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一場飛車絕技之後,霍霆覺得自己能夠平安踏上陸地,真的要謝天謝地、殺豬還神了。
等到車子停下來,直到他人站在公寓的門口為止,他才敢松一口氣。余悸猶存的他,發誓再也不要把自己的命拿去賭在維尼身上了。
包是太恐怖了!
安妮的開車技術只能用「橫沖直撞」來形容,好像馬路是專為她一人開似的,她能夠活到現在,真是老天保佑!
奇怪的是,她這種幾乎等于飄車的開法,沿路竟然沒有警察來取締她?
霍霆第一次覺得美國好像也沒什麼法治可言了。
「你還好吧?」安妮隨後下車,看到霍霆慘白的神色,心里忍不住泛起一股惡作劇的快感。
嘿嘿!他不讓她好過,她也不會讓他快活!
安妮知道自己的作法很小孩子氣,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整整這個平時道貌岸然的家伙!反正命在她手上,車在她腳下,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嘍。
「你說呢?」霍霆看著她微笑的臉,原本的怒氣消了一半。
「我又不是你,你問我,我又怎麼會知道呢?」提起行李,安妮走上公寓的樓梯。
霍霆隨後跟進,只是一拐一拐地,走得十分辛苦。
雖然已經告訴自己要跟他保持距離了,但是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安妮還是忍不住,把行李放下,又跑下樓梯來扶他。
「走慢點,小心呀。」怪自己心軟,但是安妮也無法狠下心,放他一個人像烏龜一樣爬樓梯,這實在有違她的做人原則。
「謝謝。」沒有拒絕她的扶持。當安妮靠近時,霍霆可以聞到她身上傳來的的香味,跟車上的味道相近,是淡紫色的薰衣草香。
原來她喜歡這個味道?
這個發現,讓霍霆又了解她女性化的一面了。
站在她身旁,這時才發覺安妮的個子原來並不高,只是被男性化的打扮給掩飾了。她的身體會若有似無的踫觸到他的手臂,這親昵的接觸,讓他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安妮真的是一個女孩子。
「喂,你怎麼不走?」看他僵住了,安妮忍不住吆喝道。
听到她的聲音,霍霆這才從夢境中清醒。「嗯嗯,走走走。」
「怪人!」安妮把他扶進門口,確定他不會跌倒之後,馬上像避瘟疫一樣放開他。
「謝謝。」少了她在身旁,雖然不會影響他的行走,但是那股若有似無的香氣卻慢慢地淡去,這令他有點悵然若失。
繼續走進去,在入口處的管理室櫃台忽然冒出了一個人頭。
「午安,親愛的。」一個頭發銀白的白種老男人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嗨!喬治,我們回來了。」熱情地給管理員一個飛吻,安妮的態度讓霍霆有點吃味。
罷剛對他冷淡得要死,現在卻對一個老頭那麼熱情?
他不禁對安妮的眼光開始產生懷疑,也有點擔心自己向來所向披靡的魅力是否真的不如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
「親愛的安妮,他是誰呀?」喬治笑盈盈地問。
「喔……這個嘛……」安妮為了不讓霍霆听到,特地貼近喬治,在他的耳邊低聲道︰「他就是那個摔下樓梯的新房客,查理的……那個……」
雖然沒听到她的話,但是她對喬治附耳說話的親昵動作,讓霍霆的眉頭忽然擰緊。
一股酸酸的感覺在他心中蔓延開來。
「哦……了解。」喬治也故作神秘地答道,隨即對霍霆說︰「我可憐的寶貝,來!讓喬治帶你去你的新家,希望綠屋能治療你的不安,我該怎麼稱呼你呢?親愛的?」
「霍霆。」他還是老樣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霍……」練了好幾遍,喬治終于把這幾個中文字的發音搞清楚,不過念起來還是有點怪腔怪調的。
「建議你叫他小霍好了,不然包準你的舌頭打結了還是叫不出他的名字。」安妮提議道。
「也可以。」難得霍霆沒有反對。
安妮瞪著他,他竟然會同意?
