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寶圖被偷的消息很快地傳了開來,小迸沒有多加逗留,她趕至碼頭,擠上了一艘即將出航的船。
她感到頭好暈,雖然不是因為船的晃動,但卻助長她頭更暈。
她感冒了。是昨夜那場懊死的雨害的。
小迸訂到雙人房的船艙,本該是睡在上鋪,但她實在沒有力氣爬上去。她癱在下鋪,等著住在下鋪的人到來與她互換床位。
她覺得自己快死了!她會死在這條船上,然後被她進海里,任由魚兒將她啃食得尸骨無存,而這都是拜她老媽所賜。
她想象著當她的家人得知她死亡的消息,老爸或許會因為她的死而觸發了一些靈感,發明出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復制人,然後跑去申請專利,讓復制人取代她的位置。反正只要家里沒少個人就好。
而小亞或許會為她流幾滴眼淚吧?但可能是用藥水點的,並且嘲笑她的死相跟個小表沒兩樣。
至于葛老頭呢?小迸突然想起自己從他那兒偷來的骨董花瓶,現在正光鮮耀眼的擺在她房里,他會不會來個物歸原主順便拿點利息,把她房里的寶貝全洗劫一空?
不行,不能就這麼便宜了葛老頭,她不放心。
掙扎的爬起來,她雙眼迷蒙的模索著背包。但一離開被子,她頭皮立刻一陣發麻,她打一個哆嗦,不自覺的又縮回被中。
好冷!
她該吃藥的,可是她又好困,不如先睡個覺再說吧。
小迸整個人縮進被里,恍恍惚惚的進人夢鄉。
連續被一個小表擺了兩次道,對辛笠而言是奇恥大辱。
他懊惱地將林中的液體灌入口中。
雖然他逃離警方的追捕,搭上了前往英國的船,但他被一個小表搞得全身狼狽,卻是不爭的事實。
不過,至少他拿到一半的藏寶圖了,不是嗎?這是件值得慶祝的事。他嘲諷的敬自己一杯。
吧台內的酒保有些擔心的望著他,他挑釁的又對他敬了一杯。
「你知道嗎?」他帶著濃濃的醉意口齒不清的對酒保證,「現在的小表比對付五十個警察還難意。」
酒保回給辛笠一個善意的微笑,不確定他在說些H麼。
「啊?你一定听不懂我在說什麼,是不是?」辛笠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算了,我為什麼要和別人分享自己的屈辱?」
「先生,請等一下,您喝醉了,我找人送您回房。」
辛笠那本來搖擺不走的身軀猛地一僵,他迅速的轉身沖回吧台前,拎起酒保的衣襟,惡聲惡氣的說︰「沒人告訴你動手不動口嗎?」
「呃先生,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意思是只動手倒酒,但別開口說話。」他放開酒保,不耐煩地回過身,邊走邊喃喃念道︰「嘖,這點道理也不懂。」
走到甲板上,輕爽的海風吹散了辛笠心中些許的氣憤,但下一秒鐘,他卻頭昏眼花了起來,一個踉蹌,他跌入一位經過的女士懷里。他抬起醉眼看她,只見她薄怒的表情在看到他的臉後,轉為嬌媚的欣一目。
她順勢摟抱住他的胸膛,嬌嗲地問這︰「喝悶酒嗎?要不要陪我再喝一杯?」
辛笠斜睨懷中的可人兒,他知道自己的外貌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他那古銅色的肌膚,濃密的黑發,深邃的五官,修長的身軀集合了東西方人的優點,而這都得拜他的祖先有東方人的血統。
或許他今晚需要女人柔情的安慰,畢竟他從來不曾在情場上失意
不曾失意嗎?忽然一個嬌小的身影閃過他腦際,他不自覺地想起了拍賣會場上的那個小女人。
他無意識地緩緩推開懷中的女人。
「不想喝了嗎?那願意到我房里聊聊天嗎?」那女人不放棄地詢問。
接受這誘人的邀請吧!辛笠告訴自己該忘了那只小麻雀,她不過是個自傲又不上道的小女人,對他無往不利的戰果不會有什麼影響的。眼前的女人可比小麻雀性感多了。
