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空是如此湛藍又可喜,連近日來的這空熱也暫時消聲若跡,既涼爽又舒暢,是個適合在家里悶頭偷睡的好日子!
可惜苦命女子史觀星欲必須拖著快累垮的身林到機場上去接——白天在醫院里當視可愛的小兒科醫生,晚上還得將公司里的大小文件詳細的批閱.一天工作時數直逼二十小時,夠苦命吧!不過話說回來,教她放心信賴「母親大人」負起悍衛公司的重要大任…她還沒打算讓公司在自己手上給毀了!這般長期折騰下來,教她不想老也難!
無奈老天沒長眼楮,她雖然遭受多方磨難,靈秀婉約的女子依舊炫人——天生麗氣雖自棄,想自棄也沒法子,毀容嗎?會痛耶!史觀星非但美麗,更有著說不出的雅致與飄逸氣質。
主起接機,接機接機,到底接誰來著?男人嗎?答對了。
情人?末婚夫?錯錯錯!此男與她半點關系也沒,不過是她妹子的死黨罷了。
昨晚夜半,狹觀星剛剛沽上枕頭,眼皮即將垂下之際——
「妹,是我。」電話答錄機那頭傳來說話的聲音,發話女子對于擾人清夢一天沒有半絲愧疚,大刺刺地吩咐道︰「听清楚,李繼明天早上八點半的飛機到台北,記得去接,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自己小心!」
「望月!拜托你別半夜打電話來威脅有好不好。每次都挑我無力抗戰的時候開戰,未免騰之不武吧?」史觀星抓起電話機吼過去,她粗魯暴躁的一面只有這個向來口沒有遮攔的妹子有緣見到。
「誰管你,反正只要我贏,一切都好。」史望月根本不吃她那一套,獨自在遠洋彼崖傲游自在,無所懼怕。
「姑娘我忙得很,時間表排得沒有半點人隙,更沒打算接機,我要睡覺。」為什麼望月可以自在地逍遙人間四處漂泊?而自己欲得過著苦命的「繼承人」生活?她不要!死都不要!
「如果我現在打電話給經濟日報,你應該不會反對吧?」史望月笑得極為邪門,詭計多端。
「你敢!」史觀星牙咧嘴,一張清美的臉蛋忿忿不平,簡直快被氣炸了.
「沒什麼事是我不敢做的。」史望月撇撇嘴,一經威脅恐哧,「哎,大姊何必窮緊張?反正公司被姨丈接收也沒什麼嘛,引發董事會里的一堆老頭兒抗議;抽股收手也不算大事——」
深吸一口氣,史觀星多少凝聚回一些在正常情況下所擁有的冷靜自制,腦子也清明起來了,這個妹子是辯贏的,她的歪理比天上繁星還要多,只有改變作戰方式了!
「望月,你到底還是不是史家人,手臂扭傷了嗎?沒事折你妹妹的台?」史觀星軟了聲調,好聲好氣地「招安撫賊」。
「不是很想當,但是又割舍不掉血緣之情,哎,好為難喲!」史望月故意咳聲氣,存心與姊姊斗氣。
「記不記得半年前你說過什麼?不要逼我把你發過的誓出來!」史觀星相當光大,直想一掌劈昏電話里的無情子。
「大姊,別跟小妹子計較這一點點小事嘛…只不過是拜托你去接李繼嘛、別扯也那麼嚴肅的話題;好不好?」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釧,史望月的聲音再度響起,這回是極度蛑諂媚.又嬌又嗲的聲音足以膩死全台灣的螞蟻。
史觀星彷徨可以看見望月在電話彼彼端對自己大拋媚眼的模樣,一陣雞皮疙瘩連連上來令她欲嘔欲吐欲死。
