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系?!」
「是,跟傷方麗倩的是同一組人。」
「誰在幕後指使?」方麗倩是死是活雖不干他的事,但居然連女圭女圭都敢傷,可見不是針對他,就是有計劃地要打擊飛環,畢竟她們兩人都有列入候選名單。
難不成,真是跟蒂微諾的合約有關?
「屬下曾盤問過青龍雙煞,他們也只知道是個女人,至于身份則一概不知。」
「女人!」既然是女人傷害他的月女圭女圭,他可要仔細過濾一下跟他有過雲雨的女人,哪個有出現過欲求不滿的現象。
「三少,屬下已在密切調查,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到那名委托人。」
「嗯,派人看著席浮月,本少不許她再有被傷害的機會。」那個該死的女人萬一報復心極強,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是否也要包括方麗倩及其他三人?」
「不必。」冷裴天輕嗤一聲,寡情地說道。
他是喜歡女人,不過只限于床第之間,絕不會浪費人力在無謂的事情上,但,席浮月例外,她有很多特質令他割舍不了。
譬如,像她整天罵他大西瓜,以致他愈听愈順耳,且很想繼續听她鑽研出更多新奇古怪的有趣詞匯。
突如其來的叩門聲,打斷冷裴天思想的情緒,他頓時不悅地交疊長腿,旋即撇嘴對听雷點了下頭。
「進來。」听雷代主子回應。
「冷先生,請恕我冒昧打擾您的休息時間。」走進門的林美娜唯唯諾諾地說。
「什麼事?」冷裴天撐著肘。面無表情。
他突然發現除了月兒之外,似乎對其他女人都擺不出什麼好臉色,即使連應酬式的笑容他都懶得裝。
他發誓一定要席浮月做牛做馬來彌補他對女人失去興趣,否則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我是想請問冷先生對于這次蒂微諾的代言人,是否有了理想人選。」
「沒有。」冷裴天出言甚快、毫不猶豫。
「沒有?」林美娜倏地頓了下,接著有絲躊躇地說︰「敢問冷先生是否听聞方麗倩受傷的消息?」
「你想說什麼就說,不必拐彎抹角。」冷大哥直截了當睇向她。
「是……」冷先生難道都沒發現站在這兒的林美娜已經變了?「方麗倩因為受傷的關系,所以我決定將她由名單之中剔除。」她特地拿下眼鏡,將平日綰起的發髻放下並燙成波浪卷,更在衣服上大作文章,超低胸的套裝讓她豐滿的渾圓呼之欲出,而短到不能再短的窄裙幾乎只要輕輕一撩即春光外泄。
「那又如何?」連這種小事也拿來煩他。
「您同意美娜的決定?」林美娜難掩內心的喜悅。
「要剔除誰隨你高興,但是,可別動到我的人。」冷裴天的烏眸一閃,漆黑深邃的瞳眸乍現一抹凜冽的冰色,流露出生冷無情的警告。
「冷先生是指……」林美娜愕然一顫,心跳不自覺地紊亂。
「需要我明說?」他以為林美娜是有那麼一點小聰明。
「不、不,美娜知道該怎麼做,絕不會擅作主張。」她是少數知道冷裴天就是實際操控飛環幕後運作的負責人;不然就算飛環是台灣第一把交椅,也不可能請得動裴皇的光臨。
「很好。」他懶懶地將自己拋入軟椅中,雙眸半眯。
「美娜就不打擾冷先生休息。」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冷裴天邪眸一瞟後,言不由衷地告退。
「你多大了?」他驟然的詢問在林美娜後腿即將出門檻的同時響起。
「三……三十六。」冷先生終于注意到她了。
她雖不及那些年輕貌美的模特兒,但她保養得宜,歲月不曾在她臉上留下一絲痕跡,反倒增添一股成熟女子才有的風情萬種。而以往她之所以不做任何裝扮,是因為找不到心中所仰慕的男人,如今,裴皇的出現,足以讓她甩開矜持,情願臣服在他腳下。
「女人到你這個歲數都要自知之明,尤其你又不是模特兒,更不必穿這些袒胸露乳的衣服來丟人現眼。」
冷裴天連諷帶刺地將林美娜羞辱得體無完膚,讓原一有絲意亂情迷的她,頓時難堪地刷白了臉。
「況且,若是讓人誤解我旗下員工,個個都是做你這種打扮,可會大大損及飛環的名聲,這是我非常不樂意見到的事,林經紀人,你懂我的意思嗎?」
冷裴天在說這番譏嘲尖銳的惡語時,依然維持不變的悠閑姿態,只有在他眯起的雙瞳中,隱含某些無法探知的淡淡詭迷。
「對不起,美娜以後不會再穿這種不得體的服裝。」險些無地自容的林美娜低聲的道歉,但唇角已見微微抽搐。
「我並不是故意要挑你毛病,相信經紀人應該不會介意。」
「當然不會。」林美娜強顏歡笑地說道。
「對了,我建議你不妨向席小姐看齊,多穿些素雅合宜的服飾,才不會暴露你的高齡。」冷裴天樂此不疲地在她傷口上灑鹽。
「是,美娜會多向席小姐學習。」林美娜的語調雖然平靜,但表情卻迥異。
「听雷,注意她的一舉一動。」無法臆測的目光在林美娜躬身退離後隨即轉冷。
「三少,您懷疑林美娜是……」難怪很少對女人口出惡言的三少,會言詞犀利地攻訐她。
「試看看吧!」要揪出狐狸尾巴,得要下重帖。
月女圭女圭會是個很好的誘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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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已經做成嘍,萬歲!
