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浮月失魂落魄地一步步踩下階梯,在即將踏離飛環大樓的門庭處時,依依不舍地回頭看著。
哼,月兒討厭死你了!
她仰頭對著大樓扯出一抹難看至極的大鬼臉,盈盈的水漾秋眸除蘊含被人無辜丟棄的怨懟外,還有一股無法釋放出的郁悶,令她好想用力的、使勁的……大聲罵個夠。
可是,誰要來做他的替身挨她罵呢?
「席小姐,您沒事吧!」奉命護送席浮月回去的听雷,對她臉上千變萬化的怪異,報以狐疑的眼神。
咦,她怎麼忘記臭西瓜身旁的打手?
听雷忽然被她帶有刀字旁的憤恨眸光給弄擰了眉。
「你先委屈點,等會兒我再向你道歉。」
看席浮月滿臉算計神色,的確讓听雷更加莫明其妙。
「席小姐,你……」
「冷裴天,你是個王八加一蛋、臭到一百天都沒洗澡的咸鴨蛋、徹徹底底的下流胚子,上完桌後就把甜品當殘渣掃掉;剔完牙就把細竹牙簽折斷,我席浮月祝你早日得到見不得人的風浪病,我呸呸呸!」她一古腦兒的罵完,就氣喘吁吁地叉腰瞪視一臉青紅轉白的听雷。
「席小姐,你……」
「哈哈……好好笑,笑死我了,三少哥哥居然被笨笨女孩罵得狗血淋頭,快要笑破小美的肚皮……哈……」
一聲聲清脆悅耳的笑聲,讓正要為自己主子打抱不平的听雷瞬間愕然。
「誰是笨笨女孩?」滿心的郁悶才稍微紓解的席浮月,隨即又被這四個字給氣煞,瞬間偏頭向來人。
小美撲哧一笑,力圖保持可愛形象說︰「對不起啦,笨笨女孩是指我,而你應該叫憨憨女孩才對。」
「這才差不多。」鼓起腮幫子的席浮月,霎時消氣。
不過,她長得好可愛喔,而且,什麼叫作憨憨女孩?
「小美小姐,你不是已經連夜溜趕回去。」三少匯給她的三百萬美金,那麼快就花完?
「唉,別提了,我又被人逮回來?。」小美頓時垮下臉,沮喪地想去撞牆。
她原想盡快溜回義父的身邊接受保護,如此一來,不管是哪個跟她有仇的門主哥哥都無法撼動她一根寒毛,怎知還是慢了半拍!在中途不幸被人攔截,繼而重返受災區。
「是誰敢將小姐逮……請回來?」除非是皇門四派門主,否則誰敢不要命地惹天之驕女不高興,莫非是……
「是我。」低沉幽魅的嗓音伴隨一個俊美邪男子赫然現身,令听雷當場震愕,挺直的背脊瞬間彎了下來。
「听雷向南主請安。」他嚴肅地躬身行禮。
「你說,我能不回來嗎?」小美大大地吐出好長一口氣。
「听雷,你的朋友長得很像黑社會老大,好酷喔,而你,就像他身邊的小嘍?。」席浮月對于他們的出現只感到好玩。
不過此時的她,腦中突然劈進一個念頭,就是冷裴天偶爾反常時,他的臭臉就像眼前這名男子,又酷、又帥、又恐怖。
「噗……」小美連忙捂住口,回避南主凌厲的視線。
「席小姐,請不要出言無狀。」听雷急忙出聲喝止,在三少還沒公布席浮月的身份之前,若是南主有心要治她的罪,他也無法力保。
「你干嘛那麼怕他?」席浮月傻愣愣地皺眉。
「席小姐……」听雷簡直想將她的嘴封住。
「她就是老三的女人?」南主嗤笑一聲,冽眸有意無意地橫掃過臉色霎時泛白的听雷,及靈眸為之一亮的小美。
「不是。」
「是。」
听雷趕緊否認,但小美卻狡笑地猛點頭,反正二少、三少她都得罪過,那不如先償還二少的份再說。
「二少,席小姐只是三少無關緊要的女人罷了。」糟了。
「听雷,什麼叫作無關緊要?」連他身邊的打手都將她貶這麼低。「二少……先生,你不要听他胡說,我在大……冷裴天的心目中其實是非常……非常的重要,沒有我在他身旁,他就會整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為出一口怨氣,席浮月不惜將自個兒給捧上天去。