「少惡心了你!」史觀星數落著,樁樁件件都能教她心頭燃起熊熊烈焰,「誰叫你剛才一副趾高氣揚的,怎樣?不想理你!」
「去不去接?一句話。」史望月凶起來了,威脅沒用只好動之以情了,反正李繼的人緣比她的人還好,應該不會遭閉門美才是,「李繼在台灣人生地不熟的,你想讓她自生自滅呀?」
「接呀!」史觀星吼回去。看誰凶嘛,來比!「不過話說在前面,我可是看在李繼的份上,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想把他呀?請便!」史望月曲聲音又變得促狹,充滿愉蛻。
「身染饑男癥又見一個要一個的女人不是我!」史觀星毒回去,就不信這個逍遙度日的浪蕩女永遠都能佔上風,「你什麼時候滾回來?你姊我的小命快完了!」
「你以為李繼閑閑地跑回台北玩耍嗎?英雄救美听過沒?人家很好心的啦,不像有些人不知感恩圖報;連接機都不肯!」史望月咯咯地笑開了,恥笑老姊的腦子一點都不靈光。
「怎麼不早說?」史觀星扁了扁嘴,沒好氣地咕了一聲。
「你問啦?」史望月接得飛快。談起苦槍唇戰,從小到大家里的「內戰」她從沒輸過,「反正你把他接回家,對你大大有好處的,別懶得連這點小事都不做;當心下輩子投胎變成口含鳳梨的豬頭!」
「跟你訪問乙甸話會短我五十年壽命!」史觀星快被氣歪了。
「是嗎?那你早八百午前就該蒙寵召了,怎麼還著不走?」史望月哈哈狂笑。
喀啦一聲,史觀星乾脆把電話給掛了,省得听那死婆子鬼吼!睡眠最要緊,畢竟,明天要早起到機場奔波的人是她。
朗想到自己的規律被毀壞殆盡,史觀星就有—肚子謊不出的哀怨。她原是清晨六時起床夜晚十點入睡,堅持保有八小時充足睡眠的乖寶寶;就連刷牙、洗臉、吃飯、睡覺都有固定的時間,但現在的她肩上,不要說規律,連正常的邊都模不上!
唉——她再次長長嘆息,算了!再想下去連睡覺的時間都沒了!
望過來,望過去…再望過來又望過去,哎,都望了幾十遍了、那個人高馬大又俊又帥的李繼怎麼沒出現?看看鐘,都快九點了、飛機過點了嗎?
今天起晚了,她來不及全副武裝,平日穿的墊肩、套裝全悶在衣櫃里。身高一六八公分、體重四十七公斤的史觀星,身上是最簡單不過的白色襯衫與藍色的牛仔褲,長發編成兩條辮子,看來像清純的大學生。
「阿棒,看見李繼了嗎?」史觀星問著家中唯一的忠僕。
「沒有呢。」阿棒剛繞完了機場大廳幾圈,乖乖真地等人,要是接機失改,不知道史望月那死婆子要拿這事取笑她多久?十年?她有這麼仁慈就好!
「嗨,小妹姊!」
全世界只有一個人這麼喊她!史觀星開聲回頭,果然就是久逢不見的李繼!
「在馬德里的日子琿好吧?史望月有沒有欺負你?怎麼那麼慢,難道是過上外遇了?」史觀星嘰哩咕嚕地問了—大串。
「我哪敢!望月會砍人的!」李繼一臉無辜。
「不要太讓她,否則她很快就會爬到你頭上!」這男人被吃得死死的,可憐哪!史觀星搖搖頭,誠心地提出口。
「病入膏盲,沒辦法!」李繼雙手一推,狀似無奈。不過,他眼瞳里的深情倒是教人一贊無遺。
詢到這里,史觀星使風趣地閉上嘴不再多說——妹妹是什麼樣的貨色,自己苒清楚不過,難得有個自願送死的李繼,怎麼好意思說服人家退貨?
突然;機場大廳內人潮內人潮一陣騷動,人人引頭翹望,似乎等待著什麼大人物似的…唔,大大不妙,照這情況下來,待會路上肯定大爆滿,先走為上策!
