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一片悶熱的昏黃,空氣里漂浮著一股味道,奇怪!明明是她最愛的美麗海洋,怎麼會讓她感覺這麼不舒服?她心中隱隱約約的有股不安的感覺,當白浪襲上岸邊的沖擊時,她的心也在狂跳著,是畏懼、恐懼,也許說是厭惡更為恰當……
突然——
一陣狂風大浪猛地卷起,在日與夜的交際之間,那昏黃與暗紅間,一大片莫名而起的狂浪,朝她猛地襲來……
而那片海浪的上方,有一片詭異的雲,浮動游移成一張伴隨著海浪而來的狂妄笑容……
這是……
懊死的!這是……
那種味道……
救命呀!
誰來救救我……
@@@
身邊抵著溫熱的堅實胸膛,讓處于噩夢狀態中的岳蝶卿很快的清醒。
「放開我!」
她憤怒又慌亂的看著眼前那個距離她不到二十公分的臉龐,夢里那片令人作嘔的暗黃色如海浪般襲來,那不斷嘲笑她的臉龐越來越接近他,最後突然變成真實——「放開我!放開……」
「你確定嗎?」
他溫和的笑容里,有著促狹的意味,那雙眼底閃著的光芒,卻讓人感到詭異莫名的心悸。
她猛地甩掉心里的感覺,命令自己定下心,由于先前上過他太多次的當,使她略微遲疑,但他的目光是這麼的誠摯,她再轉頭仔細的看了看周圍!
這兒的擺設乏善可陳,家具沒幾件,看來還真的很像回收垃圾的屋子,而這里似乎沒有任何陷阱,只除了那具貼著她的、寬闊又性感的胸膛有點濕淋淋的感覺外……
「確定!」她點點頭。
「好!」龍曜溪小心翼翼,像是在呵護某種易碎的瓷器般,將她放在破舊的沙發上。然而,饒是這一輕柔的動作,也無法不讓她身上那條包得不甚緊的大毛巾往旁滑落。
「哇!我的衣服呢?」她手忙腳亂的抓著浴巾,護住自己重點部位,並抬頭瞪著龍曜溪。
只見他兩手一攤,一臉無辜。「衣服全送去洗了呀!你可是掉
到糞坑里耶!那些衣服看來頗為昂貴!我不能不趕快送去處理,不是嗎?」
「可是……那……」岳蝶聊低頭看了自己的胸部一眼,柔女敕的雙頰頓時燒得火紅,「那也不必月兌我的……我的內衣吧?」
看著她,龍曜溪突然往後退了一步,拉了一把靠背椅,將椅背擋在兩人中間,跨坐下來。
他的雙眸定定的看著她的臉,深邃的眼眸里有著一種暗沉的浮動,「我……」他驚覺自己的聲音太沙啞了,頓了一下,「我從糞坑把你撈出來時,你已經全身布滿有味道……很抱歉!讓你遇到這麼過分的事……還……兩次!」
這次他是真的十分抱歉!
方才在浴室的大木桶中,他幫她褪去衣物,洗滌她那柔軟的身軀時,他心中真是萬般懊悔,他怎麼會惹上這種麻煩?
眼前這個女人,有著東方人少見的深刻的五官,那雙丹風眼有著典型東方美女的神秘氣質,噘起的紅唇豐潤寬厚,火紅的色澤更讓人原始的蠢蠢欲動。
但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龍曜溪在心底深深的斥責著自己。
比起他所見過的極品,她還差上好大一段差距,他連那樣的美人躺在眼前都不會動心,更何況這個對糞坑情有獨鐘的笨女人?
但是,他無法否認的,卻是她臉上那直率的、豪爽的笑容,和完全不掩飾自己想法的多變神情,那里有一種他已經遺忘多年的純真無邪,就連她的霸氣,都能引起他多年來沒有過的沖動感覺,讓人想一口把她吞下去,而這……
是不該發生在他身上的!
