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宴會漸入尾聲,項、江雲琮、慕塵玲三人決定先行走人。
她們邊聊邊走向別墅外,打算步行出高級住宅區再招計程車回樸林月。
「哎,今天沒機會介紹余君傍你們認識,我覺得他人還算不錯啦!下回帶你們去見他。」項將被解救的事跡告訴了江雲琮和慕塵玲,覺得余君是個滿值得交往的朋友。
「子,你應該不會……」江雲琮眼神詭異的瞧著她。
「喂,飯可亂吃,話可別亂說,我只是覺得他這朋友值得交往。你明知道我的想法還這樣講,皮在癢嗎?」
項只顧著和江雲琮、慕塵玲聊天,未在意前方,忽然猛地撞上一堵肉牆。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急忙道歉。
「迷糊蛋,今天玩得開心吧?」
溫暖熟悉的嗓音傳來,令項驚愕的抬頭。
「阿群?啊——怎麼是你?」在看清來人後,她先是驚叫一聲,然後開心的撲向前,掛在他身上。「你不是說去日本洽公三個月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朱翌群先和江雲琮、慕塵玲打個招呼,然後寵溺的回抱項,回答她的問題。
「公事早辦好了,我身為遠南的法律顧問,今日的盛宴說什麼也該來參加,所以才下飛機便趕過來。」他詳細說明道。
「那麼今天的宴會你也在場?我都沒看見你,好過分哦!都沒告訴人家。」項佯裝生氣,掄起粉拳槌了他胸口一記。
「我先前有打電話去樸林月,可是你們都不在。況且我一來就被纏住,見你也玩得開心,就沒去打擾你。」朱翌群一抹溫和的笑意掛在嘴邊,令人即使想生氣也氣不了。
「你既然有看到我,那為什麼連打個招呼都吝嗇?」項仍是追究著,他們可是好朋友耶!
「你怎麼有這麼多問題呢?」他雖如此說,但語氣中並無一絲不耐煩。「還生我氣啊?我道歉,下回鐵定不會如此了。」
「對呀!子,況且阿群他剛剛也說了,今天他一來就被纏住,難道有我們陪你還不夠嗎?」慕塵玲出聲為朱翌群說話。
項微噘起唇,「你們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朱翌群就像項的兄長,在她們三個好友中,就數項一人最渴望有個哥哥依賴,與她的成長背景極為相關。
「子,晚了,我們該回去了。」江雲琮打個呵欠道。
「對啊,今天阿群也夠累了。」慕塵玲也出聲附和。
「沒關系,還是讓我送你們回樸林月。」朱翌群提議道。
「OK,」項放下環住他的雙臂。「你先送我們回家,明天我再去你家,喝你親手煮的咖啡。」
「好,什麼都依你。」朱翌群拍拍她的頭,「我的車就在前面,咱們走吧。」他帶領她們走向他的座車。
不遠的後方,一輛黑色賓士轎車內閃著一道詭譎的視線,男人顯然非常不愉快,陰沉的臉色顯示出他的氣憤、疑惑及無奈。
接著,賓士轎車呼嘯離開,刺耳的輪胎聲同時表達出車主的極度不悅。
???
