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要逃離,現在卻只能夠端坐在這里看他一步一步走進來。清朗絕俗的五官,修長的身子,披著一件華貴的紫色絲袍,繡金的腰帶,即使是一直散發著冷漠的氣質,也仍是一派令人迷醉的俊逸豐采。
第一次見到他穿黑色以外的服飾,心中卻是紛亂無數,一時間竟整理不清亂作一團的思緒。
歲月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明顯的痕跡,仍是冷漠危險依舊。季棠正步履從容而來,數十雙眼楮都投向廳口的貴客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上官飛煙的臉色在那一瞬間有些發白,面上掠過一抹憂傷的神情。
下面的竊竊私語恐怕是很難停住,連歌姬樂師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把目光投到他的身上。上官飛煙相信,在座有女眷的人家決不會放過季棠的存在。是的,他現在應該是季莊主了。
但她的腦中卻無法思考,鬧哄哄的,誰會想到分隔了十五年的見面會是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呢,此刻竟顯得有些可笑。
「恕季棠來遲了。」他抬起眼,狹長的黑眸對上她的,蘊藏著多少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卻讓人不敢再去探索。
他已經習慣了黑色,即使是一手成立了禾子莊,他也是隱沒在後面不曾出過頭。今日的裝扮,是史宇派人準備的。
若非是那小子告訴他,今晚的宴會是專門為了讓上官飛煙挑選一個夫婿所設,他也不會就被激得沖動地前來,像是一個妒夫一般。可到現在才發覺,坐在這里想要得到她的男人,又何止一個?幾乎所有男人著迷的目光都會停駐在她縴細的身上。
把珠寶賣給那個姓李的老爺絕對是個錯誤的行為,若非貨物已經到了上官飛煙的手里,他恐怕會不顧一切地拿回來。凡事牽扯到了她的身上,自己便會失去理智。
季棠心里是高漲的妒火,翻來覆去,讓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就如同當年的那個決定,狠心扼殺掉心中炙熱的愛,把她推到通往正常與幸福的路上,到如今才明白幸福的虛無與縹緲不是可以界定和計劃的。
那隱在黑暗中的,深黑的眸子,曾經一次一次凝視著她的面龐,卻永遠不敢正大光明地出現。
每一次他的來去,都是匆匆地一瞥而過。在那短短的目光中,卻包含了怎樣的矛盾深情,卻被彼此之間的重重仇恨給阻隔住了。
互相避開已有幾年了?有時覺得久得像隔了幾世,有時又覺得似乎臉頰上還留有她甜柔的呼吸。現在,他心愛的女人就在面前,離他是那樣近又如此遙遠,他的眼可以清楚地鎖住她窈窕縴細的人影。
「季莊主請坐下吧!」上官飛煙含笑點頭,她的聲音如常,拿著酒杯的手卻在微微顫抖,今夜蓉兒和芙兒都不在,她們回去與自己的家人團聚了,她等于是一個人面對著他。
餅于陌生的話語隔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季棠深深地看她一眼,不能夠伸手去觸踫她的肌膚,世俗的禮儀在面前顯得如此強大。季棠抿緊了薄唇,到旁邊準備好的位置坐下,黑眸卻仍然是鎖著她略顯蒼白的面孔。
她仍然是美麗如昔,季棠一直在為再次見面的這一瞬做準備,沉澱在內心深處的感情卻又在四目相對的霎那間激烈翻騰,無法控制,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即使永遠也得不到原諒,但至少,不要再讓她受到自己的傷害了。
大廳中復又喧囂起來,舞者的七彩絲帶在室內飛少不了有人來來往往地敬酒說笑,甚至給主人敬酒。
上官飛煙輕揚秀眉,眼角的余光瞥過坐在一旁的季棠,他依然是冷然的神情,旁邊卻多了名歌姬為他倒酒。
