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吐納後,古蟠龍收掌而回。體內那股莫名而增的能量,在幾經運轉後已充份溶入每處脈絡,望著鏡中氣色紅潤的倒影,他懷疑,莫非真是不小心「吸納」了凡人的陽氣?憶及那天的情景,古蟠龍不免責怪自己的「難以自拔」。
這徒增的元氣,便是由曾子姣身上源源不絕而來的。當時他只顧著貪歡享樂,渾然沒警覺到縱欲的後果,極可能折損凡軀的陽壽;雖然纏綿過後,催情藥力盡退的曾子姣並未出現預期的虛弱,古蟠龍仍是擔心,她會不會繼田遇春之後,成為下一個需要靠尸蟲及棺菇維生的「半死人」?
「不……」他憤怒地將瓷瓶擲向銅鏡。
鏡中妖獸般的丑臉,根本不配折下那朵盛開的嬌花。然而他不僅折了,還近乎肆虐地啃咬人家全身的每寸玉肌。若非送她回去前以「回原膏」抹去所有證據,恐怕曾子姣早就為身上的多處咬痕起疑了。
哀著龍風翠玉之一的龍鐲,透過兩玉的神奇互應,他能感覺到戴著鳳鐲的曾子姣脈息是否正常。冰涼的玉質觸向臉龐仿佛撫模她的身軀似的,古蟠龍冷毅的唇形化為柔和的彎線。他遐想著那對雪乳的滑膩、柳腰的縴柔、豐臀的圓潤,以及背上那顆綺麗無比的紅梅胎記
生理反應立即隨而起!
「我當真淪陷了嗎?」他訝然一驚!「否則何來強烈的欲念,想再度佔有她?」以他的修為,「恆久」保有凡人的肉軀並非難事,憑他的身分地位,天界亦多半不會對「納妃添妾」之事有任何的微詞。然而,一見到滿地爬行的蛇群即嚇得面無血色的曾子姣,可會心甘情願的交付出她的靈魂,日夜陪伴他這個形貌可惜的蛇郎君?
「稟大王,有個鬼祟的男子在別墅附近徘徊。」小青的通知,讓他暫且放下煩躁的情緒。
「趙大通?」透過晶球,古蟠龍一眼就認出那個曾刺殺他的凡人,「奇怪,他潛來這里作什麼?」
「王,是否要屬下出去警告他一番?」白朗巴不得抓住戴罪立功的機會。
「先靜觀其變再說。」古蟠龍示意他們稍安勿燥。
只見晶球中的人影在一番探頭後,將肥腫的身子往容廳的窗口一躍,不料撞上了花瓶,還弄出不小的聲響。趙大通隨即躲到桌底下,觀察有無引起騷動。當然,結果是令他滿意的。
「嘻!好像沒人在?」殊不知他的舉止早巳在別人監視中,這笨賊還喜孜孜地自語︰「太好了,這下子發財羅!」
「想偷我們的東西?」小青冷哼︰「待會兒定要好好教訓他!」
「只怕他身上的那坨肥油,會污了你的嘴呢!」白朗調侃。
迸蟠龍則沉吟半晌。他一直想弄清楚,趙大通何來那把能割穿「非凡界肉軀」的利刃?加上之前蛇族的慘重死傷,似乎亦是他所為,以一個凡俗匹夫,怎會有魔界的毒藥?然而檢視他有勇無謀的德行、貪婪的眼芒,又不像是幻化人形的妖魔之徒……
「王,那家伙朝地窖的人口逼近了!」白朗提醒。
別墅的地窖除了是通往日月神洞的秘道外,更是神龍山蛇群休憩養身的主要巢穴,尤其雌蛇大多在此完成孵育下一代的重責大任,所以他才會這麼緊張。
「或者就讓他進去,算是給弟兄們的點心好了。」小青覺得這主意也不錯。
「白朗,你從後頭攻擊。」古蟠龍這才出聲,「但不必下太重的手,我得留著這活口查出其他的線索。」
「是!」白朗立即奔下樓。
不一會兒,晶球中的人痛叫一聲,當他發現腳跟旁奠名其妙出現了一條白蛇,那受驚的神色,直比見了鬼還倉皇。
「蛇啊……」懼叫著撞開後門的趙大通,以半跑半爬的姿勢逃了出去。
「瞧見沒?他那屁滾尿流的死樣子!」小青幾乎笑不可抑了。
「要不要屬下追去?」白朗請示。
「盯人的任務,讓小青負責就行了!」古蟠龍睨了他一眼,「至于你……還是乖乖留在別墅吧!」
∼∼∼
一個小時後,趙大通哇啦啦的慘叫聲,響徹了實驗所的地下室。
「哇……」捂著腫得發紫的小腿,他哀喊問︰「我、我會不會死掉呀?」
「幸好你及時服用了血清,否則哪有命逃回這里?」陳致民冷然道。
「可是……我的腿到現在仍然麻麻的,它會不會從此廢了?」想到有可能終生與拐杖為伍,趙大通嚇得另一條腿也涼掉幾度。
「放心啦!如果到晚上仍未好轉,致民會趁夜送你下山去治療。」站在一旁觀看的女子說。
「還要等到晚上?」那豈不太遲了?
