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著地址,倪想想來到了藍天電影公司。
「麻煩你,我找齊磊。」
「請問小姐是?」
「我是他的保鑣,負責他在台灣期間的安全。」倪想想遞出名片,好在她有準備,不然準被擋在門外。
守衛上下打量她,一臉的不信。
「小姐,齊先生身邊已經有保全人員,你就別騙我了。說實話,你是不是想混進去找齊先生簽名啊?」
倪想想沒好氣地說︰「你——不然你馬上撥電話跟他確認。」她要他的簽名做什麼?
要是保護他還得經過重重盤查,那她好不容易決定要當他保鑣的念頭恐怕就要打消了。
守衛看她說話態度那麼堅定,不像有假,連忙打電話上去問。
「倪小姐不好意思,齊先生請你上去。」得到答案後,守衛馬上換了副嘴臉。
「他在哪里?」
「二十樓的三號攝影柵,從左邊的門進去就看得到電梯了。」
「嗯。」她點個頭,隨即走進電梯。
趁方才的空檔,她發揮職業本能地打量了下四周。藍天的大樓蓋得還算不錯,大門采旋轉門的設計,進出一次最多只能容納三個人,方便守衛管理;邊門里才是電梯,可以擋住不熟悉環境的任何不良份子……
叮!二十樓很快就到了,才剛踏出電梯,她又開始打量起來——
「你是怎麼找到她的?你們已經見過面了嗎?啊!我是在問廢話,你們一定是見過了。」
倏地,一道聲音拉去了她的注意。
她定楮一看,原來三號攝影棚就在這里……
「我現在有錢了,要找一個人有什麼難的?菲力,不要以為你還能像當年一樣控制我。」
倪想想呆立在原地,原來說話的是齊磊和菲力!
他們在討論什麼?
齊磊又在找誰?
她嗎?
「別忘了你是我捧出來的,沒有我……」
「沒有你又怎麼樣?」齊磊截斷他的話。「菲力,這些話你嫌說得不夠多嗎?我都听膩了。沒錯,你是提拔我的人,我也很感謝你,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伙子了,我有能力、我能自主我的一切。你不能再這麼管我!」
「你、你翅膀硬了,想飛了是嗎?我告訴你,我既然能捧紅你,也能把你拉下來!」菲力瞪著齊磊,眼里充滿怨恨。
「隨便!我無所謂了。」齊磊的聲音里帶著沉重、很深很深的沉重。
「什麼?!齊磊,你……該不會是當真的?」他的灑月兌反教菲力愕然。
「菲力,你不覺得自己干涉我太多了?這次,我決定順心而為。」
「順心而為?你回頭找那個見錢眼開的女人就叫做順心而為?」菲力盯著齊磊看,察覺到他和倪想想之間還有誤會在,他們還沒有談開……
「這是我的事。」齊磊硬聲道,表情帶著濃濃的憎恨。
丙然,他們沒有解開誤會。
菲力悄悄地松了口氣,不過,他絕對會讓誤會一直存在。「齊磊,你听我的一句勸,那種女人沒有什麼好,你要,我可以找來一堆。」
「我說過了我不要一夜。」
「當然不會。那個新人官雁菁怎麼樣?她年紀跟你相當,你們若是傳出緋聞,不但可以制造知名度和話題,還可以……」
「菲力!請你尊重點。」齊磊旋過身制止他,不意,那道縴細的身影闖進他眼底、撞進他心里……
「嗨!」倪想想尷尬地揚手。「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菲力的表情像見了鬼般,受到莫大的驚嚇。
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快就找到攝影棚,心里更是擔心,方才的話不知被她听到了多少。
「不要緊。菲力,這里沒你的事了。」
「你把她找來,你一定會後悔的。」他悄聲道。
說完,他轉身就走,並且在經過倪想想身邊的同時,丟下了一句話——
「沒想到,你竟然違背自己的承諾,我等著看你失去所有!」
空氣是令人窒息的沈悶。
偌大的空間只留他和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雖然僅是短短的五分鐘、十分鐘,卻像是過了五年、十年般漫長……
「看來,你是不打算解釋了?」終于,齊磊打破沉默。
「解釋什麼?我來這里只是想要執行我的任務!」她不打算盤問當年的事,該解釋的人是他。
「只是任務?」他緊抿著唇,眼底匆匆掠過一抹失落。
「當然,你找我不就是為了讓我保護你嗎?」
「哈,你何必裝傻呢?我不是說過,要你做我的‘貼身保鑣’、應付我的‘需要’;你來了就表示你願意,不是嗎?」他收起原有的情緒,換上了不馴和玩世不恭的表情。
雖是不正經,可卻依然該死的英俊、瀟灑,倪想想盯著他,不知不覺地閃神了……
「說話!」他突然大吼,她被他突來的吼叫嚇得回神。「說你願意!」
「願意?!不,我是來……」
他的唇壓向她,封住她任何否認的話語。
倪想想腦子一空,一時無法反應。
「很顯然的,你的身子要我。」他咧開唇角,勾起邪魅的笑。「不論過了多久,你依然膚淺。怎麼?你現在要我,是因為我有比兩百萬更高的身價,所以你後悔了?你想巴著我,好讓自己拿到更多的錢,是不是?」他緊盯著她,一字一句都是控訴。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少裝蒜了。如果可以,我恨不得殺死你!可惜,殺人是要判刑的,否則,你早就死了千逼萬遍。」
「你想我死?」倪想想聞言駭然,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討厭她、恨她。「既然這樣,你干麼來找我?」
「你以為我是找你敘舊嗎?」他拽起她的手,恨道︰「我不過是用另一種方式,折磨你這個貪婪的女人。」
「齊磊,你放開我!」她掙扎著,可他抓得好緊好緊,他的指甲幾乎陷進她的肉里,似乎要她承受著他一部分的痛苦。「你以前不是這樣……」
她誤觸禁地了,齊磊最不想要的就是她再提過去。
「別跟我提從前,那個年幼無知的齊磊已經死了,那個被你騙得好苦的呆瓜齊磊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要還你一記仇的齊磊!懂嗎?」
齊磊的激動不像是假的,教她見了心生害怕。
她從不曾見過這樣的他,那麼的怨恨、那麼的憤怒以及不講道理。
「我什麼時候跟你有仇了?」她試著跟他談開,不明白他為何口口聲聲說不要提從前,自己卻沉浸在從前里;她更不明白,他的恨意從何而來?