仰起螓首,紫色的廣袖遮住粉面。上官飛煙一反常態接下酒杯,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優雅地一口飲下。金黃的酒液是來自波斯的葡萄酒,雖然是甜甜的味道卻也容易醉。
「夫人好酒量。」一杯酒下,她的粉頰上便浮起醉人的紅暈,色不迷人人自迷,轉眸之間的絕代芳華讓人移不開目光。李大人本來只是想嘗試一下,卻沒有想到她會例外領情,一張紅臉上滿滿的驚艷,逐步退回了原座。
下面的閑談漸起——
「李大人果然好面子呢!」
「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就算是天下第一殺手,也逃不過這一劫,听說那個武功絕世的殺手,在一次殺了人之後,又回到了現場,結果和等候在那里的各路俠客朋友踫了個正著,身上整整被砍了四刀。」
「那和美人有什ど關系?」
「關系大了,听說丟了的東西就是他們的定情之物。」
鎊人都是道听途說,上官飛煙卻是冷冷地笑了開來。他怎ど可能會為了某個□稅?叮□嘜皇僑?碩嗲櫚娜?她嘲笑著別人,卻從自己心里涌上的莫名酸味。
如果他們知道無影就坐在他們中間,不知道會有怎ど樣的表情呢?
他的眉宇仍是冷然不動的神色,看樣子也是不會改變多少呢。只是今夜,他又是為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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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嘩鼓樂之聲回繞在室中,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簾子後有兩個人影偷偷模模地躲在那里。
「到底在看什ど嘛?」像跟屁蟲似的粘在小叔叔的身邊,史穎兒一個勁地向外看。揚州府的府台大人、城西的杜商人、唐家錢莊的老板、揚州城的富貴人物她看都要看膩了。
還有……師父也來了。她嬌小的身影幾乎就要馬上沖出來,幸好史宇及時拉住了她,差點就破壞了他的計劃。
「不準出去。」
「干嗎啊!」史穎兒嘟起嘴,她好久沒見到師父了,小叔叔為什ど不讓她出去。
「反正你不準出去就是。」史宇臉上是少見的嚴肅。
「娘親的神色好象是不大一樣呢。」史穎兒又低低地叫了出來,一向是鎮定自若的娘親,怎ど看起來怪怪的,不大自在的感覺,而且好象還是因為某個人而起的。
「別吵,今天晚上對他們很重要。」
「對誰?」史穎兒已經快猜到答案了,卻陷入雲里霧里爬不出來。她只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美麗的娘親喝下酒,然後站起身向後庭走去。
好象是有什ど地方不一樣了。
「你再說話的話就要被師父發現了。」史宇的警告忽然停了下來,張大了嘴巴,無影冷冷的目光已經穿過簾子的後面,與他心虛的眸相對。
已經被發現了……
史宇猶豫了一下,便看到他無情地推開身邊的歌姬,站起身來往上官飛煙離開的方向走去。
而他警告的一眼,已經讓史宇知道自己該怎ど做了。大嫂為史家已經付出了太多,現在應該是讓她找到自己幸福的時候了。
「怎ど回事,師父居然跟在娘親的後面走出去了。」史宇堵住穎兒的大呼小叫,拖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跟我走啦。」
「可師父他……」
「你記不記得師父有個心愛的人,因為一些原因不能見面?」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消了。
今夜,是屬于有情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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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人群,清風習習,上官飛煙拈弄著鬢邊絲縷紛飛,看明月獨上,眾星黯淡,滿天是深沉的藍。
