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妹妹莫拉很迷人。」溫妮莎邊做手工邊說。「我覺得你會喜歡她的。她和你差不多年齡,而且對我們在紐約買來的雜志,簡直愛死了。也難怪,那些書都是原版的嘛!他們甚至認識你紐的那個查爾斯呢!」
「你確定勞比沒有大礙嗎?」
溫妮莎沒抬起頭看她。她眼楮一合,公爵夫人已問這問題兩次了。
「事實上,那個女孩有點太過火了,不像她哥哥那麼莊重。」
「很好。」
伯爵夫人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若瑟琳?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你——喲呼,若——瑟——琳?」
若瑟琳自她坐了一個小時的窗口位置轉過頭來。「溫妮莎,你說了什麼嗎?」
溫妮莎強使自己冷靜下來。「我一直在告訴你萊登兄妹的事情。」
「誰?」
「若瑟琳•芙藍明!你今天應該是很有精神的才對,而不是心不在焉的。你到底怎麼了?」
若瑟琳看著窗口。的確,她是「怎麼了」。她的腦子里一直浮現昨天晚上的情景,也一直想著今日考特的下落。他又不見了!
一早,她听說考特等衛兵來了,人就走了。因此,很明顯的,昨天夜里一直是考特在看守著地。只是,不知他是在走道上,或是在她房里站衛兵就是了。
她一醒來,只發現房間空空的,枕頭上留著而根黑色的頭發是考特的。她完全不知道他是在什麼時候走的?也不明白他為何在一夜纏綿之後,不告而別。
溫妮莎在發現那兩名小偷的事情之後,便憂心忡忡的要求若瑟琳據實以告。若瑟琳也把一切都對她這好友說了,包括考特和她的事。
「這麼說,我們沒有必要去懷俄明了?你也不需要考特•桑德的服務了,不是嗎?」溫妮莎在上午是這麼說的。
而若瑟琳的回答是堅決、肯定的,她說她還需要考特的服務,為了安全起見,她必須留住考特,因為,是他三番兩次的救了她。
「再說,是考特使長鼻子找不到我們的。所以,我希望由考特護送我們到懷俄明,我也考慮將在懷俄明設置馬場。」若瑟琳回答。
溫妮莎雖然不再說什麼了,不過若瑟琳可以感受到溫妮莎的不以為然。
「第一個情人總是特殊的。」在幾個月前溫妮莎就曾經對她這麼說。「不過,第一次永遠只是個第一次,你不能因為第一次而放棄了愛情生活的樂趣。」
而在昨夜之後,若瑟琳發現,她的第一次不可能只是第一次,她發現考特仍然是她所期待的男人。昨夜的考特是她最完美的初戀情人。她絕不後悔。
若瑟琳在窗口回頭對她好友微微一笑。
「抱歉,溫妮莎。我只是……只是……」
「我了解,」溫妮莎理所當然的打斷她的話。「只是昨天的事太美好了,使你不知該如何形容,對不對?」
「是的。」若瑟琳知道溫妮莎是不會相信的。
「這麼說,咱們得好好的謝謝我們的向導了?」溫妮莎尖酸的說,「那個喜怒無常的人?我看你最好別再去惹他了。」
溫妮莎嗓子一柔,表示出她真正的關心。她又說︰「親愛的,你昨夜的經驗並不希罕,任何人,只要是男人就可以辦得到。不過,本來你如果能找個安全一點、脾氣穩一點,又無暴力傾向的男人是最好的了。我建議你再去另外找一個男人,以證明他並無特別之處。我擔心你把他過于美化、理想化了。」
若瑟琳認為無此必要,她要找情人只為了一個目的,現在,目的達到了,她不需要再找一個男人上床,連考特也不必要了。她不想談了。
「你剛才不是在說什麼拉登兄妹嗎?」
「是萊登兄妹。」溫妮莎更正。「我告訴你了,我今天一早在大廳遇見他們的。很有趣的一對。你可以說他們是美國社會的落難貴族。我跟你說,自從他們的父母去世之後,他們的命運實在很慘。與他們一比,我們真是太幸福了。」
「我們也有危險,溫妮莎。」
「是的。不過,我更為他們感到悲衷。」
「你們站在大廳就聊了這麼多?」
「我們是坐著的,而且,談了不久。據我所知,他們做了幾次錯誤的投資,錢就賠光了。現在,他們決定攜帶所剩不多的資金到西部重新做起。我听邁爾斯說,他想買個牧場。」
