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低垂的楊柳,楚夜寒「啪」的一聲又扯下一根柳枝,她身旁全是遭她摧殘的樹枝,滿目創痍。
「無聊死了!」她抬起一顆石子,奮方向前擲去,不管這時候會不會打哪冒出個倒霉鬼恰巧被她的飛彈擊中。
「不管了,我得找件事來忙。」雖然今早冷翊就在她耳朵旁嘰里呱啦念了一堆,要她乖乖待在這里別亂跑,但她的腳就是不安份,想動一動、走一走。
避他說什麼,為什麼非得听他的?她可不是個會听話的女孩。
「咦,那是什麼東西?」榕樹下一團東西引起她的注意。
是雛鳥和鳥巢。
「奇怪,怎麼會從樹上掉下來呢?」楚夜寒將掉離巢外的雛鳥重新放回巢中。
雛鳥像是飽受驚嚇,叫個不停。
「你們肚子餓了是不是?」她猜測道。
像它們這些雛鳥用翼未豐,根本無法飛翔,更別妄想離巢去覓食,看它們一只只均張大嘴,鳥媽媽和鳥爸爸一定為它們到處去找蟲子了,要是它們回來看不到鳥寶寶,一定會很擔心,她得將鳥巢放回樹上。
抬頭望了一眼枝葉茂密的榕樹,她想爬上去應該不太困難才是。
解開幾顆扣子,楚夜寒將鳥巢放置胸前,好用兩手攀爬大樹,起初她爬起來挺費力的,不過漸漸能夠得心應手,愈爬愈高。
「放在這里好了。」她不知道這是不是鳥巢原來放置的地點,不過樹枝的叉口上留有些小板條,大概是也有鳥兒在這築巢吧。
確定放在樹枝上的鳥巢夠牢固不會再掉落後,楚夜寒才松手。
這時她注意到在這個地方可以了望一大片海景,一陣海風吹來,夾雜了幾絲淡淡的海水味,有這麼令人心曠神怡的海景和涼涼的微風,她決定不要走了,留在樹上也挺好的,她繼續往上爬,找到一處可以讓她躺下的好地點。
「好舒服。」闔上眼,她用心感受四周給予她的種種感覺。
夏日的午後,有微風陪伴,再加上枝頭上鳥兒悅耳的惆嗽聲,小憩一下是個不錯的主意。
抵不住瞌睡蟲的誘惑,楚夜寒漸漸進人夢鄉。
******
一覺醒來已經是黃昏時分,殘余的日光籠罩整個海洋,漸漸往大海西沉的夕陽更是美不勝收。
從沒看過此等美景,楚夜寒不禁望得出神。
「該死!」
楚夜寒被突然其來的怒吼嚇了一跳,身子差點滑落,好在及時扯住樹枝才穩住。
「這聲音好耳熟。」
底下一大片枝葉遮住了視線,她看不到樹下的情形,索性倒掛,用手撥開枝葉往下看。
咦,怎麼那麼多人?
那不是冷翊,他怎麼也出現在這兒?
「喂!姓冷的,你集合一大群人在樹下做什麼?」她好奇他們的舉動,大聲詢問。
樹下鴉雀無聲,氣氛凝重,這麼一聲喧嚷立刻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沒有人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一個女孩倒掛在樹上,胸前扣子還沒扣上,要不是樹葉遮去她大半的身子,她鐵定春光外泄。
冷翊鐵青的臉開始扭曲,這個女人,他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找她,現在全島三分之一的人全站在這樹下是為了什麼?該死的她竟然還以一臉無辜的神情詢問他,還有,她那是什麼姿勢,她以為自己是猴子嗎?他真的會被她氣死。
「你馬上給我下來。」他的聲音冷得嚇人。
天啊!他的樣子好可怕,她覺得自己這一下去大概真的凶多吉少,她怎麼這麼倒霉?
