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琪原本以為他們會坐計程車,但門口停了一部和威廉以前同款的跑車,只不過比較新。
「你買新車了?」
「嗯,不買車,怎麼帶你出去玩。」上車後,他問她,「你想去哪里玩?」
「嗯……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那我們去木柵動物園好不好?」
「不好,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她看著他,「我們去你家。」
「福嫂沒告訴過你嗎?女孩子去男人家,可是會發生危險的喔。」
埃嫂當然有告訴過她,但她就是希望發生那種危險,只是恐怕有點困難。「會有危險嗎?你不是不舉?」
她又說到他心頭的痛。「說的也是,好吧,那就去我家,我們可以看VCD。」
他發動車子,開回家里。
在廉星燁的放映室,裴安琪將頭斜倚在他的膝上,認真地看著影片。
突然,裴安琪坐直身體,向廉星燁伸出手,「我的生日禮物呢?」
「我差點忘了。」他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個小金框盒子,把它放在她手中。
裴安琪在打開前,就已經猜到那是什麼了。不過,她還是被那只雕刻華麗的戒指嚇到了。「哇,好漂亮喔!」
「這是顆拿破侖皇冠上的鑽石,周圍的藍寶石是取自約瑟芬的珠寶項鏈。」
「它很貴吧?」
「非常昂貴,可以在安和路買下一棟房子。」
「這麼貴重,我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你不要,那我送給別的女人咯。」他唬弄她。
她趕快把它從他手上搶過來。「我要,我要,這是我的,你不可以送給別人。」
「手伸出來,我幫你把這枚戒指戴上。」他將它套在她右手的無名指上。
裴安琪看著手上閃耀著光芒的鑽戒。如果是套在左手上該有多好。
「我要怎麼謝謝你呢?」
「我只要你一個法式深吻做謝禮。」
「法式深吻?」她只听過法式卷餅,沒听過法式深吻。
「哥哥教你,法國人都是怎麼接吻的——」他勾起她的下巴,她柔順地揚起頭來迎接他饑渴的嘴唇。他的吻愈來愈猛烈,仿佛要將她肺部的空氣抽光似的。
「威廉,我呼吸困難……」她推了推他的胸膛。
他這才放開她的唇,轉到她耳後那塊敏感的地帶。她的身體因為興奮而頗抖。他一邊吻著她,一邊拉開她背後的拉鏈,拉下她的洋裝,然後他解開她胸衣的鉤扣……
她覺得全身每寸肌膚都在發熱。
「啊——啊——」她閉上眼楮,抱住他的頭,手指插進他濃密的頭發里。
看到她的眼神,他淬然抽出手指,然後站起來走到大螢幕前。「對不起,我……」
「你不用對不起,該對不起的是我,我什麼都不懂。」她也站起來,緩緩地將環抱住洋裝的手松開,整件衣服和內衣因而順著她的身體,沿落至地毯,蜷在她腳踝。然後她彎腰褪下自己的內褲,渾身赤果果地站在他面前。
廉星燁驚愕地盯著裴安琪的。「安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啊,我在誘惑你,威廉,我第三個願望就是希望在生日這天,把自己的第一次給你。」她神情羞澀地走到他面前,「威廉,你可以幫我實現願望嗎?」
「我想我可以。」
他將她抱起來,走到臥室門口,一邊親她一邊用腳踢開門。
這好像是電影中一幕羅曼蒂克的場景,但卻發生在她身上。裴安琪不禁對自己微笑起來,有股濃烈的幸福感涌上心間。
他輕輕將她放在床上。她趴在床尾,看著他月兌去身上所有的衣物。
她的目光掃過他的身體。「你的不舉好了!」
「看起來是這樣,但不知往日雄風,是不是也一並恢復了?現在只有拿你來做實驗了。」他在她旁邊躺下來,溫柔地撫模她大腿內側……
激情過後,她躺在他的管彎中,感到完全的滿足,完全的被愛。
她用臉頰摩挲他的胸膛,然後嘆了一口氣。「難怪女人喜歡跟你上床,你的床上功夫比李連杰的中國功夫還好。」
「我會把這個當作贊美。」廉星燁笑說。
她撐起身體看著他。「威廉,你會不會嫌我在床上很笨、什麼都不會?」
「不會。我會一點一點教你,把你教成潘金蓮第二。」
「我做潘金蓮,那你不就是西門慶,西門慶是歷史上有名的公子!」她無限委屈地看著地,「你還想風流啊?」
「非也,我以前是西門慶,從現在開始是東門慶。」
「東門慶是什麼碗糕?」
「小傻瓜,東門慶是西門慶的相反,也就是說,我以後不風流了,只和你一個女人上床。」他可沒忘,也不敢忘,在她病危時,他所發的誓,他可不想當不舉男!
