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恰巧開著,讓楚天狂得以目睹這一幕︰小男孩用粉女敕的手臂環繞住母親縴細的頸子,在母親耳畔軟語呢噥……「我的兒子……」他的目光近乎貪婪了。
「您是說……」楊炎如有所悟了。
那子夜般的黑發、那熟悉的眉眼都是楚家的標記啊!只是和主人相比整個縮小了一號罷了,若硬要說不同,就只有嘴唇有些不同而已,不過那顯然是因為像母親的緣故。
「嗯。」楚天狂的眼神灼灼。
如果說,在這之前他尚有一絲懷疑的話,那此刻一切的懷疑都煙消雲散了。這男孩確實是他的兒子,如假包換!
楚天狂一向以驍勇冷靜著稱,可在見到自己素未謀面的親骨肉時,他的臉也不禁現出了激動的神色。
「您能確定嗎?」楊炎猶豫的道。
畢竟事隔多年,任誰都會有些變化;再說,世上相貌相像的人雖然稀少,但並非沒有呀。
「沒錯。」楚天狂肯定地道。
雖然他從未看見她的臉,可身體是個奇妙東西,當他壓上她時,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著就是她了!
「您打算如何處理此事呢?」楊炎有些困惑。
「她休想偷走我的東西。」楚天狂近乎嘶吼,子嗣也好、平靜也好,統統都不允許!
「您是打算承認這孩子嗎?」楊炎開始懷疑主人是否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解小姐怎麼辦?」
解明珠是解縉解大學士的掌上明珠,先前陛下曾透露過想讓楚家和解家兩家聯姻。
如果爺承認了這孩子,這樁婚事很可能會出現波折,這無論是對楚氏家族還是對楚天狂都不是明智之舉。
「我沒想這麼多。」楚天狂老實的承認。
「沒、沒想這麼多?」楊炎忍不住咋舌了。
他的爺不是一向以深思熟慮著稱嗎?怎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莫不是爺對她……覺察到那女人對爺有著莫大影響力,楊炎不禁有些不安起來。
他的目光無意識往下溜,正好看見楚天狂雙腿間仍未消褪的腫脹,呃,那、那是……「爺,您、您怎麼……」楊炎差點破口水噎住了。
爺不是一直很痛恨那個陷害他的女人,多年來念念不忘想要報仇嗎?怎麼現在……「我的理智仍提醒我要恨她,我的身體卻叫囂著想要她。」楚天狂終于承認。
「您原諒她了嗎?」楊炎有些遲疑的問道。
「不。」他毫不猶豫的道。
她的存在確實迷惑了他,卻不代表他會輕易放過她;事實上,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從來就是他信奉的真理。
他曾遭受的煎熬與侮辱,他會要她一一承受!
「可、可是……」這是怎麼的爛賬呀?!楊炎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閉嘴!」他那副蠢樣子惹惱了楚天狂,他立刻翻臉。
「哦。」楊炎只得乖乖把滿腔的疑問吞進肚子里。「爺,您還有什麼吩咐?」
「派人去通知李頓,就說下個月滄月城會舉辦飲宴,我希望他能參加。」楚天狂徑自吩咐道。
「是。」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出人意料了,楊炎一時間竟忘了挪動腳步。
「怎麼,你還有疑問嗎?」楚天狂不悅的看著失態的副將。
「您不是說李頓不值得深交嗎?為什麼這次……」猶豫了一下,楊炎終于開口問道。
雖然李頓是經由楚天狂的舉薦才加入永樂帝的陣營,可楊炎知道,爺一點都不喜歡李頓這個人,平常更是沒啥私交。思前想後,他實在想不出爺會邀請他的理由。
「你好像忽然變得很聒噪呀!」楚天狂的嘴角扯出一抹讓人打心底發涼的微笑。
「呃,我……」這算不算捅到馬蜂窩了?
就在楊炎以為自己逃不了被「刮胡子」的命運時,楚天狂開口了。「李頓不是很喜歡滄月城嗎?」
「您……您是說要把滄月城交給……給李頓?」楊炎詫異的問,「您是當真的嗎?」
「當真又怎樣?」楚天狂扯出涼涼的笑。「難道我沒有權利處置這一切?」
作為兩帝爭位中,立下赫赫戰功的武將,他深得當今天子的信任。為了回報他的忠心,永樂帝已經將這一大片土地分封給他,他絕對有權決定滄月城的命運。
「哦。」楊炎不禁為生活在滄月城的人難過。
雖然才過了一夜,可他已喜歡上他們的熱情與和善,他不希望他們的未來生活在李頓的殘暴之下。
「怎麼,還有問題嗎?」看見楊炎然杵在那里,楚天狂有些不悅。
「沒、沒有了,」楊炎躬身道。「屬下謹遵爺的吩咐。」
服從乃是士兵的天職,雖然他不贊成主人的草率決定,卻仍盡職的執行主人的命令。
听到李頓會來參加飲宴的消息,顏諾簡直快氣瘋了。
她曾在義父的墳前發過誓,只要她活著一天,就絕不允許李頓再踏進滄月城一步。即使是楚天狂也無法強迫她招待李頓!
