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被任燦玥強硬拉走的袁小倪急忙想解釋。「屬下真的只是和韓堂主說了個笑話,跟‘天山雪蓮’有關,其實那是……唔哇——」
一來到後屋,他忽停住身形,害袁小倪撞上他的背!
「你和韓水默契真好。」他沒轉身,也沒放開她的手,只是道。
「因為我們太熟了。」袁小倪捂著撞痛的鼻子,和「七門樓主」的兒女們,大家從小一起打鬧大。
「你對他幾乎沒有防備。」在韓水眼前,她的情緒總是表現得很真實,甚至和武護相處也自在以對,獨對他,從言行到眼神都帶著距離與防備。
「屬下不大明白……為什麼要對韓堂主防備?」
「你很不高興韓堂主和村中女子打情罵俏?」瞧她剛剛瞪著韓水和村中婦人們。
「當然,看了就有氣!」臭韓水,把「城主」的問題丟給她,自己和姑娘們這麼快樂。
眼前的任燦玥轉過頭,眼神更怒,話更像從牙關道出。
「你對韓堂主真是在乎,我該提醒你,你的身分嗎?」
「我的身分?」
「我說過,如果你另有所愛,我會殺了對方!」
袁小倪先是茫然,繼而一悟,驚慌起!
「城主,你誤會了,我和韓堂主不是那種關系——不,該說屬下和城主也不是那種關系——城主——」
任燦頂不再說話,只是箍握住她的手腕,堅定地朝寢房走去。
「城主、三總管!」
來到寢房外,巡守的武護們朝他們行禮。
「全都退下!」任燦玥揮退他們,隨又見到袁小倪朝武護們打暗號似的神色,他一掌拍開房門,將人甩進,不理房內傳來絆倒痛喊的聲。「听好,哪怕三總管叫破喉嚨,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這話說得房內跌坐在地的袁小倪臉色大變,武護們面面相望。
「城主、城主——這件事幾句話就可以說清楚,不用叫破喉嚨!」袁小倪跳起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門關上!
任燦玥昂立門前,她不敢走過去。
「你可以開始說了。」平和的語調,卻是嚴峻的神態,任燦玥走向她。
「喔,那個蓮子……呃,不,是雪蓮,那是我和……不,是程喵,程喵也是你的屬下……」此時的袁小倪,只知眼前的任燦玥,迎面逼來的氣勢太借人、雙眼透出的神采太灼烈,讓她惶恐得連退著身。
「我要听的,是你和韓堂主的事!」
「屬下說過是城主誤會了,我和韓堂主只是童年情誼。」她用力搖頭。
「童年情誼……」任燦玥忽停形,按著額低吟,像觸動某些腦海印象!
「……與三總管有童年的玩伴情誼,三總管的小莊院又位在古洲出入的方向,便利上自是多了幾回探訪。」
「童年的玩伴情誼!」腦海似乎隱隱浮出一個男人說過的話,是誰?說這句話的人,不是韓水!「你有很多童年的玩伴情誼?」
「他們都是‘七門樓主’的兒女們,和我都是同一輩,年齡相差不多的玩伴,這些城主未中毒前,都知道的。」
「同一輩,年齡相差不多的玩伴?!」任燦玥緩聲低吟這句話,神態微妙,看向她的眼卻多了幾分沉郁。「對你而言,我又是哪一輩的?」韓水說過,他長了她快十歲。
「這……」以他目前對她的「認定」,如果耍俏皮的回答「長輩」,應該就別想走出房門了!「城主對小倪而言,是不能踫觸的,無所謂什麼輩分。」
除了小時候對「燦玥哥哥」那短短時日的認知,之後,仇恨就是他對她唯一的情緒,其他時間,「城主」對她而言,是距離、惶恐和不得不面對的承諾!
某種程度來說,面對他,連「相處」二字,都讓她感到沉重,更不用說會和他有任何情感牽扯,這完全超乎她的想象。
「不能踫觸?!」任燦玥再次逼向她,眼神犀銳。「你能自若的踫觸童年玩伴,卻不能踫觸我!」他摟住想再退後的她。
「城主!」袁小倪有些慌的想掙月兌被他指握的手腕。
「告訴我,在那麼多的同一輩玩伴中,是否就藏著你的另有所愛?!」他另一掌撫上她的臉頰,有些咬牙地問。
「屬下沒有什麼另有所愛!」她別開頭,一心避免與他的接近。「城主,請你放手……」
「別叫我城主!」任燦玥忽一喝,雙掌捧緊她的臉頰,深深月兌鎖那雙明顯充滿戒心的眼。「在我醒來時,你喚我‘燦玥哥哥’,那時的你,眼神沒這麼武裝,也沒這麼防備!」
「屬下听不懂你說的話,請放手……」
「那時的你,看著我的眼神透出孩子般的純真,但叫我‘城主’的你,又帶著回避的距離,偶爾用不安的眼神看著我。告訴我,為什麼面對我,你要戴著兩種面具?!」
袁小倪眸子一顫,這幾天,他始終沉靜的看著她、觀察著她的一切?!