覺得他今天是不是改性了,真是溫順過了頭,跟平時的態度差很多很多;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來個打死不準。現在這種一下子就答應的態度,讓她忽然有種陌生的距離感。
之前兩人在醫院那種打鬧嘻笑的氣氛,現在已經完全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冷淡禮貌,這讓安妮覺得很不習慣。
也很難習慣。
霍霆倒沒發覺安妮的神色有異,只是一直瞪著她挽著喬治的手,表情也不太好看。
看著他們忽然沉默下來的態度,喬治露出神秘的微笑。「也好。那麼小霍,就讓我帶你到你的新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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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著喬治的腳步,三人搭乘電梯來到查理的家。
拿著門房專用的鑰匙,喬治打開門,讓霍霆進入兩個星期之前就應該住進來的新住所。
「請進。」喬治走到房子,繞過客廳里的沙發,直接來到可以看到海的落地窗前。
不過他不是用手推開窗子,而是啟動設在窗邊的按鈕,讓電動窗自動往兩旁移開。迎面而來的是鼓動兩旁紗簾的微風,帶著些許的鹽味,往遠方望過去,可以看見碧海藍天間有三兩成群的海鳥正在波光粼粼間自在飛翔。
哇……霍霆站在門回,被這樣的美景給震懾住了!
這個景觀,會讓人把所有的凡塵俗事統統忘卻,心胸會因此而開闊,仿佛所有的煩惱沉悶也會被一波波來往不停的潮浪滌清,再不會為曾經傷神的過去羈絆……
他忍不住做了一個深呼吸,將心里的烏煙瘴氣全數吐出。
好輕松!
冷不防,後背卻被人撞了一下。
「喂!你擋在門口做什麼?」在他身後的安妮,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硬生生地就撞上他的背。
被她一撞,霍霆才回過神來,回頭看著她。「你沒事吧?」
襯著如畫般的背景,再加上他臉上擔心的神情,安妮也被這樣的美景給震懾住了。
她的心里忽然浮現一個念頭。好想把這樣的霍霆拍下來……
「啊!」想到拍照,安妮忍不住驚叫出聲。要不是為了要說服他成為她的模特兒,她干嘛三天兩頭地往醫院跑?可以想見,這些天來她壓根就把這個目的給忘得一干二淨了。
「你沒事吧?」被她的叫聲嚇了跳,霍霆以為她很痛,連忙捉住她的手,想給她一點支持。
不過握住她的手以後,他反而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因為他也不能隨便亂模她的身體,問她到底哪里不舒服。
可是要他放手,心里頭隱約又不想那麼快放開她……
因為她的手模起來,雖然不像一般女性那樣柔軟,但是帶著薄薄的繭反而更有質感,握起來更加地親切;而且她的手很小很小,他一手就可以把她兩只手包覆起來。
像是緊緊地……牽系著。
「喂!放手啦。」安妮這時才反應過來,用另外一只沒被抓住的手打了他的手背一下。
雖然不情願,但向來不勉強人的霍霆還是依命行事,松開那令人忍不住想握緊的小手。
「你有病呀!沒事抓住我做什麼?抓得我痛死了。」安妮不高興地說,雖然很痛,但是她不高興的理由卻是因為自己。
她竟然覺得被他握住手的時候,心跳得好快、好快?
「抱歉。」霍霆這才發現她的手被他握得都紅了起來,心里自然升起一股愧疚感。
原來她是這麼的縴細、嬌弱呀!
被他那種充滿歉意的眼神一盯,就算火氣再大也發作不起來,安妮反而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愈來愈快、愈來愈快了……
就在兩人即將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之際,一個聲音不識趣地打斷了他們
「咳!咳!我有個建議,不曉得你們有沒有興趣听?」喬治不知何時離開了窗邊,來到客廳的這邊。
霍霆先反應過來,回頭看著他。「請說。」
而安妮則是低下頭,掩飾自己的臉紅心跳。
「臥室在這里,比較方便。」喬治大笑道。
一時沒反應過來,霍霆還呆愣在現場;反而是安妮先會意,氣得她往喬治身邊跑去。
「你胡說什麼呀!」安妮叫道,捶了他一拳。
看著一老一少鬧成一團,霍霆只好隨手關上門,一拐一拐地走進屋子,等到他看到臥室的時候,才明白喬治的玩笑到底在講什麼。
原來他所說的「方便」,是因為這里有床。
真是……敗給他了!
