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门开了,林仲景带着笑意走了进来,“如何,顾姑娘?”
彼惜惜叹了一声,道:“大人,请帮忙解开这些绳子吧,捆得也实在太紧了。”
发现顾惜惜的失踪,怀玉楼中诸人大乱。只是为了避免其他不知情的姐妹们可能会引起的骚乱,小媚等人决定再次对楼中隐瞒消息,只是加紧了与越王府那边的联系——当然,嫌疑不可避免地落在了青王与谢靖的身上,却碍于人证物证俱无,一时亦心急不得,只能竭尽全力寻找而已。只是偌大个京城,寻找一个失踪的女子,却又是谈何容易?
二日之后,京城中却是动荡忽起——北番公主萨如拉遇刺身亡,长史谢靖护驾不力,被拘待审。
青王蚩在朝上为谢靖洗月兑冤屈,反遭皇帝一番怒斥,若非越王轩及众臣劝退,只怕父子便当场翻脸了。眼见皇帝余怒未歇,青王只得恨恨而返。是夜,皇帝却密诏青王入宫,屏退左右一番密语,具体内容除了两人再无他人知晓,但内侍看到青王离去之时的神色,却是愈发难看了,并且之后不知为何,青王竟绝口不再提那谢长史之事了,不由令人纳闷万分。
至于审查之事,则是全权交与了越王轩处理。未几,审出谢靖原是受了那北番东部余孽的贿赂。彼时北番内乱已然结束,谢靖却勾结东部余党,刺杀了萨如拉,旨在挑起北番与本国战乱,以便于他们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朝野为之震惊,北番首领巴图听闻消息之后勃然大怒。虽然那几名逆贼已被绞首示众,并且首级已送达至北番,却依然难平失女之痛,趁着北番军新胜的锐气,一举南下。所谓哀兵必胜,那消息传来,国中顿时一片人心惶惶。
在这种情况下,青王蚩自是义不容辞地披挂上阵,率领着精锐之军北上应敌去了。临去前,他忽然回头,对亲自前来以壮军容的御驾深深望了一眼。御驾后的诸臣只道三皇子心系父王,实乃孝悌与勇武兼备也,却无人知晓青王这一眼的真正含义,其实只为了提醒皇帝,出征前与他立下的那一约定而已——以此役的战胜,来换取谢靖的平安。亦无人知,年老的国王此时虽面含着勉励的微笑,却正于心底作无声的怒斥:“冤孽啊——冤孽!”
愤怒之中,却依然掩不住丝丝悲凉。
“啪啪!”
重重两声响起,顾惜惜的双颊上立刻便多了两个掌印。正要挣扎,手上剧痛,那林仲景已经紧紧扭住了她的双手,饶是她早料到会有这一结果,亦被此时林仲景阴沉的怒色吓住了,一时动弹不得,只能惧道:“……大人?”
林仲景一字一顿道:“贱人,你好大的胆子!”
眼下情景,对她实在是不利至极,然而顾惜惜却仍忍不住心中一丝欢喜,才想说“难道……”
那林仲景看她眼神,知她已经猜到,果然咬牙切齿道:“没想到我林仲景居然会栽在你这个贱人手里——什么逼宫,什么篡位,啊炳哈哈哈,顾姑娘,你果然编得好谎言!”
彼惜惜大松了一口气,得知多半那越王轩计谋已然得逞,内疚之心稍减,神色便从容了起来,甚至面上带了些笑意,道:“不错,林大人,我的确是欺骗了你。”
头顶忽然剧痛,原来那林仲景一怒之下狠狠扯住了她的头发。顾惜惜却面不改色,只笑道:“林大人你死到临头了尚不自知,惜惜实在为你不值啊。”
为了配合自己这话的说服力,还不得不强忍痛楚,甚至得装出一副高深的微笑来,一边心里却将这林仲景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遍——好痛啊!
林仲景的手果然稍微松了一下,冷声道:“死到临头?”
彼惜惜赶紧打折随棍上,点点头——用力过大,这一动发根便又是一紧,连着连心都提了起来,差点月兑口而出一声惨叫,忍痛道:“没错。听林大人口气,越王的计谋应该已经得逞了,谁胜谁负,难道林大人还看不出来吗?越王的手段,大人也是知道的,难道你就不怕将来青王失势后,越王轩对大人你耿耿于怀吗?”
林仲景顿了一顿,忽地狂笑起来。
彼惜惜不明所以,心中却忽然又涌起了不安的感觉。
只听他边狂笑边道:“谁告诉你越王轩必胜了?如今胜负依然未定,不过与其关心那个,你还不如多操心自己的命运吧!”
