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如沉秀蓉所言,田遇春的確在沉睡兩天後,體溫即回復正常。只是他老咳個小停,曾子姣幾度在睡夢間,都被數牆之隔的劇咳聲吵醒。擔憂的她,便決定下床看看,或許能幫上一些忙。
「春哥,你忍耐點,我馬上去采些草藥回來。」拍背的響聲,伴隨沉秀蓉著急的語氣,從窗欞傳了出來。
「我怎麼放心讓你半夜上山?」田遇春咳出好大一口痰,說︰「明天再去吧!而且我這情形也不是第一次了……咳、咳、咳……」
「山上的每條小路,我都熟得像自家廚房。不過采幾株藥草,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快蓋上被子吧!你的身體禁不起一絲風寒的。」
「除非你答應我明天再去,否則我就不躺下。」田遇春十分堅持。
「你……」沉秀蓉拗不過他,只好敷衍道︰「好好好!不去就不去,我陪你睡覺就是了!」
「原來舅媽那天晚上是出去采藥草?」曾子姣不禁暗笑自己多疑,也更加佩服沉秀蓉對丈夫的用心。
棒日,她特別起了個大早,想隨沉秀蓉到山上去,卻見她人已在廚房忙了。
「早呀!舅媽。」藥罐里飄出來的味道,怪異得令人想吐,「這是……」
「是春哥的藥!已經熬了一個小時。」她朝爐灶扇火,「味道是有點奇怪,不過挺有效的。」
現在天才剛蒙蒙亮,藥就熬了一個小時,可見沉秀蓉仍是趁丈夫熟睡後,偷偷溜到山上去了。
「舅媽,你熬的是什麼藥草?下回讓我跟小燕子幫你探吧!你也省得山上、家里兩頭跑。」真虧她忍受得了這嗯心的氣味,就不知藥草未熬前,是否也如此難聞了?
「不必了!這藥草見不得光,只在夜里才由土里冒出,我怎麼好意思讓你們模黑上去?而且我這回采集了不少,夠春哥喝一、兩個星期了。」看她很想幫忙的樣子,沉秀蓉揮揮手,「煎藥的火候只有我清楚;你幫不上忙的。現在才五點多,你還是回去錘覺吧!」。
「秀蓉……」這時前頭傳來田遇春的呼喚。
沉秀蓉听了便匆匆丟下蒲扇,回房去了。由于擔心無人看顧爐火,曾子姣邁開的腳步又跨了進來。果然沒一會兒,直冒白煙的陶蓋開始撲撲地上下顫動,她便將火炭撥散,並順手掀開了蓋子。只見沸騰的湯汁浮沉著醒目的「物體」,她定楮一瞧……
「蛆?」這……這就是田遇春服用的「滋補草藥」?
陡然嚇退了幾步,手肘不意踫觸到桌上的另一個陶罐。仿佛有預感似的,她鼓起勇氣打開那個可能盛著秘密的容器……居然全是又白又肥、而且尚在活生生蠕動的蛆蛆兒?!
「惡!」一股腥臭味嗆入鼻間,加上月復里空空,曾子姣再也忍不住一陣干嘔。「天!這算哪門子的偏方?」
而那一醒幾乎滿罐的「藥引」沉秀蓉究竟是從哪兒弄來的?
倏然,熟悉的腳步聲急促接近,曾子姣慌亂地放回陶蓋、閃到門外去。透過窗欞,她瞥見沈禿蓉添加了兩片木柴,然後走向桌子打開陶罐,以兩指夾出,一條尚在作垂死掙扎的白蛆,往自個兒嘴里塞……
「晤……」若非手夠快,恐怕她喉中的尖嚷已喊出來了。
听到怪聲的沉秀蓉,立即望向窗戶。
當然,曾子姣早機警地矮子,躡手躡腳「蹲走」回房。然而她卻看不到,沉秀蓉回頭後發現藥壺未完全闔緊的異狀時,那兩道由陰鷙眸心所進射出的冷洌.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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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惡心!好恐怖……」匆忙逃回房時,許美燕尚在睡夢中,均勻的鼻息和自子姣不穩的呼吸,形成強烈對比,「我……我究竟是怎麼了?」
先是蛇神顯靈,然後別墅的蛇影幢幢,現在連沉秀蓉吃蛆的幻覺都出來了,身旁的人、事、物,無一不染上詭異的色彩。那下一次呢?不可思議的異象,將會發生在誰身上?