「你有種大白天潛入民宅偷竊,我可沒那膽量讓人家知道我收容了你。」陳致民接口,「村民都在懷疑蛇群的暴斃是否與你有關,所以這段期間你最好少來實驗室,免得破壞了我的計劃!」
當初他要趙大通找出蛇群出沒的地點,誰曉得這蠢豬競選擇了以毒死那堆爬蟲,來確定其窩穴的笨方式,還連累他差點無法在神龍村立足。
「陳先生,為了替你和朱小姐效命,我連祖宗那條‘世代效忠神蛇’的遺訓都背叛了,你怎能在我性命攸關時說出這種話?」趙大通一臉的委屈,「況且我是因為發現到可疑線索才潛入別墅,早知你這麼不夠意思,我也不會笨得冒生命危險去探虎穴了!」
「線索?」陳致民漠然的眸心,這才露出一絲關切。
「讓我先服顆‘解藥’吧!」他諷刺地說︰「我若是不小心斷了氣,你可就什麼都听不到羅!」
「解藥?」他連趙大通被何種蛇咬到的,都還不清楚哩!
「你為致民做那麼多事,他怎會見死不救?」一顆紅色藥丸突然送到眼前。「這顆解毒劑經過多種蛇毒試驗,包準你服下後立即見效。」
「胭脂,你……」她哪來的解毒劑?教授何時研發這種新藥的?
不過朱胭脂卻是朝這邊眨眼,示意他別多問。
「謝謝朱小姐!」接過她遞來的開水,趙大通眼瞳的焦距,忍不住鎖向那副翹如羚羊的。一骨碌吞下藥丸、喝光水的他,卻愈發感到「饑渴」。
「好點沒?」嗲軟的聲調,搔得人心好癢。
「好、好多了!」不知是藥效的迅速發揮,或者她關懷所致,趙大通虛弱的元氣為之一振,「我的腿似乎慢慢恢復知覺了耶!朱小姐,你人真好!」
那把古式小刀,還有撲殺蛇群的毒餌,全是她私下送的。如今自己受了傷,陳致民不僅一句安慰的話也沒有,還責怪他破壞計畫,連解毒劑也舍不得給,若非看在朱胭脂的面子上,他才不願再替那個冷血研究生賣命呢!
「好啦!那麼現在可否告訴我……」她故意在他面前緩緩坐下,兩條美麗的長腿,在短得幾乎快露出內褲的緊身裙下不時交叉,「你發現的線索是什麼?」
這騷貨真會利用男人的弱點!陳致民雖然不屑,但為了那筆寶藏,只有爭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美人計果然奏效,趙大通的鼻血幾乎快爆出來了!
「我無意中發現那姓曾的丫頭手上,有只價值不凡的上古翠玉,听說是那別墅的主人造的。」
「什麼上古翠玉?」朱胭脂一副好奇的神色,還將上半身斜靠著桌子,讓低領的前胸更顯壯觀,「說不定是個普通的膺品呢!」
「我從事過珠寶古玉買賣的行業,不會看錯的。」他信誓旦旦的道︰「那只雕著舞鳳圖紋的玉鐲,簡直是上乘之作。而且從色澤判斷,至少有上百來年的歷史了!」
原本趙大通去田家的最初目的,是為了偷沉秀蓉的內衣褲聊以自慰。不過他現在心目中的「女神」已被朱胭脂取代。我的媽!那兩顆半露的女乃子真夠大呀!若能痛痛快快模上一把,哪怕被蛇多咬幾口,他也心甘情願!