在床邊小燈的照射之下,裴安琪的睡臉十分美麗。廉星燁痴迷地凝睬著。
他是真的喜歡她那張小小的臉,還有她睡覺時,蜷縮得像小貓的姿勢。但是不能再看下去了,時間不早了,他必須送她回家。
「安琪,起來了.該回家咯。」他推搖著裴安琪的背部,可是她卻將臉躲講被子底下。
「小懶豬,」他想掀開被子,但裴安琪大喊了一聲——
「不要!」
「還不想回家啊——」他開始用搔癢向她進攻。
「不要抓我,人家怕癢。」被單下傳來模糊的求饒聲。
「除非你起來穿衣服,我才不抓你。」
「不要,我不要回家,福嫂說我可以天亮前回去的。」她知道福嫂會幫她在床上做假人,騙過福伯。
「那我也要躲進被單里。」他鑽進被里,壓在裴安琪身上。
他的唇又愛戀地捕捉她的,狂熱地吮吻著,幾乎使她喘不過氣來。他漸漸地滑體,吻著她的雪頸、ru|溝、肚臍,然後他拉開她雙腿……
「威廉……噢……威廉……」她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迎向他,口中喃喃的念著他的名字。
「我愛你!」他想都不想就說。
「我還沒寫完,而且我不是寫我愛你,我寫了不只三個字。」
「那麼多筆劃,我哪猜得出來。」
「我寫的是,你忘了戴。」
「我知道,太興奮了,來不及戴。」
她仰起臉蛋,「我要是有小孩怎麼辦?」
「生下來啊。」他理所當然的說。
「哦。」她好失望。這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她想听他說我會負責。
「你生小孩……」他想了想,然後笑了出來。「你自己還是小孩,我想到你牽著小孩去上小學時,老師恐怕以為你是她姐姐……」
威廉的聲音愈來愈遠,也愈模糊,裴安琪掙扎不過濃濃的睡意,沉入了夢鄉。
睡著了。他的後輕輕拂過她的眼,「晚安。」然後他閉上眼楮。
等他張開眼楮時,看到裴安琪正在看他。
「早安,睡男人。」
「早安。」他吻了吻她的臉頰。「真想每天晚上跟你做|ai,第二天醒來時看到你在我床上。」說完他下床走進浴室。
那就娶她嘛,笨蛋!這樣不就可以每天晚上做|ai,白天醒來看到她!安琪想,他要到什麼時候,才會開口向她求婚呢?
吧脆,她向他求婚好了……可是她又怕把他嚇跑,如果他還不想結婚的話。裴安琪里著床單,下巴抵在膝上。他會不會永遠都不想結婚啊?
廉星燁走出浴室,一邊穿上新內褲,一邊問︰「還不穿衣服?」
「威廉……」她有點想問他,有沒有想和她結婚,但又不太敢問。
他穿起長褲,並把拉練拉上。「什麼事?」
「沒有。」她決定不問了。
「沒有嗎?」廉星燁並不相信。「我覺得你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沒有,我只是叫好玩的,我一叫,你就會看著我,好像小狽喔。」她格格的笑了出來。
「好啊,罵我小狽,看我不打你才怪。」他迅雷不及掩耳地跳上床,一把扯走她的被單後,他倒吸一口氣。她全身毫無遮掩,像新生的嬰兒。
「啊!」她尖叫地看著他,發現一對饑渴的眼楮,死盯著她。她拿起枕頭丟向他,「你的眼楮喔!」
「我不只眼楮……」他迅速月兌下才剛穿上的長褲和內褲。
做完之後。
「幾點了?」他抓起床幾上的手表。「我的天哪,十一點了!」
「這麼晚了!」她立刻跳下床,沖進浴室淋浴。完了,福伯可能已經發現她一夜沒回家了。
裴安琪多好農服後,廉星燁開車送她回家。
到家後,威廉本來要陪她進去,但她想想還是不要,怕福伯罵他。
裴安琪推開門,家里十分安靜,只有廚房傳出細微聲音。她走進廚房。福嫂由壹周刊前抬起頭。
「回來了。」
「福伯發現了嗎?」她小聲的問。
「你想呢?他當然發現了,不過他會假裝沒這回事,因為生米煮成熟飯了,他也不好意思說你什麼。」
「福嫂,你看!」她舉起右手,給福嫂看她手指上珍珠的鑽戒。
「威廉向你求婚了,」福嫂喊道。
「還沒。這只是生日禮物。」她嘟起嘴。
‘他真大方,生日送這麼大顆的鑽石。」雖然她不懂鑽石,但看也知道那顆鑽石很值錢,絕不是南非鑽。
「福嫂,」她用手掩住呵欠。「我要去睡覺,不用叫我吃飯。」
