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頌明感慨,「這樣折騰下去,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等到你肯為我生個兒子。」
金城倩倏然紅了臉,啤了他一口,「呸!這種事情都是順其自然的,誰故意不給你生了?」
「你肯生?那為何剛成親那時,卻總是冷著臉不讓我踫一下?」他用手指勾著她的耳垂,貼上去熱燙地吻著她的耳廓,「其實你不說我也猜得出來,听說……你是想嫁給聖懷璧的,可是他心中只有令狐問君,所以你心里不痛快才答應嫁給我,可是你看,我對你的溫柔體貼不比他強上百倍嗎?」
她低看頭輕哼道。「你們都是雀靈苑出來的,沒一個是好男人。」
他笑著將她抱起,「就算我是雀靈苑出來的,當初不知道多少貴婦小姐願意一擲千金,就為了眼巴巴地見我一面。現在我分文不取地只伺候你一人,我的王後娘娘,難道我伺候的還不夠得力?」
金城倩捂看臉用力瑞了他幾腳,「要死了!越說越不要臉!」
「這就叫不要臉了?不要臉的話我還沒說呢,一會兒在床上我慢慢說給你听。」玉頌明笑著將她抱到寢殿的鳳床上去。
他是情場老手,對于挑逗女人的種種方法是得心應手,金城倩哪里禁得起他疾風驟雨般的手段,不一會兒就婉轉承歡于他身下,嘿呼申吟起來。
等兩人都到了高潮之後,金城倩累得嬌喘連連,翻身抱著他的腰臂,含含糊糊地央求著,「好人,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歇歇吧。」
玉頌明笑道。「才不過這點累都受不得了?」他咬著她的唇瓣和耳垂,「好吧,就先饒了你,看在你今天沒有抱著我叫別人的名字……」
她又羞又急,捶了他幾下,「又提又提!都說了不許再提那件傻事了。」
兩人圓房初夜,金城倩耐不住疼痛和快感的雙重折磨,一不小心抱著他叫出了聖懷璧的名字,好在他並沒有生氣或吃醋,反而因為這件事取笑她好幾次,還替她開月兌說。「我和四殿下是有幾分相似,你錯把我當作他也是正常的。」
金城倩本來對此事十分愧疚,見他竟這樣大度反而對他好感頓生,于是兩個人的感情也一日比一日好,這件事反而成了兩人燕好時拿來打趣的笑話。
玉頌明給她蓋了薄被,抱著她又說了一陣子的悄俏話,等她困倦得睜不開眼了,便靜靜地陪著她。過了一陣,確認她的確是睡熟了,才自己一人下了床,披上衣服,走出了金月宮。
這里距離他的玉仙宮很近,他站在金月宮的宮門前,宮女見他只是披著外衫,頭發微亂,不好意思地問。「陛下,要沐浴包衣嗎?」
「不用。」他微一沉吟,「叫蘇將軍到玉仙宮見我。」
一個時辰之後,玉陽的護國將軍蘇復趕到玉仙宮,蘇將軍是他生母華太後的堂兄,自從他登基做了皇帝之後,蘇將軍便是他的親信和心月復。
蘇復拜倒在地,「陛下,急傳微臣入宮不知有何事?」
「听說金城國發生內亂,金城王被殺,王後欲返回金城去主持大局,這件事你有何看法?」玉頌明緩緩道來。
他一愣,「金城國發生內亂?這件事微臣還沒有听說過。」
「這是極機密之事,消息自然尚未流傳出來,王後甚為憂心,所以朕想從玉陽調一支精銳隨同王後回國……」
蘇復沉吟道。「陛下,王後此時回國只怕不妥,既然金城出了這麼大的事,那目標針對的就是金城的皇族,王後既已嫁入玉陽,就不該再過問金城事務,更何況此事還極為凶險,萬一王後回去,那幕後黑手針對王後再行刺殺之計……」
「朕也在擔心這件事,但是王後那人脾氣倔強,而且事事以金城為重,無法勸服,更何況金城現在的確無人堪當重任……」玉頌明也很為難。「所以朕只好找您來幫我想辦法。既然此事勢在必行,那王後的安危就必須照顧周全,不知道舅父是否可以親自護送王後回金城?」
蘇復面色一沉,「這等大任,微臣只怕難以擔當。」
「那……王後從金城帶回的那些人馬,朕還讓他們跟隨王後如何?他們本就是王後的心月復,此時再保護王後,自當全心全意。」
「是,陛下可請禮部和兵部一起商議此事。」
玉頌明微笑點頭,「舅父說的對,我初坐皇位,有很多事情不懂,所以要仰仗舅父幫忙,今天真是辛苦您跑這一趟了,朕送舅父出宮。」