余君坐于窗台前,點燃一根香煙,盯著它漸漸燒盡才將它丟入煙灰缸,然後又點燃一根新的香煙。
「你怎麼啦?香煙不抽,也犯不著這麼點著玩吧?」女子身上僅圍了一條浴巾,顯然才剛沐浴完,縴細白女敕的雙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游走。
見他未說話,她干脆跨坐在他腿上,並動手為他解開襯衫的扣子。
余君仍盯著煙,腦海里除了他剛剛在車上所見的那一幕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項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她既可以與初見面的他相談甚歡,也可以任幾個男人對她毛手毛腳而不出言制止,更可在大庭廣眾下,極親密的摟抱那個男人。
他認得那個男人是遠南的專屬法律顧問,也是台灣頂尖的律師之一——朱翌群。
她是如此親密的主動摟住朱翌群,而對方也毫不避諱的抱著她,那自然的動作仿佛一切都是應該的。
他氣憤的捻熄香煙,同時推開不斷地挑逗他的女子,他走至酒櫃,倒了一杯酒,將它一飲而盡。「君,你是怎麼了嘛?」女子尚未明了暴風雨即將席卷而來,站起來走向他。
「你走吧。」余君又飲干了一杯酒。
「你有什麼事,可以對我說……」
她話尚未說完,他突地將酒杯砸在地上,「匡啷」一聲,酒杯應聲碎裂。
「我叫你走!」他大喊,企圖將所有莫名的氣憤情緒發泄出來。
「什……什麼玩意兒嘛!」女子先是一驚,隨即窘迫的拿起自己的衣物穿戴整齊,「走就走,誰希罕你!」她氣憤的走出房間,用力的甩上門。
余君頓時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
他到底是怎麼了?三十三年來,他從未讓自己的情緒這麼失控過,項的出現無疑摧毀了他過去的平靜生活。他在意她,在意她的一切!此時此刻,如何否認也沒有任何用處了,因為他的腦子在在提醒著,他的心思早已全擱在她身上。
原來風流的花心大少,竟也有動真情的一天?
余君用雙手胡亂的抹了抹臉。
在與她初次見面時,他便已發覺她與一般女子不同,同時也明白,項的出現對他來說,有另一種不同的意義存在。他原以為只是她不矯飾的個性令他有想去探索的沖動,怎知當他一有空閑便開始想著她,有好多次,他幾乎沖動的想跑去找她,最後被自己的理智艱難萬分的壓抑下來。
今日再度見面,他看見了項的另一面,她純真的笑容依然,但有許多舉動卻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
他不了解她!余君猛然發覺,是呀!他不了解她。雖然初次見面談了不少話,卻未解析過她真正的一面,縱使自己對她有著想更深入了解的沖動,但那又如何?畢竟他不過是項眾多朋友之,甚至,他從未真正進入她的生活之中。
也許該與項來一次深談吧!也或許他所見到的只是表面罷了,他期盼她不是個隨便的女人。
???
項捧著一杯冒煙的咖啡開心的嗅聞著那香醇的咖啡味,落坐在朱翌群身旁。
「說吧。」她突然丟出一句話,然後慢慢的啜著熱咖啡。
「說什麼?」朱翌群挑著眉問。
「你好遲鈍哦!」她擱下咖啡杯,轉身側坐與他相對視。「人家要你好好的再道一次歉。」她孩子氣的嘟著嘴說。
「啊?」他啞然失笑,「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因為我生氣了。你知道嗎?如果你昨天有過來打聲招呼,那麼在我被欺負時,就可以找你啦!害我被吃豆腐還不能叫苦。」項一臉不悅,期待他接下來的歉語。
「被欺負?誰?有誰敢欺負你?」朱翌群故意逗著她玩。兩個多月沒見,他很想她。
「你好過分!」她槌了他胸口一拳。「不安慰人家也就算了,還損人家。」她撇過頭,佯裝不理睬他。
「好,對不起。」他將她摟進懷中,「我逗著你玩的。是誰欺負你了?」
「就是樸林月的那些顧客嘛!他們竟然故意把我們三個隔開來,哼!又不是玩啥聯誼游戲,而且還不要臉的聯手吃我豆腐!」項直向他吐苦水。
「後來呢?」朱翌群繼續詢問。
「後來是余氏的總經理出面替我解圍的。」
他微感驚訝,「你是說余君?你們認得?」
「樸林月一直都有向余氏訂購服裝,上回的訂單弄丟了,是經由余君的幫忙才解決了事情,我是因此而認識他的。」項毫無保留的道出一切。
