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托呂優的福,當晚謝子禾做有生以來第一個春夢。
昏暗朦朧的夢境中,江煜遠赤果結實的身體始終緊貼著她的,將她壓入柔軟的床鋪里對她……
婀!啊!啊!她尖叫出聲,渾身是濕熱的汗,臉色氣的紅暈,大口大口虛月兌的喘氣,眼神惡狠狠地射向鄰鋪還在熟睡的罪魁禍首,謝子禾忍不住一陣咒罵,在心襄暗暗發誓一會要宰了她!
居然害她坐有顏色的夢!
「小禾,你身體不舒服?」秋曉剛睜眼舒醒就看到她一副要餓狼撲羊的凶狠狀,嚇得吞了好幾口口水。
而且臉紅得那麼不正常!
「沒事!」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另一頭的已經在床下面涂抹保養品的蒔玟一本正經地說。
「你知道?」謝子禾微眯雙眼,掩飾自己實則心虛的事實。
「恩哼。」
謝子禾急了趕忙爬下床質問「你怎麼會知道?」
「我從十四歲開始做春夢,你那點反應算不了什麼的?」蒔玟漫不經心地聳肩。
聞言,謝子禾臉垮掉。
阿瓊驚醒,因為秋曉捂嘴尖叫。
「春夢?」太震撼了!
昨晚呂優才提及,沒想到小禾這麼快就有反應,真是厲害。
謝子禾哀嚎一聲,認命地看著蒔玟「你怎麼那麼早?」
她瞟她一眼,很鄙夷的那種「我從小被我那混哥哥薰陶,怎麼可能不懂。」
意思是說她這時才有反應很遜羅。
「反正,總有一天,我會把傅皙硯給吃了,我發誓!」
秋曉徹底傻了「他不是你哥嗎?」
蒔玟穿好衣裳無所謂地攤手「他又不是我親哥哥,這不算,好了,我先去上課了!」
阿瓊比比拇指,一句話總結大家心聲「強!」
「怎麼了,臉一直那麼紅?是不是發燒了?」
「沒事。」謝子禾反射性地彈開江煜遠覆在額頭的手,單是他身上干爽好聞的男性氣息已經夠她呼吸急促,面紅耳赤了!
那股氣息,以前讓她很安心很自在,此刻卻讓她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都怪呂優,都怪那個該死的春夢!」害她面對他就好奇加想像他衣服下的是什麼模樣……
見鬼、見鬼!
江煜遠雙眼微眯,表情深沉,只是站在她身旁,不再試著踫觸她,而是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等待她的解釋。
她蹙起眉頭神情仍然充滿猶豫,視線在四周繞啊繞,還在努力思考該怎樣為方才的一切不安的舉措作解釋。總不能說她對他產生了吧……
餅了很久,他見她仍是一副苦海深仇的模樣,嘆了口氣,嘴角維持著親切溫和的微笑。稍微彎下腰,把俊臉湊到她的眼前「不會大姨媽又來了吧?」所以才心情煩悶,一切那麼反常?
好像也只有這個解釋說得通了。她倒是被他好心的台階嚇了一跳。
也對!這是正常的生理規律,沒什麼好值得害臊的!
只是,她與大七歲的男人在一起,真的還是免不了有那乏小的豪溝擋著!至少她說不出口……要不我們去哪坐坐?休息一下。他以為她身體不適,累了。接著她釋懷的點頭。他伸出手剛要很自然的牽她的小手,可一想到她忌諱的眼神,頓了頓,收回,率先舉步走在前頭,沒注意到身後佳人小臉明顯一垮。
一會兒,謝子禾再接再厲,深呼吸一口甩甩頭,把所有不健康的思想狠狠甩出腦際,躍步跟上.在江煜遠惑然的目光注視下笑呵呵地牽上他的手,並將手伸進他西裝外套取暖。
「煜,我想吃冰淇淋。」
他狐疑地瞪著她「不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我沒有說哦,是你自己認為的。」
他舒了口氣,因為擔憂卸除,用力拉她泛紅的臉頰,直到她喊疼求饒才放開「下次不許這樣了!」
「好啦,那我要巧克力的喲。」
江煜遠又嘆口氣,發現最近嘆氣頻率直線上升。揉揉額際,偏偏自己還樂此不疲,造孽啊!