「舞鳳圖紋?」朱胭脂的眼瞳耀出興奮的光芒。
「一定是白朗送的!」陳致民判斷。那小子也未免太得天獨厚了點!長得有女人緣,家里又有錢,難怪姣姣會斷然拒絕他的追求。
「住得起那麼大的房子,應該是很有錢的,然而他們既不跟村民來往,連佣人也不請,」趙大通繼續道︰「依我看,八成是怕人家知道他們有大筆財富。而這財富,極可能是傳說中的那批寶藏。」
「真聰明!要不是你膽大心細,說不定我們仍在‘尋找蛇穴’的原地打轉呢!」朱胭脂夸贊一番後,又假好心地說︰「你就暫時躲在實驗所好了,等傷勢復原後,咱們再從長計議!」
「謝謝朱小姐!」趙大通登時涎出猥褻的笑臉。
「那麼……不打擾你休息了。」臨去前,她還嬌媚萬千地啵出一個飛吻,「晚安了!趙大哥。」
「你心里究竟在打什麼主意?」上樓後,陳致民忍不住問。
「瞧你一張臉臭得跟什麼似的!」朱胭脂揪住他的衣領,拉向自己。「放心!就算是被人看見趙大通躲在這兒,那笨蛋也不會說出放毒餌滅蛇的幕後主使者是你啦!」
「我不是說趙大通,我是指那批寶藏。」陳致民分析,「如果寶藏真落到古家手上,我們能拿他們怎麼辦?難道學趙大通去‘偷’嗎?」
「你喲!腦筋怎會這麼死?」女乃油般的細滑胳臂攀上他的頸項,朱胭脂在他耳畔低聲說︰「當然是要他們心甘情願‘自動奉送’羅!」
「自動奉送?」哼!天底下有那麼蠢的人嗎?
「如果你是寶藏的擁有者,你會選擇將大筆財寶挖回家,還是繼續存放在不為人知的地點?」她頓了頓,說︰「相信你和我一樣,肯定會選擇後者。而如果想逼問寶藏的下落,就得從他們的‘弱點’著手。」
「你的話似乎很有道理,可是……」誰會知道他們的弱點?
「我若猜得沒錯,那個白朗應該滿喜歡田家的小客人。我們不妨利用趙大通,慫恿他挾持曾子姣,以逼白朗交付鉅額贖金,到時候他非得動用那筆財寶的……
「不行!我不同意把曾子姣牽扯進來。」陳致民馬上否決定這項提議。「要是誤傷了她怎麼辦?」
「听你著急的口氣,好像很在乎那女孩?」她挑誘地撩撥他的前扣,「難道她比我更具吸引力?」
「我只是不想波及無辜的第三者。」他不耐煩地推開。
「你的心腸真要有那麼軟,會下得了手除去我的繼父?」朱胭脂冷哼。
「你……」他臉色一變,「你少拿這件事威脅我!」
生物學界的知名教授朱文修,乃是陳致民的指導恩師。跟隨朱教授實習的那段期間,他的心鎖日懸在朱胭脂身上,然而這美艷的女人卻在兩人感情最火熱時,以淒絕的淚水哭訴長期被繼父性虐待的事。陳致民當狄支驚又憤,加上她以朱文修對神龍村寶藏的探索資料為誘因,才會蒙蔽了他的理智,進而錯手殺死教授。
雖然一番故布疑陣,讓警方以為朱教授是被毒蛇咬死的,而陳致民也一再告訴自己,殺人只是為了「替天行道」,可他就是沒法子再與朱胭脂燕好。什麼鳥頭牌愛福好、藍色小丸子……國內外各類「回陽」的築物都試了,他依然欲振乏力。
最可恨的是這騷貨,居然轉而向外發展,若非某某學弟在不意間提及她那股令人欲仙欲死的媚勁兒,陳致民也不會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並非她除了朱文修以外唯一的男人。
「這全是你的陰謀。」他恨恨道出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慮,「你只是利用我對你盲目的祟拜,去達成你謀殺繼父的目的!為什麼?」
以朱教授那把老骨頭,如何能長期「施虐」年輕力壯的繼女?只是當時的他被愛情沖昏了頭,才會深信她的鬼話。如今回想起來,以她對男人的饑不擇食,恐怕是朱文修被「折磨」得精力盡竭,還比較有可能哩!