「你不會在轉瞬間,變成另一種會‘爬’的東西吧?」她朝小燕子低聲問後,又自答︰「也許問題不在神龍村………而是出在我。」
躺在床上了無困意,看著薄薄的日光逐漸強化為刺眼的金絲線,曾子姣在枕邊人揉揉睡眼的時候,下了決定。
「小燕子,我想回家一趟。」在醫學上,視覺錯亂往往是腦子長瘤的征兆,成許她該到大醫院去做檢查了。
「哦!」曾子姣要打退堂鼓了?抑住興奮的歡呼,許美燕故意說︰「也好,讓你留在這兒陪著忙里忙外,我心里也很過意不去。」
「陪著」忙里忙外?曾子姣不免對她的「謙詞」感到好笑。嚴格來說,小燕子算是三個女人中最閑的一位了。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否則以她膽小的性子,恐怕捱不了幾天,就會賴進田遇春房里打地鋪呢!
「你還要回來?」察覺自己「不怎麼歡迎」的口氣,許美燕忙改口,「我是說……如果我也回台北去了,那你豈不是白跑一趟?」
「我會先打電話向林村長確認,你還在不在神龍村。」曹子姣說著起身整理行李,「今天剛好有車次,我就坐中午那一班。」
「那……吃飯時,我跟舅舅說一聲。」呀呼!她的勁敵要走羅!
田遇春只以為這孩子想家了,除了歡迎她有空來玩,並要妻子送她去村口。雖然曾子姣再三推辭,說不想麻煩任何人,但她終究還是坐上了沉秀蓉的貨車。
狹小的前座里,氣氛在兩個無話的女人間,凝結了五分鐘。
「好漂亮!」曾子姣這時注意到她頭上別著一朵小白花,便以此打破僵局。「我好像沒見過,野生的嗎?」
「是春哥未培育完成的花種。」沉秀蓉彎起一抹奇異的笑,「很香的,你聞聞看。」
她接過來湊近鼻端。「原來是這朵花的緣故。我隱約聞到一股淡香,還以為舅媽擦了香水呢!」
「喜歡的話就留著吧!可惜你要回家了,否則這季節正好是它的花期。」沉秀蓉熟練地操控著方向盤。
也許是這條山路太過崎嶇,曾子姣突然一陣頭暈自眩,胸口更是悶得夫窒息了!
「舅媽!」一開口,她才發現連說話都變得艱困。「我有點不舒服……可不可暫停一下車子?」
「是不是暈車了?」沉秀蓉關切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飄來。
「不曉得,我覺得好難受!」空氣!她迫切需要新鮮的空氣。然而那只欲搖下車窗的手,竟如此軟弱無力。
「這里路窄,不方便臨時停車。」不僅聲音,‘連說話者也晃成了兩團模糊的影像。「你忍耐點!前面不遠就有空地了……」
曾子姣眨貶眼,試圖確定映現在瞳心中的冷然笑容不是幻覺。然而黑暗迅速取代了周圍的光源,在她意識盡失前,仿佛听見沉秀蓉陰惻惻的冷哼!
「你不該來神龍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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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坐冥思了個把時辰,白朗依然無法定下神來。
迸蟠龍禁得了他的人,卻禁不了他的心,這陣子,他的腦海盤據滿曾子姣巧笑情兮的模樣。他現在終于體會,當年白素貞不惜遭天譴的嚴重後果,也要與許仙一圓夫妻恩情的決心了!
