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你們復合了?」
「還沒。」我的神色有些黯淡。
「那你們……」她欲言又止,看了看時間道,「我也約了朋友要過去了,不過皇和,如果你愛她為何不告訴她,當初是她背叛你先和別人發生關系,你還……」
「你過去吧,那桌在向你招手。」我淡淡的語氣里多了一絲微惱。
是因為她剛剛說了笑笑的不是嗎?
「皇和,你還是沒變,永遠都是維護她在先。也就只有你才那麼傻,愛一個人愛了那麼多年,到最後還不敢開口復合。」當初我發現笑笑心里還有那個男子的身影,便找同班的她演了一場戲,假裝是自己出軌要先提出分手。
「我不知道她的心意如何。」我淡淡的,似帶了一些惆悵。如果當初她不喜歡那個男子,便不會告訴他我們的新婚地址,也不可能與他呆一宿。當然,我相信笑笑的品行,她絕對不是那個男子口里與之纏綿的那類女子,「總之,謝謝你了。」
程依無所謂地聳聳肩,「我還是單身,如果你改變主意,可以隨時找我。」
我淡淡地笑,「沒有那個機會了。」
我模著旁邊的紫色勿忘我,輕輕淺淺地笑。掏出西褲口袋里的一個毛絨盒子,我把它放到了花束的中央,想了想又拿出來打開,盒子里只有一枚樸素的銀戒,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到我這里是第十九代了。母親交給我的時候就說這是給未來兒媳的。
我的眼忽明忽暗地閃著,怔怔地盯著戒指,「笑笑,你會答應我求婚吧?」
天色漸暗,我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短信︰「皇和,路上塞車我過不去了,今天雜志社有事要我過去談,我們下次再約哦。」
呆呆地看了足足三遍,我才反應過來今天她是不會來了。
即使如此,我還是一直坐到了店門打烊。
笑笑,我們錯過了三年,我不希望再錯過你。
我拿著花束開車去酒店等她,但是一直到凌晨我都沒有看到她出現。
到底她去哪里了?我模出手機才發現,電池跳格沒電了,「會不會她聯系過我了?」
我回了公司,因臨時的緊急會議我把手機交給了秘書,然後去會議室開會。
等出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我的手機呢?」
「在這里,副總。」秘書把充好電的手機交給我,「亞東那邊陳經理打過來說明日中午約您打高爾夫,飛尋那邊……」
「知道了,我會看的。」我轉身走進辦公室,一一察看來電記錄,居然沒有她的。
那個丫頭,到底去哪里了?
撥了她的電話,竟然是關機狀態。
會不會出什麼事情了?
我又去了一次酒店,問了一下服務員才知道她沒有回酒店過。
笑笑,這次又是你跑了呢。上一次你去了國外,連給我一個追悔的機會都沒有;這一次呢,你去了哪里?
次日,我在她房門口等,看到她微微有著酒意,步履挪移著摘下高跟鞋,提在手上走回酒店的房間。
「笑笑。」溫和的聲音喊了一聲。
她打了個飽嗝,抬頭嘿嘿傻笑,「皇和……」
似有著不清明的光芒,她笑笑地招手,「嗨,皇和。」
「你這是怎麼了?」我眼底印著淡淡的焦急,馬上快步走過來扶住她,「喝酒了?」
「嘿嘿,皇和我告訴你哦,我訂婚啦,哈哈。」她開心地旋轉著,沒有發現扶住她的人微微一僵。
「別胡說了,磁卡在哪里,先開門。」我淡淡地道。
「嘿嘿,我跟你說哦。」她抓著我的手,直愣愣地望著我,「皇和……」
然後醉暈了過去。
我從她的小包里找到磁卡,開了門,把她抱進去。
她一躺到床上就動也不動地睡去。
在衛生間打了溫水,幫她細細地擦掉淡妝,看了看她耳上的墜子,又輕柔地取下放到一邊的小癟子上。
月兌了她的鞋子,幫她拉上被子,掖了掖被角,便調暗了壁燈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我又打給樓下的前台,讓服務員拿來醒酒藥,放到床邊。
已經凌晨一點了,為何她現在才回來?
