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軟軟的大床上,巫琠菁邊看著壁爐里跳動的火光,邊啜著手上捧著的陳年威士忌。
方才她答應了他什麼?求婚?她居然答應了一個相識不到幾天的男子的求婚?天,撇開兩人所生存的年代不同,就連基本的了解都還談不上呢!
完了,她一定是一時昏了頭,要不就是頭腦壞掉,否則怎可能答應他的求婚呢?
舉高手中握著的杯子,巫琠菁猛然地又灌了口酒。
熱辣的液體一入口,急速的滑過喉嚨,將她嗆得險些流出淚水來。
「你該慢慢喝的。」艾維斯的聲音如鬼魅般傳來。
巫琠菁一抬起頭,見到他不知何時已進入了她的臥房,不僅開門沒聲、關門沒聲,連腳步踏在石砌的地板上,也同樣安靜無聲。
「我只是被嗆了一下。」她開口解釋,並不想讓他知道其實她已經心慌意亂了。
她害怕這樣的感覺,因為她知道自己會這樣,完全是因為受到他吸引的關系。
「是因為酒很醇。史特拉斯釀造的威士忌,不僅聞名全英國,更風靡整個歐洲。」他說著,走到壁爐旁,再添入新的柴火後,拿起了櫃上的酒瓶朝巫碘菁走去。
看著他走近,巫琠菁挪了挪,往床頭的方向靠。
「呃,外面還下著雨。」她緊張的回了一句,才發現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她想談的怎會是天氣呢?哎,何時開始,她竟不只變笨,連口才都大不如前。
「是,在這個季節,這里總會不定時的下著大雨。」他說著已來到了她的面前,沒在床沿坐下,倒是在她身前蹲了下來。
「我……」一抬起臉來,她正巧對上他的眼。
她在心里咒罵了自己一遍——巫琠菁,不準膽小、不準逃避,因為這根本不是你,你不會因任何的人事物而退縮的。
「我想。」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自認已準備妥當。「你今天的求婚,可能只是一時的沖動,畢竟我們……」
她的話戛然而止,因艾維斯正伸出他的一只手,以食指壓在她柔軟的唇辦上,阻止了她將話說完。
「我是認真的。」他看著她,眼里有不容錯辨的深情。「我甚至在我父母的墳前將你正式介紹過。」
望著他的眼神,琠菁的心不得不動搖,心口有股莫名的溫暖正在成形。
「可是,你一點也不了解我。」包括她從何而來,目的是什麼。
難道他真相信她只是一個旅人,這樣的藉口只有善良的愛瑪一家人會相信,她可不認為他會信。
「我會了解你的,我們以後有的是時間。」牽起她的手,艾維斯的雙掌緊緊地包圍著她的手,並以唇啄吻著。
時間?她可不認為。
「但是我並不是貴族出生,何況,我還有著不同的血統、膚色。」她找到另一個理由反駁他。
「這並不重要。」松開手,他的雙掌改端起她的臉,灼灼的目光緊凝著她。「你明知道這些都不能構成理由,這些都不過是藉口。」
他說到她的心坎里去了,巫琠菁無法否認。
「也許你認為不是,但何不談談茉莉的母親呢?她也不是貴族嗎?」腦筋一轉,她說出了心里最大的疑問。
就算孩子已過世,還是難掩她對孩子母親的好奇。是怎樣的女人,能讓艾維斯動心,進而為他孕育子女?