「將軍大人在哪兒?」她向楊炎詢問楚天狂的下落。
「爺在那邊。」楊炎給她指了方向。
「謝謝。」顏諾末細想,轉身就往那邊沖去。
「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您不如再等一會兒……」身後傳來了楊炎的聲音。
事實上,說「不好」還算客氣的,用陰郁、暴躁更為恰當些。
顏諾沒有理會他的警告,她心里實在憋了太多的怒氣。
怒火讓她有些盲目,等到了目的地,她才發現自己竟沖進了多年來一直回避的地方石屋。
火盆里沒有生火,石屋里冷得就像冰害一樣,擋住了唯一窗戶的厚重幕簾,更是讓整個室內顯得昏暗不明。
乍從明亮的地方進入黑暗的處所,她的眼楮失去了視物的能力。
霎時,時光仿佛倒轉了,粗重的喘息、狂亂的交才、撕裂般的疼痛……這些她一直想忘記,卻一直不習真正忘記的東西,襲上了她的心頭。
「呃……」恍惚間,她還以為自己仍置身五年前的夢魘中,下意識的撩起了裙擺想逃。
可太遲了,楚天狂已察覺有人進來。
「誰?」他很是不悅,聲音里滿是冷酷。「不是說過不許打擾的嗎?」
「是我,顏諾。」她用盡所有的自制力,將那些屬于黑暗的記憶再次推到記憶深處。
「什麼事?」
「我想和你談談。」
「說吧。」他的聲音听起來很平靜,可顏諾仍能感覺到他正在用殺氣騰騰的目光凌遲她!
「李頓不能來滄月城。」她率直的道。
「不能嗎?」楚天狂冷哼。
昏暗的光線對他並不構成障礙,從她有些脆弱的神情、蒼白的臉色,一直到高雅合身的衣裙,無不歷歷在目。
衣衫已經有些年代了,款式也有些古老,可這質料、這做工即使放在現在也算得上一流,由此可見她當年是多麼受寵啊!
就是這麼一個備受寵愛的妻子,為了實現她的野心,竟選擇了背叛深愛她的夫君……「我們不歡迎李頓來滄月城。」顏諾沒有絲毫的退縮。
「我並不在乎你或者你的人歡不歡迎他,」楚天狂冷冷的道。「你只需接受這個事實就夠了。」
「你簡直是滿不講理!」她氣得口不擇言。
「我不需要講理。」他雲淡風輕的。
「你……」顏諾憋了半天才終于擠出一句。「別忘了,我才是這滄月城的主人!」
憤怒使她的肌膚量染了一層美麗的桃紅色,她金紅色的長發就像朵有生命的火雲,這一刻的她簡直就是一個發光體!
楚天狂發現自己極喜歡這種逗弄她的感覺。
「過去是。」他忽然有種醺醺然的感覺。
「你是什麼意思?」不祥的預感襲上了顏諾的心頭,臉上的紅暈霎時消褪成了慘白一片。
「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陛下剛才下令剝奪了你對滄月城的所有權。」他在她耳畔投下一顆炸彈。
「剝、剝奪?」這消息實在太令人震驚了,她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現在滄月城的主人已經不是你,我才是真正的主人。」
「這……這怎麼可能?我……我不相信……」雙腿忽然支持不了身體的重量,她整個人癱軟下來。
如果不是她的錯誤決定,滄月城仍會是他們永遠的家!
強烈的罪惡感幾乎要吞噬了她。
老天,她要怎麼做才能拯救大家呢?
她會怎麼做呢?楚天狂繞有興味的想。應該是準備物色下一個獵物吧!畢竟像她這樣為了財富不擇手段的女人,是無法忍受清貧生活的。
「有件事希望您能夠答應我。」考慮了片刻,顏諾終于開口道。
丙然不出所料,主意都打到他身上了。
「想要我答應什麼事?」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心里卻已開始鄙視她。
「請您讓林嬸繼續留在滄月城,她為滄月城工作快四十年了,早已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了。」她低聲下氣的央求道。「還有姚叔,他雖然少了條手臂,卻是滄月城最好的侍衛,留下他你一定不會後悔的。」
「還有別的嗎?」沒想到她拜托他的竟都是這些下人的事,楚天狂不禁有些詫異。
「馬夫老趙頭也請您留下,雖然他的年紀很大,干活也算不上利落,可除了這里他已經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
「嗯。」楚天狂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小菊雖然才十歲,不過她也很能干哦,」她想了想又補充道。「她家很需要她的這份工錢,你一定不可以辭退她。」
楚天狂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總覺得這里的僕人年紀大的太大、小的又太小;難怪他總覺得辦事的效率總是快不了;難怪他總覺得……原來這一切都是她的「私心」在作怪!