「行李都到了嗎?」史觀星問道,「車子在外頭等了好久,快走吧!」
李繼點點頭;彎腰提起大背包,「入門時听人說有個知名歌星也在今天回國,這些記者八成是來追他的吧!」
他指著一群男男女女,身上背著攝影機或相機急急地由他們面前奔過去。
「算我們不幸,等會兒路上肯定會塞車。」史觀星咳氣,再次悲咳自已苦命。今天可不是接機完事就能涼涼路邊坐,下午排了門診不說,「老媽」還給她安排了相親!
說起這位「老媽」,她就有滿肚子說不出的痛苦與衰怨,—一誰也能怪,只怪當初自己太心軟;誤信小人呀!
同樣在機場大廳,不同的角落。
一位清純恬靜的女子,氣十分干淨,穿著白襯衫、牛仔褲,扎滿了兩條粗粗的發辮……說不定才十七八歲,不過是個小女孩…一開始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直到她與易天韶擦肩而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突然間,驚聲巨響——
「阿洛!」易天韶的聲音近似哭嚎,一把將走在前頭,的杜洛末給拽回來,「千訴我這是什麼?」
「你瞎了?不過是一點血嘛!流血啊?」杜洛夫了韶的手一眼,施予百分之一的同情,拋給他一條香氣郁的手帕。
「真的是血?你確定?」易天韶的臉色比哭還難看。
當他模到下流著沾稠液體時,還以為是傷風流水,怎麼也想不到是要亡他,在他事業正如日中天的時候…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阿洛,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必須去吻剛剛那個女孩。」將近三十秒的時間過去,他瞪著手里沾血的手帕,聲音沮喪而頹廢。
「什麼?」杜洛夫呆支不能再呆,根本是傻掉了!他們兩人可是當前最紅的偶像歌手!在機場這般偷偷模模、遮遮掩掩為的是哪件?還不是怕遭到熱情歌迷們以口水、鮮花、閃光燈、尖叫聲茶毒?而易天韶居然腦子燒壞,想當眾演戲?
「搞清楚你是偶像耶!不要說這種敗壞風俗的笨話!」當杜洛夫反應過來之後,立刻一拳狠狠地打在易天韶的肩上。
「媽的!你是哪門子的兄弟?存心想看我流血至死是不?」他也凶狠地揮舞起拳頭,但鼻血仍然沒停,斷斷續續地由鼻孔流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杜洛夫逼問著。說到鼻血,就不能不提易家爺爺。
易家這對祖孫好似犯沖,從小就處不好,愛門嘴、愛吵架,而且是無所不吵。易天韶是孫兒,當然比較吃虧、尤其雙親早逝,五歲起便與爺爺「相依為命」,這給了易爺爺天大的好機會……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從不過黃發小兒絕對是什麼令人覺得非常羞恥的事,為了報仇,易爺爺便說了易大韶一場。當然,年僅五歲的易夫韶絕對不知道自已是被騙的一方;雖然長之後早巳將它認為無稽之談——
雖然如此,但兒時記憶冷不仿跳出來狠咬他一口,再加上手中鼻下的證如山,不禁令他半信半疑。
「爺爺是好心提醒你,長大以後一定要小心,一旦被女人踫到就流鼻血的話,一定要趕上去吻她,知不知道?要不然你會一直流鼻血流到死…還有,她就是你命中注定的老婆,除了她,你跟誰結婚都會被害死的!……」易爺爺如是說。
「你信這個?」听完之後,杜洛關瞪大眼楮,不敢置信地盯著易爺爺天韶。就是幾滴血嘛,值得大驚小敝嗎?為了這種連白痴都不相信的無稽之談,想毀掉他們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演戲事業?杜洛夫真想將易夫韶的腦子—拳劈開,瞧瞧里頭究竟裝了些什麼垃圾!
「你豬啊!若不是發生了這個,你以為我會信嗎?」易天韶將沾滿血遺跡的手帕往杜洛夫臉上扔去,一臉陰沉。
「你真的要去吻她?」杜洛夫嫌惡地彈開那條沾血的手帖,「確實不是昨天找人,後遺證?」「老兄,我昨日一整天都跟你在一起,在飛機上睡大覺,我能跟誰打架?空姐還是機長?」易天韶瞟給他一記超級大白眼,
「吻她是不得已!你以為我願意?」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是說萬一。」杜洛夫當然不可能相信這種可笑的傳說,但眼見好友真的打算傷風敗俗,不能不勸勸,「看,只是輕輕踫一下,你就已經小河潺潺,吻了她之後,萬一變成血噴如注怎麼辦?」
「不管那些,先吻了她再說!我可沒多少血可以亂流!」易天韶頭頂漸漸有白煙冒出。虧得他們兄弟一場,不幫忙就算了,淨扯他從腿做什麼!
