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母親道再見後,項駕著白色March,驅車回台中。
此次回家,她被削得滿頭包,剛剛那頓相親飯更是令她不愉快到了極點。
介紹人活像個古代跑來的媒婆似的,猛向她推薦那位陳老師,並且不時的推他一把,當他往一旁傾斜而踫到她時,竟然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羞紅了臉,而且還低下頭用手絞著領帶。
就算他是憨直的男人,也憨直得太過頭了吧!一頓飯吃下來,她從未听到他開口說過半句話,只有介紹人不停的吱吱喳喳,而她只能在一旁干笑。
吃完了飯,介紹人原本還要陳老師帶她去逛逛街,她連忙推說店里還有事要忙,必須趕回去,否則要是真跟他去逛街,她肯定會悶到吐血。不是他不好,而是他們的個性根本不合。
才準備要離開,母親卻又拉住她,直問她男朋友的事,她只得言詞閃爍,顧左右而言他,匆匆丟下一句下回再帶「他」回家里,便急忙道了再見,逃離現場。
心情極度不好,她很想趕快見到子琮、子玲,也很想直接去散心。途經商業區,看到路旁的大廈一棟棟的矗立著,項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經過余氏企業集團大廈時,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笑容,將車子駛入停車場。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見余君一面。
項走進大廈,步向櫃台。
「小姐,我想找余總經理。」她禮貌的頷首說。
「請問您是哪位?有預約嗎?」櫃台小姐也禮貌的微笑問。
明顯的,這位櫃台小姐比上次那位好太多了。
「呃,我是他朋友,沒有預約。」
「喔,那很抱歉,因為總經理工作很忙,和他見面必須先預約。」櫃台小姐向她解釋。
「嗯……」項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一圈,然後說︰「那麻煩你通報一下,說有位項小姐找他,如果他肯見我我再上去,如果他不肯,我馬上走人,OK?」
听她如此說,櫃台小姐覺得不是啥過分的要求,便答應幫她通報一聲。
原先接獲電話的秘書李桂香直覺總經理根本不會答應見項,因為他向來不在上班時間接見女客,她本想替他拒絕,但還是禮貌性的問一聲,沒想到他一听對方是項小姐,竟破天荒的答應見面。
李桂香當場愣了下,不解這位項小姐為何有如此大的能耐,令總經理破例。
項獲準接見後,便搭乘電梯上十五樓,電梯門一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名約三十七、八歲的女士。
李桂香推著金框眼鏡,打量的眼光直盯著項瞧。
見她身著套裝,全身散發著精明能干的氣息,她應該是余君的秘書吧。項心想。
她露出笑容,微一頷首,「你好。」
「嗯,果然不一樣。」李桂香一手握拳擊了另一手掌一下,迸出這句沒頭沒腦的話。
「什麼意思?」項不解的問。
「我說你呀!」她熱絡的牽起項的手,像個好姐妹似的。「難怪余總會見你,你就是和那些人不同嘛!」
「嘎?」項靶到有些莫名其妙,「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听不懂。」
「我說你的氣質呀,憑我這閱人無數的雙眼,你的確和那些女孩們不同。」李桂香笑呵呵的道,像在看媳婦兒似的。
「那些女孩?哪些女孩啊?」瞧她一頭熱的樣子,項卻完全不懂她的意思。
「不就是那些狐媚的女人和千金大小姐們?」她突然像想到什麼般的驚呼,「哎呀!瞧我,都還沒自我介紹呢,我姓李,叫桂香,是余總的秘書,你叫我李姐好了。」
「喔,李姐。」項微笑的喚了一聲。
「原先我還挺擔心他呢,呵呵,現下遇著了你,他就有希望安定下來了。」李桂香兀自興奮的說。項听得一頭霧水,搞不懂她在說什麼,更不知她在高興些什麼。
「對了,余總還在里頭等你。來,我帶你進去吧。」李桂香牽起她的手就走。
將項帶進總經理室後,李桂香馬上轉身出去,不多作停留。