“……”顾惜惜呆了一呆。以她对越王的理解以及上次越王难得的郑重的神情,虽不知具体计划,她也知那必定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之事,因而才会分外担心谢靖。然而……莫非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他的计划依然受到了阻碍?
林仲景看她神情惊愕,大为解气,又冷冷道:“不过你放心,在青王还没露出败迹之前,我还是舍不得直接杀了你,好歹也要出了这口恶气……”
彼惜惜如何会不认识他那一目光的含义?顿时冷汗全冒了出来,惊慌亦已不须假装,“你、你不会是想……”
“答对了。从前还有谢靖护着你,如今看谁还能救你!”林仲景原先的阴沉此时全换作了婬亵,一手钳制着顾惜惜的双手,“既然身为鸨母,床上功夫也肯定不差吧?哼,服侍得我高兴了,也许还能考虑减轻对你的惩罚……”伴着话音,一手便去扯她的外衣。
由于前几日的“合作”,顾惜惜已被允许在这房中自由活动,只是不能离开而已。此时又惊又怒,情知呼救无用,只是闷声奋力挣扎,却又如何抵得过他力大?外衣很快便被撕破,那林仲景阴声道:“还敢反抗?哼,惹得大爷火起,就别怪我太粗暴——”
忽地戛然而止,一声闷哼。原来顾惜惜趁他开口说话力道减弱之际,提膝尽全身之力,重重地撞在了他的小肮上,趁他手一松的刹那,仓皇夺路而逃。
身后那林仲景嘶声道:“拦住她!快——”
才奋不顾身地撞开门,眼前一黑,却是守在门口的那两个彪形大汉,已不知何时挡住了自己的所有去路,丝毫无视她的挣扎,便如老鹰抓小鸡一般,轻而易举地重新将她扔进了房里。
看着眼前手足重新又被捆缚起来的顾惜惜,林仲景眼中除了怒火,更多了一丝嗜血的兴奋。
“很想逃是不是?”他玩弄着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出的一条鞭子,忽然间重重一鞭抽了下去。
彼惜惜一颤,顿时惨叫出声。只是嘴中又重新被塞了布团,出了口却只是一声含糊的咿呜而已。那一声闷闷的申吟却仿佛越发刺激了那林仲景,他眼中诡异的兴奋竟是愈来愈炽,喘息亦是愈来愈急。只听噼啪声不绝于耳,那鞭子接二连三地落到了她的身上。终于,在某一鞭落下之后,一声轻微的“嗤”声,薄薄的中衣再遮掩不住彼惜惜的躯体,应声支离破碎。鞭子终于停了下来。
雪白的肌肤上映着殷红交错的鞭痕,分外的娇艳惊心。房中忽然静了下来,只听得到他愈来愈粗重的喘息声,一声,又是一声。
终于把持不住,他忽然便扔了鞭子,一把扯去自己的衣服,狠狠地朝她扑了上去。
彼惜惜只觉得心跳似乎停止了。那猥琐的脸就近在咫尺,毫无顾忌地冒着婬亵的光芒,尽避鞭伤依然疼痛不已,身体的感觉却是异乎寻常的灵敏,他的手的每一次粗暴的揉捏搓弄,都清晰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似无数毛毛虫在身上爬动一般,不由惊惧地瞪大了眼,却依然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呜声。只是她的挣扎,只愈加激起了林仲景的,用力一扯,身上便再无片缕可遮挡。
铺天盖地的绝望。
忽然失去了所有的意识,眼前一片黑暗。只是在眼角,那一行泪却终于慢慢地滑落了下来。
忽然间——
“砰!”
一声巨响,在门窗坠地的漫天尘灰中,压在她身上的林仲景愕然回头……
轻裘缓带,长发薄唇。凤目中却是浓浓的嗜血的。
那个阴狠如同修罗的男子,当真还是那个一贯优雅从容的越王轩吗?
越王轩永远说不清自己在看到那一幕场景时的心情。
自责?怜惜?愤怒?
只是恨。恨不得将他亲手撕裂成碎片的憎恨——尤其是在看到她的神情之后。
那个镇定自若勇敢干练的顾惜惜,那个刁钻泼辣偶尔迷糊的顾惜惜,那个眼神熠熠与自己欢喜相拥的顾惜惜,而今赤果着蜷在地上,已然不省人事,眼角却犹带泪痕。
很久之后再想起来,越王轩方才意识到,或许,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早已超越了自己所以为的吧?