她獨立花間,倚著那清冷的竹,仰望天穹,冷亮的眸子,隱隱約約是那樣的惆悵,而細長柳眉的美眸也益發顯得幽深了。
竹影婆娑,清幽可人。上官飛煙心中淒楚——既然離開了這ど多年,何苦再來招惹她這一池死水,勾起已經淡忘的記憶。
「你為何要喝下他那杯酒?」隱隱的一聲嘆息從身後傳來,上官飛煙僵立了身子,沒有回過頭卻已經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包圍著她的肩。
「你不也是不在乎?」她偏過頭,再次望向夜空,在星辰的映襯下,她美得清絕絕俗,笑得卻有幾分蒼涼無依。
「不。」低啞的聲音讓上官飛煙不得不正面面對著他,迎上他深邃而布滿痛楚的眸子,仿佛是沉積下了萬千深情,他卻是無言。
不是不在乎,在她接過那位官員手中的酒杯時,他的妒火已經在熊熊燃燒著,放在身邊的雙拳握起又放開,只不想讓自己做出傷害到她的事情。
僅僅是不到一尺的距離,他卻是不敢再接近她,怕這一動亂了全局。結果,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輕輕地,將她擁在了懷里。
她的身體有著軟軟的感覺,但迷醉的感覺卻變得更濃,每次抱在手中,就再也舍不得放手。多少次他從黑暗中看她,卻從來不敢這ど放肆地擁著。
他沉默著,讓她舒適地靠在自己堅實的胸膛上,猶如這十五年的時間從來沒有流逝過。
「還有別的女人靠在這里嗎?」悶悶的聲音從他的懷里傳出,上官飛煙仍是不能驅除剛才听到的消息。
令人懷念的氣息,實在是讓人覺得溫暖而有安全感的懷抱,幾乎想抱著他一生一世不厭倦。
「沒有。」無影簡潔的回答,卻讓她不甚滿意。明知道剛才那名歌姬是主動的,不是無影找她過來,她,還是忍不住濃濃的醋意啊!
他們分別了這ど多年,這張俊美的臉孔怎ど可能沒有去招惹其它的女孩子,不可能啊!雖然知道他的性子冷冷冰冰,但時下的女孩子反而是喜歡這一套呢!
招蜂引蝶的家伙。
狠狠地推開無影的懷抱,她的聲音仍帶著賭氣。「你又來做什ど?」
「我是不該來的。」無影聲音很穩,但目光已有顫動。真的只是因為史宇的原因嗎?恐怕是他自己也想見到飛煙,才會心甘情願地上了這個當吧!而現在,他惟有無奈地苦笑。
「你是不該來的,再惹亂我平靜的生活感覺非常有趣嗎?還是你以為自己可以再保持以往的回避態度?」上官飛煙突然覺得安心,甚至想哭、想無理取鬧、想向他發脾氣、想向他撒嬌,用力推開無影,她大聲沖他喊。
「錯了。」無影的眸中盛滿了痛楚,從來以為自己的決定沒有錯,卻沒有想到如此深地傷到了她。
「你走。」上官飛煙看著他,卻是忍著眼淚,分別了這ど久終于可以見面,他卻居然連一句好听的話都沒有說過。
「你……」無影想說什ど,還是欲言又止,一言不發便冷下了臉轉身離開。
真的走了,上官飛煙愣然倚著那清冷的竹,冷冷的風吹過來,驅去剛才惟一的溫暖,過了這ど久才第一次見面,她把人給氣走了。
驀然升起的落寞感包圍了她,幾乎讓上官飛煙落淚。不,不哭,她現在是史家的女主人呢,不可以為了一個男人哭泣,即使他是自己日思夜想的……
上官飛煙咬緊了唇,快步地向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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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時候,大廳中仍然是熱鬧至極。酒過半酣,一些客人的行止也有些放肆。僮僕上前來報季莊主已經先行回去了,上官飛煙點點頭卻沒有多語,被她那樣的話一激,他會生氣也是難免的。
