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的結發妻!」
凌冠軒毫不掩飾的宣示不僅讓承平公主大為失色,更讓顏錦瑟羞得無地自容。
「不可以的,你不可以說出來。」顏錦瑟輕輕地低響,她要拿什麼臉面對視問姐妹的承平?
她擔憂地望著杵在當場,連活都說不出口的承平公主。承平受傷的表情寫人眼底,少女情竇初開的美夢遭到粉碎,這下可慘了,要是一個不小心,不僅冠軒有難,進凌家也難逃災厄呀!
「我為什麼不能說?你是我的妻,打從八年前結婚至今,難道有錯嗎?」
凌冠軒倒是十分的理直氣壯,他早看不慣女乃女乃和錦瑟的小心翼翼,事實就是事實,隱瞞的結果,只會讓原本單純的事情變得復雜,他原本就對承平無心,說出的後果反而變成松口氣。
「你傷害她了!」顏錦瑟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承平公主。看見她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顫抖的唇緊緊地咬合著,不忍的心情始終揮之不去。
承平公主深呼吸又深呼吸,久久不發一言,只怕一開口,出聲的是嗚咽。
為什麼騙她?
為什麼要讓她有機會編織美麗的未來,再將全部的幻想融破,這讓她無地自容啊!
她的心全碎了,當凌冠軒說出口時,延宥在心底的懷疑都成了其實。
每次和他在一起,他的眼光總會不由自主地飄向顏錦瑟,深情款款中又帶著不悅,那時候,猶豫和懷疑就已經種下種子。
原來其來有自呵,因為顏錦瑟是他的妻,所以他才會老盯著人不放。
也難怪程正禹出現時,原本面無表情的凌冠軒變得陰陽怪氣,誰會把自己的妻子推到他人的懷中?
偏偏顏錦瑟打死不說出他們的關系,還拼命地替自己想辦法接近凌冠軒,所以,她也就壓下所有的困惑。活在美好的幻想中。
傻瓜才會看不清這麼明顯的事實,她只顧慮到自己的愛情,又何嘗仔細替對方想過?
或許將來她會可憐顏錦瑟,可是現在不成。受傷的心太痛,她還需要找些療傷止痛的方式,緩和自己的痛楚。而眼下最佳的發泄,除了責怪顏錦瑟之外,還有什麼更合適。
「承平,事情不是這樣子的,你……」
「住口!」承平公主威嚴十足的開了口打斷顏錦瑟的話,她好不容易壓下情緒,此刻臉色是漠然而冷凝的,「還要說再多謊來欺騙我嗎?我或許無知,可是要我一而再的讓你欺騙卻沒那麼容易。」
「我真的沒有騙你。」
承平公主杏眼一瞪,只手用力地敲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沒騙我?該死的刁民,事到如今,還不說出真話。」
「老實說,我和冠軒曾經是夫妻,可現在……」顏錦瑟吸口氣,緩緩道出更驚人的內幕,「我已經成了凌家的下堂妻,所以,冠軒已是自由人,不再是我的夫君。」」
「嘎?!」
凌冠軒和承平公主兩人面面相覷。
「我說的句句屬實,不信的話,你可以跟老夫人問個明白。」她正色迎向兩人的眼光。承平的眼中有著復雜的迷惘,而冠軒則充滿盛怒的火焰,掀起這樣的風暴,只怕她將體無完膚地離開。
當初答應老夫人離開之後,要不是心中掛念著他,就該早些遠離是非之地,那麼今日的尷尬或許不會發生。
算了吧,是她自己造成這般難堪的局面,該收拾的人當然是自己。
「顏錦瑟,你……」凌冠軒的忍耐到達極限,額上的青筋幾乎要爆裂,若不是自制力極佳。只怕他早把她掐死。
他捉住地的柔荑,惡狠狠地瞧人她的眼,「好極了,沒見過哪個妻子想將丈夫推出去的,這樣的慌言你也說得出口,算我服了。那我問你,休書我從未曾寫過,何來離異之說?」
「當年你棄我而去時,我們之間的牽連就已經不存在了。」
想到自己離開她多年,他不由得軟下口氣,「我不是故意的……」
「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我們不是夫妻,什麼問題都不存在。」
「你就這麼討厭我?」
顏錦瑟頓了頓,「那跟那……沒關系。」
「好了,你們兩個,我的頭都暈了,到底該相信誰?」承平公主悶聲問。
「當然是我。」顏錦瑟搶著答,「若我是冠軒的妻,又怎會百般地容忍你親近我的大君。」
凌冠軒萬分頭痛,「你這個女人,真是死腦筋。」
「你不信的話就去問老夫人吧!」
承平公主打斷他們的爭執,「夠了,你們兩個玩什麼把戲我是不知道,但是拿婚姻當兒戲的態度,卻是不容原諒的,」她再笨也看得出來,凌冠軒對顏錦瑟分明有情,而顏錦瑟對凌冠軒也相當在意,可是這兩個人之間,到底橫著什麼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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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堂上,手扶龍頭杖,佇立在其間的凌老夫人臉色極為難看。
早知道她不可靠,沒想到連向來聰穎的孫子也跟著撒野,太過分!真是太過分了!