「全怪那老不修痴心妄想。」再度提及那個令她咬牙切齒的仇人,朱胭脂眸中已無恨焰,反倒有「天下男子皆逃不出我魅力」的得意。習慣性的,她將手探向他胯下,「少了他的作梗,我們之間不是更能如魚得水?」盜書等于日立彩色電視機
若是在三個月前,陳致民一定無法掙月兌她的俘虜;而此刻,他的感覺竟只有「惡心」二字。朱胭脂近乎
「花痴級」的猛烈,恐怕一拖拉庫的男人才能滿足得了;而他,絕不要再成為撲火的飛蛾之一。
「我現在只想趕快解出寶藏之謎,不想討論私人感情。」他冷淡說。
謗據朱教授的研究資料,當初那些抗日份子所葬身的山洞因為極為隱密,所以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的日本人,便將它選為暫時儲放寶物的據點之一。想不到一場突來的大地震,吞嗜了正在埋寶的日本鬼子,也一並埋掉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
由于神龍村老一輩的人都相信,那山洞乃蛇神所居的聖地,隨意去挖掘的話,不僅會觸怒神蛇,更將破壞該村的「龍脈」,導致子孫調零敗落的噩運。因此截至目前為止,還未有人能尋到那個神秘的蛇穴。
「看來……你對我已經失去興趣了。」朱胭脂不在乎地攤攤手,「我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呀!就是不隨便吃醋甚至如果你喜歡那個妞,我可以幫你!」
「怎麼幫?」他著急的口氣,已將自己的心意表露無遺。
「還是按照原計劃,先抓曾子姣當人質,然後由你在適當時機‘英雄救美’。這豈不是得了寶藏、又遂了你討好她的心願?」
「你怎麼知道白朗一定會交出這筆贖金?」許多男人在面臨「愛」與「利」的矛盾時,往往會理智地選擇後者。
「我就是有把握。」朱胭脂神秘兮兮地一笑,「日後你自會明白。」
瞧她自信十足的模樣,陳致民不禁被說動了。
遇見曾子姣的那一刻起,她清純得不摻一絲雜質的美麗,立即擄獲了他的靈魂。哪怕是淡淡的閑聊幾句、不經意的回眸一笑,都足以令陳致民一度廢了的「生理沖動」起死回生……她是唯一能救贖他靈魂和的「女神」了……他驚喜地下了定論。
盡避他自作聰明地以為,如此特殊的女子不能用凡夫俗于那套「死纏爛打術」求得;然而殘酷的現實擺在眼前,如果不用「非常手段」,說不定苦追了十年,恐怕連個讓她「喜歡」的邊都構不著呢!
「就依你的建議吧!」不再猶豫的陳致民,勾起朱胭脂的下巴,「不過……你可有把握說服趙大通那蠢蛋,幫我們執行這項‘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計劃?」
「當然!」她地一笑,還拍拍自己的豐臀。
「這世上除了你之外,大概沒有男人能抗拒得了我的‘武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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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寒氣突然襲來,凍醒了熟睡的曾子姣。原來僅有的薄被,被枕邊人以「卷鋪蓋」的姿勢霸佔,迫使她一場正甜的美夢,就這麼硬生生地粉碎。」
環住絆瘩乍起的涼臂,她不禁為數夜來相同的夢境而迷惘。總是在飄然的水藍紗帳內、柔軟的淡紫臥榻上,她褪盡了衣衫,承受「那人」溫溫軟軟的蜜吻……燥熱迅速竄紅了兩頰。
羞也不羞?連作了幾次春夢,而對象還是同一個人,你腦筋有毛病呀?
細想二十一年來,她不曾多看任何男人一眼的。唯獨「他」,一次次勾起她的好奇,忍不住一再插手不該管的閑事,而即使面對那張人人生畏的臉孔,她居然能在坦然之余,還有著莫名的心悸?
