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嘟嘟——」冷為君伸手按向他的太陽能多功能智能化的「鬧鐘」,按完後,「鬧鐘」果然是不響了,他翻了個身準備再睡。
「嘟嘟——嘟嘟——嘟嘟——」好景不常,手機又開始敬業地響起,冷為君只好坐起,很煩惱地揉著他的頭發。
「要不是看在你還有點用的分上,我一定扔了你!」小鼻子小眼楮地警告手機後,拿過來仔細地端詳。難道是壞了,沒有設定鬧鐘,它怎麼兀自響個不停?難道穿越回古代的手機有了某種的異能,能聯通鬼域,這便是冤魂打來的電話?
冷為君愈想愈有趣,惡作劇般按下接听鍵。
「明明電話是通的,為什麼總是沒有人接呢?」電話那頭果真傳來了聲音。
冷為君嚇得手抖了幾抖,差點沒有把手機扔出去。
「喂——喂——學長,你能不能听見啊?」似曾相識的聲音讓冷為君冷靜了下來,這聲音好像是依航的!
「學長學長,是你嗎?」哽咽的聲音,濃重的鼻音,冷為君眼前浮現韓依航哭得稀里嘩啦的模樣。
「呃,是我,依航!」冷為君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比他鄉遇故知更令他欣喜萬分,他以為這輩子都和現代沒有了關系,孰料還能听見韓依航的聲音。
「哇……」韓依航的反應更加的離譜,直接號啕大哭,聲音之大,震得冷為君耳膜都在震顫。
「別哭別哭……」此情此景,冷為君訥訥,只能用這兩個字安慰自己現代唯一的親人。
「你在哪啊?我去接你?我還以為你掛啦,四個月了,手機不通……(以下省略雜七雜八兩萬余字)」
冷為君心頭暖暖听著學弟聒噪。
「總之呢,你是怎麼做到憑空消失的?你現在在哪里?」
「漢朝!」冷為君只揀最要緊的回答。
「漢朝啊,要不要去接你?啊?什麼?漢朝?這個地名听起來為什麼那麼熟悉呢?」
「對,漢朝!」想象得到電話那頭目瞪口呆的韓依航,冷為君禁不住笑開來。
「漢朝?是不是一個古香古色的小村落的名字?」那端小心翼翼地求證,便求證邊祈禱,「阿門,千萬要是啊!」
「不是!」事實證明上帝並沒有听見他虔誠的禱告聲,冷為君殘忍地打破他美麗的幻想。
「那是哪里?」
「就是秦朝後面的朝代嘍!」
電話那頭開始靜默,「不可能,漢朝怎麼能接通移動電話呢?」韓依航提出質疑。
「我也不知道!」看來他的手機恢復正常使用了,就是不知道,電話公司要怎麼收費,這件事,應該是很難為他們的!
「真的是漢朝?」再度求證。
「嗯!」電話那頭再度靜默,久久,忽然爆發了一陣大叫︰「學長,你真的是太酷了,你時空穿越啊,怎麼樣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就是你有沒有用現代的科學技術改造漢朝人,你造沒造出電腦?哇塞,學長,你會不會改寫中國的歷史啊?沒準在唐朝之前我們就能完成工業革命了……」
「我現在的身份是教書先生,在一個山寨里!」為了避免韓依航自顧自地幻想下去,冷為君干脆地說。
「嗄?教書?你教書?」韓依航消化完冷為君話中的含義後,非常不給面子地爆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冷為君對于自己的工作可是滿意得很。
「沒有什麼好笑,可就是忍不住地想要笑,哈哈哈哈哈!」
冷為君鞭長莫及,只好無奈地听著韓依航放肆地大笑。
「學長,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回去?我不想回去!」
「對哦,你怎麼回來還是個問題!」韓依航歪著頭想了想,也不管冷為君看不看得到,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學長,告訴我你詳細的經度和緯度吧,然後埋些漢朝的古董在那里,等著我去挖!炳哈,發達了!」
「我不知道我的地理位置!」古董,不知道馬桶算不算?