「邁爾斯?誰?哦!萊登先生,是吧?你才認識他多久就直呼他的名字?而到現在,你還叫我們的考特為桑德先生。」
「親愛的,別岔開話題。」溫妮莎說。「正如我所說的,他們的運氣很背,到了新墨西哥之後情況就更慘了。他們坐的驛馬車被一些歹徒搶了,其中有一名旅客被殺。然後,在同一天,同一輛驛馬車又遇到印第妥人,他們兄妹差一點頭皮被剝了——」
「剝頭皮?」
「有些不太好的印第安人是會剝人頭皮的。後來,還好一支騎兵隊趕到,救了他們。因此,他們不敢再坐驛馬車了,目前只好困在這個小鎮。所以,我就邀他們與我們一道走,我們可以順便保護他們。」
「你覺得這樣好嗎?我是說,你又不認識他們,不能僅相信他們的片面之詞。那個當哥哥的,可能——」
「我得告訴你,我的腦筋清楚得很。」溫妮莎打斷她的話。「派克爵士已經查證過他們的故事了。是真的!他們在這旅館已經住了三個月了。再說,邁爾斯•萊登是有妹妹的人,如果他是長鼻子,他還會帶個包袱嗎?」
「我不是說他可能是長鼻子,我是指長鼻子派來的……哦!算了。」她忽然又心生懷疑。「他該不會正好是個英俊的男人吧?」
「你別這樣看著我,他是英俊,不過,這並不表示我邀他們同行是想教你忘了你的混血兒。」
「不!當然不會。」若瑟琳懊惱的說。
她明白溫妮莎的詭計。
「溫妮莎,昨天晚上的事,我不想再來一次。」
「『他』知道了沒?」
「他差不多是強——」
「什麼?」
若瑟琳搖搖頭。「反正就是那樣,他算是被誘惑而一時失控的。你別忘了,他原來是不想和我扯上關系的。是我逼他的。我看,他也不想重復昨夜的事了。溫妮莎,我敢說,他今天一定會十分粗暴。他一定會更小心,不使自己又踏入我的陷阱里。」
「錯了!親愛的,你沒听說過食髓知味嗎?只怕,人都是會放縱自己的。」
「我看這成語不適用于考特。再說,我也表示過,不想再來一次了。我的問題已經解決,我不再需要一個情人了。」
溫妮莎對她這番話感到懷疑,方才若瑟琳自己不是說他昨晚的表現很好嗎?那麼,她真的能就這樣放了考特?
但溫妮莎卻說︰「親愛的,反過來說,如果他又要你了,我很懷疑你有選擇的權利。」
若瑟琳的胃一縮。「那麼,我只好避免與他再度獨處。你放心好了——」
「夫人!」芭貝連門都不敲就沖進房來。「阿羅左要我轉告你,桑德先生要在街上和人比武。他說,你一定願意知道這件事情的。」
「比什麼?」
溫妮莎一嘆,「親愛的,我看就是湯伯史頓那種『攤牌』了。親愛的,我們還目睹——若瑟琳,你敢!」
只可惜,公爵夫人已沖出房門了。
※※※
考特站在酒吧中,他喝光了杯中的威士忌之後,又倒了一杯。自從他一早離開飯店之後,已換了三家沙龍,照理說,他早該醉了。
只可惜,他醉不了。他太憤怒了!
他只想找個人好好的打一架,發泄他心中的火焰。好不容易,找了三家沙龍,他才找到一個好斗的小伙子自不量力的想找他比畫比畫。
考特本來想在店里把那小子擺平了,可惜沙龍老板拿槍指著他們,要他們到街上去比。所以,考特要求先讓他把酒喝光了才出去,而那個叫賴力的小伙子,則已到大街上去等著他了。
那小子自稱是專家,到這鎮上六個月就殺死兩個人了,據說是礦場老板請來的保鏢。
考特坐在吧台前喝酒,隱的听見客人們的議論紛紛,有的談那個叫賴力的,也有談他的。不過,他不在乎也不稀奇;反正,他今天是來找麻煩的。
還好,他那高大的體格、手槍與那陰森的表情使談論他的陌生人不敢太過火。否則,他今天不曉得會殺死多少個人。
考特在里頭耗了十分鐘左右,外面的賴力就開始大喊大叫。
「你在等什麼呢?臭印第安人?怎麼變成孬種了?」賴力這一叫,使那老板浮起一絲冷嘲。
也許,這地方的人都以為印第安人只敢在背後偷襲,卻不敢面對挑戰。
讓他們去想好了,考特根本不在乎他們笑他,或輕視他。這店里的人全等著看他這「臭印第安人」倒下,就讓他們看好了。
考特慢條斯理的往門外走,想看熱鬧的人也跟上去了。大伙兒心想︰出去看印第安分子跪地求饒吧!