「原來如此。」朱翌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慧黠的雙眸直盯著他瞧,「帥哥,我在等你開口耶!」然後再好好敲他一筆。
「呃?」他先是呆愣一下,隨即明白的笑開,然後又恢復一本正經的臉,直直的望著她。「子,對不起。」
項噗哧一笑,頓時心情也舒坦許多。
「好吧,我原諒你了,不過,待會的晚餐由你付錢。」一副很講義氣的拍拍他後,她又拿起咖啡喝著。
「你這鬼靈精。」朱翌群輕斥,用手拂亂她的發。
望著項,朱翌群腦海中驀然浮起與她初見面時的情景……
三年前,他正處于與妻子欲協議離婚的尷尬時期。
妻子與他同是法律系畢業的,相同的行業並無助于他們互相學習,反而產生更多的爭吵。也許這段婚姻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因為他的妻子壓根就像是法院里的法官,每件事都必須由她決定、判決他的一切。每天的質問、懷疑、不信任口語一次一次向朱翌群丟擲而來,他雖無任何反駁,但對妻子已是心灰意冷。
他所想要的妻子是個能讓他疼愛的女人,偶爾向他撒撒嬌,當他面臨打擊時,能為他打氣、加油。可惜他娶了一個女強人,這一切全是空想。
並非他不想用心經營這段婚姻,但妻子的態度,總令他無力到想逃避。直至結婚三年後,終于受不住的他提出了離婚。想不到妻子卻敲他竹杠,要他的一半財產當作贍養費,否則就要告他告到破產。
朱翌群早已覺得無所謂,他所想的,全是盡早結束這段早已殘破不堪的婚姻。
與妻子簽下協議書的那個晚上,他獨自到PUB喝酒,不經意的望向舞池,一個身影吸引了他。
女子身著黑色小可愛及短褲,外套一件長及小腿肚的薄紗外套,足蹬馬靴,長發高扎束成馬尾,連雙唇也涂上黑色唇膏。她狂扭著身子,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漠是她給人的感覺。
然而,真正吸引他的是她的眸子。縱使她看似冷淡無情,但她的眸子卻閃著慧黠的光芒,而他深信,那才是她的本性。
他喝完酒,便走出PUB,靠在自己的座車上,等待她出來。約莫等了兩、三個小時,她出來了,身旁還有兩位相同打扮的女孩子,一踏出PUB便相視暢然歡笑,讓他見到了她頑皮、純真的一面。
而他,做了這輩子最瘋狂的事。
不知哪來的勇氣,令他走至她面前。
「跟我一起住,好嗎?」話一出口,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做出如此不經大腦思考的舉動!
她露出了笑容,「不行,我的同居人已經在這兒了。」她指指身旁的兩位女子。
這就是他們初次相見的情形。
現在,項的身份是他的紅粉知己,然而他卻非常明白,她是喜歡他沒錯,但並不愛他。她沒有哥哥或弟弟,父親很早便去世了,母親帶著她、姐姐及妹妹改嫁,雖然繼父對她們很好,但並未與他像親生父女般親近。她一直下意識在找尋能夠一輩子疼愛她的男人,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個能令她定下來的幸運兒。
不過,能夠如此守護著項,他已心滿意足。項可以窩在他懷中將所有事都告訴他,也時常向他撒嬌。而當他心情煩悶時,她會用她的笑容、關心來安慰他、陪伴他。
他們的關系有些曖昧,在項的心中,也許他只是個大哥哥,然而他對她卻是截然不同的愛戀。但他只能將所有的愛慕藏在心中,無法表白也不能表白,他生怕若是泄漏自己的真心,項會因此離開他,他寧願一輩子守候在她身旁,直到她找到了真正能依靠的人……
「喂,帥哥,發呆呀?」項的手在朱翌群眼前晃呀晃的,企圖喚醒失神的他。
他回過神,「啊?什麼?」
「咖啡都涼了,在想什麼?喔——想女孩子哦!」她開玩笑的道。
「對呀,我想起第一次與你見面時的情景。」朱翌群笑說,拿起早已冷卻的咖啡一飲而盡。
「哇,好快,咱們認識也有三年了。」
「對啊,我被你欺負了三年。」朱翌群佯裝傷感的說。
「你還說,是我給你這天大的榮幸耶。」她不服氣的仰起頭。
「好、好,感謝你的大恩大德。都二十八歲了,還這麼孩子氣。」朱翌群微笑的攬過她的肩頭。
此時他心中升起自私的想法,如果她找尋不到她所想要的人,那他就可以一輩子守候著她,永遠的保護她……
???