「如果‘燦玥哥哥’能讓你有那樣的眼神,我想听你再這麼喚我。」拇指輕刷著她的唇瓣,眼神斂去了那份威懂,聲也接近低語的輕哄。
專注又柔情的眼,沒有往常那總是令人膽戰的泠冷輕笑,只是深深的凝鎖,袁小倪怔愣!
「小倪,喚我‘燦玥哥哥’,我要你以後就這麼喚我。」撫著她的臉頰,嚴沉的聲更柔了。
小時候的二少爺經常輕拍她的臉頰或頭,雖總是不多話又淡漠,但那時的眼神,會像現在一樣,透出憐惜與疼愛。不同的是,此時的他,更多了一份男女之情的渴求,這份似見舊時的感受,挑動袁小倪某處心弦……
「小倪……」
見她怔伸看著他,像充滿迷惘與困惑,拇指一再撫刷她微啟的唇瓣,也不見她有任何反應,任燦玥俯唇來到她唇上,沙啞低喚。
「城主——」忽來的男性氣息令她回神,紅唇擦過他覆來的唇,格開他捧頰的雙掌!「你記錯了,屬下從來不曾這麼喚過你!」
一退身,她連步退,不想他再靠近、更不想再抬頭面對那雙會讓自己迷失的雙瞳——沉穩、內斂,卻又溫柔深藏,屬于「燦玥哥哥」的眼神——那是一雙只對心中在乎的人,才會發出的溫柔與強悍!
「燦玥哥哥」這個名字,曾經是美好的,哪怕時日極短,但最後這個名字卻一起埋在她被命運扭曲的童年中,她……不想再挖出,只想拉出該有的距離,劃出這道清楚的界線!
「城主沒其他事的話,屬下告退……」
話未說完,她被猛地拉過去,健臂才攬過她的腰,他的唇已重重吻住她!
袁小倪大驚,用力掙扎、捶打他的背、推打他的肩,卻無法撼動那強擁的臂膀與胸膛分毫,甚至感受到那越吻越狂的激烈!
「城主——」終于用力扯離被他蠻橫纏吮的唇舌,悸麻的余韻還在舌上擺蕩,她喘息的別開頭大喊:「住手——唔」
他追來的唇,再次吞沒她的聲息!
逃不開的緊密唇纏,舌瓣像被拖進他霸道的唇內,恣意品嘗,她已連低咽的聲息都發不出,更掙月兌不開他緊鉗似的雙臂!
袁小倪暗自提氣,內力上手,貼得太緊的身軀令她難以施展,只好重力一擊打上他背部,圈箍似的環擁頓然一松!
「外面的人——快進來呀——」
她忙推開他,高聲大喊,卻不見任何動靜,手腕已再被摟住!
「不要——我真的不是——」雙掌不停的推打他靠來的胸膛,隨即發現手上傳來異樣,他的胸口滲出血紅!
袁小倪大驚,這才發現他胸口上的傷己裂,血透出衣物染紅她按在上頭的手!
「傷……傷口裂了!」
他的身軀,從肩膀、胸膛到雙臂都裹著層層藥布,這幾天替他上藥,她非常清楚他身上的外傷不輕,藥泥厚厚敷在他身上,韓水說過他倆墜崖,他以身軀護住她,她才會連被礁岩撞傷的傷痕都少,簡直奇跡!
「城主……」她看著他。
任燦玥卻對自身的傷無所覺般,眼眸凝鎖著她,伸手撫著她被激吻過的唇瓣,由他所染上的紅潤,見到她此刻眼中所透出的關心,他不禁微笑。
「我、我去拿藥……」她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他,只能借故走開,他卻握住她的手,不讓她逃開。
「如果受傷,能換得你真正的表情,這傷裂得值得。」
「城主,別開玩笑了,是屬下魯莽,一時忘了……你有傷在身。」她面有愧色,低聲道。
他卻再次伸臂要擁她入懷,她下意識地就要推拒,就听到他在她耳邊低語。
「你可以繼續魯莽,傷再加重,只要你在我身邊,這傷養多久都行。」示意她再出手,只會加重傷勢,他也不在乎。
袁小倪伸出的雙手這才放到身側,任他擁住。
「從我漸漸恢復,你的眼就對我透出害怕,你怕什麼?」他對懷中垂首斂眸的人問。「怕我傷害你?還是怕我想起什麼?」
「城主恢復是好事,屬下怎會害怕!」
她確實希望趁他中「瞬失」之毒,能讓他一並忘了兩年前「斜陽西峰」的事,因為此時,她不需要多余的牽絆,他對她的意義只是「承諾」,她也希望僅止于此,她的未來,不想再與他有牽連!