賴力站在他的朋友之中,一副為民除害的模樣。考特咬著牙,這一鎮的鎮民等一下會不會圍了他報復?等一下,現在這位「英雄」鐵定是要變狗熊的。
「現在,你還在等什麼?」賴力在街心叫道。
「你那麼急著死?」
賴力和他的朋友一陣大笑。
「我們用的可不是你們的弓和箭,臭印第安,你還沒搞清楚?」
這一會兒,賴力的朋友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此外,在街道旁的圍觀者也都哄堂大笑,只有一位英國紳士笑不出來。那人就是阿羅左。
考特在走近街心時也看到阿羅左了,阿羅左的旁邊還有另一名衛士。
她的手下也來了。
忽然,考特兩眼一亮,恰好看到跑向阿羅左的紅發女郎。
他當然不能死盯著那公爵夫人,考特再度把注意力集中在賴力身上。不巧的是,他的怒火更熾了。
她來干嘛?想干涉……?
沒錯!若瑟琳就是想干涉。她看了街中心一眼,發現這兩個人隨時就要拔槍相向。她必須設法阻止。
當然,她知道考特是神槍手,但,萬一他的對手也是個神槍手呢?她無法忍受冒這種險。
當她撩起裙子想往中心點奔去時,阿羅左拉著地,對她恭敬的低語。
「如果你現在去阻止他,他就死定了。你一接近,他必然會回頭看你,而那個小伙子定會把握這種天賜良機的。你要是早點來,也許還可以阻止;現在,已經太遲了。」
「但……」
她咬著唇,凝視著考特。她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受傷或是更慘……?
不過,阿羅左說得對,她來遲了。
那小伙子站穩了腳,想拔槍出來了。
太快了!旁觀者沒有人搞清楚,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莫名其妙的,考特的槍已握在他手上,而且已瞄準賴力。而賴力的手才剛好接觸到他的手槍而已,他驚慌失措的瞪著考特的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蒼白的賴力再也笑不出來,他甚至不知該如何是好?沉默的考特,沉默的槍,這沉默壓得賴力想跪地求饒。
考特緩緩的逼近賴力,他的手槍已抵住賴力顫抖的肚皮了,而賴力連槍都還不敢掏出來,只怕一動他就沒命了。
冷汗自賴力額頭滴下,他甚至不敢迎著考特那陰寒的眼神。
考特嗅到他對手那恐懼的氣息了,只可惜,他今天沒有什麼慈悲心腸。
「是你自我的,你這狗娘生的狗蛋,」考特低沉的對賴力說。還好,沒有旁人能听到。
「現在,別怪我無情了。」
考特的槍口自賴力的肚子上挪到他臉上。然後,那小伙子顫抖地縮到一旁去了。
賴力模模他的臉——是干的!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考特的槍又回到槍袋子里了。竟然有人有那麼快的身手?快得他根本看不清楚?
賴力的朋友也不明白,不過,他們卻明白該有什麼行動。一個賴力的同伙掏出槍了。
在此時,阿羅左也找出他的刀,而在一旁的勞比則趕上前去。
不過,那全是不必要的。槍聲一響,考特的子彈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射中那個小朋友的槍了,那小朋友握著大拇指鬼哭鬼叫的。另一個蠢蠢欲動的家伙則識相的舉著手往後退,不敢再惹考特了。
考特又收了槍,盯著賴力;在考特對付他的朋友之時,他仍然縮頭縮腦的不敢稍動。
「來吧!小表,我可沒間工夫陪你一整天。」考特依然平靜的說。
「來——來什麼啊?」
「你不是想打我?來啊!」
賴力惶恐的住後退。「打……你?你比我——大!」
「我的體格並沒能阻止你出口侮辱我,不是嗎?」
「先生,是我錯了。大爺!我們算了,好不好?」
考特緩緩的搖著頭。「我寧可把你教訓一頓。」
賴力又後退了一步,現在,他的眼珠子大得像要跳出來似的。「你會——不會開槍……射我的背?」
考特不耐煩的低吼一聲。「不會。」
「很……好!」賴力猛然轉身,落荒而逃。
考特瞪著賴力的背影,詛咒著︰「他娘的!」
找他打場不關生死的架,是想在眾人之前給他爭點面子。沒想到,他竟不顧顏面的逃了。怎麼差這麼多!