「一定要馬上嗎?」她覺得他該給她一點時間好讓她慢慢爬下去。
「我說馬上。」他凜冽的目光又添怒氣。
「馬上,馬上。」她被他憤怒的表情嚇一跳,立刻開始行動,不管踏上的樹枝堅不堅固,她只有一個念頭——她得快點,否則真的會死得非常難看。
楚夜寒沒留意左腳下的樹枝太細,一腳踩上去,一個不穩,她的身子開始往下墜。
「啊!」
在場的人被這怵目驚心的畫面嚇得倒吸了口氣,所有人像被施了魔法,定住不動,眼睜睜看著小黑點加速度向下墜,渾然忘了該向前去接人。
倏然,一雙大手接住了往下掉的人兒。
這時所有人均松了口氣。
楚夜寒知道有人接住她,睜開眼一看。
她就知道是他——冷詡,他那充滿怒氣的雙眼對上她的。
唉!算了,她還是昏倒好了。
雙眼一閉,她真的昏了過去。
******
「我知道你醒著。」
對!我就是醒著月是我不睜開眼,看你能對我怎樣?楚夜寒知道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她,干脆賴皮,只要她不睜開眼,就不相信他會對她使壞。
「好,你既然不想醒,那這筆帳我們就先擱著。」冷翊像是自言自語。
這麼快就打退堂鼓了?楚夜寒不敢置信的眯起雙眼偷瞄。
「你要干麼?!」她一下子驚坐起,雙眼瞪得大大的。
他在月兌……衣服!他該不會想偷襲她吧?
「你肯醒了。」他正好月兌下上衣。
「你做什麼?!吧麼月兌……衣?」她不敢直視他赤果的胸膛,臉頰染上紅暈。
「睡覺,我想如果你再不醒,那我干脆在這兒等你醒過來,
順便睡一覺,我今天太累了。」說著冷翊就爬上床,很不文雅的癱成大字型。
這個男人簡直比她還賴皮,他那麼龐大的身軀一躺,那她今晚睡哪?該不會要她打地鋪吧?
「你給我起來。」楚夜寒使勁想把這個討厭鬼拉離她的床。
「今天下午的事你要好好跟我解釋。」他四平八穩的躺著,眼中又露出駭人的神情。
「我…」
「說。」冷翊命令。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因為樹上的鳥巢掉下來,我爬到樹上把它放好,然後……」她真不敢想像,若她說出後來不小心在樹上睡著,他那雙大手會不會伸過來捏住她的脖子?
「然後你又做了什麼?說下去。」
「後來我不小心就在樹上睡著了。」她希望他沒听清楚這句話。
「睡著了?」這個女人,當他命令島上近一半的人尋找她時,她竟然悠哉的在樹上睡覺?
「我不知道你會找我。」她真的沒想到他會派那麼多人來找她,她有點吃驚。「不知道?!」冷翊氣急敗壞的一把拉過她,讓她跌在他的胸膛上。
他不知道為什麼她的一句不知道會讓他如此氣憤,他是因她無所謂的態度生氣,或者是為那份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的情愫生氣?