但他發現自己卻搖了搖頭,令他好想一拳揍昏自己。
那女人板起臉。「是嗎?顯然你有更好的計畫了。願你有個難忘的夜晚。」說完,她就住頭等艙的方向離去。
辛笠望著那女人的背影,沮喪地嘆了口氣。
唉,那里有暖呼呼的大床,不像他所住的次等艙。這都怪那個該死的小表把他的行程上給攪亂了,逼得他只好匆匆搭船離開,屈就自己與他人同房。
他跌跌撞撞地坐在最近的躺椅上,呆視著點點星空。猛地,他站了起來,大步的往自己的艙房走去。
懦弱不是他的個性,沮喪不是他的座右銘。栽在一個小表手中,不過是警告他以後更須謹慎而已。
沒錯!他是最棒的。
但一進入狹小的艙房後,辛笠卻覺得剛剛他那種自我安慰的行為有些可笑,不過他心情似乎真的好多了。
房里安靜無聲,他醉眼朦朧地望了望上面的空鋪,想到自己必須與陌生人共處兩晚,他忍不住嘀咕自己為什麼不選擇剛剛的俏佳人?至少旅程會愉快多了。
好不容易月兌下上衣,他爬上床,雙手枕在腦後,看見身旁團鼓鼓的被子,不禁再次嘀咕起來。真是的!服務生竟然沒有來整理。
算了。他也用不著被子,懶得再計較了。
不知過了多久,那團被子突然動了動,接著,小迸踢開了被子。
好熱!出了一身汗的她覺得舒服多了,根本沒察覺她身旁睡了一個人。翻了個身面對辛笠,她又沉沉的睡去。
辛笠作了一個美夢,他把小麻雀從印度肥佬的豪華浴池里救出,而她身上的薄紗睡衣已然沾濕,若隱若現的美麗曲線,令他血脈憤張。她躲進他的懷里,他幾乎可以感覺到她的顫抖,見她仰起細致的臉龐,他本能的俯向她。
吻著她櫻唇的感覺是那麼地真實!
「冷好冷。」小麻雀靠有他溫暖的胸膛上喃喃地道。
辛笠抱緊她,緩緩的褪下她的睡衣;懷中的人兒嬌羞不已,不復初見時的霸氣。
他柔柔的對她細語,撫模著她滑女敕誘人的肌膚。
他體內涌出的欲念不斷催促著他,終于,兩具火熱的軀體交纏在一塊,他帶她來到了的天堂
在一個男人的懷中醒來,小迸最初的反應是以為自己睡昏了頭。
只兒他的手橫過她的胸握住了她的手,那趴睡的側顏是俊美無儔的。
她不曾看過男人的睫毛是這麼的黑又密且長,他挺直的鼻梁完美,而臉上冒出的胡磁令她忍不住想伸手禮弄。
她正想這麼做時卻僵住了身子,那男人的腳跨上了她的身就停留在她最隱密的部位,肌膚的觸感使她驚駭的發現她竟是赤果的!而且,她還感覺得到他貼在她臀側,慢慢變硬的男性象征。
這讓小迸嚇壞了。
體力的透支使她推不走他,她只好抬起手捶他。
「搞什麼?」辛笠反射性的躲開,結果跌下了床。
「你你」小迸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我感冒了!」她嘶聲的喊著,指控他的趁人之危。
辛笠吞了口水,沒發現異狀。「別擔心,我沒有被傳染。」
聞言,小迸氣得手腳發軟,一陣暈眩。
辛笠站起身,隨手抓下盥洗台邊的條浴巾遮住自己,突然他盯住床單,發出連串的詛咒。「該死!妳是處女!我不喜歡。」
「謝謝。」小迸回諷。
「妳到底哪根筋不對,竟跑到我房里來?」辛笠立在床邊懊惱的吼著。
「你房里?」小迸怪腔怪調的叫苦。瞬間,她突然明白似的申吟出聲。「哦,不!別又來了。」
「什麼意思?」辛笠警覺的瞇起眼。「我不喜歡妳這種牛吟聲,好恐怖。」
「難道你期望一個生重病的可憐女人被佔便宜後,說話的聲音還能如黃鶯出谷嗎?」
小迸的臉頰因生氣而泛紅,她直挺著背,用被單裹著身體,坐在床上無懼的指責著他。可她不停地絞著雙手,泄漏出她心中的慌亂與無助。
她的話擊中了辛笠的愧疚,他本欲道歉,但轉念一想,害怕不是這個小麻雀的特色吧。
他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原以為是夢境,怎麼就真的是她?這是命中注定的嗎?