她才是那個該恨的人哪!
他雙腳踩雙船……不,或許還有更多,只是她不知道罷了。
他向來什麼都瞞著她,只會說些好听話騙她,等他玩膩了愛情游戲之後,便連說明也不肯的避不見面……
「你自己心里有數。」
瞧她那副無辜的模樣……還想騙他嗎?哼,沒這麼容易!
「我心里沒有數。我只知道你變了、變得不像是你……不過,或許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你。」她幽幽地說,放棄了掙扎。
他卻仰天大笑。「這句話應該是我要說的吧?後侮的人是我!」
認識她是件後悔的事?!
她心頭一震。若這是一句打擊人心的話,那他還真是懂得如何打擊她呀!
「你無話可說了?」
「你有給我解釋的機會嗎?你根本就認定了我有罪。」
「你的月兌罪之詞我沒興趣。」也許是說夠了,也許是見到了他所想見到的屬于她的蒼白,他止住了這個話題。「既然你來了,等會兒就一道走吧!」
「去哪里?」
「你該不會以為貼身保鑣只需要陪我喝茶聊天吧?」他斜睨了她一眼。
「當然不是。」
「那就是了,跟我同進同出才是你的職責所在,懂嗎?」
「我知道了,但是陪睡的事我不做。」倪想想先把話說在前頭。
他輕佻地瞥了她一眼。「你以為我對你真的有興趣嗎?哈,笑話!」說罷,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走了出去。
只留下倪想想在原地,痴愣地想著——她接受他的委托來到這里,究竟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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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去哪?」倪想想跟在齊磊的身後問。
自從搬來跟齊磊同住之後,她已經很習慣他不定時的工作了。
原來藝人的飯碗真的是不好捧,除了早晚不分,還要健身、練歌喉,有本事一點的,還得演電影、背劇本,身邊還隨時跟了一堆保護他的人。
說真的,她很佩服他的能耐。
不過他這麼忙碌的結果,倒是讓她松了口氣,否則依他那天丟下的狠話,她真不知道日後當齊磊不需要她了,又會怎麼傷害她……
「發什麼愣?還不快去多穿一件衣服!今天我們要去山里。」
「什麼山?」
「問這麼多做什麼?」齊磊白了她一眼,納悶她為什麼半夜起床也能保有好氣色。
啊!是了,他在攝影棚里趕拍戲,她在外頭睡覺,最輕松的事都教她做了,當然氣色紅潤;相較之下,他的黑眼圈愈漸嚴重、肝火也旺盛得很。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工作地點,好做萬全的準備,別忘了,恐嚇你的人還沒有揪出來。」她提醒道。
「不需要,那種小人招數嚇不了我。」他若是怕,就不會回國了。
「那你何必請保鑣?」
她的話,教齊磊一愣。
對她,他確實有矛盾的心態……但,那又怎樣?他只不過是還未想到怎麼處置她罷了。或許當他接獲恐嚇信時,這女人才是最高興的人。
一想到這里,他臉色一沉。「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你費了這麼一番工夫把我找到,設計讓丞華簽下台約,逼我日夜跟在你身邊……你現在才說不關我的事?」
她生氣了,但不知是氣自己為他擔心太多,還是氣他不珍惜生命多些。
「我說了,讓你來是應付我的需求,其他的,你不用管。」他刻意貶低她的價值。
聞言,她深吸了口氣,像是在抑制怒火。
他要是不將恐嚇事件當一回事,她大可不管他的死活,但是多年的工作經驗告訴她,輕忽掉某些訊息,只會讓自己墜入萬劫不復的地獄。
她豈能不管……思忖至此,她已明白,自己永遠都做不到不管他。
盡避如此,她仍是佯裝無所謂地說︰「隨你。你要出門了嗎?還是要等那些柔道高手過來?」
「今天不等他們了。」說完,他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走了出去。
「喂,等等我。」她一直沒機會問,為什麼只有她這個「貼身保鑣」必須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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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清冷的風吹拂,空氣中帶有沁涼和清新的味道,灰蒙的天際間,有股憂郁、悵然的美麗。
眼前是一大片的蒼松翠柏,下方是碧波瀲濫的湖泊,看著看著,四周的氛圍又維持著靜悄悄的品質,久了,倦意浮現——
「嘩!」的一聲,嚇走了倪想想身上所有的瞌睡蟲。
猛地睜開眼,發現前方什麼也沒有,倪想想轉頭罵道︰「你干麼嚇人?」
「你是我請來的,我都沒睡你睡什麼?再說,有保鑣在打瞌睡而雇工在開車的道理嗎?」
「你很惡劣耶,讓我睡一下會怎樣?」倪想想氣悶道,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沒錯。
「容我提醒你,你已經不只睡一下了,我可不是請你來睡覺的。」
「我當然知道,可是你有那麼多保鑣,為什麼不用輪流……咦?!對呀,等我回去就去找他們商量。」她沒必要天天跟前跟後的吧?
