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昨天你不是說要回公司來嗎?」柏行一大早見到衛平劈頭就問。
「對不起,臨時有些事,你想听嗎?」衛平正考慮著要不要將這兩天發生的事說給他听,也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你認為可以說的,那就說,如果有我不該听的話,就別說。」柏行第一次看到衛平如此的慎重其事模樣。
「是不是公司……營運發生問題了?」
「去你的!火燒眉頭了你還開這種玩笑!」
「怎麼回事?你倒是說來听听。」
「你和這事也有點關聯,是有關張雅琳的事。你知道她這兩天為什麼沒來上班嗎?有一些事我卻不知該不該告訴你?」
「小平,別的事我不說,但是最近我發現你變得滿唆的,趕快說吧你!」于是衛平便將這兩天所發生的事說出來給他听,想了解他對這事的看法。
「天啊!這麼恐怖嗎?她竟是對你如此痴心?就算我是泥土和成的也有三分嫉妒,所以……我不干了!另尋目標,否則就算娶回家,哪天她一不高興來個‘殺夫’那我豈不一命嗚呼哀哉,小命不保?」柏行拿得起放得下,雖然言語神色中有些失望。
「對了!你相親的結果呢?倒是忘了問你。」柏行突然想起這事,興致又來。
「提起這事我就頭大,相親的對像竟是李芳儀的姊姊!」衛平便把相親當天的事說給他知道。
「哈!炳!原來我是羨慕你走‘桃花運’,如今看來該是‘桃花劫’;而且我看你注定是‘在劫難逃’!」柏行幸災樂禍的個性又出現。
「少胡說八道,這事你認為該如何處理才好?」衛平感到頭大所以求助他,看看有沒有什麼「撇步」
「這個嘛……依我看李芳儀這支‘明牌’來勢洶洶,後勁看好;但宋姿嬿這支實力派潛力股亦不容忽視,最好逢低買進,達高賣出。」柏行正經地說著,毫不「跳針」。
「喂!現在是請你來分析問你股市行情的嗎?拜你正經一點。」衛平一臉的苦惱。
「咦?你是真不懂還是故作不知,這可是最高深的戀愛心理學,近幾年來才被運用在股市上發揚光大,難道你不懂?太遜了吧!所謂‘逢低買進’意思就是說先打定主意,視她如敝屣,當她產生配不上你的自卑感時,你再進場,豈不水到渠成;用句比較淺顯易懂的話便是‘欲擒故縱’之計。」柏行說得有條有理。
「喂!你這太不人道了吧!」
「不人道?我也只是說說而已,誰要你真的去做了!」柏行就是存心要氣死他似的。
「早知你就會耍嘴皮子,我簡直自找罵挨。算了,我自行想辦法解決好了。」衛平終于對柏行失去信心。
「對嘛!你可終于開竅了,感情的事有誰能夠為你解答呢?只有在靠自己的情況下,才不至于後悔莫及。」柏行繞一大圈,終于把心里的話說了出來。
衛平被柏行這一番話如同當頭棒喝般點醒心中的疑慮。「好小子!丙然不錯,你可以滾了。」衛平硬是把柏行從辦公室推了出去。
「喂!喂!喂!有什麼事我不能在場?太不夠意思了吧!」衛平可不再理柏行在門外鬼叫什麼,現在他必須先確認到底李芳月、李芳儀這兩姊妹中是不是有一人是姿嬿?
否則為什麼兩人同時都說自己是姿嬿呢?
他拿起電話先播給李芳儀,不過她並不在公司,因而聯絡不上。于是他又播了電話到李芳月家,「我是衛平,李小姐嗎?今天晚上你是否有空,我想請你共進晚餐。」
「今天?不好意思,我剛好必須去台北,兩天後好嗎?」
「好,那麼二天後我們在蓮園見面。」通過電話後衛平的內心就比較踏實了點,事實上他曾仔細地推敲那天李芳儀臨走時所說的話,發覺應該是李芳月比較像宋姿嬿……雖然照個性上看來是李芳儀比較像……
兩天很快的就過去了,衛平提早到蓮園餐廳等著李芳月來解開謎底。
三十分鐘過去了,她還沒有到,服務生不只一次的來詢問是否先點餐。衛平拒絕後喝著白開水,默默地等著,她是不是不會來了呢?