他的笑惹怒了小迸,她瞇起眼直瞪著他。要不是擬于身無寸褸,她早就撲過去抓爛他的臉。
「好,好,別生氣。」辛笠看出她的怒意,開口哄著她,然後他不在意的在她面前褪下浴巾著裝,倒教小迸羞得別開了臉。「第一,我昨夜是醉得不省人事;第二,是妳自己跳上我的床;第三,妳是處女,我很抱歉,但如果妳希望的話,那我會負責。」他為自己開罪。
「第一,我很懷疑醉得不省人事還能親熱,第二,這是我的艙房,我沒有上你的床;第三,誰希罕你的負責!」小迸不甘示弱的反駁。
「妳的房?不會吧?我沒住餅次等艙,卻也知道不可能男女雜處。」
對于他的疑問,小迸只是不發一言。
辛笠察覺出她突來的沉默,望向上頭的空鋪,他被激起了興趣。「嘿,既然我們已經這麼熟了,我是辛笠,不介意告訴我妳的名了吧。」
體力的耗損讓小迸撐不住長時間的挺背,她索性躺回床,以行動表示懶得再理他。
辛笠聳聳肩,從儲藏櫃中拿出自己的行李,他當著她的面整修起自己的面容。
這種感覺似乎太親密了。他根本是個陌生人,而他又奪走她的貞操,他們之間卻沒有歇斯底里的場面。
雖然她並沒有貞操是女人第一生命的觀念,加上他也還算民得稱頭,但她知道自己絕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的。
大概是高燒之後的倦怠吧!她打了個不文雅的呵欠邊想著。
「要不要我帶些吃的回來給妳?」辛笠已整裝完畢。
小迸搖搖頭,疲倦的睜開眼。她看兒了辛笠臉上的黑框眼鏡,感覺很熟悉。
不!這不是真的。
她拿起眼鏡戴上,發出絕望的尖叫聲。「是你!」她驚訝地四起,無法相信的瞪著眼前的男人。
「不是我是誰?原來妳還是個大近現。怎麼啦?從來沒有人會用見鬼的表情看我,妳不必這麼夸張吧?」
小迸閉起張開的嘴,迅速的又躺回床。「你走!別理我。」
她虛弱的抖音令辛笠產生憐惜,此時的她是這麼的楚楚可憐。「我待會就回來。」
他離去的關門聲使小迸再度坐起來。
天!怎麼會是那個老土?辛笠就是在拍賣會上的老土男人。
她一向對寶物有準確的直覺,但對人的外在判斷力就很差了,只是她從不曾在意。
可是,沒想到與她有一夜的男人,竟是她最瞧不起的紈桍子弟!這是她所不能忍受的,她真的是太遲鈍了。
她得趕緊離開他,若再與他共處一室,他這個公子搞不好還以為她好欺負呢。
小迸一翻身-床後,雙腳就軟軟的跪了下來,她伏在地上喘氣。
她沒力氣走路。但她不死心,四肢並用的開始往她的背包放置的方向爬。
這真是個難堪的畫面,她像個女奴般赤果的跪在地上爬,這象話嗎?想到此,心底涌上來的羞辱感惹得她一陣暈眩。
爬近背包,她顫抖的手用力的扯開帶子。她只來得及套上T恤,接著身子一軟,就失去知覺。
羅賓漢?