「看來昨天晚上威廉把你累壞了。」福嫂對她眨眨眼取笑地說。
「不只昨天晚上,還有今天早上。」裴安琪笑著糾正。
埃嫂含笑地搖了搖頭。「不害躁!」
威廉已有三天沒來找她了,也沒打電話給她。而她打過去,早上也打,晚上也打,但都沒人接,只是切到答錄機,不過,她都有留言,可是他還是沒打來,一通也沒有。
裴安琪躺在一張大而柔軟的椅子上,無線電話就放在她腿上。
埃伯和福嫂一整天都怪怪的、互不看對方一眼,好像在冷戰,然而現在,兩人在客廳吵架的聲音愈來愈大。她從沒看過他們吵架,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
「我早告訴過你,威廉不是好東西,你現在相信了吧?」
「也許他家里出事,才沒來找安琪。」
他們爭吵的原因,竟然是為了她和威廉的事!她實在很不乖,老是讓福伯和福嫂為她的事擔心。
「連電話也不打?」福伯挑起眉。
「……」福嫂無言以對。
「你們女人就是好騙,一句我愛你,一顆鑽戒,就把你們騙到床上,我看那顆鑽戒,根本是假的,玻璃珠……」
「不是玻璃珠,小姐告訴我,那顆是拿破侖皇冠上的鑽石。」
「你以為他是王永慶的兒子!買得起鑽石?他不過是牛郎!」
「小姐告訴我,他不是牛郎,他沒跟她要過一毛錢。」
「就算他不是,也是公子,你不是看到了,小姐被騙失身後,他就不再出現了。」
「他會出現的!」福嫂大聲說。
「天啊,你比小姐還天真、無知!」
為了驅散憂郁的情緒,裴安琪走下樓。
「小姐,你要出去?」福伯問道。
「沒有,我只是在花園散步。」她走出了屋子。
她毫無情緒地在福伯種的玫瑰花園散步,走著走著,整個人突然像雕像般一動也不動。威廉這三天是不是去TU釣女人?
這麼一想,她腦海里便浮現威廉和一個大女乃女人,坐在吧台上打情罵俏,而後和大女乃女人去飯店共度良宵的情景……
一陣椎心痛楚襲上心頭,裴安琪痛得蹲了下來,豆大的淚水滑落在花瓣上。她悲哀的想,他一直就是公子,只因為她太愛他了,所以才漠視這一點。
這時,傳來一聲門鈴響。裴安琪听到後,邊跑去開門,邊用袖子抹去眼淚。
當她打開大門,看到是威廉時,她立刻撲入他懷里,緊緊地擁抱著他。
「哇!發生什麼事了?」他差點被她撞倒。
「好久沒看到你了。」她仰起臉,這才發現他的鼻子上橫貼著OK繃。「你鼻子怎麼了?」這點小傷卻讓他的臉更具魅力,多了一種神秘微帶侵略的感覺。
「被某個女人的煙灰缸打到。」
「她為什麼要打你?痛不痛?」她伸手模了模。
他抓住她的手,吻了吻。「不痛,她打我是因為我要跟她分手,這三天我是去和我那群伴說拜拜的。」他跑去告訴她們,他戒色了,她們還以為他要出家,後來他解釋他是找到真愛,以後不再找她們了。
「你三天沒來找我,也沒一通電話,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她哀怨地說。
「小傻瓜,你太不了解我了,我怎麼可能不要你?」他半生氣的說。
「我是一點都不了解你,我連你有沒有兄弟姐妹都不知道。」
「你不用了解我的兄弟姐妹,你只要了解我愛你就好了。」他雙掌捧著她的臉蛋。「我好想你。」
他實在想死地了,到哪里都會看見她——馬路上、咖啡店里、車上,還有,他的床上。
「我也是。」她閉上眼楮,感到他的手指溫柔地輕撫她的眉骨,接著是她的鼻梁,然後是她火燙的唇瓣,她張開嘴輕舌忝他的手指。
「安琪,你不知道舌忝手指頭也是的一種嗎?」他粗嘎的說。
她張開眼楮,迷惑地望著他。「怎麼可能?」
「我舌忝你,你就知道了。」他把她的手指放入嘴中,開始舌忝吮了起來。
真的耶!沒想到吸舌忝手指,竟有這麼難以言喻的滋味,他每舌忝一下,她就酥麻一次。漸漸地,她全身虛軟了起來,軟軟地靠向他的肩。
「威廉……」裴安琪听見自己的聲音,像是夢吃。
「嗯?」他定定地望進她的眸底,她慢慢仰起下巴,獻上她的雙唇。
當他們的嘴唇相遇時,裴安琪希望能一直這麼下去。他們熱烈地親吻著,直到呼吸無法順暢才分開。
他們默默相互凝視,一股情山欲海即將爆發的氣氛,濃郁地浮在他們的四周。
