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婚的愛人 第十章
作者︰于佳鷺

筱楓、林玲和加霜一行三人,浩浩蕩蕩的從超級市場走了出來,由她們三個人所組成的采購團,引起所有經過的路人側目。

筱楓和林玲一臉尷尬地提著大包小包的生活用品,也不管如霜大月復便便的一路疾行到如霜家。

如霜一進屋整個人癱軟在沙發椅上頻頻喊累,而筱楓和林玲呢!她們不悅的把剛剛在超級市場采購的物品依次擺好,一迸仍忍不住本噥著。

「如霜啊,你還好意思叫累,如果不是你幾乎把超級市場搬回家的話,我和林玲也不至于跟著你累呵!」

筱楓首先發難,林玲也不甘示弱緊接其後。

「就是麻!如果你不是只有兩只手的話,我想你大概恨不得把超級市場抱回家吧!」

「好了啦!你們兩個饒了我可以嗎?」如霜自知理虧,所以在遣詞用字盡量低調處理。

「人家我……我……只是見了這個也想買,見了那個也想買,哪里知道在不知不覺中買了這麼多。」

「是哦!如果台灣每個家庭主婦都像你這樣的話,那些個開超級市場的不就大發特發嗎?」筱楓皺著眉頭、嘟著嘴說,其實她並非生如霜的氣,她只是……只是覺得活了三十二歲了,她還不曾這麼糗過,叫地怎能不嘔呢!

「而我的一世英明,就這樣毀在你的手里,真冤哪!」

「好啦!筱楓,你就看在我帶著這麼一顆大球的份上,放過我吧!我和肚子里的女兒都會感激你的。」加霜說到這兒,她頓了頓,忽地,一個念頭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于是她對筱楓和正忙個不停的林玲笑說。「我看這樣好了,為了表達我深深的歉意,我就犧牲一點讓你們當我女兒的干媽好了。」

「你這哪叫犧牲啊!」听了加霜的話,筱楓不相信的睜大眼楮說。

「難道不是嗎?」而如霜也不甘示弱的張了一雙無辜的眼看著她們,然後她又故做委屈的垂下頭。「我以為你們會很高興的。」

「我……我們是很高興,可是也要你老公同意不是嗎?」沉默許久的林玲,終于開金口

了。

「你們放心,我老公一定會同意的。」如霜見她們原先滿臉的怨氣已消退不少,她再次的朝她們眨眨眼。「這樣吧!我再說個笑話讓你們笑笑,不過你們可得答應不再生我的氣哦!」

「好吧!」筱楓和林玲對看一眼後,異口同聲說。

「昨兒個我那寶貝兒子問我一個問題……」想到兒子一本正經的小臉和那讓她差點笑破肚皮的問題,她這個做媽的就覺得她生了個天才兒童,而感到無比的驕傲,不過想到那個問題,她終于忍俊不住沖口笑了出來,笑得眼淚都流出來,而筱楓和林玲則莫名其妙的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加霜。

「喂!是什麼樣的問題,你例說呀?」筱楓忙催促著,因為她也急著想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問題,竟能讓做媽的她笑得幾乎發了狂。

「我兒子……他……問我……可……不可以……把我肚子里……的妹妹……先抱出來……讓他看,然後……再把她……放……放回去,你們說我兒子天不天才?」好不容易把笑話說完了,如霜終于忍不住的倒臥在沙發上,她那挺大的肚子還不時上下震動著。

「你確定你兒子才五歲大嗎?」林玲在一片笑聲混遠後,她提出你的疑問。

「是啊!」如霜點頭說。

「如霜呵!我一直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天才,沒想到你兒子和我一樣天才。」筱楓笑了好一會兒,地想也不想親訪。

「怎成說?」如霜模模肚皮確定肚子里的寶寶還好後,她不解的問。

「我記得我小時候曾問過我媽一個問題,那時候我媽也是捧著肚皮在笑。」

「什麼問題?」

「我問她可不可以再把我放回肚子里去。」想到小時候,筱楓的回憶匣子打開了。「我五歲的時候,隔壁住了個像極了洋女圭女圭的金發小美女,她那頭亮金的頭發和白里透紅的皮膚讓我好生羨慕,然羨慕之余,我仍可以感覺到她的突然出現讓我覺得好自卑哦!因為她還沒出現之前,我總以為自己是最漂亮的小女娃,直到地出現,我的驕傲被她打碎了,所以找才會哭著跑回家,吵著要媽媽把我放回她肚子襄去,因為我好希望我也有那一頭亮麗的金發,所以找才會以為回到媽媽的肚子裹去,當我再出來的時候就可以得到一頭的金發。」

