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問君對于入宮的心情很是復雜,能到黑羽王宮之中,尤其是面見像王後這樣黑羽的最高權力者之一,可以更方便于她刺探黑羽的消息,但是進入黑羽王宮又是極其危險的事,因為自己現在的身分太特殊了,要是她這個聖朝丞相的身分如果一旦暴露,很有可能會讓她所有的計劃功虧一纂,更會害得她不想牽累的黑羽定海一家因此而受到連累。
但是王後傳召,她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絕。
當素蘭興奮地在王宮中給她指指點點地介紹周圍的景觀時,她心中正有千頭萬緒,其實並沒有認真在听。
黑羽素蘭發現她在走神,忍不住拉了她一把,問道。「子晨姊,你今天是怎麼了,听說要見王後,把你嚇住了嗎?別怕,王後娘娘很和善的,今日你正好和我一起幫我哥在王後娘娘面前多說好話,千萬別讓長樂侯小人真的得了志!」
見她還執著在這件事上,令狐問君也只好笑看應了。
走到御花園時,早有和黑羽素蘭熟識的太監迎過來,「素蘭小姐,王後娘娘在御花園等著您呢。」
她听得園內笑語喧嘩,疑惑地問。「園子里還有誰?怎麼這麼熱鬧?」
「還有位貴客,娘娘讓奴婢特意來提醒您,一會兒在外客面前可不要像平時那樣胡亂說話,讓客人笑話。」
黑羽素蘭笑著說。「娘娘真把我當小孩子了,我是那麼不知道輕重的人嗎?」回頭對著令狐問君眨眼楮,攜著她的手一起走進去。
王後就端坐在御花園的東南角,難得的是,這個時令里御花園中還開得一片燦爛的金菊沒有凋謝。
本來正側身和斜對面的一名女子聊天,王後見她二人進來,便開口笑道。「這只小麻雀果然一叫就到,今天本宮特意讓你在這個時候來,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黑羽素蘭笑嘻嘻地先上前拜見,然後答復,「知道,娘娘是怕我又來蹭飯,所以才會讓我在午後再過來。」
王後不禁掩口笑罵著,「真是個鬼丫頭!就會編派我的不是。什麼怕你蹭飯,你在本宮這里蹭飯的次數還少嗎?本宮何嘗短過你一頓飯了?先不要說這些玩笑話,過來見見貴客。」
黑羽素蘭一開始就留意到和王後說話的那名貴客了,起先看到的是對方的背影,只覺得這婀娜的身形和那華美的衣服似曾相識,好像就是上次自己在王後那里見過的那個神秘的貴客,待對方轉頭過來,她不禁驚呼道。「呀!原來是……」
這個兩度在王宮中遇到的「貴客」,原來是她之前曾經在驛站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名美貌女子,她剛要說破,忽然想到自己去驛站這件事是要保密的,便立刻改了口。
她強笑地說。「原來是個大美人啊!」
王後笑道。「這丫頭,大呼小叫的,別把客人嚇到了。還是本宮給你介紹清楚吧,這位是金城國的公主,還不見禮?」
黑羽素蘭萬分驚訝,一邊屈膝行禮,一邊悄聲對身旁人提起,「子晨姊,我上次和你說在驛站遇到的那個富家小姐,就是她。真想不到她原來是金城國的公主……」
令狐問君沒有說話,因為她同樣陷入了極度的震驚之中。
震驚,不是因為在這里驟然踫到了金城倩,而是因為她身邊的那名絕色男子--不是聖懷璧還能是誰?
她日思夜想,百般憂慮,牽腸掛肚,甚至以為今生不能再有相見之期,如今卻辭然重逢,猶如身在夢里。
自她走進御花園的剎那,就與聖懷璧的四目交纏在一起。她雖不知他為何會與金城倩走在一起,但也知道他必然是隱瞞了身分才得以混進皇宮,所以即使他們兩人的目光相觸時的心情猶如天崩地裂一般,神情上仍極力保持平靜。她依稀看到聖懷璧的嘴角上挑,對自己使了個眼色,知道他看到她一切平安之後也想讓她放心,便微微點了下頭。
只是,在兩人之間還有一個人極為關鍵,那就是金城倩。
金城倩在被黑羽王冷落了若千天後,今天突然得到王後的邀請再度入宮,她一方面猜不透黑羽王打的是什麼算盤,一方面又不得不佩服聖懷璧的料事如神,他竟能猜到王後會邀她入宮……當聖懷璧要求和她一起入宮時,她因為想看看他還有什麼能耐,因此便答應了。
事實上,對于現在和黑羽結盟之事,她的確已經動搖信心,更傾向于和聖朝聯手,不過現在主動權在她手里,她知道黑羽和聖朝兩邊都想拉攏自己,在此情況之下,她表示得越淡定自若,就越會使得雙方急于爭搶拉攏他們金城。
她打定主意要坐山觀虎斗,來到黑羽王宮和王後聊天時,比起第一次魷更加愜意許多。
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那個被黑羽的貴族小姐領著來的人,竟然是聖朝丞相--令狐問君?