「好吧。」既然當事人一心如此,他還能說什麼?杜洛夫真的死心了。決定不再浪費任何口水,「她在哪兒?」
易天韶一面擦鼻血,一面用下巴努了努,「自己看」
杜洛夫循著方向望過去——可惜,是他心底浮起的第一個形容詞。這樣的女孩被易天韶那種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粗人遭蹋實在大可惜了!
那張清麗臉蛋猶如一朵靜待綻放的幽眸,尤其是那一雙清澄恍若無邪的翦翦黑。更是讓人移不開視線。但,這個看似清純的小女孩,非但一臉的安靜恬然,而且沒有線毫局促,冷靜的眸子依然冷靜,無波無痕,智精明的跟神,反過來投注在他兩人身上的眼光,既柔暖又和靜,不禁令杜洛夫豎起大拇指。
帶著深思的眼光——倒不如訪問是打量獵物的眼光,杜洛夫除了有一副天生的好歌喉,更有獵盡天下美女的本事。杜洛夫的目光巡視著她的周身…嗯,這個女孩十分特殊,渾身上下罩著一層看不見的氛圍,將所有人摒拒在外,但即使冷淡漠然又遙不及,那股難以言喻的清新氣質,仍然引入注目,令人瑞三流連不已。
這個女孩應該由像他這種最會憐香惜玉的男人來好好疼愛!眼看她即將落人易天韶的摩掌,他有說不出的心痛……
「老哥,你確定要淌這灘禍水嗎?」杜洛夫的語氣中流瀉出無限惋惜。
「還不快上?」杜洛夫臭他;「隔著幾百個人大眼瞪小苞的,能吻到她嗎?」易天韶凶惡地鎖起眉,狠狠地殺過去一道精光,「唉喲」
「既你老兄不打算出手,不如讓我來好了,」他等著說這句話等好久了!杜洛夫順順頭發,姿態優美而瀟灑,「要知道被家里逼婚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不許你動她的腦筋。」易天韶相當不悅地了他一眼,目露凶光。
喲!好凶哦!跟平常的易天韶比起來好像還多多了一絲絲…嗯;醋酸味嗎?
「朋友妻不可佔。這話我听過,但是她…」杜洛夫笑得賊賊的?你連人家姓哈名誰都不知道—一你,管、衣!」他說著就要走。
杜格夫還來不及邁晃伐;衣領已被硬生生地扯住,轉過身,果然遇上一雙陰沉帶怒的眼楮。
「我來,你給我閃一邊涼快去!」易天韶看似平靜而深的英俊臉龐,在此時浮起一抹深沉易測的怒意,「除非你想躺著出機場。」趁著杜洛夫未有防備,他賞了牡洛夫肚皮小小一拳,道大得足以令人疼暈倒地。
「你很橫耶!她又不是我什麼人,為什麼我只能乖乖閉嘴蹲在旁邊看,我也想把她不行呀?」杜洛夫輕撫著疼痛的肚皮,放聲哀叫。
易天韶停腳步,緩緩地轉身。向來冷倨儆氣的臉上泛出一個邪氣的笑容,惡惡地瞪人,「你敢?」
杜洛夫哧了了一跳,看來老易是認真的耶!經驗警告他不能再逗下去了!惹火了易天韶,倒楣的絕對是他。這人打起來六親不認,幾乎是胡打一通,恐怖一把的!還記得上—回「相打」的結果是他半個月沒臉出門見妹妹,損失慘重得很!
「當然不敢?未來的嫂子嘛,小弟當然不敢有非分之想。」詭媚至極!