說到這兒,筱楓的眼眶有點濕濡了。「我記得小的時候,媽媽總愛拿這件事來取笑我,說完後她總不忘把我攬在懷里,然後輕聲細語、愛意無限的告訴我,即使拿十個、二十個那樣的金發小女娃來換我這個黑發的丑丫頭,說什麼她都不會換的,因為我這個丑丫頭永遠是她心中最可愛的、最漂亮的寶貝啊!可是……她走了,永遠的離開我了,她再世不會對我說︰我是她心中最可愛、最漂亮的小仙女了,再世不會了。」

「筱楓──」

加霜不知所措的面對淚水汪汪的筱楓,因為這樣的筱楓是她沒見過的,在她的記億深處里,她沒見過流淚的筱楓,她見著的筱楓總是帶著冷漠的面具,好像天底下發生的事全和地無關似的,而筱楓習慣掛在嘴邊的名言就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這句話,而她也真的花了不少的工夫才得到筱楓的友誼,事實證明她沒交錯朋友,雖然有時候她很不高興筱楓總是一個人躲起來療傷止痛,把她這個朋友摒棄在她的心門之外,所以常筱楓把初認識的林玲帶到她面前時,突然閑地有股怕失去它的友情的恐懼在她心頭凝聚,而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把自己的心情及有胡林玲的一些傳言告訴筱楓,因為外表看似冷漠、堅強的筱楓,她擁有的卻是一顆易感、容易受傷的心,叫地怎麼忍心把事實真相告訴她呢!

一直到有一次,她和林玲做了一次詳談後,她的顧慮才消除,並且和林玲結為好朋友,自此她們三個人不論做什麼事都在一起,盡避在她們的背後總會產生一些閑言閑語,但她和筱楓總不在乎的一笑置之,倒是林玲最後選擇了離開,因為她知道林玲是真心愛著筱楓的──以另一種有別于男女之愛、親情之憂、友情之愛的心情愛著她,所以她才會選擇離開,而林玲的突然離去,著實讓筱楓難過了好一陣子,而她亦然。

唉!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自己已經是為人妻、為人母了,而上天對她和筱楓何其眷顧,竟悄悄的安排她們和林玲再度見面──住分別十年後,如霜在心里感嘆著。

「筱楓,這些都是你小心珍藏的最美的回憶,當你偶爾拿出來和朋友分享時,你該感到高興的,怎麼反倒傷心起來,畢竟這甜蜜又帶點傷感的回億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的。」林玲見如霜在輕喚一聲筱楓,即像失了魂似的陷入苦思中,她只好接下安慰筱楓這份工作了。

「是呵!筏楓,我想你比我和林玲都要幸福,因為我們的媽從不曾這麼告訴我們,就拿「我想我沒你們這麼幸運,都同樣擁有個愛你們的母親。」林玲說著也忍不住讓淚水染紅了眼晴。十我爸和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我從不知道我媽長什麼樣子,因為我爸把我媽的照片全都撕了,他們剛離婚時,媽媽還會偷偷的來看我,一直到有一天被我爸發現了,他生氣的拿了把刀子對我媽說,如果她再靠近我一步的話,他就要把我媽殺了,從那次後,我再也沒看過我媽了,而我爸雖然有工作,但他每天回來不是喝得醉醺醺的,就是不說一句話惡狠狠的瞪著我瞧,直到有一天,他趁我睡覺的時候,他喝得爛醉如泥的跑到我的房間,他……他……」林玲覺得有塊石塊卡在她喉間,她困難的吞了口口水才接下去說。「他強暴了我,我親生的父親強暴了我。」

天哪!這到底是什麼世界啊!自己的父親竟然對女兒施暴,如霜和筱楓不約而同在心底為呼,同時她們也明白這大概就是她性格傾向偏差的原因吧!

