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衛平終于又回到自己所熟悉的辦公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公司內特有的氣氛直灌入他的大腦,這有安定他情緒的作用,特別是他又發現辦公室多了一股香醇濃郁地咖啡香氣。
他記得剛買咖啡時,公司同事興匆匆地泡了幾天後便很少再去動它了,如今又再度聞到這股香味,這對昨夜失眠的他,是一劑提神的良方。
看來他不在公司的這段期間,柏行這小子倒還挺享受人生的,這麼早就來公司泡咖啡,這太難得了!
他悄悄地走到貯物間,手握著門把,心中暗數著1、2、3,猛然打開門大喊一聲︰「柏行!」
「啊!」里頭竟傳來一個女人的驚呼聲,淒厲的慘叫,隨後是一些杯子掉落地上鏗鏗鏘鏘的聲音,咖啡杯全數泡湯。驚嚇之余的她,這時才回頭看嚇了她的人。
衛平這才想起了柏行說要請一位「私人推薦」的助理的事,而現在在貯物間里手忙腳亂的就是張雅琳。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呢,好久不見了。」衛平看見她被嚇得花容失色,心中頗過意不去,蹲想趕快的將地上的咖啡杯碎片收拾干淨。
「這些事我來做就可以,平哥!」張雅琳她一時也不知道該稱呼他什麼,叫老板,顯得太生疏,不符合她的計畫,索性主動一點,試試看他的反應。
「沒關系,誰來做都一樣,重要的是趕快把它做好。」衛平充滿體貼的語氣,不知不覺中愛亂放電的「特異功能」可是一點都沒變。
「平哥,你還是和從前一樣。」她含笑地看著他。
「什麼?」他抬起頭,這才發現他離她只不過二、三公分的距離,眼楮正對著她修長均勻的美腿,他迅速低下頭。
他的一切舉動她都看在眼里,她亦蹲下來,在一個彼此都可以感受的到對方的距離。
「平哥……你還是很溫柔、很體貼。」她吐氣如蘭,身上有著一股說不出的撫媚,令人怦然心動。
衛平發覺自己又愣住了,雖然這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可是在別人眼里那可不一定。
「平哥,剩下的由我來做即可,你先回辦公室,待會我會送咖啡過去。」
「哦……好……」他虛應了一聲。
衛平回到辦公室後,坐在椅子上,心想自己是不是引進一只「狼」來到公司內。
叩!叩!一陣敲門聲,令他心跳加速,不過進來的卻是柏行。
衛平看著春風得意的他,再想想自己將近一個月的「苦難」,不禁大嘆「老板換人做做看」。
「有沒有什麼新的進展?」柏行一進辦公室便沒頭沒腦地問。
「什麼事?什麼進展?」衛平搞不清楚他在問什麼。
「少來了,大庭廣眾之下相互擁吻,如不是兩情相悅,如何能做得出這等苟且……啊!是這等浪漫的事才對,這可不是一般朋友所能做得出來的。」柏行一副欣羨的樣子,令衛平好氣又好笑。
「大哥,我們可是在演MTV,你就愛胡思亂想。」
「是嗎?說我胡說、胡思亂想?怎麼不見劇本上有這一幕纏綿悱惻的吻戲,說謊也要事先打好草稿,所以,嘿……嘿……」柏行一副早就料中會有「事情」發生的樣子。
「別鬧了!對了,最近公司有什麼事嗎?需不需要我處理呢?」衛平趕緊將話題轉移到公事來,否則被柏行一纏,又不知何時能了。
「剛才你應該看到這新來的助理吧!版訴你,她動作可俐落得很,公司內的大大小小的事,交到她手上每一件都辦得十分恰當;因此目前你還是‘閑人’一個,或者你可以繼續去當她的‘宣傳小弟’。」柏行真的是三句不忘「虧」他一下。
「正經事先說清楚好嗎?」
「沒有了。」柏行說。
「什麼是沒有了?」
「沒有了,就是報告完畢!」
「下輩子投胎,我一定要來當你的職員。」衛平真想一拳K過去。
「對了,這新來的助理……有一個不太好的缺點。」柏行若有所思的說著。
「她……不是你推薦的嗎?有什麼缺點呢?」衛平奇怪地間。
「前幾天公司的錢……不見了……」柏行似乎難以啟齒。
「是她嗎?」衛平大吃一驚。
柏行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怎麼會這樣,然後呢?」衛平想不到張雅琳會有「第三只手」的習慣,心中不免為她嘆惜。