親自將蘇復送走,他再回到桌案旁,鋪紙磨墨,開始寫信。這信紙用的並不大,信上的字也不多,他寫了寥寥幾筆,然後將信紙上的墨漬小心吹干,而後走到窗戶旁,對看空中啾啾叫了幾聲,一只撲看翅膀的灰色鴿子很快從天而降,落在窗台上。
他將那張小小的信紙小心卷起,塞入一個竹管之內,然後將其綁縛在鴿子的一條腿上,抬手一拋--那鴿子拍看翅膀高高地飛走了。
聖朝,聖弘二十六年,聖都皇宮。
一個粉妝玉琢的小男孩蹲在湖邊,開心地用特制的小小漁網撈起了一條小魚,得意地回頭對坐在岸上那位正在看公文的素衣麗人說。「娘!看我抓到了!抓到了!」
素衣麗人微笑道。「晨兒真棒!」
小男孩高興地張開雙臂,筆直地朝母親跑過來,眼看就要撲進母親懷里時,身後忽然有人將他一把抱起,遠遠地拉開,同時斥責道。「這麼髒兮兮的就敢踫你娘的身體?還不回去更衣洗手!玩了大半天了,哪里有皇家子孫的龍章鳳姿?」
小男孩被丟在地上,一臉的笑容頓時蕩然無存,乖乖地垂手低頭認錯,「是,爹,孩兒這就去更衣。」
在他面前站著的那名年輕俊美的男子正是聖朝太子聖懷璧。這幾年的太子生涯將他磨礪得更有威儀冷峻的氣勢,少年人的飛揚跳月兌一點點的褪去,在自己的兒子面前他更加是個嚴父,唯有在一人面前時,才會展現他的柔情。
「太子殿下發威,是發給我看的嗎?」那素衣麗人不用多說,自然就是令狐問君。她斜晚看聖懷璧,一臉不悅之色。
見兒子聖心晨走遠了,他才莞爾一笑,靠在她身邊坐下,涎皮賴臉的看看旁邊桌上放看的一串葡萄,軟語央求道。「問君,我今天累了一天,口也干,腿也酸,賞我一顆葡萄吃吧。」
令狐問君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安好心,又氣他剛才故意嚇唬兒子,便冷著臉說。「葡萄不就在這里嗎?你一伸手就能拿到,還用得看我賞。」
聖懷璧斜晚了她一眼,探過身子去拿她左邊桌上的葡萄,她故意往後坐了坐,任他去拿,他抓了一顆放入口中咀嚼,皺看眉說。「怎麼這麼酸?」
「是嗎?可我剛才吃的那顆是甜的。」她不解地回手也拿了一顆,嚼了幾下,汁水在唇齒之間全是香甜之氣,「明明是甜的。」剛剛啟唇,臉上就被黑影罩下,唇上的熱度和口腔中的甜蜜汁水全被奪去。
她哼了一聲,就知道又上了他的當,但這幾年也早已習慣他的偷香,任他態意輕薄了一番後,也反擊地咬了他的舌尖一下,逼退他的唇舌,「為什麼老對兒子那麼凶?」
人前人後他是兩張臉也就罷了,偏偏對兒子也是那麼冷硬的態度。她自小在父親那里得到的就是一張冷臉,所以最怕兒子在父母身上得到的也是冰冷而不是溫暖,晨兒降生之後,她恨不得將自己生平所缺的溫暖全都給他,可聖懷璧在這事上卻和她反著來。
「不是說好了,你做慈母,我做嚴父。咱們聖家的子孫若是在蜜罐之中長大,將來絕對當不了一個心狠手辣的好君主。」
聖懷璧口口聲聲的大道理,卻讓令狐問君听得很不是滋味。
「心狠手辣就是好君主的標準?難道所謂聖主明君其實並不關乎德政,而全在怎麼算計懲治別人嗎?」她想起兒子離開時的表情就心疼地說。「晨兒才多大,三歲多的孩子而已,這時候最缺少的就是父母的疼愛。等他日後大了,成熟獨立了,你想對他好他都不見得願意要了。就像你大哥,若是聖皇肯對他多一些溫存體貼和耐心指導,他怎會變成後來那麼偏激?還有二皇子……」
他堵住她的口,模模糊糊地說。「自從有了兒子,你就越來越愛講大道理了,你不知道男人對兒子的好和女人是不一樣的,我父皇對我自小也沒有多少好臉色,還不是把我教得現在這般了不起?」
令狐問君想笑卻笑不出來,憋了好一陣才透過氣來,「聖皇對你還不好?全國上下誰不知道聖皇最寵你!」
「那也不過是在外人面前裝出來的假象而已。自小我練武的時候,父皇對我可嚴苛了,扎個馬步都偷懶不得,他越是在外人面前寵我,外人就越以為他對我只是寵愛,沒有多大的倚重,卻不知我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在用功讀書,拚命練武。
「小時候練騎馬,我還從馬背上摔下來過好幾次,有一次摔斷了小腿,太醫都以為我以後要變成瘸子了,可等我傷愈之後,父皇就又讓我去學騎馬,說是日後馳騁沙場絕不能指望著坐馬車殺敵。這般狠心,和你爹可有得比了吧?」
