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帳!我不走了!"鳳兒踢了前方那大男人一腳,當然沒踢著,不過可是讓他緩了步伐,她則乘此停頓的瞬間一把甩開他。
「你有完沒完?干嘛非纏著我不可?」也不管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鳳兒對他叉腰怒目而視。
「你竟然還有臉這般對我說話?我似乎警告過你,你要敢逃,我絕不放過你,你分明沒將我放在眼里!」
「我是沒將你放在眼里,怎樣?我是郭絡羅氏,天不怕地不怕!」她挑釁道。
納蘭靖懷疑自己听錯了,這小丫頭當真完全不怕他?!
「你對我三句話不離威脅,仗著幾分蠻力就想欺負我,我難道還笨笨地待著讓你欺負不成?開玩笑!我逃跑是正當自衛。再說,誰教你府里人手孬讓我逃得掉?你不在家好好檢討自己,反而跑來這里同我羅唆,真是好不要臉!"鳳兒這話可真夠膽大包天。
納蘭靖的臉白變綠,綠變青。「你竟敢拿對付市井無賴的手段對付我,今日我不給你一點教訓,你當天下男人都是好惹的!」納蘭靖冷冷一挑眉,開始挽袖子。
「喂!這里人來人往的,你想干嘛?」風兒危機意識竄起,神經緊繃。
「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受點教訓,好讓你記住惹火我的後果。」他淡淡地說,但那眼神可一點也不淡。
不妙!「你……你別亂來,你敢動我,我就大叫,我相信會有很多人過來救我的!」憑她萬人迷的魅力,她才不怕他呢!
「是嗎?那就走著瞧!」納蘭靖出手,鳳兒來不及逃,立刻被他手到擒來。
「納蘭靖!」發覺自己一瞬間就被甩上了肩,鳳兒拚命掙扎、氣得大叫。
「你叫啊,很多人在圍觀呢。」納蘭靖笑哼了一聲,裝模作樣地對著停下腳步看熱鬧的人說︰「各位,真不好意思,上演一出馴悍記。沒辦法,我這小娘子天生頑劣潑辣,不教訓一下她就是不會听話。」他分明故意氣死鳳兒。
他的一番話果然在人群中掀起喧嘩,有家室無家室的男人無不附和他。
「教訓得好!撒潑的女人就該打!"
「這位老兄也覺得她該打?」納蘭靖笑問,但當鳳兒狠狠在他背上咬一口時,他笑不出來了。
「好家伙!各位,她咬我!你們說說,該怎麼治她?」
「這潑辣貨!打她!」
「就這麼大庭廣眾下打?你們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有好戲看,誰會介意來著?
「好。」應觀眾要求,納蘭靖順手將旁邊面鋪的長板凳拉過來坐下,將鳳兒壓制在他腿上,臀部朝上。
「納蘭靖!你敢?!」鳳兒雙手蒙住臉,氣怒地大叫,她實在沒臉見人!
「有這麼多觀眾為我撐腰,我有什麼不敢?」他冷笑,一揚手,第一記好打就要落下。
「慢點!」一把骨扇闖入,及時格開納蘭靖幾乎招呼上風兒臀部的手。「納蘭,你還真要打?」說話的是邢倚天,一臉苦笑。
這納蘭靖可真狠,明知鳳兒要強要臉,竟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整她。
「邢哥哥!救我——」鳳兒的呼救,只換來納蘭靖更猛力的鉗制,讓她痛叫了一聲。該死!這家伙想壓碎她的骨頭不成?
