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王爺與勢利小女子 第9章(2)
作者︰言午

半個時辰之後,門開了,林仲景帶著笑意走了進來,「如何,顧姑娘?」

彼惜惜嘆了一聲,道︰「大人,請幫忙解開這些繩子吧,捆得也實在太緊了。」

發現顧惜惜的失蹤,懷玉樓中諸人大亂。只是為了避免其他不知情的姐妹們可能會引起的騷亂,小媚等人決定再次對樓中隱瞞消息,只是加緊了與越王府那邊的聯系——當然,嫌疑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青王與謝靖的身上,卻礙于人證物證俱無,一時亦心急不得,只能竭盡全力尋找而已。只是偌大個京城,尋找一個失蹤的女子,卻又是談何容易?

二日之後,京城中卻是動蕩忽起——北番公主薩如拉遇刺身亡,長史謝靖護駕不力,被拘待審。

青王蚩在朝上為謝靖洗月兌冤屈,反遭皇帝一番怒斥,若非越王軒及眾臣勸退,只怕父子便當場翻臉了。眼見皇帝余怒未歇,青王只得恨恨而返。是夜,皇帝卻密詔青王入宮,屏退左右一番密語,具體內容除了兩人再無他人知曉,但內侍看到青王離去之時的神色,卻是愈發難看了,並且之後不知為何,青王竟絕口不再提那謝長史之事了,不由令人納悶萬分。

至于審查之事,則是全權交與了越王軒處理。未幾,審出謝靖原是受了那北番東部余孽的賄賂。彼時北番內亂已然結束,謝靖卻勾結東部余黨,刺殺了薩如拉,旨在挑起北番與本國戰亂,以便于他們從中坐收漁翁之利。

朝野為之震驚,北番首領巴圖听聞消息之後勃然大怒。雖然那幾名逆賊已被絞首示眾,並且首級已送達至北番,卻依然難平失女之痛,趁著北番軍新勝的銳氣,一舉南下。所謂哀兵必勝,那消息傳來,國中頓時一片人心惶惶。

在這種情況下,青王蚩自是義不容辭地披掛上陣,率領著精銳之軍北上應敵去了。臨去前,他忽然回頭,對親自前來以壯軍容的御駕深深望了一眼。御駕後的諸臣只道三皇子心系父王,實乃孝悌與勇武兼備也,卻無人知曉青王這一眼的真正含義,其實只為了提醒皇帝,出征前與他立下的那一約定而已——以此役的戰勝,來換取謝靖的平安。亦無人知,年老的國王此時雖面含著勉勵的微笑,卻正于心底作無聲的怒斥︰「冤孽啊——冤孽!」

憤怒之中,卻依然掩不住絲絲悲涼。

「啪啪!」

重重兩聲響起,顧惜惜的雙頰上立刻便多了兩個掌印。正要掙扎,手上劇痛,那林仲景已經緊緊扭住了她的雙手,饒是她早料到會有這一結果,亦被此時林仲景陰沉的怒色嚇住了,一時動彈不得,只能懼道︰「……大人?」

林仲景一字一頓道︰「賤人,你好大的膽子!」

眼下情景,對她實在是不利至極,然而顧惜惜卻仍忍不住心中一絲歡喜,才想說「難道……」

那林仲景看她眼神,知她已經猜到,果然咬牙切齒道︰「沒想到我林仲景居然會栽在你這個賤人手里——什麼逼宮,什麼篡位,啊炳哈哈哈,顧姑娘,你果然編得好謊言!」

彼惜惜大松了一口氣,得知多半那越王軒計謀已然得逞,內疚之心稍減,神色便從容了起來,甚至面上帶了些笑意,道︰「不錯,林大人,我的確是欺騙了你。」

頭頂忽然劇痛,原來那林仲景一怒之下狠狠扯住了她的頭發。顧惜惜卻面不改色,只笑道︰「林大人你死到臨頭了尚不自知,惜惜實在為你不值啊。」

為了配合自己這話的說服力,還不得不強忍痛楚,甚至得裝出一副高深的微笑來,一邊心里卻將這林仲景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遍——好痛啊!

林仲景的手果然稍微松了一下,冷聲道︰「死到臨頭?」

彼惜惜趕緊打折隨棍上,點點頭——用力過大,這一動發根便又是一緊,連著連心都提了起來,差點月兌口而出一聲慘叫,忍痛道︰「沒錯。听林大人口氣,越王的計謀應該已經得逞了,誰勝誰負,難道林大人還看不出來嗎?越王的手段,大人也是知道的,難道你就不怕將來青王失勢後,越王軒對大人你耿耿于懷嗎?」

林仲景頓了一頓,忽地狂笑起來。

彼惜惜不明所以,心中卻忽然又涌起了不安的感覺。

只听他邊狂笑邊道︰「誰告訴你越王軒必勝了?如今勝負依然未定,不過與其關心那個,你還不如多操心自己的命運吧!」

「……」顧惜惜呆了一呆。以她對越王的理解以及上次越王難得的鄭重的神情,雖不知具體計劃,她也知那必定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之事,因而才會分外擔心謝靖。然而……莫非是因為自己的緣故,導致他的計劃依然受到了阻礙?