艾維斯一愣,因她的話,眸底閃過一絲苦澀。
「她是。」她談到了他最不想提及的事。
「喔?」琠菁瞧見了他眸底的苦。「那麼,她呢?」是也已過世了,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艾維斯一定很在乎她,否則她不會在他的眼里瞧見痛苦。
「她……」聲線有著微微的顫抖,他絕非有意欺瞞。「她已經死了。」在他的心中。
莉莉安娜在他的心中,很早就已不存在,或者該說,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喔!」看著他蹙緊的眉,琠菁知道他是不願提及的。「對不起。」她下了床,在他身旁跪坐下來。
「沒關系。」他跪到她的面前,突然伸出乎將她給摟進懷里。「你知道我的背景,我說,或許是我的背景,讓我從小對於任何的人事物總能予取予求。」
他的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一手輕輕地揉撫著她的背脊,彷佛她是易碎的物品,過重的力道會傷了她。
「但對於你,我是害怕的。」抬起頭來,他端著她的臉,直視著她。「我害怕失去你,雖然我們相識不過數日,但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的喜歡你、如此的愛你,你就像是我的天使,我幾乎等了一輩子的天使。」
听著他的話,由他深情款款的瞳仁中,巫琠菁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怎能不動心、她怎能叫自己對於這樣一個男人不動心。
「你不過才三十歲左右,哪來的一輩子呀!」她笑笑。
「你知道,這是個形容。」他喜歡她的笑容,越看越愛,「我不知道自己竟會愛上一個少女。」
她看起來好小,應該與愛瑪的年齡相當。
「少女?」琠菁微微地蹙起兩道細眉來。
「是呀,我真不敢想像,你看起來幾乎與愛瑪差不多年齡,你可知道,我還是看著愛瑪出生……」他說著,直呼愛情的奇妙。
「停!」她小小的手抵上了他的嘴,阻斷了他的話。
「你說我像個少女?」她又問了一次。
艾維斯點點頭,「怎麼?」
「你听清楚了,我可是個貨真價實的成熟女人了,不是什麼少女!」她說得很大聲,幾乎是要用喊的。
對於她突來的激動,艾維斯感到莫名其妙。
「菁菁……」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不是十五,六歲的女孩。」她又再一次大聲的說著。
哇!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將她當小女孩看,追根究底,還不是因為她長得過於嬌小。
「二十四!?」他緊盯著她瞧,彷佛被這個數字給嚇著了。
「怎麼,不像嗎?」推開他,她突然由地上站了起來,一副生氣的模樣。
「呃……」緊盯著她的背影,艾維斯站了起來,走近她。「看來你真如布尼所說,是個謎樣的女孩。」由身後,他緊緊地抱住她。
「什麼謎?」她掙扎著,轉過身來瞧著他。
「我是說不管你幾歲,我都愛你,我決定只要你。」說完話,他壓低頭,再度吻上她,吻掉了她想說出口的話,吻掉了如煙團般冒上來的疑問,也吻去了室內的涼意。
激情纏綿的吻開始後便無法喊停,排山倒海而來的欲念,在沒得到適當的宣泄前,誰也不願先松手放開對方。
他們激烈地吻著彼此,彷佛靈魂緊緊相系,兩人早已合而為一。
「我要你,菁菁,」再一次結束了深吻,艾維斯喘息的看著她。
迎著他充滿魅惑的眼神,巫琠菁的氣息同樣不穩,
她該拒絕的,但一顆心恐怕早已背叛了她,而她的每個細胞都似有了自主意識般,大喊著要他、要他。
「我、我……」發乾的咽喉難過地咽下一大口口水,她想說,我還沒準備好,但卻開不了口。
如果注定是要沉淪,那又何必故作矜持?她該放膽去感受、放膽去愛、放膽去接受他,
但兩人一旦有了親密關系,事情就會變得更復雜了吧?她原想找出如意珠就走人,但如果愛上他已成了事實,屆時她會不會舍不得走?就算她狠得下心離開,他又會如何?會朝思暮想的忘不了她嗎?
如真是這樣,他會很痛苦,而她也會不舍得。
「菁菁。」艾維斯彎身抱起她,跨了兩步來到床邊。「如果你還沒準備好,就開口阻止我。」
說著,他將她輕輕地放在床鋪上,跨上床,雙手撐在她肩膀兩側,怕自己的體重壓疼了她。
雖然高漲的欲念在得不到紆解下,會讓人感到瘋狂的痛苦,但為了她,他能忍。
巫琠菁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著,她與他對視著,不僅是鼻端、每個呼吸、整個腦海,早已充斥著屬於他的氣息。
「你為什麼會愛上我呢?」她的聲音柔得似嘆息。