考特嫌惡的轉了身,現在,圍觀的人開始在猜測考特的身分了。只是,沒有人敢接近他直接問他的。
若瑟琳也不想提起考特的名字,她的手下也不想多管閑事。
但,在她附近,有人低聲的說︰「反正,他是個野蠻人就是了。有什麼好提的?」
此時的若瑟琳因考特又避開她而消失于人群中,所以,她有一肚子的火正愁無處可發泄。
「先生!你怎麼這麼說!」她一吼,教大伙兒都嚇破了膽。「他們到街上是要殺死對方的。現在,沒有任何人流血,正代表這個人是個極其文明的人,不是野蠻人!」
她罵也罵過了,氣也消了。于是,她一轉身就走了。
「邁爾斯,你真行。我看,你觸怒的這位女士——由她的口音听來——,正是芙藍明夫人本人哦?」
「呃,我怎麼會知道?依伯爵夫人的描述,我還以為她是位傾城美女呢!」邁爾斯申吟了一聲。「一個紅毛丫頭,又瘦巴巴的!天!我恐怕受不了的。」
莫拉挽著他的手很滿意他這句話。原先,她認為那個叫溫妮莎的伯爵夫人是個大美人;不過,邁爾斯卻否認。只是,她明白他的口味,他就是喜歡她這種豐滿型的金發女人。
因此,往後她最好是留心那個伯爵夫人還比較有道理。至于,那個排骨夫人。唉!她放心得很。
「甜心,你會成功的。因為,這個人正是我們夢寐以求的。一個正牌的英國公爵夫人,純粹是出來玩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是個錢多得要命的人。」
「別提了。」邁爾斯申吟道。
莫拉提醒他一件往事。「上回那個寡婦說她的子女全死了,那是真的。可是,她卻沒有提到她有十七個孫子等著瓜分她的城堡。到了後來,你分到什麼了?一個一文不值的鐵礦,害得我們還得老遠跑到這鬼地方來。還好,他們一直沒有懷疑那老女人的死。」
「那是因為她太老了,這一個可很年輕。」
「這一次咱們不用毒藥了,甜心。弄個意外事故就可以了。」
「我『一定』得在場嗎?」
她對他那種無辜的態度真是受夠了!扮壞人的角色永遠是她這弱女子。
「甜心,你上兩任的太太都是我下手的。這一次,該輪到你了。當然,如果你想換個立場,輪到由我找丈夫也可……」
「姨子!」他醋勁十足的喝道。「你敢瞧別的男人一眼,我就把你的脖子扭斷。」
「好了,好了,愛人。我只是開玩笑。」她咧嘴一笑。「你是知道的,自從和你在一起之後,我對你就死心塌地的了。再說,還是你的演技好,我光是扮演你的妹妹就扮不好了。」
「那可是你的主意,不是我!」
又來了!她瞟他一眼。「哦?」
「本來就是。全是你的鬼點子,說什麼『娶個富有的寡婦,甜心,你就不需要再賠錢了』。」他提高嗓子模仿她。
莫拉不悅的眯著眼。
「我是指,你不用『騙錢詐賭』了,」她還以顏色。「你忘了,當初我們都是因詐賭才被人趕走的。」
「我們到處流浪是因為我的第一任太太不夠富有,換句話說,不夠你花錢。所以,你決定讓她死,而我們才開始流浪的。」
「好了!」她一叫。「就算你那四個老婆都不夠好,可以了吧?但,這一次一定不同,我有這種感覺。」
「當然不同,莫拉,你別忘了她有多年輕。光是追求她,就得費一番工夫了;而且,很可能是白費工夫的。太難了!」
「也不見得,愛人。我們還有另一個辦法。萬一你追不到她不過,憑你的魅力,我敢打賭她是逃不了的。反正,我們是有辦法的。不是嗎?再說,我相信你是不會失手的。就像我,身、心都輸給你了,不是嗎?」
※※※
「早安,夫人。」
是昨晚使若瑟琳尷尬了好一陣子的年輕人。天曉得,溫妮莎所介紹的那對兄妹竟是她在大街上斥責的人。昨天晚上,溫妮莎帶他們來晚餐;于是,一整晚氣氛尷尬透了。
不過,邁爾斯先生真是英俊而風度翩翩,那臉頰上還永遠掛著一副迷人的微笑,又有幽默感。這個男人實在是過度理想了,是個能對著每一個人微笑的外交高手。
而莫拉•萊登與她哥哥不相上下,雖然他們兄妹沒有什麼相似之處,不過卻長得十分好看。連派克爵士都盯著莫拉瞧了一整晚。
昨天晚上,若瑟琳也想到了,也許她可以接受溫妮莎這種安排,再找個情人,就像邁爾斯這樣的人。繼而一想,也許考特也會找上像……莫拉那樣的女人。
于是,這念頭讓她不舒服了一整夜。她擔心自己是開始吃醋了。
即使現在,邁爾斯正對著地道早安,她的心里卻懷疑此刻的莫拉是否和考特在一起。
為了這層顧慮,她很想拒絕讓這對兄妹同行。只可惜,他們的行李都搬來了。
「萊登先生。」她頭一點,回了禮。「這麼早,希望沒使你們感到不方便。我們都是听我們向導的指示,而他偏偏是個早起工作的人。我們『通常』都是天未亮就出發的。」
「我知道這種人。我們那個馬車夫也是趕來趕去的,一天到晚說『再不走,就不管你們了』。沒辦法,我通常只好配合他了。」
她莞爾一笑。考特更厲害,他脾氣大,又不接受別人的意見。
談到考特,他今天會怎麼樣?他會在車隊前等著嗎?也許,他又走了,留下一些指令由比利帶隊。
她真的很想見他。而且,她很想了解他對那一夜的看法?他對于她將貞操獻給他,是否有什麼感觸?他不高興嗎?當然,他一定知道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否則,在那緊要關頭,他何需那麼……溫柔?