雖然臨時找不到相同的材質布料,裁剪出的手法也差異甚大,連制作天數也大幅縮短,但是與冷大設計師的設計稿對照後,還是美麗得很!
而現在,她就是要把這張設計稿還給他,順便………拿此來「威脅他」。
若他不依,她就在飛環的發表會現場,將它秀出來,讓他們顏面盡失,以報東方之珠快倒閉之大仇。
「席浮月。」當她一蹦一跳地正要轉進冷裴天的豪華辦公室時,經紀人突然由後叫住她。
「美娜姐。」席浮月詫異地回頭。
「你要去找冷先生?」林美娜扶扶黑色鏡框,詭異地揚聲。
「嗯。」席浮月有絲靦腆。
「冷先生剛好不在,你就先到我的辦公室等他好了。」
「到美娜姐的辦公室等?」
「冷先生常常來我這休息,還時常在我面前夸獎你呢。」她的弦外之音,就不知這個笨女孩是否听懂。
「會嗎?他時常說我笨頭笨腦的,所以很難想象他會夸獎我。」席浮月耳根發燙,暈陶陶地垂下眼,于是她沒看見林美娜的臉色在瞬間覆上一層冰霜。
她果真不挑重點听。
「跟我來。」席浮月抬眼一的剎那,就是林美娜恰巧旋過身。
「美娜姐,我只是要把設計圖還給他而已,不一定要見到他。」奇怪,平日林美娜對于總是少根筋的她都不愛搭理,現在怎麼會……」
「什麼設計圖?」她倏地回身,隔著鏡框的雙眼銳利地打量她。
「說是裴皇替……」席浮月頓時被她的眼神駭退三步,聲音戛然而止。
「說完呀!」林美娜高昂的聲調幾近破音。
「沒什麼,沒什麼啦……」美娜姐刺耳的聲音好像那天的老巫婆!
林美娜不發一語地盯住她。
席浮月心生怪異地握緊手中的設計圖,「美娜姐,若沒事的話,我先下樓練習了。」她很想腳底抹油趕緊溜走。
「等一下,浮月,美娜姐還要跟你討論有關蒂微諾的合約,所以你還是跟我去一趟辦公室。」發現自己的語氣似乎激烈些,恐將把煮熟的鴨子嚇飛,便即刻放軟音調,就連臉色也恢復一貫的公式化。
「美娜姐,您別開玩笑,我跟蒂微諾的合約根本沾不上邊。」用頭殼想也知道代言人絕不是她,又何必浪費口水。
「我就是有這種打算才要和你談,你可不要小看自己。」
「你有這種打算?」席浮月驚訝得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
林美娜輕笑地點點頭。
「我真的不太敢相信!」
「要不要相信,你待會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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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門的聲響讓席浮月驀然一驚,手中的設計稿已被她捏皺。
「坐呀。」林美娜從容地坐進單人沙發椅,面帶詭色地向局促不安的席浮月示意。
「喔,好。」席浮月生硬地落座,極其不自然地傻笑。
「听說,冷先生很照顧你是嗎?」林美娜忽而解下發髻,拿下眼鏡,優雅地攏攏披散的發絲。
「沒有,沒有,那只是听說,听人家隨便說說。」他那個哪叫照顧,簡直是凌虐才對。
「你對冷先生認識有多深?」
「我只知道他是設計師而已。」全身都被他吃透透,才了解他這麼一丁點背景,說來還真是心酸。
席浮月悵所若失的模樣,不由得讓她揚起一邊唇角。
「那你一定不曉得冷先生就是飛環幕後的大老板。」說完,林美娜突地站起身,打開身旁的透明窗,讓風輕輕吹動她的發,拂過她略帶嘲笑的面。
