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飯嬌醫 第四章 大人好廚藝(1)
作者︰簡瓔

陸知萌處境極窘迫,她緩緩站了起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看哪里才好,她知道那美男子正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

樓賽璽很肯定前日與他發生了肌膚之親的女子正是眼前這名少女,這樣的發色和發式,找遍整個大慶朝也找不到第二個!

他冷笑,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派了一護去查那女子的下落,叮囑務必要查到為止,一定要將那女子帶到他面前來,他要親自審問,要知道那女子為何會突兀的出現在蘭室寢殿里,為何要獻身于他,是何人派去的,有何目的?她甚至大膽的穿走了他的衣袍,那件衣袍使用的織繡是獨一無二的貢品,代表著他,她穿走那件外袍,若說沒有陰謀詭計,他絕不相信!

昨日深夜,一護回報了一無所獲,沒有人看過那名少女,派人搜遍了整座驪山也不見那少女的蹤影,她像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若不是那抵死纏綿的感受太過濃烈真實,他都要懷疑那是一場夢了。

事實上,令他不能當做一場夢的還有鐵般的證據,床單上的落紅是假不了的,他已經命光泉將床單收好,待找到那名少女時,要令她不得抵賴。

從前日到今日,他全副心思都在那名少女身上,一刻找不到人,他便一刻不能松懈,一直到今日他起身時,一護的回報仍是毫無頭緒,他索性來做菜,想借由做菜從頭理清思緒。

他要好好想一想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當時他並未失去意識,但對于她是怎麼出現在床上,他仍舊百思不解,彷佛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而蘭室的房瓦事後也查過了,並無破損,絕計不可能掉一個大活人下來,且整座溫泉宮的守衛都沒人看到她進入溫泉宮里,他布置在溫泉宮四周的暗衛也沒看見,除了他,沒人能證明她的存在。

她究竟是怎麼進到溫泉宮里的?她是身懷絕技的江湖高手?抑或是道行高深的江湖術士?

一切的疑問一直充斥在他腦海之中,因為得不到解答,他少見的變得心浮氣躁。

可此刻見到了她,他覺得自己多慮了,她這副滑稽的樣子,哪里像個江湖高手、江湖術士了?說她是只誤闖禁地的笨兔還差不多,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想蹲著逃走,她是哪里冒出來的天兵?又怎麼會在他的府第之中?

「你在看什麼呀?」陸知萌忍不住先開口,她被他看得渾身不對勁,沒跟他眼神對到都感受得到他的眼光不尋常。

樓賽璽輕挑俊眉,「前日你可曾去過驪山?」

驪山?那是什麼地方?陸知萌頭搖得很快,「沒有,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呀!你別再問我了!」說完,她咬著唇踼地上的小石子。

樓太君教的,遇到回答不出的問題就搖頭說不知道,咬死不知道就對了。

不過,這人是誰啊?他憑什麼咄咄逼人的,而她又為什麼要乖乖的站在這里被他審問?要不,拔腿就跑?

想歸想,她不敢那麼做,問她為什麼?可能是他身上那上位者的氣勢太過強大了吧,她覺得若她敢跑,一定會被他抓回來加倍的審,她還是不要自討苦吃的好。

「抬起頭來看著我。」樓賽璽目光陡然陰沉。

不知道?答得那麼快,分明是做賊心虛,怕他認出她。

可惜的是,他早已經認出她了,容不得她抵賴。

「看著你就看著你,誰怕誰呀?」陸知萌抬起頭來與他大眼瞪小眼,還刻意睜大雙眼,務必在氣勢上不輸人。

樓賽璽氣極反笑,她居然用這種小流氓的無賴語氣跟他說話?既然闖入了驪山溫泉宮,還獻身于他,就不可能不知曉他是何人。既知他是大慶丞相,又何以故意在他面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是想用裝瘋賣傻蒙混過去嗎?

「我已經看著你了,你倒是說話呀,不說我要走了……」陸知萌說著說著,腳底抹油就想開溜。

樓賽璽眉目沉了沉,「莫想開溜。」

陸知萌不服氣了,「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呀,什麼叫開溜?我是光明正大的走,沒有溜,你好好講話喲。」

樓賽璽一聲冷笑,目光從她身上掠過,古怪的紅發襯得她膚色更加瑩白,少女的韻味很濃,眉目秀致,燦若朝陽,雙眸慧黠璀璨,小巧紅潤的菱唇,往下是隆起的胸脯,層層衣物下,依然可見胸脯的曲線。

他的手曾握住那處豐盈揉搓,還動情的吮含她的紅梅,輾轉索要,不可自拔,而她亦是彷佛要將她吞進肚里才甘休,攬住他的頸子,用她的雪白酥胸蹭著他,小手握住他的陽物,那般的大膽、熱情、放肆……

思及此,他胸口莫名的陣陣發熱,心髒彷佛要爆開來般,與她狂風暴雨、激烈纏綿的感受歷歷在目,此刻他的竟是起了反應。

「你在看哪里呀?」陸知萌看他臉色怪異,眼楮竟似盯著她的胸部,讓她防備心頓起,警戒地以雙手擋住胸口。

不會吧?這人不會是跟古教授一樣的衣冠禽獸吧?長得人模人樣卻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起了色心?