「你放開我啦!」楚夜寒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做,有點不知所措。
冷翊並沒有如她所願,反而用一只大手按住她的身子,另一只大手高高舉在半空中。
他該不會要打她吧?他一掌下來,她……她不敢想下去了。
冷翊並沒有這麼做,他緩慢地把手伸至她的胸前,輕輕的替她扣上扣子。
足足有一分鐘,楚夜寒的呼吸是暫時的。
她不敢相信他剛才對她做了什麼,那輕柔至極的感覺令她顫抖了一下。
「下次別再做危險的事,知道嗎?」
這個男人怎麼轉變得那麼快?他的行為和說話的語調均充滿柔情。
楚夜寒以迷惑的眼神仰視著冷詡。
冷翊用手覆住她的眼,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她用眼神詢問他,但他無法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對她做出那麼輕柔的動作,他視那些舉動為理所當然。
「閉上眼楮。」
為什麼要她閉上眼楮?她想問,可是最後還是決定算了,反正這種感覺她滿喜歡的,就讓他一直保持這樣好了。
貼在冷詡的胸膛上,數著他的心跳聲,他給她一種安全的感覺,讓她想就這樣永遠的靠在他身上。
真奇怪,前一刻她還恨他恨得人骨,誰能料到現在她竟然這樣貼在他身上而且喜歡上這種感覺。
寂靜的房間,規律的心跳聲,真實的安全感,楚夜寒不禁想睡,隨著怦怦的心跳,她緩緩的進人夢鄉。
*******
坐在榕樹下的秋千上,楚夜寒懶懶的讓秋千前後搖晃。
這個秋千是爬樹事件後冷翊命令人將樹砍掉而她不舍下所協議而誕生的,她現在可說是個標準的人質了,耀門雖大,但冷翊只準她在這個花園里走動,花園的面積雖不小,但她人生地不熟的能上哪去,要是她再鬧出個失蹤記,那冷詡可能連花園也不準她來了。
「黑皮!」楚夜寒喜出望外的抱起迎面而來的小狽。
「原來它叫黑皮。」
她這才注意到黑皮身後跟了一個女孩。
斑挑的身材和一雙修長的美腿,如藝術家精心雕刻出來的五官,這個女孩美得叫人無法言喻。
「你好,我叫莫雨蝶,你可以叫我小蝶。」
「雨蝶,很典雅的名字,人如其名,我叫楚夜寒,你可以叫我夜寒。」她喜歡這個沉魚落雁般的女孩。
「是翊要我來的。」
「冷翊?他又想做什麼了?」
「你認為呢?」冷詡從遠處向她們走來。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你似乎不怎麼喜歡看到我。」
「我就是不喜歡看到你,怎樣,這是我的自由。」
其實,她一直很自豪自己有一副好脾氣,若不是真的火大了,她不會開口罵人,發脾氣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怎麼一來到這里,一看到他,她的壞脾氣因子就特別容易冒出來。他八成和她犯沖。
「哦!是嗎?關于這點,你的資料上並沒有特別注明。」冷翊故意挑高眉。
「資料?!你調查我。」楚夜寒音量又提高好幾個分貝,她覺得自己像被人剝光衣服,赤果果的站在他面前。
「小蝶,我要你負責她的安全。」冷翊不理會她的抗議,交代莫雨蝶。
自從上回爬樹風波過後,他對楚夜寒有一萬個不放心,為了防止她再次把那些奇怪的想法化為行動,只好派個人看牢她。
「保護!」又是一個高八度音。
「你有意見?」他話雖這麼說,但眼神卻告訴她。這事我說了就算,你只能點頭答應,不得有異議。
「當然有意見,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需要人來保護我。」她故意不在乎他那逼人的眼神,她楚夜寒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麼會不明白他心里在打什麼主意?
保護?哼!說得好听,根本就是監視,她之所以留下來是有重大責任在身,要是她真傻傻的點頭答應,那她的計劃不就全泡湯了?
「夜寒,如果你不希望整天被鎖在這個地方,我建議你最好答應。」
夜寒?誰允許他這樣叫她的?不過她暫時不跟他計較,解決眼前的人權問題才是當務之急。
「你是說我可以離開這里到外面去?」
「可以,只要小蝶待在你身邊。」
「這……」楚夜寒十分為難,要是讓小蝶待在她身旁,她的行動不就曝光了?但要是她不答應,那姓冷的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這該怎麼辦才好?