「美娜姐,你是說飛環是……是冷大哥開的?」轟地一聲,席浮月來不及閃躲,當場被炸成碎片。
冷大哥竟是幕後的大黑手,也是要搞垮東方之珠的卑劣原凶。
「我本來不該向你透露,尤其更不該向席仁源的女兒透露,但我不忍心讓單純的你受到傷害,所以才不願被冷先生解聘的後果,好心提醒你。」林美娜淡掃席浮月深受打擊的可憐樣,頗具深意地笑了。
「你也知道我是來臥底的?!」聞言,她激動地跳起來。
「冷先生跟我提過。」
「那你為什麼不揭穿我?」原來她一直被臭西瓜及林美娜當成笑話般看。
「因為冷先生說時機尚未成熟,太早揭穿就沒什麼意思了。」
林美娜流露出一抹同情的嘴臉,讓席浮月看了益發淒涼。
沒什麼意思!
難道玩弄她就可以增加他很多意思?
冷裴天,你這個爛到沒子的臭西瓜,最好一輩子都沒人采收、放在地上生蟲爛掉算了。
哼!那她那些辛苦偷他的設計稿做什麼,人家早就把她模得一清二楚,還會給她機會擊垮它嗎?
席浮月心一揪,憤而將手中的稿紙用力揉成一團,然後到處尋找……
「你是在找這個吧。」林美娜隨即遞上打火機。
席浮月眼眶一紅,立即一把搶過來,瞬間點燃。
可當她看見火舌慢慢吞噬設計圖時,卻開始後悔,遂拼命地想弄熄火苗,結果仍敵不過燃燒的速度,眼睜睜地看著它燒成灰燼。
完了,完了,什麼都沒剩下,席浮月失神地凝視殘灰,淚水在剎那間撲簌簌滑下。
「浮月,美娜姐勸你現在就離開飛環,離開冷先生,至于令尊的事業,我保證絕不再刁難,而且我還會適時地撥給東方之珠一些企劃案。」
「不,我們東方之珠不需要你們可憐。」林美娜施舍的口吻,冷不防激起她的骨氣,落寞淒迷的臉蛋霍然迸出視死如歸的決心。
「那好,美娜姐就先預祝貴公司能順利經營下去。」她的話有絲耐人尋味。
「在我走之前,我還要再見冷大……冷裴天一面。」把該說的、該問的,統統理清後,就可以跟他切八斷。
「冷先生不會想見你,你馬上給我走。」林美娜突地凶狠地嘶叫。
「沒有見到他,我絕不會走。」席浮月卯起來也很拗。
「你……」本想放你一條生路,誰教你偏偏硬是要往死里鑽。
「我要去他的辦公室等,美娜姐,再見了。」
「咦!那不是冷先生?站在他身旁的女人是誰?浮月,你認得她嗎?」林美娜倚在窗框向下俯瞰。
哼!想分得西瓜汁的女人還真多。
逃不過好奇心的驅使,席浮月被動地往窗戶移近,毫無自覺她現下所站立的樓層,根本無法看清楚底下的人物。
一等席浮月伏在穿框上巴望後,林美娜倏地猙獰一笑,用力將她往外一推,要她從高樓墜下,讓她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不要推我,我快掉下去了……」席浮月大駭地頻頻驚叫,雙手死拿握住兩邊的鋁框。
「我就是要你掉下去,上回算你有本事逃過,而這一次,我準備親眼看著你死在我面前。」林美娜雙手掐住她的後頸,淒厲地笑道。
「咳咳……你為什麼要殺我?咳……」好難過,她快不能呼吸。
「裴皇是我的,你們這些賤女人都不許跟我搶。」她到這個歲數還雲英未嫁,就是因為看不到令自己心折的男子,而今好不容易出現一位才氣縱橫、尊貴非凡的冷裴天,她當然不能再錯失掉自個兒的姻緣。所以跟他有所牽連的女人,她都會一個個地除之而後快。
上回……賤女人?難不成林美娜就是那個老巫婆?!