「怎麼,你想英雄救美?」納蘭靖眼中冷怒,口氣沖得不得了。
「你明知鳳兒愛臉,想教訓她就帶回家去關起門來教訓,何必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羞辱她?「
「我就要這麼羞辱她,你看不慣嗎?」納蘭靖挑釁地扯出一個冷笑。
「是看不太慣。」邢倚天還他一個挑釁的眼。
「那好。」納蘭靖放下對鳳兒的鉗制,站了起來。鳳兒得到自由,立刻躲到邢倚天的身後尋求庇護,並且不甘心地大叫︰「邢哥哥,他壞死了!你替我教訓他!」
納蘭靖瞪她一眼,心中一股疼痛涌起,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鳳兒的心,結為夫妻,可一碗孟婆湯,就讓鳳兒完全將他磨滅,這是不是表示風兒之前根本不是真心愛上他?人不是都說真愛不死嗎?他的鳳兒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他又恨又痛,更有想毀滅全世界的沖動。
「你看不慣,那索性我們來打一架,贏的人有權處置她。」納蘭靖淡淡地說,將邢倚天痛揍一頓,大概有助消減他目前這種窩囊、懊惱、沮喪的心情。
「嗯,你們要打自己去打,可我把話說在前頭,打羸的人也無權處置我!」鳳兒大聲抗議,開玩笑,倘若不幸讓納蘭靖那家伙贏了,她豈不就要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趕緊宣示自主權,撇清他倆要緊。
「鳳兒,別擔心,別怕會落入納蘭的手里,邢哥哥一定贏。」邢倚天笑笑安慰她,並寵溺地模模她的臉頰,存心要氣得納蘭靖吹胡子瞪眼楮,誰教他蠻不講理。
「可是好勇斗狠死纏爛打是他們納蘭氏的看家本領,邢哥哥,咱們別和他打嘛,文明人和野蠻人交手多半要吃虧。」鳳兒噘著嘴道。
邢倚天聞言大笑,納蘭靖則火冒三丈。「打不打由不得你!」他都想砍人了,這架不打不行!納蘭靖怒哼一聲,朝他出手。
「啊!」鳳兒被邢倚天推到一旁,她站不穩差點跌倒,所幸一只手及時扶住了她。
她沒想到跟人說聲謝謝,因為一顆心全懸在那拳來腳去的兩個人身上。
兩人的耳手不凡,又是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這場好戲讓看熱鬧的群人頻頻喝采。
「別人打架有啥好喝采的?你們這群人真過分!」
鳳兒不高興地對人群大吼。但她的吼聲和人聲的喧嘩鼓噪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因此沒人理她。
納蘭靖一個飛踢踢中邢倚天。
「啊!」風兒驚呼一聲,這納蘭靖真可惡,竟敢踢她的邢哥哥!
邢倚天不甘示弱,也回踢他一著。
「啊!」風兒又驚叫,她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咦,怎麼會這樣?納蘭靖挨揍,她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好像打在她身上一般,連她跟著痛?
「啊!」納蘭靖又中了一拳,風兒受不了了,她扯住旁邊的陌生人,「這位大哥,你幫幫忙,去把他們拉開好不好?"她隨便抓個人就開口,正眼也沒從纏斗的兩人身上調回來看人家一下,更沒暇去想這人到底有沒有能力格開兩頭猛獅。
「我?哈!」
男人的腔音有點怪,風兒看了他一眼,這一看可嚇了一跳,他是金發碧眼的洋鬼子!
「你……你是洋人?」原來洋人也同中國人一般愛看熱鬧。
「我以為早在我方才扶你一把,沒讓你跌倒時,你就該看看我的。」他的口氣有些委屈。
「都什麼時候了,我哪有工夫分神看你?你一個大男人還非要一個謝字不成?」這鳳兒真有點霸道無禮。
洋人模了模鼻子,乖乖,這姑娘的蠻勁可真前所未見,呵,有意思!
「喂,你學過武藝沒有?」
「沒。」
「我想也是,不過你人高馬大、身強體壯,應該禁得起打,去把他倆拉開如何?」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謝謝你,我雖然身強體壯,可也不是挨打當沙包的料。」他失笑道。
「算了。」鳳兒睨他一眼,扯開喉嚨對著場子里大叫︰「喂!你們兩個別打了!」
沒人理她。
「我叫你們別打了!」她撿起石頭丟向他倆,但石子尚未近身,就被他們周身力道化成灰粉,氣得鳳兒直跺腳。
「喂!你們再打,我可要走了!」
還是沒人理她,兩人打得渾然忘我,觀眾看得津津有味。•
「可惡!」風兒扭頭轉身就跑,隨他們斗得兩敗俱傷好了,她眼不見為淨。
「好啊!打!打!」
「這招好!」
「厲害!將他過肩摔!」
眾人喧嘩鼓噪時,突然傳來一聲吆喝。
「喂!做什麼的?讓開讓開!」
「媽呀!是官府的人!大伙快散!」觀眾機靈的一哄而散。
「打什麼架?停手!都給我停手!」捕頭大喝數聲,小捕快立刻試圖要隔開兩人。
「搞什麼鬼?!」發現這群不速之客,兩人不得不停戰,納蘭靖怒瞪來人,該死!他還沒打夠!