一思及此,他沉著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有這樣明顯的發情舉動,要不是那張靠背椅,他的一世英名可能全毀在這一刻……
而她還是用純真、性感的眼神瞪著他。
「你……你是因為我得不到你那個囂張弟弟的大案子感到抱歉?還是因為在廁所你看到我的……而抱歉?」一想起和他相識的那天便開始遇上的不幸,她就忍不住咆哮。雖然心理隱隱約約知道,這些發生在她身上的衰事不能全怪他,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
「我大老遠的從台北跑來,在大太陽底下,用我那套昂貴的套裝和你那些從不整理的野草叢林奮斗,為的就是你們財大氣粗的勢力要我給你這間‘垃圾屋’一點堪配人類的品味,而你竟然還把堆肥倒在我身上?又挖個糞坑讓我跌下去?告訴我,你到底是為哪一件事感到抱歉?」
岳蝶卿說得一肚子火,原本臉上因害羞而起的紅暈,這會兒卻成了因憤怒而染起的火紅,一片女敕白膚色里透著紅光,從那豐潤的雙頰大刺刺的一路的燒到她胸前的雪白,只是她毫不自覺。
一直到龍曜溪那張被胡子和亂發遮去大半面容的臉,帶著莫測高深的神情看著她,她從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他那遏止不住的渴望,她才以兩手緊緊護著毛巾。
「你……」龍曜溪沙啞的聲音里帶著無法掩飾,狂泛而起的,「漏說了一樣,我最抱歉的,是剛才;看到了你那美麗的身……」他那灼熱的目光瀏覽著她只用一條大毛巾遮掩的身軀。
岳蝶卿可以感覺到,有某種莫名戰栗跟著他的眼光,在自己的血液中狂竄猛擊,仿佛剎那間,她身體里的各種液體都成了沸騰到200℃的滾燙開水,無法控制的蒸發起來,眼看就要融化了自己
她想開口發出一些聲音,打破這樣陌生卻有著原始的熟悉感覺,但張開了嘴,她卻只覺得口干舌燥,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定定的看著他那雙如野獸般深沉的雙眼,不自覺的張著紅唇,柔女敕的舌尖輕輕的舌忝舐著那過于干燥的舌頭……
那張隔絕著兩個人的靠背椅猛然被龍曜溪推倒,強烈巨大的
撞擊聲,像打破方才的魔咒一般,在空空的室內回蕩著。他豁然轉身,寬闊的肩膀、肌肉線條剛硬的背部,在那件遮不了他多少性感的背心下,輕輕的顫抖著。
「對不起!」龍曜溪的聲音里竟然有深深的歉意?
他道什麼歉?
懊死!
莫名其妙跑出來的怒氣,讓岳蝶卿想撲過去揍他,但更讓她生氣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她該覺得松了一口氣的,不是嗎?剛剛他竟然只用眼楮盯著她瞧,就讓她這樣的狂亂,要是他真的主動靠過來……
那後果不是不堪設想?
她可還是個貨真價實的二十七歲老處女呢!
自然間,岳蝶卿竟然莫名的為自己感到悲哀起來,她竟然可悲、可憐到沒人愛的地步,二十七歲了,別說是戀愛,就連初吻都還沒有獻出去過,而這一切,全都只能怪自己投錯胎,生到了一個像古代里才有的,忠肝義膽又古板無趣的黑社會家庭。
要不然,現在她可能就不會這麼沒有經驗,早就和眼前這個男人……
老天!
驚覺到自己想的竟然是這種限制級的事時,岳蝶卿連忙在心底咒罵自已,有沒有搞錯?要幻想也不用這麼饑不擇食吧?他可是一個滿身是毛的野蠻人耶!「你……想不想喝點什麼?我去買……」就在岳蝶卿腦筋飛快的轉著各種念頭的同時,龍曜溪也努力在那陣暗流洶涌的沉默中,讓自已回復正常,從他低沉的聲音逐漸清亮可知,他的努力有了結果。
「慢著!你想逃嗎?」
一听見他卻步,岳蝶卿反而不想放過他,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十分危險,再度向他挑釁無非是玩火自焚,可是,反正她都被他看光了,而且,她聞了聞自己的身上,還香香的,想必他也……模光了吧!那她已經沒什麼好損失了,只除了那個被他損的七零八落的自尊心,還有剛剛那種感覺——被他撩撥起,又狠狠的打斷的屈辱外。而現在,眼前還可以掌握的事情唯有一樣……
「什麼?」
「我告訴你,我不敢期望你這種住在垃圾堆里的男人會有任何抱歉的誠意,不過,看在你還有一點點悔悟的情況下,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原諒?」
龍曜溪猛地回頭,看著她的表情像是嘴里突然被塞了一個大饅頭,他龍曜溪堂堂正正的活了三十二個年頭,他的所作所為,何時需要別人的原諒?