如果……如果能和姣姣在一起,哪怕無法一生廝守,哪怕只有幾年、幾個月亦無妨,他都願意以數百年的修為,換得凡人短暫卻彌足珍貴的愛情。唉!偏偏情路注定曲折,白素貞的命運受法海左右,而他則礙于大王的恩威……
「白將軍!」沉秀蓉的突然出現,打斷他的遐想,「瞧我為你送來什麼禮物了!」
「平白無故送禮物?你又有事相求了?」瞥了眼她身後的布袋,白朗聞到一股人氣。
「將軍智慧過人,奴婢就明說了。」她匍匐到他面前,「蓉姑懇請您再賜三朵百年棺茹,因為春哥的身體,光靠新鮮尸蟲滋補,是不夠的。」
「沉秀蓉……不!方雨蓉,當初若非大王垂憐,你漂泊的元神哪能借投水的沉秀蓉還魂人間?況且田遇春的短壽乃命中注定,你強以陰邪之道讓他苟活,不僅夭理不容,也會連累我和大王的。」
「求求你白將軍!」猛磕頭的沉秀蓉,眼眶蓄滿淚水,「小女子白知命薄,原是無福與春哥天長地久的。然而情關難過生死關,這點……白將軍應能體會我的苦楚。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悅地攏聚了兩眉。
「奴婢知道白將軍對曾子姣頗有好感,只要您肯惠賜棺茹,那麼……‘’她攤開布袋,「她就是您的人了!」
「姣姣?」相思得償,乍喜的他立即質問︰「你把她怎樣了?」
「她聞了‘迷魂花’,暫時昏過去罷了。」沉秀蓉討好地說︰「不過我還添加了‘慫春散’,待會兒她一醒來,便會忘情地與將軍翻雲覆雨了。」
「這樣的一個弱女子,你居然下得了手?」他應該暴怒的,但面對這令人怦然心動的交易,他竟難以拒絕。
「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她的臉上只撂過短暫的良心難安,「曾子姣可能發現了我的秘密,所以急著逃下山去。奴婢干脆將她擄來,一來可了卻將軍的心願,二來讓您定奪她的生死。」
依稀記得乍遇方雨蓉時,她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即使含恨而終、即使難以和刻骨的愛侶在冥府相聚,她的芳魂亦不曾化為復仇的厲鬼。正因如此,大王才善心大發,暫且將之收容于身邊服侍他。
也許真是孽緣未了,她遇到了重新投胎的林沐春。經過幾番苦求,古蟠龍以移花接木之術,讓她還陽與情郎結為夫婦。但「沉秀蓉」畢竟只是一具勉強維持恆溫的軀殼,長期下來終會損及田遇春的陽氣。說來都怪他心腸太軟,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秘授她邪魔歪道,眼前的人,已不復當年那個認命的方雨蓉,而成了一個為守住丈夫、不惜與天道抗衡的自私女子了。
「看來曾子姣的事,我不處理也不行了。」白朗拿出一只黑色木盒。「這是我僅有的‘最後’三朵棺菇了。」
成交!
「謝將軍恩德!」沉秀蓉再三叩謝,便喜孜孜地回去了。
「呵!姣姣……」我的可人兒呀!凝睇著那張沉睡的容顏,白朗的心翻騰了起來。「你說,我該如何拿你是好?」
猶豫了半晌,他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將大手伸向……
「白朗!」一聲突如其來的斥喝,嚇得他從床上滾下來,「你好大的膽子!」
「大……大王?」真是要命!怎麼每次在好事將成時,總會無端殺出第三者?難道蛇王真是他命中的那個「法海和尚」?
「我不過出去巡邏了一下,你居然把人弄來這里?」由曾子姣頰上雨片異常的紅暈研判,她應該是中了什麼迷藥。
「大王明鑒!」白朝跪地求饒道︰「屬下再有天大的本事,也走不出您設下的結界呀!」他趕緊將沉秀蓉擄人的原由向主上稟明……當然,他隱瞞了「慫春草」以及「私贈棺菇」的小細節。「我剛剛正打算施法,將她今早的記憶抹去呢!」
「蓉姑行事也太不小心了!」他設下的結界只針對白朗,沉秀蓉才能來去自如。「你把人送去日月神洞,我來為她施法!」
「施法?」那怎麼成?聳春草的藥力就快發作了,要是被大王發現的話……「這等刁蟲小技,就不勞王您親自動手了。」
「刁蟲小技?你別忘了!上回若非我及時出手,恐怕別墅住了一窩蛇妖的秘密,就藏不住了!」白朗雖有令人失去部分記憶的能耐,只不過……讓她留在這雜念太多的家伙身邊,他就是放心不下。
「不會再有類似的疏忽了,還是把她交給屬下……」
「嗯?」他的眉心擰出一道不耐煩的淺溝,「由別墅到日月神洞的地道,不過短短幾分鐘路程,這點小小的任務,你羅哩叭唆個什麼勁兒?」
這下子古蟠龍更懷疑,他的推三阻四是「存心不良」了。
「是!」噤聲的白朗,心中不免著急,「說完了!到手的鴨子飛了!」
若追查起慫春草怎會流蔣在沉秀蓉手里,那棺菇的秘密肯定也守不住,說不定大王一怒之下。馬上將三個月的禁足期延長為三年呢!