「唉!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柏行似乎在考慮著要不要說出來。
「什麼?這還不是大問題!還有什麼事?你快說,不要賣關子了。」
「她、她、她……」一連三個她,柏行就是擠不出一個話兒。
「你倒是說呀!」
「她和你居然以前就認識了,你也不說清楚,究竟你是何居心?」衛平傻住了。
柏行見衛平楞住,心想自己開玩笑的目的達到後,便迅速圓場。「喂!不是開個玩笑就給嚇住了吧?是不是被那個李芳儀給嚇得膽戰心驚,尚未完全恢復。」
「她……我們都是同一所學校的,認識並不奇怪啊!」衛平有點心虛。
「只是這樣?」柏行追問道。
「如果你想追她,那麼我可以保證,我和她一直都只是朋友的關系,不需要考慮我的立場,對我來說她只是我的一個‘普通朋友’,而且從來也沒有過任何的‘火花’出現過,至于她是如何想,那我可不敢替她作主。」
「是這樣的嗎?難怪她一來上班就纏著我問你的一切事情,什麼結婚了沒,有沒有女朋友。唉,我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柏行感嘆地說著。
「事情沒那麼壞,憑你定可以扭轉乾坤,反正人都請進來了,你多努力努力,朋友一場,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衛平拍拍牠的肩膀安慰著他。
「對了,你剛才提到公司那些的錢,後來怎樣了,你倒是說呀!」衛平想起了剛才這「驚世駭俗」的事。
「唉!她……就是她將那些錢給拿去銀行存啦!你想到哪去了?」柏行又捉弄了他一次,真令他吹胡子瞪眼楮。
「不過看來這次我是自作多情,空余恨!」柏行自我解嘲一番。
叩!叩!又是一陣敲門的聲音。
「請進。」衛平和柏行兩人都知道是誰來了。
張雅琳端了兩杯咖啡走進來。
「放在桌上就可以了。」衛平說著。
「托盤待會我拿過去就好了,雅琳,你去忙你的事吧!我和小平有些事要說。」柏行簡直是在向「長官」報告行程嘛!
張雅琳沖著他一笑,「那待會就麻煩‘行哥’了。」
「不麻煩、不麻煩!」待張雅琳出去後,衛平用一種幾近「崇拜」的眼神看著柏林。「你簡直是我心目中的狗腿榜樣!」
「話可不能這麼說,逼我……我……」柏行居然有詞窮的一天,這倒令衛平感到愛情的魔力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不用說了,瞧你何時變得這副窩囊樣,看了就有氣,想不到你也會有今天。嘿嘿嘿。」以前總是被柏行正面「虧」反面也「虧」的,好不容易有這絕佳良機,他還不趕快「虧」個夠本。
「小平,你……哇!我心痛啊!最好的朋友竟如此落井下石!天啊!地啊!」衛平與柏行兩人在辦公司內嬉鬧,由于隔音做得好,外面的員工都不知道他們倆在搞什麼把戲。
張雅琳回到座位,拿出記載著衛平行程的行事歷,心想這一次我看你還能不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她認為控制了他的行事歷,便能夠徹底的了解他的行蹤,這對她是一項接近衛平最有利的工具。
鈴……電話聲響起。
她迅速地拿起電話,「這里是傳訊廣告,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找衛平!」是一個女人,會是誰呢?張雅琳一听電話,是一個女人,沒想到衛平才一回來就有女人找上門,這令她有點氣憤。「董事長目前在開會,請問您與我們董事長有約嗎?」
「告訴他我是李芳儀!」她的語氣開始火爆。
「對不起,董事長正在開會,如果您要有事的話,請您約個時間,我看看董事長下個星期三有一個小時的空檔,您要預約嗎?」張雅琳以類似電子所發出的聲音,平平淡淡地說著,企圖要李芳儀知難而退。
「下個星期三!現在才星期二而已!衛平竟要到下星期三才有空!」
「沒錯,您要預約嗎?」張雅琳溫溫吞吞地說著話,心中暗自笑著。
卡喳!李芳儀一怒之下掛斷了電話,順手將電話摔了出去,蒙在棉被里。此刻距離接吻的時刻才不過十幾個鐘頭,她整個人心神不寧,期待著他會打通電話來給她,不過卻是希望落空。
她拉下臉,鼓起勇氣打電話給他,不料得到的竟是這令人氣結的答案,他是不是在躲她了呢?