「不準!」齊磊重踩煞車,她差點兒往前摔去,好在有安全帶。「我不是請你來享福的,倪想想。」
「我有想呀!就是有想才會想出這麼好的辦法……」她接口,可話才說到一半,突然頓住。「你干麼拿我的名字開玩笑?」
「開玩笑?!我可沒有那個心情。我說過要怎麼做就會怎麼做,你不要以為可以這麼輕松過日子,等一下我就會要求公司調走其他保全人員,以後就由你一人負起所有的保全工作。」
又來了!
他究竟是想怎麼樣?
「我沒以為什麼,反正我是你請來的,你要怎麼做我只有依你。」他要這麼浪費自己的錢,她沒有意見。
聞言,齊磊眯起眼,目光鎖在她的唇瓣上。「你總算承認了,誰買你你就跟誰是吧?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什麼?」她瞪大了雙眼,連抽了好幾口冷氣,教冷意灌滿她的身體、五髒,而這些竟然比不上他冷言冷語所帶來的力量!
冷到極點!
「說吧!多少錢?」
「你說什麼?你以為我、我、我、在、賣?」
「不是嗎?」他邪肆地笑問。「你又何必裝模作樣呢?老主顧有打折嗎?」
「啪!」沖動地,她甩了他一個耳光。
他的眸光更冷。「你敢打我?」
「我、我……都是你說話過分!」
他駭人的目光灼灼地鎖著她,教她呼吸困難。
他看起來好生氣……
他到底想怎麼樣?
「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有多過分!」他撂下話,一把抓過她的手,將她的身子拖了過來,壓在方向盤上。
他們是那樣的貼近,教誰也掙月兌不了對方。
心——似擂鼓般,怦怦怦地狂敲著。
「真會裝可憐、博同情啊!說,你用這招騙了多少男人?」他嘖嘖地搖頭,渾身充斥著危險。
「我沒有!」她掙扎,學了那麼久的跆拳道卻在此時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她將問題歸咎于空間太窄,執意忽略自己其實還是有那個力量一拳打昏他。
「算了,那不重要。」她的胸脯因呼吸急促而起伏,在他的眼中仿佛在誘引他攫取般,他已亂了思考,情不自禁地將身子偎向前,一口吮住她的前端。
「啊——你、你在干什麼?」她渾身僵直。
「別動。」他沒有停止動作,甚至還伸出大掌撫弄她另一側的渾圓。
「嗯……不要……」一股酥麻感竄過全身,她下意識地弓起身。
齊磊嘲笑地看著她的反應。「不要?!你可真會口是心非。」
她一听,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她的神情羞愧,忙不迭地推開他;只是不論她多用力,他還是在她面前。
「你喜歡玩欲拒還迎的游戲嗎?可惜……時間不夠,我沒時間陪你玩。」他惡意曲解她的意思。「我告訴你,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因為這回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你。」
那年,他太輕易放手了,才會讓她過了這麼多年逍遙的日子;現在,他回來討債,誓言要讓她承受當年他所受的苦。
「什、什麼意思?」她愣住,驚異地看著他。
「你心知肚明。」他冷著臉將她推回座位上,擺明了不願意再和她談下去。
他對她,就像在使用一張衛生紙般,需要時隨手可得,不需要時拋棄也不感到可惜。
難道,她再也要不回他的溫柔了嗎?
想到這里,她的心猛地揪緊,再說不出一字半句……天哪!她怎會讓自己落入這樣的局面?
「我們要走了,你還不把衣服拉好,是想繼續嗎?」
「當然不是……」她垂下頭,佯裝整理自己的儀容,乘機掩飾自己因忍耐而不肯落下淚水的紅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