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你很美。」凱洛端高手中的香檳,向她微笑致意。
「你答非所問。」蓓莉趕在臉全部紅透之前嬌斥,等到連耳根子都染紅,才小聲的說︰「你今晚看起來也棒呆了。」
他不是世上最英俊的男人,但他是她心中最接近完美的異性。
「蓓莉,別對男人臉紅。」凱洛低下頭,靠在她耳邊輕語。
「我有嗎?」全身被他的氣息包圍,她飄飄然的細喃。
「你知道嗎?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他持續往前靠,使她不得不往後退,被他困進陽台的最角落。
「不……你只是想灌目擊證人的米湯。」
「你不僅不怕我,甚至非常大膽的在我的地盤為所欲為,你還贏走我兩百萬美金。」
「我沒有出老千。」她叫屈。
「我知道。他們替你取了一個綽號,叫做幸運魔女,你一出現,就害賭場里所有人緊張得胃痙攣。」
「嘿,這不公平,我怎麼會是魔女?」
被他一身強烈的費洛蒙迷得意識發暈之際,她還是不忘發出抗議。
「別忘了,你替我的員工制造了不少麻煩。」
「是你默許我這樣做的。」「對,而你知道我默許的原因嗎?」
「因為我是目擊證人。」她有些泄氣的說。
「不,甜美的蓓莉,你錯了。」那張比吸血鬼更俊美誘人的臉龐,對她勾起一抹足以致命的性感微笑,「一個男人會讓一個女人在他的領域為所欲為,絕對不會是因為她擁有可以威脅他的籌碼。」
「要不然呢?」
要命!她的嗓音在顫抖,意識被吸入那對太妃糖般的眸底。
「而是因為這個。」他用一手按住她單邊的肩膀,然後傾身覆住她的唇。
凱洛吻了她。
她閉上發顫的眼瞼,在每一個呼吸中感覺到他的存在,他的氣味,他的溫度,他的觸感。
他的吻,像一杯香醇烈酒在舌尖泛開,後勁十分驚人,她覺得整個世界在旋轉,體內每個細胞在跳舞。
她覺得自己醉了,又好像沒有。
似乎有人在耳邊輕喃她的名字,但那只不過是她的幻覺,或者是掌管愛情的小精靈正在對她施咒。
「蓓莉,你確實很危險,因為你正一點一滴佔領我的心。」凱洛只挪開幾寸距離,用大拇指輕挲她微腫的紅唇。
如果不是靠著身後的雕花鐵攔,蓓莉早已經跌坐在地上。
她的眼楮無法從他性感的俊臉移開,她的心以及整個人,已經被這一吻完全收買。
「你吻了我。」她一臉夢幻的看著他,眼底像藏了一萬顆星星,光芒閃爍。
「是的,我吻了你。」他露出一個介于紳士與流氓之間的微笑。
「我不是那種玩玩就算的女孩。」她努力讓自己的口氣听起來充滿威脅,雖然翹起的嘴角已經出賣她此刻的興奮。
「我也不是那種會吻過就算的男人。」拿開大拇指,他俯向她,再次覆蓋她微笑的唇。
「老天!」一個想到陽台透透氣的胖婦人拍著胸口,又驚又喜的看著兩人。
「希望我們沒嚇著你,艾琳娜姑姑。」凱洛轉過身,單手將整張臉紅透的蓓莉擁入懷里,然後對胖婦人舉杯。
「凱洛?我的天,我還以為是艾森那個小子帶女朋友來這里廝混,怎麼會是你?」艾琳娜不可思議的看著佷子。
話說凱洛這個佷子,從來沒見過他帶女伴出席家庭聚會,更別說躲在陽台跟女人親熱,這應該是凱洛的堂弟才會干的事,她幾乎要懷疑眼前的小伙子,是喬裝高手假扮的。
「這麼美妙的夜晚,沒有人應該落單。」凱洛愜意的說。
「噢,凱洛,你是從哪里弄來這麼可愛的小精靈?」艾琳娜移動圓滾滾的身體,感到新奇的靠上前模模蓓莉。
「嗨,我是蓓莉。」蓓莉一點也不怕生的彎開燦笑。
「蓓莉,多討人喜歡的名字。我是凱洛的姑姑,艾琳娜。」艾琳娜曖昧的瞧了凱洛一眼,「凱洛,你知道今晚的聚會是不公開的吧?」
「是的,我知道。」
面對姑姑的暗示,凱洛將見底的杯子往陽台上的小圓桌一放,然後握住蓓莉的手。
蓓莉詫異的轉頭仰看他。
「她是我今晚要介紹給所有人的女伴。」凱洛從容的說。
「我的老天。」艾琳娜乍驚又喜的撫住胸口。