「你的要求就只有這些嗎?」他仍不相信她真是這麼無私的人。
「還……還可以說其他的嗎?」顏諾幾乎不相信自己的好運。
「嗯。」楚天狂頷首,這次她總該說到自己的福祉了吧?
「還……還有我想請你好好保護城里的人。」她一臉認真的道。「他們是很好的家人,你一定不可以讓李頓欺負他們。」
「家……家人?」他從沒听說哪個城主會像她這樣,一心為僕人著想,還把他們當成自己家人的。
「是啊,他們是最珍貴的財富了。」
天哪,他算是徹底敗給這個小天真了!
這下,楚天狂是徹底的無言了。
「我會盡快離開這里,盡量不造成您的困擾。」顏諾把他的表情錯當成默許了。
她舍不得離開滄月城,可早在她選擇效忠建文帝時,就注定了得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身邊的人還不至于因為她的愚蠢而遭受懲罰。
她該知足了。
「不造成我的困擾?」楚天狂失笑。「難道你不知道你的存在早就是我的困擾了嗎?」
「我很抱歉……」她囁嚅著,心頭一陣抽搐。
「你打算怎樣表達你的抱歉呢?」他徑自打斷了她的話。
「請允許我告退。」眼不見,他應該就心不煩了吧!想到這,顏諾轉身向外走去。
「你就這麼走了?」楚天狂斂了笑容,冷冷的道。
「將軍大人,如果您允許的話。」她這才想起自己又忘了應有的禮節,趕緊補了個禮。
「我不允許。」他的聲音冷硬無情。
「呃?」這下她僵在原地了。
「我們之間還有一筆賬要算。」
「算賬?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她詫異的轉過身,這才發現他竟已悄然來到自己身後。
強壯的身軀輻射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熱量,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更是深邃得似乎要整個吞沒她,甚至連他投下的陰影也帶有莫大的威脅性。
他的靠近帶給顏諾一種強烈的危機感。
「你……你要做什麼?」她嚇得後退一步。
「該是我問你想做什麼才是。」他順勢欺上一步。
「我不明白你的話。」他的眼神很是危險,顏諾悄悄拉開彼此的距離。
「你怎會不明白呢?畢竟我曾有幸做過你的種馬呢!」他的聲音听起來很輕柔,骨子里卻尖銳得與鋼針無異。
「什……什麼?」她以為自己听錯了。
「我說我曾有幸做過你的種馬,還記得嗎?也是在這間石屋里呢。」他攫住了她,輕松將她拉了回來。「這……這間石屋里,怎……怎麼可能呢?」難道是噩夢成真了?顏諾的腦子里一團混亂。
「是啊,就是在這間石屋里,」他的語氣近乎邪惡,「那是多麼讓人難忘的日子呀。」
「你……」她覺得天上的烏雲都聚集到自己頭上了。
「還記得這張床嗎?你就是在這上面恣意利用我的。」他強迫她來到那張見證了他一生中最大恥辱的大床前。
「呃……」
「這些年你一定常常回味你的勝利吧?」他強迫她觸模那曾經承載了罪惡的大床。
「不……」她的手指才踫到上面鋪的床單,就覺得指尖好像有火在烤一樣。
「還記得你是如何騎在我身上馳騁的嗎?」他惡意的調侃道。「你一定忘不了這種銷魂的滋味吧?」
「注住嘴!」她的臉色變得慘白。
「哦,我好像還記得,你有共犯不是嗎?」就像貓逮住了獵物必要戲弄一番,狂獅也以逗弄他的小獵物為樂。「那家伙是叫‘姚忠琿’還是‘姚仲昆’來著?我記得當時他的胳膊好像還都在吧!」
「姚叔是不相干的人。」所有的罪名都由她一人來承當吧,她不想拖累任何一個人。
「不相干?」楚天狂的濃眉一挑。「那——我們來做些相干的事可好?」
他的語氣近乎無害,直到他將她推倒在床上,又撕下她的裙袂將她的雙手綁在床柱上時—她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放、放開我!」顏諾憤怒掙扎,想要踢他。
「呵,不馴的野貓。」他很快掌握了那雙修長美麗的長腿,將它們分開綁在床柱上,宣布道︰「該有人教會你什麼是馴服了。」
「你……你不能這麼對我!」
「為什麼不能?」他的眼里滿是邪氣。
「呃……」她驚喘一聲。
他、他、他竟月兌了她小小的鞋兒,剝了她雪白的襪子,用粗糙生繭的大手恣意挑逗她小巧的蓮足。
好、好癢啊!
她想逃避,可綁著的布條限制了她的行動,她的莽動只給自己帶來痛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