「你的心又防備起來了嗎?」任燦玥雖有輕嘆,卻對終于「乖乖」待在他懷中的人,更感欣慰,撫著她的發道︰「我會等。」
「等?」
「等你願意對我卸下武裝,等你願意告訴我,你眼中那絲和笑容完全不同的陰暗是什麼?你的體內似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卻這麼隱藏自己是為什麼?」
他曾看過她獨自一人在屋後舞刀時的模樣,當她以為四下無人時,起手運刀的手法相當特別,當時間遭氣流濟然驚人。
懷中的人忽整個寂靜,這份寂靜恍如像連呼吸的聲息都像停了般!
「小倪?」她忽掙扎的退開他的懷抱。
袁小倪看向他眼似有懊惱,接著是更深、更重的戒備與……武裝。當一絲陰暗似掠過她雙眼時,再展露的神態是漫不經心的表情,一派吊兒郎當的抓抓頭。
「哇,這麼慎重的話,小倪一名小小的三總管,只能耍耍拙劣刀法,怕是承擔不來城主這番美言呀!」
一改之前的惶恐、無措,此刻全換上游戲似的眼神、氣態。
「屬下請武護進來替城主換藥吧!」
任燦玥雙目一沉,猛地一臂環過她,另一大掌握住她的臉頰,不理她的反抗,逼她看著自己!
「我改變主意,既然你這麼排斥我的心意和靠近,不願對我敞開心胸,那我就親手撕開你這層武裝,應該更能找到真實的答案!」
鼻眼對視中,袁小倪暗自咬牙,與他對峙的雙目,激蕩出微妙的挑釁。
「無論你想怎麼否認,都改變不了,我已認定你的‘身分’是屬于我的人,我的夫人,你真是一個挑戰。」
袁小倪迎視他,閉口卻是大喊︰「出事了——城主傷口復發了——你們快進來幫忙——」
門外武護瞬間涌入,且個個神色緊張!
這種速度也讓袁小倪唇角抽搐了,這群家伙真是徹底忠心執行——只要沒主子的命令,哪怕三總管叫破喉嚨,全部裝聾作啞!
「東方大戶急尋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女,八歲時被一婦人帶走,至今已快十年。女童當年模樣清秀可愛,右肩上有三顆紅痣,失蹤時穿著上等綠綢鍛,身上還有一方冰種雕成的臍帶玉佩,仁人君子若知下落,請與東方‘寶莊玉鋪’聯系,尋得親人必有重賞。」
教奇易蒼玄,看著這張每年來自東方的尋人告示,兩年前他無意中看到,便一直留意至今,如今這張已不知是第幾張的尋人告示,其中最為引他注目的是,女童右肩上的三顆紅底,勾起腦中最深刻的回憶……
「女兒才出生,你若有個萬一,要我……」女子秀麗的面容,雖因生產完而顯蒼白、虛弱,卻不減指那甘讓人驚艷的容姿。
「放心,只要‘彩霓八天龍’幫師父解了糾纏多年的毒後,也算回報他多年的栽培。」他安撫不安的妻子。「我會退出‘三門邪教’,到時我們再一起回去向岳父賠罪,無論他老人家怎麼生氣,要我付出任何代價,甚至這保命,為了你,我都甘願!」
深知岳父對他定然無法諒解,但事已至此,他只有盡最大的誠意化解。
「你要小心,不要忘了我和女兒在等你。」
哀著妻子的發,他要她安心,抱起妻子身旁的女兒,襁褓中的小生命,安詳的睡著,看到那粉女敕的小藕骨,右肩上有三顆淡淡的小紅點,可愛得讓他忍不住輕吻一下那小小紅點。
「福姥,小姐勞你多照顧,我會盡快趕回。」
「老身和小姐一同等著姑爺回來。」
按雜擬結在他嚴肅的雙眼內……
「教奇,」「門奇」的左奇副進來稟告。「如您所料,教毒沒有親自出馬,只派心月復‘毒窟窿’和黃眉魔副一同追查任燦玥的下落。但是,黃眉前腳才走,教毒隨後也離開‘東鋸島’,目前行蹤不知。」
「從上一任總教主死亡,教毒展岳、教魔石靖就競爭得很厲害,現在教魔死了,展岳當然更要趁機奪下‘門魔’的地盤和勢力。」
展岳、石靖都是從年輕就跟在老教主身邊,輩分高于他,當時跟在老教主身邊的有三個得力大將,分別是魔、毒、奇;而負責「門奇」的師父是三人中最年長的,甚至比老教主還老。三十多年前,他的師父身中奇毒,此毒糾纏多年不得解!