承平公主受到傷害的事情,早在發生之時就有下人前來向她報告,她來回地踱步思討該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才有的良緣,可別因此有了閃火。
「承懿太子到!」
門房乍傳太子來臨的消息,凌老夫人整整衣裳,急忙前往迎接。
「太子千歲!老朽不知太子駕臨,有失遠迎,還請原諒。」她低垂身子有先告罪。
「平身吧,我是微服出巡,又非身在皇宮內苑,這麼大的禮數就免了。」承懿太子笑容可掬地攙扶她起身,雖是輕裝便騎,到底出身高尚,高貴的氣質和常人不同?
「太子請坐。」
承懿太子客氣地座下,一面四處張望,「怎麼不見皇妹和冠軒呢?」身為皇上最寵溺的兒子,他會出宮當然有特殊原因。
「老朽已經差人去請了。請太子先坐下喝口茶,馬上可以見到人。」站在一旁;凌老夫人必恭必敬地說。
他拿起手中的茶杯,輕輕地呷了呷,讓茶香滿盈口中。
路過凌家,他突然興起來訪的意圖,並非原訂行程。偷得浮生半日閑,他只是想見見討人歡喜的妹子,順便看看她最近好是不好,畢竟他手頭上最重要的是皇上交代的密件。
「三哥,你怎麼來了?也不差人先來報。」過了一會兒,承平公主半驚喜半訝異的聲音早已經先聲奪人的傳出。
承懿太子帶著笑臉張開懷抱迎接她,任由她恣意撒嬌也不阻止。
久末見親人,承平公主激動地膩在哥哥的身上。好溫暖的感覺,旁人再親,還是自己家人最好。
所有的委屈同時涌上心頭,寂寞與背叛的傷痛同時並發,她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嘩然落下,教承懿太子一時之間也傻了眼。
「好妹子,你被欺侮啦?」原是玩笑的話語,豈知承玉公主听聞反而哭得更凶,攬著哭成淚人的地,他無辜地揚揚眉,「我猜對了嗎?」
此刻凌冠軒和顏綿瑟也相偕來到廳堂上,面對此情此景,她的臉上有著黯然。
「太子,好久未見。」凌冠軒出聲。
「你可來了,快,這是怎麼回事?咱們家承平受到委屈了嗎?」承平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再讓她哭下去,恐怕要鬧水患了。承懿太子苦笑著,雙手一攤,要他做個解釋。
「是我不好。」除了這句話之外,凌冠軒也相對無言。
懊怎麼說出口,女人的淚水原就是他最不拿手的部分,不管愛或不愛的人,都害怕看見這樣的情景,就算無法融化她的心,至少也軟化強硬的態度他並非厭惡承平,只是心有所屬,無法接受難以回報的愛情。
承懿太子看了看情勢,暗自忖度,從未見他對哪個女子動心,眼前陌生的女子,居然讓冠軒有了認真的表情,連惹惱承平也在所不惜,實屬罕見。
「你也知道自己不好。」承懿太子故意板起面容,威嚴十足,「當今早上最心愛的公主教你給弄哭了,該當何罪?」
面對此情此景。凌冠軒依然笑容燦爛,顯然沒把他的威脅當一回事。「我承認讓公主哭泣是不對的。你要冶我的罪也可以,只要告訴我錯在何方,說得出個理字,我就服氣。」
「三哥……」承平公主輕拉承懿太子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怎麼會這樣,不過是件小事,她好像把事情鬧大了。
承懿太子劍眉輕挑,對妹妹的求情故做不知,月兌口的言詞不怒而威,「哼,好個狀元郎,給你三分顏色,你倒開起染坊,竟然不把本王放在眼中,別以為我不敢治你,今天我就給你點顏色,看我饒是不饒。」
除了凌冠軒之外,所有的人只覺得心驚膽跳,紛紛露出擔憂與害怕的臉色,瑟縮如秋風中的落葉。
惹惱太子可不是開玩笑,人家說伴君如伴虎,翻驗比翻書更迅速。最糟的情況不止項上人頭不保,連累遠親近成才是事大,萬一太子下令誅滅九族,連禽畜都保不住,更遑淪人頭了。
凌老夫人的臉色發白,怎麼孫子如此不長進,連嚴重性都不知?