「你不會……對‘他’有意思了吧?」低低自問後,她隨即心慌地否決。「不會的!我只是對一個顏面殘缺者‘憐憫’過了頭。但同情是不能與感情混為一談的,何況我們的思想有著天壤之遙,年齡也差了一大截……」
不過,平靜的心湖一旦被攪渾,想撫平晃動的波紋並非易事。披卜外套,悄然下了床,曾子姣走向屋外,讓清早的寒意穩定紊亂的心弦。
當年父親的背叛,導致母親郁郁寡歡而死,所以她早抱定了終生不嫁、獻身于教育界的職志。在神龍村遇到的奇人怪事,只.能當做她平凡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不足以牽絆住她的理想抱負。或許這里有個該接受「心理重建」的犬男人,然而在人口密集的都市中;不是有更多亟需幫助的兒童及青少年嗎?
不知不覺中往山上漫步,當她發現裙擺盡被露水沾濕時,別墅已在不遠處。
「也好!擇期不如撞日,干脆順便把玉鐲還給人家好了。」
她為自己找了個借口,卻在按鈴叫人前,才思及自己一身的睡衣會帶給對方何等的聯想?正欲轉身,古家的後門突然開了。
「古蟠龍?」怎會這麼巧?「早……你早!」
「是你?」他睨了一眼方亮的天色,再轉向她短外套下的單薄睡衣。「你不是中暑得好好休養幾天?怎麼一大早又四處亂跑?」
「我……」拜托!舌頭可千萬別在這個節骨跟兒打結呀!「我連躺了好天,骨頭都快散了,所以趁大家熟睡時偷溜出來散步,沒想到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邊來了。
「哦?」古蟠龍的眉挑得半邊高,「你確定不是因為‘夢游’的關系,幻想小姐?」
他遠遠就看見她往別墅這邊來了。即使早想迎上前,終究是讓「自尊」給釘在窗口,欣賞她那副踟躕不已的可愛模樣;
「夢游?,我才沒那種毛病呢!」她急忙以月兌下腕上的飾物,來移轉其注意力,「對了!這只玉鐲子還給你。」咦!怎麼取不下來?
「留下!」他霸氣地制止她費力猛拔的動作,「我送出去的東西,一向沒被退回過的紀錄!」
這個人以為他是誰呀?天皇老子嗎?
「我也從來不收太過貴重的禮物!」沖口而出的曾子姣猛抬頭,卻被那對熠熠的明眸震住,「呃……何況我跟古家一點干系也沒有。」
好、好溫柔的眼神喔!夢境中的虛幻感再度包圍住她。
「誰說一點干系也沒有?」舍不得放掉掌中的柔葵,他的語調輕了許多,「起碼我們見過幾次面了,而奇怪的是,我和你之間的談話,恐怕還比沉秀蓉多上幾倍。」
「是嗎?」橫然傳夾的掌溫,有著令人暈眩的酥麻,她的反應變得迷迷糊糊,「我好像……也有這種感覺。」
「真的?」緩緩地欺近,古蟠龍勾起她的下巴,「為什麼?」
「不曉得。」舌忝舌忝干澀的唇,她蒙蒙的翦水秋眸多了一份費解,「我總覺得跟你之間,仿佛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手抵著他的胸膛,即使隔層衣物,曾子姣仍能感受到夢里兩人一絲不掛時的觸覺……欲念頓起的她,羞赧地推開彼此的距離。
「我該回去了!」慌亂地撇過頭,她忙喘了幾口大氣,「要不然小燕子會以為我失蹤了!」
「那……我叫白朗送你。」讓元氣未愈的她單獨回去,他哪放得下心!
「謝謝你,不必麻煩了!」若被許美燕看見的話,肯定又要亂發醋勁了。
曾子較揮揮手,迅速往回家的小路狂奔,直到想起尚未達成奉還禮物的目的,她才倏然止住腳步,回頭朝著那棟別墅發愣。
「我到底怎麼了?何以一見到古蟠龍,就像丟了魂似的?」她耳里充斥他低啞的磁嗓、眼中淨是那溫柔的眸波,而鼻息間則蕩著想令人貼近的清幽檀香。「難道我真陷入愛情的泥沼里了?」
輕聲自問的她,腦中淨是那道藏青色的朗朗身形,並未留意草叢中不尋常的響聲所透露的危機。驀然,一道影子跳竄出來橫住去路,令曾子姣訝叫一聲……趙大通?