辛笠在旅客名單中查到他室友的名字,當場大笑起來。
難怪她的嘴閉得比蚌殼還緊,老天,他真佩服她父母的幽默。
也難怪她會被誤為男性而與他共處一室,由她的表情看來,他猜她一定常遇上這種類似的問題。想起她侍者的身分,她恐怕是沒辦法住進昂貴的頭等艙房,這讓他不由自主的產生一股憐惜。
而一想到以前她可能也遇上像今天這樣的危機,他的心情頓時低沉。
保護她的念頭在他心中油然而生,從在拍賣會場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被她所吸引。翻騰情海多年,憑著直覺,他相信她就是他的真命公主,但諷刺的是,她似乎不這麼覺得。
點了份簡餐,辛笠打算做一件他從未做過的事——服侍女人。
他像個侍者般端著托盤走回艙房,他準備巴結、籠絡、利誘這個女人。
但房里的景象使他大吃驚,羅賓漢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他放下托盤,趕緊將她抱回床上。她的肌膚燙得嚇人,顯然她真的病得不輕。
辛笠請來船醫為小迸診治。待船醫離開後,他所能做的只有不斷的擦拭著她滾燙的身體。
小迸太過明亮的眼神正盯著辛笠。
「我認得你的眼楮。」她啞著嗓子,有些興奮的對他說著。「你是真正的俠盜。」
俠盜?羅賓漢嗎?
「是的,你別否認了。」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我找你好久了。」
辛笠突然明白她是在夢囈,拿開她額頭上已做溫的毛巾,他為她換一另條新的。
小迸伸手抓住他,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你知道我叫什麼名了嗎?」
辛笠不想掃她的興,他搖搖頭。
小迸雙手改抓住他的襯衫將他拉近,然後手攀住他的脖子,熱情的說︰「我叫羅賓漢,是為你而生的。」說完,她自動吻上他的唇。
辛笠沒有響應她,而他原本貼著小迸的身體變得僵硬起來。
身下的女人不是在吻他,而是把他當成另個男人!
這對他高傲的自尊心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你不喜歡我嗎!」小迸突然放開他,眼里流露出受傷的神色。
唉,她現在只是個神智不清的病人,他怎能計較?
辛笠搖了搖頭,他托開她的手哄道︰「睡吧。」
小迸順從地閉上眼睡上。
「如果妳作了夢,希望妳能記得我是辛笠,而不是其它男人。」他由衷的說著。
小迸緩緩的張開眼。
她感覺全身虛月兌無力,不過她的心情是輕松自在的。
她似乎作了個美夢,這使她的心情跟著歡唱。
她不甚記得夢的內容,但肯定是場好夢。
「妳醒了?我還想準備聯絡救護車呢。船再三十分鐘就靠岸了,妳感覺如何?」
一道平板的男聲突然響起,小迸嚇了跳,她迅速的轉向聲音的主人。
只見辛笠梳著油頭,戴著黑框眼鏡,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這是她最厭惡的打扮了。
這使她記起一切他的趁人之危及自己的衰運。
小迸面無表情的坐起來,她發現身上穿的是男用襯衫,更加的不高興了。
「妳流汗了,我不認為應該隨便翻動妳的行李,所以只能拿我的代替了。」
想起她包包內的半張藏寶圖,她感謝他尊重個人的隱私,勉強的開口道︰「謝謝。那請回避一下好嗎?我想換衣服。」
「沒問題。」辛笠走到門口。「我十分鐘後回來。」
他出去後,小迸立刻跳下床。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但她再也受不了與他共處一室。
匆匆的收拾行李,看見剛才月兌下的襯衫被丟在地上,那上面已經有了她的味道。
他會不會有變態的嗜好將衣服收集起來?想著想著,她全身起了疙瘩。他應該不會如此變態,但預防萬一,她還是拾起襯衫,胡亂的塞入背包里。
小迸背起背包打開門,辛笠就站在門口。
她驚叫一聲,差點沒站穩。
幸好辛笠扶住了她。
「不要踫我!」小迸尖聲的拍開他,辛笠竟感覺自己像只蟑螂。
若說他還有一點希冀的話,此刻也全幻化成泡沫。「別緊張。」他嘲諷的笑了笑。「妳不是世界唯一的女人,何況在這種公眾場合,我還能拿妳怎麼樣?」
「最好是這樣,老土。」小迸皮笑向不笑的回他一句。
辛笠的怒氣涌了上來。「由妳的嘴里所吐出來的那件尖酸刻薄的話,可是比啄木鳥的嘴還快。」
小迸差點沒氣昏。「哦?總比為那不值一文錢的圖而競價到幾白萬的敗家子好吧!」
「是嗎?浪子是可以等待他回頭的,而毒婦卻是令人無法忍受。」
小迸還要說此什麼,船笛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哈!我何必把時間浪費在你這個老土的身上?」她跨出房門,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辛笠等她走出一段距離,才用雙手圈著嘴大聲的喊著︰「羅賓漢!」
原本鬧烘烘的大廳,因為辛笠的叫喚聲而突然安靜了下來。眾人均盯住僵在原地的小迸。
不會吧?他不會這麼惡劣吧?