「其實,我們的進度並不趕,只是都得在日出之前出發而已。」她真希望自己的口氣不是這麼不耐煩的。
只是,她得在出發前找到考特呀!
「你很快就會習慣的。現在,你可以找你妹妹——」
「莫拉已經在飯店外面了,夫人,我護送你出門,好嗎?」
她猶豫著,不去踫他伸出的手。何必呢?她有很多可以護送她的衛士,再說,她也不想讓考特誤會了。
然而,禮節就是禮節,她也不好推辭。
在飯店門外,車隊似乎都準備好了,若瑟琳自己是動作最慢的了。在門外的長廊,莫拉與溫妮莎和另外兩名女僕都在等著。大家似乎都在交談,只有莫拉一人默默的看著車隊前端的——考特。
他已坐在馬上,比利也是一樣的。
考特是個眼觀四面、耳听八方的人,那莫拉女人的眼光他當然也發現了。
在若瑟琳踏出飯店之後,考特立刻掉頭先行離去。
「等一下,考特,請你等一下!」
若瑟琳這一叫,惹得大伙兒全看著她,她的臉于是熱熱燙燙的。沒辦法,為了讓考特听見嘛!
她很擔心他裝作沒听見的走了,那她可糗大了。
還好,考特慢慢的掉過頭來等著,很不耐煩的等著她。他沒下馬來,也沒騎向她,事實上,他驕傲得像個大老板。到底誰是老板?
然而,若瑟琳也不願多想了,她對邁爾斯客套地一笑,連忙走到考特那里。
一接近他,她不禁心亂加麻。比利識相的避開,留下一小片清淨的天空給他們。
她抬起頭看著他,雖然他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但是,他所散發出的敵意教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她忽然很後悔,自己不該上前來找他的,只是,來都來了,她總是得搞清楚一些事情的。
「你能……下來嗎?」她問。「我要和你說話。」
「不,你不用說。」
「我——」
「不用了……公爵夫人。」
她真的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一轉頭他就騎馬走了。
若瑟琳一回頭,發現她的手下都忽然的忙了起來。很明顯的,方才大伙兒都全神貫注的盯著她和考特。
若瑟琳的火氣冒上來了,尤其是那個叫莫拉的表情更教她火冒三丈。那個女人是不會听到考特對她說的話,但是莫拉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若瑟琳甚至可以推測到此刻莫拉心里在想什麼,她一定是在想︰換成是我,這普天之下沒有任何男人會令我如此的沒面子。
「我——啊,不曉得他是你的衛士之一。」稍後,邁爾斯扶她上車。
雖然考特弄得她情緒低落,可是她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女人嘛!總是得顧一點自尊的。
她甚至擠出一絲微笑的說︰「他不是,他是我們的向導。」
「一個神槍手竟然當向導?」
「他其實是個杰出的向導,萊登先生。他只是有一點點無禮,一點點不受控制而已。但是,你如果不願意讓這種人帶你走過荒野的話——」
「一點也不。」他連忙說。
「那麼,先生,我們待會兒見了。」
她坐在車子里,不耐煩的等著溫妮莎。如果,那邁爾斯想與她同乘這部馬車的話,那他是在作夢!
她今天可沒興致與陌生人閑聊一些煩死人的瑣事,讓那邁爾斯上來的話,她不瘋了才怪。
溫妮莎在出發之後,一上刻感受到公爵夫人的情緒;因此,她識相的閉了嘴。
然而,問了一肚子火的若瑟琳卻愈想愈不是味道。她並不後海與考特發生了關系,也不後悔她選擇了他。
但是……嘿!他發什麼火?
沒錯!他是不斷的拒絕她,但是那天晚上,她可沒拿著槍逼他上床,對不對?
所以,他憑什麼生她的氣!敝物!
一有機會,她一定要問個清楚?