「怎樣,答不答應?」冷翊處于上風,一副優閑狀,他就是喜歡看她進退不得的模樣,很吸引人。
「答應就答應!」經過兩相權衡,她還是答應了。
反正島上她還不熟,倒不如有個人做向導帶她熟悉一下環境,這麼一來她才不會像只無頭蒼蠅無從著手。
冷詡滿意的揚起笑容。
*******
莫雨蝶終于能了解為什麼冷翊會派她來保護楚夜寒了。
這個女孩實在太與眾不同了,惹麻煩的功夫堪稱一流,有時候連她都不得不懷疑楚夜寒是不是麻煩精投胎的。
現在她又在發泄那仿佛用不完的精力。
「小蝶,我麻煩你替我帶的鏟子,幫我帶來了嗎?」楚夜寒蹲在一塊松軟的泥土上,回過頭向莫雨蝶問道。
「在這里。」莫雨蝶遞鏟子給她。
楚夜寒挖了個小洞,放了兩三顆種子,再用土將它覆蓋。
「小蝶,這是什麼花的種子?」
「小雛菊。」
「嗯,不錯,我喜歡。」
灑上少量的水,忙了半天終于宣告完成。
放下鏟子,楚夜寒在地上坐了下來。
「小蝶,我們聊聊?」
「你想聊什麼?」
「你一出生就在島上了嗎?」她試著開個頭。
「我不是在島上出生的,我是個孤兒,詡的父母是我的養父母。」莫雨蝶知道楚夜寒對她有些好奇。
「商場上一直流傳很多和冷翊有關的傳言。」冷翊的神秘引起大多人的揣測,有好有壞,但卻一直不見有人出面澄清,她的心被這個男人的神秘充得滿滿的。
「翊不喜歡和外界的人打交道,他一向獨來獨往。」
「我看他是孤僻,說不定還自閉。」
「你似乎不怎麼喜歡詡。」
「我討厭像他那麼專橫跋扈的人。」
莫雨蝶笑而不語,在這島上敢如此對他批評的人幾乎是零,他就像是島上的王,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從來沒有人敢反抗他,而她,例外。
「我們不要討論那個討厭鬼了,小蝶,我想問你有關那個留著長發和另外一個酷得嚇人的男人。」
「你說裕和尉?」莫雨蝶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想知道他們的事。
楚夜寒意識到自己提出的問題太過唐突,忙不迭的解釋,「外傳冷翊身旁有兩大助手。」
「嗯,裕的父親是日本人,而母親是英國人,他是冷翊的得力助手之一。」
他是混血兒?難怪她在他身上找不出半點中國人的特質。
她記得方叔在那晚曾提到她的父母都是台灣人,既然田中裕是日本人,那他就不符合她尋人的標準。
「那冷尉呢?他似乎跟別人有那麼一點不同。」她指的是冷尉那冷得嚇人的面孔。
她想,哪有人一生下來就一張死板板的臉,他一定會遭到什麼變故,像親人驟逝之類的事,所以才會面無表情。
「他就像是一個謎,一團沒人解得開的謎,他的一切無從得知,唯一知道的是他的父母親是台灣人,其他連他的真實姓名、家庭背景都是一片空白,他給人的感覺孤僻又封閉。」莫雨蝶說話時,將目光調向遙遠的地方,顯得十分落寞。
但莫雨蝶黯然的神情並沒落進楚夜寒的眼里,因為她亦陷人沉思。
他的父母是台灣人,他的過去完全是一片空白。
那代表什麼?光是憑他的父母是台灣人……
原本她尋人的目標就是他和田中裕,現在已經確定田中裕的可能性是零,而冷尉又那麼符合她的標準,這表示他很有可能就是她所要找的人,她得好好做深入調查。
「沒有半個人知道他的一切?」
「我想沒有,他從不肯讓人了解他心里在想什麼。」
沒有人知道他的過去,那她查起來可就有點棘手了。
楚夜寒原本還想問下去,但她餓扁的肚子已經很不客氣的發出抗議聲音。
「小蝶,我們別談他們,我肚子餓了,咱們去吃飯。」她站了起來拍拍上的灰塵,不等莫雨蝶答應,拉起她的手,迫不及待朝餐廳的方向奔去。
******
洗完舒服的冷水澡,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楚夜寒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走出浴室。