林仲景看她神情驚愕,大為解氣,又冷冷道︰「不過你放心,在青王還沒露出敗跡之前,我還是舍不得直接殺了你,好歹也要出了這口惡氣……」

彼惜惜如何會不認識他那一目光的含義?頓時冷汗全冒了出來,驚慌亦已不須假裝,「你、你不會是想……」

「答對了。從前還有謝靖護著你,如今看誰還能救你!」林仲景原先的陰沉此時全換作了婬褻,一手鉗制著顧惜惜的雙手,「既然身為鴇母,床上功夫也肯定不差吧?哼,服侍得我高興了,也許還能考慮減輕對你的懲罰……」伴著話音,一手便去扯她的外衣。

由于前幾日的「合作」,顧惜惜已被允許在這房中自由活動,只是不能離開而已。此時又驚又怒,情知呼救無用,只是悶聲奮力掙扎,卻又如何抵得過他力大?外衣很快便被撕破,那林仲景陰聲道︰「還敢反抗?哼,惹得大爺火起,就別怪我太粗暴——」

忽地戛然而止,一聲悶哼。原來顧惜惜趁他開口說話力道減弱之際,提膝盡全身之力,重重地撞在了他的小骯上,趁他手一松的剎那,倉皇奪路而逃。

身後那林仲景嘶聲道︰「攔住她!快——」

才奮不顧身地撞開門,眼前一黑,卻是守在門口的那兩個彪形大漢,已不知何時擋住了自己的所有去路,絲毫無視她的掙扎,便如老鷹抓小雞一般,輕而易舉地重新將她扔進了房里。

看著眼前手足重新又被捆縛起來的顧惜惜,林仲景眼中除了怒火,更多了一絲嗜血的興奮。

「很想逃是不是?」他玩弄著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的一條鞭子,忽然間重重一鞭抽了下去。

彼惜惜一顫,頓時慘叫出聲。只是嘴中又重新被塞了布團,出了口卻只是一聲含糊的咿嗚而已。那一聲悶悶的申吟卻仿佛越發刺激了那林仲景,他眼中詭異的興奮竟是愈來愈熾,喘息亦是愈來愈急。只听 啪聲不絕于耳,那鞭子接二連三地落到了她的身上。終于,在某一鞭落下之後,一聲輕微的「嗤」聲,薄薄的中衣再遮掩不住彼惜惜的軀體,應聲支離破碎。鞭子終于停了下來。

雪白的肌膚上映著殷紅交錯的鞭痕,分外的嬌艷驚心。房中忽然靜了下來,只听得到他愈來愈粗重的喘息聲,一聲,又是一聲。

終于把持不住,他忽然便扔了鞭子,一把扯去自己的衣服,狠狠地朝她撲了上去。

彼惜惜只覺得心跳似乎停止了。那猥瑣的臉就近在咫尺,毫無顧忌地冒著婬褻的光芒,盡避鞭傷依然疼痛不已,身體的感覺卻是異乎尋常的靈敏,他的手的每一次粗暴的揉捏搓弄,都清晰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似無數毛毛蟲在身上爬動一般,不由驚懼地瞪大了眼,卻依然只能發出含混的嗚嗚聲。只是她的掙扎,只愈加激起了林仲景的,用力一扯,身上便再無片縷可遮擋。

鋪天蓋地的絕望。

忽然失去了所有的意識,眼前一片黑暗。只是在眼角,那一行淚卻終于慢慢地滑落了下來。

忽然間——

「砰!」

一聲巨響,在門窗墜地的漫天塵灰中,壓在她身上的林仲景愕然回頭……

輕裘緩帶,長發薄唇。鳳目中卻是濃濃的嗜血的。

那個陰狠如同修羅的男子,當真還是那個一貫優雅從容的越王軒嗎?

越王軒永遠說不清自己在看到那一幕場景時的心情。

自責?憐惜?憤怒?

只是恨。恨不得將他親手撕裂成碎片的憎恨——尤其是在看到她的神情之後。

那個鎮定自若勇敢干練的顧惜惜,那個刁鑽潑辣偶爾迷糊的顧惜惜,那個眼神熠熠與自己歡喜相擁的顧惜惜,而今赤果著蜷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眼角卻猶帶淚痕。

很久之後再想起來,越王軒方才意識到,或許,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早已超越了自己所以為的吧?