老遠看見買冰淇淋的店家因為人太多排起長龍的隊伍謝子禾撇撇嘴笑呵呵地掂掂腳,對著無奈回頭的江煜遠招招手慶幸自己總算稍稍支開他一會兒,不然總要忐忑的擔心自己會不會一下子將他撲到在地,上演限制級毒害市民的眼楮。」
她找了空了的長椅悠閑坐下,一直到一對母女走過來,對她友善的微笑。,
「請問旁邊有人嗎?」
「沒有?」她趕緊站起身。
「沒關系,我們一塊坐就好。」
然後她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年輕媽媽將小女兒溫柔地摟抱在懷里坐下。
「小姐,你也坐啊。」
「哦,好。」然後她忐忑的坐下。
「媽媽腿痛痛,不可以坐。」小女孩大概四五歲,乖巧體貼地想掙開媽媽的懷抱。
「沒事,小蓮,媽媽沒關系。媽媽抱著可愛的小蓮,就像抱著全世界那麼幸福哦。」
這話,教謝子禾听到,不知受到什麼觸動,捂緊胸口,死咬住下唇,臉色卻還是瞬間發白,面如死灰。
「小姐,你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嗎?」
謝子禾撐不住心口那抹絞痛,慢慢滑下椅子蹲在地上,不斷的哆嗉。
四周的行人見了,全都圍上來。
「小姐,你沒事吧?」
「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大老遠排隊的江煜遠听見這邊的喧嘩,他驚駭,匆匆奔過去,推開眾人看見孱弱的謝子禾,驚得差點停止呼吸,上前扶住她「你站得起來嗎?」、
謝子禾目光閃爍,見他驚惶,朝自己奔來的表情,更令她呼吸困難,借力動了動腿,無助地搖頭。
「我送你去醫院。」
謝子禾皺緊眉拉住他的衣袖,仰臉怔怔地望著他下顎,微弱地說「去醫院也沒用,我不想去!那裹白茫茫的一片,我不喜歡!」
聞言,江煜遠挑眉想了想「我的公寓就在附近,我帶你回息一不好不好?」
謝子禾咬牙忍痛,而後點點頭。他把她打橫抱起,小心護在胸口,並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駛座,飛車趕回住處。
踏入寬敞明亮的客廳直入臥室,江熳遠一步不停地將她放在床上。「我頭好疼……一謝子禾語意不清地嚷嚷。
「一會就好了。」他低聲安撫,幫她蓋好被子。「你干嘛?」心口緊抽著,又感覺有人在扯她的腳,她不安地「乖,我在幫你拖鞋子。」
她皺眉抱怨不停「可是我好冷。」
「好!」蓋好棉被,他伸手過來,大掌覆上她眼眸,試著撫平她皺著的眉頭,「沒事的,什麼都別想,試著放松,想些高興的事,想想我,想想我們……」
「疼,還是好疼,好難過。」疼得眼淚稀里嘩啦的掉,頭一回在疼痛的同時感覺那麼放松,她好依賴遮住她視線的那只大掌,很溫暖、很安心!
所以,就毫不猶豫地顯示出自己的軟弱,任性地撒嬌,她不想再一個人苦撐,她的心口真的好痛好痛!