蓓莉還沒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人已經被凱洛牽著往前走,回到派對現場,與他一起站定在水晶吊燈下方。
扁線篩落在他們頭頂上,所有人的視線定格在他們身上,她不畏生的用目光回敬回去。
哇噢,戴維斯家族的人除了少數幾個例外,幾乎清一色都是俊男美女。
「蓓莉,你準備好了嗎?!」凱洛抓緊她的手心,眼底閃爍著笑意。
「什麼?」蓓莉迷惑地看著他。
水晶燈下的他,就像一尊降落凡間的天神,全世界的女人都願意臣服在他腳下。
凱洛丟給她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然後看向在場所有人,提高分貝的說︰「謝謝大家專程過來參加這個聚會,艾爾巴叔叔,喬治舅舅,還有約瑟夫表哥,謝謝你們特地從法國過來。」
被點名的那幾個老中青帥哥,紛紛舉杯致意,並且拋來令人窒息的迷人笑容。
凱洛回以微笑,然後轉向一對互動親密的夫妻,蓓莉認出他們是凱洛的父母。
「我敬愛的父母親,你們總是催促我快點定下來,希望我可以追隨你們的腳步,找到與自己命定的那個女人,過著神仙眷侶般的生活。」
凱洛說這席話的同時,凱洛的父母面帶微笑地看著蓓莉,蓓莉心底有點毛毛的,卻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她懂了,就是那種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鈔票的感覺。嗯,一般來說,只有別人被她賣掉,什麼時候輪到她被人賣掉?
「我想,從我見到蓓莉的第一眼起,我已經準備好面對人生的下一個關卡。」在場所有人先是驚呼,然後報以熱烈的掌聲和口哨聲,而蓓莉還是一臉狀況外,滿頭霧水的東張西望。
凱洛說的關卡是什麼?該不會是什麼整人節目,或是想懲治她的可怕活動吧?
心下正不安,蓓莉起了開溜的念頭,腳跟才往後一挪,凱洛已經轉過身,執高她的手背,低頭湊上嘴唇一吻。
蓓莉心底狂冒粉紅泡泡,眼神像蜂蜜一樣,與他的糾纏在一起。他性感得像一個奇跡,而她是唯一可以踫觸這個奇跡的人,感覺棒透了!
凱洛眸光變深,嘴角彎成撩人的弧度,低沉的嗓音性感加倍,讓人全身輕飄飄,骨頭酥麻。
「讓我向大家介紹,她是危險又甜蜜的蓓莉,我的未婚妻。」
「這太瘋狂了!」
蓓莉必須將話筒從自己耳邊拿開,以免黛安的驚吼把她健壯的耳膜弄破。
呼,她應該再早一點,或是再晚一點,打電話告訴黛安這一段奇遇。
「我以為你突然失聯,是因為懷特先生終于派人將你活捉回家,或是你又搭上誰的便車,跑去歐洲或南非大冒險,結果你……」
「深呼吸、深呼吸。」蓓莉好心的提醒好友,以免她換氣過猛嗆到。
「蓓莉,再說一次,你現在跟誰在一起?」
「跟空氣。」黛安翻白眼,「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啦,我懂你的意思。」
蓓莉吐吐舌,「我人在天堂鳥酒店的貴賓套房,兩個鐘頭前,我成了凱洛、戴維斯的未婚妻。」
「蓓莉!」黛安發出快抓狂的聲音。
「我是無辜的,我從頭到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蓓莉替自己叫屈,「我怎麼知道他會突然在陽台上吻了我,然後把我介紹給他的親友,還單方面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
「你最好是!」黛安發出高度懷疑的重哼。
「好吧,我承認自己並不排斥發生的這一切。」
蓓莉喜孜孜的往後方倒去,平躺在一個要價六千美元的高級名床上,看著天花板的浮雕,手指卷弄著蜂蜜色長發。
「蓓莉,我相信要愛上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黛安發自內心的說。