數天後,當衛平從公司回到家里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衛老夫人出乎意料地在客廳中等著他。
「小平,過來坐下!」衛平老夫人向他招招手。
「女乃女乃,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有什麼事嗎?」衛平走到衛老夫人的身旁坐下。
「自從你父母親離開人世之後,女乃女乃的生活重心就全部放在你的身上了,唉!也就是因為這個樣子,女乃女乃做了一件錯事,那就是小嬿的事;女乃女乃不應該故意讓她吃得那麼肥胖,說來也不怕你笑,那時,女乃女乃真怕你被別的女人給帶走,所以就利用了小嬿來達到目的,女乃女乃實在太自私了……」
「女乃女乃,過去的事就算了,不要再提了。您這也是為我好呀!」
「我也不想提起,可是最近這事一直在我心底七上八下地,就是不知小嬿這丫頭負氣之下跑到哪兒去了,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衛老夫人感慨的說著。
「女乃女乃,您怎麼會突然想起這事呢?」
「今天有一位你父親生前的好朋友,突然打電話來要說媒。」
「什麼?要來說什麼?」衛平大感事情非常的不妙。
「有人明天要來提親,所以找突然想起了小嬿,既然都沒有她的音訊,而且你也到了適婚的年齡,原本我想說如果可以找到她的話……小平,你會願意娶她嗎?」衛平並沒有回答這問題。
衛老夫人也沒有強行問到底,接下去說︰「既然有人來相親,不管你喜不喜歡對方,交往看看,姿嬿的事就先放在一旁好嗎?」
衛老夫人雖然是用商量的語氣來說,可是衛平怎麼忍心拒絕女乃女乃的希望,只好點點頭。
「可是,我是男生……要別人來相親?這似乎說不過去吧!」
「放心啦!人家都不在乎了,你替別人操什麼心。相親又不一定要結婚,比女乃女乃還食古不化;總之明天下午兩點,對方會來家里,你得準時回來知道嗎?」衛老夫人慎重的叮嚀著。
衛平一張臉就像是苦瓜一般,無奈的點點頭。
「說到這,小平呀!女乃女乃倒是很想抱抱曾孫,你自己看著辦吧!明天公司的事就交給你那個老大不正經的什麼當兵學長,早點回來準備準備,知道嗎?」女乃女乃又是叮嚀又是囑附著,這才放心的回到房里休息。
衛平這下子真的是一個頭數個大了,今天下午他想了很久,好不容易下了決心要和李芳儀正式交往看看,不料到晚上就來了一個超大的驚嘆號。生命中的事真是變幻莫測,令人難以預料。
衛平一大早便來到了公司,沒想到柏行竟比他還早到,當然張雅琳亦不例外,他趕緊將柏行叫到辦公室內,商討對策。
「相親!」柏行的反應就像是看到一頭遠古大恐龍般的夸張。
「相親?」張雅琳端咖啡進來時也听到了這事。 孫大哥,是你要相親嗎?」
「哪是我啦!是這小子啦!我三餐不繼,哪有人肯欣賞。」柏行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她的反應。
丙然她的臉色大變,似乎吃了一驚,「衛大哥,你……真的要去相親?」
「沒錯,有什麼事嗎?」衛平打算正好用這事來了斷她的糾纏。
「沒什麼事,我先出去了。」她默默地收起托盤,走出去時連門都忘了關。
柏行將門關上後,「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太殘忍了點?」
「誰叫你不積極點,趕快將她追到手不就得了。」
「誰說我不積極,只不過我認為目前她心系于你,根本容不下我這顆小小的‘沙粒’;所以靜觀其變是我目前唯一的方法,這也是你一手造成的結果,還敢怪我!」柏行看這情形也知道自己的希望渺茫了。
「听天由命吧!也不知道下午會是誰來相親,煩都煩死了!」