「算你時務。」易天韶收起臭臉,露出了淡淡和微笑。
直到走近那女孩了,易天韶天才發覺女孩身上那股清恬純的氣質是那麼令人感到衷的服舒!但沒料到的是,她竟是那麼坦蕩直接,被她雨跟緊盯往前走,一步雨三步…感覺萬分窩囊。
「有事?」清清柔柔的聲音問著。
她的眼光在這兩個陌生男子身上回巡梭——一身黑衣的男子;傲岸不群的神態有若君天下,八成讓人奉承慣了,一臉的倨傲冷漠,既粗獷又帥氣,身奢呢,又高又帥,大概有一九0以上吧!正是本世紀最令女人垂涎的容貌與體格!另一個白衣男呢…標準的白馬王子,斯文中帶點英氣,渾身散發出優雅閑逸的氣息;可惜欲是一臉的風流樣!
一個嚴峻威冷,另一個欲燦爛如陽光,多反明顯的對比!
易天韶微徽點頭;雖不是友善的歡迎,起碼也不是排拒的態度。望著面前的女孩,簑情陡地一沉一該死!她沒事長得那麼清純做什麼?害他想辣手摧花都不好意思!
「不要臭臉,沒事哧人啊!」杜洛夫又以手肘撞人。
杜洛夫清了清喉嚨,正要代兄弟開口,史觀星欲突然轉頭,充滿靈秀的黑眸將精銳的目光投注在他臉上。
「對……要簽名嗎?還是要照片?」職業性的回答之後,杜洛夫才突然警標題,什麼什麼啊!他是陪哥兒們過來出—偷吻的!
「閉嘴。」易天韶再次暗箭傷人——暗中捶了杜洛夫一記,幾乎令杜洛夫險些疼得彎下腰。
「你呢?應該是易天韶吧?」史觀星柔亮的眸子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易天韶隨便地點了點頭,心里連罵了好幾聲該死!懊死的她!真是清純到吻不下去的地步!從她的長辮子到白上衣,藍牛仔褲…該死!這女孩說不定連十八歲都不到!
很突然杜袼夫也是這麼想。他怔怔她挲向易天韶,想知道易天韶心中有何打算。
「找我有事?我不認識你們,啊——在電視上見過不算認識吧?」史觀星以天真無邪的表情掀長睫毛,一雙靈動的大眼楮也跟著眨呀眨的。
易天韶這時才注意到她的手挽著一位高瘦男子的手臂,而那男子亦勤地擁著她的腰——不知為何,突然覺得那景象非常眼…他一向是心到手。他大跨一步,硬是將兩人扯開,他的眼底迅速蚶閃過一得意,像是很滿意自己的作品似的。
易天韶仔細地巡視她的一舉一動,呵呵呵!她竟然沒有半點驚呀、指責、怪叫……一切女人應該有的反應。不錯不錯,這樣的女孩值得他追追看!
「你可以開始自我介紹。」易天韶淡淡的低沉嗓音響起,更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縴細的玉手——他想知道這樣的接吻,是不是也會造成失血!
完蛋!杜洛夫不禁替好兄弟抓的一把冷汗,這小妞雖然過人,可以不在乎這種大老粗的行為,但他來免太橫了吧——「你可以開始自我介紹。」——那是什麼低俗態度?他要是女人,不早賞了幾巴掌過來才怪!
另一方面,史觀星確定今天是楣星高照的爛日,居然踫到了神經病!她決定立刻離開是非之地,躲在家中避禍才是上策。她試著抽回自己的手。
「大庭廣眾之下……不好吧?」史觀星微微別開臉,假裝沒有看見他眼底不懷好意的光芒。這男人簡直色膽包天,居然連遮掩都懶!
易天韶欣慰地輕撫鼻頭,唔,雖然蠢蠢欲動,但只有一點點,還好嘛,不太嚴重,要是還沒有吻到她,欲弄得滿臉血跡,豈不是太丟人了嗎?