令狐問君還是第一次听他說起童年時竟然也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的罪,心中不免一陣柔軟,輕嘆道。「當爹的是不是都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可是卻不管孩子心中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當然知道。我自小就知道自己是要當皇帝的,什麼王爺、皇子之類的可不是我想要的。」聖懷璧理直氣壯地說。「晨兒他現在只不過因為年紀還小,所以還沒有這樣的宏願,等他再大些,明白自己究竟是誰時,他必然也是要以做一個了不起的王者為畢生志向的。」
「他若不願呢?」她白他一眼,「說不定他生性恬淡,連個王爺都不希罕做。」
「那他就不配做我聖懷璧的兒子。」他說完這句狠話,見令狐問君狠狠瞪著他,便又笑道。「那你就再給我多生幾個子嗣,總會有一個願意繼承皇位的。」
「多生幾個?」她鄙夷地問他,「是誰在我這里抱怨了好幾年,說自從有了兒子,我的心中就沒有他了,恨不得這兒子從來沒生過?」
聖懷璧呵呵笑著,「這個……也是實情嘛,你對我哪里有對兒子那麼好過?」他又悄俏拈了顆葡萄放入她口中,「問君,你都讓我獨守空房兩天了,就不怕我寂寞難耐,另尋了別人去……」
見令狐問君只是冷笑著瞄他,他只好把後面的話咽回到肚子里去。
「好吧,我知道你想說這是我自找的,誰讓我又背著你殺了幾個黑羽人。可那幾人是潛入聖朝的細作,本來這身分還不足一死,可他們偏偏在聖都滋事,又殺了雀靈苑的人,當然是死罪了。」
「只為如此嗎?」她問道。「我听徐謙說,那幾人潛入聖都時就已經被發現了,你故意留著他們的性命,誘他們出手,此次命案根本是你一手策劃的,不過是為了向黑羽找碴罷了。黑羽都被你打得快無還手之力了,你怎麼還不肯給人家一條生路?」
聖懷璧冷笑一聲,「無還手之力?你就別替黑羽定海擔心了。自從他回了黑羽,就開始招兵買馬,加強訓練海軍,要不是三年前他們的王後突然去世,全國服喪一年,讓他斷了和我那一年之約的想頭,否則黑羽的大軍早就攻過來了。」
令狐問君垂首嘆道。「你們兩人一定要爭個你死我活嗎?一年之期都已經過了,還是沒有開戰,這約……就算是作廢吧。」
「末必。」他從袖中拿出一支小竹管遞給她,「這是小謝從玉陽飛鴿傳書送來的密函,剛剛送到。」
她展開紙條看了一眼,詫異地問。「金城王死了?怎麼我們竟不知道?」
「這件事應該是被金城牢牢的隱瞞了起來,畢竟凶手是誰還不清楚。我本來還奇怪昨日咱們在金城的密探回報說金城王已經連看數日不上朝了,只當他是病了,卻沒想到他竟被人殺了。」
「這件事……不會有詐嗎?」令狐問君看著那紙條整眉,「金城倩這樣急著回國,太過危險,萬一這不過是個誘餌,故意引她回國……那她豈不是自投羅網了?」
聖懷璧挑眉道。「不至于吧,金城國的人如果要殺她,在她遠嫁之前就該出手了,她現在已經是遠嫁到外國的公主,無法千涉本國的朝政了。」
「但她是金城太上皇膝下唯一的公主,金城有任何意外發生,致使王位空懸,她都是最有力的王位繼承者。」她忽然瞪他,「這些道理你不會想不出來的。你又在盤算什麼呢?那個金城王該不會是被你……」
他忙舉著雙手,「冤枉!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壞的人?我沒道理給自己惹這麼大的麻煩吧?咱們和金城可是結了盟的,若不是因為金城、玉陽和聖朝這幾年的結盟之勢,黑羽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乖順?」
令狐問君看看紙條只是沉思,「但這件事實在是太詭異了,一定得提醒小謝和金城倩,縱然非得回去,也要有萬全的準備才行。我心中總有些不安,只怕這件事又會是場風波的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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