「你倒是跩出尾巴來了,一邊是李芳儀,一邊是張雅琳,再來又是相親,真不知你是走了什麼‘狗屎運’;得天獨厚的人沒資格嘆氣,你趕快回去準備你的相親吧!相完親,拜你趕緊結婚,柏行我一生的幸福全看你了。」柏行說著說著只差沒有聲淚俱下。
「嘩!我女乃女乃都沒有你急。」
「這是當然的,要是你不趕緊結婚,女人的一顆心皆系于你身上,那我們天下男子不就成了‘萬年光棍’!行行好,對上眼就娶了吧!」柏行打趣的說著。
「說不過你這只‘大辯骨’,只是一個小小的相親,有明令規定就一定要娶嗎?我就是不娶,看誰怕誰。」公司內的員工正忙著,而他們兩人,不辦正事卻在辦公室里面鬧得翻了天,刀來劍去,你來我往的,「好朋友」的情誼盡顯露無遺。
到了下午,衛平硬撐著頭皮和女乃女乃一起在家等著這次相親的對象。
下午兩點,對方也準時的到了。
第一個走進來的是一位滿臉笑容的中年人,在他的身後緊跟著一位女子;在她進門時,雖然頭低低的,不過衛平仍可以看得出她的容貌。
「啊!李芳儀……怎麼會是你?」一旦看清無誤,他終于忍不住喊出來。
「哈!炳!小子你認錯人了,李芳儀是她妹妹,她是我的大女兒李芳月,是不是我那小女兒給了你很多的苦頭吃,你才會對她如此的念念不忘?」中年人原來是李芳儀的父親李明發,爽朗的笑聲令人產生好感。
「姊姊?該不會是整人節目吧!」衛平不安地四處打量著,想要發現她的「奸計」,可是左看右看,卻始終末發現可疑之處。
「你這小子太多疑了吧?我這兩個女兒回都是在美國讀書,剛回台灣還不到一年。」
衛平這才仔細地觀看眼前被稱作是芳月的女人,可是任由他再怎麼地看,她和李芳儀簡直是一個模樣,要說有不一樣的地方,除了她比較文靜、眼神比較溫和外,其他幾乎沒什麼兩樣;在他的注視之下,她的臉頰竟出現紅暈,這也是李芳儀所沒有的特質。
「是同卵雙胞胎嗎?」衛平好奇的問。
「不是,許多人的反應都和你一樣,不過這可以說是奇跡,她們姊妹倆差了二歲,幸好一個好動,一個文靜,要不然有時我還真不知該如何來分辨她們。」
李父說著似乎注意到老夫人的神情不太對勁。「老夫人,您怎麼都不說話?」
「她……」衛老夫人兩眼直盯著芳月,雙手微微地顫抖著,「姿嬿,你終于回來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靠近芳月。
「我……我……」李芳月似乎為眼前的景像給嚇著,不住地往後退。
「女乃女乃,她不是小嬿啦!只不過有點像而已,您看清楚。」衛平扶著女乃女乃的身子到椅子上坐下。
「老夫人,我想他們年輕人對于這事可能比我們專精,也許我們到別的地方談談。唉!和文他……」李文和女乃女乃暫離大廳,一下子大廳之內就剩下他們兩人。
衛平眼尖竟發現她眼中流著淚水。「你怎麼了?」
「我看到老女乃女乃的神情,就想到了我去世的媽媽,一時情不自禁,對不起!」李芳月擦拭著眼上的淚水。
「我們出去定是好嗎?」衛平看著門外的庭院。
李芳月羞澀地點了點頭,默默地跟在他的背後。
「你是不是……」衛平支支吾吾地想要問她一些問題,卻不知要如何開口。
「我……才不是什麼姿嬿呢!我明李芳月。」她頭低低地,用她小小的聲音回答了他想要問的問題。
「你……怎麼會知道我要問什麼?」
「是我小妹說的,她說你很呆,動不動就亂問……不是我……並不是我這麼認為的。」她一說完臉居然又紅起來。
「對了,你們倆是姊妹,她一定跟你說了我許多的壞話吧!」衛平可以想見芳儀加油添醋外加潑辣的樣子,一不留神便笑了出來。