突然,他用力將她擁入懷中,低聲吼道︰「我的天!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你!」
他俯下頭,用他的薄唇含住她,在她的唇上吸吮著。他從裴安琪的裙子內拉開一截上衣,手模了進去,當觸到她那柔細的肌膚時,雙方都深吸一口氣,同時發出了欣喜的驚嘆聲。
听著她的嬌吟,廉星燁興奮了起來,克制不了自己地拉開她的上衣。
她感覺自己的上半身暴露在冷空氣中。「威廉」她推開他,拉下自己的衣服。「我們是在大門口!」
「好險!」他頑皮地吐了吐舌頭,「再晚一分鐘就來不及了。」差一分鐘他就把她推倒在地,「就地正法」了。
「走,我們進屋里去。」她拉起他的手,走進屋子里。
「福伯,福嫂,威廉來了。」裴安琪高興地宣布。
埃伯抬頭看了廉星燁一眼後,又埋首在報紙里。
對福伯的不歡迎,廉星燁並不以為意。福伯不喜歡看到他,因為他違反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但那是因為他愛上安琪了,而福伯大概也不會相信,只認為他是玩玩而已。
「我早看到了。」福嫂走過來用手肘輕輕地擔了地。
這麼說,福嫂也看到他們親嘴和……裴安琪羞紅了臉,並瞪了廉星燁一眼。「都是你不好!」
「福嫂又不是外人。」他對她皺皺鼻子。
「威廉,等一下一起吃午飯。」福嫂又說,「今天好好給你補身體,清蒸龍蝦、鮮女敕羊小排、五味生蠔、生鮮紫海膽……」這些全是壯陽固精的食物。威廉的健康,就是小姐的性福。
「嘩,我听了口水都流出來了。」廉星燁用手抹了抹嘴巴,好像口水真的流出來了。
那張嘴就是會討好女人。福伯回報紙時,故意翻得很用力。
「你們兩個來幫我剝豌豆。」福嫂說。「不要在這里和福伯大眼瞪小眼。」
裴安琪和廉星燁坐在廚房里的橡木桌前。
「威廉,跟我講你的家庭。」
「我的家庭真可愛,父母慈祥又……」他唱了起來。
「拜托拜托,不要唱了,我看到玻璃杯出現裂痕了。」她夸張的說。
「我爸媽在環游世界,哥哥在埃及,弟弟在念書,妹妹結婚了,和她老公在美國。」他一直有和廉星樵聯絡,所以知道他在埃及考古;而廉星鈞,他那個年紀,想也知道在念書,而妹妹廉星語,她結婚很轟動,電視上都有播。
「那你的祖父母是做什麼的?」
「他們在天國。」他眼楮眯成一條縫。」你在調查我的祖宗八代嗎?」
「人家對你的每件事都很好奇嘛,」她對他微笑著,「你從你小時候說起。」
「我小時候啊,長得很漂亮,走出去人家都以為我是女孩子,而我又喜歡玩洋女圭女圭,我爸媽那時非常擔心,我長大後會是同性戀……」
大概就是因為他們太擔心了,所以他才會拼命和女人上床,證明自己的男子氣概。
裴安琪從未有過這麼快樂的感覺。
她和威廉相處的非常愉快,白天他帶她去動物園看黑麻曙,下午看電影、吃爆米花,晚上去大飯店吃燭光晚餐,之後到他家做|ai。
威廉不愧和一千名女人上過床,經驗豐富,她已經體驗過說明書上寫的一百零八種做|ai姿勢。
她現在每天一張開眼楮,就在等威廉的電話。
客廳的電話鈴聲響起。
咦?威廉怎麼不是打她房間的電話?裴安琪還是沖下樓,「我來接,我來接。」
「跑那麼快干嘛,我又沒有要接,現在誰敢接家里的電話。」福嫂又在笑她。
她拿起話筒,「威廉!」
「我不是威廉,不過他現在在我手上。」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你是誰?」裴安琪打從心底冷起。
「你可以叫我歹徒。」
「你想要錢是不是?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
「我這人很貪心,我想要的東西比錢更有價值。」男人嘿嘿地賊笑。
「什麼東西?我有嗎?」那男人的笑聲好恐怖,她全身爬滿了雞皮疙瘩。
「你有,你來了以後,就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而我一拿到我要的東西,就會放了威廉。」
威廉真的在他手上嗎?「讓我和威廉說話。」她要求。
「可以。」她听到電話那端男人命令道,「把膠布斷開。」