雖是昏迷之中,卻似乎仍是感覺得到那刺骨的疼痛,忍不住一聲申吟便自唇間逸出。似醒非醒間,依稀竟仿佛看到他的臉便在自己身邊,一時忘卻身在何處,辛苦模索著抓住他手,費力地一字一句道︰「對……不起……怪我……」

明明是自己的聲音,听在耳中卻是奇異的遙遠,那麼沙啞,那麼陌生。

「你放心,我都已經知道了。」

他低低開口,笑意中居然有著溫柔與憐惜。

丙然是夢呵……顧惜惜苦笑。一時心力交瘁,巨大的疲憊襲來,終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到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才睜眼,卻听得一聲驚喜的歡呼︰「醒了醒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將她圍了起來,一片七嘴八舌的關切之聲。

原來,這並不是自己在做夢!

一時間悲喜交集,居然說不出話來,更不用說听清她們的問題了。諸人看她反應異常,不禁面面相覷,房中便靜了下來。

綠意緊張地喚道︰「惜惜?惜惜?」

彼惜惜卻只是慢慢環顧著周圍眾人寫滿了關切的臉,終于開口,慢慢地澀聲道︰「真好……沒想到居然還能夠活著再看到你們……」

終于放下心來,舒了口氣的同時卻听到了這句話,大家的眼圈便微微有些紅了。最是無機心的秀璣便忍不住月兌口道︰「都怪我們太沒用了,惜惜,沒有及時找到你的下落,才會害得你……」

彎了彎唇角,顧惜惜勉強微笑,「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我餓了,有什麼吃的嗎?」

綠意無奈,點點頭道︰「嗯,已經叫人炖了銀耳燕窩粥,這會兒想必也該好了,我這就去拿來……大家也一起出去了吧。惜惜,你先躺著等會兒好不好?」

轉過身,身邊諸人的微笑便盡化作了擔憂。

看著眾人終于依次離開,顧惜惜慢慢坐直了身。蜷在床腳,抱著自己的身子,忽然便那麼微微地,顫抖起來。

「去死去死去死吧……總有一天,林仲景,我一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發誓……」

雖然只是喃喃自語,卻哪掩得住,那滿滿一腔的怨毒?

次日下床,儼然又便是往日那談笑風生、巧笑倩兮的懷玉樓主人顧惜惜。

熟識的顧客與她寒暄,被問及為何許久不曾得見時,她或但笑不言,或軟語嬌嗔含糊其辭。雖然面色蒼白,卻依然不改神清氣爽的模樣,看得原本暗自擔憂的姑娘們一起松了口氣,不約而同暗自佩服她的堅強,于是打點起十二分精神招呼客人去了。

唯有綠意,不時回頭望她,眸中浮著隱約的憂慮。終于得空,看她獨自進了房間,便尾隨了進去,令原本將頭埋在臂間的顧惜惜稍微吃了一驚,抬起頭來,看到是她,強笑道︰「大概還沒完全好,才這麼會兒工夫居然就覺得累了,你可不準笑話我啊。」

綠意在她身旁坐了下來,並未應她的話,只是溫柔而沉默地看著她。直到她的笑容開始僵硬,神色亦開始發苦,綠意方才柔聲道︰「你還記得小時候,你弄斷了你娘的珍珠簪子那件事嗎?」

「……」顧惜惜實在是強笑得累了,苦著臉不解地看她。

「那一次大家找了一天多,後來才發現原來你躲在柴房里,硬是不吃不喝也不敢吭聲,只怕被你娘責罰。」

凝視著她,綠意的眼神溫柔無限。

「這一次,又想把自己藏起來了嗎,惜惜?」

彼惜惜沒再說話,只是垂下了眼,半晌,方才低低道︰「謝謝你,綠意……

「其實,被一個自己不喜歡,甚至厭惡的人任意凌辱——這就是你們每天所必須面對的事情了吧,憑什麼我就能妄想守身如玉?綠意,謝謝你們從前對我的幼稚的包容……」

綠意拍拍她的背,沒有再開口。

彼惜惜一邊站起身來,展顏笑道︰「好了,該干活去了,再下去就該成偷懶了吧?被小媚看到了怕又——」

戛然而止。

難怪之前一直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只是此刻方才意識到是什麼,愕然駐足驚問︰「咦,小媚呢?差點都忘了,為什麼都沒見到她?」

綠意神色頓時為之一窒。片刻後,她才仿佛終于下了決心,嘆道︰「要是你永遠都不會注意到該多好。

「原本還想過幾天再告訴你,卻終究還是……唉。听好了,惜惜。」

仿佛在考慮措辭,她停了一停,神色凝重。顧惜惜早在見到她這般神情之時,心中便升起了隱隱不祥的預感,情知事關重大,亦未急著追問,而是靜靜地等著,只听綠意方才緩緩道︰「小媚她其實,早已被青王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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