「沒錯!要是你真有誠意的話……」岳蝶卿抿了抿她豐潤的紅唇,一抹自信的豐采在嘴角漾開,「就把你這塊地和建築物交給我全權設計和處理,我一定會讓你月兌離這種超級沒品味的環境。」
「沒品味?」
「當然!這里的品味連讓我丟垃圾都嫌不夠格呢!」
開玩笑!我的自尊可不允許我承認自己竟然被一個住在垃圾堆,還滿身是毛的野蠻人所吸引。
「設計?你是個建築師?」
想起在龍璧大廈女廁里听到的話;還有她在跌入糞坑前,那句未說完的話時,龍曜溪一下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沒錯!我受你弟弟的委托來重新設計這里,當做送你的禮物。所以……既然你是這屋子以後的使用者,我當然應該好好的
配合你,為改善你的居住環境而努力,你說對吧?」岳蝶卿恢復了她爽朗樂觀的本性,笑得有如明媚的夏日午後陽光般,還帶了點刻意諂媚的溫柔性感。
因為,就現實層面而言,她需要這筆錢來應付那龐大的貸款壓力;而就她的心思而言,既然她遇上一個可以引起她深切渴望的男人,她怎麼能輕易的放他走?
雖然龍曜溪的外表不修邊幅;對居住環境的品味爛到極點,但是,她深深的相信,只要經過自己的巧手設計後,他一定可以成為一個……夠得上水準邊邊的男人吧!
她想,就算她不會愛上眼前這個男人,但他身上那股致命的吸引力卻讓她躲也躲不過,既然如此,她為什麼不干脆的就接受這種「想和他在一起」的感覺就好了呢?
「我可沒有打算請人來重新設計這里,我覺得現在這樣住得滿舒服的……」龍曜溪看著她臉上多變的神情,她眼里閃爍不明的目光,他揣測這是她的戰術,所以他的聲音沉了下來,防御般的讓人覺得冰冷。
「你怎麼這樣對待我?你讓我遭遇了一連串不幸事件,還不肯考慮這個對你有利而無害的條件?相信我,我絕對不是會亂用預算的那種人,我保證讓你弟弟的每分錢都花得物超所值。」
憑著一股熱誠,只以浴巾蔽體的岳蝶卿越說越興奮,她走下沙發,雙手抓著浴巾隨便護著,直逼他身前,「請相信我的直覺,給我時間,我可以精準的抓到你的需求,我一定可以讓你非常滿意的。」
她以為龍曜溪擔心的是預算問題,畢竟,他的兄弟雖然有錢,可是看他的打扮和穿著,他也許不是個手頭闊綽的人。
「滿意?」
「對呀!我一定會讓你在各方面都滿意!相信我,雖然我的實戰經驗不足,但是創意十足。我一定會盡力的滿足你的各種需求,讓你的夢想成真。」
岳蝶卿繼續逼近,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話可以引起多大的聯想。
這些話的暗示「性」太濃,看著眼前形同赤果的她,龍曜溪發現自己的身體又開始起了變化,他連忙退後,直到踫到桌子,他心中不禁暗自詛咒,這個該死的女人搞不清楚狀況嗎?
而他竟然愚蠢到無法控制自己?第一次失控是意外,第二次失控是不小心;那第三次呢?該死的,他已經找不到藉口來解釋自己的強烈反應。
「你先……穿上它再說。」龍曜溪隨手抓起一件放在桌上的衣物,猛然塞到她胸前。
「啥?」
岳蝶卿低頭看著遞到自己胸前的大襯衫,再抬頭看向他,赫然發現,龍曜溪偏過一邊的頭,那頭亂發下的耳根竟然是紅色的?這是為什麼?
她雖然天真又純真,但可不代表她無知,龍曜溪身體上明顯的變化,在他低頭往下看的那一瞬間,全然落入她的眼里,她再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的言行舉動,喔!
難怪他會像逃難似的往後退……
一個邪惡的笑容在岳蝶卿臉上泛起,嘿嘿!看來情勢要逆轉了。
岳蝶卿匆匆套上大襯衫,那襯衫的下擺直到她的膝蓋上方,而扣到最上面一個鈕扣,依然讓她胸前雪白的肌膚露出一大片。
「穿好了!」她像個小學生般慎重宣布。
「全扣好了嗎?」
龍曜溪的聲音沉穩有力,但眼里的神情依然不太自在,對于這個滿腔熱誠的女人,他的反應怎麼會這樣?而且,老天!他竟然還會像個小學生一樣臉紅?
