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大老板要你到了之後,馬上到辦公室去見他。」
排秀的領班羅杰,在童玉觀剛踏進秀場的後台時,便禮貌的對她說著。
「噢,好,謝謝你。」童玉觀微笑的虛應著,其實童玉觀可頭大了呢!
二天前才剛到樂透天堂,就正巧被帶進後台,而且是打鴨子上架被催上台去表演勞什子的熱舞,結果只差沒跌個半死。
雖說當時冷君昊救了她,但自從得知姐姐得罪過冷君昊,所以他也有可能是殺死姐姐的凶手後,她就避他如蛇蠍的奪門而逃;然後故意在自己的頭上纏紗布,假裝受傷的樣子,一方面避開上台表演,另一方面暗中查訪、過濾凶嫌,只希望能早日找出真正殺死姐姐的凶手。
這時,她哪有空去管什麼大老板,更別說是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兒了。
「咦!麗莎,你怎麼還站在這里?大老板等你很久了。」羅杰忙完後回身,再度提醒還站在一邊發愣的童玉觀。
「喔!」
「你不知道該怎麼走是不是?」
羅杰復雜的眼神里,有著童玉觀無法辨識清的情緒。
只見她本能的點了點頭之後,腦中仿佛閃過什麼似的,氣得差點沒敲昏自己以示懲罰!
老天!她這不是又自露馬腳了,真正的麗莎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路?
唉!這下可糟了,凶手都還沒找到,她卻一再自曝身分,對冷君昊如此,對眼前的羅杰也是一樣。她真的快被自己的白痴給氣死了。
「你不是麗莎,對不對?」
羅杰的音調很輕,眼神中更有著毫無惡意的溫和。
童玉觀卻因為他這一句話而驚嚇出一身冷汗。
「你、你說什麼?我沒听懂。」她有點心虛,假裝沒听清楚羅杰說的話。
「我說,你不是麗莎。」羅杰不厭其煩的重復一遍。
「我?哈!別開玩笑,我當然是麗莎。」童玉觀干笑一聲,嘴里雖說著肯定句,內心卻是心虛不已。
「如果你真的是麗莎,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大老板的辦公室怎麼走?以前你可是天天都要去報到的。」羅杰的語氣酸溜溜的,有著怨懟,有著無奈,更有洞悉一切的音調。
這不只讓童玉觀不解,更讓她心慌。
每天都要去報到?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正如夢露所言,姐姐真是大老板的女人?
「誰說我不知道路!我只不過剛剛在想事情,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已。」童玉觀壓下心中的疑惑,害怕自己又在羅杰審視的眼光下露出了馬腳,她邊說邊後退,直到看不見羅杰的身影,她才放心的吁了一口氣。
「喂!吧嘛?躡手躡腳的,做賊呀?」
「呃!原來是你。冷君昊,你無聊,干嘛嚇我?」童玉觀猛拍著胸口,驚魂未定。
「所以我說你做賊呀!」
「你才做賊,要不然為什麼連走路都無聲無息?而且,居然還服裝不整。」童玉觀睨了冷君昊一眼,口氣滿是揶揄。
當然,她也沒忘記冷君昊是殺死姐姐的凶嫌之一,自然不敢站離他太近。
「我在做秀呀!不這麼穿,要怎麼穿?」他好笑的盯著童玉觀,言下之意,倒像是笑她大驚小敝。「要不要我帶你到後台去看?他們還都沒穿呢!」
「無聊!閃開啦!」童玉觀沒來由的臉紅,並不是因為冷君昊說的話,而是他光著上身靠近她的原因。
唉!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搞的,明知道冷君昊是殺死姐姐的凶嫌,可她就是無法真正的懷疑且將他當成是殺人凶手看待,甚至在他每一次靠近自己的時候,總是激起她一陣又一陣陌生的悸動,而這種悸動就像是她期待已久的感情似的;尤其糟的是,她對他有一股不自覺的依賴。
「你要去哪里?走那麼急……咦!你的頭怎麼受傷了?」冷君昊難掩心疼的問。怎麼才幾天沒見,她就受傷了?
「要你管!別踫我!」
童玉觀迅速挪退一步,躲開冷君昊欲伸過來探模的手。
雖然心里很不願意,但她卻不能不提醒自己,冷君昊的凶嫌身分一日未明,她就不能跟他太接近。
「喂!玉觀,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冷君昊企圖用話纏住亟欲走人的童玉觀。
不知怎地,他就是放心不下她。
「我謝過你了。」
她是謝過他了,只不過倉促、突兀得讓人懷疑她的誠心。
「你是謝過我了,可你還沒有報答我。」為了了解她那天為什麼突然倉促的逃開,冷君昊幾乎是刁難的說。
「報答?」童玉觀黛眉蹙得死緊,她再退後一步。這男人不知怎麼搞的,老是擾亂她的心緒,且讓她想不理都難。「怎麼報答?」
「很簡單,你只要告訴我那天你為什麼那麼害怕的跑開就行了。」
大部分女人對他總是趨之若鶩,童玉觀的反常,反而挑起他的好奇心。
當然,如果冷君昊對自己的心再誠實一點,他就會發現,童玉觀之所以避他如蛇蠍的倉促離開,雖傷了他一點點小小的自尊心,但最重要的還是他竟有一種對她舍不下的心情。
也就因為這樣,才會讓他堅持非問出個結果不可。當然,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想將童玉觀留在他身邊。
所以,問出童玉觀為什麼那麼討厭且躲著他,就有絕對的必要了。
「我、我沒有跑開,我只是累了想回去休息罷了。」
「你說謊!之前我們還聊得好好的。」冷君昊又向前跨了一步。
「冷君昊,你干嘛?你、你不要得寸進尺!」他不過是靠近一步,她就慌了一顆心吶!