霍霆也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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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都安頓好了以後,喬治說要下樓留守了,留下安妮跟霍霆兩個人在房子里。
「很夠意思吧?讓你們有時間獨處。」喬治對安妮擠眉弄眼說。
雖然霍霆不置可否,不過安妮的反應就很激烈了。
她繃著一張臉,把喬治拖到門邊,揪住他的耳朵低聲道︰「死喬治,你是不是最近吃了太多海鮮?」
「沒有呀!你想請客嗎?」安妮這句話問得喬治一頭霧水。她什麼時候開始關心他的飲食習慣起來了?
「請你個頭!我問你是不是海鮮吃多了過敏,你皮在癢呀?」安妮惡狠狠地說。
這時才明白她的關心原來不是關心,而是惡狠狠的詛咒,嚇得喬治連忙搖手否認道︰「哪有呀!」
「哪沒有?看你的態度就知道有了!我得先聲明,你可別把我跟他混在一起,你明明知道他是查理的……那個,還開這種玩笑,不是很過分嗎!」安妮還是很有原則的,有主的東西她不踫。
「我又說了什麼了?一個老頭子又能說什麼呢?」喬治馬上裝起可憐,不過這招對安妮無效。
「少來,你別裝了!要知道,我們中國人有句話叫。朋友妻,不可戲。查理是我的好朋友,他的……那個,我也不可以跟他有什麼瓜葛,懂嗎?這種玩笑以後別再開了!」安妮重申一次,她可不想奪人所好。
就算安妮再怎麼認真,喬治還是有辦法拗回來。「可是他明明是男的,妻子不都是女的嗎?」
「哎呀!你很故意哦,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反正我就是警告你,別在那打壞主意,你那顆腦袋在想什麼我還不知道?」安妮戳戳喬治的大頭,阻止他的餿主意。
「我沒有呀!」喬治無辜地道。
「少在那里裝無辜了,你的把戲難道我還不清楚嗎?總而言之,無論如何,反正你就是不要亂講話就對了!」安妮又復述一遍,務必使得這個大嘴巴喬治听清楚,免得造謠生事,傳到查理的耳朵就不好了。
「好啦!」喬治不情願地答應。
「君子一言……」伸出小指頭,安妮打算跟喬治訂契約。
不過喬治可沒那麼好唬,連忙使出裝死絕技。「抱歉,你說的中文我不懂,不跟你說了,我下樓去忙了,拜!」
喬治才不跟她打勾勾,他怎麼都不覺得霍霆有「那個」的傾向,所以這個約定他才不要跟她訂呢。
「臭喬治!」安妮在他身後罵,不過也莫可奈何,只好把門關上,希望霍霆不要介意他的話才好。
回過頭,看見霍霆正倚窗而立。
微風吹亂了他的長發,絲絲縷縷不停向後翻飛,反而有種不羈的灑月兌感覺,他身上的長袖襯衫盈滿了鼓漲的空氣,像是整個人隨時會迎風而去似的……
這個畫面讓安妮好想拿起相機,拍下這一刻的永垣,用她的鏡頭獵取這幕讓人難忘的片段。
不過她也知道,這個家伙沒那麼容易就答應她的要求的,她之前已經領教過他的固執了。
惟今之計,只能慢慢地跟他建立好交情,好說服他成為她的模特兒;只要他肯點頭,她想怎麼拍就可以怎麼拍了!