又過了三十分鐘,她還是沒有到,衛平心想她應該不會來了,正想隨便點個餐時,她卻出現了。
「對不起,路上塞車,所以找便下車想要跑過來……不過,體力太差了,鞋跟也斷了。」她一邊喘著氣一邊說著,臉上的神色有些蒼白。
「你……這是何苦呢?」衛平見她如此重視與自己的約會,而剛才自己卻懷疑她會不會來,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我怕你等不及走了,不過我還是遲到了,幸虧你還沒走。」瞧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衛平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我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姿嬿?」他突然想到要試驗她是不是就是宋姿嬿。
「你……你叫我什麼……我是李芳月呀!」她的神情顯得更加蒼白驚慌。
「你不用再騙我了,我已經知道了。」衛平一看她驚慌的樣子,更確定自己的想法。
「為什麼要掩飾自己的身分呢?你知不知道我們一直在找你?」李芳月吃驚地看著衛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女乃女乃很想你,長根叔也很想你。」
「你呢?」她輕輕地說出一句話,證實她就是宋姿嬿的身分。
「真的是你!」衛平原先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念頭,沒想到這一試之下便押對寶。
「沒錯,我也不想再演下去了,當年你對我漠不在意,女乃女乃對我使用計謀導致我變得十分肥胖,在得知實情後我時時銘記在心。不瞞你說,我好想報復,我好恨,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心……早就不能恨你了……這麼多的男人就偏偏去愛上一個曾經恨過的你,很好笑吧!我的人生就是如此好笑,明知不可能的事,偏要去做;傷害不了你,卻又重重地打擊我自己一次又一次。現在玩出火來,我妹妹李芳儀日前告訴找她也愛上了你,不過,她想成全我們,你呢?你又是怎麼想?」李芳月沈重的娓娓訴說。
「我……」她的話帶給他強烈的沖擊,一時間竟說不出話。
「我想你也不用再說什麼,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希望將來你和我妹能夠相處得好。」
「你……」衛平此時才知什麼叫做無力感,他迷惑在他愛誰,誰又愛他的漩渦中。
「我可不可以要求你答應我一件事?」她堅強的未流下淚,他卻看得出她的逞強。
「你說,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事,我一定答應。」
「帶我去散散心好嗎?」
「有想要去的地方嗎?」對于她這個要求,他松了一口氣。
「我們去唱歌,最容易抒發情緒,最容易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好吧!」衛平將服務生叫來結帳,桌上的菜甚至于還沒有上到一半。
「走吧!」結帳之後兩人離開餐廳,李芳月突然走在他的身邊大膽地挽著他的手臂。「好久以前,我就幻想過有一天能挽著你的手,在街上散步……他看見她的淚水自眼角滑落,胸口一緊地嘆息著。
兩人走在路上,她依偎著他,頭靠在他的肩上,多年的夢想成真,她的臉上微微發熱,洋溢著被幸福包圍的光彩。但是她知道這只是短暫的,她該把握這短暫的永恆。
「我是不是太孩子氣了,盡想望無聊的心願,與你一同吃飯、一同看電影、一同做好多好多的事;我是不是人貪心了點?」她忽地松開他的手跑到前方幾步遠的距離,回過頭稚氣的看著他,像是在等待著聖誕老公公送來禮物的小朋友一般。
「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她就在前方,衛平一個箭步便將她抱個滿懷。「你感受不到我的存在嗎?」
真情流露的舉動令街上的行人都注視著他們兩人……
而當他在為自己所作的決定感到猶豫時,她又掙月兌他的懷抱。「這樣就好,足夠了,至少讓我知道你的心中還有我便足夠了。你還陪不陪我去唱歌?」她的眼中雖然有淚,可是臉上卻充滿著喜悅的神情。
「我們走吧!」也許現在最想發泄情緒的人是他吧!