但無論何等嚴厲的處罰,他都能承受,就不知面對投懷送抱的美女誘惑,古蟠龍能否不致意亂情迷呢?不!不會的!大王的修為早超越了人定的老僧,他絕不會隨意去「踫觸」凡間女子的!
但,惶惶的不安仍在白朗心中逐漸擴大。因為隱約間,古蟠龍對曾子姣的「特別」,似乎正透露著某種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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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色燭芯在渺渺微風的舞弄下,熊燃的瑰麗光彩映入紗帳內,投灑在嬌酣的容顏上,襯得那兩朵桃紅更加迷魅動人。而空氣中則隱約飄著一抹純然處子的清洌氣息,幽幽地在古蟠龍的鼻間流轉……
「為什麼?」幾度自問,閱過無數天上人間的絕色,何以獨獨對這女子動了不該起的七情六欲?
他伸手撫向她細如絲緞的青絲,沿著滑如凝脂的臉龐撫劃而下,然後在她秀氣的下巴停頓。忍不住再三摩挲兩片紅里透紅的玫瑰色花瓣,想像它的柔女敕度……呵!呵!呵!冷洌的空氣一口口吸,卻暈仍難抑制他胸臆間的騰騰熱火。
「嗯……」霍地翻轉,兩對輕如蝶翅的眼睫,乍然朝他翩然眨動,「古蟠龍……是你嗎?我怎麼會在這里?」一個好陌生的地方!
迸蟠龍縮回貪戀的大掌,該是施法的時候了。將手一抄,他將摻了「失心花粉」的燭台挪近,似催眠的音量說︰「你、中、暑、了,是沉秀蓉送你來找我刮痧的。」
「我中暑了?」沉甸甸的暈眩感,讓跟前的物體晃成疊影。「原來如此,難怪我的頭一直脹……我好像發燒了!」
「發燒?」抵向她發燙的額,古蟠龍猛然一驚……不對!這驟升的體溫,不該是「迷魂花」會產生的現象呀!
「好渴!可不可以請你拿杯水給我?」曾子姣一副喘息困難的模樣。
「你等等!」暫且放下燭台,他先弄了杯清水來。
「真甜……」曾子姣一仰而盡,「能否再給我一杯?」
看她大有喝下整罐水的能耐,古蟠龍干脆起身去拿茶壺。不料一轉身,卻見她兀自解起前扣來了。
「你干什麼?」他嚇了一跳。
「這里好熱……」曾子姣仿佛忘記該保有的矜持,喃喃自語地寬起衣來。
「子姣!」未曾直呼過她的名,古蟠龍為自己的順口即出而詫訝,「沉秀蓉是不是給你吃了什麼東西?」
問完後,他不禁暗罵自己白痴……她哪會知道自己中了何種暗算?
「好熱、真的好熱……」直喊熱的曾子姣,只是一逕想卸上的衣物。白襯衫、及膝短褲,甚至貼身的胸衣。
「別再月兌了!你中邪了嗎?」這現象令古蟠龍幡然醒悟……難道是慫春草?
可惜他知覺得太晚了!兩團雪白的渾圓映入瞳心,就像挾帶著千斤似的鐵槌,砰然重擊向他毫無防備的胸口。縱然屏住了鼻息,卻制止不了心髒以猛烈的頻率狂躍……撲通、撲通、撲通!