「沒有,小妹她並沒有說你的壞話,你剛才笑了,是想到小妹嗎?我由于身體不太好,所以不能和小妹一樣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從小都是小妹告訴我什麼事有多好玩,有多好笑,我卻始終無法親自體會;幸好還有小妹,否則成長的這些日子,是多麼的枯燥乏味。衛先生,請你不要誤解小妹好嗎?她不會說人家的壞話的。」李芳月為了芳儀急忙地訴說著她的好以便澄清衛平所說的事。
「對不起,由此可見,你和芳儀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兩個人在院子內走著,一時也沒什麼話題可聊的。
「衛先生,如果我跟你說我就是宋姿嬿,你會相信嗎?」李芳月突然語出驚人。
「你這一點倒是與令妹一樣,上次……」衛平猛然記起和李芳儀接吻的事,趕緊住嘴不說。
「上次到底是怎麼了?妹妹不說,你也不說,倒像真的有什麼事一般。」芳月奇怪的說。
「是令妹要你說你是宋姿嬿的?」衛平不小心又「用力」地注視了她,害得她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只輕輕地點了頭。
「她告訴我,如果跟你說這樣的話,那會發生很好玩的事,可是並沒有看見呀!」她低下頭,到真是四處張望。
「這次你可是上了令妹的當。」衛平嘴上如此說著,心中卻想著李芳儀為什麼要她姊姊在相親的時候提到這事。
「是嗎?回頭我再打通電話問她。」
「打電話?你們不住一起嗎?」
「嗯!她想當歌星,所以目前是住外面。」
「哦!」他恍然大悟般地沈思著。
「我們回大廳吧,太陽滿大的。」衛平看見她白哲賽雪的肌膚,怕她被太陽曬黑了。
這時兩人不再是一前一後,而是並肩的一同走進大廳。
回到大廳,衛老夫人和李芳月的父親兩人談得正高興,一見到兩人走進來,李父便說著︰「怎麼樣?您看看,簡直是郎才女貌,套句年輕人的用語就是多麼的‘速沛’。」
「好是好,就看他們兩人的意思了。」衛老夫人打從心底就喜歡上這個酷似宋姿嬿高中時期的女孩,也許是移情作用使然吧!
衛平一听到女乃女乃和李芳用的父親的談話,感到怪不好意思的,轉頭看向李芳月卻見她的臉又像是變色龍般地變成紅色。
「看情形,他們兩人都彼此有意,交往看看應不成問題,往後找個時間作決定吧!」李明發說得毫不拖泥帶水,女乃女乃听得也直點頭,想抱曾孫的願望愈來愈加濃烈。
好不容易李芳月和她父親都回去了,衛平連忙告訴女乃女乃千萬不要貿然為他定下婚事。
「放心吧!女乃女乃喜歡也沒用的,結婚的是你,當然由你自己作主。」衛老夫人的觀念改變得令人難以置信,不過她卻真的改了許多,不再專制獨裁。
「謝謝女乃女乃。」衛平真誠的說。
「謝我什麼,只要往後你結婚後不要忘了我這老女乃女乃就好!」
「女乃女乃您放心,小平就算結婚以後,仍然會和您住在一起的。」衛平安慰著女乃女乃。
「那麼你就趕快結婚吧!女乃女乃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可以抱到小曾孫……」女乃女乃感慨地說著,隨後便由衛平扶著進到房里休息。
爾後,衛平便在院子里伸伸懶腰,做做運動,抒解一下剛才緊張的情緒。
鈴……這時,他的行動電話響了。「您好,我是衛平。」
「衛大哥嗎?對不起打擾你相親。」是張雅琳。
「沒關系,有什麼事你說。」
「今天晚上有廠商招待用餐,你可以參加嗎?」
「晚上,沒有說過這事呀!有沒有記錯日期?」衛平慎重地問。
「剛才對方還有打電話來確認,我想不會錯,可能是我把這件事給忘了,真是胡涂透了。」張雅琳承認了自己的疏失。
「好吧!時間地點告訴我,我會自行前往。」他收了線後,原本想回公司,不過想想回公司也沒什麼事,便想到李芳儀;心意一動,竟無法壓抑,他索性開車前往她所屬的唱片公司。
一到了目的地,衛平反而猶豫起來,就這樣上去會不會太貿然了?