她大驚失色,抬頭去看聖懷璧,他卻笑眯眯地對她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破令狐問君的身分。她心下狐疑,又不知道這兩人的葫蘆里在賣什麼藥,也怕說破之後因為聖懷璧的身分暴露而被黑羽王遷怒,便按撩住所有的驚疑,強作鎮定。
園中的這幾人各懷心事,都不張口,氣氛一下子顯得格外安靜。
王後不解地看著他們,笑問看,「怎麼?你們都是年輕人,為何一下子變得這麼拘謹?素蘭,本宮听說你哥哥要成親了?這位姑娘該不會是你傳說中的嫂子吧?」
黑羽素蘭笑道。「這件事怎麼都傳到娘娘的耳朵里了?」她嬌笑著瞥了眼默不作聲的令狐問君,將她拉到王後面前,介紹說。「她叫君子晨,我哥是喜歡她,可是我給我哥說了好多好話,人家卻不背做我嫂子呢?」
王後上下打量看她,訝異地說。「是個好模樣的,與定海真是般配,怎麼還有不願意嫁大將軍的?」
令狐問君行跪拜禮,先向王後叩首道。「民女君子晨拜見王後娘娘。這原本只是素蘭的一句玩笑話,不想竟然傳到娘娘這里。子晨並非不願嫁,而是家中已經訂親,一女豈能配二夫?」
「哦,原來如此。」王後娘娘很是失望,「這些年,本宮給定海也選了不少名門閨秀,可是他都看不上眼,連陛下都很為他的婚事操心看急,本以為這一回他終于找到合意的如花美眷,沒想到是這樣……你家在哪里?是父母為你定的親事?」
她幾乎可以感覺到聖懷璧灼人的目光就在斜對面直勾勾地注視看自己,心知他心中必然和自己一樣看急,想找機會單獨說話,但無奈王後此時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根本月兌不開身,只好打起精神回應,「民女的父母都已仙逝,婚事是父親在世時定下的,民女不敢有違父母之命。」
「倒是個孝女。」王後點點頭,忽然又想起,「對了,你還沒說你是那里人,怎麼認得素蘭的?」
令狐問君猶豫看。對于王後的問題自己必然是要說謊才能過得了這關,但是在金城倩面前,如果她說出自己曾經在黑羽的軍隊待過似乎也不妥,她該如何自層其說才能周全?
忽然聖懷璧笑眯眯地開口道。「公主殿下,來此之前您不是還特意備了厚禮要送給王後娘娘及朝內貴戚?既然黑羽大將軍的妹妹在這里,不如一並送上,如何?」
金城倩看他一眼,微微一笑,「是啊,要不是你提醒,我倒忘了。」她招招手,下人捧著一個錦盒過來,她笑著打開那錦盒,「只是薄禮一份,還請王後娘娘笑納。」
打開那錦盒時,一片金燦燦、碧瑩瑩的珠光寶氣,竟從那錦盒中奪射出來,大白天的御花園里,一團奇異的光芒就籠罩在她和王後之間這方小小的錦盒中。
王後驚喜地望向錦盒中的首飾,失聲叫道。「哎呀!這麼珍貴的東西,可是價值連城啊!」
只見金城倩從盒中取出一串項鏈,上面由珍珠、瑪瑙、碧玉、珊瑚等各種名貴玉石雕琢壤嵌,串在一起,更有金銀飾物穿插其中。最惹眼的,是項鏈下方吊著的那一塊紅得像血一般通透的血玉,極為罕見難得。
她解釋道。「這塊血玉就是在玉陽也再難找到第二塊了。」
王後乍然看到這樣一份厚禮,真是喜不自勝,接過這串項鏈一邊把玩一邊向金城倩詢問,她又將盒中的其他首飾鄭重其事地送給了湊過來看的黑羽素蘭,三個女人聊作一團,立刻把令狐問君的事情丟在一旁。
令狐問君不敢松懈,只再偷看了聖懷璧一眼。
他雖然微笑看似是在听她們說話,但是他的眼微微上挑看,眼角的余光還斜睨著她那邊。
她咬著唇。心里著急,生怕這時候黑羽定海也來了,把他認出來,又怕自己最近打听到的一些事情不能告訴他,她心里急得像火燒,那幾個女人還在熱火朝天地聊著,她就只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听看。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王後終于有些累了,宮女適時端來剛熱好的參湯,太監在旁邊小聲提醒,「娘娘前幾天剛生了場病,身子方好些,還是不要過于勞累了。」