冷汗涔涔而下,她幾乎要下跪求饒。
「還請太子息怒。」倏地,顏錦瑟清脆的聲音細微卻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她筆直跪在承懿太子的膝前,半低著頭,平靜的面容看不出波瀾。「千錯萬錯,都是民女的錯,請太子明察,民女願一肩承擔。」
「你?!」
頓時她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承懿太子看著她,瞧那縴細的身子,竟然想以一己之力、女流之輩,肩挑所有的罪過。
他嘴角輕揚,似笑非笑地托起她小巧的下頷,直視入晶亮的眼中。「你想要幫他們月兌罪?」
「民女不敢,只求太子明察。」她沒有躲避,木然的神情更挑起承懿太子的興趣。「承平公主的委屈是因民女而產生,論過錯,除了民女之外,實在想不出其他人。」
承平公主也傻了眼,不過就是流個眼淚,又不會死人,三哥干麼小題大做,好像人家做了什麼大錯。
「三哥,沒事了,我只是想家,見到你才會忍不住哭了。你別發脾氣,又沒人欺負我……」
承懿太子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不讓她插手,接著威嚴的對顏錦瑟道︰「此事攸關我皇家的面子問題,豈容你一個小小女子說了就算。」
「民女自知身分卑微,死不足惜,但是……」她瞧了承平公主一眼,「如果太子傷害凌冠軒,想必公主內心會更加難過,太子愛妹心切,斷不可能讓自己變成公主憤怒的對象。」
承懿太子好奇地又看了眼眼前瘦弱的女子,雖然她故作鎮靜,但蒼白的臉色卻泄漏出害怕的心情。不過盡避如此,她仍跪在地上,絲毫不移動分毫,帶著十足的決心,硬要保護凌家大小。
是什麼原因讓她勇于站在最前方,捍衛凌家一族?
他原就沒有生氣的本意,只是戲演到這里,好像出了差錯喔!
他玩味地笑笑,眼角的余光瞧去,冠軒的眼中有著勃然大怒的陰霾,而承平竟然帶著些許憂愁,看來這個女子的身分還真是——有趣極了!
「好,既然與你有關,本王倒要听听,究竟是什麼理由讓公主落淚。」承懿太子的眼底有著玩心大起的蹤跡。
顏錦瑟深吸口氣,緩緩地開口,「公主誤為民女為凌冠軒,少妻,所以才會忍不住真情露。」
「是嗎?」承懿太子瞧了瞧承平公主的臉,片簿霞籠罩其上,看來所言不假。「難道承平錯嗎?」
「你本來就是我的妻,不需要為了這種事情情,錯不在你?」凌冠軒不明白為什麼事到臨頭她依然否認自己的身分。
「太子,此乃我的家事,你不用再多問。」
「家務事?」承懿太子壞心地笑笑,「冠軒我听說皇上有意將承平許你為妻,等到咱們結為親家,你的事不就等于我的事?我當然有必要在此刻先把事情搞清楚。」
他冷嗤一聲,「我已經有糟糠妻,又豈能高攀?」
「你瞧不起咱們皇家的身分,當心頂上人頭不保。」承懿太子直接出言威脅,「看上你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少得了便宜還賣乖。」
凌冠軒冷冷地送地個白眼,「夠了,我不知道你的目的何在,但是損人的游戲少玩,否則報應近在眼前。早說過錦瑟是我的妻,不管今生如何,我將永不背棄。」
足夠了,他給的已經太多。頭一遭被人捧在手掌心上視為珍寶,就算時光短暫,也償了宿昔的心願。顏錦瑟決絕地望了他一眼,他俊朗年輕的身影在淚眼中逐漸模糊。
今非昔比,冠軒已不再是往日天真的小男童,她亦非當年無知的少女,愛又如何,不愛又如何,愛情若是災難,那她情願個要愛了,如果緣分注定斷絕于此時,她也該心滿意足。
且讓受怨嗔念泯于此,能救凌家人,也算還了當年凌家給予阿爹阿娘銀兩的恩情,今生再無相欠。
「我已經不是了。」她眼底的淒楚惹人生憐,「趁現在老夫人也在,不如大家把話說個明白,也好卸下我的重擔。」
「錦瑟姐姐,你不需要因為我而放棄幸福,否則我會很過意不去的。」承平公主心急了,她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嗎?雖然說三哥為人頗佳,但護己之私卻是人之常情啊。
完蛋了,她真的要害死人嗎?瞧三哥臉上-認真的神情,連做妹妹的她也罕見,真要追究,錯的本來就是自己,冠軒已經娶妻,而且他也從來沒說過要娶她,是她還巴望著人家的愛情,唉唉唉,這下可難辦了。
顏錦瑟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眼神,「我說的話句句屬實,請老夫人告訴大家,凌家的休書是否已送到我手上,證實真相。」
凌老夫人滿腦子被「駙馬爺」三個字沖昏頭,這是讓凌家出頭的最好機會,誰也不能干擾。
不假思索地,她立刻回應顏錦瑟的謊言,「早在冠軒離家上京時,凌家和顏錦瑟之間就沒有關系了。」
凌冠軒聞言心一緊,女乃女乃的反應雖是意料中的事,但撒下瞞天大謊之罪,又豈是如此單純。到底在女乃女乃的心中,中愛自己多一些,還是愛凌家的產業多一些?