中山路上的KTV店一大堆,真要選還真不知如何的選才好。于是兩人就近走進一家看起來氣氛挺不錯的KTV。
整個晚上,都是她在唱歌,她唱到悲傷時,他隨之黯然;她唱到快樂時,他也隨之高興。
為什麼就連歌聲兩姊妹都如此的相像呢?他的心情反覆的為她所左右,幾首歌唱下來,他突然大吼一聲︰「夠了!」所幸音樂的音量夠大,他的聲音並未傳出門外。
她放下麥克風不解地看著他,在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他將坐在身旁的她抱起,瘋狂地親吻著她,她揮動的雙手不斷地敲打著他,在一陣無效的抗拒之後,她再也承受不住他的熱情,開始慢慢的回應,毫無保留的回應。
熱吻之際的他竟在最銷魂的時刻想起了李芳儀,瞬間熱情冷卻,而她也察覺了他這些微的轉變,由于不願讓自己來結束這場吻,又或是長年累積的思念潰堤,她化被動為主動,試圖再一次喚起他心底深處的……
他逐漸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佔據了他的心頭,原始的開始使喚著他的雙手隨著她急促的嬌喘聲,身上的鈕釦一顆顆地為他解開;每解開一顆便更加的陷入的漩渦。
一共只解開了四顆鈕釦,他的卻提升至最高點,緩緩地將她的上衣向左右兩旁拉開,上衣滑落到她的腰間,半果的她就這麼的坐在他的眼前,她害羞得想要以雙手來掩飾他熾情的注視;可是未完全解開的上衣卻如同一道枷鎖,限制了她的雙手的動作。
焦急的神情浮現在她的臉上,接下來的發展已不是她能預料得到,除了閉上雙眼,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無法後退了!雪白的胴體在暈暗的燈光下微微地顫抖著。
他的雙手由臉頰開始輕柔地撫模她,純潔無瑕的肌膚,雪白中帶點紅暈,他輕輕的解開她胸前的束縛,她明顯的震動了身軀又隨即靜止……就像一座完美無缺的雕像,而他便是雕琢她的男人。
衷心的贊嘆後,雙唇再度糾纏,含蓄進而激情,舌尖的探索令彼此的中樞神經崩潰;輕吻著她頸項上的動脈,她仰起頭讓他恣意地品嘗;加重吸吭的力道,她便發出令人心神渙散的申吟。
他不知足的向下……臉頰感到兩股溫熱的包容……那種感覺讓他感到仿佛回到襁褓時的嬰兒期。
鈴……電話的聲響突然響起。兩人像做壞事被捉到的小孩似的驚醒,原本完美的激情霎時蕩然無存。
「喂!有什麼事嗎?」回過神的衛平接起電話。
「您好,您的時間還剩十分鐘,請問還續唱嗎?」他回過頭,李芳月已經穿好上衣。
「再追加一個小時。」他覺得兩人都需要一段時間來回復彼此的情緒。
她穿好衣服後便默默地低著頭,剛才的激情在她身上已成不到任何蹤跡,衛平突然感到自己罪孽深重。
「我改變主意了。」她毅然地抬起頭,充滿信心地說著。
衛平的喉嚨似乎感到一股燥熱,干吞了一下口水,心底十分不安她會說出什麼話。
「現在要我忘記你已是不可能,原先總以為可以將對你的情感塵封,如今再也做不到,如果要你選擇芳儀或我,你會選擇誰呢?你將這一把火點燃,你的答案呢?」衛平無話可說,無論自己作何決定,傷害一定會造成,就算此刻心底有了盤算又如何說得出口。
「也許該給你一點時間來考慮,不過,無論你選擇誰,我們兩姊妹都會認命,但是請你記得,一旦決定後再付出你的溫柔,好嗎?我們該走了。」
衛平將她送回家後,獨自開車直奔墾丁柄家公園,他好久沒有來這里了。躺在沙灘上听著浪,潮起潮落,看著星光閃閃爍爍,仿佛又回到過去……
飛機失事,失去雙親……年少輕狂,飆車滋事……一紙泛黃的「結婚證書」,負氣離去的姿嬿、美鹿大方的李芳儀、溫柔婉約的李芳月。
宋姿嬿變成了李芳月,他該不該遵從母親的遺命呢?
雖然剛才差點與李芳月有肌膚之親,但是在情感的路上,他仍覺得他愛的是李芳儀;自己的感覺和母親的遺命,哪一項比較重要呢?