「我不在乎。」
易天韶低沉溫柔的聲音好似和風,令她微一怔——看起來那麼粗獷的人,想不到也有過柔的一機…不過,他還是屬于野蠻未開化的人種,投必要與他多牽扯。
「是呀,你不在乎,但我在乎。」史觀星帶著譏諷回活。抬頭迎視他炯然晶亮的眼波,細致的臉龐竟不爭氣地浮起一抹淡淡暈紅,「這種事情…畢竟吃虧的多是女人」
「你說什麼?」易天韶一時不明白她意指為何。
「名譽問題。」你不要做人,我可還要臉!
在公眾場合拉拉扯扯地實在不像話!幾番努力之後,她終于成功地掙月兌易天韶霸氣的太掌。史觀星挽起李繼的手,甜膩膩地對他道︰「東西都拿齊了嗎?」
當然,她是故意將聲調喚得灑密密,刻意要讓易天韶誤會的。最好誤讓她早有男友,免得惹事上身。當然她更不會再搭理半路殺出和怪人,徑自走向機場外,以安適生活早日降臨。
杜洛夫默默地看著好幾處上演,若有所思地打量史觀星易天韶。這位看來縴縴軟軟的小姐,氣勢不輸酷斃冷絕的好友兼死黨哦…瞧兄弟一臉僵臭,就知道後面絕對還有好戲可看!
說不定……嘿嘿!愛情的魔手已悄悄地伸向易天韶了!想到這里,杜洛夫忍不佳再度望向自動步人情網的兄弟——唉,瞧他那副痴傻的模樣,肯定是希望大無。但那副橫行霸道的螃蟹模樣可得改進一番,免得驚走絕世美女。
雖然有些心痛,不過天下妹妹何其多,何必單戀好友妻?這麼一想之後,杜洛夫的心情再度好轉。
在往機場外走的路上。
「小姊姊,剛剛那兩位是……」李繼有些的心。那兩人怎麼看便怎麼檉,實在教人難安心,「他們會不會沒好意?」
「陌生人而已,不必將他們放在心上。」史觀星聳聳肩,不想多說,「你呀,別管其它的難事,專心弄電腦就行了!我可是苦苦等著你的救命程式!」
她真的很期待李繼大展身手,若是他能將公司的程式改好,她就能偷得幾大躲回尼黑去修養生息,免得早早被天父收回去。只要想到堂里掛出什麼「英年早逝、痛失英才」……等白幛,自己都會不禁潸潸淚下雖說可以要求表姊妹們幫忙,但是想欠下人情債,她就有千百個不願意。
「只差一點了,應該這幾天就能弄好。」李繼肯定地說。
「好極了!」史觀星對李繼甜甜一笑,表姐心中無限感激。
因長期訓練成的記高度警覺,突然跳出來咬了史觀星一口,她戒地眼觀四面,耳听八方…回蕩在紛雜擾亂空氣中的某捉神秘波動令她生警覺。而,突然出現的人影令她怔了一下,定住動作,差點忘了呼吸——天,又是他!怎麼如此陰魂不散哪!
「還有事?」史觀星真的很心自已的身分曝光算是小事,之從引起的麻煩才教人頭大。
易天韶點點頭,再次攫住她的手——這回的成績似乎不太好,鼻腔熱血正在蠢蠢欲動,似乎一觸即發……
「不要動手動腳。」史觀星起肩,低低地對他吼。
抗議無效。易天韶揚起眉,狂野動人的深瞳眸流瀉出他的意圖,英俊狂妄的臉龐正緩緩移近她,氣息親呢地指過來她的臉頰,眼看就要吻上她紅潤的唇瓣…
「你…」好霸道,史觀星有些慌張,但仍不忘掙扎。她應付這種肢體親蜜接觸的經驗,直到現在她才明白男人的力量可以有多大。
「放開她!」李繼突然格在兩人之間;防守性地擁著史觀星。之前沒出手是因為讓他們是小姊姊的朋友,既然是陌生人,他就沒必要客氣了!
