香,有錢人家喝的東西果然都很講究。」
袁懷景打從鼻孔哼氣,「黃媽,她馬上就要走了,妳不用招呼她。」
「三少爺,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朋友?」這位小姐跟平常上門找三少爺的那些女人可是截然不同。
巧靈不以為意。「沒關系,我已經習慣他的大少爺脾氣了。」
「妳怎麼找到我家的?」他語帶嘲弄,「該不會又是三太子跟妳說的吧?」
巧靈咧了咧嘴,「當然不是,是Y周刊上面寫的。」
「那種爛雜志有什麼好看!」那些狗仔人人得而誅之。他蹺起二郎腿低哼,「來找我干嘛?」
巧靈從背包里拿出兩張符,擱在他面前的桌上。「你上次不是說晚上會作噩夢嗎?我幫你拿了兩張鎮噩夢符來,一張放在身上,一張壓在枕頭下,不用三天就能讓你一覺到天亮。」
他眉頭一皺,「我才不要,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信這種東西,傳出去我還能見人嗎?統統拿回去。」
「反正我已經拿來了,你不要就把它丟了。」巧靈將茶喝完,作勢要走。「我要回家了,省得被你趕出去。」
黃媽又端了切好的水果出來,見狀忙道︰「巫小姐要走了?不留下來吃完晚飯再回去嗎?三少爺,難得朋友來家里玩,怎麼不留人家吃飯?」
「我……」想到她確實幫過自己,這個人情一定要還,連請吃個便飯都不肯,就未免太小家子氣了。「咳!要不要留下來吃飯?」袁懷景說話的姿態還是擺得很高。
「巫小姐,我們三少爺喜歡熱鬧,平常大少爺和二少爺都不在家吃,老爺又忙,只有三少爺一個人吃飯,真的是很冷清,妳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吧!」黃媽看看兩個年輕人,在旁邊敲邊鼓。
巧靈看在她的面子上答應了。「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誠心誠意的邀請我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氣。」有人請吃飯當然再好不過了。
袁懷景清了清喉嚨,壓住上揚的嘴角。「妳想吃什麼?」
「什麼都可以嗎?」
他很得意的炫耀著,「當然,如果家里沒有,我可以叫外燴,就算要吃鮑魚、燕窩、魚翅或者是龍蝦,都沒問題!說吧!妳要吃什麼?」
「真的沒問題?」巧靈好心的又問。
袁懷景一臉不耐,「妳真唆,要吃什麼快說!」
「那……我想吃滿漢全席,听說以前只有皇帝才吃得到,如果沒有,那就熊爪或猴腦也是可以。」她說得煞有其事。
「噗哧!」黃媽捂住嘴噴笑出來。
「妳故意的是不是?」袁懷景青筋暴凸的咆道。
她一臉無辜,「什麼故意的?」
「妳擺明就是要跟我作對。」
巧靈就是看不慣他老愛端起少爺的架式。「沒有就沒有,老實說就好,干嘛老羞成怒?」
袁懷景有股沖動想當場掐死她。「黃媽,隨便煮幾道就好了,反正她不是重要的客人,不必煮得太豐富。」他願意請她吃飯她就該磕頭謝恩了。
「好,那你們聊,我去廚房忙了。」頭一次看到有女孩子不買三少爺的帳,讓黃媽對巧靈反倒多了幾分好感。
黃媽一走,袁懷景便不善的斜睨,「喂!」
「干嘛?」
「妳……妳真的听得見神明說話?」他還是半信半疑。
巧靈已經月兌掉破球鞋,在L型沙發上盤腿坐著,一派自在。「其實那種感覺不像我們這樣說話,而是一種……應該說是意念,它會傳進腦子里讓我听到祂的聲音,並不是真的開口。」
「為什麼是我?我們之前根本完全不認識。」這是袁懷景一直想不通的。
她一臉悶笑,「你開始相信了?」
「我可沒這麼說,」打死他他也不承認這麼荒謬的事。「我只是好奇,隨便問問而已,說不說都無所謂。」
「既然你不信,告訴你也沒用。」她才不想再被嘲笑一次。
巧靈的眼光不經意的睇見擺在展示櫃上的花瓶,忍不住走過去模它幾把,還彎下腰研究上頭的花紋圖案。「喂!瓖在上面的寶石是真的還假的?」
袁懷景白她一眼,走過去充當骨董解說員。「當然是真的,這可是十九世紀捷克波希米亞手工制紅寶石花瓶,距今已經一百一十九年了,是我家那個老頭子最喜歡的骨董之一。」
「哇!不得了、不得了!」長這麼大還沒看過這麼大顆的紅色石頭,巧靈趕緊多看它兩眼,心想真是賺到了。
他神氣得連尾椎都翹起來了,開始獻寶。「妳看!還有這個,它可是十八世紀英國維多利亞時期的英式桃心木書櫃,听說本來是英國女皇御用的東西……」
巧靈拍了拍手,「哇!了不起、了不起!」
「還有這幅畫呢!它可是當代名畫家徐悲鴻的真跡,叫做『桂林風景』,許多人還出高價搶著要……」