蝴蝶……好多的蝴蝶!她迷蒙眼瞳前的小羽扇、張張合合的柔唇、花蓓似的粉色乳暈,無不帶著如幻化為七色彩蝶般的魔力,收盡他驚艷不已的注意力……猛一晃頭,古蟠龍警告自己,那對茫然的眸子分明為藥使然,而他怎能跟著陷溺?
「把衣服穿上!」斥責地拿起衣物為她遮蔽,豈知一踫觸那如火般燙的肩胛,曾子姣即反握住他的大手。
「好冰喔!」像是沙漠里快曬干的人,尋到比賽藏更珍貴的冰塊似的,她急忙將這透心涼的手掌,捂向熱得快炸掉的胸口,「嗯……真舒服!」
「你……」超乎想像的彈性和柔軟,將他制止的聲音狠狠壓回,只剩干澀不已的喉嚨猛吞著饞涎。
「冰!快給我更多的冰……」傾身向那道模糊的影子,曾子姣因探模到「面積」更廣的清涼物而笑靨大揚。渾然不覺引火自焚的她,還饑渴不已地扯開古蟠龍的唐裝,然後興奮地把整張臉貼上去磨蹭。
「呼……」倒抽了口銳氣,明知不該貪戀兩極溫度踫觸時的快感,但他的自制力硬是該死地薄弱了不少。「子姣,快……快住手!」
迸蟠龍不敢出手推拒,只因深恐更多的肌膚相觸,會令他轉而將她擁人懷里。然而色不迷人人自迷,這貪涼的小妖精呀!不僅將赤果惹火的身子往他的雄性之軀黏靠,還猛舌忝他僵愣的嘴……當然,那吱喳的聲音就像在嘗冰淇淋似的。
再高的修為、再冷靜的把持,怎禁得起這比「蓄意勾引」更具誘惑效果的「無心挑逗」?
兩手一環,古蟠龍圈住她縴細的腰,冷然的唇在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反應。貪婪的舌品啜那股比甘泉更甜美的津液,並竄入芳氣四溘的喉間,直到她發出撩人的申吟,他又繼續往下攻城掠地。
凹凸有致的曲線,仿佛探不盡的春景,古蟠龍在雪峰之間流連忘返、在平滑的臍眼平原來回兜圈。而益發緊繃的下月復,則猶如蟄伏千年的火山,蠢動著蓄積已久的能量……天!他多想釋放出所有滾滾的熱度呀!
「熱……好熱……」幾度的翻身,兩人已褪盡一切屏障。
索求更多的曾子姣,本能地將圓臀往他兩胯一擠。這舉動輕易地就擊潰了古蟠龍所有的理智,忍不住奮力一迎,他向那片處女禁地挺進。而在火熱與潮濕的包圍下,終于,他領悟了什麼叫做「銷魂」……
◆◆◆
曾子姣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趕忙要起來做飯,才發現自己的手腕居然多了一只翠玉環。
「這是……」好漂亮的玉鐲呀!
「你總算醒了。」端了盆水進來的許美燕,將她按回床上,「別急著起來。舅媽說,你中暑得厲害,最好多休息幾天、別太勞累。」
「中暑?」腦海浮出模糊的記憶。曾子姣想起,
「我好像是在坐車時,突然覺得一陣暈眩……」
「你這副病慨慨的樣子,也別想回家了。」許美燕的口氣,似乎不太高興。
「回家?」對喔!她記得坐沉秀蓉的車,是為了趕下山的巴士。可是……她怎會突然想回家了呢?
「瞧你一臉失神,你不會連昨天是怎麼回來的,都不記得了吧?」許美燕擰了把濕毛巾遞過去,「真沒想到,白朗他還會刮痧呢!」
「白朗為我刮麻?」依然沒印象!反倒是古蟠龍溫柔的眼眸,在她腦里一閃而逝。
「黑得發紫呢!」為她翻開了衣領,許美燕想進一步檢查的是,白朗有無乘機在姣姣身上刮出「別的」東西。「大概這陣子太陽曬得太凶了!」
「姣姣醒啦?」這時沉秀蓉探身進來,模模她的額頭,「嗯!應該沒啥大礙了。」
「不好意思,給舅媽添麻煩了。」曾子姣歉然的說。
「哪兒的話?原本要來度假的,結果讓你分攤了那麼多的家事,還為我到別墅幫了兩天工,該說抱歉的人是我們。」沉秀蓉對外甥女說︰「姣姣昏睡了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你去廚房盛碗稀飯來,那可是依白少爺的秘方,所熬的‘提神退火粥’呢!」
「是!」許美燕不情願地轉身出去。
又是刮痧、又提供秘方的,白朗對姣姣可真不是普通的好嘛!