不過現在,還是讓她的眼楮吃吃冰淇淋就行,看看帥哥也不錯。
安妮忍不住露出了滿足的微笑,對著窗邊迎風而立的大帥哥,忍不住在心里贊嘆道。
真是養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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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一晚之後,霍霆大致了解房子的構造。
在他來之前,查理已經準備了一間有電腦的房間供他使用,不過現在他暫時不想去踫那些曾經是他事業版圖的重心。
此時他只想靜靜地……休息。
想起之前的生活,他的記憶中除了忙,還是忙。
每天在一個又一個的企劃案中埋首,生活中不是出差就是開會,接觸的人群的都是決定商場戰爭勝負的關鍵人物……唉,他幾乎都忘了要怎麼放松了,每天繃得緊緊的臉孔跟心情,讓他近乎忘了原來天空是這麼地晴朗,海是這麼地碧藍……
生活是該讓自己快樂的。
當忙碌成為生活中的重心時,他就喪失了輕松的權利。
直到現在,他才從藍天碧海中找到他想要的感覺,找回他生活的步調;一旦離開了固定的生活模式,才知道天地原來是如此廣闊。
「你在想什麼?」安妮在他身後發問。
「沒。」霍霆回過神,對著一早就來找他的安妮發呆。
她今天還是她慣有的小男孩打扮,頭上一頂棒球帽蓋去她一半的紅發,T恤跟藍色連身工人褲讓她看起來就跟路上的洋人少年沒什麼兩樣,只不過帽子底下卻是一雙慧黠的大眼,閃動著晶光。
讓人忍不住想摘去那頂礙事的帽子,仔細瞧瞧她眼中的慧黠。
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安妮只得轉過身,背離他的視線。「我煮了咖啡,要加幾顆糖?要不要女乃精?」
「我自己來就行了,謝謝。」接過安妮倒來的咖啡,霍霆走回沙發坐下,準備享用手里這杯濃郁的飲品。
「不客氣。」挑了一個離他滿遠的位置坐下,保持安全距離之後,安妮才能放心喝自己手上的咖啡,一邊盯著他。她覺得他變了。
之前在醫院那個不講理的任性家伙,一到了這里,態度整個改變了,變得從容、冷靜,以及自信,而且也禮貌得讓人覺得……好累,仿佛她所認識的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似的。
但兩者明明就是同一個人,還是那個死不願取蚌洋名的霍霆呀!
「你在想什麼?」霍霆發覺她不解的視線,反問道。
安妮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她坦白地說︰
「我覺得你好像變了,可是我又說不上來這種感覺是什麼,該怎麼說呢……哎呀,反正我覺得今天的你,跟昨天的你好像不是同一個人就是了啦。」
「哦?怎麼說?」霍霆倒很有求知心,他很想知道安妮是怎麼看他的。
「昨天接你出院的時候,你還很野蠻,但是今天就變得很紳士了耶,呃,或者該說很冷淡吧。」安妮直接道。
「冷淡?」霍霆愣住了,好像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嗯,也不是說你這樣變不好啦,但是這種過于禮貌的人是會讓人忍不住地想往他的鼻子揍上一拳,呃……」安妮看他皺起眉頭,連忙補充道︰「當然,我不是夏的想打你,這只是一種形容而已。」
「是嗎?」霍霆放下咖啡杯,看著安妮。
「你看我干嘛,我說錯什麼了嗎?」安妮被他看得毛毛的,覺得自己像是一顆被蛇盯上的蛋似的。
「你並沒有說錯什麼,我只是覺得你的說法……」頓了頓,霍霆決定用比較溫和的形容詞。「很有趣。」
「有趣?」以為他生氣了,沒想到會有另外一個答案,安妮的好奇心也被他勾起來。「哪里有趣了?我一點也不覺得呀!」
「你知道上一個這樣說我的人,現在到哪里去了嗎?」霍霆不答反問。
「去哪里了?」安妮感興趣地問。
「我沒記錯的話,今年清明大概又要去替他掃墓了。」霍霆壞心地說。
「去!」安妮這時才明白他在說笑,忍不住吐舌頭。原來他還是沒變,只是還沒開始使壞罷了。
男人果然是泡面,只要三分鐘熱度就打回原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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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進新家,首先還是要注重民生問題。
查理的家大是大,不過冰箱里除了酒之外,沒有任何可以維生的食物存在,霍霆雖然不怎麼注重食物,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況,要他每天出門去吃飯,或是天天叫外送比薩,他也會受不了。
「我有個主意。」安妮說。
「什麼主意?」霍霆現在也習慣她那種無理頭的說話方式,突然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是很平常的事,只要順著她的話鋒說下去就可以听到重點了。
「反正我一個人吃也是吃,兩個人吃也是吃,你要不要考慮在我家搭個伙,反正只是樓上樓下,很近又方便,我也不會佔你便宜,你只要出一半食物的錢就可以了,你覺得如何?」安妮提議道。
「你確定你煮的菜能吃嗎?」霍霆沒嘗試過,他也不覺得她會是一個好廚師。
「什麼話呀!你都不知道有多少餐館請我去我都還要考慮咧!」安妮哇哇叫道。被霍霆瞧不起真是奇恥大辱呀!