※※※
那天晚上,考特一再的告訴自己,千萬別走近那個帳篷,公爵夫人的頑固,他是領教過了。
不過,他已錯了一次,他不能再錯下去了。只要他又接近她,他擔心自己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到時候,他將永遠離不開她,他將永遠的想佔有她,將永遠因無法擁有她而痛苦。
因此,長痛不如短痛。因此,他只有保持憤怒——甚至是對白種女人的恨。因此,他不能回想起那纏綿的一刻。
然而,他還是回到營區了。因為,今天他在附近發現到一些可疑的分子。而算算時間,她的敵人也該回頭來找她了。
他雖然不敢接近她,但萬一她出事時他不在她身邊保護她,那麼,他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正常了。
不幸的是,當他回到營區之後,發現大約睡了五成的人了,而她……仍醒著。他找比利的時候,她的眼光就像火一般,到處的燃燒著他。
她與她的女僕,還有一個陌生人圍著一個營火坐著。
比利看到他大哥,立刻遞給他一碟吃的,還溫溫的。現在,考特已經不排斥公爵夫人提供的飲食了,因為大部分的時間,他都累得就口即吃。
「我不曉得你今天會回來睡。」比利說。
考特瞄了她那邊一眼。「好象沒有什麼想睡的人嘛!」
比利聳聳肩。「那新來的人在說故事。一些冒險的。我看,大部分是吹牛的。」
比利一想,考特對那些故事是不會有興趣的。于是,他連忙岔開話題。「你看到今天早上那個金發尤物了沒?是他妹妹!」
考特直盯著那個陌生男人,公爵夫人與他坐得很近,太近了。
「那家伙到底是誰?」
「叫邁爾斯•萊登。」
考特皺著眉,想了半天。
「小表,他有沒有令你想起什麼人?」
「沒有。干嘛啊?」
「我好象見過他。」
「也許,是你和佳絲、杰斯到東部去的時候看到的人吧?他說,他是東部來的。」
考特搖著頭。
「不!我可能是最近才看到他的。你真的沒有一丁點兒印象嗎?」
「你真的有印象?」比利反問。
考特仔細的又瞄了那人一眼。
「是的。我會想出來的。」他尖銳的看著比利。「他都說了些什麼故事?」
比利臉一紅。「就是一些故事。」
「說!」考特命令。
「考特,他是個東部人。」比利防衛性的說。「你是知道的,在西部,印第安人的攻擊是家常便飯了。但對一個東部客而言,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他被攻擊了?」
「還有他妹妹。」
「這種事他就說了一整晚?」
比利一笑。還好,考特沒發火。
「人之常情嘛!一個說他差點被剝頭皮,然後就你來我往的談了起來,每個人仿佛都被剝過頭皮似的。萊登听到的傳說,足以寫成一本書。」
「那麼,在我們來新墨西哥之前,他就來了?」
「來幾個月了。干什麼啊?」
「只是懷疑。」
于是,考特有了初步的結論,他不是長鼻子的人。不過,他還是不喜歡有陌生人跑來和他們在一起。
她自己也該留心一點的。沒腦筋的女人!
吃了幾口之後,考特才問︰「我在吃什麼垃圾?」
比利一陣咯笑。「是菲力浦大師的招牌菜之一。好吃,對不對?」
「一大堆調味料,肉都沒味道了。」考特嫌惡的推開盤子。「還有,他又怎麼了?」
比利順著他的眼光,發現目露凶光瞪著考特的派克•葛拉漢爵士。
「他——啊——你可以說,他自從那一天你收拾了那兩個小賊之後,就一直的瞪——呃,『看』你了。」
「不然我怎麼辦?讓他們放手槍她嗎?」
比利莞爾一笑。
「我認為,他不是氣你收拾了那兩個人,而是氣你『救』了她。」直都是你在扮演英雄救美,他苦無機會,士氣頓消。」
「所以,他想送死?」
比利神色一緊。「你說什麼?」
「那個人打算來這里。」
「天!嘿!別殺他,天老爺!他不只是她的手下,他還是這一隊人馬的隊長呢!再說,他們對你『對待』夫人的態度十分不悅。我曉得你是故意裝出那種態度的,但是,她並不知道,他們也不曉得。我看,他是來談你今天早上的態度的。」
「正是如此,艾文先生。」派克在他背後說。
比利沒有回頭去看那英國人,他緊張的盯著考特,示意他別沖動。而,耶穌基督,考特根本是個惹不起的人,比利只好暗中為爵士大爺祈禱了。
考特靠著馬鞍坐著,對于派克,他是一副視若無睹的表情。
「有話要說就說吧!梆拉漢。」
「你的弟弟已經說過了。如果你的行為不能文明一點——」
「你會怎麼樣?」考特嗤之以鼻。「找我挑戰?」
「該死的,考特!」比利想阻止他。
然而,來不及了。派克拉著他的襯衫就將他推到地上,接著,派克掄起拳頭就要打他了。
冷靜的考特不做什麼動作,他只是盯著派克,等待著他的拳頭。而這種可怕的眼光終于使派克清醒了。打人是他的職業,他一輩子也不曾退縮。
但是,天——他現在對付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個來自能剝人頭皮的種族。在他听了邁爾斯一整晚的故事之後,他竟然還失去理智的推了他?