「你不說,我就不讓你走!」
第一次,為了一個女子,身為龍幫幫主的冷君昊竟然如此耍賴,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得可笑。
可是他就是對她忍不住必心,且喜歡纏著她,有什麼辦法呢?
「你敢?」
「為什麼不敢?」冷君昊雙手環胸,打定主意非得問出真相不可,而且是一副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
反看童玉觀,她焦躁多了!
「冷君昊,最後再警告你,再不閃開的話……」
「你又要不客氣了,是不是?」截下她的話,冷君昊悄悄的挪退半步,不是真怕童玉觀動手,而是怕自己不小心傷了她。
「知道就好,還不閃!」童玉觀裝腔作勢的掄拳,目光在對上那一片未著寸縷的偉岸胸膛時,一張俏顏更加的緋紅。
「玉觀,君子動口不動手喔!如果你真敢動拳,那我就大喊『非禮』……。」冷君昊夸張的恫嚇著。
「哼,無賴!這種話你居然也說得出口。」童玉觀又羞又氣,一顆心惶惑不安,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你要不要試試?」
「我不試,你無聊。」
語畢,童玉觀側身想走,卻讓不死心的冷君昊給攫住臂膀,順勢摟進懷里。
「玉觀,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他溫熱的氣息噴吐在童玉觀的鬢角。
童玉觀微微一顫,意識到兩人貼身相近,空氣中充滿著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男性氣息,教她原本就不甚堅固的心,禁不住寸寸失陷。
天啊!冷君昊如果不是殺死姐姐的凶嫌,那該有多好!
她暗自思忖,內心卻更慌亂,莫非……她愛上冷君昊了?
「冷君昊,你放手!」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哪像在斥責人!
「告訴我,你那天為什麼要逃跑——哎喲!」
突如其來的狠咬,讓冷君昊吃痛後不覺收手,同時也讓童玉觀成功的溜出冷君昊的懷里。
她心慌意亂的逃離,只為了自己一顆意亂情迷的心。
「進來!」
一道冷冷的聲音,在童玉觀敲門後,從房里傳來。
再一次確認門上所標示的是總裁室之後,童玉觀才深吸了口氣旋門而入。
映入她眼簾的,是一名落腮胡遮住大半張臉的男人,看不出他的年齡,更看不出表情,精壯魁武的身材,配著一雙冷冽晦暗的眸子,雖相隔有六步之遙的距離,但童玉觀已能感受到那一股無形的壓力。
這個人應該就是大老板沒錯吧?童玉觀自忖,內心卻忐忑不安,尤其他看向自己時,那種冷冷的眸光,還夾帶著一絲殘酷,讓她更覺不寒而栗。
「麗莎。」一聲呼喚後,楊瀚張開了雙臂,卻意外的等不到佳人投懷,他詫異的問︰「怎麼了?麗莎,才休了一個多月的假回來,就變得那麼生疏了嗎?」
「我?」童玉觀一怔,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姐姐跟大老板到底是什麼關系?他張開雙臂是什麼意思?要她投懷送抱嗎?還是……
「麗莎,你怎麼了?」雙肩被輕晃著,一只略帶粗糙的手掌,也同時撫上童玉觀的前額。「你沒事吧?」
「沒有,我沒事。」童玉觀一怔,他是何時走到自己身邊的?
她搖搖頭,不自覺的微退半步,惹得楊瀚的眉頭又是一皺。
「麗莎,听說你前幾天表演時跌下花框是不是?」雖是溫和的語氣,卻听不出半點真正的關心。楊瀚在輕捏了童玉觀的手後,再道︰「告訴我,有沒有哪里受傷?」
「沒有,不礙事,冷君昊救了我。」
童玉觀一時忘了自己裝傷,禮貌性的回應大老板的詢問,然後輕輕的把被他握住的手抽回來。
她想不通,一樣都是初次見面,然自己對冷君昊和楊瀚兩人的接觸,為什麼卻是兩樣不同的心境?
對冷君昊,她是那樣自然的不設防,雖懷疑他有可能是殺死姐姐的凶手,但幾次跟他貼身相近,自己內心所產生的那一股異樣的情愫,卻是不可否認的;尤其現在,只不過是提到冷君昊的名字,就有一股奇異的安心,不自覺的緩緩滑過心田。
但面對楊瀚,老實說,到目前為止不過是被撫額、握手而已,但她全身雞皮疙瘩已止不住的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