「是嗎?」他還是忍不住用懷疑的眼光看她。
「喂,先生,你的禮貌是忘記帶出門了嗎?好歹尊重我一下好不好!」安妮不高興地說。
「我沒有惡意,只是覺得事情在未經證實之前,懷疑是一種很合理的態度。」霍霆正經地說。
「你這種態度已經值得我給你兩拳,然後塞進垃圾筒資源回收了!」安妮氣道。
看著她生氣的樣子,霍霆忍不住想逗她。「風度!風度,就算你用暴力也改變不了事實呀。」
「度你個大頭鬼啦,氣死我了!你這家伙真沒眼光,一點也不識貨,好歹我也伺候你老人家半個月了,你竟然一點也沒發覺我是天才小廚師嗎?」安妮抗議道。
「不覺得。」霍霆頂回去,那句「老人家」听來挺刺耳的。
「好!你給我等著!」安妮丟下這句話,隨即氣沖沖地走出門口。
「踫」地一聲,大門給甩上了。
霍霆不知道她葫蘆里賣什麼藥,不過如果她真的賣藥,大概現在會賣的也是毒死人的毒藥,或是會炸死人的火藥吧?
不過她好像真的生氣了……
想到這,他又不禁為自己的失言感到不妥。畢竟她還是一個女孩子,那樣逗她,好像也不是一個大丈夫所應為。霍霆有點想追上去,跟她道歉。
不過想是想,他的腳步還沒挪到門口,門鈴就忽然響起來了。
「叮咚……叮咚……」仿佛吵死人不償命的奪命催魂式按法。
想也知道除了她,沒有別人會這樣按了,霍霆心里有譜地走去開門。
門一開,門口站的果然是安妮。
「你有什麼事嗎?」霍霆以不變應萬變,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
瞪了他一眼,安妮推開他,徑自走到客廳的桌子旁邊。
「有什麼事嗎?」霍霆不死心地再問一遍。
「我皮包忘了拿了,我回來拿不行嗎?」安妮彎身拿起掉在桌下的小皮包,高高舉起給他看。
「當然。你請便。」霍霆忽然覺得她的動作好可愛,像個小孩子一樣。
「你笑什麼?」安妮也發覺他臉上的笑意,臉色更難看了。
「沒有。我有笑嗎?」打死不認,霍霆連忙斂容道。
拿回皮包,經過他的身邊,安妮瞪他一眼。「悶騷的臭男生!」
「人身攻擊,犯規。」霍霆繼續逗她。
冷不防,安妮回身給了他肚子一拳。「踫!」
正中目標!
被揍的霍霆痛得彎下腰,一個站不穩就跌在地上。
「先生,這個才叫做人身攻擊!哼!」安妮對拳頭吹了一口氣,然後得意地拎著她的小錢包走出門口。
在關上大門之前,她丟下一句話——
「中午十二點吃飯,請準時!」
說完,門就「踫」一聲,又關上了。
留下坐在地上的霍霆,對著她的背影直搖頭。
「悍!」他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