小美終于忍受不住地蹲在地上捧月復大笑,笨笨女孩真是太可愛,難怪打遍天下少女心的三少會栽在她手里。
「席小姐,你……」他好心想救她一命,她反倒絲毫不領情。
「小美,帶她走。」南主淡淡地睇了心虛的席浮月一眼。
「二少,您要帶她去哪里?」听雷驚愕地問。
他得趕緊通知三少。
「帶她去坐飛機?。」小美笑嘻嘻地拉住席浮月的手。
「坐飛機?!」席浮月及听雷同時驚叫。
「而且是一架巨大豪華的私人飛機哦。」小美得意洋洋地一邊形容飛機的好,一邊興致勃勃地拉著席浮月走。
「听雷,你也跟著來吧!」南主忽而揚起一抹邪肆的佞笑,瞬間打散听雷想去通風報信的機會。
老三,我就讓你嘗嘗心愛女人被拐走是何等滋味!順便,也將你長期想扔掉的侍衛一並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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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雷到底給我死到哪里去?你們說呀。」
懊死!他的貼身侍衛居然連同月女圭女圭一塊失蹤,並且音訊全無。
「稟三少,屬下會馬上調查。」
「快點!」冷裴天氣得抓起呈九十度恭敬彎腰的菁英,暴戾地吼著。
「是、是!」在場西門的菁英分子頓時被西主的喜怒無常給弄得焦頭爛額。
「是什麼,還不快去查。」才正要下令听雷將月兒給帶回,沒想到竟無法跟他聯絡,依听雷的身手,要應付突如其來的意外絕對沒問題,假若真應付不來,最起碼也該留個線索。
他到底是把月兒帶去哪里?
他已經從林美娜口中問出所有真相,知道她把所有的戲碼全都透露給月兒知道,難怪月兒會突然變得不對勁。
啐!
不要你時,你就偏偏像個橡皮糖一樣粘得死死的,正需要用到你時,你卻跑得不見蹤影,哼!
但,為何加個蛛絲馬跡都沒有?
莫非是……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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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了嗎?」
即使客艙舒適又豪華,但坐了將近十二個鐘頭之後,席浮月走起路來仍跌跌撞撞的,還好有小美在一旁牽著她走,否則她可能會用滾的下機。
「這是我跟你說過的嘻兒島,如何?很美吧。」一路上,小美一直灌輸她島上綺麗風光是多麼的美,一年四季都是春暖花開,尤其環布在四周海岸線的聳天椰林,成熟的郴果更會不小心咚的一聲地砸傷人,而島上最了不得的設施就是稀有動物的林地區,想看卻看不到的動物幾乎都可以在這里見著。
哎呀,她若是沒盡心盡力的吹捧嘻兒島有多好,笨笨女孩早就吵著要回家,當然,也慶幸二少哥哥沒嫌她聒噪,不然事情就大條了。
自從冷斃的二少哥有了听雨姐姐後,脾氣就沒那麼可怕,足見听雨姐姐教導有方,把一貫陰沉的南主化為繞指柔。
「哇,是很美……」坐在敞逢車上的席浮月,被島上的風光強烈吸引住,徐徐的涼風迎面吹來,讓她迷離混沌的意識漸漸蘇醒過來。
「你知道這座島的主人是誰嗎?」小美神秘兮兮地問。
「是誰?」
「就是你的王八加一的臭鴨蛋呀。」小美凝視她合不攏的O型嘴,禁不住樂歪了。
「是……是大西瓜的,他真好命,可以一個人獨享天堂。」而她則獨陷地獄。
「干嘛不開心,三少的天堂不就是你的天堂嗎?」小美當然不知席浮月落寞的原因,只當他們小倆口在拌嘴。