「天啊,怎麼會……」手機忽然沒有了聲音,就好像是它剛才忽然能用了一樣。
要不是手機上還有握過的余熱,他真的會懷疑這只是一個不太美妙也不太糟糕的夢。還沒有等他回味這個夢一下,甜甜糯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為君……」原來天已經亮了。
慌忙打開門,將他的冰兒迎進來,「這兩天天氣這麼的涼,早晨起這麼早,小心著涼!」掃落段霜凝身上的晨露,冷為君叮嚀道。
「為君為君,我發現你的名字有趣得很,為君,為君,為了你為了你,你的名字好得很呢!」
「是啊,為了你,為著你!」寵溺地點點她的鼻頭。
「你看我拿來了什麼?」段霜凝獻寶似的拿出兩個小物件。
「荷包?」冷為君把蝴蝶狀的荷包往身上比劃了一下「是喜服上的飾物嗎?」
「知道還問!」段霜凝羞紅著臉,輕輕地捶了他的胸膛一記。
「啊,好痛好痛……」冷為君夸張地捂住胸口做痛苦狀。
「哼,痛死你算了!」口中不依不饒,但眼還是仔仔細細地梭巡著冷為君捂住的地方。
「痛,痛,真是痛啊!」冷為君依然捂住胸口,不住地顫抖,身體也彎了下去。
冷為君猛地直起身子,緊緊地包住段霜凝,「我不能痛死啊,我要活著,還要好好地活著,愛你,疼你,讓你成為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
段霜凝在冷為君的懷抱中尋了個頂頂舒適的位置,應道︰「你的確不能痛死,你要好好地活著,等著我來愛你,疼你,讓你成為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人。」
冷為君拿起段霜凝送來的蝴蝶,「你是想起化蝶才繡的蝴蝶嗎?」
「對呀!」
冷為君撫模栩栩如生的蝴蝶,「不管我會怎麼樣,冰兒,我想守護你的心情是不會改變的!」
「你來守護我,我來守護你!」
「好,就讓我們來彼此守護!」
交握的雙手,也似乎有訴不完的衷情……
三天後,天香寨里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三天了,冷為君和他心愛的冰兒三天沒有見面了。什麼鬼規矩嘛,成親前三天新郎和新娘不能見面,熱戀中的人兒即便是分開一刻也是種煎熬。冷為君心中嘀嘀咕咕,卻仍要滿面笑容地招呼賓客。
在瞧見桌上擺放的美味佳肴後,冷為君的不滿更加的多了一層。為了防止「福氣」跑掉,他被準岳父和準叔丈們勒令,三天不能吃東西,三天不能大小解,只有今天傍晚才能解禁。一想起他的冰兒也是三天水米未進,他的心如同刀絞般難受。
「新郎姐夫,你的氣色真好!」身著盛裝的段玉卿滿臉壞笑。
下意識模模他鏡子般光滑的臉蛋,冷為君開始回想他不堪回首的美容經歷——用細線將面上的汗毛一根根地拔出。冷為君打了個冷戰,旋即得出了權威的結論——成親絕對是件力氣活,一輩子一次就足夠了!
「姐夫,姐夫……」段玉卿捅捅發呆的冷為君。
「怎麼?」
「你那天天籟般的聲音猶然在耳,三日繞梁不絕!」有幸听到姐夫殺豬般的嚎聲,不趁機打趣下,怎麼對得起這麼個大好的日子?
「你還想再听?」冷為君不動聲色地布下陷阱。
「想听啊,哪天得空,有勞姐夫再叫,哦,不,再嚎一遍!」段玉卿的一只腳已經踏入了陷阱里。
「這個不大好辦,成親才能絞面!」冷為君故作為難。
「那你就再成親好了!」段玉卿沒有城府地應道。
「那我會和你姐商量一下的!」
「和我姐商量什麼?」
「你建議我納妾的這件事情啊!」
段玉卿小臉垮下,唉,又被設計了,可憐巴巴地哀求道︰「姐夫,玉卿知錯了,姐夫……」
踢轎門,跨火盆,一拜天,二拜地,夫妻對拜,功德圓滿的新人被送入了洞房。
龍鳳喜燭 啪地爆了個燭花,閃動的燭光映在新娘子的臉上,分外的不真實。
冷為君痴痴地盯著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兒,心中越發的不敢確定這是不是他的夢境。手中暗暗用力捏了胳膊一下,好疼,狂喜的感覺席卷了冷為君。
「為君?」半晌不見冷為君有所動作,隔著喜帕,段霜凝出聲詢問。
冷為君如夢初醒,快步上前揭下喜帕。
段霜凝粉頸低垂,猶如一株出水的粉荷,冷為君呆看出神。
「凝兒,那珠冠沉重,我幫你取下可好?」
「好!」段霜凝聲如蚊蚋。
冷為君卸下珠冠,緊緊執著段霜凝來到桌邊,倒了盞酒,送至霜凝的唇邊,「你可也是三日未進水米,喝杯酒,潤潤喉嚨!」
段霜凝順從地吮了一口,兩朵飛紅便在她的臉頰上暈開,「沒有啊,這兩天我還是正常的飲食!」
冷為君听完,苦笑連連,八成又著了他岳父和叔丈們的道了。
「怎麼,你三天都沒有吃東西嗎?」關切之情溢于言表,怪不得她看他面上清減了幾分。
冷為君湊到了她的耳前,悄聲道︰「半夜的時候,我會溜到廚房里面偷吃!」
「怪不得昨天廚房吵吵嚷嚷,說是有老鼠!」
「你相公聰明吧?」
「聰明!」
「那要不要獎勵一下?」冷為君涎著臉討賞。
段霜凝朝著冷為君的臉上輕啄了一下,便要退開,冷不防被他一把摟住。段霜凝剛待說話,正對上冷為君純情款款的眸子,那眼中盛滿的柔情,織就了時間最最溫柔的網,把段霜凝網了個嚴嚴實實。
「冰兒?」
「嗯?」
「你知道你對我的意義嗎?」
「意義?」
「是啊,在21世紀,我有房子卻沒有家,有女人卻沒有親人,來到這里,有了屬于自己的家人,有了自己的愛人,將來還會有自己的孩子,我的家,我的親人,我的孩子,這一切我所渴慕的,都是你給予我的!」
段霜凝撫模著男人的臉龐,仿佛用她手的溫度,就能給冷為君心中的空洞填滿陽光。
冷為君感受得到段霜凝對他的疼惜,任由她撫模。
時光就在這一刻靜止,空氣中滿是發酵後醇香的愛意。
「啪。」喜燭爆了個燭花,驚醒了沉浸在蜜意濃情中的人兒。
「咳咳……」干咳兩聲掩飾他的尷尬,「夜色已沉,冰兒,我們要不要……呃,安歇?」
段霜凝粉臉羞紅,並不言語。
冷為君鼓足勇氣,將段霜凝抱起,走向雕著並蒂蓮描著雙鴛鴦的喜床。
喜燭高燃照羅帳,一室昏黃,不盡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