隨手用毛巾蓋在頭上胡亂的擦了幾下,楚夜寒看準身後軟綿綿的大床,整個人往後倒。
好舒服!她感到一身的酸疼得到了短暫的放松。
她知道自己此刻不把頭發弄干就爬上床,明早起來一定會鬧頭疼,可是她不管了,她實在好累,種了一上午的花,下午又待在廚房里三、四個小時,一整天跑來跑去,她真的累壞了,現在她什麼也不想做,明天的事明天再說,她現在只想奔向床的懷抱。
就在她快進人夢鄉時,房里響起一陣腳步聲,那人似乎沒什麼顧忌,大膽的在房間里走動。
楚夜寒很想睜開眼看看來者何人,但她的眼皮已經如有干斤重,想張開卻心有余而力不足。
算了!來人要是偷兒,就讓他偷好了,反正這房間里的東西沒一樣是她的,就算偷兒全搬走也不關她的事,只能說是姓冷的倒霉。
但她似乎忘了一件事,潛龍島上什麼人才都有,唯獨不培養偷兒這種「特級人員」。
冷翊凝視床上的可人兒,一頭有如黑爆的長發讓她看起來格外嫵媚,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冷翊伸出手撫模那閃亮的青絲。
冷翊目不轉楮的注視楚夜寒的臉,她真的很美,美得無懈可擊,教他不禁看得出神,也讓他想私心的把她納人羽翼下永遠呵護。
回想近兩個禮拜她所聞出的麻煩,他不禁又揚起一抹笑容,她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孩,給足了他刺激。他因她動容,為她失了分寸,這究竟是什麼心態?他會對一個只相處兩個禮拜的女孩動情?不,那太不符合他行事的規則,但是她卻像向他施咒的仙女,讓他無法抗拒的迷上她。
情不自禁,冷翊的大手從楚夜寒未干的秀發滑至她粉女敕的小臉。
有人在模她,是一只大而厚的手,他的觸模讓她覺得舒服又溫暖。
等等,一雙大手,該不會是……
「怎麼是你?」她就知道她猜的沒錯。
「你醒了?」冷翊沒有正面回應她的話,仿佛他現在在她的房里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楚夜寒吃驚的拉高棉被,一副怕自己隨時會慘遭冷翊毒手的可憐樣。
他是怎麼進來的?她明明記得門已經鎖上了,那道隔門也用桌椅堵住,他怎麼可能還進得來?而且她的看門狗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
冷詡從她驚訝的表情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她是鎖了門沒錯,但他有鑰匙,照樣進得來,這是他的地方,他要進哪個房間沒人敢阻止。
不過,今晚他走了另一條路。「從那里。」冷翊指向陽台。
「該死,竟然忘了上鎖。」楚夜寒埋怨自己太過大意,讓冷翊這個小人溜了進來。
冷翊看著她的小臉,濕發貼著她的臉龐。
「過來。」
要真讓她這樣睡覺,她明天鐵定會頭疼。
「干麼?」楚夜寒應得極不情願,在不曉得這個男人又想做什麼之前,最好和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過來。」依舊是命令的口吻。
「過去就過去嘛!那麼凶做什麼,怕人听不見啊?大嗓門。」楚夜寒慢吞吞的靠向冷翊,嘴上不滿咕噥。
「為什麼不把頭發吹干再上床睡覺少
「太累了,懶得弄。」
「不把它吹干,明天你會喊頭疼。」冷翊從梳妝台的抽屜里拿出吹風機。
這個只會找借口的小懶蟲,為了不讓她明天頭疼,看來只好他親自動手替她把頭發吹干。
楚夜寒感到心跳加快,他在做什麼?這個男人在幫她吹頭發,他的大手在她的發間移動,那溫柔的感覺讓她知道她不是在作夢。
楚夜寒不敢置信的抬頭仰望冷翊的眼。
這真的是白天那個老和她吵架的人嗎?為何她這會兒在他的眼底看見一團濃得化不開的深情?