最後他雖取來「彩霓八天龍」為師父解毒,但終究年事已高,多年折磨己耗去他的生命元氣,臨終前指定由他接手「門奇」。
「教奇說過,前任教奇身上的毒,有可能是教毒所為,現在教魔死了,教毒會不會也趁此對我‘門奇’下手?」
「展岳的野心很清楚,就是想坐總教主的位置,他趁石靖的死,吸收‘門魔’殘存力量,再對我‘門奇’下手是一定的。」
教毒展岳心思毒辣,手段狠絕,對女體有異常的縱婬嗜好,靠采女子陰氣的異端手法來修練功體,門下一干人也個個都是嗜殺、嗜玩,以詭毒練功體的人,實非他所看得下去,因此與教毒僅于必要上的互動。
他雖與教魔有私交,理念卻不同,易蒼玄更不想介入兩人爭奪總教主的位置,因此接手「門奇」後,他跟部下幾乎隱于島上,極少涉入另外兩門的事。雖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必要時為著大局和眾人生存,他會出手的。
「那教毒派出‘毒窟窿’,表面協助黃眉魔副,實際上是要對他不利了?」
「‘門魔’殘存的力量只剩一個黃眉魔副,他的能力不下于石靖,展岳的手下真想做什麼,也討不了便宜。」易蒼玄冷掀著唇。
「屬下擔心,紫眉魔副已死,現又逢領導的教魔身亡,‘門魔’只剩黃眉魔副,若是黃眉和教毒合作,甚至被教毒吸收,那對教奇太不利!」左奇副擔憂間。
「黃眉忠于石靖,他清楚石靖寧死也絕不會讓‘門魔’歸于展岳,因此黃眉不會接受展岳任何的威脅利誘,更何況他現在一心只想為石靖報仇,誰能給他這個方向,就是他最好的盟友。」易蒼玄沉思著。
「把任燦玥可能藏身在沿海一帶的線索傳給黃眉,處理任燦玥的事就交給黃眉,如果他能得此功,坐實‘門魔’之主的位置就不難。」
對易蒼玄而言,從上一任總教主被敬之後,維持三門平衡是當下最好的方式,因此,「門魔」勢力不能讓展岳吞了。
「暗中監看‘毒窟窿’,如果他私下做出不利大局的舉動,就放消息給‘月泉門’,讓‘月泉門’的力量暫時絆住教毒的人馬;沈雲希真出手,‘毒窟窿’是沒有生機的。」
對易蒼玄而言,在東方,「月泉門」的少門主才是個厲害角色!
「黃眉魔副對付得了任燦玥嗎?從得到的消息看來,他身邊可能還有古城三總管袁小倪的保護。」此女刀法上乘,「三門邪教」中敗在她手下、吃過她虧的人不少,左奇副憂問。
「黃眉如果連已經中‘瞬失’之毒的任燦玥,和一個三總管袁小倪都對付不了,真拱上了‘門魔’之首,也坐不久。」易蒼玄心中牽掛的是另一要事。
「現下我只在乎在千湘江上殺石靖的人,這個人足以滅了‘東鋸島’,比眼下任何事都可怕!」
「教奇一直對殺教魔的高手有所忌諱,來人的能力真如此高?」左奇副不解。
當初到千迭峰查探教魔死因時,知道那夜,徒降下有生以來僅見的怪異大霧,濃霧像灌下般,詭異的集中在千湘江一段河面,當時,教奇一听完,神色震驚,久久無言!
「教魔的尸身沒有任何中毒跡象,指掌凝氣卻沒發出過,這只代表教魔和手下的人從沒機會出手,面對來人,他們連一招都無法反抗,就被殺了。」
「連一招的反抗之力都沒?!這……」听完,左奇副也詫愕到差點說不出話。
「世……世上竟有這樣的高手?!」
「這個人不是高手,而是一個消失的傳奇,一則江湖神話。」
「傳奇神話?!難道教奇心中已對此人有底?」左奇副忍不住問︰「和日前教奇設局,捉楚家莊莊主與‘月泉門’老門主有關嗎?」
「傳奇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動搖的弱點。」易蒼玄只是看著遠方夜空,幽然嘆︰「曾經悉心栽培的傳人,無論何種怨尤斷了這場師徒緣分,知道徒弟面臨生死攸關,真能無動于衷?」
他希望是猜測中的人,因為這樣長久以來的盼望就有了著落,卻也很清楚,對此人威脅,自己將付出何種代價。但面對這則江湖傳說,他沒得選擇,因為能掌握的訊息和籌碼是這麼的少!
「傳令給右奇副,把楚家莊莊主和‘月泉門’老門主被抓的事散播出去,知會其他兩門,‘東鋸島’未來將不平靜。‘門奇’所有人近日會遷出島上另覓據點,他們若願意,也可一同進退。」
「屬下立即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