虽是昏迷之中,却似乎仍是感觉得到那刺骨的疼痛,忍不住一声申吟便自唇间逸出。似醒非醒间,依稀竟仿佛看到他的脸便在自己身边,一时忘却身在何处,辛苦模索着抓住他手,费力地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怪我……”
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听在耳中却是奇异的遥远,那么沙哑,那么陌生。
“你放心,我都已经知道了。”
他低低开口,笑意中居然有着温柔与怜惜。
丙然是梦呵……顾惜惜苦笑。一时心力交瘁,巨大的疲惫袭来,终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才睁眼,却听得一声惊喜的欢呼:“醒了醒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将她围了起来,一片七嘴八舌的关切之声。
原来,这并不是自己在做梦!
一时间悲喜交集,居然说不出话来,更不用说听清她们的问题了。诸人看她反应异常,不禁面面相觑,房中便静了下来。
绿意紧张地唤道:“惜惜?惜惜?”
彼惜惜却只是慢慢环顾着周围众人写满了关切的脸,终于开口,慢慢地涩声道:“真好……没想到居然还能够活着再看到你们……”
终于放下心来,舒了口气的同时却听到了这句话,大家的眼圈便微微有些红了。最是无机心的秀玑便忍不住月兑口道:“都怪我们太没用了,惜惜,没有及时找到你的下落,才会害得你……”
弯了弯唇角,顾惜惜勉强微笑,“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我饿了,有什么吃的吗?”
绿意无奈,点点头道:“嗯,已经叫人炖了银耳燕窝粥,这会儿想必也该好了,我这就去拿来……大家也一起出去了吧。惜惜,你先躺着等会儿好不好?”
转过身,身边诸人的微笑便尽化作了担忧。
看着众人终于依次离开,顾惜惜慢慢坐直了身。蜷在床脚,抱着自己的身子,忽然便那么微微地,颤抖起来。
“去死去死去死吧……总有一天,林仲景,我一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发誓……”
虽然只是喃喃自语,却哪掩得住,那满满一腔的怨毒?
次日下床,俨然又便是往日那谈笑风生、巧笑倩兮的怀玉楼主人顾惜惜。
熟识的顾客与她寒暄,被问及为何许久不曾得见时,她或但笑不言,或软语娇嗔含糊其辞。虽然面色苍白,却依然不改神清气爽的模样,看得原本暗自担忧的姑娘们一起松了口气,不约而同暗自佩服她的坚强,于是打点起十二分精神招呼客人去了。
唯有绿意,不时回头望她,眸中浮着隐约的忧虑。终于得空,看她独自进了房间,便尾随了进去,令原本将头埋在臂间的顾惜惜稍微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到是她,强笑道:“大概还没完全好,才这么会儿工夫居然就觉得累了,你可不准笑话我啊。”
绿意在她身旁坐了下来,并未应她的话,只是温柔而沉默地看着她。直到她的笑容开始僵硬,神色亦开始发苦,绿意方才柔声道:“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弄断了你娘的珍珠簪子那件事吗?”
“……”顾惜惜实在是强笑得累了,苦着脸不解地看她。
“那一次大家找了一天多,后来才发现原来你躲在柴房里,硬是不吃不喝也不敢吭声,只怕被你娘责罚。”
凝视着她,绿意的眼神温柔无限。
“这一次,又想把自己藏起来了吗,惜惜?”
彼惜惜没再说话,只是垂下了眼,半晌,方才低低道:“谢谢你,绿意……
“其实,被一个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人任意凌辱——这就是你们每天所必须面对的事情了吧,凭什么我就能妄想守身如玉?绿意,谢谢你们从前对我的幼稚的包容……”
绿意拍拍她的背,没有再开口。
彼惜惜一边站起身来,展颜笑道:“好了,该干活去了,再下去就该成偷懒了吧?被小媚看到了怕又——”
戛然而止。
难怪之前一直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只是此刻方才意识到是什么,愕然驻足惊问:“咦,小媚呢?差点都忘了,为什么都没见到她?”
绿意神色顿时为之一窒。片刻后,她才仿佛终于下了决心,叹道:“要是你永远都不会注意到该多好。
“原本还想过几天再告诉你,却终究还是……唉。听好了,惜惜。”
仿佛在考虑措辞,她停了一停,神色凝重。顾惜惜早在见到她这般神情之时,心中便升起了隐隐不祥的预感,情知事关重大,亦未急着追问,而是静静地等着,只听绿意方才缓缓道:“小媚她其实,早已被青王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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