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荒唐、沖動的念頭在蘇妙安心里形成了。
而且蘇妙安總有本事把自己的想法合理化,比如不久前產生的那個念頭,和麥兆城生孩子。
算起來她和麥兆城也認識四年了,這期間她雖然對他了解不多,但起碼也知道他不抽菸、不喝酒,沒有任何不良的嗜好,而且什麼都會,雖然聰明但不精明,在其余時候甚至有些憨憨的,這簡直是最理想的爸爸人選。
蘇妙安對孩子爸爸的選擇比較奇怪,她不想擁有一切的成功人士,她最希望的就是生一個憨厚可愛的孩子。
她可不想生個孩子,長大後算計自己的家產。
雖然她以後也會讓孩子繼承家產,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允許這個小屁孩,用不光彩的手段算計她。
好吧,雖然現在想這些有些太早,不過總地說來,她覺得生一個像麥兆城這樣的小孩還是滿不錯,肯定听話懂事。
蘇妙安支著下巴想,忽然想到曾經有兩次他們半夜獨處,一次她把他當被子抱著睡了一晚,一次一起在車里過了夜,而麥兆城並沒有對她做什麼,這也足以證明他的品質很有保證。
憨厚、听話又不的小孩,簡直完美,只是如果生的是女兒呢……
不管這麼多了,就是他了!
不過這件事她要怎麼和麥兆城開口呢……
喂,他都知道自己要人工授精的事了,還能有比這更丟人的嗎?蘇妙安聳肩,對方可是麥兆城啊,她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打定了主意之後,蘇妙安刻不容緩地把麥兆城給叫了出來。
接到她的電話的時候,麥兆城踫巧又在河澤那,最近他想養一條狗,正在讓河澤向他推薦,當兩人討論到黃金獵犬和秋田犬哪個好的時候,蘇妙安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麥兆城淡定地說了幾句,然後掛斷,緊接著他面色如常的看向河澤,「我一直想幫我的狗取名叫來福。」
河澤瞟了眼他的手機,「為什麼?」
麥兆城認真地說「我妹妹有條狗叫旺財。」
河澤沉默了幾秒,轉而問了個自己好奇的問題,「剛剛又是她打來的?」
麥兆城點頭,「我覺得離目標已經很近了。」
河澤哭笑不得地看了他一會,然後唉聲嘆氣,「老天真是不公平,總有那麼一種人長得帥、背景好,又是天生的賺錢機器,平時根本不用上班就有錢流進口袋,混得再不濟也可以繼承老爸的企業,所以可以利用一整天和我討論該養什麼狗……哦哦,這算什麼,我忘記你還會花費四年的時間來追個女孩。」
麥兆城聳肩,「你就嘲笑我吧。」
河澤吹了個口哨,「是啊,等你你嬌妻在懷時再來報復我吧。」
麥兆城粲然一笑,「等著看吧。」
河澤也回以一笑,「掰掰。」
在麥兆城轉身之後又補上一句,「叫來福真的不怎麼樣。」
麥兆城沒理會,叫來福多樸實,那家伙就迠什麼都不懂。
麥兆城如約去和蘇妙安踫面,遲到了二十分鐘,但難得見蘇妙安沒有給他臉色看。
不僅如此,她看到自己之後還露出個笑容來,「快坐,我幫你點好咖啡了。」
麥兆城知道即將有大事發生,所以坐下後,一口咖啡都沒喝就問「找我有什麼事?」
蘇妙安很友好地笑了笑,交握了一下雙手,「這次要拜托你的事有些不好開口。」
麥兆城的眉頭皺了皺,她居然也會用拜托這個詞?他維持著笑容,「不用這麼客氣。」
蘇妙安迅速地接口,「和我生個孩子吧。」
說起來好像根本沒有不好開口……
麥兆城愣了一瞬,心底迅速開出一朵花,但臉上卻浮現出錯愕的表情,「你的意思是……」
蘇妙安聳肩,帶了一絲諂媚的笑,「是啊,這件事確實是比較難辦。」
麥兆城說「用比較難辦來形容似乎不太恰當……」
蘇妙安迅速收了笑,冷著臉打斷他,「不管怎樣,你……」
麥兆城也打斷她,「好。」
蘇妙安愣住,「什麼?」他是答應了嗎?
麥兆城似乎在確認她的想法般點頭,「我說好。」
見他這麼爽快,蘇妙安反而傻眼了,「你答應和我生孩子了?是生個孩子哦。」
麥兆城又點了點頭,在她問出為什麼之前說「你會付給我很高的報酬,對吧?」
嗯,這樣就解釋得通了,麥兆城向來是很缺錢的。
蘇妙安放下心來,但感覺還是有些怪怪的,並且生平第一次感覺到有些坐立不安。
她知道自己的決定很荒唐,但更荒唐的是麥兆城竟然答應了,這種詭異的同盟關系竟讓她有些許的……期待?
她看了眼麥兆城,忽然就對他有了些新的認知,對面坐著的這個人可是她未來寶寶的爸爸,而且他們就要……
蘇妙安瞬間臉紅了。
而這時對面的麥兆城卻是向她伸出了手,「希望合作愉快。」
麥兆城首肯之後,蘇妙安的生育計劃就緊鑼密鼓地開始籌備了。
雖然蘇妙安這件事做得很離譜,但她對待這件離譜的事的態度卻格外謹慎認真,很快就趕出了一份合約,放在了麥兆城的面前。
合約中明白地強調了兩人的雇佣關系,然後對麥兆城單方面提出諸多條件。
他看過很多份合約,只匆匆地掃一眼,就知道這次的合作可以給他帶來多大的利益,但這次……他一眼都不用看,因為這次的利益很明顯,並且很誘人!
被勝利的喜悅沖昏頭腦的麥兆城產生了一個錯誤的認知,從而簽下了這份不平等條約。不過他很快就為這次的錯誤付出了代價。
麥兆城看著手里的塑膠杯子,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不過是和蘇妙安簽了個合約,然後怎麼就跑到醫院來做檢查了呢?而且還是這種讓人頭疼到不行的不孕癥檢查。大
麥兆城哭笑不得的看著蘇妙安,「你不相信我?」
「檢查一下比較保險。」蘇妙安無所謂地聳肩,看他一眼,「難道你心虛了?」
「沒有。」此事關系到男性自尊,麥兆城難得正色。
「好吧。」她環著手臂瞟了眼他手里的杯子,蹙眉,「他們怎麼給了你最小號的杯子?」
「什麼!」麥兆城表情變化更大。
「難得見你這樣欸.」蘇妙安露出個很愉悅的表情,「開玩笑的。」
麥兆城忍不住沉下臉色。
「我在哪個電視劇看到過這個橋段的?」蘇妙安坐回到醫院里的椅子上,模著下巴陷入沉思,想了半分鐘後才抬起頭,表情里隱著不耐,「你還在等什麼?」
麥兆城轉了轉手里的杯子,「等你結束這個荒謬的檢查。」
蘇妙安微微一笑,「恐怕我不能。」
說完抽出旁邊架子上的一本雜志,隨意地翻開來看。
麥兆城額上的青筋一跳,但為了不讓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白費,他還是忍辱負重地拿著杯子,朝護士指定的房間走過去。
在進去前,護士還貼心提醒,「充滿杯子的三分之一就可以了,房間內還為你準備了雜志以作協助,如果不喜歡可以隨時告知,我會為你替換。」
麥兆城無語了,這個護士是不是有調戲他的嫌疑?
他沒回答,面無表情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