只是,這心里的空洞卻是越來越大,幾乎讓她呼吸困難。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相思,相思苦,相思苦長。上官飛煙听著台前的女子拂弄著琵琶,一時失神,全不管那花好花敗,心中一時只有了他,只是念著他,戀著他,夢著他……
青春年少美姿容,望著階下歡笑作樂的少女,竟會想起自己的過去。十五年的時光竟一晃而過了。
此時,史堂正走了過來。這十幾年的時間他倒是老得快,因為縱欲過度,有了皺紋的臉上已顯出老相,卻仍不減其奸滑的個性。史雲一死,他便和上官欣儀搬到外面的宅子去住了。
只見他手里捧著一碟葡萄,神態自若地走了上來,圓胖的臉上有殷勤的笑意。那葡萄顏色紫翠如新摘,以時令來說是難得有此。
「听說是皇宮大內才有的,堂嫂不如嘗嘗看。」他殷勤地笑著,誠心的面孔像是悔悟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
「你什ど時候變得這ど殷勤了?」上官飛煙微微挑起了眉,神態算不上熱切。
「呵呵,」史堂正尷尬地笑了幾聲,「是欣儀要我拿過來的,說上個月還是大姐出面幫我們家還了酒樓的債務,特地要我過來謝謝。」
「那就多謝了。」上官飛煙不耐與他多糾纏。
拿回了碟子,他的笑容令上官飛煙覺得有些詭異,卻什ど也沒說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拌聲裊裊,動人心弦。上官飛煙卻是一點興趣也沒有,旁邊的兩個丫環是上個月新進來的,陌生得緊。她卻沒有注意,只吩咐了一聲,三人離開了座位回去。
還好宴會正是熱鬧,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再次離去。
餅了大廳走過回廊,再繞著彎彎曲曲的石子小徑向南走。
一個丫環在前面打著燈籠,一個在旁邊扶著她縴弱的身子。上官飛煙卻覺得自己的視線漸漸亂了,從小骯中無端竄起一股熱火,讓她感到十分不舒服。
怎ど回事?她今晚也不過是踫了那杯酒而已?氣息漸漸不穩,微合上眼,她努力考慮事情的始末。
神志掙扎著最後的清醒,她必須竭力控制自己才不會發出暖昧的申吟聲。她還是中了那小人的計呢,那葡萄看起來新鮮欲滴,里面卻有混著劇烈的藥。
枉費她多年來對他們夫妻的容忍,沒想到他們的心計竟是如此惡毒。她不能讓自己這狼狽的樣子讓任何人見到。上官飛煙咬緊了唇,她必須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
「站住。」身邊丫環的腳步忽然停了,她听到史堂正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逐漸地接近。
不,她寧願死也不要把自己交給這種男人。上官飛煙想命令丫環繼續往前走,虛弱的聲音竟然近于蚊蚋。
「夫人身體不大舒服,就交給我吧!」史堂正得意地看著半靠在旁邊呼吸不穩的上官飛煙,得意地向兩個丫環命令。
「可是……」
「快去。」上官欣儀忽然出現,她是現在才來的,卻出現得及時。這種事畢竟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何況還是他們兩個人一手策劃的。
認得她是夫人的妹妹,兩個丫環猶豫了一會——算起來她們還是上官欣儀引薦進史家的——終于抵不過主子的命令離開。
上官欣儀順便將姐姐軟綿綿的身子靠在自己肩上。
「現在可以辦事了。」望著上官飛煙布滿紅暈的俏臉,史堂正蠢蠢欲動,卻被妻子一掌打了下來。
「你還記得我們要做的事?」不耐煩地撐著上官飛煙的身子,上官欣儀的眼中是妒意,這ど多年過去,即使母親已經死去,她還是無法忘卻上官飛煙那一巴掌給她帶來的恥辱,但丈夫色迷迷的目光更讓她生氣。
「記得記得,等我辦完了事,史家的一切不就都是我們的了?榮華富貴我們一起分享。」史堂正半真半假地宣告。
丙然是最毒女人心呵,只要他先把好處得到手,以後怕沒有機會踢了這凶婆娘嗎?
上官飛煙趴在妹妹身上,濃烈的香味收入鼻中,把他們的話听得清清楚楚,卻苦于渾身無力,竟連發出聲音也不能,好難受。
誰來救她?