數著天上地星星,期盼會有答案……衛平的眼皮開始沉重,這時腦中突然又閃過某些訊息,不對!
為什麼姿嬿她會突然多出一個父親和妹妹呢?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如今想起,自己到覺得好笑。
算了,下次再問清楚吧~沙!沙!沙!……浪潮的聲音仿如大自然的催眠曲,黑夜中的流星不時地劃破星空,思考在此時已不再重要。
清晨的曙光叫醒了躺在沙灘上的他,彌漫著霧氣,周圍顯得有點飄渺。他站起來伸伸懶腰,擺動雙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大海的味道在此時似乎有提神的作用,不過一旦清醒之後即將面對約又是無情的現實。
衛平播電話給柏行,將他吵了起來。「喂!柏行嗎?起床了!今天我會晚點到公司,可不要將我列入‘失蹤人口’。」
「有沒搞錯?大清早的,你在哪里打的電話,自己睡不著就打擾我這‘重眠人口’,人不夠意思了!」柏行似乎尚未清醒,聲音由干澀的喉嚨所發出的,顯得有點粗嘎。
「就這樣了!」衛平並不急著回去,任性的出走為他帶來短暫忘卻煩惱的片刻。
「喂!喂!喂!」柏行著急的大喊,無奈衛平早已掛斷電話。
好久沒有這般逍遙的衛平到四處晃了晃才回到公司,公司已經亂成一團。
衛老夫人找不到孫子,行動電話收不到訊號,打死柏行也無法得知他的下落,結果整個公司在衛老夫人的大力飛飆之下人人自危,只見柏行直挺挺地立正站好。
衛平覺得好笑,從當兵開始就沒見過他站得那麼「挺拔」。
「衛大大哥,你跑到哪去?你再不回來我可慘了!去哪也不跟老女乃女乃講一下,讓她老人家為你擔憂,我看要老女乃女乃找一個媳婦把你給‘嫁’了,省得哪天野性又發,倒楣的又是我們這些苦苦領薪水過日子的小老百姓。」柏行一見衛平出現,來自女乃女乃的威脅自然解除,一張嘴又不三不四的說著。
「你住嘴吧你,真沒見過男人像你這般饒舌的。」衛平怕他一張嘴胡亂講話,趕緊要他哪邊涼快哪邊去。
「女乃女乃,您先回去吧!我沒什麼事的,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你忙你的事吧!只要你沒事就好,記得下次不回家時要先打個電話,以免女乃女乃擔心,知道了嗎?」衛老夫人千叮嚀萬囑咐完後才離去。
「喂!昨天跑到哪去風流?一大清早就打電話來展示‘戰果’,是姊姊還是妹妹?」
「你又想到哪去了,我只是去散散心調適一下心情。」衛平邊說邊走進自己辦公室,柏行也跟著進去。
「你跟著我進來做什麼?」
「不是要召開‘愛情作戰會議’嗎?」
「滾你的蛋!跋快去做你的事!」
「走就走,有什麼神秘的,下次就別來找我。」柏行見衛平不願讓他參與,只好懷著一顆好奇的心離開辦公室。
在柏行走後,衛平拿起話筒,播了個電話,「請問李芳儀小姐在嗎?」他決定約她出來好好談一談。
「對不起,最近並沒有她的通告,因此短期內她將不會來公司。」衛平掛斷電話後,沈思了一陣子,她會不會在家里呢?
他又播了個電話,自從不當她的宣傳後便不再打電話去催她起床,如今再播這只電話的心情截然不同,心中竟有些緊張;電話播通後,听到了久違的聲音……只不過是電話答錄機的聲音,在嗶一聲後,他留下今晚要見她的訊息。
「我是衛平,想見你,今晚七點中正文化中心大門,不見不散。」放下電話後這才松一口氣,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卷宗,不禁對自己搖頭。
一件一件的審查,也只有專心某一件事的時候他才能暫時忘掉另一件事。一直到點牆上的咕咕鐘一聲一聲地叫著,他才知道已經六點,柏行這小子離開公司時竟沒有叫他?
