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人事部馬上發布職務異動公告,宣布外匯部專員安在軒即將調任到美國加州子銀行任職。
眾人議論紛紛,安在軒來銀行上班不過才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能夠得到外派的機會,恐怕跟他有絕佳的外語能力有關,這件事討論了幾天後就沉寂了,畢竟這樣一般的人事命令,不會有太多人注意。
只有霍淨佳感到十分錯愕,人事命令發布之前,她一點消息都沒听說,這對她真是個壞消息。人事命令生效的時間就在下星期一,就只剩下這個周末可以跟他在一起了。
霍淨佳把握機會,從好友莉莉那查到安在軒的手機號碼。
趁中午,她傳短信給他試探他的回應。
她問,為什麼突然要調職?
安在軒收到短信既錯愕又驚喜,雖然不能告訴她真正的原因,但當下很快回。
只是听公司安排。
那,這周五晚上,我為你餞行,可以嗎?
但是外匯部的同事也說那天下班後要幫我辦歡送會,你要一起來嗎?
她想了想,回道——好吧,你們約在哪里?
六點半,就在離公司不遠的那家KTV。
好,六點半見。
安在軒收起手機,欣喜若狂。
她要來,是真的嗎?還是隨便說說?
銀行界有名的「冰山美人」居然要參加他的歡送會,勢必會造成很大的轟動,他忍不住期待起那一天的到來。
***
周五晚上——
以為霍淨佳是隨便說說,沒想到當時間一到』她真的出現在KTV包廂。
她不是一個人來的,旁邊還跟著她的好友彭莉莉。外匯部的同事看到她們嚇了一大跳,沒想到銀行的兩名主管會來參加一個小小專員的歡送會,當彭莉莉說她們是代表公司出席,負責結帳買單時,大家頓時歡聲雷動,氣氛極佳。
外匯部參加歡送會的員工有七個人,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自在的唱歌聊天,因為有其他人在,安在軒一直找不到機會跟霍淨佳說話,霍淨佳安靜地坐在角落,不唱歌,只是听歌。
一整個晚上,眾人輪流接唱一首又一首的經典情歌,邊吃東西邊喝點小酒,男同事一直灌安在軒喝酒,兩個小時後,安在軒有點微醺了,但意識還算清楚。九點了,開始有同事陸續離開,到了九點半,彭莉莉也要走了。
「淨佳,我想先走了,我們要先幫忙買單嗎?」
「沒關系,我最後一個走,我來買單好了。」霍淨佳道。
十點了,最後一位同事要走了,看安在軒有點醉,問他。「在軒,你還要再唱嗎?要不要我幫你叫車回家?」
霍淨佳請來服務生結帳,順口代安在軒回答。「沒關系,你趕時間就先走吧,消費時數還沒到,我會最後一個走,等一下再叫出租車送他回家。」
「喔,那就麻煩襄理了,我先走了。」這同事看看他們兩人,沒有多想什麼就離開了。
包廂里只剩下霍淨佳和安在軒兩個人。
他們沒有說話,坐在只有微弱燈光的空間里更顯出曖昧氣氛,他們沒有再點歌,螢幕上放映著浪漫的MV,安在軒邊喝啤酒邊緊盯著她看,朦朧的燈光下』她顯得特別的美。
「你醉了?」她說。
他搖頭。「只是啤酒,不會醉。」
她笑了笑,請服務生送了兩瓶頂級紅酒進來,她倒了兩杯,一人一杯,舉杯先敬他。
「你下周就要去美國了,我……祝你前程似錦、鵬程萬里!」
「就這樣?」他神情困惑,有些激動。「我要離開這里了,你就只有這幾句話要說?」
她冷冷一笑,小啜一口紅酒,然後幽幽地說道︰「我知道人為什麼愛喝酒了,」她嘆了口氣。「因為心里太苦,只好藉酒精麻痺自己。」
他的心莫名一震。「算了,那就什麼都不要說,盡情的喝吧!」
他主動拿起酒杯,一次飲盡,酒液如火通過他的喉嚨、灼燒他的胸口,令他更感到口干舌燥。
她不停為他倒酒,一個小時後,如她的預料,他真的醉了。
「你真的醉了……」
「嗯……」他昏昏沉沉,頭重腳輕。
「走吧!已經結好帳了,我送你回家吧。」她扶起他走出包廂。
安在軒無法控制地步伐踉蹌,緊緊環抱住她,眷戀地聞著她身上特有的清新香水味,內心感到無比滿足。
他們走出KTV,夜晚的涼風掃過,落葉片片,帶來一絲絲的涼爽與感傷。霍淨佳沒有叫出租車,KTV旁正是一家新蓋好的汽車旅館,一切事情的發生都很自然,她很順路地將他帶進汽車旅館,要了一間豪華舒適的隱密套房。