而項忽然被丟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很訝異你會主動來找我。」見到了她,余君驀然心情大好。
項做了個深呼吸,調適好心情,才道︰「也是突然的念頭,想找你訴訴苦,不妨礙你工作吧?」
她走向他座位後的一大片落地窗,望著底下渺小的街景。有懼高癥的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刺激感,讓她既愛看,心底卻又毛毛的。
「不礙事,我才忙完一批公文,正打算先歇會兒。」余君站了起來,與她一起看向窗外。听她說要找他訴苦,竟令他感到一陣窩心。
「這里好高喔。」項眯起眼,無意識的道出這句話。
他無語地陪她站著。
良久,她才回過神轉向他。
「你有沒有過被逼婚的經驗?」項直視余君,問出這個令她不愉快的話題。
「逼婚?你怎會問這個問題?」他十分好奇,知道她沒事絕不會突然這麼問。
「因為我被逼婚啦,」項神情哀戚,卻語氣輕松的道。
「是嗎?要不要說來听听?」
「唔…!」她嘟著嘴搖搖頭,「我好煩,不想再說了,我要听你說。」
余君挑了挑眉。「听我說?」
「嗯。」她點點頭,「你事業做這麼大,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有被逼婚的經驗才是。」
他沉思了會兒才微笑道︰「是啊,一直到現在,我還是常被逼婚。我爸在一年多前去世了,一位世伯為了完成我爸的遺願,一直逼迫我娶妻,因為待我成家之後,便可順理成章的接下余氏總裁的位子。」余君毫無隱瞞。
「是嗎?那你為何遲遲不肯結婚?可以接下總裁的位子耶!」項不懂,只要成家就可以擁有整個企業,這麼卯死的好條件,任誰也會答應的。
「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女人。」他照實回答。
「不喜歡女人?難道你喜歡男人?」項隨口問出。
余君臉色一沉,心中突然浮出了一絲頑皮的想法,想整整她。
見他因自己說的話而臉色大變,她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剛剛是我亂說的,你別在意好不好?」
見余君仍板著臉,她不禁心中有點不安。
「喂,你不會是那麼沒度量吧?別生氣好不好?我說了人家不是故意的。」項邊說邊偷瞄他,瞧他的反應。
余君筆意重重嘆了口氣,撇過頭去。
「喂,」她拉拉他的衣袖,「你是怎麼了?別嚇我好不好?」
「其實……我……哎!」他欲言又止。
「什麼啦?你到底要說什麼?」項被挑起了極大的好奇心。
「我……」余君一雙濃眉幾乎糾結在一塊兒,「哎!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來到沙發坐下。
見他如此反常,項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旁,心中的怪異感揮之不去。「其實……」余君似乎考慮許久才決定說出口,「我看我也別瞞你了,你剛剛所說的……沒錯。」
「嘎?我剛剛說了什麼?」項仿佛置身五里霧中,尚理不出頭緒。過了一會兒,她才驚叫一聲,「什麼?!」
發覺自己叫得太大聲,她趕緊用手捂住因驚訝而張得大大的嘴,雙眼則不敢置信的眨呀眨的猛盯著他瞧。
「你是說,你是那個……嗯,Gay?」項輕聲細語,仿佛怕遭人竊听似的。
余君好似有難以決定的重大事件,說︰「嗯,沒錯。我說過,我當你是我的朋友,我重視你,也希望你體會我的感受,能否請你不要將此事宣揚出去?外界是不知道此事的,若他們知道了……」
「你放心!」項舉起手保證,「我不是那種大嘴巴的人,只是……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你是……」她到現在還是感到暈頭轉向的,今天的「驚愕」之事實在太多,若非她心髒還算挺強的,早就支撐不住而昏倒在地。
「我知道,你會訝異是應該的,我當初知道自己的……傾向時,也是同樣驚愕。」他站起來,轉過身子背對著她,故作哀傷狀,實則偷笑不已。自己這麼耍她,會不會太壞了呢?
「你……那麼你……就讓自己這麼著了嗎?」項試探的詢問。天啊!她真看不出他竟會是Gay!