他起身走出辦公室,平常大小聲吵雜的公司里,現在卻空蕩蕩地。他看看時間也不早了,也該走了,所以,他巡視過公司之後便前往約會的地點。
「她會來嗎?」衛平坐在大門口旁的石墎上,看著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七點了,她會來嗎?」他手腕上的錢,時針正指著七點,秒針一格一秒地跳動著,時間就如此的逝去,她依然未出現。
南部的天氣總是出乎意料之外,毛毛細雨毫無征兆地落下,抬起頭看無邊無際的天空,雨水正滴落在牠的臉上,小兩緩緩地下著,夜無情的漆黑……
二個小時的等待,雖然只是小而卻也足夠將他全身淋濕,行人愈來愈少。他就像是一座石膏像般任由雨淋。
一輛白色的車子停下來,他的心劇烈的跳了一下,是她來了嗎?他滿心期待的望著打開後的車門……結果他失望卻驚訝,一個女人撐著一支雨傘慢慢地走了過來。
當他看見下車的人是張雅琳時只把她當作是路人一般,不願理她。
「你在等人嗎?」站在衛平面前的張雅琳大約經過五分鐘後才說話。
一個坐著,一個撐著雨傘站著,沒有回答亦不再說話,衛平在等人,而她呢?
在等衛平?雨勢愈來愈大……張雅琳開口說︰「如果我可以選擇,那麼我寧願在我的一生中不要遇見你,心系于你,大學時期至今沒有開始卻要結束。我自信自負,你冷漠無情,我愛你戀你,你視而不見,自尊被你踩在腳下,就怪我自己太笨太傻太不識相;那一天你走後我突然清醒了,沒有你我還是我。看到今天你這個樣子,我更相信每個人都在等,你等她,我等你,等對、等錯、是否再等,全憑自己意念,我……不再等了……。突然好想和你一樣淋雨……」她放下雨傘任雨淋。.
「雨傘遮住了我的天空,如今我海闊天空了!」放下情感才知天空寬廣的她竟在廣場中翩翩起舞,繞著圈圈,雨滴落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是淚。
「你回去吧!我只想一個人靜靜地等地。」他終于說話了。
張雅琳聞言,停住身子看著他。「如果我是你在等的人,那麼我該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嘆了一口氣,她不再回頭看他,期望自己真的能夠永遠的忘了他。
愈夜愈寂寞,一句不見不敬,一個人獨自等候著來或不來的未知……李芳儀確實听見了他的留言,她差點便赴約,不過她還是決定不去。
不去赴約的滋味如何?只見她一會兒床頭一會兒床尾,左翻右覆,嘆氣生氣,仿佛什麼事都不對勁;拿起鑰匙放下鑰匙,要去不去,反反覆覆地折磨著她……直到天亮……清晨,天剛泛白,習慣來此運動的人們都看見一個爛泥般的醉漢癱在地上。
所有經過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這位爛泥先生在大伙過度的關心下醒來,四周不乏好奇的眼神看著他,他月兌掉西裝跟著眾人一起做運動,雖然服裝打扮與之格格不入,但他還是樂在其中,直到有人搭上他的肩……瞬間回頭……
「芳儀是你!」衛平驚喜道。
因為淚水模糊了視線的她搖搖頭,只是搖著頭,臉上布滿了淚滴……「芳儀!」衛平深情的呼喚,將她的手握住,生怕眼前只是夢想。
她還是一直搖頭,一語未發。
「你想告訴我什麼事嗎?」衛平急了。
「我……你難道看不出我是芳月……是宋姿嬿?剛才芳儀要我這看看,沒想到你真的還在等,她不會來了,你回去吧!」
衛平欣喜的心情霎時跌入谷底,頹然的放開她的手,眼神變得空虛無生氣。
「今天晚上,我幫你約芳儀出來。」她似乎下定決心般的果決。
「你……」她甚至于沒讓他有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而衛平只能眼睜睜地見她離開視線之外。
路上行人,車子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愈來愈多。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的他佇立在路口。
今天衛平並未到公司,千篇一律的將公事全交代給柏行,回到家中泡在浴白內,裊裊地熱氣按摩著全身……
他差點疲累得睡著,好不容易掙扎的離開浴室,倒在床上便不醒人事。
直到下午他才醒來,坐在桌前,從沒試過這麼頹廢的過日子,不經意地看到前些日子帶回來的書本,將它翻開,那一張破破爛爛的「結婚證書」又出現在眼前,他的心又開始掙扎,我真的可以愛上李芳儀嗎?這張紙從此不再具任何意義了嗎?