「林玲忘了它吧!你的人生還很長不是嗎?」筱楓拍柏林玲頭個不停的肩膀說。

炳!汪筱楓,你要林玲把不堪的過往給忘了,那你自己呢?筱楓卑微的自問。

是啊!我自己呢?林玲至少有重提往事的勇氣,而我呢?我連想的勇氣都沒有,我憑什麼勸林玲要忘卻過去、前瞻未來呢?但人就是這麼的莫名其妙,「說」永遠比做還要有力、還要大聲,「做」永遠像個小媳婦般跟在後頭不敢吭一聲。

想到這兒,筱楓仿佛找到了勇氣般,是的,她要學林玲勇敢的面對過去,她要大聲的把痛苦的過去說出來,然後用力的把它拋向九重天外去。

「其實人生並不是美滿的,我想老天爺之所以這麼安排定有祂的道理存在,而我們要學習的就是如何以不堪的過去所造成的缺憾來圓融未來的人生,也許你們會覺得這是唱高調,可你們有沒有想過,發生的事是不可能重新選擇、逃避,更或者拿彩筆把它一筆抹去的。就拿我自己來說吧!如果真的可以拿彩筆抹去發生在我生命哀的缺憾的話,我定毫無遲疑的把它抹去,然後快快樂樂的過我的日子,然不管我如何的去否認、想遺忘,而它依然佔據我心里某個角落,十幾年來我就像那踫上退潮的船只,無所依的擱淺在沙灘上,只能耐心的等下次漲潮的時候。」

筱楓苦哼一聲,繼續說下去。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生命對我來說太沉重了,有時候我悲觀的免得失望絲緊隨希望而來,人生不應該抱太多的希望不是嗎?」

筱楓越迫林玲,獨自面對窗外昏黃的景色,她輕嘆一聲後因過頭來看她們一眼,最後她把目光定在林玲臉上,地出幽的吐出讓她們驚異的苦語。

「林玲,我是比你幸運些,因為我擁有一個疼我、愛我的母親,然而在我十七成的時候,我的父親為了另一個女人背叛了我的母親,我母親那顆深受著父親的心像玻璃瓶掉落在地上,睬時摔成了碎片,每一片碎片皆是愛和根、血和淚交找成的,就因為她徹底心碎,所以她才會拋下我選擇向她招手的死神。媽死後,父親就把那個女人娶進門,而那個女人有一個兒子也跟著住進我家,不知怎麼搞的,那個男孩子總讓我的心發毛,雖然我盡量避開他,但瞪著父親不在家的時間日益加長,他對我的威脅就更大,直到高二那年,我則考完期末考,正等著暑假的來臨,憾事卻緊跟著來,我永遠記得那一天的,那一天我正在房間午睡,突地我的房門被打開了,一個人影閃進我的房里,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雙屬于男性的手臂緊緊抱住,皆我看清楚來人時,我的本能就是想睜開它的鉗制,可無論我如何使勁的想掙月兌那雙臂膀,甚至于還把他的嘴唇咬傷了,卻仍無法褪去他昭然若揭的意圖,而我這麼做換來的卻是連串不停的拳頭大餐,隨後我即陷入昏迷,皆我醒來時從鏡中看到衣不蔽體的自己及感受到兩腿間不時傳來的疼痛時,我竟流不出一滴淚來哀悼已被奪去的貞節,我只是無神的走進浴室悲憤的擦洗沾滿污穢的身軀──」

「筱楓別說了,求你別說了。」林玲悲泣著打斷她,不讓她繼續說下去,殘酷的事實總讓人受不了的,更何況是發生在自己要好的朋友身上,她激動的沖向前去,緊緊的抱住抖個不停的筱楓。「別再說下去了好嗎?」

「是呵!筱楓,別再說了。」如霜仍無法從筱楓突然帶給她的震撼中醒過來,她呆愕的重復林玲的話。

「讓我把話說完吧!這些話潛伏在我心中十幾年了,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世俗的眼光讓我兔得自己像個隨時被看透的透明人般無法生存在太陽的熱力下,有時候我會覺得黑夜是為我而來的,因為只有在黑夜里,我才會覺得自在、無束縛,因為只有在黑夜里,我才能做真正的自己,我才能把白天戴在臉上的面具月兌下來,因為只有在黑夜里,我才能無所懼的放逐冷漠的自我,因為在黑夜里,我才能讓禁錮已久、渴望被愛的心,享受一點超月兌現實的自由和溫情,也只有在黑夜里,我才敢放肆的讓淚水洗滌我污穢的心靈,也只有在黑夜里,我才敢想念著當初逃離的家及父親。」