「難道你討厭我,輕視我嗎?」余君猛地一旋身,捉住她的雙肩,神情益加痛苦不安。
「不、不,我沒有這種想法。」她連忙解釋,「我向來提倡愛己所選、選己所愛,就算同性之間相愛也是如此,我並不會排斥同性戀者。只是……我真的是太吃驚了,你也別誤會我、懷疑我,好嗎?」
「听你這麼說,我就能松口氣了。」余君放開緊捉住她雙肩的手,「其實我也曾想要和女人相處,怎知我所認識的女人,都只是覬覦我背後的企業、家產,沒一個是真心的愛我。」他略顯感傷的說。
「不會那麼慘吧?」項安慰著他,「應該有女孩子是真心愛你的人,而非你的錢。」
「也許吧!」他又嘆了口氣,「可我卻未遇著呀!」
「喂,你別這樣嘛!」她拍拍他的肩膀,試著給他鼓勵。
「我已經不想再嘗試了。相反的,和男人在一起,有種我和女人相處時所得不到的自在感,所以,我寧可和男人一塊兒生活。」余君說得煞有其事似的,連他都不禁佩服起自己的演技。
「是嗎?那麼……你的……嗯,愛人是誰?」項好奇的問。
「君,這份企畫案你一定得親自瞧瞧才行。」
第三者突然闖入,打斷他們的談話,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停頓了約莫十來秒,突然出現的吳奕樊才首先打破僵局。
「原來你有客人。」他微笑的轉向她,「項小姐,你好。」
氣氛仍然一片沉寂。
項突然像是悟出什麼般大叫,「天哪!他……他……」她指著吳奕樊,說不出話來。
而余君也了解她要表達之意,點了點頭,「沒錯,奕樊就是我的愛人。」
他還不忘偷偷使眼色給吳奕樊,警告好友得謹慎行事。
吳奕樊雖不明白發生了何事,但接收到余君傳遞過來的訊息,只得被迫加入這場戲。
「呃……君,你把事情都告訴她了嗎?」不知發生何事,他只好問這種模稜兩可的問題。
「嗯。」余君點點頭,暗自為他的上道贊許一番。「我已經把我們的事都告訴她了。」
現場又是一片沉寂。
「不對呀!」項再次大叫,「可是他想追子琮耶!」她不滿的指控吳奕樊。
吳奕樊一愣,呃,他想追求江雲琮有罪嗎?他根本搞不懂究竟君在玩啥把戲。
項將吳奕樊的「變臉」解讀成心虛,當下認定他是殺千刀的負心漢。
余君為了避免橫生枝節,馬上當機立斷,「你還是先下去吧。」
听到這句話,吳奕樊頓時倍感如釋重負,「好,那我等會兒再來找你。」才說完,他速度極快地閃出門外。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吳奕樊同時愛著你也想追子琮?」她不平的問,已經相信余君是Gay。
「就是這麼一回事,如你所見,奕樊是雙性戀,他愛男人,也愛女人。」他實在太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了,能如此隨機應變,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
「真的啊?」項又一次驚訝不已,「那他也太過分了,分明想腳踏兩條船嘛!」平時她就愛替人打抱不平,如今見到這種事,她更是氣憤。
神啊,阿彌陀佛,原諒他吧!他不是故意要陷害奕樊的。余君在心中默默懺悔。
「其實這也不能怪奕樊……」除了替他說話,余君也找不到啥可以補救的。
他對吳奕樊的一絲愧疚,卻被項誤認為是他的好心腸及對吳奕樊的一片痴心。
「你的為人實在太好了。」她老實說出心中想法。
「呃……還好吧。」
天啊,這場戲實在有點快演不下去了,但若在此時據實向項坦承,她可能會有的反彈令人難以想象,尤其她又說他人實在太好了,這……余君忍不住為自己捏了把冷汗。
「不過你放心,子琮根本就不會接受吳奕樊,因為她打從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很討厭,他要追子琮,那根本是連想都別想。」項拍拍余君,要他放寬心。
「是嗎?我.!真是太高興了。」他的臉部肌肉開始僵硬。哎,該不該將這悲慘的消息告訴奕樊呢?