「別怕!」壯碩的臂膀猛然揪住她,「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乖乖的跟我走。」
「為什麼要跟你走?你想做什麼?」
一條濕帕掩面而來,難聞的乙醚侵入鼻腔。曾子姣大睜的不解眼瞳,一秒後立即無力地合上。
♀♀♀
一早發現曾子姣不見的沉秀蓉,在前往別墅通報的路上,意外地發現她遺落的東西,以及一封恐嚇的信函。
「實在太猖狂了,趙大通吃了熊心豹子膽嗎?居然敢向我勒索?」白朗氣憤的罵道︰「早知這家伙這麼貪心,那天我就該多咬他幾口的!」
「不過也太奇怪了,他在太歲頭上動土,怎麼我們都沒人發現?」沉秀蓉一直以為,別墅附近應該是「戒備森嚴」的。
「你忘啦?現在正值蛇族蛻皮時期,大伙兒全都躲進地洞休養生息了。」小青接口道︰「只是我不懂,何以趙大通會認定寶藏在我們手里?」
「難道是因為那只王鐲?」沉秀蓉猜道︰「前幾天,小燕子發現有個鬼祟的人影在她們窗口偷窺,我當時就猜想,不會又是趙大通跑來偷我的貼身衣物吧?這無恥之徒曾作過古玉珠寶的買賣,也許被他識破玉鐲的價值,所以……」
「不管他如何知曉,如今當務之急就是要先救出姣……」白朗急忙改口︰「我是說人質!」在曾子姣成為大王的女人後,他便不敢再使用這個膩稱了。
三人七嘴八舌,唯獨古蟠龍陰沉著臉、不發一語。那個擄人勒索的惡徒固然該千刀萬剮,然而若非自己的執意送玉,怎會將曾子姣卷入危險當中呢?況且這件憾事的發生,多半得怪他大意,才讓趙大通有機可乘,雙重的自責令他心痛得有如針扎。
「王,您怎麼一句話都不說?」白朗可被他的鎮定急死了,「請您快點下令。讓屬下去救人吧!」
「救人?」蛇王反問︰「連晶球都無法探測她的下落,你知道上哪兒救人?」
「這……」白朗頓時語塞。
「人雖是趙大通擄走的,不過憑那匹夫的本事,哪來的能耐將她藏到我法力所不及之處,除非有人在背後‘罩’著!」古蟠龍低沉的語氣有董股慍怒。
「實驗所!」小青立即聯想,「上次我跟蹤他到毒蛇實驗所後,就不見他再出來。奇怪的是,我的法眼居然無法穿透那道牆,觀察他在里頭做什麼?」
「不過實驗室乃陳致民所有,看得出來,他滿喜歡曾子姣的,怎可能助紂為虐呢?」沉秀蓉實在難以把這個單純的學生,和趙大通那無賴串聯在一起。
「說不定就是他唆使趙大通犯案的。」白朗一口咬定,「我親眼見他想輕薄曾子姣,加上趙大通受傷後也往他那兒逃,這兩人分明有勾結之嫌!」
「不如我主趟實驗室吧!」沉秀蓉建議,「我去,總比你們出面來得方便。」
這是蛇族的事,你還是別介入的好。」見她半掀的唇想再說什麼,古蟠龍命令,「你只要負責瞞住田家的兩個人,營救的事我自會處理。」
「王,這種小事毋需您親自動手!」眾人立即制止,小青更是率先請纓。「不如由我潛入陳宅,搜它個天翻地覆!」
「你連片牆都無法透視了,怎擔當得起先鋒重任?」白朗也爭著出面,「還是請王撤除屬下的禁足令。我倒想瞧瞧,那間不起眼的實驗室有何古怪之處?」
「白朗,你也未免太狗眼看人低了吧!」小青不服氣地反譏,「不曉得是誰三番四次,差點泄了我族的秘密喔?」
「你這……」婆娘!
「夠了!」古蟠龍終于出面喝住他們的爭執,「還沒出發就吵成這樣,我能心得下讓你們出馬嗎?」
「王……」兩人立即噤聲。
環視兩位忠心耿耿的護法將軍,古蟠龍明白他們的爭執全是為了不讓自己險。現在正值蛻皮的脆弱時期,加上少了元神丹,他的法力猶如上了重重枷鎖般以施展。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想營救人質,難怪他們會憂慮他的安危了。
「只怕這件事並非單純的勒索,為了引出幕後的主使者,就照信上要求前往瀑布赴約吧!」透過掛在腰際的龍鐲,古蟠龍尚能感應出,曾子姣目前的性命暫無危險。「你們都下去休息吧!今晚……也許將有一場激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