「好了!」
岳蝶卿猛然點頭,這個男人到目前為止的表現,比她想像中還君子,雖然她心底有些小小的失望,但是,她知道他就像是一只鑽石的原石般,正等著她來琢磨,老天!一想到等了這麼多年才等到這樣的男人出現,她心底就有說不出的興奮。
「好,把這個喝下去吧!」
龍曜溪倒了兩杯冰涼的泉水,邊說邊遞給了她一只杯子,「關于你剛剛說的話,我想,如果只讓你設計我的住所,才能表達我對你的歉意的話,那就……隨你去吧!」
「真的?」
「對!」只喝了一口冰涼的泉水的龍曜溪,此時只想先把這杯冰涼的泉水倒在自己頭上,他剛剛說了什麼?他竟然答應讓這個女人在未來幾個月里入侵他的生活?
「但是……」他連忙想補救,可是,話才出口就被她打斷。
「太好了!」岳蝶卿興奮的手舞足蹈,她邊往前門移動、邊興奮的說︰
「測量小組應該快到了,我跟他們約好下午過來,你等一下,我去拿我的公事包來,里面有我昨天想到的一些初步設計理念。當然啦!那還要配合你的想法和要求才行,所以,我想,我一定要找.個時間和你好好溝通。」話一說完,她人已經蹦蹦跳跳的出了門口,不一會兒,又提著一個公事包出現。
「在這里呢!你看看!」她拉著他一起坐在沙發上,打開手提箱,拿出一整疊她給一般客人參考選擇用的設計稿。
「喂!你剛才沒听我說,我想……」
龍曜溪看著她穿著他的襯衫,全然不自覺的挨著自己坐著,那種天真性感的模樣,要不是他正在力抗自己身上明顯的反應的話,他早就二話不說的壓上去了,可是,現在他只想先警告這個聒噪的、女人,不要入侵他的生活,只要他能找到說話的機會。
「對了!」
丙然,她更次打斷他。「我告訴你,不管你有什麼想法,都要說出來喲!」因為你這塊地真的很特別,靠山近海,還有天然的泉水,我看過的資料中,實在不能表達出這塊土地的特色。剛剛我只是隨便看了一下周道的環境,根據地圖上顯示,你的月復地應該夠大,那個峭壁上現在是稻田嗎?它應該是一大片空地,對吧?」
看著她興奮的說著,龍曜溪開始覺得自己的壓抑是一種折磨……
「我想到一個很棒的主意,如果你答應的話,我會幫你把這里改造成一個你……想要……你……到底在干嘛……嗚!」
「叫你閉嘴呀!」
他的聲音有如夢中一般低沉恍惚,厚實粗糙的手掌在她的耳邊乍然貼上,溫熱的掌心帶著不容反抗的堅決,緊緊的定住了她柔軟的雙頰,那暖暖的呼吸逐漸逼近,一股戰栗感從她的腳尖直往上沖。
那帶著胡須的唇,溫暖而柔軟的覆上她的;而那溫熱的舌尖,更不知道何時纏上了她靈巧的唇,游移在她那甜蜜口中的每一寸性感間。
老天!這樣的男人教她怎麼抗拒?雖然他的毛這麼多……
岳蝶卿想起方才想要改造他的計畫,她猛然睜大雙眼,使盡力氣擺月兌這個讓人震撼的吻,再順勢給他一個理所當然的巴掌。
啪!
「閉嘴也用不著這樣做呀!你沒嘴巴呀!不會用說的嗎?」
「嗯!我是用嘴巴呀!」
龍曜溪輕輕的笑著,他的心里真的頗為旁徨,他才正在想著如何遠離這個女人,怎麼轉眼間就干下這種蠢事?
為了一個在他眼里只能算是普通好看,又一個勁兒直往前沖的女人?
「你……你不要以為自己很性感,告訴你,像你這樣的男人,在我的眼里,還不夠格呢!」
她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說法,惹得龍曜溪輕輕的笑了起來。
「是嗎?原來你真的覺得我很性感。」
「拜托!」岳蝶卿漲紅了臉,「我是說憑你這種樣子,還不夠格來誘惑我。」
「憑我這種樣子?你是在嫌我?」龍曜溪臉色一變,開玩笑!他都沒有嫌她了,她竟然還敢賺他……
笑著,便覆上了她的唇,進入了纏綿中……