她一臉贊嘆,「哇!好厲害、好厲害!」
「這是林風眠畫的『霸王別姬』……」
「哇!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這尊是清代的白瓷觀音……」
「哇!太美了、太美了--怎麼不繼續介紹?」
袁懷景威脅的瞇起俊眸,口氣慢吞吞,「我怎麼有種妳在諷刺我的感覺?」
「有嗎?」巧靈眨巴著眼,故作正經的問。
他陰陰的睇睨,「有。」
「哇!好聰明、好聰明!居然听出來了。」她鼓掌叫好。
「妳--」袁懷景為之氣結,這次終于付諸行動,十指扣住她縴細的脖子,齜牙咧嘴的低吼,「我要掐死妳!」
巧靈張口大叫,兩手亂揮。「救命啊!黃媽∼∼快來救我∼∼」誰教他老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她才故意氣氣他。
「跟我求饒我就放了妳!」
她對他扮鬼臉。「我才不要!」
「那我現在就掐死妳!」
「啊啊∼∼」
「你們在干什麼?」
第三者的聲音讓他們同時回頭。
袁懷景迅速的放開扣在脖子上的雙手,俊臉微紅,「大哥!」
「咳、咳……」巧靈一邊咳嗽,一邊直盯著眼前這名年約三十多歲,外表斯文爾雅、西裝革履的男人。「他真的是你大哥?」
他沒空理她,走向同父異母的兄長,眼底流露出崇拜的光芒。「大哥今天這麼早就回來啦!黃媽已經在煮晚餐了,我們好久沒一塊用餐,待會兒一起吃。」
「我晚上還有應酬,只是回來換套衣服。」袁懷仁微微笑睇,看起來對他疼愛有加,然後又將目光移到巫巧靈身上,眸底掠過評量。「這位是你的朋友?以前好象沒有看過?」
袁懷景余怒未消的說︰「我們才不是朋友。」
「是啊!」巧靈難得地附和。「你沒看到他差點就要掐死我了,幸好你回來,不然我真的沒命了。」
袁懷景氣急敗壞的咆哮,「明明是妳不對,還有臉跟我大哥告狀?」要是讓大哥誤會,他絕不原諒她。
「本來就是。」她說。
「大哥,你不要信她……」
袁懷仁仍是保持一貫的表情,笑得很和藹可親。「人家是個女孩子,再怎麼樣也要讓讓她。小姐,舍弟有什麼地方得罪妳,請妳多多原諒。」
瞅著他溫和的笑容,巧靈看得有些目不轉楮。「呃……好。」
「懷景,今晚的應酬很重要,對方可是跟公司有往來的外國客戶,如果遲到就太沒禮貌了,所以下次大哥再陪你吃飯好了。」
袁懷景頓時覺得自己太任性了。「沒關系,大哥每天工作這麼忙,我應該多體諒才對。」家里只有他最閑,實在不該要求太多。
「噢!對了……」袁懷仁從西裝內側口袋抽出一樣東西。「這是W?W高爾夫俱樂部的貴賓證,你上次不是說想要嗎?我托朋友幫你辦了一張。」
袁懷景大喜過望,「謝謝大哥!」W?W高爾夫俱樂部可不是有錢就進得去的,還得透過某些重要人物的關系才能得到這張證件成為會員。
「道什麼謝?我們可是親兄弟。」
「大哥……」他一臉動容。
袁懷仁看了下腕表。「好了,你們聊,我上去換衣服。」
巧靈的視線一直跟著袁懷仁離開大廳,臉上若有所思。
「看夠了沒?」見她還痴痴的凝望著樓梯口,袁懷景心里有點酸酸澀澀,很不是滋味。「我知道我大哥長得英俊,能力強,條件又好,但妳也不必像個花痴似的,真是難看!」
她口中低喃,「你大哥……」
「怎樣?」要是她敢說他和大哥果然是天差地別那種不中听的話,他馬上把她一腳踢出去。
「你大哥……他笑得好假。」巧靈收回評估的目光。
袁懷景愣了愣,「什麼?」
「不只假,而且笑得像只狐狸。」她皺了皺鼻,「我不喜歡他。」
「什麼狐狸!」大哥可是他的偶像,容不得別人批評。「妳不要隨便污蔑我大哥,他可是我最尊敬的人,從小就他對我最好了,不管我要什麼東西,他都會買給我。雖然我們不是同個母親生的,可是他對我比對二哥還好。」
巧靈撇了撇嘴角,「我還是不喜歡他,跟他相比,我還比較喜歡你,起碼喜怒哀樂都表現在臉上,不會虛假偽裝。」
「呃……」袁懷景登時有些困窘,不知道該生氣還是高興。「我、我管妳到底喜歡誰,反正以後見到我大哥不準對他沒禮貌。」干嘛把話說得這麼曖昧,害他覺得怪別扭的。
她逮到他話中的語病。「你的意思是說以後我還可以來你家玩?」
「誰……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誰說的?」
「你剛才說的。」
袁懷景還企圖狡辯,「那、那是口誤,是口誤……」
「好餓∼∼我去看黃媽煮好了沒有?」巧靈笑嘻嘻道。
「喂!妳臉皮真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