「筱楓──」

筱楓不理會如霜的呼喚,自顧自的說下去。

「父親的背叛和母親突然的掀手歸西,在我心里烙下深痛的傷痕,我不停的告訴自己絕不可以重蹈母親的覆轍,因為從母親的身上,我深深了解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的愛情,即使像父現和母親曾彼此深愛對方,仍逃不通世俗感情的戲弄,終致感情走上破裂邊緣,導致家破人亡的人間憾事,而我們的人生能允許多少的憾事發生呢?小小的一張嘴,可以道盡天下所有的風流韻事,而小小的一個手掌呢?它究竟能握住多少人間憾事呢?時間的無情、天地的有情、人與人之間日益增多的虛情假意,大概是我們這輩子無法掌握及托有的吧!所以為了不讓自己受傷害,只好選擇做個拒絕談愛、不結婚的女人哩!」

「可是──」筱楓猶豫的看了她們專注的臉,她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才又說道。「可是最近不知怎麼搞的,我的心就像那平靜的湖面,被不經心的石頭漾起陣陣的漣漪,這種感覺發生在我身上,還真該套上那句廣告詞︰既期待又怕受傷害,而這塊有意無意揚起我心湖漣漪的石頭,我一直以為它不可能存在,哪里知道它早已深陷我心、迷亂我井然有序的心了。

我再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了,我再也不敢大聲的向全世界宣布我是個拒絕談愛、不肯結婚的女人了,而我還真的幻想過踏入婚姻生活的自己是什麼樣子,很傻是不。」

「不,不會。」加霜說。「其實你會有這個念頭是很正常的,人本來就不可能離群索居的,尤其是女人需要被愛及細心呵護及身為人母帶來的驕傲的。」

「是嗎?」筱楓緩緩的搖著頭,她的左眉不苟同的往上揚起,臉上仍殘留依稀可辨的淚痕,先前略顯脆弱的筱楓在此時已不復見,還一刻的她有著時代女性的堅強及自信,即使是帶著淚痕依然不露一絲的脆弱。

「如果我們這次談的是關于六0年代或七0年代初期的話,我是能夠認同的,因為早先的婦女所受的傳承思想,就是把男人當成她的天、把孩子當成她的地,在她短暫的生命旅程里完全沒有自我學習、發展的空間,甚至于說句心里話的機會都沒有,簡單的說,在她有限的生命哀,不管做什麼都只為先生、孩子做,自己卻不知擺在哪個角落里隱居,即使苦水滿月復也無處訴,即使雄心壯志曾在心頭佇足,仍像無頭公案一樣得不到伸展的,為什麼會這樣呢?原因無他,中國社會本就是父系社會,男人擁有一切支配的力量,兩女人只要盡女人的本分即可,什麼理想、智慧如雲煙放在不敢見天地偷偷的在心頭掠過,為的是不想砸毀好不容易竟得的長期飯票,為的是耳邊常響起出嫁前母親殷殷的叮嚀,[女人無才便是德]這句話,不知毀了多少女人飛翔的青春夢事,我的母親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只恨的是她仍認不清男性本風流的事實。」

筱楓稍作停頓後,又繼續說下去。

「而現代女性則不同,無知及無才不再是女人的專利了,男人可以不是女人的天,孩子可以不是女人的地,時代的女人可以蕭灑的和婚姻說拜拜,去他的男性沙文嘴臉,共他的小媳婦般的形象,去他的傳統不合情理的束縛,去他的過去一切一切的心靈壓榨,現代的女人受的教育不比男人差,現代的女人工作能力不比男人差,現代的女人要的是為自己活,現代的女人想擁有自己的王國,現代的女人是靡亂社會的一股清新泉流,現在近有誰敢大理的說︰女人你的名字是弱者,女人你給我滾回廚房去的。」