樸林月的一樓是店面,二、三樓則是項、江雲琮、慕塵玲的居處。
二樓為客廳、廚房及餐廳。一上二樓即是一間小客房連接著浴室,整排的落地窗用一大片窗簾遮擋住。
最中間處擱著茶幾及沙發,正對著兩側的書櫃及電視櫃。一旁用及腰的矮櫃圍出廚房,置有餐桌、椅子及冰箱。廚房正前方的一隅則是一個小吧台,吧台後酒櫃里的酒是她們三人至世界各地游玩時,所帶回的戰利品。她們並不嗜酒,偶爾興致來時才會小酌一番。
三樓是起居室,一上樓亦是正對著浴室,浴室外擱著穿衣鏡,以便她們出門時檢視自己的穿著打扮。三樓的最右方是一間客房及電腦室,電腦室是專為江雲琮設計的,她是一名兼職的小說作家,電腦室專供她寫作用。
電腦室外放著一張三人睡的大床,未築牆壁,只用了一大片長串珠簾隔出她們的臥室範圍。珠簾外,與二樓一樣有著茶幾及沙發和懶骨頭,牆壁緊靠著電視櫃及音響櫃,一旁還放了一台小冰箱。
此時,她們三人正窩在三樓的沙發上看電視。
電話聲突然響起,江雲琮自動站起,走至大床旁接起電話。
「喂,請問找誰?」
「雲琮嗎?項在不在?」電話那頭傳來中年婦人的聲音,江雲琮知道那是項的母親。
「喔,伯母啊,項她在,您等一下喔。」江雲琮走向項將手中的無線電話交給她。
項接過電話走向大床,半躺在床上。「喂,媽。」
「項,你明天回草屯一趟。」項媽媽直接道明來電的目的。
「回草屯?做什麼?」項直覺不太對勁,平常她一個月會回家住蚌四、五天,媽可從未主動打電話要求她回家,今天這樣的舉動令她倍感疑惑。
「做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有人介紹一位國中的老師要給你認識,明天你回來跟人家吃個飯。」項媽媽言下之意就是要她回去相親。
「媽!您是要我回去相親?」她不禁提高了音量,江雲琮和慕塵玲一听,馬上關掉電視,坐到她身側。
「干麼那麼驚訝?大家吃個飯、聊個天有啥關系,況且人家是老師,鐵飯碗哪!也是不錯的對象啊。」項媽媽開始極力說服女兒。
「媽,我不要相親啦!」她神情哀怨的望向江雲琮和慕塵玲。
「為什麼不相親?你瞧瞧你都二十八歲了,卻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再不找個對象定下來,過兩年你就嫁不出去了。」項媽媽好言相勸,可憐她一把年紀還得為女兒的終身大事操心,唉,她覺得自己真命苦。
「可是媽,我現在沒那心思嘛。」項可不敢告訴母親,這輩子她根本就不想結婚。她從小到大,一向都是听從母親的意見行事,惟有結婚一事,她不願輕易妥協。
「什麼叫沒那心思?女大當嫁,本來就要找個安定的對象托付終身,你倒是解釋什麼叫沒心思?」項媽媽加重語氣。先前項有時候還會帶男朋友回家里吃個飯、探望她,可是最近一、兩年卻沒消沒息,現在竟然還說沒心思?女兒是想急煞她這個媽嗎?