「哼,他騙得我團團轉,所以我決定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你不要生氣嘛,三少會騙你,就表示他很在乎你、很愛你……」
「愛……愛我?你別開玩笑,像他那種大人物哪會看上我這種小女孩,何況我也不見得會喜歡他。」浮月雖然極力辯解,可是心頭卻不自覺感到暖烘烘的。
「是嗎?」小美眼泛靈黠,語帶曖昧地斜睨著滿臉通紅的席浮月。
「當……然?。」席浮月大聲卻結巴。
她才不願再跟其他女人分享他的西瓜汁,以免又招受被人推下樓或是被擄走,甚至半夜遭人勒斃等各種悲慘下場。
「小美,我想我還是回家比較安全,你可不可以幫我替你們二少先生說說看,請他再把飛機開回去?」
當車子一停靠在一棟雪白色的歐式建築物時,席浮月下車的第一句話,就把早先站在門口等候的听雷及剛下車的小美給嚇住。
「不行。」這下听雷總算與小美同聲共氣。
因為,誰也不敢去拔那冷絕二少一根虎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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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翌日的晌午,席浮月仍重復同樣的話語,而此次竟不知死活地面對一臉冷邪俊肆的南主開口。
「嗯……二少先生,我想向你告辭,你是否可以送我一程?」她已無心待在此地,即使嘻兒島美不勝收。
「有人會送你。」南王收起電話,俊美面孔掛著冷冷的譏笑。
看得席浮月不禁頭皮發麻,渾身打哆嗦。
「是誰呀?」還是冷大哥的笑容比較可親。
「他,應該快到了。」南主沉思一會兒,隨即勾出一抹意喻深長的笑。
老三不錯,很聰明,這麼快就找到這里——他的地盤。
「他,哪個他呀?」他不講白一點。
「冷裴天。」南主有絲怨毒的冷哼。
「你是說冷大哥會來,不要,我才不要見到他!」席浮月仿佛被踩到腳的潑貓,忽而往門口沖去。
「你來不及跑了,除非你想游回去。」南主支顎訕笑。
「二少先生,你為什麼要陷害我?」她頓時一百八十度回轉,杏眼圓瞠地瞪視他。
「我只是一報還一報,談不上什麼陷害。」他還算便宜老三,因為他並沒將席浮月捆綁到北極去。
「那也是你與大西瓜的恩怨,關我什麼事。」她都是倒霉的被人當成第三者。
「大西瓜?!的確跟他挺配的。」南主譏嘲地模模下顎,頻頻點頭。
「你再不送我回去,我就去打電話報警,說你誘騙良家婦女!」席浮月終于按捺不住地怒吼著。
雖然她對于眼前的邪肆男子一點都不了解,但她卻很肯定他絕不會像林美娜一樣傷害她,可是一連串爆炸性的事件下來,已令她無法負荷心緒的轉折,直想求得一方安靜場所,能讓她大哭、大睡或大吃一場。不然,她準會積壓到不計被魚吞入月復的後果而自行游回家。
「你這顆水蜜桃配西瓜還真不賴。」南主深沉地笑。
「你……我要叫警察來抓你……」她一向很崇尚和平主義,可是他一直把她的威脅當成耳邊風,還調侃她是顆水蜜桃,她著實忍無可忍。
當離門咫尺的她正想拉開門去通知附近的警察時,突然砰的一聲,席浮月被外頭推門而進的木門筆直敲中額頭。
「哎喲,好疼喔……為什麼我老是那麼倒霉?」她被這股巨大的沖力震退數步,踉蹌的跌在地上,哭喪著臉。
「老三,你的水蜜桃說要叫警察來捉我,這種世間少有的女人,你可要看緊點,不要讓她隨便亂跑。」南主挑釁地睨向冷裴天一臉愛戀又心疼地抱起她往外走去。