蓓莉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女孩,她有一顆聰明的腦袋,對生命充滿熱情,對一切未知的事物充滿好奇,仿佛永遠有用不盡的活力。
但是男人時常因為無法掌握她而感到挫折,或是被她充沛的活力與淘氣的個性嚇跑。
「好吧,再下一句是什麼?」
蓓莉沒好氣的說。她听得出來好友的口吻,那不是一句單純的贊美,而是長篇大論的發語詞。
「凱洛、戴維斯是個什麼樣的男人,你比我還清楚,他們是在賭場打滾的商人,玩弄數字與運氣的惡魔。」
「嗯哼,而且他是擁有天使外表的惡魔。」蓓莉嘆道。
「我知道你崇拜他,而且是非理性的那種,但是,聰明可愛的蓓莉,你對發生的這些事,難道都沒懷疑過?」
「懷疑什麼?」
「凱洛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愛上你?他連你的來歷都不清楚。」
「嘿,這里是拉斯韋加斯,人們可以隨時隨地走進教堂互許終生的瘋狂天堂。」
心底有樣東西在蠢蠢欲動,蓓莉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是被黛安挑起的不安與懷疑。
她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等著約她出去的男人大排長龍,但是他們沒一個比得上凱洛。
好吧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戴上粉紅色眼鏡看待凱洛的一切,只要是與他有關的,在她心底就是與完美畫上等義詞。
不過,黛安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而她並不習慣躲起來默默猜測。
「黛安,我想你說的有理,我現在就去問個清楚。」蓓莉坐起身,一副準備鬧革命似的武裝起表情。
「什麼!」黛安在那頭大叫。
「我要去找凱洛,問他究竟為什麼喜歡我。晚點回電,拜。」
「不,蓓莉,你听我說……」
嘟嘟嘟,電話斷訊,遠在美國西岸的黛安只能對著嘟嘟聲發出低咒和呻/吟。
拉斯韋加斯這一頭,蓓莉連身上的禮服都沒換下,赤果的雙足隨便套上一雙雪白軟絨毛的室內拖鞋,小碎步走出「甜蜜的囚犯」。
她搭上電梯,來到五十六樓,頂樓的前一個樓層。
這一整層樓是凱洛的私人領域,將近兩百坪的空間,有健身房、電影院、書房、按摩室、客廳、廚房、主臥室,全都歸他一人所有。
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管家一見到蓓莉,臉色微變的迎上前。
「我要見凱洛。」蓓莉直述來意。
打從蓓莉來到天堂鳥酒店的第一天,高層便已發出訊息,知會酒店各部門,這個美麗的女孩是總裁的貴客,她擁有各種特權,包括在酒店內通行無阻。
因此,管家只能听命的替她開啟金色大門,讓她走進凱洛的領域。
憑著從不出錯的直覺,蓓莉來到主臥室前,敲敲瓖了整片金箔的門。
「凱洛,是我,危險又麻煩的蓓莉,請你出來一下,我必須跟你談……」
門開了,蓓莉的目光從那雙同樣雪白的室內拖鞋往上移,停在一片雄壯平滑的胸膛上,嗓音整個噎住。
凱洛單手撐住門框,一頭棕發正滴著水,水珠滑過鑿砌般的俊臉,流過突起的喉結,小麥色的胸膛,六塊分明的月復肌,然後沒入圍在腰際上的白色浴巾里。
蓓莉腦袋當機,思緒被掏空,血液直往臉上沖去。
門內,那個全身上下赤果果,只在腰間圍一條浴巾的猛男,嘴角上挑,丟給她一個致命的性感微笑。
「請進。」他說,然後往旁邊站,讓出一條通道,眼神卻比暗夜中的野獸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