「女乃女乃,欺君之罪可是要殺頭的。」他沉聲道。
凌老夫人被眼前的名利給迷住了,只要冠軒當上駙馬爺,榮華富貴不消說,她更可以做視鄉里。想她當初含辛如苦地拉拔一個小嬰兒長大,如今是上天給予成果的時刻,她如何能放?
「我說的句句屬實,顏錦瑟原是我用百兩銀子買來的奴僕,為了照顧你而存在。既然你已長成,凌家自然不再需要她,當初她就是因為明白,才自願離家到城東居住的。」她振振有詞地說。
「為什麼你還要騙人?」凌冠軒痛心疾首,眼中有著傷痛,「區區一個駙馬爺的名號,可以讓你出賣靈魂嗎?」
「女乃女乃是為你好!」凌老夫人邊安撫孫子,邊巴結兩兄妹,「也不知道她下了何方迷藥,居然哄得你暈頭轉向,是非不分。
承平公主人美、才氣高,又善體人意,出身皇家卻不傲氣,這樣的女孩子,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你醒醒吧!千萬別因小夫失大,得不償失。」
凌老夫人將人性的貪婪表現得淋灕盡致,也讓凌冠軒的心頭全涼了。
錦瑟還跪在廳堂之上,乞求太子的寬宥,不求回報,也沒有奢望誰會感激,她圖的只是希望解救凌家人,可女乃女乃卻毫不留情地將她打入地獄中,狠狠地踐踏一片真心。
「是嗎?」承懿太子盯著眼前的女子,她沒有表情的面孔,似乎連知覺都失去了。「你怎麼說?」
凌老夫人劍薄的言詞一字一句地敲在顏錦瑟的心上,將她完整的心全盤割碎,鮮血淋灕地任人踐踏。
無語問蒼天,她錯了嗎?她到底哪里做錯了?除了天生貧窮之外,她實在想不起到底曾犯過什麼錯,居然得讓人糟蹋至此。
「老夫人說的就算,我無話可說。」像木頭人般,她冷冷地回應。
如果沒有情,她不會感覺受到傷害,如果沒有心,她亦不會受到屈辱。情與愛,已經傷透真心。
「活是從她口中說出來的,別說我從旁操縱,你們還有問題嗎?」凌老夫人得意地望著眾人。
「不管你怎麼說,女乃女乃,我都認定錦瑟是我的妻。」凌冠軒搖搖頭,口吻中多了份強硬,「當日錦瑟坐上大紅花轎,明媒正娶地來到凌家,如今你硬是將她趕出門,是要逼她走上絕路嗎?我的心中認定了她是我的妻,自始至終,就算是你也不得多說。」
懊死,他非得把事情鬧僵才甘願!