「啊,是邢大爺,失禮、失禮!」捕頭眼尖,認出了在江南勢力頗大的邢倚天。
邢倚天一挑眉,拱手回禮。此時一個肥胖的身影突然竄出,呂霸是也!
「就是他!就是他!」呂霸指若納蘭靖嚷道︰「他就是我昨兒個報的案!是個江洋大盜!快將他抓起來!」
「江洋大盜??!"誰?他?納蘭靖錯愕地瞪大眼。
「拿下!」捕頭二話不說,一聲令下,捕快立刻上前將他制住。
「大膽!」納蘭靖大怒,甩開近身的捕快。
「反……反了!拿下!快拿下!"捕頭大叫。江洋大盜果然凶惡!
一群捕快又包圍上去,納蘭靖氣死了。選他怒火高漲時來捋虎須,不要命!他正打算選一個倒霉鬼來拆骨頭,但背後穴道突然遭人一點,登時動彈不得。
「你——」可惡的邢倚天!
「捕頭大人,快將江洋大盜綁了回去,餓他個幾天,看能不能讓他別再這般暴戾無理!」邢倚天表面義正辭嚴,卻在暗地里偷笑。呵呵!饒你奸似鬼,也要喝我洗腳水!納蘭啊納蘭,你終于栽在我手上。
「謝謝邢大爺。」捕頭大大松口氣。
「你這渾小子!看本大爺怎麼治你!」呂霸一見納蘭靖就有氣,抬起腳就要往他身上踢下去。
「喂,別踢比較好。」邢倚天笑著阻止他,「踢下去腳斷了,那可是你自找的。」
「嗟!」呂霸知道納蘭靖厲害,訕訕地縮回腳。「到牢里再好好治你!」
「姓邢的,你給我記住!」納蘭靖咬牙切齒。
「知道了,你好好在牢里修身養性,我不會讓鳳兒去探監的。」他懶懶地說。
鳳兒?!乍聞伊人的名字,呂霸的眼楮亮了起來。
「鳳姑娘在哪兒?」
「去!她在哪兒與你何干?快滾!」邢倚天不客氣地擰眉,這種人也妄想吃天鵝肉?!
「帶走!」捕頭令下,一群人離開現場。
「風兒?」邢倚天這才想起找鳳兒,但左顧右盼,卻不見她的身影。
「風兒!你在哪兒?」
「大爺,你找那位漂亮姑娘是嗎?」面攤老板邊撥著算盤邊說,伙計則一旁收拾著被兩人拳打腳踢、破壞殆盡的生財器具。
「沒錯,你見著她了嗎?」
「見是見著了,不過……」老板指指算盤,「你和那位爺大打出手,將我這小攤子砸得稀巴爛,我這損失你賠不賠?」這話擺明了要他拿賠償費來換消息。
「賠賠賠!」這生意人精得像鬼!邢倚天大方地給了比他盤算上數字多出三倍有余的銀子。「這下可以說了吧?」
「行。」老板喜孜孜地收下銀兩。「我看見她跟著一個洋人坐上馬車走了。」
「洋人?」這小鳳兒可真大膽。
「我認得他,他是大商人威廉斯先生。」小伙計一旁插嘴。
「去!小兔崽子,就你眼尖?我會不知道他就是威廉斯先生?」老板瞪他一眼,小伙計吐吐舌頭,繼續收拾他的殘局去。
「多謝。」听到想知道的事,邢倚天立刻告辭。
知道鳳兒是搭上桑恩•威廉斯的馬車,他就放心了,他倆是舊識,他知道該上哪兒找他。
「鳳姑娘,坐下歇歇,別走來走去了。」桑恩看著鳳兒在廳門口來回不停地磨,好笑地開口。
「我怎麼坐得下去!」鳳兒蹙著秀眉,那兩人不知道打死了哪一個,真教人擔心。
桑恩起身,半推半拉,將她接到椅子里坐下。「我們英吉利人最重視下午茶時間,天大的事也按下,坐下來優優閑閑地喝杯茶。」
「我又不是英吉利人,為什麼非得優優閑閑陪你喝茶?什麼天大的事兒也按下?倘若你正在沙場上,也和敵軍停戰喝茶嗎?」這小妮子明顯在找碴,她不高興被硬拉回位置上坐下。
「我不用上戰場,再說我們英吉利人也不好戰。」
「豈有此理,你的意思是我們中國人好戰了?說話可仔細點,想想你現在踩著誰的地!」風兒噘嘴瞪著他。
「是是是。」桑恩無奈一笑,這小泵娘可真愛夾纏不清,但怎麼這刁蠻勁,竟讓他沒來由越看越順跟?