派克拉著考特的衣頷,一個拳頭凍結在半空中進退兩難。
「派克爵士,立刻放了他!」
救星到了!派克松了一口氣,放開考特。
考特的態度卻完全相反,十分失望。
「狗屎!」考特瞪著公爵夫人。
她就在他們旁邊。
「這個人看我不順眼。誰教你多管閑事的?女人?」
若瑟琳不只被他吼住了,而且,她也沒有時間回答。只見一拳過去,考特閃避不及給打了一下。原來,派克氣不過他那句「女人」,所以,「偷襲」了考特。
派克自己也很糗,他這一輩子還沒有這麼小人過。
于是,大家屏息等待著考特的反應。出乎意料之外的,考特惻過頭去面對著派克。只見考特帶著一臉的笑,十分滿足的樣子。
「英國佬,我等你很久了。」
考特話一說完,派克就讓他打了一拳跌在地上了。
比利拿了考特的槍與刀,兩項武器全扔給考特了。當兩個斗士開始在地上扭打時,若瑟琳只能往後退了一步。
「走吧!親愛的。」溫妮莎悄悄的對她說。「現在,你阻止不了,也不該阻止了。」
「為什麼不該?他們在——」
「在打架,我知道,但你的考特似乎亟需找個人打一架。還好是派克,不是你,現在,走吧!」
若瑟琳咬著唇,想起一早考特那充滿敵意的態度,又看著他此刻的凶暴。
不過,即使溫妮莎那麼說,她也不相信考特會傷她,不管他有多麼憤怒。
而且,她也不是個怕事的弱女子。
「溫妮莎,我要留下來。」她堅決的說。「我不會阻止他們的,不過,等他們結束了,我還有話要說。」
※※※
考特覺得好極了,他全身疼得很,但是,這疼痛令他又能控制自己,疼痛使他不再憤怒。
他搖搖頭,甩去耳內那「嗡嗡」的嗚聲。他回頭看看,還有哪個不怕死的想上。
一回頭,他才發現人全走光了,只剩下她——該死的!這女人就是不听話!他警告過她了。
「你在等什麼?」
若瑟琳嘆了一口氣,現在派克爵士是完全昏倒了——有溫妮莎在一旁照料——而考特卻搖搖晃晃的走開,不讓人踫他的傷口。
他一個人走到水旁,把頭埋入水里,然後才真正的清醒。他的左臉腫了,眼角流著血,衣服、褲子全撕破了。一場十來分鐘的打斗,使她嘆為觀止。
「你看起來很慘。疼不疼?」
「你管?」
她背一挺。「你能好好的回答嗎?」
「不高興拉倒,你大可找別人說話去!」
「我以為,你打了一架之後,脾氣可以好起來。」
「我也是。」他嗤之以鼻。「這代表一個臭印第安永遠好不起來。」
「不要這樣子。」她有點惱了。
「什麼樣子?」
「看輕自己。考特,也許你受的教育不正常,但是你不笨,你自己心里有數。」
「這可說不定,甜心。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這表示我笨死了!」
她吸了一口氣。「什麼意思?表示你不該回來?」
「見你他媽鬼的——對!」
「那就走!沒有人擋住你的去路。」
「你沒有嗎?」他三、兩步就捉住她的手臂,搖晃著她。「你沒有嗎?」他低喝道。
「如果是我擋住你的路……我很高興。」她不知這句話會招來何等反應。
他依然面無表情。也許,當他面無表情時,正是他心中有情之時。于是,她又開口了。
「畢竟,我們是需要你的。」
考特轉身背對著她,她的一句「需要」徹頭徹尾的打敗了他。
「我很佩服你,你沒一腳踢開你不喜歡的工作。」她在他背後輕聲的說。
「干嘛!」他回頭吼了一聲。「安撫發火的野獸不成?」
她終于咬牙切齒了。
「不!」她不能發火。「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喜歡這工作……很抱歉。但是我還不能放你走。」
他緩緩的回過頭來。
「見你的鬼工作!」他說。「問題根本不在這上面。你心里有數。你才是問題之所在!你和你那個教人根本料想不到的小『紅利』!你應該先告訴我的。」
若瑟琳側過頭去,不敢正視他。考特扣著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
「公爵夫人,你別誤會。我是很榮幸。」他尖酸的說。「但,你為什麼不對我說清楚?為什麼是我?」
她避而不答。「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他搖晃了她一陣子,叫道︰「為什麼是我?」
「我——我要你。就這麼簡單。」
「錯了。一個處女是有可能要任何一個男人的,不過她必有所求——可能是結婚戒指,或是被愛沖昏了頭。而你,兩者皆非。所以,請你自己解釋。」
他憑什麼說她「兩者皆非」?