陸知萌防備的聲音喚回了樓賽璽的理智,他頓時對自己不齒。

他這是怎麼了?對從未有過的他,怎麼能在她面前浮想聯翩,而且淨是床笫之事。

他微不可察的收回了視線,彷佛剛才他腦中所思所想只是一陣春風,春過了無痕。

他不承認自己會想男女之事,前日的失控是媚藥所為,是媚藥導致的催情效果,並非他的意志,而她只是他的解藥,他並沒有將她當做女人看待,她只是藥……

甚至,他很過分的刻意忘記自己的誓言,忘記前日他受媚藥之苦所立下的誓言,他承諾若那時有人能讓他幸免于劫,他會將那人奉為恩人,允諾所有要求。

而現在,他該奉為恩人的人就在面前,他卻拒絕履行自己許下的承諾。

畢竟他斷定她獻身的動機不單純,所以他更加不能允諾她所有要求,若她要求他一劍自我了斷,難道他要照辦?

「說吧,你是何人?為何在此?」他用一種近乎陰冷的語氣問道,視線卻不由自主的定在她飽滿的菱唇上。

前夜她是怎麼吻他的?她靈巧的丁香小舌是怎麼勾纏他的?她不時咬他的唇、舌忝他的唇,他們吻得昏天暗地,她艷似芙蓉,眸如春水,絕不像此刻這般。

陸知萌總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好像他們認識似的,他的眼神很難形容,很不正常,彷佛她沒穿衣服似的。

呸呸呸,什麼沒穿衣服,她怎麼會這麼想呀?

「告訴你也無妨。」陸知萌輕咳了聲,說道︰「我呢,我是丞相大人的未婚妻,所以住在這里。」

樓賽璽挑眉,涼悠悠的問道︰「你說你是誰的未婚妻?」他那鄙夷的語氣,只差沒掏掏耳朵。

「那個……丞相大人的呀。」陸知萌說的心虛,畢竟她和樓太君的交易是假的。

「你見過丞相大人嗎?」樓賽璽眸色如水,看不出情緒。

陸知萌心想,古人嘛,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見過也是正常,于是抬頭挺胸,毫不氣短的說道︰「沒有,沒見過呀,那又怎麼了?未婚夫妻也可以沒見過。」

樓賽璽看著她,緩慢的問道︰「既是丞相大人的未婚妻,那麼必定家世顯赫了,你是哪家的千金?」

她這怪模樣必定不是富家千金,比較像是從人牙子手里逃月兌出來的,她又是怎麼進入相府的?是新來的奴婢嗎?若她混充奴婢進入相府,還大膽的謊稱是他的未婚妻,那膽子也未免太大了,這絕不是尋常人會有的膽量。

是誰指使她的?她的目的為何?她在執行任務前,難道都不探勘一下他這相府主人的相貌嗎?即便不知相府主人的相貌,前日呢?他們那麼激烈,她可能會認不出他來嗎?他可沒有那麼平凡,平凡到一個女人與他發生了肌膚之親還認不出他來。

所以,她現在是在裝蒜了,明知道他是相府的主人,明知道他就是丞相,明知道前日奪取她初夜的人是他,卻在他面前故做鎮定,睜眼說瞎話。

看來她的陰謀比他想的大多了,應該說,指使她的那個人的陰謀比他想像的還要大,而他之所以斷定她是受人指使,那是因為,憑她這樣乳臭未干的丫頭是翻不出什麼浪來的,她才幾歲?她能有多少能耐?背後必定有人在策劃,她才能這樣直搗黃龍,闖入相府,也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與他對峙!

「我嗎?」陸知萌指指自己,糊含說道︰「我……我是我家的千金,家世嘛……還可以,父母都是大夫。」

她的父母都是醫師,算的上是醫生世家,就算是假訂親也不致于辱沒了那位丞相大人吧?

她坦誠告之,樓賽璽卻不悅了,「我家的千金?你這是在說笑嗎?」

陸知萌覺得不妙,「我沒有開玩笑,你不相信就算了,我也沒有要你相信呀。如果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站住!」樓賽璽沉聲喝道,他眉頭緊鎖,眼中寒霜如利刃。

陸知萌站住了,她又乖乖听他命令了,好奇怪呀,為什麼她要听他的話,再待下去,她一定招架不住他的問話!