衛平想想,還是先打個電話上去吧!于是他播了電話到她的公司。「喂!請問李芳儀小姐在嗎?我是傳訊廣告公司的衛平。」
「衛先生啊!我幫你看看她在不在錄音室,你等等。」不知對方是誰,滿熱心的。
衛平眼尖看到李芳儀剛走出大樓。「不用了,我看到她了。謝謝你!」他連忙開車停在她的身前,搖下車窗。
「你去哪?要不要我送你?」李芳儀一看是衛平便坐上了他的車。「今天你不是和我姊相親,相得如何呀?」
「開始我還以為是‘整人專輯’,你們倆姊妹簡直是長得一模一樣」
「你還沒說覺得如何呢?」
「相完了,我就來找你了。」衛平大方地說出思念之情。
「你不是很忙嗎?不是下星期三以後才有空嗎?今天吹的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這里?」李芳儀想起昨天的事不免又是一肚子火。
「下星期三才有空?誰告訴你的?」他奇怪的問著。
「當然是你們公司的小姐說的!想要見你一面還需要大排長龍的,你是天王巨星呀?真是的!」
「你……想見我?」衛平吃了一驚。
「不是……對!我是想見你,那又怎樣?我只不過是想告訴你,上次拍的帶子已經剪接好了,但是最後那一段給刪掉了。」李芳儀前後矛盾地說著,臉上居然也紅起來。
「喔!那也是沒有辨法的事。」衛平一想唱片公司才不會這麼傻,如果不刪掉,那豈非會影響到她的歌手前途。
「不過,我有‘完整版’的,你要不要看?」她晃晃手上的錄影帶。
「好呀!可是你今晚有空嗎?肯不肯賞光,陪我吃個便飯?」
「你請客?有帶現金嗎?要帶支雨傘去嗎?」李芳儀想起了上次的事件,笑了出來。
「別人請客,我借花獻佛而已。」衛平也知道她是在笑什麼,並不在意。
「好吧!現在嗎?」
「晚點才開始,現在還有點時間,我看要不要我家MTV,一起看這塊帶子?」
「好呀!」李芳儀顯得十分高興的答應。
兩人隨即找到了一家可以自行放片的MTV店,在小小的房間內,肩抵著肩靠在懶骨頭上觀看著。
李芳儀不時地解說著拍片其中所發生的一些趣事,不過衛平的心思卻全然放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當片子演到最後那一段時,兩人的心都急速的加快跳動著,慢慢地融入劇情之中,隨著電視內播放的情景,兩人的動作也開始一致,相互擁抱著,親吻著……
除了音樂的聲音,就只有兩人沈重的呼吸聲,沒有抗拒,只有享受……許久,兩人才緩緩的分開。
李芳儀首先打破沈默。「你吻我是因為我是李芳儀,還是因為我像宋姿嬿?」
「李芳儀!」他的雙手再度環抱著她。
「你已經打算忘了宋姿嬿嗎?你保證不再想起她嗎?」她說到最後竟然哭了出來。
「你放心,我想過了,我不能一直生活在她的影子下,而你將是我離開她的唯一的因素。」衛平深情地看著她。
「你想有沒有這個可能,我就是宋姿嬿我又是李芳儀,那麼你該怎麼辨?又或者你心中的那一位宋姿嬿突然的出現,長得就與我現在的模樣一般,那時你還會愛我嗎?你能保證嗎?」李芳儀說話太奇怪了,一時衛平竟愣住了。
「芳儀,你是不是擔心姿嬿要是突然出現會影響我們?不會的!」
「我姊姊呢?她一樣很喜歡你的。」
「不會吧?我們才見過一面而已,怎麼能談得上喜不喜歡呢?」衛平此時心想她怎麼會突然說到李芳月呢?