「我不是一般的處女,我是個寡婦處女。因此,我不需要戒指,也不急需愛情。因此,我看上了誰,就要誰。」
他看了她一陣子,終于,他搖搖頭。
「這一定是寡婦哲學了,是的。但,你也不是一般的寡婦。我對你為何成為寡婦處女的原因並沒有興趣。但,處女就是處女,放棄處女之身必有原因。你還沒有交代清楚呢!」
「我回答過了!」她哭叫。「我不知道你還要問什麼」
「真相!」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女人,我看得出來。」
她面色一白。「什麼?」
「你隱藏真相。你的眼、你的臉都題不你說謊了。那一天晚上,我想通了。你之所以會讓我上你的床,一定有特殊的動機。」
「但,我真的要你。」她堅持。「一定得是你。你難道不明白?」
「不,我不明白,但,我會明白的。就是把你搖昏了,我也要教你說個明白。」
若瑟琳被他那懷疑的態度惹火了。
「謝啦!你搖被了!現在,你給我放手!」
「我沒有這個想法。」他反而接近了她。
一接近,他更無可遁形。不過,他想知道真相。而且,他明白一件事,和她硬踫硬是沒有用的。對付這老頑固分子,他有個更好的方法。
「你在搞什麼鬼?」她發現他的唇已貼在她脖子上了。
「你說了一大堆『要你』之類的話了,這種事還用問嗎?」
「但——」
「但是什麼,夫人閣下?」
他的唇挪到她耳旁,兩手一抱,兩人就貼在一起了。
「能教你放棄你的貞操,想必是一股很強烈的需要。這種需要該不會一下子就消失了……是不是?」
「是……是的。」她的回答令他們兩人同時吃了一驚。
然而,那是實話。她一接近他,那股強烈的電流就涌了上來。他的汗水、他的味道;她還是需要他的,她還是想千方百計的勾引他。
他的唇依依不舍的離開了她。他那潮濕的發弄濕了她的肩膀、脖子,令她微微的顫抖。是冷?是興奮?
「你為什麼放棄?」
她又被他抱在身上了。
「什麼?哦!拜托,別問了。」她申吟道。「吻我。」
他又吻了她,像魚餌與魚的關系,他若有似無的挑逗她。
「考特!」
「你為什麼放棄?」
「那是一種障礙。」
「為什麼?」他沙啞的問。
「那障礙使我……不能再婚。」
「為什麼?」他撫模著地柔軟的身體。
「公爵的性無能是個秘密,我得保護他的名譽。」
「那我知道了就沒關系?」
「你不認識他……也不可能與他生前所認識的人見面。」
他忽然推開她。她失望得想向他尖叫,為何溫情永遠是那麼短暫?
「狗屎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吼道。
「知道什麼?」她伸出手想拉住他。
他拍開她的手。
「你利用我!」
若瑟琳眨眨眼,這才清醒過來。原來,他剛才的熱情是為了逼她的口供。而那一天晚上,她不也是利用了他?但是,那一天晚上,他不也得到快樂了?
「原來這幾天,你氣的就是這檔子事?」她懊惱的問,「因為我要你,使你覺得受到侮辱了?」
「女人,你是『利用』我。」他冷冷的說,「若是你『需要』的話,任何男人都願為你賣命的。」
「你就沒有利用我?那一天晚上,我不也陪你睡了一覺?」
就憑這句話,他就可以打她一耳光,再抱她上床去。但,她還沒完沒了。
「桑德,你的意思就是,在我床上,你一點快感也沒撈著嗎?」
「閉嘴!你該死!」
「那你在火什麼?就因為我選你做我的第一個情人?或是因你一時脆弱,而教我佔盡了便宜?」她愈罵愈樂。「我也知道!我早知道你不喜歡我。每當我接近你,你就表示得非常清楚了。不過,你還是讓我給誘惑了,所以,你生氣,對不對?」
他掄起了拳頭——
她連眼楮都不眨一下。
于是,他只好放下手。「回答我一個問題,公爵夫人。你是在什麼時候決定利用我的?在派給我這向導的工作之前,或之後?」
她默而不答。
他遂嗤聲道,「跟我想的一樣。男人在玩婊子的時候,總是想把錢花得很有價值。你不也一樣?」
她在氣頭上,自然也口不擇言。
「那是當然的。畢竟,你是個值錢的男人,英俊得要命。」她吼道。「不過,對我而言,那只是一筆小錢。所以,你不必為我擔心。我沒浪費了錢。再說,你還有很多用途,是我佔了便宜。對不對?」
他「哼」了一聲。「我想,你真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婊子!」
「而你是一個自大的怪物。這代表什麼?誰瞎了眼了?」
考特簡直無法忍受了,他只想割了她的舌頭,或是干脆不甩她。
于是,他氣嘟嘟的走了。
她不甘示弱的在他背後又叫又跳的。
「別誤會了,桑德!我還不想放你自由。別忘了,這工作是你自己答應的。你听見了沒?你別想在我面前辭職的!你別想!」
他停下了腳步。此時,他的臉已被陰影所籠罩。所以,她看不到他一臉的騰騰殺氣。
「我沒辭職。不過,我警告你,女人。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你給我滾遠一點。」
「很好!」她吼道。
只是,他話一扔下,人就走遠了,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清楚了。
她瞪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在一輛馬車之後消失了。
于是,她只能望著滿天無語的星星。
「可恨的怪物。」她呢喃著。然後心酸的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