「我在妳的背包外袋里留有聯絡地址,如果妳懷孕了,記得來找我。」辛笠高聲說道。
此刻,小迸真的希望自己是隱形人,她多麼希望腳下正有個洞好讓她可以鑽進去。天啊!她一定要殺了他!
她憤怒的轉身,而四周已經響起了一片笑聲。
一個俏美人走到辛笠的身旁上下打量著小迸。「嗨,帥哥,我以為你已選了個高檔貨,沒想到卻是個營養不良的貨色。」
小迸快吐血了,那個殺千刀的居然厚顏無恥的對著那個女人露齒而笑。
船一靠岸,她一刻也未停地離開那條該死的船。
兩天後,小迸回到了家里。
「咦?小迸,要出門嗎?」羅父從實驗室里走出來,問著正要上樓的她。
「沒有。」
「那妳干嘛背個包包?」
小迸回身俯視父親。「老爸,那是因為我剛回來。」
「剛回來?妳去哪里?」
小迸翻翻白眼,她繼續走上樓。
「小迸,怎麼不回答爸爸的話?」
「老爸,我听見葛伯伯在叫你了,你們的新發明大概有突破了,你不趕快去看看嗎?」
「真的?我怎麼沒听到老葛的叫聲?」羅父嘴里嘀咕著,但人已往實驗室走去。
小迸輕易地打發父親,對瞞騙事絲毫不感內疚。畢竟她離家快兩個月了,老爸竟然沒發現,真讓人懷疑她是不是他生的。
一進房,她就把背包丟在地上,然後在床上躺了下來。
回想近兩們月的流浪,她得到了什麼?除了那半張破布值得高興外,其余的只能用不愉快來形容。
不過,其實也沒那麼差啦!她想起那個「蒙面俠」,現在他是不是正懊惱地握著半張圖呢?
藏寶圖的失竊引起了國際媒體競相報導,當她看到那個印度肥佬行訪問中,氣得臉上的肥肉一直抖動,讓她有了報復後的快感。而電視上並沒什說警方抓到可疑的嫌犯,只有在現場找到她沒收走的工具。
「蒙面俠」終究是安全的逃離了現場,對他能穿過層層警方的能耐,她是真心的感到佩服。
因為換作是她可就沒有把握了。
突然間,小迸想到了辛笠。
去!想那個老土做什麼?