然後她听到,「安琪,你不要來……」
的確是威廉的聲音,接著她听到乒乒乓乓的聲音,他們似乎在打威廉。「喂,喂,你們不要傷害威廉!」
「我也不想傷害他,可是他有點不听話。男人又說,「你越早來,他受的皮肉之苦越少。」
「我馬上過去,你們在哪里?」她焦急的說。
「我警告你別報警,不然你來的時候,威廉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裴安琪的臉色就像床單一樣白,「我不會報警。」
「也不要告訴你的管家,福伯。」男人特別交代。
「你怎麼知道福伯?」
「我對你的一切都很清楚,我在新店安坑路二七七號等你。」他掛斷電話。
幣上電話,裴安琪愣在原地,額頭不斷冒出冷汗。
埃嫂看著呆若木雞的裴安琪。「怎麼了?誰打來的電話?」
「歹徒,他綁走了威廉。」她眼神飄忽地說。
「那還不趕快報答!」福嫂拿起電話。
她的神志霎時恢復,「不要打!他說我如果報警,就要殺了威廉。」
「我的天啊!」福嫂指住胸口。「他們要多少贖金?」
「他們要的不是錢。」她搖頭。
「不要錢?那他們要什麼?」福嫂看著她。
「我也不知道他們要什麼,他們說我過去後就知道了,也會放了威廉。」
「他們要你去!不可以,你不可以去。」福嫂猛搖著頭。
「可是我如果不去,威廉就死定了!」
「可是你去了,說不定連你都有危險……」
「現在管不了那麼多了,福嫂,我要趕快去基隆碼頭。」她穿上鞋子。
「我們先打電話給福伯好不好?」福伯偏偏這個時候不在,去公司,好像是公司財務方面出了什麼問題。
「告訴他我們就去不成了,他絕對不會救威廉的。」福伯一直都不喜歡威廉。
「那我和小陳跟你一起去。」
車子開到景美時,下起了大雷雨。
大雨不停地敲打著車身,能見度並不好,小陳費力地注視著霧霧的擋風玻璃。
裴安琪在水氣蒙蒙的車窗上涂鴉。她畫了一顆心,然後在心里面寫上自己和威廉的名字。
雨勢愈來愈大,逼得路上的車子不得不減速進行。小陳知道她心急,不停地超車,這一次差點撞上一部因打滑而失控的大卡車。
「小陳,小心點,不要威廉沒救到,我們自己就先進太平間。」福嫂驚魂未定地說,希望小陳能稍加減速,天雨路滑,意外總是比較容易發生。
「放心吧,我的字典里沒有‘車禍’這兩個字。」小陳再次加速。
不久,「小姐,我們到了。」小陳把車停了下來。
安坑路二七七號是一間廢棄的工廠,旁邊沒有住家,只有叢生的雜草。
小陳下車,打開後車廂,拿出一交換輪胎的長扳手和一把雨傘。然後他打開雨傘,走到已經下車的裴安琪身旁,替她遮雨。
「小陳,你回車上,他們只要我一個人進去。」她接走小陳手上的雨傘。
「小姐,這個。」小陳把長扳手遞給她。
「不用了,給我這個沒有用,我又不會打架。」
她走到後車門邊。福嫂的頭正靠在半開的車窗上。「小姐,我要去……」
「留在車上,我十分鐘沒有出來就報警。」她的聲音比想象中還鎮定,其實,她非常害怕——但她不會讓害怕阻擋自己。
「看情況不對,就大叫。」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啦。」裴安琪說完,便朝黑漆漆的工廠走去。
她走進挑高兩層樓的工廠,看到一部休旅車,還看到威廉被吊綁在橫梁的鐵鏈上,全身的重量掛在手腕,低垂的頭看著雙腳之間的地上。
「威廉!」她驚呼。
好一會兒,威廉才抬起眼來望著她。他的一只眼楮腫得張不開,鼻腔里留下的血弄髒了他的白色襯衫,褪色的牛仔褲上也有血跡。
「我的天啊,」她捂住自己的嘴,眼淚爭先恐後地流過臉頰,墜落在她腳邊。
「安琪,你來這里干什麼!還不快走!」廉星燁嘶啞著聲音說。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她向他跑去,想抱住他,但他的身體突然像火箭一樣往上沖。
「啊……」他咬著牙,痛苦地扭動身體。
「威廉,威廉!」看他痛苦的樣子!裴安琪心如刀割。
這時,樓梯上走下三個人,而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她表哥,閻森!