衛平並非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可是面對這場愛情,他開始感到無助……夜很快的來到,衛平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情來到相約的餐廳。這約會是李芳月打電話來告知的,這令他的心情更加難安。
一走進餐廳,衛平很快的發現了她,卻為她遠眺夜景的畫面所吸引。她似乎察覺到他的到來,回過頭看著他,眼神交會的剎那,仿佛時間停止般動也不動。
服務生對于衛平的舉動,雖感到奇特卻又不方便干擾,正當慌張之余,衛平自己走了過去,解決了服務生的尷尬。
「你終于肯見我了嗎?」衛平的話語中帶著許許多多的感傷。
她似乎不再敢讓自己的眼神與他交會,避開了他的視線。
「難道是我沒有資格愛你嗎?」衛平突然激動地抓著她的手。
「你……不要……這個樣子。」她急忙地掙月兌牠的手,不安的說著。
「沒錯!你是愛我的,我可以感受得出來,但你為何逃避呢?你姊姊嗎?是的!我曾經愛過她,不過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如果沒有你的出現,也許我還會一直等著她,你再看看這張紙……」衛平拿出那張曾經四分五裂的紙。
「既然她已不再眷戀這一段感情,那麼我們還需要有任何的顧忌嗎?這麼說也許太自私。」衛平還想再說下去,卻看見她的眼中醞釀著淚水,他默然了。
「你為何知道她不再眷戀于你、心系于你,你根本不了解她,可是我卻知道她的心中一直都忘不了你,而我又何其忍心再讓姊姊受到二度傷害呢?」
「難道你不愛我嗎?」
「我可以愛你嗎?這問題我想了好久,但是我真的可以愛你嗎?」她反過來問他。
「你當然可以愛我,我也是同樣愛你。」
「是嗎?」她的視線又望向遠方。
「我可以愛你!但是我……」她話並未說完,眼神卻變得堅定。
一個小時後,他們兩人已在飯店的房間里,相互對望著,心情十分緊張。
對于她的決定,他雖然感到意外,不過卻無法做出任何反對的表示。
他逐漸的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四周寂靜的氣氛仿佛要讓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聲音。
他擁抱著她、親吻著她,她羞澀地回應著;真實的感受彼此實際的存在……微弱的燈光,加速了浪漫的夜……激情正急遽上升……爆發深藏已久的情感,他粗暴地褪去她身上的每一件衣物,浪漫不再,地上盡是散落的衣物。
她的眼中才閃過一絲的恐懼,倘來不及凝聚,就為他的吻所覆蓋……
他抱起她輕輕地放到床上,她緊閉著雙眸;他感受到她在顫抖,欣賞著她完美的胴體,停止呼吸足足有一分鐘之久,當微微發顫的雙手踫觸到她溫熱的胴體時,他迷失了……
她感受著他的雙手,幻想著它下個游移的目標,陣陣酥麻的快感令她不由自主地申吟……
唇與唇的接觸再度令她失神,他毫無預警地接近了她,讓她感到有些事情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他開始瘋狂地吸吮她每一寸雪白的肌膚,寂靜中夾雜著兩人心跳加速的喘息聲……
「啊!」一陣撕裂般的痛楚令她知道他進入了她的生命中,一切的動作瞬間停止。
他開始溫柔的撫模她、親吻她、用力地緊抱著她。她的雙手也抱著他的身軀,臉上的眉頭緊縮,眼中泛著淚水。
他憐惜地親吻著她,緩緩地扭動……直到她的眉頭抒解,她的雙手回應,她的身體不住地扭動,他逐漸地加快速度……然後爆炸在彼此極度歡愉的剎那間……
衛平一覺醒來,身旁的李芳儀竟早已離去,心生不妙的他趕緊起身,卻看到化妝鏡上寫著一句話
我是李芳儀?我是李芳月?我是宋姿嬿?我到底是你的誰呢?他想不透這些字的涵意,不過他知道……他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