「叫他走開,這是我跟你之間的事。」打架的行動在五分鐘之前就已窩回易天韶腎上腺去了,尤其在欲「偷吻」的對象面前,他更不可能做出損害自己顏面的事。
「你太夸張發吧?根本沒有所謂‘我們’!」史觀星咭咭地笑起來笑聲如銀鈴般悅耳,雖然是刻意擠出來的笑聲,仍是美妙動听。
「叫他走開。」易天韶懶洋洋的語調中,卻帶著濃重的肅殺之氣。
史觀星再度皺眉,有必要弄到如此嚴重嗎?她可不希望讓李繼為了自己而與人打架,那會讓望月氣死的!
「李繼,你先跟阿樺到車上等我。」見到李繼猶疑的神情,史觀星笑道︰「不過是點小事嘛,別擔心。」她對他眨眨眼,提醒他自己的功夫未曾退步。
目送李繼與阿樺離開後,史觀星回過身。果然見著易天韶正靜靜地凝視著她。英俊的臉龍上有對黑而深沉的眸子,在那如深潭的幽暗中,似乎潛藏著不為人知的光焰。
「他不是你的男朋友?」易天韶勾起性感的唇線,似笑非笑地注視著她。
「不論是或不是,都應該與你無關吧?」史觀星揚起眉,臉色凝重。這個人奇怪極了!就算是當街鉤馬子,手段都不該像這樣,「易先生;你是故意找碴嗎?」
易天韶的黑眸更見深沉,唇畔緩緩浮起—抹意想不到的笑容——仿佛是刻意用以迷舷她的誘人徽笑,令皮觀星冷不防地心神一恍…
「找碴?當然不。」易天韶的大手輕輕一拉,兩人之音的距離又縮短許多。
兩人的距離近到史觀星可以聞到他身上散發的淡淡的味道,帶點暖意,很好聞的,與他一臉冷蕭完全不同,但,隱隱有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可見這人一定很暴力。
「那——你想從我身上找到什麼?」史觀星力持鎮定,眼眸直直地回視,絕對不許自己敗下陣來,「我們素昧平生,不該有瓜葛才是。」
「可能很多,也可能沒有。」易天韶若有所思地瞅著她,被她那微怒的表情稍稍分了神。他往後退了一步拉開彼此距離,直勾勾地盯住她的眼想確定自己看到的。他從來不曾在女人身上見到如此冷逸安適的氣質。尤其,在她與他有過肢體接觸之後——雖然只是握手,卻比親吻更令人心悸。初次遠看時還以為她很小近看才知道,她大約有二十三、四歲左右。這點讓他稍微放心,至少不會被人追打罵他誘拐末成年少女。
「找到了嗎?」史觀星努力地想轉移此人的注意力,只盼他尉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傷風敗俗的鏡頭。
「名字?」易天韶深幽不見底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停在她臉上,熾熱的光芒愈焚燒愈狂烈。
「我不會告訴你。」史觀星才不想自斷退路。
「很好。」易天韶微微點頭。他喜歡她的個性,明白而直接,他已受夠了那些看來斯文秀氣又軟趴趴、沒脾氣的女兒。更重要的是,他從沒有過這麼強烈而且像觸電般的感覺——沒想到鼻血一攤能替他發掘出如此的璞玉,真是始料未及!「我要追你!」他宣布。既然娶她是誓在必行的事,何必浪費時間?先給人家一點時闖準備好了!
「請便。」史觀星沒有絲毫愛寵若驚的感覺,有的只是大禍臨頭的不祥預感。
「別跟其他的男—人靠得太近,你需要時間來了解我。」易天韶以霸氣蠻橫的態度睨視她;強硬地命令道。
真是交淺言深了!了解?她有所要了解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嗎?史觀星緩緩地長嘆一聲;在他的注視之下,她發覺自己很難呼吸。
「我想我是遇上瘋子了。」史觀星咕噥著。
「不,你只是踫到一個意志堅決的人。」易天韶平淡的話中隱含種種興味。
「還有什麼我該知道的事嗎?」史觀星真想狠狠地踹他一腳,但這麼一來,可能就真的會沒完沒了,更別提公司里還有個緊急的會議在等她,實在沒有閑情繼續站在這里和他扯。
「一年之內,我將迎娶你過門,」不然他的小命也完蛋了!