「你喜歡就拿去,咳……我才不屑跟你搶……」手指漸漸無力,她快撐不下去了。
原來她所遭遇的不仁道對待,全都是大西瓜惹的禍。
老爸,我們父女即將天人永隔,女兒一定會在天堂保佑你的東方之珠長命百歲,順便詛咒飛環早日歇業大拍賣。
永別了……
當席浮月意識逐漸模糊,雙手也緩緩垂下時,扼住她脖頸的蠻力突然一松,她大半的身子旋即橫掛在高處晃蕩,在她幾乎要順勢從十六樓墜落于地之際,一雙鐵鉗似的手緊緊將她攔腰抱下。
「月兒,月兒,你快給我睜開眼楮,听到沒?」鮮少的緊張情緒,似乎讓冷裴天深刻感受到席浮月在他心中所佔的分量是何等的重。
「裴皇……為什麼你會看上一無是處的席浮月?我有哪點比不上她?」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林美娜,狼狽地咆哮著。
「月兒,你再不給我醒來,我就要你天天陪我上桌,整得死去活來。」冷裴天撂下狠話,卻心急地掐掐她白皙的臉頰。
「三少,席小姐沒事,她只是過度驚嚇而昏倒。」听雷忍不住出聲提醒。
「听雷,本少好像要你看緊我的女圭女圭。」冷裴天眯起邪眸,俊美的面龐是一片肅殺之氣。
「是屬下疏忽,請三少恕罪。」他沒料到林美娜會在公司里下手,的確是他過于大意,差點害西後沒命。
「你們有沒有听見我的話?裴皇,我很愛你,會比席浮月還愛你一千倍、一萬倍的……」林美娜不甘被冷落,厲聲地傾訴自己滿谷的愛意。
冷裴天冷冷橫她一眼,「把她的嘴堵起來。」
「不要,我還要說,我愛你!裴皇,唔……」林美娜瘋狂地握動著四肢,但仍無法擺月兌口中被強制塞進白布的命運。
「三少,要如何處置她?」
「先拿下。」懷中的人兒要緊,他現在沒心情理她。
倏地,冷裴天忽然眉宇一斂,摟住席浮月的手勁瞬間加重,繼而淡淡下令︰「听雷,你們全退下去。」
頃刻,室內僅剩冷裴天及緊靠在他懷中的席浮月。
「你還要裝多久?」得住她的下顎,他吻著她如扇的眼睫。
席浮月依然閉目,只不過身子已微微顫抖。
「還不醒?」
啊月閉得更緊。
「好,好,好。」
帶著詭異的好字一結束,席浮月突感不妙,但想睜眼投降為時已晚。
熾熱滾燙的舌尖在她睜眼的一同一剎那,已霸悍地撬開她咬緊的貝齒,饑渴地翻騰她的丁香小舌,迫她認命地接受他的蹂躪。
她憤怒的杏眸直勾勾地對上那副挑釁邪惡的魔眼,硬是不肯做任何反應,放肆他愛怎麼啃吻都無所謂。
「我可憐的月女圭女圭,嚇著了嗎?」冷裴天將她的冷淡看成驚嚇過度。
「我是嚇著了。」但真正嚇著我的是你這顆沒天良的臭西瓜。
「乖,冷哥哥會一直保護你,不會再讓你遇到這種事。」他心疼地將她螓首壓往他狂跳的胸口,要她親自感受他如同她一樣的心悸。
「喔。」她是很想大聲質問為何要耍弄她,但,即使問了又能如何?是要拼命、對罵,還是要斗得你死我活?
唉!她有本錢跟裴皇斗嗎?
說到拼命,她準被打得鼻青臉腫;說到對罵,她也準被削得體無完膚;再說斗爭,她鐵定只有被打入阿鼻地獄的份,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她只得活該被人玩弄,等待戲弄者心情爽快為止。
「就這樣?」冷裴天的眼眸急速閃過一抹激光。
不對!
「不然呢?」還要她說什麼。「我想請假回家休息。」她要抱著老爸大哭一場。
「我叫听雷送你。」冷裴天隨即冷著臉放開她,挺身闊步離開。
林美娜之前一定對女圭女圭說過什麼混話。
對于他巴不得趕緊送她走的冷漠行徑,席浮月黯然神傷地垂下頭,迷惘失落地跟著听雷離去。
她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