她翻了個身,氣他的陰魂不散。
其實他對她真的還算不錯,會這麼照顧一個陌生人,要是她就做不來了。
或許他是基于不小心佔了她便宜的關系,但他若予以狡辯,也是可以不理她的。
她討厭他純粹是以貌取人,因為她就是受不了這種老土裝扮的男人。
樓下靜悄悄的,老媽和老妹一定又去欺壓良民了。小迸想到她們倆一個擺出慈悲的模樣,一個露出天真善良的美女形象,肯定是所向無敵的。
坐起分,她拾起地上的背包,拿出內袋里的藏寶圖。
圖上山巒疊翠的,一點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她再仔細地審視,沒發現到有任何的字跡,而薄薄的布料看起來也沒啥異樣。她敢打賭另外那半張圖一定也是這樣。德川家康的寶藏一直以來就是個謎,搞不好那日本老頭認為土地就是最大的財富,因此畫一張山水畫來勉勵後代也說不定。
忽地,房門破猛力的打開。
「姊!」小亞熱情的攀住了小迸的脖子。「妳妳怎麼狠心拋下我離去?」她用歌仔戲的唱腔指責著。
小迸無聊的掃妹妹一眼,扳開她的手,懶得理她。
「哎呀,別那麼冷漠嘛!妳這樣看起來好酷哦!」
「媽咪呢?」小迸隨口問道。
「在樓下客廳數錢。」
「又誆誰了?」
「不就是那個愛新覺羅嘛!」小亞不客氣的翻著小迸的背包。
「啊?他還是賣給媽咪了?」
「嗯,買進又賣出,多了一千萬。」
「妳怎麼不勸勸媽咪把錢放在戶頭里?省得家里到處都是錢。」
「媽咪情願把錢拿來當腳墊,就是不信任銀行,這妳又不是不知道。咦,姊,這是什麼?」小亞從外袋模出一張白紙。「英國?姊,妳這次是到英國流浪嗎?」
小迸從她手中拿過白祇,上頭寫著一串英文,令她又想起了辛笠。她隨手把紙張揉成一團,往角落一扔。「沒什麼,是無聊的男直留下來的聯絡地址。」
「啊炳!邂逅嗎?好羅曼蒂克!快說來給我听听。」
「無聊。」小迸哼道。
這時,房門又被用力的開啟,她嘆了口氣,知道是老媽進來了。
「寶貝女兒,媽好想妳哦!」羅母熱情的擁抱小迸,並親著她的臉頰。
「媽咪,妳別這樣嘛!」小迸發出微弱的抗議。「快告訴我,妳是怎麼叫愛新覺羅責那塊地的?」她轉移母親的注意力,免得自己被口水淹死。
「哈!難怪清朝會亡國,他沒大腦嘛!」
「沒大腦?什麼意思?」小迸好奇的問。
「妳溜了之後」羅母頓了下,瞪了小迸一眼。「我費盡心神的想了兩天一夜,終于想出一個十全十美的法子。」
老媽會想出十全十美的法子?乖乖,她的興趣來了。
「媽咪,快說。」小迸催促道。
「我叫小亞去勾引他。」
「什麼?」
「嘖,女兒,別用這種好象我很蠢的樣子看我,自古以來不都有美人計這招嗎?」
小迸只能無奈地說︰「好吧!然後呢?」
「那愛新覺羅沒想到居然有女人會愛上他,當然就隨小亞擺布了。」
「就這樣?」
「當然不是!」羅母疾聲抗議,好象小迸侮辱了她的智能。「接下來我兩手一轉,賺了大筆錢。」
說完後,房內有了短暫的安靜。羅母是一臉得意,而小亞則一副事不關已。
「等等,媽咪,那小亞呢?」小迸疑惑地開口。
「小亞什麼?」
「小亞跟愛新覺羅怎麼善後?」
羅母與小亞對看一眼後,羅母轉頭看著小迸。「沒想過。」
小迸倒回床上,她真想死。
「媽咪,人家干嘛把土地賣妳?妳這擺明是賣女兒嘛!」小迸扯開嗓門說。
「別急,別急。」羅母拍拍小迸的頭。「我知道妳會幫我們善後的。」
「我?」
「對啊,一直都是如此的,不是嗎?」羅母理所當然的響應。
對于母親的「機智」,小迸早就有不祥的預感。「媽咪,這次沒有了,我我」
「妳什麼?」
「我結婚了!所以妳如果要逼我代小亞去嫁人,那可不成。」
「結婚!」羅母與小亞瞪大了眼喊著。
小迸強迫自己繼續點頭。
「是誰?」她們兩人又同時開口問道。
「妳們的話可真一致。」小迸諷刺。
「哎呀!」羅母和小亞又異口同聲。羅母這次回身瞪了小亞一眼,小亞吐了吐舌閉上了嘴。「別管這個了,快告欣媽咪對方是誰?」
是誰?她要扯誰出來當她未來的良人?小迸苦苦思索著。
「姊,不會是那個要搭訕妳的人吧?」
「對!就是他!」小迸想到了辛笠那個老土。
「他是誰!」羅母連忙問箸。
小亞奸奸的笑了起來,令小迸覺得她似乎做錯了什麼事。「媽咪,是姊在英國邂逅的一位男士。兩人八成是吵架了,姊是偷偷地溜了回來。」
羅母的眼中露出難得見的精光。「乖女兒,真是這樣嗎?」
小迸心虛的低下頭。「嗯。」
「太好了!家里終于又多了一口子了。小迸,去把乖女婿帶來給媽咪瞧瞧。」
「啊?」不會吧?