「你這個不肖孫,非得氣死我才成嗎?凌家的列祖列宗啊,是我教養無方,今日才會讓他我行我素,不識大體。」哭天搶地,凌老夫人又氣又急,好不容易緩和的機會,眼看就要破破壞,她一時之間心急如焚,心口上的疼痛突然爆發,直捧著心直喘氣。
「老夫人,你還好吧!?」承平公主見狀,忙幫者護住她的胸口,又是拍打,又是輕撫。
「女乃女乃,你沒事吧?」凌冠軒也趨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擔憂的神色溢于言表。
「你真好。」凌老夫人虛弱地向承平公主道謝。她不舒服的禍首竟是最疼愛的孫子,想起來還真有氣。
「或許老夫人累了,也許我們明天再說。」承懿太子輕皺著眉,「冠軒,你就別再多說了。」
凌冠軒點點頭,「女乃女乃的身體狀況不佳,我扶你進去歇歇。」
「不用了,我還挺得住。」她當然不想失去讓冠軒內疚的機會,同時也可以讓他看清楚事實——承平公主可體貼得多,得,好好把握機會。她使使眼色,還斜睨著孫兒,「年紀大了,很多事力不從心,但我還是得撐著。不像有些人,只顧著自己,連我這條老命也不要了。」
凌冠軒啼笑皆非,無力地看著她,要辯不是,不說也不是。
「我已經娶了,你總不能要我因此而拋棄糟糠之妻。」
「哼,一名卑賤的女子,值得你卯上錦繡前程嗎?」凌老夫人鄙夷的嘴臉教在場所有人冷了心,再也不吭一聲。
她眼中輕賤的神情清晰可辨,寒意自心頭漾開,過多的痛楚讓顏錦瑟的心裂了愈,愈了又裂,直到再也沒有感覺。
她悄悄、悄悄地退出不屬于自己的世界。這里的地雖大,卻無容身之所,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凌冠軒心煩的這︰「女乃女乃,你就別再說了。」
「好好好,反正你知道陔怎麼做。」凌老夫人終于願意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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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凌老夫人之後,凌冠軒、承懿太子和承平公主三個人默默相視,除了苦笑之外,只能無言以對。
「呼,我還以為今天下最霸道的人莫過于當今父皇,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算是開了眼界。」承懿太子吁口氣,「我算服氣了。」
眉頭緊鎖,凌冠軒只能擠出苦笑,「別挖苦我,趕明兒要是聖上逼婚,我也等著看好戲。」
「我絕不會讓你有這等機會的。」眉眼斜視著,承懿太子涎著笑臉戲濾道︰「擁有齊人之福也不賴。咱們家承平出得廳堂,又有皇家血統撐腰,難道及不上那位……」
他提醒了顏錦瑟的存在,但當他們再回過頭時,哪還有人影存在。
廳堂之上,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再無其他人了。
「錦瑟姐姐,你在哪里?」承平公主四下張望,早失去了她的身影。「糟糕,她不見了!」
「該死,她逃走了。」凌冠軒氣極,一掌怒捶桌子,發出巨響。為什麼她就不會信任,老是不聲不響地溜走,算什麼嘛!
明知道是自己的保護不周,才會比她心念全灰,但凌冠軒仍止不任心頭的懊惱,不過他知道此時再多說什麼都是惘然。
「你打算怎麼辦?」承懿太子輕點頭,「她是個性烈的女子,要真想躲避,未必找得到人。」
才不會呢,錦瑟姐姐剛走不久,我們定能找到她。」承平公主反駁著。
「天知道她的心有多急,都怪自己一頭熱,否則錦瑟姐姐又怎會萬念俱灰。
錦瑟姐姐是個柔弱的女子,在這個不平靜的時代中……
承平公主光想著心就害怕,眼淚差點滴下來。
「你也會急呀。」承懿太子好整以暇地問道,「當初人家也是一片好意,見你喜歡冠軒,才會忍痛割舍。這下可好了,讓你佔著便宜,留個主位等你點頭,換成我,豈不快活萬分。」從剛才的情況,他已經可以看出他們三人之間的糾葛。
「三哥,你怎麼這麼說。」承平公主直跺腳,「我也是方才知曉錦瑟姐姐的身分,一時心慌……」
「說不定你歡喜在心中。」他還有閑情逸致抬杠。
「不跟你說了,冠軒喜歡的人不是我,錦瑟姐姐才是最重要的人。」
兩個人的眼楮都轉向凌冠軒,他原本深鎖的眉頭更加地緊鎖。
「我—定會找到她的,不論天涯海角,今生她休想自我的懷中逃月兌。」他握緊拳頭,下定決心。
「冠軒,希望你早日找到錦瑟姐姐。」承平公主悵然的說,她早知道不屬于自己的緣分,強求還是無效。
「謝謝。」
無法接受她的深情,凌冠軒只能言盡于此,今生相見倀晚,他只能視她為可愛的妹妹,卻無法跨越其中的鴻溝。
「可別忘了還有老夫人那邊。」承懿太子好心地提醒。
「我會讓女乃女乃接受錦瑟的,不管要花上多少年的時間。」凌冠軒信誓旦旦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