「二哥,我們互不相欠了。」離去前,冷裴天冷不防地朝臉上有抹淡淡邪笑的南主撂下此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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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你二哥?難怪跟你一樣喜歡欺負人。」席浮月蹙緊眉頭,掙扎著要下來。
「他欺負你!」冷裴天的臉色煞黑,跟著連要放下她的舉動也倏然停頓,並抱得更緊。
「是呀,雖然我不是挺聰明,但也分辨得出他的言語中含有‘你真蠢’的意思。」席浮月的臉色跟他一般黑。
「我知道就好,你別甩他。」黑臉又突地退去,他抱著她坐在一片綠葉成蔭的草地上,禁不住埋入她的頸窩吸取她清雅淡然的幽香。
二哥搶人的速度著實令他措手不及,即使他已預作防備,仍無法臆測他旋風似的行徑。不過,幸好二哥還有點人性,知道把人帶到他的地盤,而他正好可趁地利之便向月兒解釋,不怕她遁逃。
「你想干嘛?不要臉。」席浮月慍怒地將擱在她胸前的大頭給推開,「冷裴天,我再也不要看見你,我恨死你了。」
「不要恨冷哥哥嘛,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冷裴天硬是貼在她的小胸脯溫存,還把她礙事的雙手抓開。
他隔著衣服來回狂吮、逗弄她小巧豐潤的,試圖挑起她青澀的、忘情地隨他起舞,讓她能深深體會出他的擔心吊膽。天吶!他真被這尊笨女圭女圭給擄住,應了二哥的話,他願一輩子守著她,不讓她有機會隨便亂跑。
「我不接受,啊……你不要臉……別以為這樣我就原諒你,除非……」席浮月手忙腳亂地驚叫著。
「除非什麼?」冷裴天咬開她的扣子,熾熱地嚙咬她小內衣外的細女敕肌膚。
「除非……飛環現在宣布倒閉,否則一切免談。」席浮月無助地拱起身,雙手仍作困獸之斗,所幸她的意識還沒完全削落,懂得開出不可能的條件。
「好,只要你不再生冷哥哥的氣,回去之後,我馬上結束飛環。」慵懶且充滿婬邪的臉龐倏然竄前與她紅酡羞憤的小臉對視。
飛環只是他一時興起下的玩物,如果它的功能只是讓他得到月女圭女圭,那就功成身退吧。
「不可能,你一定在哄騙我。」這麼會生財的金雞母,他哪舍得為她放棄,鬼才相信!
「就知道你不信,所以冷哥哥已把這次蒂微諾的合約轉讓給東方之珠。」
「東方之珠?你是說……我家的東方之珠?」席浮月的雙瞳瞠到不能再瞠大。
「這樣令尊既可贏得賭約,而東方之珠亦可繼續璀璨晶亮。」冷裴天笑容十分可掬,但隱約溢出一絲詭譎的涵義。
「冷大哥,我……」太突然,太美好了,她仍不太敢置信。
「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問令尊。」
「冷大哥……謝謝你,月兒真不知道要如何報答你。」此時此刻她已無法不信。
「不過有樣東西,冷哥哥必須先向你拿回,才不致延誤合約。」
「什麼東西?」
「設計圖。」
「設計圖……」完了。
「是呀!沒有它,我等于就沒有手。」
「冷大哥,有沒有東西可以替代它呢?」
半晌後——
「有呀,就是你必須和我上桌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
「你、你……不——要——臉——」
彼此的嘻笑、打鬧,到漸漸的嚶嚀、嬌吟至粗喘,勾織成最美、最相融的旖旎風光。
—完—
《皇門系列》——
1、欲知東主冷夜摩如何掠愛奪情,請看《獵妻》
2、俗知南主冷絕如何尋覓真愛,請看《惡少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