羅母又拍拍小迸的頭。「小迸,妳怎麼一副愣愣的模樣?」
「媽咪,那小亞的事呢?」
「小亞?哦,妳說那件事啊!那個愛新覺羅拿了我的錢,早移民到美國了。」
「美國?他不娶小亞了?」小迸驚訝地問道。
「誰說他要娶?有一大把大把的銀子,要找比小亞漂亮的妞到處都有。」
「媽咪,沒那麼夸張啦。」小亞用手肘踫踫母親。「妳也把我貶得太低了。」
「不然要怎麼說?」
小亞想了想,抿嘴笑道︰「就說我比較沒有殺傷力好了。」
看著她們母女倆吃吃的發笑,小迸覺得無力極了。「媽咪,妳的意思是說,愛新覺羅想跟小亞結婚的事,全是我自己的臆測?」她發覺到自己可能又上當了。
「對啊!小亞光用美人計,等愛新覺羅上勾後,再送給他大堆的美女圖片,他就求我買他的地啦!」
炳!丙然!謗本沒有所謂的賣女兒,是她想象力轉得太快,反而讓老媽跟小亞抓到她的小辮子。現在好了,她該怎麼善後?
「媽咪,妳听我說——」
羅母打斷小迸的話。「乖女兒,妳該不會是騙媽咪的吧?」
她精明的目光使小迸咽下了原先要說的話。雖然她父母很開明,但對有些事卻很忌諱,好比她母親,她是以騙人為業,可卻最容不下別人欺騙她。
小時候,她曾為了不想上學而騙老媽肚子痛,後來謊言被拆穿,她果真從此不用再上學了。然而,老媽卻請來了幾個頂尖的家教,全天候的填塞給她各式各樣的知識,直到她十五歲,擁有博士般的學歷才停止。
一想到此,小迸就一陣哆嗦。
「沒有,媽咪,我怎麼會騙妳。」她趕緊否認。
「那就好,去把乖女婿帶來給媽咪瞧瞧。」羅母說完後旋風般的離去。
「姊,要不要我幫妳介紹個男人?」小亞不懷好意地問。
小迸狠狠的瞪了妹妹眼。「我早就告訴過妳,妳是巫婆孩胎的準沒錯。」
「哎呀,姊,為什麼妳總是把我當成壞女人?」
「這樣比較好判斷。」
「好吧。」小亞無所謂的聳肩。「為了我們之間的姊妹情,在媽咪對妳發射原子彈的時候,我會記得替妳收尸的。」
「我不會成為亂葬崗的一員。倒是妳,有機會我會提請媽咪怎麼回饋妳。」
「願聞其詳。」
「我會在妳身上涂滿蜂蜜,讓螞蟻招呼妳。」
「姊,這太殘忍了吧?」
「比起我,至少妳不會死啊!」小迸認真地親著。
小亞警覺的瞪了她良久。「不跟妳說了,妳好恐怖!」她快速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