「表哥!你怎麼在這里?!」
閻森把變音器放在嘴邊,「小表妹,你說呢?」
這聲音不就是……
「你就是歹徒!」她睜大眼楮。
「答對了,可惜我沒準備獎品。」閻森嘻皮笑臉的說。
「表哥,你快把威廉放下來!」
「小表妹,你只要在這上面簽名,我馬上放了威廉。」他拿給她一份文件。
「這上面寫什麼?」上面密密麻麻一大堆字,她懶得看。
「喔,這上面寫你願意放棄繼承裴氏物產、無條件讓給我。」
突然——
「小姐,你千萬不可以簽!你簽了,就會一無所有。」福嫂沖進來。「裴氏物產是你爸爸辛辛苦苦一手建立的,你不可以白白送給這個不知感恩圖報的小人。」
「罵的好,老太婆。小表妹,你可以不簽,我不會強迫你,而威廉,我也可以還給你,算是報答姨丈栽培我的恩德。」
「真的?」裴安琪看著閻森。表哥總算良心發現了。
「小姐,你別傻了,不可能是真的,他如果有那麼好心,就不會抓走威廉,還把他打得這麼慘。」夭壽,威廉那張俊臉被他們打得跟豬頭一樣。
「還是老太婆聰明,小表妹,你太天真,太好騙了,我是真的會還給你威廉,只不過……」閻森嘴角微微上揚,亮出一把鋒利的小刀。「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你、你想對威廉做什麼?」她的下唇輕顫著。
閻森望著她,望進她害怕的雙眼中。「放心,我不會殺他。」然後他叫手下放下廉星燁。「小白臉,我們來看看,你對我小表妹有多重要……」
廉星燁往閻森臉上吐口水,「我操你媽的!」閻森的手下不知拿什麼東西撞擊他的臉,他低頭吐出了一口鮮血。
閻森用手背抹去臉上的口水。「我媽在天上,你操不到她了。小白臉,你身上哪里最重要?這里?」他用刀子拍拍廉星燁的臉,然後,他叫手下把廉星燁拉高一點。接著,他把刀子抵在廉星燁的重要部位。「還是這里?」
「表哥,請你不要……」
「表哥,請你不要……」閻森學著裴安琪說,「小表妹,我這可是為你著想,我調查過他,他是公子,我先把他的命根子喀嚓掉,他以後就風流不起來了。」
「你不要再說了!我簽!筆給我。」
「小姐……」福嫂出聲想阻止裴安琪簽字。
裴安琪接下去,「福嫂,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也知道自己會失去什麼,但我心意已決。」她接過閻森給她的筆。「簽哪里?」
「我已經用鉛筆圈出來了。」
裴安琪簽好後問,「你可以放人了吧?」
「當然可以。」閻森叫二樓的手下解開鐵鏈。
鐵鏈解開後,廉星燁和鐵鏈匡瑯一聲,掉在水泥地上。裴安琪立刻去跪在他身邊。
「威廉,你傷得好重,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閻森的背倚在休旅車上,一條腿輕輕盤在另一條腿上。「小白臉,不要辜負我小表妹對你的一片深情喔。」
「哼,你不用得意,我會連本帶利向你討回來!」廉星燁忍住疼痛說。
閻森仰頭大笑。「哈哈,真好笑。」他好不容易止住笑。「除了上床,你有什麼天大的本事,盡避拿出來。」說完他大搖大擺地上車,揚長而去。
可惡!看來只有回夢月山莊搬救兵了。廉星燁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