「你說的沒錯啦!但我仍認為女人終究還是離不開男人那雙強有力的臂膀帶來的安全感的,其實現代的男女問的相處之道及婚姻關系,早已月兌離舊有的傳統模式──」

「你說的沒錯,是稍稍月兌離了傳統的模式,」筱楓激動的打斷如霜的話。「而我認為女人因此而更苦命,因為現代的女人所要的承受的壓力太大了,也許是現代的女人不再以男人為天、孩子為地了,她可以自由自在的實現理想、追尋夢想,她可以做盡傳統女人所不敢做的事,她可以說傳統女人不敢說的話,最重要的是她有勇氣向男權挑戰、她有能力向男性下挑戰書,而以往傳統婦女認為的長期飯票,在現代女牲的眼里,隨時都可以成為不可靠及雞以下咽的過期飯票。」

「我也是這麼認為,「中國傳統婦德」道個時代包袱對現代女性來說是太沉重了。其實不管社會如何的演進,女人仍迷不開成為傳宗接代的機器的命運,除非她不結婚,否則很難免疫的。」林玲有感而發,其實她心中有太多的不平了,自己生長的地方無法接受像她這樣和傳統相違背的女人,對她來說打擊相當大,所以她才會選擇逃離自己熟悉的家,到異鄉過漂泊流浪的日子。

「就拿我來說吧!如果不是因為我是你們的朋友的話,我想你們大概也很難接受像我這樣的人吧!」不等她們回答,林玲逕自說下去。「你們告訴我愛上一個女人有錯嗎?我真心的為另一個女人付出我的愛錯了嗎?當初上帝創造了亞當和夏娃時,是否有明文規定同性不能相愛呢?有關像我這類異于常人的人的討論相當多,尤其近年來,人人談「愛滋」色變,每「而我有了你們兩個這麼好的朋友及疼我、愛我的干媽,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我會永遠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幸福的。」

「好,我們來約定,不管今後我們會在哪里或者做什麼,一定要努力讓自己幸福、快樂。」如霜如此建議著。

「嗯!」

林玲和筱楓同聲贊同,隨即緊緊牽住彼此的手,藉著真誠的波光交流,友情的光輝在她們眼中氾流了,幸福的光圈住她們心中便便的擴散,回憶的酸、甜、苦、辣一一在她們眼底閃過,三十幾歲的她們,各有各的遭遇、各有各的生活方式,她們曾相聚氾、也曾分離過,生命並沒有特別厚待某些人,然而她們卻能在生命缺口中相遇、相知而相惜,誰能夠說人生能得此知心朋友不是最幸福的一件事呢!

「好了,接下來,誰要為我們準備晚餐呢?」如霜打破溫馨的波湖詢問著,她的眼楮布滿狡黠的光芒來回的看著筱楓和林玲。

而林玲和筱伍則小有靈犀的同聲喊道。「當然是你哩!」

「為什麼是我?」如霜一臉無辜的睜大眼問。

「我請問你,到底是誰在咖啡屋的時候說要請我們吃大餐的啊?」筱楓笑著詢問如霜,然後她又偏過頭故意問林玲。「林玲是你嗎?」

「不,不是我哦!」林玲夸張的揮舞著只手,她接過筱楓傳來的訊息。「應該是如霜說的,是不是你呵如霜?」

「好呵!你們兩個聯合起來欺負我這個大肚婆,看我怎麼整你們。」話才說完,如霜就趁她們不備想呵她們的癢,頓時,偌大的房子笑聲此起彼落,原先沉重的氣氛消失無?。

林玲和筱楓離開如霜那兒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她們兩個人像少女手牽著手漫步在霓紅閃煤的台北街頭。

「筱楓,你還恨那個欺侮你的人嗎?」林玲在計程車招呼站停了下來,她若有所思的看著筱楓好一會兒,才忍不住提出了她的問題。

「恨這個字好像常出現在我們生活里……不,我不恨他。」筱楓不知所雲的說。「我想我是恐懼多于恨吧!因為它是我爸再要的那個女人的兒子,為了我爸的後半輩子,我是不應該、也不能恨他的,不過我想此刻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上回我悄悄的回家看我爸,被他發現後,他再次的想強暴我,也許是因為他仍把我當成十七歲的小女孩好欺侮而疏于防備吧!