她看了看手表,「實在耽誤你太多時間,我必須該離開了。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會對外宣揚的。以後你若有任何的不愉快,也大可向我說,好嗎?」
「嗯,那我送你下樓去。」余君起身欲送她下樓。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下去就可以。」項步至門口,像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過頭,「我……可不可以把這事告訴子琮、子玲?我只告訴她們兩個,而我保證她們絕對不會再將此事宣揚出去,就我們三個人知道,好嗎?」
他猶豫了會兒,「好……好吧。」
「嗯!」她比了個OK的手勢,「那,拜拜。」
「拜拜。」
項離開後,余君頹然坐回座椅上。這一場騙局,究竟會演變成什麼樣的情況?不過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項、江雲琮、慕塵玲在家中的吧台邊坐著。今晚由鬼點子特多的江雲琮調酒,三人小酌一番。江雲琮向來嘗試欲特別強,老愛弄些怪怪的東西讓項及慕塵玲品嘗,就以她炒的菜來說,老愛將蔬菜水果一起下鍋,番茄醬、沙茶醬……什麼能加的佐料都加進去和一和。所幸那怪怪的「子琮式料理」還不會難吃到哪去,否則真是太委屈她們兩個了。
品酒之間,項順口將今天發生的事向江雲琮、慕塵玲傾吐。
「嘎?他是Gay?」江雲琮和慕塵玲異口同聲說。
項點點頭,對她們的反應一點也不驚訝。
「哇塞!堂堂企業家竟是Gay,這實在是鮮為人知的大秘哪!」慕塵玲搖頭嘖嘖稱奇。
雖然江雲琮和慕塵玲未真正見過余君,但就算她們想破腦子也不曾想過,這位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會只喜歡男人。
「我那時也和你們一樣訝異,而且你們知道嗎?他的愛人還是吳奕樊呢。」
「吳奕樊?你是說那位吳弟弟嗎?」江雲琮疑惑的語氣更添幾分驚訝。
「沒錯。」她十分肯定的回答。
「可是他不是在追子琮嗎?」慕塵玲替江雲琮問出疑惑。
「所以啦!」項啜了一小口酒,「他是雙性戀,想腳踏子琮和余君這兩條船。」
「真的還假的?我覺得有點離譜耶!」慕塵玲實在不太相信,雖然她與余君未曾謀面,但她心底總感覺怪怪的。
「我也有同感。」江雲琮也如此附和。
見兩位好友都很懷疑,項也低頭沉思,重新衡量此事的可能性。
而後她抬起頭來分析道︰「余君今天原本欲言又止的,若非我的一再追問,他不會說出這件事,況且他沒道理騙我啊。」
「這麼說也是啦,可是這事真的挺令人疑惑的。」江雲琮仍然不太相信。
「而且啊……」項神色突地變得詭譎,仿佛要說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般,「你們不覺得吳奕樊的副總經理職位來得挺容易的嗎?」
江雲琮與慕塵玲皆是一怔。
「對耶,我老覺得,吳弟弟才二十七歲,就已經是余氏的副總,余氏可是間數一數二的大公司,要當上副總沒那麼容易吧。」江雲琮也有同感。
「對喔!」慕塵玲也附和道,「說不定真的是用他的人換來的喲,听你這麼一說,我倒愈覺得可能了。」
「我就說他們兩人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之前余君苞我提起他不喜歡女人時,我就覺得怪怪的了。」項神色亢奮的說著。
三個女人借著討論而得到共識,一致相信那兩個男人有親密關系的事實。
「子琮,反正你也看吳奕樊不順眼,干脆就徹底拒絕他,讓他和余君有情人終成眷屬,我答應余君要幫忙的。」項有義氣的替朋友說話。
江雲琮面帶微笑,「那有什麼問題,反正我也不喜歡那個吳弟弟。」
「今天我原本是要去找他訴苦的,卻探出了這個大秘密。仔細想想,余君也挺可憐的,自己所愛的人在身邊,卻被世伯逼著和女人結婚,要是我,我準會嘔死。」項靶慨的說。
「子,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慕塵玲指的是帶男朋友回家的事。