「可……可是我有男朋友了,您叫我怎麼回去相親?」項不得不撒謊,她才不要回去相親。
「男朋友?什麼時候的事?」項媽媽急切的問。
「有……有一陣子了,我是覺得……我們的感情還沒穩定下來,所以才沒告訴您。」項面露難色的扯謊,雖然不該欺騙,但她沒有別的法子。
「他人怎麼樣?是做什麼的?對你好不好啊?」項媽媽根本不管相親的事了,急急的詢問她。
「媽,您先別管那麼多了,要不過陣子我……我再帶他回家給您看看,好不好?」她暫時也只能用緩兵之計了,雖然她那「男朋友」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
「過陣子?好,可別又拖時間哪。」項媽媽提醒著。既然女兒已經有了男朋友,那她也不用再擔心了。
「不會啦!」項吧笑幾聲。「您放心好了。那明天我可以不用回去吧?」她馬上賊賊的問。
「不行。」項媽媽一聲否定,粉碎了她的夢想。「都和人家約好時間了,反正大家交個朋友也無妨,你明天就回草屯,別再討價還價。況且,我又還沒親眼見到你的男朋友。」項媽媽在電話那頭撇撇唇,誰知道女兒是不是扯謊想要月兌身?
「啊——」半站起的項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躺在床上,講了半天,她還是得回去相親。
「啊什麼啊?當初我真不該答應讓你去台中住,你看看你們三個,都二十八歲了還不懂得為自己的幸福著想,硬要開個什麼服飾店,搞得三個人就這麼一直單身,也不想想自己家里的人會不會擔心。
「像你姐姐也是晚婚,現在連你也要我操心。你妹妹都已經有固定的男朋友了,你卻要我為你忙來忙去的,我老了耶!可不可以讓我好好的享享清福?我不要求什麼,只要你趕快嫁人,過著安定的生活就好了。」項媽媽忍不住又數落了一長串。
「好啦!媽,我知道了,我明天會回草屯一趟啦!」她翻翻白眼。
「那就好。」
項才掛上電話,江雲琮和慕塵玲便迫不及待的問︰「怎麼了?」
「哎!明天還是得回草屯去相親。」她整個人癱在床上,實在不知如何形容這復雜的心情。
「又被逼婚了?那你要怎麼做?」江雲琮被她的情緒感染,蹙著眉問。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糟糕的是,我竟然扯謊說我有男朋友了,現在叫我去哪生個男朋友出來?」早知道她就不那麼說了。
「那你都說有男朋友了,伯母她還要你回去相親?」慕塵玲握住她的手,見她如此,自己也不好過。
「我媽她又還沒見到我那個掰出來的男朋友,難免會心生懷疑,況且她實在是替我著急,能多認識幾位朋友,她覺得無妨。」
現下是絕對不能拆穿謊言的,若向媽坦誠自己其實沒有男朋友,那麼媽一定會再安排一堆相親,屆時不將她搞得昏天暗地、暈頭轉向才怪呢。
「對了,阿群!子,你可以叫阿群幫你啊!」慕塵玲突然想起朱翌群,「叫阿群假裝是你男朋友,他不會拒絕的。」
「我當然知道阿群不會拒絕我。」項坐起身,「但我不能找他呀!我……你們應該看得出他對我的感情,那已不只是寵溺妹妹那般,我已經無以回報,現在也只能盡量保持原狀,怎麼能再要求他幫我?否則我會欠他更多,更怕他會愈陷愈深,最後朋友也沒得做。」項猛搖頭,否決這提議。
三人一起陷入沉思。
良久,江雲琮打破沉寂,「那麼現在應該怎麼辦?」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項吁了口氣,「我明天回草屯再探探我媽的想法。」
江雲琮考量了會兒,才道︰「其實我覺得你老實跟伯母說明你的想法會比較好,畢竟,讓她了解之後,她也才不會又要你去相親。」
「我也有同感。」慕塵玲附和道。
「可是我不能說啊!到時候也許她會禁止我再與你們同住,若是如此,那麼我寧可繼續隱瞞一生不嫁的想法。況且,我也不想讓我媽擔心,若她知道我不想結婚,會承受不住的,就先這樣吧。」項緊緊的抱住江雲琮及慕塵玲。
一生之中,能覓得一位真正的知己實屬不易,更何況她一次擁有了兩位如此貼心的好姐妹,她們曾互許承諾,一生一世都要生活在一起,誰也別想毀壞她們的誓言,不管是任何的人、事、物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