他被我用剪刀剌了兩刀。」

說到這兒,筱楓停頓下來不再繼續說下去,今天她吐露太多心底的秘密了。

「那後來呢?」林玲忙追問。

「後來……我連夜離開家回到台北,我爸把他送到醫院去,所以他一時問還死不了,只是現在的我已經是有家歸不得了,尤其是和父親分別十五年後的再次見面,讓我的心更加的不舍及不安。」

「筱楓,真是苦了你。」林玲安慰她說。

「不,真正苦的人是你。」筱楓握緊她的手說。

「其實也沒什麼啦!我早已習慣外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以前對我或許是一種精神上的負擔,但現在我的臉皮厚得連子彈都穿不過去,更何況是區區的異樣目光,最重要的是我現在過得很好。」

「那……」筱楓欲言又止的望著一臉坦然的林玲,如想問又怕重添三便。

「你想說什麼?」林玲有些緊張的問。

「我……其實也沒什麼啦!」筱楓瞧出了林玲的緊張,她忍不住在心底嘆口氣,想要說的話在她喉間梗著。

「有什麼話,你就說了吧!則這樣吞吞吐吐的,這不像你。」林玲像看透她心思似的說。

「你在國外是一個人嗎?」終于說出來了,筱楓著實松了口氣,她這麼問林玲,並不是要揭她隱私,而是她真的希望林玲能夠以她希望的方式找到幸福。

「我並不是一個人,我認識一個女朋友──她對我很照顧,我和她在一起覺得很輕松、很自在。」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筱楓心寬了不少。「對了,你這次回來預備待幾天?」

「我已經走了明天傍晚的機票了。」

「明天?那麼快?」

「其實我回來已經十天了,我原想偷偷的瞧你一眼就好了,哪知道會跟如霜不期而遇。」

「為什麼?為什麼不來找我?」筱楓忍不住埋怨著,但是當地想到林玲離開自己的原因時,讓她在埋怨里又多了些心疼。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林玲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天知道她多麼想見筱楓一面,只是她習慣把思念化為深深的祝福,托白雲遙寄給遠在故鄉的她。

「林玲──」

「什麼話都別說了,讓我們在這兒分手吧!」林玲揚揚手不讓她拉組說下去,她輕輕拉起筱楓的手咬著牙根說。

「嗯!」見她意志堅定的模樣,縱使筱楓心中百般的不舍,她也只有硬生生的把想要說的話吞回去。

「自己要多保重。」筱楓緊緊握住林玲的手,當她在林玲的眼楮里看到自己的形子時,她再也忍不住的淚流滿面,只因這一分別,相見不知在何年何月。

「你也是。」林玲面對淚濕衫襟的她,一時情難自禁的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筱楓,我會想念你的。」說完,她攔了巧計程車,臨上車筱楓喚住了她。「什麼事?」

「記得要寫信給我。」筱楓淚眼模糊的望著坐在車里的林玲,生離的哀愁讓她隱忍的感情像決了堤的堤防,再也無法堵住奔肪的河水。

「我不會忘記的。」林玲關上車門後,探頭出來向帶淚的筱楓許下諾言後,她讓司機緩緩把車往前開。

「再見了!我的愛人。」林玲在心底不斷的重復這句話,之後,她的感情也跟著決了堤。

「再見!」筱楓對著漸行漸遠的事影喊道,淚水再次的朝她席卷而來,讓她久久不能自己的佇足在台北街道。

對于林玲能夠坦然的面對自己所選擇的人生方向的勇氣,是她永遠無法面對的,一來是因為她害怕做某種程度的改變,在習慣自己一個人生活後,另一方面是隱藏在她內心深處的自卑吧!就是這個她永遠無法忽略的自己,讓她緊緊的封閉心門,讓她害怕付出──尤其是對方是異性時,也許這就是她不肯接受管人杰的原因。

是的,她是害怕面對不確定的未來及隨時變異的感情,她更怕面對當自己深愛的人知道自己不是處女時的憎恨及憤怒,因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有自私的一面,有誰會不希望對方是自己的唯一及最終呢?有誰會頁心愛一個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呢?

想到這兒筱楓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是該把管人杰忘了──在她還沒有深陷在他的愛之網中時,可是……可是一切好像太遲了……她的心早遺失在網中了,她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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