「舅媽,請問這玉鐲……」曾子姣想起腕上的物品。
「這是古家的家傳寶物,據說可驅避毒蟲猛獸的侵害。古老爺說,你羸弱的身子要再讓帶菌的蚊蟲咬到,那可就糟了。」沉秀蓉解釋的同時,眼底撂過一抹復雜的異光。
家傳寶物?這只雕著風紋圖騰的翠玉,不僅光澤晶瑩剔透,其羽翅與爪部全滲著墨綠色點,一看即知是件上等好貨。古蟠龍怎會隨便送給外人?
「這麼貴重的物品,我不能收。」她說著便要拿下。「麻煩舅媽代我退還……」
「傻孩子,這可是你難得的福氣呀!」沉秀蓉月兌口後,隨即補充。「古老爺平時不輕易送人東西的,可見他對你的印象很好。況且他的脾氣之古怪,你應該也很清楚,這玉鐲若是退回的話,說不定只會落得摔個粉碎的命運呢!」
昨天她才高高興興地拿了棺菇回來,還未進家門,即被小青喚去日月神洞。抵達時,白朗也在洞外候著,她才曉得送上的「禮物」已被大王截去。而從古蟠龍出洞後的「容光煥發」判斷,他應是「臨幸」過曹子姣了吧!
「王……您打算如何處置曾子姣?」小青大膽的代眾人問道。
「她的部分記憶已被凍結,暫時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古蟠龍睨了大家一眼,示意不必追問,然後交代,「沉秀蓉,本王暫且不治你的罪。但如果曾子姣的安危再有任何差池,我要的……就不只你的一條命了!」言下之意,是要她的丈夫一起陪葬。
「是……」抖著聲音的沉秀蓉,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送她回田家去吧!」深深看了眼這個與自己有一夜露水的女子,古蟠龍將一只玉鐲套人她腕中。「無論如何,說服她留下這只護身鐲子。」
那玉鐲乃蛇界寶物之一……龍鳳翠玉!眾人面面相覷,當下明白此女在大王心目中的地位。
「算是舅媽拜托你收下吧!迸老爺一不高興,可能連我的工作機會都一並收回了。」這可是大王親自交付的任務,沉秀蓉豈敢失手?
左一句老爺、右一聲老爺,足見舅媽多畏懼那位年紀不大、卻威嚴十足的雇主,曾子姣口頭雖不再嚷著退回,心下卻仍嘀咕,「無功不受祿!澳天見著他,一定要親自奉還!」
「誰?」忽听得許美燕在外頭大喊︰「小偷……」
「發生什麼事了?」沉秀蓉正要沖往門口,她已捧著半碗不到的粥跑了進來。
「我從廚房出來時,看見這邊的窗口有道鬼祟的影子,可惜讓他給跑了!」許美燕氣呼呼將碗擱在桌上,「害我一急,粥都灑了一地。」
「認出是誰來著沒?」沉秀蓉臉色一沉。
「我剛好沒戴隱形眼鏡,否則哪逃得出我的利眼?」她突然擔心了,「舅媽,這村子有偷窺狂嗎?」
「大白天的,誰敢這麼明日張膽?」曾子姣調侃,「我看八成是你眼花了,你不會跟我一樣中暑了吧!要不要也來點‘提神退火粥’?」
「我才不希罕白朗的粥!」不過開開玩笑罷了,心直。口快的許美燕,卻順嘴溜出一肚子的妒怨。
「這村子並沒有變態狂,不過還是注意點好。」沉秀蓉連忙轉移話題,來化解她們之間莫名的火藥味。「小燕子,往後睡覺前,記得要巡一下門窗。」
「知道了,舅媽!」許美燕看了好友一下,便別開尷尬的眼眸,「粥灑了,我再去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