她揪住他的手,不斷哀求「你別走,陪我,陪我。」
江煜遠心悸地合衣上床側身環住她躺著,將她與棉被圈人懷中,她背對他弓在他身前,溫熱的手握住她的一塊貼在她的絞痛的心口處,不含一絲邪念的傳遞給她溫暖與安撫「好,我一直陪你,一直一直陪你……」
終于,那疼痛在一個小時之後緩緩平復下來,她跟他滿身是淋灕的汗。
她鼻尖一酸,淚水不斷流淌。
「怎麼了?」他擦拭干她紅暈濕冶的臉頰,握住她冰冶的手,啞聲安慰她。「有我在,不會再有事的,我說過要信任我,依賴我,你可以放心地靠著我……」
謝子禾茫然無助地睜開眼,一臉的恍惚。
「我病了,心理性心悸病……一想到以前的事心就痛。」
江煜遠望著她無助的背影,握住她的手掌稍使勁,將蚓個翻身緊緊抱在懷中。
她張臂環住他溫暖的身體,將臉埋進他的懷裹,感覺他衣服縴維摩擦著自己的臉,緊緊抿唇,眼神恍惚地跌人遙遠的那一夜,痛哭出聲,抽泣地說「四年前,我媽媽因為我爸爸有了外遇,對任何事都求嚴可完美的她承受不了那事實,有一天放學回家,我跟彥哥哥在路上老遠听見他們激烈的爭吵!好吵好吵……」她不斷顫抖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想听,根本不想听到!可是擋不住……」
他的手幫助她一塊堵住耳朵,輕輕說.「我們听不到,什麼都沒有听到……」
「可是我忍不住想推門進去看看,彥哥哥拉住我,好用力的…突然…」
她咽了口口水,接著說「突然我听到爸爸一聲悶哼,然後好安靜!我怕極了,我好怕爸爸有事!我用力甩開彥哥哥的手,他沒注意被我甩開,我沖回家,一打開門,被一個酒瓶給砸到後腦勺……我頭破了,流了好多血,可是爸爸身上的血更多……他死了!倒在血泊中動也不動……他死了!媽媽也徹底瘋了,她拿刀殺死最愛的人…「」
「別說了,我知道了……」突然間他終于明白好友彥為什麼總是內疚自責,他明白了他心里的那種苦痛!他們之所以不說,是因為一旦公布,就是血淋淋不停淌血的傷口。「彥哥哥要我去看媽媽,我不要,我恨她,好恨她!她殺死了爸爸,自己卻失去了記憶,忘記了所有她所做過的事,卻只讓我一個人承受,是她破壞了我所有的幸福,是她教我如何去愛人,可是她卻那麼傷害自己愛過的人……我恨她,我好恨她,你知道嗎?我恨她給我一個夢,又親手毀滅;我恨她告訴我美好,又用另一個丑陋來逼我我恨她教我追求完美,又發覺不能容忍的瑕疵;我恨她的高傲與矜持,恨她的軟弱與無知,我更恨她的是,她讓我恨她,恨爸爸,更恨那個家!我恨她給我一個噩夢,讓我心絞,讓我無法做正常人,恨她不能讓我回憶,一回憶就心痛服她讓我每日每夜都無法安心;我更恨她讓我一輩子都藏在她的陰影之下!」
「听我說,小禾,你錯了,你並不恨她,相反,你愛她,用你所有洗禮在愛她,保護她!你不去見她,不是因為你不能回憶,不敢忘記無法面對,而是你怕見到她勾起她的回憶還有那個破碎的家跟她心中瑕疵的愛情,你不希望她還被丑陋的夢給驚擾,所以自己獨立承受所有的痛苦與煎熬,你掙扎的不是回憶與忘記而是處于對媽媽愛的保護,你想念她、想照顧她,可是又不敢靠近她,所以你掙扎旁徨,不舍得用女兒的權利去強迫她記起自己是母親的義務,所以你寧願她活在自己記憶中最快樂的那段時光。可是她卻忘了你,忘了曾是她身體的一部分的你,所以你痛苦地耗費所有心力去保護這些,只要一回憶就心絞難當,你是最可愛的女孩,有一顆比別人更善良的心,是我愛的謝子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