「有些事我不能說,這其中的原因我目前無法告訴你,但是請你告訴我,無論如何你都會愛我好嗎?」她的轉變令他不太敢相信懷抱中的淚人兒竟是李芳儀。
「你放心,我只愛你一人。」衛平做出了承諾,卻沒注意到李芳儀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哀怨。
「我們該走了,你的答案我很感動,但是你仔細想想我剛才所說的話,想通了,那時再重新告訴我你的答案,今晚我想一個人……」李芳儀似乎不敢再留在此地,否則她害怕自己會將整個心完全留在這里。因此她先離開了,甚至不願意讓他送。
MTv的房間內就只剩下衛平,他一直思考著她的話中涵意,直到服務人員來清場時,他仍想不透她到底想要表達些什麼?
衛平走到一半,服務人員叫住了他。「先生,這是你自備的錄影帶。」
「謝謝口」衛平看著手中的錄影帶,心中十分的煩躁。
他發動車子,音樂的音量開到極限,震耳欲聾的音量引來路人的側目,而他只是想渲泄心中的一股煩悶;一見綠燈,油門重踩,一路急馳,人車一體的感覺只能讓他暫時地忘掉煩惱。
突然,路口中有人沖了出來,他趕緊急踩煞車,才不至于撞上那人,驚魂末定之時又看見了另一項麻煩。
「少年仔,開車開得這麼快,這里是市區馬路,不是賽車競技場;身分證,駕照拿出來!你知不知道像你這般開車,我可以告你‘殺人未遂’,下車,你有沒有喝酒?來做個測驗。」交通警察看來滿溫和的,看過他的證件後在地上畫了一條直線。「你順著這條直線走過去。」衛平只好穩穩的走過那條白線。
「腳步不輕浮嘛!小江,你那邊的測驗做好了沒,這里還有一個!」
「警察先生,我沒有喝酒。」
「你有沒有喝酒我是不知道,警察辦案講求的是證據,既然你無法證明自己沒喝酒,那麼我們只好提供測驗的工具,測試一下你的酒精濃度;很快就好,不要急,平安才是回家唯一的路。」因為超速而上了一堂課,衛平心想下次再也不超速開車了,接過警察開的紅單,惱悔不已的他再度上路趕到約定的餐廳時,幸好沒有遲到。
「歡迎光臨,請問幾位?」
「我找人,二零八室,謝謝!」
「請跟我來。」服務生領著衛平土了二樓。「二零八室在這里,你想要先點菜嗎?」
「等人到齊了再點。」衛平示意服務生待會再來。
奇怪?對方是主人,這會也該來了吧!衛平坐在包廂內枯等著,心生不快。
這時門打開了,不過來人卻令衛平吃了一驚。
等地坐下,他已經察覺到這是一場騙局。「雅琳,廠商代表呢?」衛平的語氣並不友善。
「衛大哥,我……我是騙你的,是我自己要約你出來的,你不要生我的氣好嗎?」張雅琳利用職權之便欺騙了衛平。
衛平今天已經夠煩的了,張雅琳竟湊在一塊生事。他原本要大發脾氣,不過想到柏行使張自忍下心中這股怒氣。
「我不管今天你是為了什麼要來騙我,但是你這樣叫我往後如何再來相信你所排的行程表?有事在公司不能說嗎?助理是來幫助我減少工作上的壓力,不是來增加我的困擾的。」他已經盡量地將聲音放低,可是張雅琳還是哭了出來。
「對不起,衛大哥,我保證不會在有下一次了。」「你有什麼事快說吧!」
「我們要不要先叫一點菜……」她怯生生的說著。
衛平一想反正人都來了,肚子也的確餓了,于是便按鈴,隨便點幾樣小菜。
待服務生走後,張雅琳便說出她為何要騙他出來的原因。「自從認識你那天起,我的心中就只有你,這麼多年,我一直忘不了你,雖然這只是我一廂情願,但是我卻極力的想改變這種事實。當我知道可以來你的公司上班時,心中的雀躍之情著實令我興奮了數個夜晚,我想的是轉機終于出現了,卻沒想到是另一個更心傷的殘酷。既然你不喜歡我,又為何錄用我?難道你不明白多余的溫柔只會把我推進更深的地獄嗎?」
「目前我沒有心情跟你說這些事,更何況我們只是朋友,自始至終我們都只是普通朋友的關系,而且將來也不可能會變。」衛平態度堅定的說。
「衛大哥,難道我們之間一點可能性都沒有?」衛平狠心地搖搖頭,他知道如果在這時候不狠下心腸,將來一定會後悔。