我把外套放到沙發上,調了暖氣,開了台燈在沙發上看書。
想起那些與她在一起的日子,我常在臥室里調了暖氣在沙發上看書,偶爾會去陽台。但是不願去書房,如果她在臥室的話。
因為,我希望能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直到她的心,也開始接納我為止。
躺在床上的她,似有些夢囈。我放下書,想去看看她怎麼了。
她卻突然睜開眼楮,眼楮清澈卻似蓋上了一層迷霧。
她直愣愣地看著我,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然後……我們……接吻了。
她的手環著我的頸窩,手指很冰涼,似還有點顫抖。我俯身看著她細致的妝容,她的鼻輕輕貼上我的臉頰,微微的涼,我的臉卻似火般地燒起來。
我想推開她,因為此刻的她喝醉了,雖然不明原因我卻知道自己應該……理智……去他媽的理智……
我低頭,吻上她的唇。為了她,說髒話也……無妨。
她身上有著濃濃的酒氣,柔軟的發絲輕觸上我的臉。
我在想,為何我會傻到放手三年那麼久。
愛她,不等于佔有,卻不等同于不想佔有。
我愛你,鄭笑笑。
分別三年,我依舊……愛你如昔。
醒來的時候,我反射性地模身邊的位置。
這個動作,我在夢里重復做了很多遍。可惜,每一次都是一模一個落空,然後失落填滿我的心。
但這一次,我輕輕一動,身邊竟真的有她的存在。
她似一只安靜的兔子,窩在我的身側。頭埋在我的懷里,只留下幾許短發在被窩外。
我低頭看著懷里的她,嘴角的弧度逐漸地擴大,慢慢加深這個充滿幸福的笑意。
笑笑,我的笑笑,只動我心的笑笑。
她此刻就在我的懷里。
「嗯。」她在被窩里動了動,忽地從被子里鑽出來,迷迷糊糊地揉著眼楮說,「老公,早。」
這一聲把她與我都拉到了現實里。
差點忘記……我們已經離婚。
而現在的我們,也不是三年前在新婚的公寓里,而是在三年後相見的酒店里。
兩個沒有法律上的名義卻做了該是夫妻才做的事情。
我盯著她初醒的睡顏,她瞪著眼楮看我。眼底一會亮,一會暗,似有什麼東西要涌出來,卻只沉默地維系著彼此的呼吸。
「啊,我……」她慢半拍地低頭看著我,從頭看到我半果的上半身,然後微微臉紅了,漸漸把頭埋得更低。
我淺淺淡笑,她就是這樣一個容易害羞的女子。記得新婚初期她也不適應早晚道早安晚安的輕吻。
「那個……」我想此刻我該先開口。
「對不起,我酒後亂性了。」她急忙地說,慌亂地離開我的懷抱。
我忽地心底一陣失落,很想就這樣把她抓回來,想輕擁著她。
她卻背過身說︰「我……昨晚和雜志社里的同事喝了很多酒,然後我……」
她有些語無倫次,不知自己在講什麼。
我只能坐起來,盡量听她把話講完後,才說︰「笑笑,慢慢講。」
其實是我這只大灰狼把她給吃了,這個可愛的小紅帽還在責怪自己酒後失德。
她穿好衣服,懊惱地抓頭。
我的眼底隱上一層黯淡,難道與我一起,讓她這般懊惱嗎?
有點生氣,沒來由地,我說︰「事情都發生了,總要有個結果吧。」
而我想說的是,既然如此,不如哪天我們再結一次婚吧。
可她卻怔怔地呆了一會,點點頭道︰「嗯,是該有個結果……」
我等待著她說出她的想法。
「你結婚了嗎?」她忽地問我。
我點頭,「與你結過一次。」我相信她也不會忘記這一點吧?
「除了我呢?」
我搖頭,除了她,我誰都不想要。
「那……你訂婚了嗎?」她又恍恍惚惚地問。
我想起昨晚她醉酒前的那段話,難道……她訂婚了?是真的?
心不禁又泛起漣漪,只很強烈地壓抑著,「沒有。」
她似松了口氣,然後說︰「那麼……皇和。」
「嗯?」我環胸看著她。
「不如我做你的情人吧。」她慢慢地開口,越說越低頭,「我們既然做不成夫妻,就做情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