他的唇輕輕地吻過她的眉際。「我無法告訴你為什麼,因為我自己也不明白。」抬起臉來的同時,他雙眸緊鎖著她。
他認為自己應該是心如止水、平靜無波,怎知見了她之後,不僅是波濤洶涌,連沖動、佔有、感性,這些乎日他不會顯現的性格,全都展露無遺。
「那,就愛我吧!」她喟嘆了聲。「可我的佔有欲是很強的,你愛上我之後,就不許再愛上其他的女人,我會牢牢地纏住你。」
她們巫氏一族從遠古至今,皆是一夫一妻制,夫唱婦隨,從未听過有人感情不睦。
他修長的指頭壓上了她柔軟唇瓣。「我說過,只要你。」
琠菁的眸子發亮,閃著盈盈光芒。「那我要再問,」她輕咳了下,有點心虛地想采個結果。「如果有天你失去了我,會如何呢?」
她希望他能有心理準備,哪日要是她突然消失,她不希望他因此而傷心痛苦一生。
「不會有那一日。」他不愛听,壓低頭再度吻住她。
「唔……」她的雙手推著他寬闊的肩膀,似在抗議。
他有點不舍,意猶末盡地結束了這個深吻。「你知道我不愛听你說這話!」
「人有生老病死。」她望著他,咬了下唇瓣後說。
「就算有,我也不想離開你。」他翻身在她身旁躺下,一手撐著頭看著她,一手揉撫著她的瞼蛋,她有點淘氣的俏鼻,她柔軟如蜜的唇瓣,小小潔白的耳朵……最後落在她躍動的頸動脈上。
「你知道,我幾乎是等了一輩子才等到你,我的天使。」
琠菁的內心是感動的、情緒是澎湃的,她咬了咬嘴唇,輕輕地閉上了眼。
「如果有一天你發覺我不是天使,而是個女巫呢?」她是為了取回如意珠而接近他,算是有目的的。
游栘在頸脈上的手輕輕地栘回到她柔軟的唇辦上。「不管你的身分如何、你是誰,在我的眼里、我的心中,你是我唯一的天使。」
他的話幾乎要令她感動得飆出淚水來,她張開眼,輕輕地吻著他的手指。
「我沒經驗。」她釋懷地說,想將自己給他,永遠地給他。
她的吻令他渾身竄過一陣顫栗。「什麼?」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她指的是什麼。
化被動為主動,她伸出雙手纏上他的頸子。「我說,我沒經驗。」她對著他說,臉蛋染上了一層少有的桃紅。
「啊?」看著她臉上的紅暈,艾維斯終於反應了過來,悶悶地笑了兩聲。「這種事我希望你沒有。」
也許是出於獨佔的心理,他不想別的男人嘗過她的甜美。
「如果我說我有,你又會怎樣?」她忍不住沖口問。
她是明白的,畢竟這個時代與她生活的年代不同,對於兩性的觀念有著回然不同的落差。
「我會問出那個男人是誰,然後殺了他。」他回答的很慎重,半點也不似開玩笑。
「殺人不用償命嗎?」迎著他的目光,瑛菁相信他會說到做到。
「不用。」他說著,接下來以行動代替了話語。
他再度壓低頭吻上了她的唇瓣,給子一記綿密的深吻後,沿著她的頸項,烙下屬於他的痕跡。
「別忘了我的身分,他不該佔有我心目中的女神。」他的指頭溫柔地解開了她胸前的衣扣。
「在我的國家,殺人是要償命的!」琠菁喘著息,因為他細如雨絲般的吻。
想想,這樣的說法最容易讓人接受,要說是時空的不同,倒不如說是國度的不同。
「別忘了,我的小天使,你現在正踏在我的土地上。」他梢梢撐起身軀,雙目如火般地凝睇著她,然後快速月兌掉自己身上的衣物。
「這麼說,我似你的俎上肉?」見他迫不及待地解去衣服的模樣,碘菁咯咯笑出聲。
「你還笑?你居然還笑得出來?看等一下,我不讓你討饒才怪。」他說著,以著同樣快速的手法,褪去了她的上衣。
碘菁繼續笑著,「好吧,那請你放過我,偉岸、尊貴、獨一無二、霸道、可惡的艾維斯•李昂公爵。」
艾維斯停止了對她哈癢的動作,放低身軀,緊緊地將她給壓在身下。
「怎麼我听到的,好像不是真的贊美?」他說著,又開始吻起她。
「啊……」不能自已的吟哦聲,自然地由她的小嘴里流泄而出。
琠菁輕輕地合上雙眼,雙手順勢纏上了他的頸子。
「菁菁,我要你,我要全部的你。」耳畔听著她的嚶嚀,那如天籟般的聲音,令他血脈沸騰。
她看著他,知道他渴望著她,而她呢?她也如同他一樣,一心渴望他吧!她想要他緊緊地抱著她、想要他的踫觸、想要他的一切、想要他。
修長的手指如使著魔法的巫師,點燃了她的熱情、撩撥她一池春水,更催化了自己的。
艾維斯起身褪去自己下半身衣物,然後重新覆上她的身子,輕輕緩緩地,就怕傷了她。
「怕不怕?」他低聲問,一邊輕柔地吻著她。
「你知道我不想傷害你,但是我……」艾維斯俯在她的耳邊,輕聲說著讓她臉紅心跳的話語。
「讓我要你。」他說著,沸騰的血脈已教他緊繃到疼痛不已。「我知道你已為我準備好了。」他的一手拉開她潔白的腿,擠身到她的雙腿間。
「艾維斯。」巫琠菁緊張地大喘了口氣。
「你知道我不舍得弄疼你,相信我。」
「嗯!」她微微點頭,將雙手纏上他的頸子。
她的點頭默許換來他一記燦爛的笑,他挺起腰桿,滑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