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過去當太監 第6章(1)
作者︰曉參

如果說之前雅言曾以為趙元琮的懲罰嚴厲,那麼,現在她才見識到什麼叫真正的嚴厲,還有所謂的王公貴族,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趙元琮雖曾罰她頂著水桶站一整天,還威脅不從要砍她腦袋,可說實話從未真正讓她打從心底害怕,一直到剛才,她終于由三公主和丞相之女那體認到這些古代王公貴族的囂張氣焰,簡直沒嚇破她的膽。

一個人在後院的雅言拍著胸口吐了口大氣,听到腳步聲回頭,看清來人,怔了下後急忙喊道︰「呃,你——王、王爺。」

趙元孮因為擔心她而尋來,這會听到她生硬改口,便知方才她受的驚嚇可不小,「嚇到了?」見小家伙臉上神情驚魂未定,他的心不知為何跟著一緊。

「是……不是。」差點又說錯話的她趕緊改口。

看來確實是嚇著了。他噪音不覺柔了幾分。「剛才的事你無須介懷。」

他這麼說,她心里可不敢真不介意,畢竟那事印象實在太深刻,要是他再晚些回來,天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再說,之前雖已知道他九王爺的身份,但這會她才真正認清楚他頭餃背後所代表的權力與威勢。即便他對她的態度看似依舊,但誰知道哪天他是否也會突然發飆,她還是小心點好。

「是。」此刻她總算知道古裝劇里演的「伴君如伴虎」是什麼滋味。

雖然見面之初,趙元琮曾對雅言不知天高地厚的態度感到不悅,但如今看她必恭必敬的,他卻又覺得別扭,「你也無須刻意改變態度。」

「是,奴才知道。」

听到雅言自稱「奴才」,他立即明白這小家伙根本沒把他的話听進去,心里更感到不愉快,只覺得那聲自稱像是要在兩人之間刻意劃出距離。

「那就別再自稱奴才。」他希望他能保有純真的本性。

「可是——」

「本王已經訓斥過她們,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

听到這話,雅言松了口氣,尤其得到他的保證,他才放下心。「早說嘛。」

聞言,他面容染上笑意。這才是他的真性情。

當雅言意識到自己又說溜嘴時,便听到趙元琮接口道︰「我還是習慣這樣的你。」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尤其注意到他表情柔和,確定他並沒有生氣,心想他是喜歡她維持原來的自己,便覺有股暖意填滿心窩。

「就依照你本來的性情說話,無須刻意改變。」

听到他又重申一次,雅言終于確定他是認真的,心里再次像浸了蜜似甜滋滋的。

她也算是幸運了,回到重視階層地位的古代,要不是遇上他,恐怕她早死上八百回都不止。之前竟然還誤會他對她懲罰嚴厲,她頓感慚愧。

「幸好我遇到的人是你。」

這單純的一句話傳進趙無琮耳里,令他心中閃過一抹訝異,竟也跟著感到慶幸雅言是遇到自己,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而對方感激示好的笑容,則令他一時看傻了眼。

不一會,他輕咳一聲逼自己回神,這小家伙縱使容貌清秀、身材瘦弱,到底仍是男子,他這樣看著他發傻,實在可笑。

「那就老實待著吧,別再想逃跑。」他柔聲打趣道。

「是。」她淘氣回應,也逗笑了他。

***

丞相府里,裴郢正見到女兒回來,一眼便察覺她一臉憤然。

「發生何事了?」

而對父親的追問,裴葉蘭更覺難堪,並不願多說。

裴郢正于是轉而問起女兒的貼身婢女,「怎麼了?」

那婢女先是看了裴葉蘭一眼,才謹慎回答,「小姐在九王爺府里不開心。」

早知九王爺對女兒無意,盡避明白女兒痴心一片,怕也只是付諸流水。但為了安慰女兒,他仍勸道︰「九王爺近日忙于追皇上遭人行刺之事,你就莫再打擾他。」

「可是我——」

「唉,還是放棄吧,葉蘭。」他語重心長道。

她聞言很不悅,「爹怎能這麼說?」

「待爹他日奏請皇上,再為你另覓一門良緣。」這些年為了女兒的婚姻大事,他已多次奏請皇上未果,心里早就認清跟九王爺結親是不可能了,偏偏女兒執念太深,非九王爺不嫁。

「葉蘭不要。」

「听爹的話,爹一定為你覓得一名佳婿。」

「葉蘭獨鐘九王爺。」她堅持道。

明白女兒固執的裴郢正,不得不再次規勸,「九王爺若是對你有意,又豈會延遲至今,都不肯點頭應允婚事?」

案親直白的話,讓裴葉蘭頓感難堪,「當初明明是爹鼓勵女兒,還說要促成女兒與九王爺婚事的,怎麼如今卻又潑女兒冷水?」

話是這麼說沒錯,只不過當初他並沒想到九王爺會拒絕。眼看獨生女已是一十有九的年紀,對于結親之事,他自然不敢再強求有個王爺女婿。

「以你花容月貌之姿,縱使對象不是九王爺,亦有諸多王公貴族可堪匹配。」

「女兒不要,若要另許他人,女兒寧可長伴青燈。」裴葉蘭說完甩頭便走,不願再與父親談下去。

見女兒惱怒地離去,裴郢正嘆了口氣,他沒想到當初錯估的一步棋,會讓女兒泥足深陷,如今後悔,為時晚矣。

經過上回三公主到訪、裴小姐找碴的事件之後,王府上下都已明白王爺對雅言的縱容確實不同一般,以致如今她在府里的地位,簡直可以說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