果然,他繼續咄咄逼人的問道︰「區區一名大夫之女,為何會與丞相大人訂親?此事為何京城無人知曉?」

在樓賽璽冰寒的目光逼視下,陸知萌硬著頭皮說道︰「你不用知道。」

「看來你是混進府的。」樓賽璽嘴角出現一抹淡的不能再淡的冷笑,他冷然說道︰「我這便報官,讓官府好好查一查你的來歷。」

「等等!」陸知萌急了,她在這個世界沒身分,禁不起查,再說查下去,怕會連累收留她的樓太君。

樓賽璽看著她,等她松口。

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片子,禁不起恐赫。原以為逼急了,她會來殺手咬舌自盡那一套,不想他威脅幾句她便屈服了。

「我說!我說就是了呀!」陸知萌投降了,她一疊聲的說道︰「我是跟著樓太君回來的,不是混進來的。我是丞相大人的未婚妻,這事有樓太君為證,你問問就知道了。」

樓賽璽臉色頓時陰晴不定。

祖母又撿人回來了,還按照慣例讓人住了下來?這次更過分,居然略過他,直接決定了他的終身大事,幫他定下了親事?

不,他不相信通達明智的祖母會這麼做,她老人家怎麼會讓他跟個來路不明的小丫頭訂親?

茲事體大,不是這丫頭說了算,他也不會憑這丫頭的片面之詞就信了她。

他扣住了陸知萌,以防她逃月兌,「走,到太君面前去說個分明!」

樓太君笑咪咪的放下杯盞,直認不諱。

今天她戴了一塊金線繡的蜜色抹額,中間嵌碧綠玉石,依舊是富富貴貴。

「是啊,萌丫頭是我帶回來的,是我讓她住下來的,也是我讓她跟你訂親的,怎麼,不行嗎?」樓太君挑眉,振振有詞地說道︰「小子,你都二十七了,再不訂親,難道要等府衙指個不知根底的女人,你才要成親嗎?」

大慶律法,子民不分男女,三十未婚,便由當地府衙配婚,不從者需得拘役三年。這是因為大慶朝在三十年前曾歷經一場瘟疫,死了無數的百姓,以致于人口遠遠落後于鄰近的大儀、大岳和大齊,先帝便下了這樣一道命令,並且納入律法之中。

「您至少要事先告知孫兒。」樓賽璽很是無奈,眼中明白寫著——老祖宗,難道這丫頭您就知道她根底了?這丫頭值得您把孫子賣得這麼干淨?

樓太君自知理虧,她咳了一聲,「不管怎麼樣,你們兩個已經是未婚夫妻了,你們自己認識了倒好,省得我給你們介紹。」

如此輕描淡寫便想將事情揭過,樓賽璽的眉頭再次蹙起,「訂親之事,恕孫兒不同意。」

樓太君事不關己地道︰「我已經把蓋有你印監的婚書和信物給萌丫頭了,你不同意,自己向她討要,要到之後,你們自己去衙門走一趟。」

照律法,交換了婚書便是婚事成立,要解除婚約,除了還回婚書,兩方還要去衙門公證,得要縣太爺發張證明,在京城嘛,就需要京兆府尹發證明,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而且因為要上府衙,會搞得人盡皆知。

「太君——」一直怔愣的陸知萌揉了揉眼角,她瞪著大圓眼,不確定地指著臉色晦暗的樓賽璽,潤了潤唇,「所以,這位便是……我的未來夫君?」

她這是誤打誤撞見著了相府的主人,還在人家面前自稱是未婚妻?噢,老天,真是丟臉丟大了。

樓太君火速點頭,「對,就是他。」

陸知萌舌忝舌忝唇,「夫……」

才一個字,樓賽璽便瞪了過去,「叫大人!」

他的態度冷淡又疏離,陸知萌連忙改口,「是、是,大人。」

所以,他會做菜是真的羅?可惜沒看到他做的是什麼菜,不過光聞味道就讓她口水直流,要是吃在口里那會有多滿足呀……

「萌丫頭,你多包容點,這小子就是我那難搞的孫子。」樓太君眯起了眼楮,試探性地問︰「我說萌丫頭啊,這是你第一回見我孫子嗎?以前沒有在哪里見過他嗎?這麼俊的人,世間少有,見過應該不會容易忘吧?」

陸知萌又好生看了樓賽璽一會兒,很肯定的搖了搖頭,「太君,我以前沒見過丞相大人。」

事實上,從前天到現在,她的腦子一直很混亂,分不清哪部分是真實,哪部分是夢境,就連現在,她也還是覺得不真實,覺得一覺醒來她就會回到現代,回到自己的房間,睡在自己的床上。

「是嗎?沒見過啊?沒見過那就算了。」樓太君沒太在意地笑了笑。

穿了人家衣袍,不可能沒見過,可萌丫頭眼神純良,不是個會說謊的丫頭,難道是她的判斷錯了,亂點了鴛鴛譜?

她以為萌丫頭穿了璽兒的衣袍,兩人之間必定有點什麼,是她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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