他醉得迷迷糊糊的,只能任她擺布。
一進房間,昏黃的燈光充滿曖昧,正中央一張超級大床最為顯眼,她使盡全身力氣將身上的大男人丟到床上,氣喘吁吁的坐在床邊暫時休息。
安在軒躺在雪白的大床上,一身濃烈的酒氣,她看著他,第一次有機會可以好好觀察他的臉。
他真的很帥,有迷人的濃眉大眼,充滿熱情活力,還有出色的腦袋,若不是她不想浪費自己的時間,其實他們會是很完美的一對,可以談一場很棒的戀愛……
不!她隨即命令自己回神,不要再胡思亂想了,她得趕緊利用時間完成計劃才行。
她試著叫他︰「安在軒,安在軒……」
他沒回應,此時不知是誰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從他西裝口袋里拿出一支手機,沒有看是誰就直接關機。起碼在這段時間內,不能有任何人打擾他們。
她帶著好奇的心,緩緩的解開他的衣服,直到他一絲不掛。
無庸置疑,他有著強健的體魄,完美至極,她上上下下打量他的每一寸,視線來到他的雙腿間,她不由得臉紅心跳起來,甚至好奇的觸踫……
她月兌去了身上的衣服,直到赤果,盡管他看不到,她卻依然覺得害羞,她緩緩上了床,躺在他身邊,大膽地伸手撫模他。
男人的身體對她而言是陌生而神秘的,她盡情的模索……直到,他回應了她,兩人陷入交纏……
事後,她立刻將一切恢復正常,把兩人的衣服穿好,自己的頭發也梳整齊,為他蓋好被子,連澡也不敢洗,怕在浴室留下清洗過的痕跡。
最後,只敢躺在沙發上小憩一下,直到隔天清晨——
清晨。
紅瓦白牆、有著異國情調的汽車旅館沉浸在一層薄霧當中,金黃色的陽光灑入落地窗內,床上的英挺男人緩緩張開眼楮,刺眼的陽光讓宿醉的他稍微有了知覺。他茫然地看著四周,想不透自己身在何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漸漸想起昨晚的事,對了!昨晚他在KTV參加歡送會,他喝了好多酒,時間越來越晚,同事一一走了,最後包廂里只剩下他和霍襄理……
對了,霍襄理!
他猛然清醒,她人呢?難道他們……
他馬上坐起身,發現自己穿著整齊,被子蓋得好好的。
「你醒啦?」一個女性嗓音從旁邊傳來。
他轉頭一看,霍淨佳坐在紅色沙發上,長鬈發梳得整整齊齊,還穿著銀行的制服、高跟鞋,一臉正經。
「你昨晚喝醉了,我先把你送到旅館休息。」她輕聲細語解釋著。「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你別想太多。」
她維持一貫冷漠的語氣,優雅的站起來,交代道……「你醒來就好,這樣我就不必再留在這里照顧你了,我要先離開了,房間的費用已經付好了,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才要退房,你可以先沖個澡。對了,你的手機昨晚有響,我怕吵到你,所以關掉了,如果是你爸媽找你,記得回CALL。」
她走到門口,開門要走出去之前,轉頭對他嫣然一笑,道了最後的祝福。「安先生,你即將外派到美國,祝你一路順風。」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順手「砰」一聲把門帶上,從頭到尾,安在軒一句話都來不及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真的走了……
他還搞不太清楚狀況,說不出為什麼,心中涌上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拉開棉被,他準備下床,忽地,目光一閃,皺眉看著床單某處,上頭有幾絲血跡。
這是什麼?
回想她說過的話,「我們什麼事都沒發生。」
真的沒發生什麼嗎?他心里開始有了疑惑。
此時的霍淨佳自信地走出旅館,以為自己的計劃十分完美,卻不知道,兩人纏綿過的床單上已經留下了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