「哎!」她嘆了一大口的氣,「我還真不知怎麼跟我媽交代。」她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
「你要不要明說你根本沒有男朋友?」江雲琮建議她。
「不行!」項放下酒杯,趴在吧台上。「我媽鐵定會馬上捉我回去相親的。」
室內突然一片沉寂,許久,項才又開口。
「好煩哪!我看我和余君是同病相憐,明明兩人都不想要婚姻,卻又被逼婚;同樣渴求自由,卻又被無形的枷鎖束縛住。他不喜歡女人,卻被逼和女人結婚;我不要婚姻,卻也被我媽逼婚。我不願我媽為我的婚事擔心一輩子,相信余君也不願他的世伯為了他的事而奔波不停,我看我和他干脆……干脆……」她的雙眸漸漸睜大,仿佛想到了什麼好點子。
「啊——子琮、子玲,我想到了、我想到了!」項捉住她們的手,興奮的大叫。
江雲琮和慕塵玲因她突然的舉動而怔住。
「是什麼啦?你倒是先說說你的點子,別只顧著尖叫好嗎?」慕塵玲喝斥了下項。真是的,害她和子琮也跟著興奮起來。
「呵呵!」項笑得很奸詐,吊一下她們的胃口才道︰「假結婚哪!」
「假結婚?!」江雲琮與慕塵玲面面相覷。
「沒錯。」項此刻樂歪了,「就是假結婚。你們想,我和余君都不要婚姻,也同樣被逼迫,所以我和他可以來一場假結婚,做給外界的人看。我了解他的苦衷,能讓他過他要的生活,不去干涉他,而他也能給我想要的自由。況且,我們這場假結婚不但能讓他順利坐上總裁的位子,也能讓我媽不再為我擔心,不是很好嗎?」
項說完了她的計劃及各項優點後,換來的是兩位好友震驚與訝異的表情。
「子,你在開玩笑吧?」慕塵玲不可置信的盯著她瞧。
「你說真的還假的?」江雲琮也是相同的反應。
「哎喲,你們別這麼反彈嘛,」項一副她們反應過度的模樣,「我都說了是假結婚,假的嘛!而且這事也得看余君答不答應啊,況且,若我們真的「婚姻」不幸福,還是可以離婚的……雖然這樣有點不負責任。」項說完還吐了吐舌頭。
「不行啦!」慕塵玲出聲反對,「子,就算我們對婚姻並不贊同,但也不能拿來當成賭注呀!」
「嗯,我也這麼覺得。」江雲琮同樣持反對意見,「而且你根本還不了解余君,怎麼能隨便和他假結婚?」
「我知道你們所擔心的是什麼,但是我直覺他並不會傷害我,也可以說我相信他吧。」項端起高腳杯,踱到沙發旁坐下。「你們知道的,以我的個性,絕對不會莽撞行事。況且,我和他也不會真正住在一起,我仍住在樸林月,頂多有時做個樣子給人瞧瞧,去他那里住蚌兩、三天,當然我也不會讓他動我一根寒毛的。」
江雲琮與慕塵玲不語,相繼來到項身旁坐下。
「你們別擔心我嘛!」她用雙臂摟住她們,「喏,就和子琮一樣,我和余君不過是要進行一場婚姻交易,說不定我和他還會合作得很愉快呢!」
項這麼一提,讓江雲琮想起五年前自己的那場婚姻交易。
「可是不同啊!」她仍覺不妥,「我只負責在婚禮上露個臉,並不需要住進他家。」
「子,你一定得做這麼冒險的事嗎?」慕塵玲也面露難色,隱隱感到不安。
「相信我。」項肯定的說︰「我並非冒險,只是覺得這檔事真的值得一搏,我不想再讓我媽操心我的事了。再說,我還有你們啊!你們會讓他欺負我嗎?」她嘻嘻一笑。
「怎麼可能?當然不會。」慕塵玲急切的道。
「這就對了嘛,反正我答應你們,若覺得事有蹊蹺就馬上走人,我總不會笨到讓他恣意凌虐我吧?」項開玩笑的說。
「那麼……阿群呢?」江雲琮微嘆口氣,阿群對項的一片痴心是任誰都能輕易看出來的。
「阿群……」項的臉上浮現出愧疚之色,「我想,待余君答應後,我會告訴他的。」
「坦白告訴他,你要結婚了?」慕塵玲皺起眉,這種做法鐵定傷他不淺。
「嗯,我會明說是假結婚,所以一切的生活仍與從前一樣。」項當然明白朱翌群的心意,但她……注定是要辜負他的。
「好吧,你一定要小心,我和子琮都在一旁陪你。」慕塵玲言下之意已答應了讓項假結婚。
「嗯,我要說的,子玲她都說了。」江雲琮也贊成了。
三個女人相視而笑。
項抿抿唇,「我改天再找個時間去問問余君的意思如何。」希望她的目的能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