「風姑娘,你別擔心,打架的那兩個人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知道?」
「我認得其中一個是邢倚天,我了解他,他出手有分寸。再者,那兩人分明是熟識的朋友,不是懷有深仇大恨的敵人,打架純粹是發泄怒氣,沒什麼大不了。」
「你是邢哥哥的朋友?」
「是啊,你和他又是什麼關系?」
「他的師公是我娘的師父,他爹是我師伯,我娘是他師姑。」鳳兒說完,掩嘴一笑。呵呵!打賭遠洋鬼子听繞口令,一頭霧水。
「啊?」桑恩原本就搞不清楚中國人的師徒關系,當場傻住。
「當歸、白術、川芎……」一名金發少女手捧一本藥書,念念有詞地走了進來。
「桑恩,好有趣呀,我認識好多中藥了,我想我也可以去開一間藥鋪!」她眉開眼笑,一口洋文,鳳兒听不懂。
「愛莉。」桑恩將她招至身邊,介紹給鳳兒認識,
「鳳姑娘,這是我妹妹,愛莉。」
「你好。」愛莉行了個禮,好奇地打量著鳳兒。
「你干嘛看著我?」沒想到這對兄妹都能說得一口極溜的中國話。
「鳳姐姐,你生病嗎?」
「啐!有什麼別有病,沒什麼別沒錢,你沒听說過嗎?」這丫頭怎麼這樣,一見面就詛咒她生病,呸呸呸!
「愛莉,你太沒禮貌了。」桑恩笑著輕斥。
「哪有?我是好心耶,我想她如果生病,我就可以抓藥給她。」原來是想現學現賣。
「你喜歡抓藥,也用不著詛咒我生病吧?」風兒瞪她一眼,「再者,你又認識多少藥草?真能懸壺濟世不成?」
「我認識的可多了,瞧,這本書我都看完了。」愛莉將手中的本草綱目翻給她看。
「是嗎?」鳳兒冷笑,今天本格格就打破你這半瓶水!「那好,我正巧有些頭暈眼花,寒熱不適,你替我抓幾味藥來。」
「好啊!我幫你診脈,順便開張藥方。」
「那倒不用。」開玩笑,她還不想死咧!「這是經年宿疾了,藥方子我有,你仔細听著,藿香正氣月復皮蘇,甘桔茯苓術樸俱,夏面芷陳姜與棗,感傷嵐瘴並能驅。去按分量抓來吧。」
「啊?」愛莉傻掉了,她……她在念什麼東西?「能……能不能再念一次?」
「再念一次?好叼。」鳳兒又念道︰「華蓋麻黃杏橘紅,桑皮苓草紫蘇供,三拗只用麻甘杏,表散風寒力最雄。」
「啊?這……這和第一回听的……好像……好像有點不一樣?」
「是啊,總共十八種藥,還要不要再听第三遍,我再加多幾種。」風兒在心里大笑得快要翻掉。
「你——哇!桑恩,她欺負我!」愛莉畢竟是十六、七歲的青澀少女,吃了虧就撲到哥哥懷里大哭。
「誰教你半瓶子水響 當?遇上行家了吧。」桑恩笑罵道。「好了,輸了就哭,羞羞臉,再多學習學習,將來把她扳回來不就成了?」
「對……對喔!」愛莉擦了擦眼淚,「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贏過你!「她抓起本草綱目,一溜煙地跑出去。
「還說英吉利人不好戰呢?瞧,一個小女孩都這麼好強。」鳳兒乘機削他。
桑恩也不生氣,反而著迷地盯著她,「鳳姑娘,你真是聰明伶俐。」
「鳳丫頭那張嘴,最是教人又愛又氣。」一個人出現在廳門口,伴著一聲朗笑。
「邢哥哥!」風兒急奔過去,但左看右看,沒瞧見納蘭靖。
「怎麼只有你一個?靖……呃,納蘭靖那家伙呢?」奇怪,怎麼本能要叫他「靖哥哥」?幸好及時煞住口,好險!