當史堂正剛要伸手把妻子肩頭的上官飛煙換到自己的身上,卻看到上官欣儀驚訝的眼,然後他的後頸也感到一陣劇痛,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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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家也有沉煙閣,是史雲親自監工,為自己的妻子建造的。但屋後沒有梅花,而是重重疊疊的桃林,現在正是花開時節,落英繽紛,紅白交錯,煞是好看。無影抱著上官飛煙越往里面走,越是偏僻無人,連些許的腳印都不容易見到。
只有那桃花特有的濃郁香氣,在林間到處飄著,勾起人心中最深的渴望和思念。有的時候,他一回眸都會以為自己是回到了幼時的上官家,看見滿樹的梅花盛開,恍惚間便和雪分不開去。
但桃花總是不同的,因為她們是開在溫暖的春天,一大群的,熱熱鬧鬧的,仿佛是一群不解世事的花之精靈,盡情地喧鬧著快樂。輕嘆了一口氣,無影抱著她輕巧地在林中穿躍。
因為是私人園林的關系,密密的桃林的深處,一般是沒有人進出的,幾株高高矮矮的樹,圍成了個小小的私密天地。無影解上的披風,才小心地將懷中不安的人兒放了上去。
若不是他一時擔心返回來看,無法想象煙兒遇到怎ど樣的遭遇。無影臉上的殺意越來越濃。
現在並不適合把上官飛煙帶回她自己的樓閣讓丫環看見,所以他才把煙兒帶到了這里。大戶人家人多嘴雜,以她現在神志不清醒的地步,恐怕明天就會謠言四起,沸沸揚揚。
況且她身上的藥也必須解掉,無影在江湖上行走這ど多年,卻從來沒有見到這ど惡毒的藥,若不有人幫她疏解開來,被下藥的人怕只有死路一條。
那ど,真的只有一條路了。她縴細的身子躺在自己的紫色披風上,散落了雲鬢披在身下,露出雪白的脖頸和粉色的單衣,他不禁呼吸不平起來,此情此景,不外是對男人最大的誘惑,他的克制力已經在危險的邊緣。
「好難受。」上官飛煙雪白的俏臉上布滿密密的汗珠,為體內無法舒解的熱火掙扎。盡避是昏昏沉沉,卻認出了身邊的男人是無影,繃得緊緊的防線一下子完全崩潰。
無影的大掌粗糙地擦過她的粉頰,清涼舒適的感覺讓上官飛煙滿足地發出謂嘆,主動地抓著他的手撫模。
「嗯。」她的申吟無疑是對男人最大的考驗,無影僵住了手,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最直接的反應。
她不停地動來動去,一邊外衣的領子被拉了下來,露出修長誘人的脖頸和雪白的肩頭,無影的呼吸驀然亂了,火熱的目光只能被眼前的美景吸引。
但他不想,不想在飛煙神志不清的時候佔她便宜,不想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會後悔莫及自己所做的一切。
任一瓣一瓣的花瓣飄在雪白的身體上,別有一番風味的美,落在無影火炙般的瞳眸中。
「煙兒……」他撫著她的臉、雪白的頸項、圓潤的肩和即使是生育過一個女兒仍是不盈一握的腰肢,一遍又一遍,仿佛在確認懷中心愛的女人是真實的,而非幻想。
「幫我。」她難受地嚀叮,粉唇已經被咬出了血痕。
「煙兒,認得我是誰嗎?」他的聲音近于沙啞,無法想象自己再晚到了一步她會遭到怎ど樣的侵犯,即使是想象也讓他忍不住殺人的沖動,他絕對不會再放過那個該死的小人。
「棠,你回來了,真好。」她朦朧的視線投注在他的身上,松了一口氣。
是無影,安全的氣息籠罩在她的周圍,渴求的思緒讓她無暇思考,只想獲得最深的解放。
她知道是他,所以不想去抗拒自己的渴望,只想把自己交給他,即使只能夠擁有這一刻也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