可雖然正是府中大紅人,她卻也不會賣弄威風,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跟在趙元琮身邊。即便是需要出府,只要不是太危險的情況,她也多半會與之同行。

趙元琮也意識到自己對他的縱容太過明顯,卻只當是雅言的特殊個性才讓自己對其另眼相待,因此也不忍心多加責備小家伙的直率。

像這會,夜里的書房伴讀也成了雅言份內的工作,趙元琮從書案抬首,不經意見對方臉上墨水的污漬,不覺笑意更深。

「下去洗把臉。」

「為什麼?」他突然的吩咐令雅言不解。

「你臉上有污漬。」

她隨手往臉上一擦,怎知卻讓黑漬在臉上更暈開。

「瞧你抹成花臉,這德行還不去清洗?」

「水冷得要命,隨便擦干淨就好了。」她胡亂再往臉上一抹,結果讓整張臉更髒。

趙元琮這時也才注意到,以這初秋的天候,小家伙身上的衣著未免過于厚實,似乎比尋常人要來得畏寒。

「莫怪徐年要說你體虛質弱,這等天氣意如此畏寒?」

趙元琮自是不能理解,雅言從小生長在四季如春的台灣,大陸北方的天候對她來說當然過于寒冷。

「拜托,那是因為你都洗熱水的關系吧。要換作是你老沒有熱水洗澡,看你怕不怕冷?」

「洗澡……你可是指沐浴?」他常說些奇怪的用詞,他如今也已見怪不怪,甚至略能猜出其意。

點點頭,雅言忍不住開口抱怨,「就是沐浴。因為你是主子,命好,什麼時候想洗澡都有人燒熱水,哪像我們做下人的,只能在固定的時間搶熱水洗,遲了還沒有熱水。」偏偏,顧及性別可能被識破,她根本就不可能在人多的時間搶到熱水,逼不得已只能用冷水擦澡,每天冷得她直打哆嗦。

聞言,趙元琮感到很意外,「難不成你這幾日都未沐浴?」

「有熱水的話,誰不想洗?」瞧他說得好像是她不愛干淨似的。

听她說得振振有詞,再看她一臉髒污,他想了下說道︰「吩咐下去,讓人燒熱水。」

他的決定令她有些詫異,「做什麼?」

「你先下去沐浴吧。」

听到熱水居然是給她洗澡用的,擔心可能引起旁人注意被識破性別,她趕緊說︰「呃,不用了,我不洗澡。」

奇怪雅言前一秒才說的話現下卻又改口,他納悶的問︰「為何有熱水又不肯沐浴了?」

她無法解釋,只能重申,「反正我不洗澡,你不能逼我。」

這話激起了趙元琮的好奇心。以他堂堂王爺之尊不能逼他?看雅言竟像個娃兒似地耍起賴來,他被勾起興致,倒要看自己是否真無法逼對方就範,或者,這小家伙又要堅拒不從?

「是這樣嗎?你不妨試試。」

听出他言下之意,雅言霎時緊張起來,擔心他會真的硬逼她洗澡,心一急,也不及多想,她拔腿就要落跑。

見狀,趙元琮一怔,沒想到自己這貼侍當真為了反抗轉身跑走,反應過來後,他也沒多想,立即從書案後起身去追。

前腳才剛跨出書房,雅言都還沒來得及跑遠,一抹身影突然就從她頂頭上躍過,接著接住她面前的去路。

差點迎頭撞上他,她一驚,硬是止住腳步,心里暗暗詫異他前一刻明明還在書房里,竟然轉眼便飛掠到她面前。

看雅言臉上驚愕的表情,趙元琮詫異已屆弱冠之年了,他竟還如此荒唐,只為了害怕沐浴就掉頭逃跑。

「想上哪去?」

他好整以暇的口氣讓她更緊張,也明白眼下的情況自己不可能跑得過他,腦海里飛快思索推辭的借口,「那個,你想干嘛,我不過只是個奴才,夜又已深,如果你還特地讓人燒熱水給我洗澡,大家肯定覺得很奇怪,搞不好還會損害王爺的聲譽。」

他豈會看不出來他這麼說只是想推辭,但不可否認,他的說法確實有幾分道理,就連他自己也忘了這一點,竟玩心大起地想捉弄他。趙元琮有些好笑的想。

不過,看雅言一臉髒污,他終究還是道︰「也罷,隨本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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