「你關心他?」邢倚天不是滋味地睨她一眼,看來鳳兒潛意識里仍是愛著納蘭,唉,他沒希望!
「我……討厭啦!人家問你,你告訴我就好了,干嘛那麼羅唆!」鳳兒紅了臉,扭扭捏捏地絞著手。「他……他是不是被你打傷了?」
「好勇斗狠是他的看家本領,我哪那麼容易打傷他。」
「那他……」
「放心,你的靖哥哥在一個適合他的地方面壁思過。」
「適合他的地方?什麼地方?」
「牢房。」
「啊?!」鳳兒大叫一聲,「他他他……他為什麼會進了牢房?」
「這就得謝謝你羅。」
「我?」
「誰教你這般可人,惹得呂惡霸對你萬分垂涎,納蘭看了當然不爽快,出手教訓他,梁子就這麼結下,呂惡霸不甘心想報仇,就告官府安他個江洋大盜罪名,給關進了牢。」
「呸!那呂惡霸算什麼東西?!竟敢這樣欺負我靖哥哥!」風兒氣得破口大罵。
「你靖哥哥?嗯?」邢倚天調笑地瞅著她。
「呃……」壞了!一時情急嘴快,居然溜出了口,這該如何是好?沒關系,使出她鳳兒的看家本領,先聲奪人外加轉移話題。
‘都是你啦!"鳳兒重重地往邢倚天身上打一下。
「你當時明明在場,為什麼不幫他,還讓他被抓進牢里去!」
「我干嘛要幫他?誰教他要像只瘋狂的野獸纏著我打架,正好讓他進牢里去冷靜幾天。」
「什麼冷靜幾天?那呂惡霸有惡勢力,官府又盡是些混帳東西,納蘭靖關在里頭肯定要受苦。」
「活該他受苦。」邢倚天哼一聲,誰教他這般可恨,讓鳳兒連失去了記憶都為他牽腸掛肚。「不過話說回來,納蘭那家伙看起來就那麼凶惡,我想也沒人敢惹他。」
「可是……」風兒噘了嘴,她就是不喜歡納蘭靖被關在牢里。
「邢哥哥,咱們去救他出來好不好?」風兒決定改變戰略,挽著邢倚天的胳臂撒嬌。
「我才不要,現在去救他,他也不會感激我,只會對我吹胡子瞪眼楮。」
「你一個大男人,干嘛那麼小氣,非要人家感激你不可?」風兒不高興地雙手叉起腰來。
「她八成把全天下男子都當聖人了,她也罵過我,說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非要一個謝字不成!」桑恩笑著插嘴。
「你添什麼亂啊?閃一邊去!」風兒不客氣地吼向他,也不想想此刻自個兒是站在人家的屋檐下。桑恩被她一吼,當真模著鼻子乖乖閃一邊站,被鳳兒吃得死死的模樣讓邢倚天大笑。
「如何,同意我的話了吧?我們大清女子可比貴國女子來得刁蠻潑辣,你眼前這個更是大清之最。」他用洋文說,否則讓鳳兒听見了,肯定會擰他耳朵。
「領教了!」桑思苦笑著也用洋文回答。
「你們別盡說些嘰哩咕嚕的話。邢哥哥,我再問你一次,你肯不肯幫我救納蘭靖?」
「幫,但不是現在。」
「什麼時候?」
「起碼要過兩、三天,讓他吃些苦頭。」
「你——」鳳兒一咬牙,「算了!」她轉身走了出去,不用他幫忙,她也可以救出納蘭靖1
「倚天,你怎麼忍心不幫她?」.
「讓她自己去救,這樣或許可以激起她對納蘭的記憶。」邢倚天淡淡地笑道。
唉。他不是聖人,可鳳兒心里就是存在著納蘭靖,納蘭靖也死心塌地地愛著鳳兒,他又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