「你這奴才倒管起我的事情來了!」王後轉頭看著黑羽素蘭,關心的問。「本宮听說你家這兩天怎麼來了什麼刺客?」
黑羽素蘭皺眉道。「娘娘不說我也要和娘娘說這件事呢,不知道是誰和我家有仇,晚上模到我的後院來,那天我不是正好入宮和娘娘聊天嗎?賊人就誤把君姊姊當作我,還刺破了她的臉,好在沒有大礙。但是您說這是多可怕的事啊,我和哥哥說,務必得把這幕後主使抓起來!」
王後也很震驚,「我朝多少年沒有出過這種事了,居然有人敢公然闖入朝廷大員有中行刺?真不知是誰有這樣的膽子?」
黑羽素蘭扯著嘴角說。「有這樣膽子的人可多看呢!前幾日哥哥打了敗仗,多少人要看他的笑話,這回前腳刺客剛走,後腳長樂侯就跑到我家來看笑話,他向來和我哥是死對頭,這回巴巴的熱心跑來,能安什麼好心,我看--」
「素蘭。」令狐問君眼見王後要張口,就先打斷了她的話,微笑看截住道。「這些小事就別拿來煩娘娘了,將軍府中如今已經加強戒備,里三層外三層的,無論來的是刺客還是飛鳥,都別想輕易進出。你看娘娘都這樣疲倦了,你在這里又叨擾了半天,也該讓娘娘去休息休息了。」
王後淡淡道。「還是你這孩子懂事,是啊,本宮有些累了,素蘭,今天我就不留你用膳了,你先回吧。」
王後隨後又鄭重其事地和金城公主道別,金城倩款款欠身回禮。
黑羽素蘭離開時很不高興地說。「子晨姊,你剛剛攔著我做什麼?我正要和王後娘娘說關鍵的事情呢。」
令狐問君軟語安撫道。「你說了就管用嗎?我早和你說了,王後娘娘不會輕易干政的。更何況,當看金城國的公主面前,這事涉及到黑羽國的朝臣之爭,你讓別國的人听了去,有什麼好處?你沒見王後娘娘剛才臉色都變了嗎?」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一悄悄留意同樣走出御花園的金城倩和聖懷璧。
黑羽素蘭也回頭看向那兩人,特地走過去致意,「原來你是金城公主,上次真是失禮了。」
金城倩回道。「好說,既然是黑羽將軍的妹妹,少不得以後也要請你哥哥在陛下面前多多關照咱們金城國。金城地小柄弱,處處需要仰仗黑羽幫襯扶助。」
听了她這番話,黑羽素蘭頓時覺得臉上有光,也忘了什麼規矩分寸,拉著對方的手便熱絡起來,「看你年紀和我差不多大,倒比我穩重大氣得多,我才要好好向公主多學習才是。不知公主今年芳齡幾何,咱們倆該是誰大誰小?」
聖懷璧悄然踱步到令狐問君身邊,妖聲說。「晚上我去找你。」
「不行!」她又驚又急,快速道。「將軍府有重兵把守,你不能去!」
他深深看她一眼,嘴唇翕動,聲如蚊吶,「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這一夜,令狐問君就坐在小院里。清冷的月光照在院內,四周寂靜,她孤單的身影在月光下一覽無遺。
她惴惴不安的心情自在王宮中見到聖懷璧那刻起就沒有平靜過,在他悄悄說了那句話之後,就更加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的憂心。
這個不要命的人啊,怎麼就不听她的勸告呢,在王後面前她故意說將軍有現在里三層外三層的被保護著,還不就是為了提醒他不要冒險,可他偏偏不听,還堅持要來。當時時間那樣倉促,她根本來不及多勸,就眼睜睜看著他和金城倩走了。
今晚,他該不會真的來了吧?這安靜的小院四周,又埋伏了多少黑羽定海的手下,準備看給他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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