張雅琳見衛平搖頭後情緒反而較為冷靜,她不知要從皮包內拿出什麼,一直找著,等到她拿出時衛平嚇了一跳。
「你……你拿刀子干什麼?很危險的,趕快收起來,有話好說。」衛平知道她的情緒並不是很穩,唯恐她一時想不開做了錯事。
「衛大哥,你放心這刀並不是指向你的,我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好嗎?」她神情怪異的看著衛平。
「我知道你的心意,趕快把刀放下。」衛平見她慢慢將刀子往自己的心口上接近,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情急生智下,「我愛你!」衛平這麼一喊,她果然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亦停頓下來︰衛平見機不可失,馬上手掌一撥,將她手上的刀撥離她的胸口,刀子掉到地上,血卻噴了出來……服務生送菜進來,一見鮮血滿地和一個躺在地上的女人,嚇得他大喊救命。
餅了不久警察到來,救護車亦來到。不過,原來流血的是衛平,在他撥落刀子時不小心割到了自己的手,而張雅琳則是見到血而昏迷。
「我們只不過是因她拿刀子要切東西時,而我想搶著做,結果不小心我就割傷了自己,而我那位女同事則看到我流血不止嚇暈了。」這是衛平的供詞。
警方采取刀上的指紋,證實衛平所說的話是事實,當場釋回。
第二天早上,張雅琳當然沒有來上班,衛平也沒說什麼。
「小平,你知不知道雅琳為什麼沒來上班?」柏行分明是想去探看她,又不好意思明講。
衛平抬頭看了他一眼,這時候讓柏行去見她,不知是好是壞?「你閑著沒事做嗎?我要出去,回來時你再去看她。」衛平決定先去見她一面。
「那你快點回來。」柏行尚不知昨天所發生的事。
衛平離開公司後便先到醫院去,結果才知道她清醒後已經出院了,于是他只得再找到她家去。按了門鈴,她果然在家,她也訝異著他會來找她。
進到屋子里,她顯得十分的高興。
「昨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你自己決定還來不來公司上班。」衛平緩緩的說了。
「謝謝你,衛大哥,我想我不能再給你添麻煩了,這幾天我便會將辭呈送上去,謝謝你的關心。」
「你自己作主吧!好好的休息一陣子,我想比我好的人多的是。」
「衛大哥,你喝咖啡嗎?」她的精神顯然還不是很穩定,可是衛平並沒有注意到。
「不了,我還有事,必須先走,這段期間你自己好好的考慮看看。」衛平站起來打開門便要走出去。
張雅琳突然開口說︰「衛大哥,如果你走出這個門,那麼我就立刻大喊救命。」衛平回頭一看,她將身上衣服撕破,希望他能夠留下來。
「你這是何苦?我以為昨天是你一時沖動,結果你太令我失望了,今天你要如何作賤自己,那是你的事,別以為我會屈服,我行得正坐得穩,盡避把你的伎倆使出來。」衛平大聲地吼叫,如今是一點情面都不留。
「你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你走!你走!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張雅琳淒厲的嘶喊,神情極度瘋狂。
衛平雖不忍心卻又擔心節外生枝,但仍決定不再多說,關上門,離開她家。
「衛平!你這只狗!你……」他的背後傳來陣陣摔東西辱罵的聲音。這是誰的錯呢?難道我不…再來看她嗎?
男女之間的間題為什麼總是這般復雜?原先一番好意要為她隱瞞昨天的事,今天想先來勸勸她,沒想到無端惹來一身騷。
愛情的魔力就像水一樣,可以載舟亦可覆舟……他再也沒心情到公司去,跟柏行的約定也忘記,在路上盲目地游蕩,心中滿是解不開的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