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錯啊!都是我當初名字沒起好啊!」駱老太爺喝了口茶,一張嘴便噴出些唾沫星子來。「都是我的錯啊!都是我當初名字沒取好啊!起什麼不好?偏偏給你起了‘鳶飛’這麼個名字,‘鳶’本來就注定要放飛到半空中,這一飛更是連手中最後拿捏的線都斷了。」
他都活了二十年了,現在才來感嘆未免太晚了些。駱家三爺鳶飛身著青衫蹺著二郎腿,細品著溫泉水泡出的好茶——清是很清,可茶香太濃,掩了溫泉的清爽。他得找個機會跟老爺子好好說道說道,這家里的下人是要教才知主子品位的。
不過現在……
已經任老頭子浪費了他太多作畫的時間,駱老三決心堵上他的嘴,甩手將茶放到一邊,他直逼老頭子的罩門,「爹,別老追著我不放,趕明兒個我也學舫游和獸行,讓你想念叨都找不到人。」
說起來,這駱老爺子膝下有三子,老大駱舫游四處漂泊,尋訪名山大川,終年不見蹤影。
老二駱獸行,顧名思義,成天不干好事,為害鄉里,大家見了他就躲,除了收租收不上來的時候喊他去催逼,他也擔不了其他的擔子。
還就是這老三駱鳶飛安分一些,整日窩在竹林邊的畫軒里作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比個姑娘家還端莊。生意場上的事是半點指望不上他,雖不惹事,他卻比老大、老二更能花錢,只因他畫的不是花鳥魚蟲,不是山川湖泊,他——專畫美人。
畫美人自然得有美人供他畫,所以他雖不是夜夜度春宵,卻是春宵樓里的第一大主顧。為了畫出最美的佳人,他專愛包下第一名妓來畫軒為他所畫。
這一來二去,他所畫的美女圖越來越出眾,卻也將駱家的家產敗去了大半。
「都是我爹的錯啊!」說到駱家現今的遭遇,駱老爺子沒辦法不將責任歸到他先去的老父親頭上,「都是我爹當初名字沒取好啊!起什麼名不好?偏偏給我起個‘迫’字,趕上我們家祖宗姓‘駱’,這不就成了‘落魄’嘛!照我這名字,駱家到了我這一代難逃潦倒的命運啊!」
何況出了駱鳶飛這個敗家子!
他逮不到駱舫游,管不住駱獸行,要是連小兒子也制伏不了,豈不是顯得他這個當爹的太沒用了?打定主意,駱老爺子要一振父綱。
「你也二十歲了,我像你這個年紀,都已經生了舫游。你也別再想了,趕明兒個我給你討房媳婦,讓她來管你,尤其是管住你的錢。」說到底,他還是沒自信能管住兒子,只好借他人之手合自個兒心意。
老爺子都已經擺明說了,討個媳婦來是為了管住他,駱鳶飛要是再傻得點頭答應,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一貫風流瀟灑的個性嘛!
「爹啊,您要是想討小,我不反對,估計老大和老二也沒啥意見。」
「是替你娶媳婦,怎麼……怎麼扯到我頭上來了?」駱老爺子一向標榜自己與過逝的妻子情比金堅,決不允許他人玷污他的大丈夫堅貞,「說到底你就是不願娶嘍?」
把玩著手中的茶盞,駱鳶飛研究起這盛茶的器皿,「爹,你這兒的器具真不咋樣,改天去我的空竹軒看看,我那兒隨手用的東西可件件都是珍品。」
「你要是還想繼續用珍品,就給我討房媳婦。」駱老爺子改變政策,換上一副語重心長,「別看駱家現在穿著金衣,在金族里還算混得開,我年紀大了,精神短了,你們三個又都不是經商的料,要是再沒個女人管好這個家,用不了幾年,咱駱家就穿不上這身金衣了。」
「說到底不就是錢嘛!」
他漫不經心的態度氣壞了老爺子,「你可別嫌錢髒,你吃的用的,還有那些供你作畫的女子可都是用錢換來的。你可賺過一個銅子兒?」
以為這樣就能嚇到他?關于賺錢,駱鳶飛還真有點手段,「您難道不知道,您兒子——我的畫在市上可謂價值連城?」
「我可沒看你拿過一個子兒回家。」鳶飛的畫是不錯,外面買畫的人也排起了長龍,可就是見不到錢。
拍拍身上落了竹葉的青衫,駱鳶飛身為青族中人,自認與爹所在的金族中人大不相同,「我是不屑讓那些肚滿腸肥的金族人拿我的畫當擺設,要不然光是賣畫的錢也足可以讓我買下另一個這麼大的宅院。」
他的畫功的確厲害,可也用不著貶低金族吧!
「有本事你就賣一幅畫給我看看,你這一幅畫要是能賣到二百兩……不!能賣到一百兩銀子,我就再也不提娶妻的事。否則,你就按照我的指示,乖乖把媳婦給我娶回家。」
「一言為定。」
茶盞落下,賭約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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