他該不會是個雙面人吧!
盡避一大堆荒唐想法在她腦中轉個不停,楚夜寒仍沒有開口止住冷翊的舉動。既然他願意替她處理這煩人的三千發絲,她可以落得輕松,況且這感覺還不錯,她喜歡。
「我喜歡看你長發披肩的模樣,很迷人、很……吸引我。」冷詡突然貼近她,將頭埋進她潔白的玉頸里。
她的心跳差點停了!
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如此親密的舉止?她身上每條神經全因他的刻意挑逗而繃緊,她怕他會有進一步的舉動,她的身子僵硬得提不起一絲力量抵抗。
冷翊深沉地一笑。她的身子因為他的親見起了反應,他更得寸進尺的在她頸子輕輕的磨蹭,像極了性感的撫觸。
「今天又到哪里去了,怎麼會累成這樣?」冷詡將楚夜寒拉進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極貪婪的吸著由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香味。
「小蝶這幾天帶我去了好多地方,今天我們上大廚那兒,你知道嗎?大廚教我做了好多東西。」一提到這件事,楚夜寒興致勃勃的說著,興奮的表情像極了在向人炫耀的小女孩。
望著懷中人兒燦爛如花的笑靨,冷詡又失了神。
楚夜寒見身後的人不知為何呆愣住,納悶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喂,冷翊,你怎麼了?」
冷翊被她這麼一晃才回過神來,望著她,他無奈的一笑,這是他第幾次為她失了神,他已經數不清。
冷詡將她擁人懷中,「和島上的人相處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惹你不開心?」
「沒有。」
其實她是想說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就是他,因為白天的他很霸道、不講理,令人看了就討厭,但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她喜歡現在和他相處的感覺。
「冷翊,你可不可以別再派小蝶來保護我?她跟著我已經快一個禮拜,我實在很不習慣。」
「可以。
「真的嗎?」楚夜寒懷疑自己是否听錯了。
姓冷的會這麼輕易就答應她的要求?他對她又凶,又愛和她唱反調,怎麼可能一下子就點頭答應了?
「不相信我的話?」冷翊語尾上揚,怎麼他的話她都不相信,他不記得自己會說過欺騙她的話。
「怎麼可能不相信。」楚夜寒答得極快,生怕慢了半拍,他又後悔。
「小蝶不在你身旁,別又惹出什麼麻煩。」
她立刻拍胸脯保證,「你放心,我一定會乖乖的。」
一想到從明天起就可以恢復自由,可以全力調查她想知道的事,她就樂得心花朵朵開。
冷翊知道她的保證只是口頭上說說,但他還是答應,因為他知道這會使她開心,他喜歡看她笑。
或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這麼大的魔力,她芙蓉般的笑靨掠奪每個人的心,就連他也不知不覺的被征服了,對于她,他真的沉淪陷入而不可自拔。
「夜寒。」冷翊把她擁人懷中。
「嗯」
「你笑起來很美。」
「嗯」
「對我而言,你真的很特別。」
楚夜寒沒有特別的反應,只是含糊應了一聲。
冷翊狐疑的低下頭一探源來她已經靠在他的胸膛睡著了。
他有點哭笑不得,原本他想來一段深情的告白,顯然他的較力還不夠。
輕輕抱起她,冷翊心想這個小女人真是輕得不像話,往後的日子他得把她喂胖點,好替他生幾個小女圭女圭。
將楚夜寒放在床上後,冷翊仍不忍離去,伸出手輕撫她如嬰兒般的睡容。
這個小女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完全收服了他的心,他寧願這輩子什麼也不管,就像現在這樣守在她身旁,他的心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就完全被她俘虜,而這個猶然不知道自己充滿較力的小女人,她的心屬于誰?
冷翊頗富心機的笑了。
會的,她的心會屬于他的,徹徹底底屬于他,他相信,他會征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