男人!果真是自大又自負的動物!連她姓啥名誰,基本的狀況如何…都不明了。就信口許下終身大事……未免太過草率!她平靜地看著他,先前淡淡的語調飄蕩在窒熱的空氣之中,更顯得不真實,卻又有著難以忽視的認真。
「我必須很遺憾地知會你一聲、本人是不結婚的。」史觀星抽出自己的手,盯著他的眼眸里,有明顯的不悅,「而且你絕對娶不到的。」她宣布事實,說得十分輕描淡寫,卻留下了一抹懸疑的氣息。
’易天韶挑起,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但他選擇沉默———
史觀星在心底深深嘆息。面對這個存在感特強,又帥又冷又酷的高大男子,她不能殊著良心說自已沒有半點恐懼。但,在好奇心地驅使之下,她仍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住。
即使不肯回家接手事業,也該听過史易兩家之意的恩怨吧?一如莎士比亞筆下的羅密歐與茱麗葉,他們兩家可是世仇耶!而他,竟說要娶仇人的女兒!唉,史觀星在心底嘆口氣,順道替雷公偷哭一聲——有孫如此,真教人捶心肝哪!
易天韶再度一舉攫住她的雙手,強迫性地將她留在自己懷中。明知舉止再再不宜,明知道可能會血流不止而辭世。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反正游走在道德邊緣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再添一樁也沒什麼大不了。
「天韶!」杜洛夫遠遠地跑來,氣喘吁吁地沖著他喊叫,「還不快跑!一大群記者在我後面死命追來了!」
「何必呢?」易天韶傲慢地眯起與她對視的深沉眼眸,音調淡然,「來就來了!我為什麼要躲?太沒骨氣了吧?」
杜洛夫忘了喘氣,瞪大了眼,「你說什麼鬼話?他們就是听說你死纏著女孩,特寺來挖緋聞的!」即使有「鼻血傳說」,也不必將自己的事業都賠下去嘛!
殊不知,易天韶正有其他的打算——剛好!最好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人,以杜絕其他的覷覦著!尤其是剛才那個長發男子!反正最近也滿累的,不如暫時退出歌壇好了。
「放開我!我可沒打算跟你扯上半點關系!」史觀星怒氣漸升,恨恨地地盯著那雙再次握住她縴細玉手的大掌。
卻不知他遲遲不舍放開的原因,乃是為那近似柔弱無骨的觸感,和平令他失了魂。不過只是手掌的接觸,竟令他表瑪得有如毛小伙子,青澀莽撞,像是個孟浪至極的登徒子!
真是可笑!想他在演藝圈里打滾多年,什麼樣的美麗佳人沒有見過?而這個身著白襯衫、牛仔褲又綁了兩條粗辮子的小女孩,竟能輕易地勾去他的魂魄!也就是因為如此,他更不能輕易放她走!更何況,她還是他命定的伴侶——雖然目前只是他單方面認定,但他相信終會成為事實。
史觀星試著抽回被他牢牢握住的手,卻怎麼也抽不回來。雖沒有被捏痛,但也是不容輕易掙月兌的。正想不著痕跡地退出他的掌控,但原本牢牢握住她手的厚實大掌,不知何時已下移摟住了她的縴細腰肢,絲毫由不得她移動半分。這個動作的變換,令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縮近,更添親密。
「叫你放開我,你這個野蠻人!」史觀星推著他,無奈用盡氣力之後,仍舊無法拉開彼此的距離。
「安分一點,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易天韶將她摟得。更緊,「如果你緊持在我身上磨蹭……」他的語氣由威脅恐嚇轉變為灼熱親密,「我可能……」
「別說了!你這不要臉的大!」史觀星瑟嫡了些許,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備戰。
她開始認真衡量眼前的情勢——萬一真有記者追來,這厚臉皮的男人肯定不會放過輕薄她的大好機會,加上他身為偶像,這新聞肯定會登上娛樂新聞的頭條……而「老媽」也絕不會錯過…
天!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